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千手御魔 > 二十六

二十六

代掌门悲苦祖师言,他只得到‘灵天宝笈’的四张残篇,否则,又何惧这降魔阵法..

于是,‘灵天宝笈’后人称之为‘灵天残篇’,盖取其残而不全之意也,不过,悲苦师祖当时搜查‘冥灵真君’尸体时,并没有发现那四张残篇,因人已死,一直不知道落于何人之手!想不到今日竟又出世..”

说到这里,寿眉微皱道:“不过,南宫小施主既称‘灵天残篇’落在洛水南宫,堡主又怎会探知在清真观,这真令人感到糊涂。”

“独脚阎王”长叹一声道:“老夫潜迹关外十余年,于偶然之间,得到四页残书,一见之下,知道全书应有十二张!”

“啊!”南宫亮脱口惊呼!

“南宫亮,刚才听你一说,老夫才知道,十二张奇书俱已出现,‘灵天残篇’老夫就有第一二四八篇四张,我‘独脚阎王’所以再入中原,一方面固是为了落叶归根,一方面却抱着一项心愿,想找全这本武学奇书,一窥奥秘..”

这番话讲完,南宫亮恍然大悟。

他这时觉得“千面幻影”陈叔叔临死所说与“阎王堡”无关之言,一点不差,自己一时推测错误,竟造成这番风波,不禁有些悔惭。

只可惜班睢临死只说了“偃师”二字,自己只知道偃师有个神秘的“阎王堡”,如今证实不是,那又在那里呢?

想到陈叔叔已死,班睢成了鬼魂,尚奕松匹夫隐而不现,“影子血令”

神鬼莫测,各派变节的高手,没有证据,势也不能胡言乱问,再要怎么追究真相呢?

一筹莫展。在这刹那,南宫亮陷入苦思之境,莫知适从。

只见“独脚阎王”继续道:“几经查探,才知清真观天玄老道手中的是三五六七四篇..想不到九至十二篇竟落在洛水南宫手里。”

悟业大师“哦”了一声道:“难怪堡主盗了清真观主的镇观之宝‘杨枝甘露’..”

“独脚阎王”双目电芒骤盛,截口道:“嘿嘿,这还算客气的,要依老夫当年脾气,早一把火烧了那座道士庙了。”

慈法大师一怔道:“这是为何?”

“嘿嘿,老夫与天玄老道互约彼此交换抄录,岂知老夫先自交出,履行了约言,三天后牛鼻子原份送还,竟然毁诺,不将三五六七篇抄录交出,老夫一怒之下,盗了甘露,却便宜了南宫之后。”

南宫亮这时才了解了全部内情,倏然上前几步,一揖道:“既是误会,在下将来再负荆请罪,现在告辞!”

“独脚阎王”虎目凌芒一闪,冷冷道:“你现在才知道错了,但‘阎王堡’要任你来去,将来传出江湖,人家岂不认为老夫独怕了南宫一门!”

南宫亮陡然一愕道:“你要怎样处置?”

“独脚阎王”目光一瞬女儿,冷冷道:“念你年轻无知,监禁铁牢两年!”

南宫亮傲然横剑屹立道:“这恕在下不能遵命!”

“嘿嘿,只要你南宫亮自信能出得本堡,尽管走,谁教你找错了地方!”

语声甫落,三丈外的一棵大树梢上倏然响起一阵冷笑道:“谁说他找错了地方,我说他找对了地方!”

事起突然,场中诸人同时一惊!

要知在场人物,皆是武林高手,功力俱有独到之处,如今有人潜伏在旁,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怎不令人惊骇。

黎雪首先一声娇叱,娇躯凌空向大树飞扑,纤掌一翻,向发声之处劈出一道掌风,口中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还不下来!”

嘭地一声,枝叶飞撒中,一条黑影冲天而起,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笑道:

“小妮子,你刚才不是说爱上南宫亮么?我替他辩护,难道不好?”

语声中,身形疾速泻落场中,现出一个白发苍苍,手持拐杖,­鸡­皮鹤发的老妪。

“独脚阎王”赫然震怒,虎目一闪,倏然厉笑道:“原来是罗刹婆婆,既有胆入阎王堡,就请先吃我一掌!”

身形一掠,右掌掌缘平挥而出。

刷地一声,劲风如刀,向老妪当胸划去,去势之急,犹若闪电。

南宫亮见状暗暗心凛,忖道:“这老家伙名震武林,人人闻风变­色­,功力果然迥异常人,这一招要是对我,我也无法化解,只有退避一途!”

转念至此,不由暗暗替老妪担心,同时,他这时反倒不想走了,因为老妪的话,使他又疑窦大起。

只见老妪身形一矮,如泥鳅般滑出那阵如刀掌风,斜身一闪,已到悟业大师身旁,白发飞舞,转向独脚阎王长笑道:“老鬼,六十年不见,还是这般火气,老身是为了你好!”

“独脚阎王”身形一转,掌式回旋,猛推而出,厉叱道:“胡言乱语,还说为了我好,打!”

叱声中,狂飚激荡,声势惊人!

老妪又是一声冷笑,身躯一闪,已翻到悟业及慈法大师身后,道:“和尚,请代老身挡他一掌。”

悟业及慈法一见这老妪现身,双眉便已紧紧皱在一起,表情凝重,忽闻此言,神­色­一愕,但“独脚阎王”是何等身手,招式又快且猛,怎容许他们有考虑时间,悟业念头尚未转完。一股逼人欲窒的刚猛罡劲,已经触体。

在要避无及,不挡也得挡的情形下,悟业大师陡然一声大喝,藉着喝声,真元贯入丹田,运足十成功力,双臂平举,佛门“无相禅功”已透掌而出。

这些变化本在一刹那之间,“独脚阎王”一见老妪溜滑,掌力竟撞向悟业大师,心中一惊,要收已自无力,只听得“轰”地一声惊天动地大响,劲气四溢中,“独脚阎王”屹立如山,而悟业大师却脸­色­发红,胸头血气翻涌,真元再也无法集中,全身一阵摇晃,跌退五步,仰身向后倒去。

慈法大师见状大惊,急呼道:“师叔..”

右臂一伸,就欲去扶。

老妪忽地沉喝道:“慈法,别动他。”

慈法大师一怔,只见老妪左掌倏然贴在悟业大师背心,支持住他的静立之势,片刻之后,悟业大师脸­色­渐渐恢复原状,长长吁出一口气,老妪左掌一收,脸含微笑。

敢情老妪在这瞬息间已贯输了真元,使悟业大师得以恢复伤势。

只见悟业大师一口气吐出,霍地旋身合十道:“女施主六十年不见,现身就使老衲为难,敢问用意何在?”

口气虽是责向,神态却凛然恭敬,犹如对长辈一样。

南宫亮内心暗暗吃惊,忖道:“这罗刹婆婆何许人物,连少林十八罗汉之首的悟业和尚在吃了一个哑巴亏后,尚对她执礼如此恭谨。”

他哪里知道这位女魔头,一甲子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三上少林,邀斗少林十老,差些使少林一蹶不振,连“独脚阎王”见了她也头痛三分。

这时只见罗刹婆婆冷哼一声道:“老身已三十年不与人动手,正好借这一掌惩罚你们罢了。”

“惩罚?”

“你和尚难道不服气?”

“老衲不知何罪,要受惩罚?”

“嘿嘿!”罗刹婆婆目光向慈法一闪,道:“谁教你们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嗅乱闯?”

悟业闻言脸­色­一变。

要知道他虽对罗刹婆婆心存凛惧,但究竟是一派高手,当着众人之面,岂能忍得下这口恶气,当下沉声道:“女施主放尊重一些[奇+书+网],少林并没有得罪你之处,如认为老衲好欺,那施主是看错人了!”

慈法这时也横下了心,横跨两步,与悟业并肩而立,沉气蓄势,暗暗戒备。

场中情势又是一紧。

罗刹婆婆轻蔑地嗤然一笑,道:“真要打架,嘿嘿,摆出一座少林寺来,也不够老身三拐一掌。”

接着龙头拐杖一挑,斜指南宫亮,又道:“你们少林寺虽没有得罪老身,但得罪了他,还不是一样!”

南宫亮心中一愣,忖道:“我与她素不相识,何以一见面竟帮起我来?..”

正自呆望怔思,忽听“独脚阎王”哈哈敞笑道:“这么说,你老婆子是要为南宫亮撑腰了?”

罗刹婆婆傲然道:“你老不死的还算聪明,老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忠谁之事?南宫亮心中谜上加谜,有点莫名其妙。

“独脚阎王”咚地一声,猛然踏出一步,长笑道:“冲着你罗刹婆婆这句话,我今天非要留下他不可,别人怕你老婆子,嘿嘿,阎王堡却不是这般好欺。”

罗刹婆婆满是皱纹的脸上,扭起无数线条,倏然一笑道:“你老不死的要为女儿撮合也不必这么急。”

语出兀然,慧儿娇脸红云通到耳根,“独脚阎王”脸上一怔,倏然厉声喝道:“你敢嬉笑老夫,打!”

他忍不住罗刹婆婆句句机锋,喝声如雷,身形电­射­而起,掌式怪异一抡,已向罗刹婆婆攻出两掌。

这两掌诡奇莫测,幻影如虹,犹如狂风暴雨一般。

罗刹婆婆神­色­顿时一整,目注掌势,龙头拐杖电掣上挑,颤动间,幻出一排杖影,隐含风雷之声,竟在刹那之间,把攻势全部封住,口中嘿嘿笑道:

“老鬼‘惊神泣鬼三十二式’果然不凡,但老身却无意与你较量,还不停手!”

这两人招式既快且奇,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得南宫亮及悟业、慈法、纪独人等人目瞪口呆。

“独脚阎王”神­色­冷酷凝重已极,闻言撤身,咚地一响,屹立原地,冷冷道:“好一手‘天雷龙形九拐’,但假如你老婆子不好好给老夫一个交待,老夫自信还能把你留下!”

语含愤慨,大有视如死敌之势。

“罗刹婆婆”好整以暇,微微一笑道:“老不死别急,我老婆子早已封拐收山,怎会与你打架,不过我老婆子绝不会无理代人撑腰,等一下自会还你公道,那时,你老不死要谢我还来不及呢!”

这番话说得“独脚阎王”脸上一片迷雾,悟业大师这时接口道:“女施主既然讲理,不知对老衲之事又怎么解释?”

罗刹婆婆侧目冷冷道:“刚才慈法一见南宫少侠之面,就出手袭击,请问又是何故?”

“南宫小施主强不知为知,妄为崔天行辩白,不慎言慎行,罪有应得,今后武当少林恐难与他­干­休!”

“嘿嘿,这么说来,南宫少侠的确有错,但你和尚可知南宫少侠之错,是你们和尚之错造成的么?”

“女施主语含玄机,老衲不能理解。”

“你和尚不知道的事太多了,老身告诉你,贵寺根本找错了人!两错相抵,你们少林寺没有资格再找南宫少侠的麻烦!”

此言一出,悟业大师寿目紧皱,一旁的慈法再也沉不住气,跨上一步,道:“依女施主之言,我们该找谁?”

“这个老身倒不便说,就是说了,谅你们少林也不会相信?”

悟业大师脸­色­如霜,沉声道:“女施主既然知道武当及敝寺不该找崔天行,谅必知道真正偷盗玉鼎与寒竹之人,说又何妨!”

罗刹婆婆脸­色­一肃,冷冷道:“你和尚既然要我说,老婆子可以告诉你,偷盗贵寺玉鼎之人,就是贵寺十八罗汉之中的‘伏虎罗汉’悟众僧。”

场中诸人神­色­皆是一震!

南宫亮几乎惊呼出口,暗自一顿脚叹道:“对,我刚才怎么没想到是他,班睢临死不是说过悟众僧已变节投靠了‘铁血盟’了吗?”

这旁悟业大师浑身一颤,脸­色­惨变,厉声道:“女檀樾这话可有证据?”

罗刹婆婆冷冷一笑道:“我说你和尚不会相信吧!不过老身绝不会乱说,如要证据,明夜三更,请在偃师五陵墓地西北边等候,老身届时自会给你交待!”

说到这里,目光一闪,淡淡道:“大和尚,此地已经没事,可以走啦!”

悟业大师一言不发,向慈法僧袍袖一挥道:“慈法,向堡主告退!”身形已激­射­而起。

慈法转身向“独脚阎王”合十施礼,倏又转身道:“女施主既知盗窃玉鼎之人,可告知武当寒竹剑,失落何处?”

“和尚,你少管闲事吧,武当之事,老身自会告诉武当道士!”

慈法闻言,一脸怒­色­,身形尾随悟业掠向堡外,两条人影,瞬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独脚阎王”目光送走两位少林僧,冷冷笑道:“老婆子,现在可以给老夫交待了吧!”

“当然,我老婆子念你已放下屠刀,第一句话要告诉你的,便是你的命已危在旦夕!”

“独脚阎王”神­色­一震,旋即冷冷道:“老婆子休要危言耸听,要知少林和尚能受你摆布,老夫却不是泥做的菩萨,一吓就碎!”

罗刹婆婆脸­色­一整,双目倏然­射­出亮如闪电的神光,沉声道:“我老婆子生平几曾说过半句假话,南宫一门因‘灵天残篇’而起巨祸,你老不死的难道竟不生一些警惕之心!”

“独脚阎王”狂笑道:“举世涛涛,老夫还不知有谁敢存这份企窥老夫之心?”

“有!”“影子血令!”

“哈哈哈,老夫生平刀尖舔血,落拓江湖,上溯一甲子,怎未听说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你老婆子可是认为那位什么‘影子血令’的功力比老夫还强?”

“这点,我老婆子还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何必这么夸张?”

“影子血令功力如何,老婆子因还没有与他照过面,虽然不知道,但此人­阴­谋才略的确高人一等,我老婆子却已探知一二。”

“独脚阎王”满脸不屑之­色­,道:“阎王堡的布置设施,人鬼难渡,固若金汤,就是他有­阴­谋,一入本堡,谅他也难有作为。”

罗刹婆婆冷笑道:“你夜郎自大,夏虫语冰,可知你身边已有内­奸­潜伏么?”

“独脚阎王”神­色­一震,道:“谁?”

“诺!就是贵堡这位总管,昔年的三魔之首,‘­阴­世君子’纪独人。”

二十三

突来惊人之语,不但“独脚阎王”父女神­色­一变,连南宫亮也不禁一呆!

只见“­阴­世君子”纪独人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安之­色­,突然手腕一划,七尺软筋长鞭,疾如电光,向罗刹婆婆咽候疾绕而至。口中­阴­恻恻道:“疯子何多,一个未去,一个又来,我纪独人就试你的‘天雷龙形九式’拐法有多厉害!”

罗刹婆婆一声长笑,充满皱纹的脸上,立刻扭起一条条令人心悸的弧线,道:“追魂十二索,昔年名震关外,让我老婆子见识一番也好!”

语声中,上身微一后倾,右手龙头钢拐诡如一条乌龙,幻出一个小光圈,疾朝索影中挑去。

这正是昔年技震少林,艺慑天下的“天雷龙形九拐”的第一招“怒龙穿云”。

“­阴­世君子”昔年名列关外魔道三君子之一,岂有不识货之理,罗刹婆婆拐影刚出,他曲肘一收,七尺长索已如灵蛇一般,改绕为点,疾闪而下,索头指向对方“|­乳­根”重|­茓­。

这一招变得既疾且诡,罗刹婆婆口中倏然响起一声大喝,脚下未动,上身已经斜倾避过长索,龙头拐杖呼地一声改挑为扫,拦腰向“­阴­世君子”挥去。

拐影如山,风雷之声,平地而起,威势绝古倾今。

“­阴­世君子”­阴­沉的脸­色­微微一凛,脚下连变三个方位,才避过这一狠招,但罗刹婆婆一招抢尽先机,怎肯罢休,脚下猛然踏出一步,龙头拐电掣刺出,口中道:“纪独人,只要你再逃过‘天龙追风’这一招,老婆子抖手一走,万事不管。”

拐影如乌龙翻腾,快得乱人眼神,“­阴­世君子”虽然功力不凡,但一见这等来势,也不由骇然­色­变,神为之夺!

高手过招,胜负本在霎那之间,纪独人一陷危机,一旁的“独脚阎王”

一愕之下,倏然一声暴叱:“住手!”

咚地一声,身形疾欺而前,掌式一划,一道威势无俦的狂飚,立刻向罗刹婆婆拐身撞去。

罗刹婆婆一声冷笑,竟抢先半步,曲肘一收,拐影顿敛,风雷之声立息,仍然气定神闲地屹立原地,淡淡道:“老不死,别急,我老婆子说过已绝杀戒,决不会要他的命!”

这时,“­阴­世君子”纪独人脸上又惊又怒,跨上一步,向“独脚阎王”

恭身道:“在下承堡主恩遇,倚任总管之职,今日辱失本堡威严,已无面目再留,请准告辞为感!”

罗刹婆婆不屑地接口道:“苗头不对想溜,可没这么容易,我老婆子一番心血,岂不白花,纪独人,你现在只要敢动一动,我老婆子不在百步之内将你追回,就立刻掌拍天灵,自绝当地!”

这番话,语气虽然轻淡,但威胁之势,犹如一柄铁锤,击在“­阴­世君子”

纪独人的心坎上,只见他­阴­沉的脸­色­,更加­阴­森,但双目闪烁不定,不时掠过一丝不安与惊惧的神­色­。

一旁的南宫亮一听罗刹婆婆说得那么绝对肯定,周身早已蓄足真元,紧盯着“­阴­世君子”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一露出逃走的举动,就立刻先把他截下。

“独脚阎王”虎目凌芒闪闪,向罗刹婆婆狠狠瞪了一眼,对纪独人一摆手道:“纪总管,你不必说这种丧气的话,阎王堡还没有让人示过威,只要老夫一口气在,定让你要回公道。”

这番话无异是不信任罗刹婆婆之言。

他语声一落,立又侧首沉声道:“老婆子,你要想挑拨,可是错了,纪总管在老夫身边三年,由关外来到中原,从未有什么不忠不实的言行,你信口开河,可有什么凭据!”

正在这时,堡后倏然升起一片红光,浓烟冲天而起。

一旁的慧儿失声娇呼道:“啊!起火了!”

语声未落,一条黑影疾掠而至,现出一个壮汉,神­色­惊惶地俯首道:“禀堡主,内院起火!”

“独脚阎王”神­色­大震,咚地一声,假腿顿地,就要纵起,罗刹婆婆已冷冷道:“堡主,假如这点小火也使你不能镇定心神,你‘阎王堡’之号,早可去掉啦!”

“独脚阎王”发须猬立,正要怒喝,罗刹婆婆又淡淡道:“别气,你堡主也是位不世高人,难道会看不出,这是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吗?”

“独脚阎王”神态骤然之间,已恢复常态,向壮汉一挥手道:“传谕堡中空闲的人,全部救火,一切听副总管万天鹏指挥!”

壮汉一声应诺,向内疾掠而去。

刹那之间,锣声三响,人影蜂涌,齐向内院涌去。

慧儿(黎雪)年纪到底还轻,沉不住气,娇声道:“爸,女儿先进去看看!”

娇躯一掠,已向火光之处跃去。

“­阴­世君子”请示道:“堡主,属下也该进去查搜一下..”

罗刹婆婆截口道:“纪大总管,贵堡人手众多,不会缺你一个,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听老身交待完了再走不迟!”

“独脚阎王”纵声长笑道:“对,纪总管,你就看看老婆子能拿出什么证据,一把火不值得介意!”

这双方镇定的神态,及当机立断的魄力,看得南宫亮暗暗佩服。

罗刹婆婆双目电芒向“­阴­世君子”一瞥,淡淡道:“老身当然有证据,否则刚才也不敢说南宫少侠找对了地方!”

说到这里,倏然转对南宫亮道:“耳闻洛水南宫久已不用的护身之宝,‘黄蜂绝命针’,最近却接连出现江湖,有些高手皆死于此物之下,少侠知道内情否?”

这番话前后不相连接,听得“独脚阎王”心头一怔。

南宫亮悲痛地道:“前辈不知,‘铁笔神风’班睢已将家父仅有之一筒,暗中盗出,交给‘影子血令’,据闻这魔头已托汉中暗器打造名家‘巧手鲁班’仿制百余筒,散发手下,作为杀人利器!外人不知,都将罪名加在家父头上。”

罗刹婆婆目注“独脚阎王”道:“堡主听到了没有?”

“这与证据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罗刹婆婆冷冷一笑,倏然侧目厉声道:“纪总管,还不把怀中的一筒‘黄蜂绝命针’取出来!”

此语一出,“­阴­世君子”纪独人脸­色­大变,身形突然掠起,长索一甩,呼地一声,扫向罗刹婆婆,身躯则反向堡外腾去。

“独脚阎王”昔年曾吃过“黄蜂绝命针”之亏,一世英名,差些付于东海,耳中骤闻此言,一见“­阴­世君子”作贼心虚,惶然欲遁,知道罗刹婆婆的话,一点不假,咚地一声,假腿点地,人已如箭般疾­射­而出,口中大喝道:

“纪独人,你还不与我留下!”

他虽起身迟了一步,但速度却超过纪独人半尺,横身一截,已拦住去路,左掌骈指如戟,疾向“­阴­世君子”腰部重|­茓­点去。

南宫亮早已有备,也几乎同时纵出,身在半空,见状心中倏然一动,急呼道:“别点他死|­茓­!”

五指箕张,疾逾光电,向纪独人身后抓去。

在两大高手挟击下,“­阴­世君子”功力再高,岂有幸理。

但“独脚阎王”一听南宫亮呼声,心中一愣,点出之势,不由微顿。

空隙一露,“­阴­世君子”纪独人那肯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刷地一声,身形凌空折转,横掠一丈,并恰巧避过了南宫亮的一抓!

这时“独脚阎王”心中的悲痛是无法形容的,他想不到自己的手下,竟然是“铁血盟”中人物,而且不是人家指明,自己还蒙在鼓中。

一种自尊心受到严重创伤的羞辱,使这昔年杀人如斩麻的煞星,愤怒欲狂,一见纪独人竟从自己手指下滑出,不禁厉喝道:“纪独人,老夫待你不薄,你竟敢背叛于我,今天你要生出阎王堡,只怕要日从西起!”

挟着喝声,人已跟踪截出。

纪独人这时魂飞胆落,他自量身手比起“独脚阎王”尚差数筹,何况还有一个罗刹婆婆虎视在侧,耳闻喝声,加速身形,向西边围墙掠去。

南宫亮一抓落空,一声清啸,身形如淡烟凌空而起,上升七丈,一翻身,向纪独人扑去..

这两人速度几乎一般快,但纪独人的身形已如激矢,­射­近墙边..

在这刹那,倏见罗刹婆婆已挡在墙边,一声长笑,道:“纪独人,你还想走?”

身若飘风,横里一掠,龙头拐挟着啸风已经劈面砸到。

岂知语声甫落,拐杖刚出,墙头上蓦地冒起一条人影,冷冷接口道:“要走的人你还拦得住么?”

双掌并劈,一股劲风,如惊涛拍岸,向罗刹婆婆拐杖上撞来。

啪地一声,罗刹婆婆龙头钢拐竟吃这股掌风,反震三尺,纪独人目光一瞥,只见那人已自疾喝道:“还不快走!”

纪独人一闻此言,立如漏网之鱼,疾跃出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变起突然,罗刹婆婆心中一震,目光一闪,倏然失声呼道:“影子血令!”

影子血令四字一出,刚刚扑近墙边的“独脚阎王”及南宫亮心中陡然一惊,双双勒住身形,举目望去,只见墙上立着一个浑身黑衣的蒙面人,头上黑绢密封,只露出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像天上两颗星一般闪烁着,全身充满了一种慑人的神秘气氛,犹如鬼魅幽灵一般。

仇人就在眼前,南宫亮仇火暴炽,长剑平刺,身形再度电掣而起,口中厉叱道:“恶魔,来了别想再走,还我父亲来!”

“影子血令”倏然身形一闪,冷冷喝道:“南宫亮,与我停手!”

语声中仿佛含有一股慑人­阴­气,南宫亮心头一震,剑式微顿,只见“影子血令”继续­阴­恻恻道:“要想保住令尊­性­命,最好别再逞强。”

这番话,正拿着南宫亮的要害,他硬生生地撤开长剑,飘回地上,气得目眦皆裂。

“独脚阎王”因对方现身阻拦,让“­阴­世君子”纪独人逃走,这时神­色­愠怒已极,口中响起一声凄厉长笑,道:“耳闻朋友最近在江湖上翻云覆雨,谅来也是一号人物,何不显示一下面目,也让老夫一亲尊容!”

“影子血令”语声冷酷地道:“还没到时候..”

话声未落,“独脚阎王”倏然大喝道:“别人有人质在你手中,无可奈何,但是老夫却没有什么顾虑,今天非得看看你有何绝艺神功,敢到阎王堡来示威!”

喝罢咚地一响,身形已垂直腾空三丈,掌式弧形双飞,一排惊风,势如移山倒海,向蒙面人撞去。

这正是他昔年使江湖丧胆的“惊神泣鬼三十二掌”中,最­精­奥的“惊神八式”。

掌影点点片片,有如繁星密雨,漫空飞舞,尤其那股阳刚罡力,浑如实体,威猛无俦。端的令人心惊胆颤。

“影子血令”一声冷笑,人如幽冥一般,袅袅上升,看似缓慢,其实快速无比,避过来势,猛然凌空一个大车轮,身形倒扑,双掌一上一下,向“独脚阎王”反击而来,口中冷笑道:“老匹夫,你也接我一招试试。”

这份避招出招之速度,简直乱人眼神,“独脚阎王”一招击空,心中微凛,对方掌力已到,不禁一声长啸,脚下一旋,右掌又自斜挥而出。

一旁的南宫亮目注“影子血令”出手架势,倏然脱口惊呼道:“乾坤一元掌!”

他这时想到的“无神影叟”的推测果然不错,对方曾以伪换真,窃取外公信物,至“绝魂岭”换得这套掌法。要知“乾坤一元掌”共八八六十四式,是“无影神叟”化了无数心血的结晶,其变化之深奥,就是“独脚阎王”及“罗刹婆婆”这等高手,也无法全部揣测。

此刻,“影子血令”正施出一招“袖里乾坤”,一闻南宫亮喊声,倏然掌式一收,刷地一声,横掠一丈,落在场中。目光迅速掠过一丝复杂得难以分析的光芒。

“独脚阎王”自信生平双掌尚未遇到对手,一闻“乾坤一元掌”,神­色­不由一愣,身形陡顿。

一旁的罗刹婆婆也是一怔,倏然长笑一声道:“尊驾果然身怀绝学,也让你见识见识‘天雷龙形九式’!”

身形倏起,龙头拐一招“怒龙穿云”,已向“影子血令”递出。

风雷之声大作,如山拐影中,“影子血令”身躯一闪,飘出威力圈外,­阴­恻恻道:“老婆子,本令主今天并没有兴趣同你较量。”

罗刹婆婆钢拐一收,横胸屹立,也冷笑一声道:“你既然来了,恐怕再也由不得你!”

这时南宫亮与“独脚阎王”、“罗刹婆婆”鼎足而立,正好把“影子血令”围在当中。

“影子血令”闻言鼻中冷冷一哼,道:“你老婆子恐怕也作不了主!就是阎王堡堡主又何尝作得了主。”

“独脚阎王”脸­色­一变,只见“影子血令”倏然轻笑道:“口舌逞强,智者不为,堡主,本令主并不一定要与你作对。”

“独脚阎王”厉笑道:“你在本堡伏下暗桩,阻止老夫擒拿叛贼,还说不与老夫作对?”

“区区一个纪独人,本令主要他死,他不敢活,你堡主假如一定要抓他,半个时辰之内,本令主就替你抓回来如何?”

“独脚阎王”闻言一愕,冷笑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影子血令”­阴­笑一声,道:“堡主不愧法眼,条件只有一个,请将那四张‘灵天残篇’交出。”

“住口!你能否活着回去,尚有问题,还想妄图奇书..”

“影子血令”目光一闪,语气倏转­阴­森无比地道:“本令主既然单身而来,自有退身之策,堡主如真要与本令主为难,恐怕令媛生命危在顷刻。”

此言一出,场中三人心中俱是一惊,“独脚阎王”脸­色­更是大变,侧目向内院一瞥,只见火光早已熄灭,而女儿黎雪的影子却是未见。

谁都料不到“影子血令”有这一着。

就在三人震骇分神之际,“影子血令”倏然身形电掣而起,掠上墙头,一闪而没,只留下一阵­阴­恻恻的语声:“堡主请自三思,限期一月,风陵渡头,以物换人,过期不候!”

南宫亮一见“影子血令”遁走,钢牙猛咬,身形已自腾起,罗刹婆婆却倏然横拐阻止道:“少侠,你纵不怕死,也应投鼠忌器啊!”

南宫亮心中一呆,身形跄踉退后两步,俊目中热泪汩汩而下。

“独脚阎王”仰天一声长叹道:“老夫生平经过多少大风大浪,这次算栽到家了!”

罗刹婆婆淡淡一笑道:“堡主,我老婆子已经交待完毕,你这座阎王堡看样子还要重新布置一番,一月之约,多多考虑吧!”

语声到此,一拉南宫亮衣袖道:“天快亮了,我们走!”

龙头拐一点,人已与南宫亮飘上围墙,向堡外掠去。

时已五更。

月沉星隐,四周一片漆黑,远处不时传来一两声­鸡­啼。

南宫亮被罗刹婆婆牵着衣袖,御风急奔,心中思潮,也随着如万马奔腾。

一幕幕惨痛的回忆,像虫一般噬蚀着他的心灵,尤其使他悲痛的,是眼见仇人,无法出手报仇,想起母亲的遗嘱,他差些失声痛哭。

掠过原野,罗刹婆婆倏然在一座林子前停下身形,松手放开南宫亮衣袖,目光一闪,长长一叹道:“孩子,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但是,现在你必须忍耐!”

南宫亮悲痛地道:“前辈,我要忍到几时..”

“当务之急,应该先救出你的父亲,那时,你就可以放手作为了!”

南宫亮点点头,星眸注视着罗刹婆婆,在这刹那,他觉得对方脸上呈现出无比的慈祥,不由拜将下去,道:“前辈这样爱护晚辈,将来不知怎样报答才好。”

罗刹婆婆衣袖一挥,一道柔和的­阴­劲托住南宫亮的身形,道:“少侠,虚礼免了,老身只希望你能坚强起来,别再说什么报答之语。”

南宫亮无法下拜,只得长长一揖道:“晚辈决不负期望,但刚才前辈所说受人之托,不知系受何人之托?”

罗刹婆婆倏然目视虚空,轻轻一叹,道:“老身已三十年不闻世事,但是..那人实在太已可怜,触动了我恻隐之心,不得不伸手一管..不过,那人要我暂时保守秘密,不说出他的名字..这点,你慢慢总会知道的。”

南宫亮暗自猜疑道:“是谁呢?由他请罗刹婆婆出来之举来看,显然与我有着极密切的关系..会不会是外公?..”

他正自怔思,罗刹婆婆微笑道:“你胡思乱想也没有用,天已快亮了,别忘了明晚与少林僧还有约会!”

南宫亮徒然一愕道:“前辈是说我也要去?”

“当然,你是主角,怎能不到,何况,说不定你父亲的线索,届时也可以探得一点端倪呢。”

南宫亮心中一喜,急急道:“这么说,前辈知道悟众僧的行踪?”

罗刹婆婆点点头道:“嗯,你快去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明夜初更,老身与你在此去三十里的五陵墓地东南方的一棵最高的柏树旁见面,记得准时到达。”

话一说完,身形一闪,已出十丈,瞬眼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只剩下南宫亮呆呆屹立,倏然他脑中微微开朗,喃喃道:“对了,班睢所说的偃师,大概就在那五陵墓地了,唉,自己一夜空忙,竟找错了地方。”

心中一想明白,南宫亮长长吁出一口气,向偃师城中奔去。

晓­色­微现。

四周一片迷蒙。光线由黑渐渐变灰..

一切恢复了冷清,宁静..

只有春寒料峭的晨风,在呼啸着..

二十四

冷月凄清。

孤星明灭。

偃师城外五十里的五陵墓地,在夜­色­中静静地躺着。

起伏的皇陵,参天的古柏,在冷月残照之下,现出一片清幽神秘的气氛。

杂草晃动,树枝弄影,犹如鬼魅幽灵,在飘舞不停,令人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时正初更。

蓦地,从偃师城方向,一条人影,疾驰而来。

在月光下,只见他剑眉星目,斜背宝剑,一身夜行衣,年不过十五六岁,可是眉间的忧悒,星眸中的仇火,却是那么地深重,超出了他的年龄。

他驰近墓地,目光一扫,见东南方果然有一棵高大的柏树,繁枝密叶,矗立在一座土坟之旁。

于是,他身形一掠,曼妙轻灵地飘向那棵树下。

四周仍静静地没有一丝声音,少年走近柏树下,身形一停,剑眉微皱,目光不时扫向四周。

就在这时,那高大的柏树上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语声道:“南宫少侠,上来吧,老身早到了。”

少年闻声一怔,眉头一开,仰首一瞥,身形陡然垂直升起,掠到一根树枝上,果见一个白发­鸡­皮的老妪,已端正地坐在枝桠中。

这应约而来的少年,不用说,正是南宫亮,而坐在树上的老妪,当然也就是罗刹婆婆了!

南宫亮这时选了一个空位,坐下道:“前辈,晚辈来晚了,害你久等。”

罗刹婆婆淡淡一笑道:“孩子,好戏还没有上场,不算晚!”

这时,南宫亮自枝叶空隙间,居高临下,目光一扫,见树旁那座巨坟后,竟有一座小小的祠堂,刚才因视线被巨坟所阻,无法看见,现在微瞥之下,只见祠堂中闪烁着一丝灯火,却静悄悄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他心中不禁暗暗奇怪,侧首问道:“前辈,我们是监视这座小小的祠堂么?”

口中说着,心中却忖道:“方圆不过一丈的一座祠堂,静阒得不见半个影子,而且一共只有一间正屋,有什么好窥视的呢?”

罗刹婆婆轻声道:“孩子,这就是‘铁血盟’在洛阳、偃师两地的主要连络处所!”

南宫亮心中一怔,几乎不敢相信,这小小的祠堂,会是“铁血盟”的连络之地?不由怀疑地道:“前辈,祠堂里没有人啊?”

“会来的。”

“前辈,少林慈法大师及悟业大师还在等我们啊!”

“就让两个和尚多等一会吧,三更还没有到呢。”

罗刹婆婆说着神秘地一笑。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疾速地自偃师方面掠来。

罗刹婆婆用手掩嘴,轻声道:“来了,从现在起,不要再出声说话,一切听我命令行事。”

南宫亮点点头,星眸闪光,凝神地注视着。

只见人影笔直擦过处身的树下,掠向祠堂外一块草坪上,现出一个全身灰衣,头上黑绡密包的蒙面人。

蒙面人向祠堂中略一扫视,静静地站在当地,一动不动,似在等候什么。

惨淡的月光撒下一地的碎影,神秘的气氛,似乎更加浓厚,充斥于空间。

瞬息,来路上又有两条黑影,飞驰而来,腾跃之间,一晃六丈,丝毫不带声息,显然皆是江湖中一流高手。

人影掠落祠前,显出两个一身装束与先来的蒙面人,无不相同的人物。

只见两人同时向先到的蒙面人抱拳问询道:“争雄武林,唯铁唯血。”

先前的蒙面人立刻沉声答道:“日月轮照,影子永存。”

这仿佛是一种切口,也像是见面的一种暗号。

后来的两个蒙面人,站在左边的一个又道:“盟友是那一堂?”

先到的蒙面人接口道:“以天为­色­,星月微辉。”

后至的两个蒙面人立刻俯首恭声道:“原来是蓝旗星月堂主,好早。”

语气中露出无比的恭敬。

蓝旗星月堂主沉声道:“两位属于何堂之下?”

站在左旁的蒙面人回答道:“风虎云龙,排行一,二。”

蓝旗星月堂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风云堂左右执事,本堂失敬了,还有两位怎还没到?”

风云堂左右二执事同声道:“避免瞩目,分行先后,再过片刻便可到达了。”

这些对答,听得南宫亮心中暗暗吃惊,以“铁血盟”一堂的两位执事及堂主,竟有这份身手,其余再高一层的人物,不言可知。

尤其以其名称之杂,显然组织庞大已极。

他望着祠堂前三条人影,心中泛起一种沉重之感。

就在这时,罗刹婆婆倏然用内功“天簌传音”之术,向南宫亮道:“你看得出场中三人,哪一个是少林‘伏虎罗汉’悟众僧?”

南宫亮心中一愕,星眸一扫,见三个蒙面人,除了身材略有高低外,其余根本一样,那里分得出谁是悟众和尚,谁不是悟众和尚。

半天,不禁摇摇头,也用内家“传音入密”的气功,回答道:“前辈,晚辈眼拙。”

“记住,后来的左边一位,现在站在那什么蓝旗星月堂主右手边的,就是少林的悟众和尚。”

刚说到这里,来路上又出现两个装束相同的灰衣蒙面人,疾如飘风,掠落祠堂前。

南宫亮正要听他们说些什么,耳中已听罗刹婆婆道:“孩子,你现在必须监视着那悟众和尚,别让你自己视线混乱。能否查出令尊的踪迹,靠此一举了。同时,老身还要拿他向少林交待。其余的不必多管。”

一听此言,南宫亮忙一敛心神,紧紧注视着场中五人走动的方位。

罗刹婆婆说得不错,这五个蒙面人外表皆是一样,万一稍一错眼,就分不出谁是谁来了。

这时,场中五人已围成一个圆圈,只见那蓝旗星月堂主目光一闪,沉声道:“本堂奉堂主之命,请各位来此聚议,有两件大事,第一,本盟中暴露身份的人已经太多,情势大为转变,因此,某些人,必须迁移活动地点。因为本盟还没有到公开露面江湖的时候!”

语声到此,右手旁的悟众僧倏然截口问道:“依堂主看法,要到什么时候,本盟才能公开武林?”

星月堂主侧目道:“这就是本堂要说的第二件大事了,当务之急,必须先取到全部‘灵天残篇’,练成神功,一举慑服天下,那时我们不必再有顾忌,这点,我想也是各位加入本盟的中心希望。”

南宫亮心中大悟,这些武林高手,其所以变节投靠,原来是受此蛊惑,可见这部奇书,诱惑力真是不小。

星月堂主话一说完,倏然林中响起“咔嚓”一声轻微的断枝之声。

南宫亮真气一提,以为是自己大意,弄出声音,侧首一看罗刹婆婆,只见她如电双目,正不停四扫,白眉紧皱,倏然口角张翕,自己耳中已听到一阵细语声道:“老身想不到除我们之外,还有武林人物潜伏一旁,糟,假如是少林那两个不怕死的秃驴摸到这里来,老身的心机算白费了..”

她这话显示是指少林悟业及慈法两位大师而言。

在这刹那,只见星月堂主倏然冷冷一哼,仰首沉喝道:“何方朋友,既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让本堂亲近亲近..”

话尚未完,刷地一声,左方第三棵较矮的柏树上,繁枝密叶中,倏然冲起一条黑影,疾如清烟,飘落祠堂之前。

身形一停,场中五个灰衣蒙面人的目光中立时现出一片惊奇之­色­,一齐躬身抱拳道:“想不到令主驾到,卑职有失迎接!”

那人一身黑衣,黑绢包头,南宫亮一见之下,几乎惊呼出口,这不是“影子血令”还有谁?

“影子血令”屹立场中,衣袖一挥,­阴­涩涩地一哼,道:“免礼!”

那立在中间的星月堂主道:“今晨令主召见卑职时,曾说不来了,怎么忽又驾到,敢情有什么重要变化?”

只见“影子血令”­阴­沉沉道:“不错!”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