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冷气关了,桑渝倒了一杯热水喝下,缓缓坐回椅上,心中一直在不停地对自己说:桑渝,不用担心,桑氏会没事的,任何事情都打不倒你,两年前爸妈遇车祸身亡,桑氏都没有倒下,两年后的今天,桑氏更不会轻易地倒下。桑渝,没事的,没事的……
到了皇廷,桑渝和杨正坤便被前台接待给拦下了,前台接待小姐很礼貎地说沈总出去了。桑渝自然是不会信她,让杨正坤往沈先非办公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沈先非的秘书高小姐,同样是公式化的口吻说沈先非不在。
桑渝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抢过手机说:“高秘书,是我桑渝,我找你们沈总。”
“桑总,沈总他真的出去了。”电话里,高茜的声音听上去很为难,她可不敢得罪这位桑总。
“他不在,那我上去等他。”直接挂了电话,桑渝将手机还给杨正坤,“我们上去等。”
前台两位接待同样不敢得罪这位桑总,但沈总特地交待过要是桑氏来人一律不见,所以她们真的很为难。为了保住饭碗,她们只能苦着一张脸拦住这位桑总的路。
自进入这行以来,桑渝就未曾受到过这种待遇,她恼怒地看着眼前垂着头不敢看她的两名前台接待。
“这是怎么回事?”一进公司大门,就见到桑渝被拦在了电梯口,沈先非不禁皱起了眉头。
两名前台接待看见沈总回来了,不由得同时松了一口气,退到一旁。
转过身,桑渝便看到沈先非皱着眉头,拎着公文包站在两米开外。
“如沈总所见,我和我的市场部经理被你们皇廷拒之门外,就是这么回事。”桑渝冷淡地道。
“有什么事上去再说。”沈先非看了她一眼,率先按了电梯按扭。
随沈先非进了办公室,桑渝和杨正坤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想喝什么?茶或者咖啡?”沈先非问桑渝。
“白水就好。”桑渝道。
立在一旁的高秘书立即给桑渝和杨正坤一人倒了一杯冰水,然后退了出去。
看到那杯冰水,桑渝不禁眉心深锁,她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沈总也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
习惯性地蹙起了眉头,沈先非只是看着她,并未答话。
“沈总,相信你也看了报导,这次大雨给我们造成了很惨重的损失,造成这次供货不及时,实属不可抗力,不是我们所愿意的,所以请多给我几天的时间。”不知不觉中,桑渝的声音已经软了几分。
“不可抗力?据我所知,你们桑氏有几个仓库,而路政修路也不是这几天才开始,现在的天气预报都有提前一周报导,更何况江南梅雨季节,这种大雨年年都会有。难道桑氏不知道提前做好准备,只会事后采取补救措施这种可笑的行为?如果桑氏够重视这次合作,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沈先非的一番话将桑渝说的哑口无言。虽然桑氏有几个仓库,但总部仓库离工地最近最方便,并且存储空间大,桑氏得从存储成本和运输成本上考虑,但他的话字字在理。
沈先非又说:“桑总,你应该很清楚,你晚供货几天,我们皇廷的损失有多严重,这意味着我要晚几天交付写字楼,晚几天酒店开业,以及这几天工人的误工损失。我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够把那样的龙骨送到工地,任何一个配件出问题都可能要人的命,何况你送来的是一批受腐蚀的龙骨,我想合约上明确注明要求包装完好,质量无问题,请问这件事桑总你要如何解释?现在报纸全部刊登出来,是不是桑总希望一段时间之后,媒体会再报导皇廷酒店项目是一个豆腐渣工程?”
“我可以保证送去的龙骨只是包装有点问题,如果沈总不信,我可以将那批龙骨送检。”
“送检?那要多久?桑总是不是在要求板材晚几天供货的同时,还要求龙骨再延几天供货?第一阶段的板材无法供货,第二阶段的龙骨又有问题,请问桑总,你打算让我们皇廷酒店什么时候开业?你打算让我们皇廷签了合约的那些客户什么时候入住?”
沈先非提的每个问题都是事实,所有这些都成了桑氏的痛处。
说不出的难受,桑渝觉得胃部又开始抽痛,痛得她开不了口,额头上已渗出密密细汗。她低着头,用手用力揉压着胃部,希望能缓和一些。
这时,杨正坤的手机响了,他起身出去接电话。
胃部稍缓和一些,想了想,桑渝抬起头说:“第一阶段的板材,我已经在N市找到另一家有货的,只要沈总肯答应多给我两天,哪怕一天,我都可以保证板材一定会及时进场,龙骨我也会安排送检,绝不影响第二阶段的进度。”
“对不起,我没法答应你。”沈先非抬起头,很遗憾地看了一眼桑渝,然后拿起高茜刚交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没问题便签上名。
面对沈先非不退让的态度,桑渝失望极了,一时气急,站起身质问他:“沈先非,你是不是故意公报私仇,是不是因为那天被我打,所以你不服气?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沈先非抬起头看着桑渝,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把公事和私事扯到一起,皱着眉头说:“我是哪种人?我只不过是按合约办事。被你打,是我心甘情愿,但与这件事无关。公是公,私是私,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把这事和道馆的事牵扯在一起。我是皇廷酒店的项目总监,对这个工程的所有事项,我都要负全责,我不可能拿皇廷这么重要的工程开玩笑。”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在开玩笑?”桑渝冷笑一声。
望着桑渝,沈先非觉得说不出的郁闷。黄董把这个项目交给他,是对他的信任,而偏偏桑氏出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桑氏的人被他拒见之后,GD的魏成明就来找他。
昨天第一时间知道桑氏仓库被水淹、龙骨出问题,他的焦虑不比她少多少。从昨天下午他就开始忙着到处找第一阶段的板材,今天忙了一上午,才终于说服江航的江董同意调货给桑氏,这才回到公司,就遇到她来兴师问罪。
难道要他当着皇廷所有员工的面说,桑渝,我已经帮你把调货的事情安排好了。
让皇廷,让GD,让整个建材家居业都知道,他沈先非故意包疪桑氏,竞标前透露底价,供货时又违反合约规定。
他要这样说吗?
“桑总,按照合约规定,你们已经延了一天半了,明天是第三天,如果到明天下午五点,板材还不能按时进场,我想桑总应该考虑一下解约事宜,另外还要承担这三天以及事后给皇廷带来的一切损失,届时我会让人将具体的数据统计给你。”咬着牙,他艰难地说完这公式化的回复。
“沈先非——”胃部剧烈的绞痛让桑渝无法再支撑下去,她弯下身,双手紧压胃部,试图减轻一些疼痛,但是没用,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痛几乎要将她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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