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并未拆开,只将它放在窗前的花盆下。
终于,他发现了。
拆了信来看,皱了眉问我,“小玉,你太让朕失望了!”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在他身前跪下,“皇上,请留允禩一命。”
“朕若不留,你会如何?”他转了身,立在我身前。
“皇上若不留,榭玉便随他一起死!”那一刻,我终于下了决心。
陈榭玉,若不想他伤心,便选择离开,此时走,便是最好的借口。亦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你…你终究是爱他的,是不是?”他突地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是。”眼间已泛起盈盈泪光,我只垂了头,不敢去瞧他。
“好!朕成全你!”
“皇上…”我突地抬了头,却已看不清他的脸。
“你既然一心想着他,何必再回朕的身边?”那声音,完没了往日的意。
“皇上…”
那一刻,我很想把*告诉他,可是,我没有,或者,陈榭玉也是脆弱的,也害怕面对问题,所以只有选择逃避。
待我再去看时,已是人去椅空,只剩浅浅的茶香。
胤禛,原谅我,又一次自私的为你做了选择,却不让你知道。
胤禛,此次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只盼你忘记我,再不要记得我。
心口忽地极痛,我却无心理会。
由它痛吧,痛吧,痛过了,便不会再痛。
就让我最后一次为你哭,哭过了,就不会再想你,痛过了,我依然将你放在心上。
九月初,皇上诏告天下,允禩死。
我坐在窗前,幽幽的望着,心如死灰。
胤禛,你终究没有放过他!
九月初十,怡亲王突然来了我的屋中。
“陈榭玉,收拾一下东西,赶快跟我走。”他说着,已差了丫环帮我收拾东西。
“去哪里?”我疑惑至极。
“离开北京城,越远越好。”
“为什么?”
“你赶快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就是了。”言语间,他已然抓了我的胳膊。
“皇上知道吗?”我终于问了难以问出口的话,那一刻,突地明白:有口难言竟是这般!
“嗯,是皇兄同意的,但他说你不必向他辞行。”
“好。”我应了他,转身收拾东西。
胤禛,原谅我没有陪你到白头。
以后的路还很长,总有一个人可以替代我。
亦总有一个人会比我更爱你。
好好爱自己,亦好好爱身边的人。
终会有一个值得你更爱。
片刻,怡亲王拉了我出门,“陈榭玉,走吧。”
我回过头,看一眼房中的一切。
红色鸳鸯枕,鸳鸯织就,却少了一人。
西洋镜中,他为我画眉点唇,如今,再瞧不见他。
“陈榭玉,走吧。”怡亲王催促着。
“好。”我转了身,缓缓举了步子,一步一步走的真切。
蓦地,眼间竟带了泪,此去经年,便纵有万种风,更与何人说!
胤禛,忘了陈榭玉,她不值得你再等待!
他日,记得在廉亲王府中的梅树下,埋下你送我的簪。
至得圆明园门前,我踏上马车,却总忍不住回头去瞧。
离别之即,才发现,竟是极爱这圆明园,若然,心怎么会这样疼?
车动了,风掀起车帘一角,我顺着那一角望去,但见一抹明黄|色立在门前。
胤禛!
我伸出手,想抓住这一刻,却是看不见他。
“皇上…”我唤着,口间却涌出许多鲜红。
怡亲王忙举了帕子替我拭,却怎么也拭不干。
“陈榭玉,你离开皇兄的原因便是这个吧?”他突地问我。
“怡亲王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我抬了眼望他。
“可是…可是不将这事儿告诉皇兄?”
“嗯,永远也别告诉他,永远让他以为我还活着。”我抓了他的手,狠狠的攥着。
“好!”
我看见他的眼里闪过泪光。
“十三爷,可以为小玉做一件事么?”
“你尽管说。”他仍是拭着我的血。
“廉亲王府中的那株梅花,替我照顾好,明年天的时候,你向皇上要我戴过的那只蓝色蝴蝶簪,将它葬在花树下。”
“好,我应你。”
我蓦地开始笑,胤禛,你终于不用看着我离开了。
许久以后,车停了下来,怡亲王掀了帘子。
突地有幽兰香飘来,我睁了眼。
一袭月牙白,凛凛立在路间,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王爷!”
怡亲王扶着我下了车,“王爷,你不是….”
“呵呵”他笑,“皇上没有杀我。”
“原来如此。”我亦笑,“他终是成全了你我。”
“八哥,榭玉,我就送你们到这儿了。”怡亲王抱了拳,“记得一直向西行,千万莫回头。”
“多谢十三弟。”允禩亦朝他还礼。
“嘶”马儿一声长鸣,怡亲王翻身上马。
“八哥,后会有期,照顾好榭玉。”但见马鞭长扬,掀起滚滚黄沙,怡亲王已然远去。
“小玉,你焉何又我身边?”他扶着我上了车,口气却不是太好。
“路是陈榭玉自己选的,与他人无关!”我坐在车上,幽幽的望着,却是望不见北京城。
“我知你爱他,费尽心思将你送回他身边,不想,你却又回了我身边。”他摇头叹着,“十四弟想谋反,我便借了这个机会,将你送回他身边,不想你还是回了我身边。”
“原来,那日的事,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我突地惊了。
“不然,你以为那些文武大臣为什么散的那么快?”
我竟说不出话来。
“如若不是这样,皇上断不会再相信你!”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亦是懂我的人!
只可惜,我再还不了他!
我蓦然无语,闭了眼靠在他身上。
腔翻腾的厉害,血溢出,顺着他的胳膊向下淌着,染红了他的白衫。
“榭玉,我不好,不该毁了那解药。”他拭着我的血,懊恼的厉害。
“你不用这样说,你…已经还了我。”我蓦地开始哭。
“榭玉,不哭,有我在。”
我哭的愈发的凶,曾几何时,那人也是这样安抚我的。
随着离北京越来越远,天气也越来越糟糕,干燥,风沙,早晚温差太大,承受不了这样的气候,再加上吃的不好,我病倒了,已然下不得。
允禩请了许多大夫来瞧,皆被我拒绝了。
“小玉,你这是何苦?”他握着我的手,一脸疼惜。
“王爷…小玉想回江南。”我突然觉得连说话都极是吃力。
“好。我们回江南。”他定定的说着。
车调了方向,一直朝南方行驶。
我坐在车内,终日不曾下车。
只希望马儿跑得再快些,再快些。
两个月以后,我们终于到得金陵,却已是冬日。
允禩托人买了一座小院,我与他就住在那里。
卧日日躺在*,怔怔的望着。
允禩日日安慰我,却总是抚不平我的伤。
又是一年。
雍正五年正月初四,金陵城飘起漫天飞雪。
我突地想出去瞧瞧。
允禩扶了我,至得院中。
江南的雪终是比北方的雪温柔许多,那雪落在地上,竟未曾积雪。
我松了允禩,立在院中。
院中一棵枯死的树枝上沾满白花花,宛若廉亲王府中的梅树。
我突地笑了,走向那棵枯树。
花有开有谢,人有生有死,今日,陈榭玉便解脱了。
雪突地大了起来,夹着猛烈的风,竟吹得人睁不开眼。
万物俱籁,我突地朝地面倒去,眼睛再睁不开。
突然,百岁法师出现在眼前。
我想叫他,却是说不得话。
他笑着走向我,“孩子,我来带你回去。”
我也笑了,由他抓着我,往不知明的方向走去。
雍正四年十月,皇上下旨,将廉亲王府并入雍亲王府。
廉亲王府中所有事物,皆依雍王府改造,独独后院陈榭玉住过的那间屋,分毫不许变动。
雍正五年正月初四,北京城飘起漫天大雪,那雪片竟若梅花一般,亦带着淡淡的梅花香。
雍王府那株梅花悉然绽放,纷纷扬扬,和入雪中,飘香几十里。
怡亲王至得树前,埋葬了一样东西,而后,又转身离去。
第二日,那梅树突然死去。
皇上立在梅树前,久久不曾离去。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一)
番外胤禩篇(一)
康熙四十六年,节刚过,一个叫张明德的道士,整日徘徊在我大门口,没日没夜的说着疯话。
我以为是个骗人的江湖道士,一直未予理会。
四更天,起了个大早,今儿个叫大起,早朝没人敢晚到,没人敢叫皇上等,我也不例外,叫下人给我穿好衣服,匆匆赶往朝堂。
卜出大门,突听有人在我背后说话,“从命理看,八爷应是我大清朝入关后的第三代君主,只是,爷需有贵人相助,方能成就大业。”
我听了,先是一愣,心里却是高兴的紧,皇阿玛有二十几个儿子,若我能得这皇位,自是人生再惬意不过的事。
心里想着,却是未表现在脸上,吩咐下人:“将这位道长带入府中,好生照料着,等我早朝回来,再详谈。”
早朝并无大事,我敷衍的听着,一直想着那疯道士的话,
从头到尾,一语未发。
回到家,迫不急待将那道士叫上来,请他落座,他却是寒暄不已,“爷,您能如此礼遇小道,王者之风一览无余啊。”
我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种人,不过,对早上他说的话,我甚是有兴趣。见他马拍的如此之好,便轻蔑一笑,问他:“道长,何以见得,这皇位会是我的?”
他神秘一笑,悄悄在我耳边低语:“爷,您莫急,小道的话,日后自会见分晓,只是,王爷今日需做一件事,此事若做的好,对爷以后继承皇位大有裨益。”
我将信将疑,还是问了他:“何事?”
他俯在我耳边,低语着:“爷,你今日去护城河边垂钓,必遇一奇女子,此女贵不可言,能得此女,您的大业如虎添翼。”
我信了,一个人带了钓具,奔城门而去。
虽是过了节,寒风未减半分,仍然冷的紧,远远望去,依稀看到柳枝上有些嫩牙,可到了河边,还是觉得冷。
我暗暗骂着:好你个臭道士,居然这样骗本贝勒!就在我忍受不下去,准备离开的时候,远方飘过来一个东西。
我自信眼睛很好,却仍是看不清它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按捺着,继续观望。
它慢慢的近了,能看到是个人,再近一些,已可以看清是个女子,我叫了路旁的人,将她捞起。
被水浸过的她,脸上沾满杂草,看不清模样,只看到衣服穿的极少,上身的整个手臂祼露着,那的臂膀,让我喉咙一紧。
裤子更是短的可怜,将修长的*露在外面,看着那匀称的腿,我的血液瞬间全向下身聚去。
身为皇子,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却独独未见过她这样的,即使她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已被水泡的浮肿,我仍然有种想要她的冲动。
使劲吸了口凉气,努力压下**,朝她走去,伸出手,凑到她鼻处,竟还有微微的呼吸!我叫人将她救起,直接抬到了我府上。
张明德大喜,劝我:“八爷,得此女,您以后大业定成,一定要救活她,我算过,她命不该绝。”
我无心理会他说什么,只想着今日见到的雪白*,恨不得一把抓住她,咬破那如水*。
来了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没有人能救她,我很是惋惜,这样的美人儿,可惜了。
就在我发愁之际,有人提醒我:贝勒爷,这宫里的太医,个个医术高明,您又是皇子,何不一试?
我犹如醍醐灌顶,连夜进了宫,只是皇阿玛已经歇下,我未敢打扰,只有在宫门外跪等。
天一亮,皇阿玛起便直接叫了李太医,由他随我回府,为她治疗。
我盘算着,虽然是跪了一夜,能救她,又能让皇阿玛高看我一眼,终究是件好事。
总之,李太医将她救活了,我每天都去看她,想像着她的模样。
终于,这天,她醒来了,我和九弟,十弟一起看到了她。
她长的有些像已故的孝懿皇后,但像与是,总是有距离的,我还是将她们分别开来了。
一身素白色的衬衣,斜靠在边,蚴黑的青丝,如黑瀑般垂下,弯弯的细眉,一副南方佳丽的灵巧。
小小的嘴微微张着,娇艳欲滴,黑黑的眸子,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它正直视着我,那感觉就像是三月里的暖阳,滑过我的心间。
那一刻,我知道,她悄悄进驻了我心底。
二月的风,轻拂细柳,扬着她的发。
我忍不住走上前,与她搭讪。
这从来不是我的做风,但我却为她做了。
许久以后,问了她的来历,她也聪明,避重就轻的回答,竟是滴水不露。
如此聪明又美丽的女子,我的心砰然而动。
香郁是我的福晋,容不得我娶小老婆,便叫了她去,我估摸着,大约是说些警告她的话。
极是不想她离开我府上,便要了她做我的侍书婢女。
每每坐在桌前,望着她打扫的样子,便觉得满足不已。
初夏的天,风摇着府上的落霜湖。
我邀了她在亭中乘凉。
我抚琴,她坐在身侧,那感觉,真真是美妙至极。
她笑着望我,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间的愫。
四哥蓦然而至,见到她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有惊异。
我笑着介绍他们认识,却是仔细观察着四哥的表。
从四哥的眼里,我看到一丝不为人知的感,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是单纯的爱或喜欢,也许,四哥是看她长的像抚养过他的皇额娘,多注意她而已吧。
陈榭玉是个很开朗的女子,经常约各房的丫头一起玩,自她病好,便经常跟她们一起玩。
这天,我闲来无事,悄悄的坐在凉亭边,偷偷的看着她们玩,她们玩的很开心,开心的让人羡慕,身为皇子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甚至有种想跟她一起玩的冲动。
有个黑色的身影朝她走去,那是四哥,看到小玉抱住他,一向冷漠的四哥,竟然会让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子抱他,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能坐视不管,走到他们身边,看着她羞赧的模样,我竟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四哥看到我眼中的敌意,故意扯远话题,只是,他忘了,我们都是皇阿玛的儿子,都是在南书房读过四书五经的阿哥,对彼此相当了解。
那一刻,我知道四哥注意到了小玉。
为了拉拢小玉,我买了极为罕见的翡翠蝴蝶簪讨好她。
那日,我拥着她,试着将簪子戴到她头上,她虽是未戴,却也未拒绝。
那一刻,我吻上她的唇,亦许下我的誓言。
第二日,香郁便知晓了,她叫了榭玉过去。
我极是想替她说些什么的,却深知香郁的子,她见到我为小玉求,只会折磨小玉更多。
就在我徬徨之际,小兰来了我身前。
女儿家的体香和着浓浓语,我鬼使神差的与她倒在头。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二)
番外胤禩篇(二)
晚上,我去石砌轩探望小玉,看到她脸上的五个指印,心疼的紧。
那一刻,我极想给她名份,好好保护她。
我许下了诺言:将她娶回府上,做我的侧福晋。
她却是已然知道了我与小兰的事,我想留住她的心,不想,她倔强的很,只回了我一句“一个男人的诺言,若是实现不了,便是谎言。”
我挂不住面子,离了她的屋。
怔怔的望着她,这样的女子,岂是我能驾驭得了的?
就在这时,张明德给了我一种毒药,说是用在她身上,她便会乖乖听话。我竟鬼迷心窍的听了,每次在她喝药的时候,悄悄加进去,令她无半点知晓。
待她喝过后,我又到没人地方,懊恼万分。
过了几日,香郁以寻短见要胁,我借着机会,将娶她的诺言抛之脑后。
张明德又给我出了主意,把小玉送入宫,放到皇阿玛身边。
我听着,却是极不甘心。这样的女子,本应属于我,怎么能送到皇阿玛身边?
可皇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女人相比,终究还是它份量重,一直犹豫着,手上的动作却一样也没少,请来了京城响当当的师傅们教授她各种技艺,谁知她不爱这些,竟跑到后花园来,窃听了我和九弟、十弟的谈话,连夜逃出了府。
我不甘心辛苦培养的小玉就这样不见,更不甘心就这样将她放走,一怒之下,将放她出府的管家打死。
又派人四处寻找她的下落,谁知,诺大的北京城,竟找不到她的丝毫消息。
这时,我才发现对她的了解竟是那么少,她来北京做什么?她为什么来北京?我无从得知,只有悻悻罢手,不再找寻她。
忽一日,我正准备踏上马车,却见她立在四哥的后门,正欲上车。
“小玉。”我唤她。
她侧了脸来瞧我一眼,便又转了过去,而后上了车,从头至尾,竟未与我说一句话。
我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狠狠的叹着,心头却是极为不甘,派了人跟着她,打听她的消息。
原来,四哥将自己的和佑茶庄交给了她,而她,却是个极有经商天份的人,竟将那茶庄管理的井井有条。
我相信她心里终是有我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虽是下着雪,我却仍然立在她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终于,瞧见她的车远远的过来了,我上前拽了马缰绳。
她掀了帘子,下了车,给我行礼。
我顾不得那么许多,抓了她的手,“小玉,跟我走。”
“若奴婢不肯呢?”那丫头竟是倔的紧。
无奈之下,我耍赖的拉着她的腕不放。
她终于屈服,那一刻,我心里颇为得意,陈榭玉,你终是逃不过我的手。
我将她拉上车,随即便吻了她。
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同,却是没有反抗我,令我极是费解,但这并不是我找她的目的。
寒喧中,我得知她住在四哥的别苑里,那院子,是他的天地,任何人都进不得,如今,却送了她。
那一刻,我突地明白,或许,四哥也是喜欢她的。
我试着开口,要求她回到我身边,她却是拒绝了。
那一刻,我极想毁了她!
她哭了,我却仍是心疼她,为她拭了泪。
她要求与我赏雪,我应了。
随着她下了马车,立在漫天白雪中,她散了头发,转着圈圈,美的不可芳物。
蓦地,她要我在她与江山之做个选择。
身为皇子,我的目标只有皇位。
那一刻,我知道她喜欢我,亦知道她希望我全心的爱她。
下一秒,我看见她眼中的泪。
她终是不肯听从与我,拗了子选择了死,我的手掐上她的颈。
手到了她颈子上,才明白,那一刹的我终究是舍不得她的,却又硬了头皮下手。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四哥飞奔而至,以剑伤了我的腕子,而后将她拥在怀中。
看着四哥紧张的样子,我知道:他是喜欢她的。
也许,从今往后,我与他或她,注定是敌人。
我收了手,一个人飘然远去,心底突地升起一丝凉意。
许久以后,我又去了那里,已是空无一人,雪地上只剩下一根断了的碧色蝴蝶簪,那是我送给她的定信物。
平日里,她力气小的很,是什么样的恨,才让她有了如此大的力气?
如今,她折了它,只怕是再也不会回头了吧。
紧了那簪子,小心的收好,放在怀中,只想做个纪念。
康熙四十七年,我正欲跨上马车,却见她一身浅蓝色立在远处,明媚的有些刺眼。
无颜面对她,我掀了帘儿,坐上车。
终是有些放不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再挽回她。
将她伤的如此之深,却又不知该为她做些什么,不如当个陌生人的好!
虽是下了决心不理她,却依旧差人打听着她的消息。
她开始与四哥同车而入,亦同车而出。
我只能叹息,却什么也不想做,许是害怕她不肯原谅我吧。
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底,皇上出巡,皇太子胤礽,皇十三子胤祥陪同前往,我与四哥留守北京。
九月初四,皇阿玛以太子觊觎他的行踪而将太子废黜,十三弟亦跟着遭了殃,被皇阿玛圈*,同时诛杀了索额图之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
我有些小小的得意,皇太子被废,我们这些兄弟们,便有了机会。
初八日,皇阿玛令我署理内务府总管事,我笑的愈发的开心,乘机拉拢了许多大臣。
十月初四,皇长子胤禔,魇镇太子,被三哥揭发,皇阿玛大怒,将大阿哥圈*。
大阿哥在被圈*之时,将张明德之事道了出来,并说举荐我为太子。
我看着争的头破血流的他们,更加开心,你们争吧,你们不争的难解难分,我这个渔人怎么收利?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三)
番外胤禩篇(三)
朝中的大学士马齐与裕亲王福全皆说我做事周全,待人和善,十分的看好我,他们将会联名许多人,一起举荐我为太子。
那一天,我笑的极是开心。
黄昏时分,下起了雨,秋天的雨,总带着些惆怅,吊起人的愁绪。
我坐在车中,望着帘外的雨,一声叹息。
蓦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待车至她身前掠过,我才唤了车夫停车。
撑了伞,邀她上车,她却是不肯,无奈之下,我抓了她的腕,将她拖上车。
至得车内,我将事说与她知,她却无半分开心之意。
我蓦地很恨她,离开这么久,竟然对我没有丝毫思念之,那一刻,我深深的明白:她已经爱上了四哥。
将十由散的解药拿在手中,咬着她的耳朵,试图劝说她将身子给我,谁知,那丫头倔的极是过分,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我选择了用强。
谁知,她竟以膝盖抵了我的司处,跳下车逃了。
秋风将车帘扬起一条缝,借着那道缝,我看到她哭的极是伤心,想下车安慰她,却又不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
太子被魇镇之事揭发出来以后,皇阿玛担心再有此类事发生,便将我同三哥,四哥和七哥圈*。
我望着四面青色的石壁,终于明白,原来皇阿玛的意志这般不可违抗,那皇位竟是如此*,我愈发的想得到它。
十几日以后,皇阿玛将我们放出,虽是未说什么,我却瞧见他瘦的厉害。
终于到了举荐太子之日,满朝的文武大臣,所奏的折子几乎全是我的名字,这是何等的荣耀,又是何等的威风!
谁知,皇阿玛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我出身低*,不配坐这个位子。
又说我从未处理过什么大事,还说我私藏毒药,将我的信心打击的一败涂地。
皇阿玛下令杀了张明德,又令我交出解药。
我恨皇阿玛的薄,亦恨陈榭玉转投他人怀抱,将解药毁了个干净,我得不到的东西,四哥也休想得到!
九弟和十弟气不过,拉了我立在陈榭玉回家的路上等她。
待她下了车,十弟毫不客气的抓了她的衣领。
那丫头牙尖嘴利的很,竟将他们二人说了个哑口无言。
我至了她身前,上前问她。
她说不是她,我却不信,若不是她,还有谁知道我私藏毒药?
片刻工夫,四哥过来了。
单看他揽陈榭玉的样子,我便知道,他爱她。
那一刻,他说了私藏毒药之事是他揭发的。
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疼的咬牙切齿,我发誓:一定要他们痛苦!
十一月十六日,皇阿玛居然不理会众臣的举荐,并未册立我为太子,而是将太子放出。
众大臣不满,依然要立我为太子。
皇阿玛盛怒,革去了我的贝勒爵位,降为贝子,又将大学士马齐革职拘*,其弟马武,李荣保并革退,责令王鸿绪休致,劳之辨革职,逐回原籍。
我仰天长叹:身在帝王家,便是这样的不幸!生在兄弟如此之多的皇家,真真是一种悲哀。
事后,我终于明白,原来那私藏毒药之事,竟是榭玉进宫时,昏倒在皇阿玛身前,而后太医为她请脉发现的!
可我与四哥的矛盾,终是铸下了,解不开,亦避不开。
下雪了,北京的冬天终是冷的厉害,不知她能否吃的消。我立在窗前,静静的望着一地银白,蓦地开始想念她。
下一秒,她便与四哥出现在我府中,却是令我交出解药。
我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样子,心中不免酸涩,却还是将解药毁了的事说给了她听。
看着他们伤心失落的样子,我开心的紧,笑着跨进侧室,心却无丝毫兴奋之意,榭玉,我并不想这样对你的,可是,你终究不是我的人。
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废太子胤礽复立,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封为亲王。七阿哥,十阿哥封为郡王。
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封为贝子。
十四阿哥胤禵不仅荣获世爵,还得到了大阿哥胤禔原有的包衣佐领和浑托和人口的一半以上,以及上三旗所分佐领的全部,成为受益最多的一个皇子。
十四弟是四哥一母同胞的弟弟,望着他如花的笑脸,我和十弟、九弟亦开始向他靠拢。
同时,皇阿玛赐了一座园子给四哥,取名圆明园。
我派人打听后,才知道,那园子竟是赐给陈榭玉的。
霎那间,我便明白了,皇阿玛终究是想纳小玉的,或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入宫了。
我也曾悄悄躲在圆明园的后门看她,却总见不到她人,即使见到了,也只是一个浅浅的背影,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我平日见到的她,竟差的如此之多!
或许,她也爱上四哥了!
这个念头涌上来,我登时怕了起来,四哥在皇阿玛心中的地们愈来愈高,若能再得到她的帮助,无异于是我最大的敌人。
我开始暗暗支持十四弟。
十月,四哥突然递了折子,要求皇阿玛准他辞去爵位,做一个普通的贝子。
瞧他那虚伪的样子,我颇不以为然,明明是想跟陈榭玉长相厢守,却说是要与兄弟享受同样的待遇,真真是令人作呕,我愈来愈讨厌他。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四)
番外胤禩篇(四)
十月底,陈榭玉终于进了宫,皇阿玛的近侍。
那一刻,我突地开始笑,四哥,若是小玉知道你也在利用她,她会不会离开你呢?
趁着进宫探望额娘的时间,我绕到离乾清宫不远的地方,远远便看到她靠墙坐着。
近了她身前,我便开始挑拔她与四哥关系。
不想,她却是自愿入宫,那一刻,我突地明白,原来,四哥便是她的弱点!
拔了她顶上的蓝色蝴蝶簪,不用说,也知道是四哥送的。
她急了,跳起来欲夺簪子,却是够不到。
望着她涨红了的脸,我突地要求她吻我,她竟撇了那簪子。
我只得还了她,趁机吻了她。
她似乎极是怕我,拿了簪子便跑开了。
那时,我才明白,我将她伤的竟是如此之深!
我仍是想拉拢她,请了额娘出面,诏她到永寿宫来。
她踏着厚厚的雪,姗姗来迟。
额娘极有分寸,借口自己累,去了侧屋。
我拉着她,恳求她再回到我身边,她竟绝的彻底。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下了一个决定:绝不会让她与四哥幸福!
额娘似乎很喜欢那丫头,笑着望我,“胤禩,那丫头真是一个好姑娘,这样的好姑娘,你不应错过她的。”
望着额娘娘的笑脸,我竟不知说些什么。
康熙四十八年正月二十,我递了折子,求皇阿玛将陈榭玉指于我为侧福晋。
谁知,四哥也上了一份一样的折子。
我看着他冰冷的脸,丝毫没有退缩,“陈榭玉是我的人,从我救起她的那一刻起,她便是属于我的。”
“胤禩,你太过分了,小玉明明不喜欢你!”四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那十由散的毒可是你下的?解药可是你毁的?做人到了这一步,你还敢说她是你的?”
“陈榭玉只是一个身份低*的汉族女人而已,四哥何必这样紧张?”我看着她渐渐扭曲的脸,话语愈发的狠毒。
“哼!你额娘还不是辛者库中的*妇!”四哥的话让我突地怒了起来。
我伸了拳头便朝他打去。
四哥也是马背上滚过的人,伸手抓了我的拳。
“住手!”
皇阿玛的声音传来,我们收了手,跪在原地。
“为了一个汉家女子,两位当朝皇子大打出手,成何体统!”皇阿玛怒着,至我们身前经过。
我与四哥一起跪在乾清宫的正殿前,皇阿玛差人叫了小玉来。
我与四哥皆怕连累她,急忙向皇阿玛认错。
可她,竟是不理会我与四哥的好心,非要挑战皇阿玛的耐。
皇阿玛怒了,命人将她重打四十大板,听着那板子的声音,我心里暗暗扬起一丝得意:陈榭玉,不听话的下场便是如此!
当初,你若是肯听我的话,断不会有今日之痛。
看着四哥紧咬嘴唇的样子,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或者,我更应该叫他胤禛。
皇阿玛罚了我与四哥一年的俸禄,一年内不得出府,我只好躲在家中抚琴。
抚琴的时候,总觉得她正立在我身侧,浅浅的笑着,优雅的如同一朵白莲花。
秋天的时候,皇阿玛为胤禛选了侧福晋,湖北巡抚的女儿,年玉容。看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我忽地想笑,胤禛,你终究拗不过皇阿玛。
祖制,一个皇子,允许有一位嫡福晋,两位侧福晋,侍妾可以不计。
如今,胤禛便有了两个侧福晋,以他的子,断不会委曲小玉,而小玉,亦不会甘心做他的妾,如此一来,我便有了机会。
就在我得意之时,皇阿玛突然下旨,将小玉罚到浣衣局去,我燃起的希望之火,突地灭了。
皇阿玛终是不讲义的,他虽是喜欢小玉,却仍是对她如此残酷,这样的他,突地让我觉得陌生。
朝中的大臣,仍想立我为太子,日日参奏太子,试图将他拉下来。
皇阿玛看着我如此高的人气,愈发的对我不好,拼了命的打压我。
我颇有些无奈,闲暇之余,便经常去额娘处走动。
这日,远远的望着小玉走来,我竟不敢叫她。
本就瘦小的身子,如今愈发的皮包骨头,下巴亦尖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到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一刻,我极是心疼,望着她静静的侧脸,竟没叫出声来。
许久,她转了身子,正欲离开时,我终于叫了她。
她只回了我一句“相见不如怀念。”便如云朵般飘远。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终于明白,她,已然不再属于我。
日子总要过的,卧日日望着石砌轩中她住过的屋,闻着屋中淡淡的女儿香,总觉得她一直在我身侧。
去看额娘时,又听她提起陈榭玉,额娘似乎极是喜欢她,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额娘与她,都是对爱执着的人。
不知为何,宜妃娘娘频频找榭玉的麻烦,但凡宜妃娘娘将榭玉叫入翊坤宫,额娘便会去替她圆场。
康熙五十年冬,我正在石砌轩画小玉的画像。
突地,十四弟来了我府上。
望着我未画完的画,他突地大怒。“八哥,您怎么还惦着她?当日种种,还不值得您放弃她么?”
“十四弟,好女人就如同是一副好的泼墨山水画,是你顺着她的子来,不是她顺着你的子来,若都顺着你的意思来,便没了意思。”我并未停下手中的画,立在桌前,浅浅的望着她。
“可女人以男人为天,是不么?”他那子终是太过急躁。
“十四弟,陈榭玉是个好女人,我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忍。”我继续画着画,不再瞧他。
“八哥,那女人终究是个祸水!”他蓦地冲出门外。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地有些担忧,扔了笔,随他而去。
他果然是个暴躁子,竟直接冲到了乾清宫,还要求皇阿玛赐死陈榭玉。
皇阿玛自是不会听他的,狠狠的斥责他。
他那子,竟是属牛的,怎么劝都不听,一个不留神,他提了剑朝浣衣局而去。
我急忙跟上,生怕他真的要了她的命。
待我到得浣衣局时,十四弟已在她脖子上架了剑,整个浣衣局的人都在看着。她却是平静的紧,静静的坐着,仍在洗着衣服。
我忙喝了十四弟,他却不以为然,硬要杀了她,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我的心突然很疼。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五)
番外胤禩篇(五)
皇阿玛与四哥急急赶到,霎时,我见到她哭了,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她爱的终究是他!
胤禛一边与十四弟说着话,一边靠近他,伸手抓了他的剑,我看到他的血顺着剑流下来,顿时将剑染红,亦染红了雪。
那一刻,我看见陈榭玉哭的极是伤心。
十四弟终于停了手,跟着我们讪讪离去,而她,则是一个人静静立在院中。
此事一过,她却因祸得福,皇阿玛又想起了她,复将她调回乾清宫内。
自那以后,我便经常可以见到她。
但她的眼神终是停留在胤禛身上,从不看我一眼。
那时,我才明白,女人狠心起来,竟比男人还绝!
康熙五十年秋,额娘病了,我闭来无事,便经常去陪她,她却喜欢陈榭玉陪着,而将我冷落。
我默默无语,立在永寿宫门外,怔怔的望着她与额娘,却不敢上前一步。
有她陪着额娘,我终是放心的,那丫头只子犟了些,人品与守都是一等一的好,我便极少踏入永寿宫,怕扰到额娘,亦怕吓到她。
不想,额娘竟拒绝医治,皇阿玛与我只能叹息着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
十月二十日,额娘的侍女急急来唤我,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感觉,或许,额娘要离开我了。
果不其然,待我与皇阿玛至得额娘榻前时,她已是奄奄一息,却仍是带着笑。
皇阿玛看着闭了眼睛的额娘,突然破口大骂,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额娘的心里始终装着别人!
皇阿玛极是伤心,恢复了我的贝勒爵位,又命人厚葬额娘,原来,皇阿玛终究是爱额娘的。
那一刻,我看见陈榭玉哭的厉害,口间竟又吐了血,突然心疼起她来,扶了她,要她回去休息,她却是不肯,一直陪着额娘,直到她下葬。
事后,却听说她病的厉害,宫中太医俱都束手无策,皇阿玛更是将我骂了个千万遍。
看着皇阿玛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突然极是开心。你这样的折磨额娘,我便折磨你喜欢的陈榭玉!
陈榭玉到底与宫中的其他女子不一样,她从未埋怨过我这样对她,只对我愈来愈冷。
望着她日渐消瘦的背影,我突地有些恨自己:这样的对待一个弱女子,岂是我满族男儿所为?
我心中极是矛盾,却仍然没有放弃对皇阿玛的对抗,我开始一点点向皇阿玛报复,广结人心,使他们无怨无悔的继续保举我做太子,又向太子身边的人下手,以使皇阿玛废掉太子。
复立的太子又被废了,只因与皇阿玛的女人有染,我暗笑,那四哥和小玉本是两相悦,皇阿玛突然Сhā进来,这又算哪出呢?
终于,我的计谋得逞,皇阿玛气得病倒,我却开心的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陌生人。
路终是我自己选的,即使是输,也了咬了牙走下去,这点,我像极陈榭玉,亦或,是她像我。
额娘二周年忌日,我去北京城的北郊为她扫墓。
皇阿玛却在京北的遥亭狩猎,那一刻,我极是恨他,额娘如此凄婉的恨,他竟丝毫不觉,日日只想着享乐,我气急,派人送了两只将死的鹰给他。
他大怒,骂得极是难听,我却不悔。
我的公雅齐布夫妻,本被充发边地,我为了照顾他们,将他们悄悄藏在京城,不想皇阿玛却是知道了,即刻派人捉了他们正法。
那一刻,我下了决心,皇阿玛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随着我与皇阿玛的关系愈来愈差,我的地位也越来越低,胤禛的地位却蒸蒸日上,越发的受皇阿玛喜爱。
我渐渐的开始恨他,慢慢的制造着谣言,中伤他。
而他似乎也越来越恨我,终日帮着皇阿玛想办法对付我,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小时候的亲早已不在,为了那个皇位,我们已将对方推开的太远。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皇阿玛终于下了旨,将小玉册为明妃。
那个“明”字,是所有娘娘们都受不起的字,亦是北宋皇帝赵佶最爱的妃子所用过的封号。
明字,拆开了便是日月,皇阿玛的这道旨,再清楚不过,陈榭玉便是他心中的日月。
那一刻,我忽地后悔当日对她所做的种种,举了酒便饮。
那一夜,我喝的叮咛大醉,不醒人世。
第二日起来,但觉得头痛的厉害,心上的痛却是一成未减。
九弟和十弟来寻我,告诉我,陈榭玉在册封为妃的当日,便被皇阿玛拖入冷宫了。
我突地笑了,皇阿玛,你终究是驾驭不了陈榭玉的!
陈榭玉被拖入冷宫以后,我再未见过她,却日日想着她,石砌轩中的女儿香,似乎愈来愈浓,而我的待遇,也越来越低。
随着小玉的消息越来越少,我和胤禛也越来越不和,我嫉妒他,拥有皇阿玛的宠爱,还拥有着小玉的爱,而这些,本应是属于我的东西,全被他抢走了,我恨他,这种恨意越来越强,强烈到我开始恨小玉。
康熙五十三年冬,陈榭玉差点命丧冷宫,皇阿玛心疼她,将她接了出来,在乾清宫养伤,我本想去探望于她,却碍于皇阿玛恨我,不敢栖近乾清宫。
原来,皇阿玛终究还是在乎她的,若她此时投入了我的怀抱,皇阿玛会不会更伤心?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皇阿玛以我“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的罪名,停了我与属下护卫官员的俸银俸米。
我只冷笑着,却并不上折子认错。
那一年的雪下的特别大。
皇阿玛搬去了畅园,陈榭玉却因身子不好,继续在乾清宫调养。
我寻了个机会,至得乾清宫侧,远远便望见她一人立在院中,蓝色的衫,蓝色的簪,罩着藏青色的斗蓬,愈发的冷淡起来。
我出声叫她,她倒也乖巧的给我行礼,我伸了手搀她,她却开始躲我的手。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还是在乎她的。
但我却做了太多伤她心的事,如今叫她如何再回到我身边?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只能重重的捶打着身旁的树。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六)
番外胤禩篇(六)
皇阿玛年事已高,年老的他,心地竟是善良的紧,不仅让小玉随侍身侧,还将她迁到了畅园,这也就意味着,胤禛可以经常看到小玉,皇阿玛已经默许了他们的事。
我看着他们眉来眼去的样子,心间虽是气愤难平,却不得不忍着。
三月十八日,皇阿玛的生日,所有的兄弟们都要送上寿礼,而皇阿玛亦要求陈榭玉也送上贺礼。
那一刻,我真正看透了皇阿玛,他留不住陈榭玉的爱,便要留住与她的友,无论是爱或是友,再或是亲,对于皇阿玛来说,能留住一样便是好的。
我看见皇阿玛以一个老者的立场与小玉攀谈。
陈榭玉的坚持终于有了回报。
对于皇阿玛的生日,我并不精心准备,反正即使我送了贺礼,他也不会瞧一眼,索简单一些,意思到了,便也就成了。
所有的兄弟们献上贺礼,胤禛送的是手抄本的《佛心经》,那一刻,我看见皇阿玛笑的极是开心。
胤禛终究是比我有心计,会讨皇阿玛欢心。
而陈榭玉的寿礼,见更是让全场人惊艳。
瞧过许许多多的皮影戏,却从未瞧过像她这般的,唱着《贵妃醉酒》演皮影戏,她也真是千古一人了。
皇阿玛与胤禛,皆笑的极是开心。
一场戏结束,皇阿玛发了话:将陈榭玉赐于胤禛。
那一刻,我的心竟疼的厉害,或许,早在不经意间,我爱上了小玉,却又在权利的追逐中,失去了她。
胤禛与陈榭玉双双谢恩,我却瞧见陈榭玉吐了血。
有人扶着她回去休息。
片刻,我瞧见年玉容起身朝厅外走去,似乎是往小玉离开的方向。
我放下酒杯,随便找了个借口,跟随她而去。
果不出我所料,年玉容是朝小玉房间去的,我不做声,悄悄的跟在她身后。
她进了屋,我却躲在屋外的窗下偷听。
胤禛果然极是爱她,听着年玉容与小玉的对话,我更加确定她对胤禛爱的极深。
我以为年玉容会动手杀小玉,不想,小玉却轻描淡写的将她化解。
这便是陈榭玉的高明之处,从不正面与人过招,却招招致命,令你不得不放手。
看着陈榭玉远去的背影,我跟了上去。
她在湖畔坐定,怔怔的望着天上的月。
我至他身前,极是想知道她心里是否还有我,而她,却绝的彻底,以手捧水,映着天上的明月,说我与她便是这手中的水月,早在不经意间,已然流逝了去。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她曾经爱过我,真的爱过我。
我望着她的脸,提了一个要求,要她在心中为我留下一块净土,她散了手中的水,丢下我一人远去。
立在湖畔,幽幽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水汽湿了鞋尚不自知。
康熙五十四年四月,准噶尔策妄阿拉布担部众扰哈密。
我得到消息:废太子胤礽借贺孟頫为福晋看病之际,亲手使用矾水写信,由他交给正红旗满洲都统普奇,希望他保举自己为大将军,企图以出征恢复太子之位。
那矾水写在纸上的字,是瞧不见的,在火上一烤,字便得瞧见,看着送信之人殷切的笑脸,我给了他一张银票。
随后,我毫不犹豫的将此事上奏皇上,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我开心的紧,皇阿玛,这便是儿臣对你的报复。
皇阿玛大怒,判贺孟頫斩监后,普奇拘*,令人严加看守太子。
亦狠狠的骂了我。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夺得这皇位!只有它,能让我不再受委曲!
皇阿玛心间郁闷的紧,便在五十五年的秋去了热河,陈榭玉和诚亲王一同前往。
第二日,我突地生了病,原以为只是小小的风寒,却迟迟不见好,甚至越来越重,竟是下不得。
为了让我安心养病,九弟和十弟将我移到了木犀园。
那园子是我晋封贝勒的时候,皇阿玛赐下的,因种满木犀花而得名。
园子里的秋天是安谧的,我躺在第间,望着小兰忙碌的背影,突地想起陈榭玉。
若是她在我身侧,便不会病的如此之重了吧?
昏昏沉沉间,皇阿玛竟下旨让我迁出木犀园,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原来,皇阿玛只在乎他自己的喜悲,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命!
不过是我生病挡了他回畅园的路,他却非要说什么,“汝等皆系皇子王阿哥,富贵之人,当思各自保重身体,诸凡宜忌之处,必当忌之,凡秽恶之处,勿得身临,譬如外出,所经行之地,倘遇不祥不洁之物,即当遮掩躲避。”
言下之意,就是我身上的病是秽恶之物,断不能让他沾染半点。
既然如此,当初何必生我!
那一刻,我极是伤心,原来,伤心的滋味竟是这般难受!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七)
番外胤禩篇(七)
待我身子好了,皇阿玛恢复了我的俸银俸米,又差人来问我喜欢吃什么,“朕此处无物不有,但不知与尔相宜否,故不敢送去。”
他居然用了“不敢”二字,岂是我敢承受的?
我诚惶诚恐,连忙到宫门内,跪求他免用此二字。
皇阿玛却责怪我“往往多疑,每用心于无用之地。”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与皇阿玛连普通的父子都不如!究竟是谁的错?
许久以后,我听说陈榭玉当日跪在皇阿玛身前替我求,竟是在风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皇阿玛只将她一人扔在京郊。
第二日,胤禛将她寻回。
她不是应该恨我的么?为何还会替我求?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我突地又开始想念那个巧笑倩兮的陈榭玉。
或许,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或许,我不应该放弃,继续缠着她。
那日,我去畅园请安,远远的就看见她,安静的坐在迎花侧,一袭琉璃白,黄白相映,美的令我不敢上前。
我以为她心里还是有我的,想抓她的手,她却将我推开。
问她雪中长跪的事,她只淡淡的说:“当初,贝勒爷为小玉跪了一夜,小玉亦还贝勒爷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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