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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穿越清梦若浮生 > 第六十三章梅花殇

第六十三章梅花殇

原来,她只是不想欠我。

我不服,大声问她:“你的眼里只有四哥么?”

她却回我一句,“雍王爷用真心爱小玉,而贝勒爷您,已经没有心了。”便悄然远去。

我终是留不住她。

随着我地位的一落千丈,胤禛愈来愈受皇阿玛喜爱。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他举荐胤禵为大将军,出征青海,皇阿玛欣然同意。

康熙五十七年十二月,皇上命胤禵为抚远大将军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喇布坦。

我与九弟、十弟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若十四弟能凯旋而归,我们的日子便不会如此艰难。

出征那日,皇上亲登太和殿,亲自向胤禵授大将军印信。而后,胤禵乘马出*,诸王及二品以上文武官员俱到德胜门军营送行。

寒风凛凛,我的心却热的紧,看皇阿玛的样子,似乎是想立胤禵为太子了。

陈榭玉亦随在皇阿玛身侧,我看到十四弟同她说着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

胤禛亦望着他们,眉头却紧的厉害,或许,十四弟戳到了他的痛处。

那一刻,我笑的极是开心,宛若枝头的腊梅花。

十四弟离了京城后,胤禛的差事越来越多,祭祖、祭天的事宜他一人揽了。

那时,我突然有一种感觉,皇阿玛会立他为新君。

看着身子越来越弱的皇阿玛,我只希望十四弟打个大胜仗,早日凯旋,以免皇位落在胤禛手上。

可惜天不隧人愿,十四弟用了两年时间,打了个漂亮的胜仗,皇阿玛虽是开心的紧,还依然派他驻守海。刹那间,我明白了,皇阿玛已经默许了四哥做继承人。

面对陈榭玉,我仍然不甘心,她从一开始便是我的,如今,皇阿玛似乎越来越依重她,虽然她不是后宫的娘娘,但她的话,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有用。

我开始后悔以前的种种,命人去寻十由散的解药,却是无疾而终。

我开始趁着她一个的人时候栖近她,向她示好,想争取她再回我身边,她却是倔强的很,每次都只有能睁睁的看着她溜走。

虽然知道皇阿玛有意让四哥继位,我还是心有不甘,联络了许多支持我的大臣,准备在皇阿玛过世之时,抢夺皇位。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皇阿玛在畅园召见所有成年皇子,十三弟也在其中,隆科多当着我们的面儿宣读了诏书,我估计的果然没错,新皇果然是四哥,我抓狂般的嫉妒,事先联络好的大臣一齐在我府弟集合,准备政变。

想不到的事竟然发生了,隆科多关闭九门,而且连关几日,等到我再想政变的时候,他已经顺利的继承了皇位。

我恨得牙痒痒的,便在城中散步谣言,说雍正皇位得的不正,一连关了几日城门,便是最好的证据。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胤禛登基,年号雍正,众兄弟为避其名讳,改胤为允。

也许是皇阿玛在临终前对雍正说了什么,他一登基,便将我和九弟、十弟分开,九弟发配西宁,十弟护送大呼图克图灵龛回喀尔喀蒙古,只有我,加封了廉亲王,掌管理藩院。

虽然我晋升了,可我明白,这是雍正的伎俩,捧的越高,摔的也就越疼。没了左膀右臂,有些势单力薄,但我不甘,一边散布着谣言,一边寻找着机会。

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初,胤禵回京拜谒先皇梓棺。

我差了人,悄悄告诉他,皇阿玛过世前,胤禛曾进了一碗有毒的参汤。

允禵果然借此大闹灵堂,甚至要开棺。

看着他的亲兄弟挑战他的尊严,绝对是人生一大快事,我看着雍正在满朝文武面前的窘像,亦看到他眼中的愤怒。

陈榭玉却是厉害的紧,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允禵的大闹,又让他面上无光的离开紫*城,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原来,陈榭玉才是胤禛最亲近的人。

我利用平日里和允禵的关系,拉拢了皇太后,并怂恿皇太后,将小玉调离雍正。

雍正一直是爱陈榭玉的,这一点我非常清楚,能让雍正心痛的人,就是她了。

若能利用皇太后的关系,骗得雍正将小玉赐婚给我,虽然夺不到皇位,看着胤禛痛苦,亦是一件高兴的事。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八)

番外胤禩篇(八)

终于,机会来了。

皇太后将陈榭玉调离了雍正,罚她在永和宫做苦力,望着她弱不*风的身影,我心里极是痛快,雍正,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却什么也做不得!

胤禛似乎极是恨我,经常在朝堂之上骂我,说我做事只求不得罪人,从不敢真心实意为朝廷办事,我辩解,却是徒劳,只将对他的恨再加了几分。

忽一日,我去永和宫,看到小玉坐在地上哭泣,下着雨,她亦不躲闪。上前搀她,却是让雍正瞧了个正着,他忿忿的离去,竟未看小玉一眼。

小玉很是伤心,随后,皇太后唤了她进去,我极是好奇,便立在门外偷听。

原来,小玉竟没有守宫砂!

我印象中,自第一眼见她起,便没见到她有那个,但她绝对是清白的女儿家,这点我深信不疑。

而今,太后拿这个事说事儿,目的却是为了帮允禵得到皇位!我微微一笑,进了屋。

看着一身雨水倒在地上的小玉,我突地生起一个想法:将她带离雍正的身边!

太后用她的命和小玉的命,换雍正的皇位,雍正拒绝了,我以为小玉会对他失望,不想,她却是拿出了先皇送她的穗辫,将屋中所有人辩了个哑口无言。

我脑中晃过一个主意,若雍正以为陈榭玉是我安在他身边的棋子,他会如何待小玉?

我突地说出陈榭玉不过是我安在雍正身边的一枚棋子。

拿出那日小玉送与我擦手的帕子,牡丹花的汁液红的那么艳,像是她吐出的血,将它举到雍正面前。

他虽是不语,我却瞧见他眼中的杀气!

我看见她的绝望,也看见他的狠绝。

那一刻,我是一个成功者!

皇太后本就有病,如今急火攻心,咳喘病随着额上的外伤一起发作,太医束手无策,皇太后喘的厉害,未几,便过世了,死前下了一道遗旨,将陈榭玉指于我为侧福晋。

看着雍正伤心不已的样子,我仰天大笑:雍正,即使你得到了皇位,却不能拥有你在乎的人,心里终究是一样的痛苦!

那一刻,我觉得这种报复的感觉很是痛快!

盛夏之际多暴雨,我立在乾清宫侧殿的门口,瞧着她孤伶伶的立在院落中,只觉得喉间涩的紧,上前为她撑了伞。

不想,她对我仍是愤恨难平,推了我,夺门而出。

墨­色­的伞落在地上,在雨中摇曳着,格外刺眼。

陈榭玉,今*如此待我,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雍正恨你!

那日离开后,听说她病了许久。

七月初,雍正终于下了明旨,将她赐于我为侧福晋。

我竟激动的一夜未眠,那一刻,我很怀疑自己对她的感,不是只是利用她么?怎么还会如此兴奋?

立在石砌轩的书架前,仿佛她就站在我眼前,陈榭玉,我终于得已拥有你,看着你和雍正痛苦,是我最开心的事!

雍正元年九月初,我堂而皇之的入了乾清宫的门,大摇大摆的接小玉出宫,这一切全是做给雍正看的,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痛,我才有报复的*。

接她的那天,天空下着雨。

小玉立在廉亲王府的匾下,怔怔的望着,我撑了伞立在她身后。

她望见了我的伞,嘴上却口口声声唤着他,很少为这种小事发火的我,突然暴怒起来,夺过她贴在脸上的伞,匆匆走进府邸,将她一人扔在府门外。

她轻轻的跨进来,仍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那模样,让我心疼的紧。

香郁自是不会放过她,非要为难于她,我终究舍不得她受委曲,急忙拉了香郁离开。

给她安排的房子,仍是以前她住的那间,立在湖侧,远远望着她支着腮靠在窗棂上,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我仿佛看见柳丝下那个艳若桃花的陈榭玉。

第二日,雍正赐下一盆吸血玫瑰给她。

她捧着花盆,定定的立着,看不出喜悲。

我至她身前,颇有些幸灾乐祸,陈榭玉,这便是你爱的雍正,我到要看看他如何折磨你,如何将你折磨的体无完肤!

我坐在她对面,笑着告诉她:“雍正在折磨你!”

她却回了我一句,“王爷不是也曾经折磨过小玉么?”

我哑口无言,竟想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她,只得悻悻离开。

我不敢再进她的屋子,极是怕她,怕她再说出一些我不敢面对的以往。

除了上朝参政,我便日日坐在落霜湖畔,隔湖望她,也许,这才是我们应有的相处方式。

雍正终于开始了他的报复,朝堂之上,无论我提出什么建议,他都有理由反驳我,将我推上不仁不义的刑台,我屡屡辩解,仍是无济于世,每日里受了他的欺负,只能选择沉默,成者王候败者寇,谁教我是败者!

他是皇帝又如何?坐拥江山,却拥有不了心爱的女人,陈榭玉便是他一辈子的痛处!

雍正元年十月二十,额娘的祭日,我乘马车赶往景山。

立在额娘墓前,我未哭,心却极是难受。

有马蹄声传来,我偏了脸去瞧,竟是她!

浅­色­的袍子,发间别一朵白­色­的小花,清淡的似不存在一般。我突然鼻间一酸,“小玉,你怎么来了?”

“怎么,榭玉来不得么?王爷。”她定定的立着。

“非也,我以为你不会来。”

那一刻,我很想握着她的手。

后来,我们又谈到康熙五十一年的今天,我并不想谈,试图避过它,她却是不依不饶,非要寻个明白。

我抓了她的手,不想放开,只想她陪我到地老天荒。

那天,我立在额娘墓前,拥着她,许久许久。

恍惚间,我似乎闻到心悸的味道。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九)

番外胤禩篇(九)

第二日上朝,雍正便找了借口治我的罪,罪名便是额娘的葬礼太过奢侈。

我跪在乾清宫的正门前,望着来来往往的大臣,听着他们的议论,心间却是坦然的紧。

雍正,所有的大臣都会觉得你在报复我,你却不懂得收敛,看来你并不知道得人心者才配得天下!

傍晚的时候,斜阳将我的影子拉的极长,望着那绯红的云,我想起额娘,额娘,您教了儿子得人心,却忘了教儿子如何得到皇阿玛的心!

远远瞧见十三弟朝养心殿走去,未几,他便出来搀了我,“八哥,回府吧。”

我握上他的手,“十三弟,是你替我求的,对吗?”

“八哥,我们是兄弟。”

那一刻,我湿了眼眶,松了他的手,姗然离去。

雍正,你越是折磨我,我便越要得到陈榭玉的心!

第二日一早,我便去瞧陈榭玉,她正托着腮坐在桌前。

若想赢得她的心,便要尊重她的意愿。

我试探着抓了她的手,问她:“我想…我们还可以再重新来过的,是不是?”

许久以后,她终于开了口,虽只是“或许”二字,我却已经开心的紧,只要她不拒绝,我便就有机会!

将那方带着牡丹花汁液的帕子交还到她手上,望着上头的点点斑红,我开始微笑,雍正,当初只怪你瞧的不真切,如今,陈榭玉是我的了!

陈榭玉并没有说话,只举着帕子看着,眼神却是哀怨的厉害,看着她凄婉的样子,我只觉得雍正傻,如此美好的女子,他却不懂珍惜!

出了她的屋,身后传来她呕吐的声音,我并不回头,那十由散,怕是再也找不到解药了吧!

幽幽的叹着,却再不敢回头瞧她。

我开始愈来愈在意她,每每看到她,便不再想报复雍正,看着她心痛的模样,我竟然会心疼,会舍不得。香郁每每都在骂我,骂我忘了自己的目标,我也经常问自己,到底什么才是我的目标?皇位?还是陈榭玉?

雍正二年的冬天极冷,又开始落雪。

用过午膳,我立在府中,望着陈榭玉远去的背影,心头突然添了一丝惆怅,若是当初我能将权利看得淡些,她与我断不会是今天这般!

有下人来报,说是榭玉去了城郊,我只淡淡的“哦”了声,并未予以理会。

片刻,又有人来报,说皇上也去了京郊,我的心蓦地一紧,握了拳,朝府门而去。

雍正,今日,我便要当着你的面,将陈榭玉带走,我要你眼睁睁看着你最爱的女人,一步一步你远去!

出府之际,突然瞧到墙头有人,便侧了脸去瞧,却是空无一人,我蓦地想起一件事:雍正在府邸成立了粘竿处,莫非,便是他们?

思忖着,步子却未停下,踩着厚厚的积雪,朝城郊而去。

银装素裹的北京城,每年都能见到,今天,却觉得有些不同,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只紧了步子,继续前行。

至得城郊,却见榭玉正偎在一袭明黄里。

我看着满脸泪痕的陈榭玉,第一次有了快乐的感觉。

浅浅而立,冲着雍正深施一礼,“臣参见皇上。”

小玉离了他的身,轻轻立在一旁。

那个拥着我女人的人,神却平静的紧,悠悠然的说着“平身。”

我起了身,掸着身上的雪,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让雍正痛苦。

手伸向陈榭玉,“小玉,跟我走。”

她眼睛虽红,表却极是平静,“去哪里?”说着,却是看向雍正。

我岂能放过如此大好的机会,当着雍正的面拉了她的手,将她带向我怀中。

陈榭玉看向雍正,那种眼神,我懂,心间却是酸涩的紧。

我看见雍正紧咬着­唇­。

那一霎,我知道:我成功的伤到了他的心。

拉了陈榭玉朝府第方向走去,雍正仍在身后依依不舍的唤她,她回了头,我瞧见她哭的厉害。

她挣脱了我的钳制,朝他奔去。

我拦在她身前,“陈榭玉,你知道皇上与弟弟的侧妃私通,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待皇上吗?”

这话果然奏效,陈榭玉登时落在地上,泪飘然而落。

我没有再给他机会,携了陈榭玉朝马车而去。

北风呼啸,我听见雍正唤着她的名。

那一刻,我笑的极是开心。

回到府中以后,陈榭玉闭门不出,日日饮酒,我竟一个多月未见她一面。

从未尝过心碎滋味的我,远远的望着她紧闭的房门,有些恨自己,借她来报复雍正,是否是我的不对?

雍正二年节,我邀了她至前厅用膳,不想,香郁不开心的紧,居然吩咐厨房做了一桌的豆腐。

榭玉讨厌吃豆腐,便与她在饭桌上争执起来。

我想打圆场,却被她们推开。

那一仗,陈榭玉输的很惨,我突然开始讨厌香郁。

年初二,我到小玉房中探她,她躺在头,苍白的可怕。

握着她冰冷的手,半天竟也温暖不了她。

不忍再看见她这副模样,将上好的跌打药放在她手中,我便离开了。

我狠狠的罚了香郁,将她关在柴房之中,*足一月。

香郁十五岁便嫁了我,二十几年,但凡她想要的,我从未拒绝过,如今,为了陈榭玉,我居然如此伤她,只怕是她要恨我了。仰头一声长叹,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唤了婢女取酒与我。

雍正二年的天是安静的,陈榭玉安静,雍正安静,香郁更是安静,我却觉得不安起来。

香郁从来就不是肯吃亏的人,受了这般委曲,却丝毫不作声响,只怕是我伤了她的心了。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仍然很是在乎陈榭玉!

安谧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转眼已是深秋。

雍正差人来府上传旨,“浣衣局的陈嬷嬷将不入于人世,终前期盼见侧福晋一面。”

她想也没想便跟着那公公走了,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片不安,但愿她不要碰上雍正。

那天晚上,我站在后厅前,等到二更,远远瞧见她与莲心回房,我却没有上前。

她始终没有离开我,不是吗?

或许,她一辈子也不会离开我。

转过身,径自回了自己的屋。

第二日,雍正派人送来一株连根拔起的梅树,陈榭玉俯在树身上,伤心至极。

这本是上前挑拔她与雍正关系的上好机会,我却未动,只静静立在远处,看着她回屋。

自那日起,陈榭玉便端坐在梅树前,不说不语,不哭不笑,一个原本开朗的女子,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是否,我便是那刽子手?

香郁终于开始了她的报复,不给陈榭玉提供饭食,我极是生气,狠狠斥责了她。

她坐在间,哭泣的厉害,“允禩,自从我嫁到你家,大大小小的事儿,一率都是我做主,今天,你居然为了那个狐狸­精­而伤我,你摸摸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

“陈榭玉是本王的侧妃,本王喜欢她!”我重重摔下这句话,离她而去。

至得陈榭玉房中,我终于将压抑以久的话说了出来,心间但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提出约法三章,我想也没想,一率应下,不为别的,只为寻回当初爱我的那个陈榭玉。

那一刻,她的眼神让我心醉,我想起落霜湖畔的那个娇俏少女,天真无邪的眼神,略带几分羞涩,伴着长长的柳丝,盈盈立在我身前。

我与她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每日里,只是望她一眼,便觉得开心的紧。

朝堂之上,雍正仍是夹枪带­棒­的对付我,我丝毫不以为意,等我真正得到了你的女人,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我一点点向着她的心进发,直到她见到我时会笑。

终于会笑了,只要能笑便好,见到我会笑,说明她已经不再那么防备我,卸下防备以后,我便可以她的心,而她,将会一步一步被我俘虏,待她真正爱上我时,看你雍正会不会疼!

雍正三年,雍正大修圆明园。

我嗤之以鼻,不过是陈榭玉住过的房子,永远比不上她的人!

年羹尧平定青海,功高盖主,雍正令朝中大员至宫门前跪接。

那一日,我立在宫门前。

很快便看到年羹尧骑着高头大马过来,却是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官员们。

我并未多说什么,只将手握成的拳头。

雍正,若不是你,这骑着大马进宫门的,便是允禵了。

遗憾,愤怒,屈辱在那一刻爆发,我将手砸向一旁的树,待到看它沾上血迹,才收了手。

那一年天,我找人在宫中散布谣言,年羹尧在他藩邸时,便与我交甚好,如今,皇上如此信托于他,不过是沾了我的光而。

到底是人心隔肚皮,雍正三年四月,雍正将年羹尧贬为杭州将军。

弘时是雍正的长子,雍正元年举荐太子之时,雍正毫无立他的意思,看样子,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

偏偏,弘时与我走的极近,惹的雍正愈发恨我。

雍正三年八月,雍正将弘时送与我为子。

我微微笑着,借着弘时,极力打击他的心,想你雍正,得了皇位又如何?你最倚重的大臣被你的赶走,你最爱的女人是我的侧妃,你的儿子心中也是向着我,皇帝做到这个份儿,我都替你觉得脸红。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十)

番外胤禩篇(十)

雍正三年十一月,刚刚晋封敦肃皇贵妃的年妃,突然传旨叫小玉去圆明园,既是贵妃的旨意,我不便阻拦,便由着莲心陪她去了。

我突然觉得很害怕,害怕雍正会哪天突然收回成命,带走小玉,这次的旨意,会不会是雍正见小玉的一个幌子呢?我忐忑不安的坐在小玉的房间,等她回来。

却无意中看到了那首词,

浪淘沙

入夜墨沉沉,望断长门,奴在午夜忆最真。遥记当年初相遇,万物皆。

今至燕双分,空剩痴魂,惊起罗帐遍泪痕。常恨相思不能慰,欲诉无人!

那一刻,我极是觉得心疼,陈榭玉,你终究爱的还是他!

握着那方纸片,竟觉得它重有千斤!

小玉回来了,看着她红肿的双眼,我知道,她见到雍正了,我的心痛着,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今夜的我,被嫉妒冲昏了头,死死的摇着她,“陈榭玉,从一开始,你注定了就是本王的女人!雍正不懂得珍惜你,我却用心爱你。

即使你不愿爱我,我仍然以拥有你为荣!”将许久以来的压抑全*在了她身上。

她倒是轻松,轻轻问我,“王爷,三年期限将至,将婚期订于哪天?”

那一刻,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她的肩,又问了一遍。

她轻笑着,遮住眼底的落寞。

我蓦然大笑,不管她是否还爱着胤禛,现在终于是我的人了。

她说:她会尽力做一个好妻子。

榭玉,你不懂,即使你无心对我,只这样的结局,我便满足了。

想当年,皇阿玛都不曾拥有过你,而今,我何德何能,令你首肯,自是人生再惬意不过之事。

大声的冲她喊着,“小玉,我向你保证,此生,爱新觉罗允禩决不负你。”虽然同样的话,我早已说过,两次的心却大不相同。

我沉浸在她的温柔里,用心办着我们的婚事,三年了,等了三年,我终于打动了她。

第二天,早朝过后,雍正将我留了下来,说是请我与他一同用膳。

我甚是疑惑,莫不是跟小玉有关?

坐在膳桌前,望着他月口难言的模样,我更加明白:他果然是为陈榭玉。

许久以后,雍正终于开了口:“朕要将小玉带回宫。”他命令着。

小玉才答应嫁给我,我怎么可能放手,便一口咬定:“我和小玉已有夫妻之实,怎么可能再让她回宫?”

雍正一怒之下,将我遣至太庙,又以太庙油烟太重,罚我在太庙前跪了整整一夜。

看着雍正唏嘘不已的样子,哪怕就是远远的看着,我都觉得满足,报复成功的*如此强烈!

陈榭玉果然是我的至宝,从今往后,我再不会放开她分毫。

天终于大亮,我起了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家。

小玉,你昨天晚上过的好不好?知道我被雍正责罚,会不会心疼?

刚到家,香郁便拿着一个明黄|­色­的辫穗,向我邀功:“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皇阿玛临终前留给陈玉的,这可是个宝贝物件儿,有了它,你就有做皇帝的资本了,还想不想做皇帝了?”

我只是笑笑,告诉她:“如今,我的目标就是让小玉心甘愿的嫁给我。”

香郁气极,将穗子砸在我脸上,怒冲冲的喊着:“你现在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为了她,你什么都不要了,我偏不让你顺心,实话告诉你,我刚从她那儿回来,还动手打了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急了,发疯般跑到小玉的房间,她正倒在血泊里,大股的血洇红了她背上的白衫。

将她抱回*,请了最好的大夫来看她,她只是受了伤,并不严重。

我握着她的手,陪了她两天三夜,直到她醒来。

她醒来,极是平静,无半分哭闹,这样的她,更加让人心疼。

“小玉,对不起。”那一刻,我极是恨自己。

“王爷若是觉得对不起小玉,便将那穗辫取来还我吧。”她收回了被我握着的手。

我突然觉得面子上极是挂不住,起身离她而去。

陈榭玉,你说过,有爱才会有恨,可你为什么连恨都没有?今时今日,我才明白,你还是对我无半分爱意!

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更要得到你的心,即使雍正不恨你,我也要让你自己恨上你自己!

答应好她的事,却不可以不做,我负手前行,至得香郁的正芳阁前。

卜踏入屋中,便问她要那明黄|­色­的辫穗。

她不肯交出来,只说是将那穗子送与了一个敢争天下的人。

我质问她,“你为何如此对待小玉?”

她一声轻笑,“王爷,奴家随你多年,从不曾见你对哪个女子如此?三十年来,你只听我的话,而今,你日日往那狐狸­精­身边跑,我缘何不恨?”

“香郁…”我唤着她的名,却不敢再拥她入怀,“当初的那个香郁不是这般没人的,她虽是霸道些,做事却会顾忌我的感受,而今的香郁,变得令人害怕!”

“可怕也是因为你!”香郁的眼间已是带了泪,“若不是你非要娶陈榭玉,我犯不着至此!我会做出今日种种,皆是因为太在乎你!我只想守住我想要的,只想守住我最珍贵的东西!”

“那你也用不着殴打陈榭玉至此!”我突然怒了,至她身前,一步一步近她,“陈榭玉从来就不是你的敌人!她是那么的纯洁善良,你怎么下得了手?”

“允禩,你爱她!”香郁哭了起来,“从她第一天出现在府上的那天起,你就爱上她了,可惜的是,她爱的是雍正,她心里永远没有你的位子!”

“你…放肆!”我突然粗暴起来,举手打了她一个耳光,“本王的事,几时轮到你来管了?”

“允禩,你变了,再不是我爱的那个允禩!”香郁反手亦打了我一个耳光。

“本王一直如此,从未变过,变的人是你!”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心中的怒火开始上扬。

“允禩,她陈榭玉有什么好的?身上没有几两,心里亦没有你,如此的付出,她终是不会回报你!”香郁开始抓狂,冲上来扯我的衣服。

我拂开她,“来人那!将福晋关入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出来!”

看着仆丛将她拉入柴房,听着她漫天的谩骂声,我忽然很是寒心,拂袖而去。

从此,廉亲王府的楼阁中,多了一个整日谩骂的疯­妇­,而陈榭玉的梅树下,亦多了一个白衣男子。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十一)

番外胤禩篇(十一)

半月有余,她终是好了,立在那株梅树下,白­色­的衫,和着白­色­的梅瓣,恍若不存在一般。

那一刹,我极是恍忽,曾经的陈榭玉,婷婷玉立,如今,怎么清浅至此?

轻挪步子,至她身前,与她一同坐在梅树下。

“小玉,香郁硬说将那穗子丢了。”我终是开了口,虽然未做到,至少我曾经努力过。

“王爷既是要不回来,便由榭玉来要吧!”她起了身。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害怕,害怕她不愿意再嫁给我,捉了她的手,“小玉,你还愿意嫁我么?”

她笑的极是苍凉,“嫁,自然是嫁。”

“日子订在雍正四年的正月十五。”我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陈榭玉,不管你爱与不爱,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放手,哪怕是输的彻底,我也要娶你为妻!

第二日,天降大雪,小玉立在梅树下,清清浅浅一袭白衣,淡的叫人心痛。

雍正的近侍平顺来了府中,传旨要她去圆明园。

她将一方带血的帕子交于平顺,只推说不去。

我望着她的背影,上前劝说,她应该去的,事终要有个了断的,而了断这一切的人,便是她!

她思忖许久,却也答应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一阵狂喜,只有她亲自去将婚事告与雍正,他才会恨她,才会心痛!

同时,我也在怕着,怕她就此一去不复返,怕她舍不得雍正而将我抛弃。

一个时辰的工夫,却是难熬的紧,我立在梅树下,却是坐立不安。

终于瞧见她回来,脸­色­却是不好。

她能回来,终是遵守诺言的,而我,利用她的守信来伤害她与训雍正,是否太不应该?

握着她冰冷的手,将那年她折断在雪中的碧­色­蝴蝶簪取出,望着那断簪,我瞧见她眼里的哀伤。

收起簪子,告诉她:“我命人又造了一个一样的簪子,明日即可取来。”

那一刹,她神愈发的落寞。

“王爷,那穗辫于您可有用么?”

“无用,如今的我,再不想什么皇位,只想日日陪着你,看这飞雪漫扬。”我已然收了簪子,立在她身侧。

下一秒,她靠上我的肩。

原来,相依相偎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雍正,若你看到此番景象,心中该是何滋味?

随着婚期的临近,我越来越激动,经常拉着小玉的手傻笑,也许这就是幸福。

雍正四年正月初,新年刚过,雍正突然下了一道旨,将香郁遣回娘家,永世不得与我相见。

那一刹,我心中极是难过,雍正,你终于开始反击了。香郁乃我的发妻,伴我三十余年,不想,却沦为你报复我的工具!

“哈哈哈…”香郁突地大笑起来,“王爷你可舍得休了我?”

“香郁…”我抱了她,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儿。

“王爷,写休书吧。”香郁仍是笑的灿烂。

“我不写…”我抱着她,望着她的笑,心却疼的厉害。

“嫁给爷三十年,爷对香郁有命必丛,我知足了。”

“香郁,你是我的发妻,有道是:糟糠之妻不下堂,你叫我如何舍得?”脸上有湿意划过,我竟哭了。

“爷,香郁陪了你三十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十年,我陪你走过人生的辉煌,亦走过人生的暗礁,知足了。”

“香郁,纵是死,我也决不写休书!”我摇着她的身子。

“爷,若您不写,香郁只有一死。”她面上极是平静,言语间却容不得半点推却。

“香郁…”我除了唤她的名,竟做不了任何事。

她突然推开我,夺门而出。

我微微怔了一下,旋即随她而去。

正芳阁前,我敲着她紧闭的房门。

“香郁,不要这样,我的心好疼。”

“爷,您回吧。”她的声音竟平静的听不出任何波澜。

“香郁…”我偎在门前的石柱上,身子一点点滑落。

“爷,我已将那穗子交给了十四叔,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杀到圆明园,王爷不妨多帮着他些,也好为日后谋个出路。”她的声音隔着门板幽幽而出。

“香郁…”除了唤她的名,我再不知做些什么。

那一天,我在正芳阁的门前坐了整整一夜。

雍正,你夺我皇位,毁我发妻,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香郁已然没了踪影,想去寻她,却被小兰挡了下来。

“王爷,福晋走了,她留下话儿来,叫您不要找她。”

我推开小兰,循着漫天飞雪望去,终是看不见她!

“香郁…”我追至城郊,仍不见她影踪,只怔怔的立着,直到那雪将我染成白­色­。

那一夜,我没有回家,在附近的酒馆喝到天亮。

第二日,寒风凛凛,雪已不再落,风却将脸打的生疼,我一步一步朝廉亲王府走去。

回到家中,不见莲心,亦不见小玉,抓了管家来问,才知十四弟来了府上,带走了小玉,朝圆明园而去。

我的心剧烈的翻滚着,失手滑落了手中的碧­色­玉簪。

想起香郁临走前的话,来不急多想,匆匆骑上马,朝乾清门而去。此时,正值上朝之际,朝中大臣,均应立在乾清门前,等待胤禛前来。

我振臂一呼,邀了百官一起,朝圆明园飞奔而去。

雍正,你这个皇帝,今天便当到头儿了!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十二)

番外胤禩篇(十二)

待我赶到圆明园时,允禵正胁着小玉,一把长剑架于她脖颈之上,长剑寒光四溢,映着皑皑白雪,愈发的刺人眼目。

雍正一袭明黄,定定立在圆明园前,白­色­的雪衬着明黄|­色­,竟多了一丝妖艳的味道。

他喃喃唤着小的名,却是不敢上前半分。

文武百官随我而至,看着雍正平静的表面,我走向小玉,笑的极是开心。

陈榭玉,若雍正要江山不要你,你会不会伤心?只怕是你宁可他要江山,也不愿他要你!

“王爷,昔日种种,皆是假的么?”那抹小小的白影摇着身子问我,竟跌落在地上。

陈榭玉,即使我伤了你的心,你便也不会骂我么?

或许,是我错了,明知对你不该有爱恨,却放不开恩怨。

“胤禛,我告诉你,今儿个你这皇帝是当到头了,乖乖的把皇位交出来,我就放了她。”允禵的话一字一字落入我耳中。

我侧了脸去瞧陈榭玉,她眸中带泪,神却是坚定的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害怕,陈榭玉,但愿你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胤禛与允禵双双望着,谁都不敢上前一步,事到如今,你终究还是在乎陈榭玉的,拆散你们,难道是我错了么?

允禵举着那明黄|­色­的穗辫,声声厉厉,我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陈榭玉虽是泪流满面,却仍在唤着胤禛。

我终于明白,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一如皇位,一如陈榭玉,即使拼了命的想去拥有,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看透了,眼前的大好时机,我却不想再放,冲着文武百官大叫:“百官们,你们说,这皇位现在该是谁的?”

众说纷云,有人说是雍正的,有人说是允禵的,随着允禵被呼的越来越多,我开始笑。

“皇上,皇位是你的,不是用任何东西就可以交换的!”陈榭玉突然大叫。

透过斑斑泪痕,我终于明白:陈榭玉从未在乎过我,所以,无论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允禵打了她一个耳光,她收了声,却仍是望向雍正。

她不是怕挨打,是怕雍正分心。

在乎一个人至此,却从不言爱,任他一味的欺凌自己,却从不诉一声委曲,陈榭玉,究竟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你?

突然,马蹄声乱,人声乱,循声望去,竟是十三弟带兵至此,浩浩一队人,倾刻,便将圆明园围了个水泄不通。

十三弟果决的下了马,至我与允禵身前。

“允禵,放了陈榭玉,朕可以考虑不杀你!”势急转,于他有利,他却仍是念着陈榭玉的安危,望着允禵,不敢上前半步。

“胤禛,你够狠,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不顾!”允禵似乎已经发现形势于他不利。

我看见架在陈榭玉脖子上的剑已然加了力道,颈间的血红流速加快了些。

“雍正,今日,不是你的死期,便是陈榭玉的死期,你选一个吧!”我立在陈榭玉身侧,突然下了一个决定。

既然不能安逸的活着,只愿痛快的死去。

不再折磨他与她,亦不再折磨自己与她,当初在落霜湖侧,我便该潇潇洒洒的放手。

“王爷,想不到,你竟是这般薄!”陈榭玉怔怔的望着我,眼底的冷意竟要钻到我骨头里去。

我蓦然而笑,对上她的眸。

陈榭玉,如果我是胤禛,那该有多好!

十三弟下令百官散去,只肖一闭眼的工夫,那帮乌河之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气郁,却说不得什么。

看着眼睛的局势,我开始思忖脱身之策。

十三弟一步一步走向允禵,势单力薄的允禵突然不安起来,架在陈榭玉脖子上的剑开始动摇,我连忙扶上那柄长剑,眼角的余光却看见陈榭玉眼中带恨。

我一怔,却仍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握紧长剑。

“别伤害她!你们要什么朕都答应!”胤禛的声音极是焦急。

“胤禛,你终究逃不过一字!”允禵仰头大笑。

“雍正,交出你的皇位,她便是活的!”我看一眼身旁的陈榭玉,再无半分怜惜之。后悔早已无用,即是错了,便索错到底吧!

“好!朕答应!”胤禛迈了步子,朝我们走来。

“皇上,若是小玉死了,你会不会一辈子惦着我?”陈榭玉望着一点点靠近的他,竟没了泪。

“胡说!你若是死了,朕根本不会想你!”

“皇上,榭玉很爱很爱你,所以,无论榭玉做什么决定,都不要恨我,好吗?”

“陈榭玉,你敢?你若是敢离朕而去,朕就随你一同去了!”

“皇上,有您这句话,榭玉知足了!”陈榭玉蓦地开始大笑。

漫天的风摇着她的长发,似一张黑­色­的网,琳琳散散敲痛我的心。

我突然开始害怕,陈榭玉,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一刻,我无法猜透她,只能眼睁睁望着她抓了那把长剑,自颈间划过。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十三)

番外胤禩篇(十三)

“陈榭玉!”胤禛的呼声竟扯痛了我的心。

垂了眼去瞧,陈榭玉已然倒在了血泊中。

腥红点点,和着白­色­的雪,白­色­的衫,刺的我双目极痛,不得不闭了眼。

陈榭玉,你舍了命也要保他,当初,又为何选择答应嫁与我?

间疼的厉害,有甜腥涌上喉间,我只将它生生咽下。

人生自是有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陈榭玉,你终究爱他至此!”我低低的说着,却不敢再去看她。

那株落在地上的白梅,你终究只为雍正而开!

胤禛神呆滞,再不理会我与允禵,抱了小玉离开。

寒风凛冽,我立在圆明园门前,不愿离开。

官兵上前,将我与允禵带走,抬眼望他,竟是看不清他。

终是报应么?我突然大笑。

“陈榭玉,你给我好好活着,若然,我便恨你生生世世!”我突然转过身,看向雍正离去的方向,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曾经喜欢过我,我却不懂珍惜的玉人。

雍正,人心向背,你总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若­干­年之后,看你如何面对世俗人生!

摆脱侍卫的压制,我悠然朝宗人府方向而去。

也许,一切都要结束了。

结束,总比没有结局的好,无论结局是好是坏,终是有结局。

青土为墙,木栅为门,不见天日,只一缕阳光斜着从窗口入,那一柱光线中,尘埃飘浮,游游。

有脚步声穿过幽长的黑暗走来,我微微抬了眼,竟是那抹明黄。

“八哥。”十三弟唤我,“皇上来瞧你了。”

我依旧靠在墙上,“阶下之囚,何足惧哉?”

“允禩,朕一定不会放过你!”他立在木栅外,目光如炯,活生生要将我烧做一团灰烬。

“小玉如何?”我并不理会他,取了一根稻草嚼在口间。

“小玉的闺名岂是你能唤的?”

“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我将双手放在头下,躺回稻草间。

“无论如何,朕不会让你见她,亦不会让她见你!”

我突然大笑:“不让她见我?她就不见我了吗?要知道,我是她的丈夫,你可以阻止我们相见,却阻挠不了我们相爱。”

“放肆!”雍正的脸顿时变了颜­色­。

“她爱过你吗?”那人敛了怒气,幽幽的说着,似乎整件事与他无关。

我突然僵了身子,动弹不得,只长长一叹,将脸转向青­色­土墙,再说不出一句话。

“十三弟,宣读圣旨。”那抹明黄突然远去。

“擢廉亲王允禩,怂恿恂郡王谋反,不念手足之,亦不念皇阿玛生恩浩,屡屡驳悖朕之旨意,聚党滋事,贪污甚广,此等大罪,罪无可恕,擢由兵部抄其家,并将允禩圈*宗人府,由大理寺会审后定其罪,钦此。”

“八哥,接旨吧。”十三弟将圣旨递到我手上,幽幽的叹着,跨了牢门。

“十三弟,她还好吗?”我望着他的背,突然很是关心她。

“皇兄已经请了人在救他,八哥大可不必担心。”语毕,他一步步离我远去。

都走了,牢中又恢复以往的平静,我却管不住自己的绪,泪已然湿了眼。

陈榭玉,你要好好的!

我终日被囚在牢笼里,若这里是宗人府,倒也罢了,偏偏,他连我的身份也否定了,雍正,你好狠!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两个月,雍正将我圈*在宗人府,既不见我,也不杀我,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他的做风。

闲暇之余,不免想到小玉,不知道她怎么样了,雍正立她为妃了吗?她过的好吗?

日子一天一天过,我却越来越没­精­神,惦念着小玉,人也变得急躁不安,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没听到小玉册封的消息。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雍正发了一道明旨,削了我的宗籍,将我改名“阿其那”。

我仰天大笑:“阿其那?哈哈,阿其那?像狗一样的活着,就这样便宜我?雍正,你未免也太心慈手软了吧?”

我笑着,心却在滴血,姓着爱新觉罗的姓,却叫着“阿其那”,过着猪狗一般的生活,雍正,这些全是你给的,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取你命,毁了你的江山!

雍正四年的九月,雍正突然下了一道明旨,说我在宗人府自尽。

暗地里,却令人悄悄将我送到西直门大牢,我万分疑惑,却没有人告诉这一切是为什么,每日靠在牢中的石墙上,叨着一根稻草,无所事事。

我整日吃喝,不说不笑,唯一惦念的就是小玉,她应该是四哥的人了吧,想着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冲动,我又笑。

在这大牢之中,只有她令我常常笑,这样温柔如水的女子,从不言爱,却用了生命来爱,当初我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

日子在悔恨与无聊中渡过,我经常望着牢笼的窗外发呆,想着外面的种种,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作品相关 番外胤禩篇(十四)

番外胤禩篇(十四)

正想着,突得有人叫我:“八哥。”

多少个日月,谁还会认得我,还会叫我一声“八哥”?

听着这声音,我很是激动,眼泪竟“唰”的掉落下来。

转过身,十三弟允祥已经来到牢门前,狱卒打开牢门,他将我搀出牢门外,紧紧握着我的手,红着双眼,“八哥,你受苦了,弟弟来看你。”

泪在眼睛里打转转,我却没让它滑下来,紧紧抓着允祥的手:“十三弟,你怎么来了?”

“八哥,我来接你,接你离开这个地方。”十三弟竟颇是激动。

“接我出这个地方?可能吗?雍正他不会放过我的。”那一刻,我极是疑惑。

“八哥,是真的,皇兄他已经下了密旨,由我来接你,明日一早,你就和小玉去大漠。”

我更加糊涂,“这怎么可能?雍正他不可能放过我的,更不可能放小玉出宫。”

十三弟突地笑了,拉着我往外走去,唉道:“八哥,有些事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是皇上答应明日送小玉出宫,与你一起去大漠。”

跟着十三出了牢笼,才感觉到,原来,初秋的天是那么可爱。

我在西直门外的客栈里住下,让十三弟回去,一人坐在边思量着,雍正怎么可能放过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转念又想:不管怎样,终于能和小玉在一起了,梦寐以求的事,雍正帮我实现,应该开心才是,明日见到小玉,我就带她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远离北京城,远离雍正,远离世俗。

思来想去,竟是想了整整一夜,不觉天已经大亮,我连忙起身洗漱,换了我最爱的月牙白长袍,刮了胡子,来到铜镜前梳理头发,却发现,鬓间的发丝已经斑白。

我突然觉得自己极丑,将木梳丢到一旁,坐回椅子上,不再梳理。

这样的我,如何见小玉?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我了?再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皇子了?

如今的我,拿什么来爱她?又拿什么来保护她?

我抓着头发,懊恼着,悔恨着,迷惘着,小玉,现在的我,拿什么来爱你?

“爷,十三爷到了。”十三弟留下的侍童叫我。

忙将梳子捡起,放回原处,复又到门口,将门打开,随他一同离了客栈。

等待是漫长的,我立在路畔,远远望着将近的马车,心竟似要跳出来一般。

终于,马车渐渐近了,我已经看见十三弟的影子。

待车至得身前,我急忙迎了上去,掀开车帘的那一刻,我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小玉。

她正一身素青­色­,安静的坐在车里,脸上的神甚是惨淡,眉间笼罩的愁云,让我的心再次揪痛。

十三弟的衣衫上沾了许多血迹,想也不用想,便知那是她的,陈榭玉,你的身子究竟弱到了何种地步?

见到我,她甚是惊讶,竟苍白了脸。

“皇上没有杀我。”笑着望她,心间突然平静起来。

能拥有她便好,无论身份如何,只要能有她在我身侧。

“皇上终是成全了你我。”她说给自己听,也说与我听。

她含笑送走了十三弟,我扶她坐上马车。

“小玉,你焉何又我身边?”疑惑的紧,却又不得不问。这一切太过不真实,我甚至有些怕。

“路是陈榭玉自己选的,与他人无关!”她仍是倔强的紧。

陈榭玉,是雍正负了你么?我突然很是难过,雍正,你为什么又负了她?

既然你不要她了,她便是我的,我一定要得到她的心!以前已骗过她许多次,如今,再多骗一次也无妨。

“我知你爱他,费尽心思将你送回他身边,不想,你却又回了我身边。”我摇头叹着,“十四弟想谋反,我便借了这个机会,将你送回他身边,不想你还是回了我身边。”

允禩,陈榭玉的身子已虚弱至此,你这样的谎言还有何意义可言?

“原来,那日的事,并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她极是惊讶。

“不然,你以为那些文武大臣为什么散的那么快?”我反问她。“如若不是这样,皇上断不会再相信你!”

她突然平静下来。

我心间却翻的厉害,允禩,这谎言又能骗得了她多久?

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将她放在马车上,带着她朝大漠飞奔而去。

她靠在我肩侧,神却是倦的紧,马车摇晃间,她又吐了血,血滴顺着我的胳膊流下,亦染红了我的衫。

握着她的手,我突然哭了,“榭玉,我不好,不该毁了那解药。”拭着她的血,极是后悔。

“你不用这样说,你…已经还了我。”她开始哭。

“榭玉,不哭,有我在。”揽她在怀,却明白了许多:榭玉,原来,不是雍正负你,是你自己选择了离开。

马车一路向西驶去,她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只静静的坐着,呆滞的眼神若痴傻了一般,只有在望向北京城方向的时候,那对眸子才会犯起一丝波澜。

我终于明白:原来爱便是不计距离,将彼此永远刻于心上。

随着离大漠越来越近,气候也变得难以捉摸,小玉很是怕冷,十月份未到,她已将棉衣穿上身,却还是冷得发抖。我极怕她这副模样,便请了大夫来看她。

她不肯就医,轰走了所有的大夫。

知她子,我只能由着她去。

当初,额娘去世的时候,也是这般,虽然她留在这个男人身侧,心中想的、念的,却全是另一个男人!

皇阿玛,我终于体会了你当日的愤恨。

过了几日,她央求我带她回江南。

十三弟千叮万嘱要我西行,不可南下,江南官场,认识我的人太多,若是被他们知晓了,后果不可想象。

江南江南,终是她的家。

未加思索,我便应了她。

马车调了头,朝南方而去,便是死,能陪着她,亦是一件幸事!

到了江南,遍寻不着她的家,心头虽是疑惑重重,看见她苍白的脸,却不敢再问。

置了房,日日夜夜陪着她身侧。

她开始不停的吐血,血流不止,帕子竟怎样都拭不去。

枯瘦的手抬起,竟是望见了骨头。

心并没有想像中的疼,只是惋惜,陈榭玉,纵然你风华绝代,亦逃不过关!

转眼,又是一年,爆竹声声辞旧岁,雪花艳艳迎新年,金陵城突然下起大雪。

她要我扶她赏雪,我应了。

屋外,寒风漫漫,雪花乱舞。

她立在一株枯树前,任雪花落满肩头。

狂风突起,雪乱迷人眼。

那雪花落入了我眼中,不得不伸手去揉。

待我再睁开眼,她已不在。

四处寻她未果,我终于明白:她消失了。

或许她从来就不是凡人。

收拾了她的包袱,将它埋在金陵城紫金山下,为她立下一座衣冠冢。

墓前,一株梅树相衬,新栽的梅树,居然开了花,陈榭玉,这一切,你都喜欢的,是么?

燃起三柱青香,我驻立良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起身,离去。

月落乌啼,烛火摇曳,望着屋外沐沐寒,我终于落下决心。

既是未见到她的尸体,她便还活着,纵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寻你回来!

自那天起,我手绘了小玉的画像,四处寻找,走在烟雨江南间,寻找着我最爱的姑娘。

江南,到底江南,风景果不同于北方,只立在巷口街道间,花香便沁满肺间。

秦淮河畔,纸灯摇曳,哪一盏才是属于我的灯?哪一盏才是为我而停留的灯?

三年后

风又绿江南岸。

走了许久的我,正坐在桥头休憩,突然有人跳至我身前,指着我的画大叫:“哎,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

抬了眼去瞧,陈榭玉正浅浅而立,只是,她的眉心多了一颗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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