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该走的都走了,然而她却突然感觉寺院仿佛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许多,毕竟这偌大的院子,就只剩寥寥可数的四人而已。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能牵扯直至永远的,独独也就只有那么几人,不是血缘,便唯有一个,爱字。
……
……
凰山,深林中一处。
一匹马车徐徐地直驶山下,然而却又似没有任何确切的去处。
“公子,我们要去哪?”车内,丙叔开口道。
玹瑾想了想,道:“西枝和南陀都涉足过了,我们往东前去东子国吧。”
听言,丙叔的神色有些奇怪:“可是公子……那是男尊国。”风俗习惯什么的,未免相差太多了吧。
玹瑾摇头一笑,不置可否,只是道:“你忘了吗?我们此番游历是四国。况且,医者也从不分什么男女尊卑。”
因此,丙叔识趣地闭上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驾--!驾--”
车内很安静,只有外头不断地传来一声又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丙叔看了一眼已然闭目养神的公子,不由想起了今早的一幕……
那时,天还未亮,他和公子带着一些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和银两,打算离开这座待了些时日的古寺,就连马车,也早在昨晚便已备好了。离开的事,是昨夜公子临时决定的,他不知其中原因,却也隐隐的心中有数。匆忙之间,他根本来不及告诉任何人要离开的事,更别说今早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阿炎了……
本来,公子并不打算带上她的。今早的公子,认真坦言地让对方回去鱼府复命,不必再跟随他们了。一切只因,这一番游历,连公子都不知会有多久……但,阿炎却坚决地拒绝了,只说大公子吩咐了,公子走到哪,她阿炎便跟到哪!
如此,才有了外头这免费的马夫。
丙叔出神地想着,不由又想起公子曾在古寺里求过的姻缘。
“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一切就看公子怎么看了……”丙叔喃喃地在心里重复着那位大师的话,不禁若有所悟。
罢了,如果公子的姻缘是她,那也便这样吧……
……
骄阳正缓缓地升至半空,一道道刺眼的光线留下隐约的灼热,马车的背影伴着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地,淹没在一片反射出的白色光芒里,直至消失不见……
……
……
这日,风和日丽。
古寺里,纷落一地的白梅不知是因小和尚的功劳,还是也仿若一同被融化的雪般,渐渐稀少得几乎见不到了。
此时此景,仿佛在说着过不了多久,春天便会来临,而在那之前,她会和卒弗蒂如期地成亲……
……
“伶儿,你们的婚事是不是该知会下弗蒂的父母?”书席然微笑地问道,只因至今为止,他还不曾跟对方的父母见过面,更别说商议讨论一些婚事上的事情了。
书伶微愣,卒弗蒂的父母?这么一提,倒是有些恍悟,她、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件事……
书席然见书伶这般迷糊,不由有些无奈:“趁还有些日子,不妨这两天伶儿你便携同弗蒂去他家拜访下吧?”
“要下山吗?”书伶怔了怔,“那,爹爹你呢?”
书席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爹爹就不去了。”这个时候,那人一定在找他,若他下山进了城被发现了,岂还会有第三次逃走的机会?虽然也知这么逃避躲着总不是个办法,迟早有一天,那人还是会找上门来的。然而,他却私心地想着,若能躲一天便算一天吧,他想珍惜着每一个和伶儿、仁儿在一起的时日。
书伶转头望向身旁一直不做声的卒弗蒂,眼里有些探询的意味。
卒弗蒂低头沉默不语,似没注意到书伶的眼神询问,独自思量着一些事情。
见书伶看向卒弗蒂,书席然也顺着她的目光,朝卒弗蒂轻柔地问道。“好吗?弗蒂?”
“嗯?”他抬头,在灿烂刺目的阳光下,书席然嘴角含着的那抹温柔,让卒弗蒂微微晃了晃神,待他回过神来时,已听自己低低地应道:“好。”
于是,此事定下,次日一早两人便一同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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