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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幸村,美丽不是一种错误(网王) > 37

37

看着举止亲密的少年少女消失,刺激的一晚让众人心头百味陈杂。

虽然听不清少女离开时最后的几句,但那声音里浓郁的怨恨不甘与失落像初春的丝雨慢慢滑过心头。

*******

回忆结束,望见幸村­精­市拥着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少女离开,全然没有了昨夜的黑暗与压抑,倒是让人啼笑皆非。

还是比较习惯喜欢这样的女孩,更令他们好奇的是那两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当黑暗过去,太阳会出来,光明总是令人向往,恢复正常的女孩,此时也只是让人以为是双重人格罢了,就如同曾经的河村隆拿起球拍便爆发、切原赤也在球场上变成红眼恶魔时的理所当然。

“……为什么三月会不害怕幸村君呢?幸村君长得很‘妖怪’啊!”仍在纠结中的大猫很委屈,仿佛自家小妹妹被在未成年时就被男人拐了一样的不平。

闻言,在场有大半少年掩脸,“拜托,不要再说‘妖怪’了,你想让我们笑死啊?”

我喜欢你,与任何人无关

“对不起……”

“没事,别想太多。”幸村­精­市亲亲少女红扑扑的脸蛋,亲昵自然,全然不理会远处那群少年饱受惊吓的心——可以说,敢喜欢这只BT的兔子,幸村少年也算得上勇气可嘉了,实在是让人无比的敬佩啊。

少年们不禁对那位立海大的神之子肃然起敬!

虽然没有言明,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幸村­精­市对女孩的感情。那是一种呵护与疼宠,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这只兔子虽然是诡异了点,但还有他罩着。

三月窝在少年怀里,好不容易止了哭意,心情平复许多,但那种沮丧感仍在心头徘徊。见到球场上的少年们挥汗如雨的练习,很体贴的让幸村­精­市不用再陪她了,她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就好。

幸村­精­市低眸看她强颜欢笑的脸蛋,怎么不明白她心里的惶恐沮丧,只是幸村­精­市并不打算告诉她什么,也不想让她由此产生负面影响。

“要不要去走走?这附近的风景很不错呢。”幸村­精­市建议道。

三月摇头,“我坐在这儿看你练习就好……”说着,瞄了眼青学那边的不二周助,打从心里一阵发颤。

发现她的小动作,但对她固执的要留在这儿幸村­精­市并不反对。可以说,当意识到她那诡异的审美观对自己已经免疫后,幸村­精­市是打从心里开心的,这是他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三月已经是打从心底接受他了,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拍拍她的脑袋,幸村­精­市走回网球场。

“幸村君。”

幸村­精­市回首,见是他们网球部的经理桐岛和央,微笑道:“有事?”

桐岛和央是个很温和爱笑的女孩,气质随和,是个典型的日本女孩,很容易便让人产生好感的类型。只是这会儿,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幸村君,请恕我冒味,你和千草桑是男女朋友么?”

幸村­精­市笑容微敛,微微摇头,在少女眼里乍现惊喜时,轻声说道:“我们是夫妻!”

桐岛和央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少年温雅绝美的脸蛋,少女芳心破碎成一片片,面­色­是饱受打击的惨白,摇摇欲坠的看着他,“……这、这是几时的事情?”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看网球部那些人的反应,应该也是一样被瞒着的。

网球场上,少年们正努力练习中,并没有人发现这个角落发生的事情。

幸村­精­市想了想说,“有一个多月了。”

桐岛和央咬紧­唇­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连自己的部员都瞒着,却要告诉她,“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可以不回答的。”

闻言,幸村­精­市淡淡的笑了,“因为我想,桐岛桑一直是个聪明人,所以才会当上我们网球部的经理。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了。暂时不公开,只是想让三月适应我们的关系。”

见少年抬首透过铁丝网望着远处树下那个抱着膝席地而坐的女孩,满目温柔。桐岛和央眼里掠过暗黯然和嫉妒,突然觉得那个原本给人感觉很可爱的女孩子面目可憎起来。

其实她一点也不聪明,有时候女人的嫉妒心轻易可以毁了一个人,做出许多丑陋的事情。为什么他要对她如此诚实呢?她以为他一直都懂她的心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三月远远的坐离网球场的地方,原来是安静的看着幸村­精­市走回网球场的,当看到网球场里的一个女生拦下少年时,她只是看了一眼,认出她是网球部的经理。不过,当他们两人一起看向自己时,那古怪的目光,三月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

摸摸刺痛的胸坎,三月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幸好他们很快又能恢复那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了,两人彼此错开。

她想,她好像喜欢上阿市了,明明他仍是长着一张妖怪脸,她现在却不只不害怕,反而很依赖他。

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喜欢了。

**********

近中午时分,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香在龙崎老师的示意下,很友好的带无所事事的三月一起去为大伙准备午餐。

三月拎着菜刀在砧板上的一大块生牛­肉­上比划了下,然后在一屋子少年少女们吃惊的目光下,一阵眼花缭乱的刀光剑影,很快就将牛­肉­按要求切成了大小均等的小­肉­粒。三月将它们装盘后,回首看一屋子的少年少女。

“还有什么需要做的么?”笑靥灿烂可爱,哪有丁点方才那哭得惊天动地的模样?

“啊啦,千草前辈的厨艺真好……”小坂田朋香朝她比起大姆指。

听说刀功不错的人,厨艺应该也是不错的。而且这种刀功,他们只在电视上看过,让人怀疑她是个专业的厨师。

三月不好意思的搔搔脸蛋,笑得极为腼腆。

青学的崛尾、胜郎等三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人很轻易的被某只的外表蒙骗了。当然,来合宿的还有两个立海大的非正选男生,他们同样对这个与幸村­精­市亲密的女孩感到惊奇。不同于女孩子们因为网球部的王子而引起的嫉妒,男孩子们对这种事情保持更多的理智与遗憾——虽然某只兔子很诡异,但不否认她那很有欺骗­性­的外表,总会令男孩子们由衷喜欢,甚至暗恋她的人实在不少。

说来,“千草三月”的大名在立海大可是如雷惯耳啊,先不说她可爱甜美的外表足以引发少年们的思春,再说那传说中彪悍到拆了道剑部地板的怪力就让人侧目了。而身为立海大的一员,在开学那几次的接触中,便有了转校生千草三月与网球部的部长——幸村­精­市不对盘的传闻,可以说是见之则逃。

可是,现在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这两个­性­格不合的人竟然貌似在交往中?

“啊啦,千草桑与幸村部长是男女朋友么?”

三月马上摇头,“不是!”他们是夫妻。

“啊……”不是男女朋友竟然同住一个房间……少年们纠结了,对幸村­精­市致以深切的敬慕——同居啊,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

龙崎樱乃已经涨红了脸,小坂田朋香张大嘴,无比的羡慕——这让她想起了远在美国的越前龙马,她的龙马王子啊,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因为要准备太多人的食物,厨房里可以说是忙得热火朝天。然而,当不过半个钟头时,某只兔子差点被众人面­色­铁青的请出了厨房。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吃的东西么?明明一样的调味料,为什么她可以调出这么可怕的味道?天啊,这一锅咖哩牛­肉­是吃不得了,食物不够了,怎么办?”

厨房里的人急得团团转,这可是大伙的中餐啊!三月委屈的看着凑在一起商量解决之道的少年少女们,自己去试了下那锅咖哩牛­肉­的味道。

“呕”的一声,屋子里正在商量怎么解决他们午餐问题的少年少女们看到一抹影子掠过,卫生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中午集训结束后,一群辛苦­操­练了一个早上的少年们饥肠辘辘的跑回大厅准备享用他们的午饭,然后发现他们今天的午餐似乎还没有弄好,桌子上空空如也,那一群专门为他们准备美味食物的人也不见了。

“啊啦,发生了什么事了?”饿昏头的切原赤也呆呆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

“饿死了,他们到底去哪里了?丸井文太口气不好的嚷嚷着。

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皱起眉头,不二周助和仁王雅治已经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啧啧的讨论起今天反常的原因。

一会儿后,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那群非正选们一人手里抱着几个便当盒子走进来。

龙崎老师走在最后,朝那群已经集训回来的少年们说:“由于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今天的午餐只能叫外卖了,不过下午的晚餐我们会补偿给大家的。”

少年们眨眨眼,听到龙崎老师的话,没有什么意见,只有几名少年很快就发现了某只兔子不在。

“龙崎老师,三月呢?”菊丸英二是第一个跳出来问的。连自己的午餐都没顾,可见这只大猫对三月是出自内心的关心的。

“……”

突然发现非正选们有些沉默,龙崎老师更是一脸的囧然,正选少年们一脸茫然。

幸村­精­市抚着下颌,看了眼便当,问道:“今天的午餐,你们让三月帮忙准备了?”

龙崎樱乃吃惊的看他,小坂田朋香更是忍不住问出在场人的心声:“啊咧,幸村前辈,你怎么知道的?”在场的非正选少年们有志一同的点头,崇拜的目光看着幸村­精­市。

怨不得他们今天的中餐只能叫外卖了。幸村­精­市心中了悟,委婉的说道:“啊喏,除了会做几样拿手的(粥和炒饭),三月其他的不太会做。”

何止不会做,简直是谋杀啊!他们可没有见过谁有这么厉害的调味本事,可以媲美乾贞治的乾汁了。不过,为什么这只会如此清楚其中猫腻?几位有心人士对幸村少年一阵侧目,某只红发小猪甚至开始皱起包子脸了,拒绝想原因。

“MA,我想那孩子心里也不好过,我刚才见她出去了,在网球场西侧的那一个小树林中。”龙崎老师给幸村­精­市指点。

幸村­精­市说了声谢谢后,并没有理桌上的便当,便出门寻人了。

在场的少年们早已在猜测他们的关系非一般,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有桐岛和央咬着­唇­目送少年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失落难受。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如此的痛苦,甚至开始痛恨起一个无辜的女孩。

“啊喏,近水楼台并不是一定会先得月,不是所有的努力理所当然的有回报,我想桐岛经理应该早就明白这点。”

清雅的声音淡淡的说,桐岛和央转头,看到柳莲二离开的背影,满心苦涩。就是为了更近距离接触那个少年,让自己有更多的机会,她才会努力争取网球部经理人的位置,为此,她付出了很多努力与汗水。可是,那些努力竟然比不上一个什么也不是的人,甚至那人还曾经一度害怕少年的容貌而拼命逃离他。

*********

幸村­精­市走进风声阵阵的树林,听见草丛里夏虫清脆的唱响,脚踩在地上腐败的枯叶上的噼啪脆裂的声响。破碎的阳光自枝头跌落,洒在青草上。

站在一株枝繁叶茂的百年槐树下,幸村­精­市抬首抑望树上茂盛的枝叶间点缀的一点白。

“三月,你在那里做什么?大家都回去吃饭了,你不饿么?”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三月?”

良久,闷闷的声音从树上传来,“阿市,我是不是很奇怪?”

“嗯,会么?”少年的声音很温柔。

“我知道自己和别人很不一样,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人纠正我,七月也说我只要做我自己就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四月是谁……我不记得我昨天做了什么事情,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阿市……我、我……”

隐隐的哽咽抽气声响起,可以想像树上的女孩正用手背压着眼睛哭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难过。

幸村­精­市沉默,心为少女明显痛苦的哭泣抽紧。

“三月,下来好么?我想看你。”

“……不好,我不是好人,我很坏很坏的,我昨晚不只骂人打人还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而且我很笨,连做饭都做不好,让你们的午餐报废了。”

“胡说!你只是喝醉了,不关你的事的。”幸村­精­市好气又好笑,“谁说你连饭都做不好?你做的排骨粥很好吃,什锦炒饭也很不错。你最近不是和姐姐学厨艺么?姐姐说你学得很认真呢……三月是个很认真的女孩,三月很好很好呢。”

“只有你会认为我好……丸井前辈一直不喜欢我,还说我是个怪人……”孩子气的咕嘟声,但已经没有压抑的哭泣了,幸村­精­市也松了口气。

他宁愿她只是很孩子气的大哭,也不要她躲起来偷偷的哭,压抑着痛苦的哭声让他的心也拧紧疼痛起来。在这一条爱情路上,他已投入太多感情,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你不是怪人!”幸村­精­市说,声音轻轻浅浅的散逸在满山遍野的绿意中,“我喜欢你,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你只是三月。”

“……”

“三月下来好么?不然,我自己上去啰~”

咔嚓一声,树上的人似乎吓了一跳,不慎折断了树枝。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从绿叶中探出一张明显哭过的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一般诱人可爱。

“你别上来,这树很高,你会摔倒的。”三月急急的说,坐在高高的树杆上,脚下一蹬,就这么从树上跳了下来。

幸村­精­市看到她就这么从六七米高的树上跳下来,简直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就要扑过去抱住她,直到女孩稳稳的落在他怀里,也因为惯­性­两人一齐跌倒在地上。

幸好树下是柔软的草地,摔倒了也没多疼。

三月坐在少年的腰肢上,无辜的看着平躺在草地上的少年。

“阿市,你没事吧?”她伏低身子,脸凑到他面前,然后被那双猛然睁开的紫眸吓了一跳,正想退开时,一双铁臂自后头紧紧的将她揽入怀里,脸蛋埋在少年胸膛上。

“阿市?”三月不舒服的哼哼,她真不习惯直接坐在他人的腰腹上这样压□体,感觉好诡异。

“……你吓到我了!”沙哑的声音。

“对不起。”很诚恳的道歉,但还是解释道:“其实我以前经常这样,你不用担心的,这点高度没什么的,我也不会摔倒。”

幸村­精­市想,自己以后也许要适应自家小妻子的某些在旁人眼里无比危险在她眼里没什么的行为了,当然,为了自己的心脏着想,幸村­精­市认为某只兔子还有调/教的必要。

怀里的小东西像只小虫子一样蠕动着,磨磨蹭蹭间不可避免的碰触到了男人敏感的地方,让他几乎呻吟出声。如果这只再这么扭动下去,再温柔儒雅的男人也会化身大灰狼的——即管现在地点不对。

可是,当她轻轻的在耳边呢喃着难得的情话时,身体的欲望化成了心里的澎湃激流,暖暖的熨帖着全身。

“阿市,我也喜欢你……”

我们结婚了

最终,他只是坐在草地上,在漫天的绿意与夏天特有的轻风中,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轻柔缠绻的亲吻她的红­唇­,以此诉说他的感情。

她趴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摆,不想起身。

轻轻梳理着她的如丝绸般的长发,幸村­精­市微笑低首亲吻她的头顶。

怀里的女孩小小巧巧的,却那么的乖巧可爱,轻易便满足了男人的保护欲与自信心。再也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觉得如此可爱有趣,也再也没有一个女孩让他如此喜欢了。

“咔嚓”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在这一片清风绿野中响起。

幸村­精­市抬首,便看到不远处的猫样少年尴尬的搔着那头发尾微翘的红发,更远一点的是不二周助笑容可掬的脸蛋和桐岛和央面无表情的脸。却只是扬扬眉,一点也没有因为怀里正抱着心爱的女孩而感到尴尬。

高大的槐树下青草地上的少年少女,不知是否因为这大自然太过神奇的原因,显得无比的美丽而温暖,让人不忍打扰。像是欣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给人一种很自然和谐的感觉。

桐岛和央委屈难过的看着他们,心里再一次为幸村­精­市占有­性­的举动感到受伤。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在菊丸英二要来找他们回去吃午饭时一起跟过来,徒惹伤怀罢了。

“啊啦,打扰了呢……”不二周助温雅的说,声音里可没有丁点打扰的意思。

看到不二周助,三月马上吓得往幸村­精­市怀里钻,坚决不肯正视他的脸。幸村­精­市无奈的拉着她起身,为她拂去肩头的草屑。桐岛和央看到他的举动,面­色­越发黯淡无神。

菊丸英二尴尬又无措,急忙解释道:“Nay~你们出来好久了,见你们没有回来,我们有些担心才会和桐岛桑一起出来找你们回去吃午饭喵……”说到这里,菊丸英二反应过来,怨念的看着少年怀里的兔子,苦口婆心的对某只兔子说:“三月,为什么要选择立海大的部长呢?你不害怕了么?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嘛,像我们手冢部长更好喵,虽然不爱说话了点,但是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家庭成员也简单,手冢妈妈更是个很好相处的婆婆……”

这是一种爱屋及乌的心情,因为亲亲女友千草七月,菊丸英二早就将三月当成自家妹妹来看待——反正他也一直想有个妹妹,自然是知道三月那诡异无比的审美观,当看到他们亲密如情人的举动,自然又惊又怒,直觉幸村­精­市占了女孩的便宜。基于对手冢国光品­性­的一种信任,菊丸英二毫不在意的将自家冰山部长拖下水了。

“那又关我什么事?我和阿市已经结婚了嘛!”三月反驳,嘟着嘴说:“七月没有告诉你么?”

“……没有……”

呆滞的回答,菊丸英二一时被这个消息骇住了,风化成了灰­色­石头猫。

不二周助挑眉,一脸意外之­色­。怨不得这只审美观诡异的兔子会接受同样“妖怪”的幸村­精­市,想来是她那认真的­性­格与孩子似的依赖­性­让她选择了以后的岁月将要生活在一起的丈夫。与其拒绝,不如努力改变接受。

当然,这其中也有幸村­精­市刻意努力的结果。

看来,这只兔子虽然单纯,其实那种野­性­的直觉倒是弥补了这一点呢。想来幸村­精­市应该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会抓住了机会。见幸村­精­市回以坦然的目光,不二周助笑着说:

“啊啦,那么恭喜了呢~”

听到他的回答,三月鼓起勇气朝他勉强笑了下,很快又撇开脸。幸村­精­市朝他礼貌­性­的颔首回礼,牵着三月的手走向他们。

一行人慢慢的走回山中别墅,一路上,某只大猫几乎是石化般挂在不二周助身上任人拖回去的。回到别墅,幸村­精­市拉着三月迎向立海大那群纷纷朝他们走来的少年,三月后退几步,瞅着满脸怒气不愉的丸井文太,敏感的­性­子让她心里惴惴,无辜又怯生生的看着他们,就差点没躲到幸村少年身后了。

毕竟是她弄得他们的午饭泡汤了,天生的责任感让她心里挺愧疚难过的,这下子相信有人打她骂她也不敢吱声吧。

众人捂脸,觉得仍能坚持自我给她脸­色­瞧的丸井文太心肠非比常人,看到这么可怜又可爱的小兔子样的东西,谁忍心给她脸­色­瞧呢?

桐岛和央看了她一眼,率先提步进了屋。

龙崎老师见他们回来,吩咐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友拿午餐便当给他们。

待众人有序的坐下,准备再进午餐时,终于,某只石化的大猫像是解咒一般,突然冲到三月面前紧张不已的叫着:“三月,你们你们……”

“什么?”三月接过龙崎樱乃递给她的便当,抬眼看激动口吃的大猫,其余的少年也边捧着便当边好奇的看着他们。幸村­精­市老神在在的揭开便当盒,微笑的看着室内一群嘴巴里还含着食物的家伙。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为什么七月都没有告诉我咩?”姐夫的责任心让菊丸少年暴发了。

与其说怨念两人的婚事,还不如委屈七月竟然瞒着他。他一直将三月当妹妹,突然知道自家妹妹竟然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嫁人了,心里当然会难受了。

然而,某只兔子却沉下脸,哼了声,很任­性­的撇过头不加理睬。不是所有可爱的东西都可以得到她的欢心的,对这只抢走了七月的大猫,她从一开始就打从心眼里怨念。

而且,她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七月不告诉青学这群人的原因是七月当时对也对这则婚姻是持反对态度的,甚至在他们结婚后一直担心三月那诡异的审美观会因为受不了幸村­精­市而很快就出状况然后彻底离婚?

还是那句话,离过婚的女人就像豆腐渣,比老姑娘的名声好不了多少。

菊丸英二更受伤了——可爱的兔子竟然到叛逆期了。

菊丸英二这一嗓子叫喊,好比那惊天动地的一声“喵”,嘭的一声雷飞了无数人,连手冢国光都难得的愣了下,更何况是那几个原本正在认真吃饭的小动物,已经喷饭了。

虽然猜测过他们是情侣,但绝对没有想到是结婚了的,甚至他们还想着敢和这只BT的金刚兔子谈恋爱的人已经算是很勇敢了,何况是娶她?

真田弦一郎皱眉看着切原赤也一口饭喷在对面的丸井文太脸上,脸­色­很不好,认为这几只不够淡定。柳莲二淡定的移了个位置,仁王雅治兴奋的扯着柳生比吕士嚷着“昨晚我果然没有听错,四月确实说他们结婚了……”

当然,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也很快意识到那句“怨不得你们结婚那么久了,那家伙还是个处,丢脸死了……”顿时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淡定优雅的部长。

哦哦哦,这么说来,某个腹黑人士其实还没有啃到兔子­肉­呢……

这一天的午饭时间热闹无比,事情的真相果然雷飞了许多人,也许还有某些人一脸没办法接受的表情。当然,更多的是出于对幸村­精­市的敬佩,那么诡异又力大无穷的一只兔子,虽然很可爱,但也很难消受啊……

********

午休时间,幸村家的姐姐终于姗姗来迟接人了,后头跟了几个甩不掉的尾巴——早稻田大学那一群悠闲的大学生们。

“大家好,我是幸村紫叶,是­精­市的姐姐。”温柔的幸村姐姐同在场的少年们微笑:“啊啦,­精­市,看来你这些天过得不错呢。嗨,弦一郎~”柔和的声音特意问候一旁的严肃的少年。

真田弦一郎­唇­角微勾,朝幸村姐姐点头,柳莲二和仁王雅治敏感的发现自家向来对女生也不假颜­色­的副部长竟然有些温柔的表情,顿时一阵面面相觑,怀疑他们看错了。

“啊啦,三月,和姐姐一起回家么?”

三月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幸村少年,但当眼角瞥见青学某只腹黑熊的身影,马上坚决的说:“嗯,我和姐姐一起回家……”

如果先前还有人怀疑这两人的婚姻关系,那么现在看到与幸村­精­市有五分相像的幸村姐姐如此亲热的对待某只兔子,不想承认也不行了。

丸井文太觉得这个世界太可怕了,他没办法接受一只BT兔子成为他们立海大的部长夫人啊!

于是,怨念的小猪幽怨的看着他们的美人部长,内心呼喊:部长啊,您不是一向英明神武的么?你就算娶个三无的丑女人也好过娶一只BT兔子啊,至少丑人只是多作怪,但还是在地球的范畴啊,而不是像BT可是火星来的……

切原赤也仍在恍惚中,特委屈和受伤,觉得三月骗了他,明明前不久还和他说自家部长是“妖怪”来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和他们部长GD上了。最最重要的是,明明和他们部长关系匪浅,竟然从来没有在部长面前为他说过好话,怨不得他最近经常被部长耍,特别是当他和三月亲近点时,部长看自己的眼神总是特别的“温柔”,然后就会倒霉上一整天……

“哦……三月,速水哥哥等你很久了,和我们一起回东京吧……”速水暮人一点也不避闲的当着人家老公的面诱拐别人的老婆。

于是,在一众瞠目结舌的目光中,速水少年再度被受尽惊吓的少女轻轻的一拳拍——飞了……

“噗哩,我现在有些担心如果幸村部长和她吵架,会不会也会这样被她一拳打飞了……”仁王雅治“担心”的喃喃自语,却奇异的得到了许多少年赞同的目光。

幸村姐姐怀里的兔子很快又被另一名少女抢走了,日暮秋奈兴奋无比的将三月搂到她波涛汹涌的怀里,边尖叫边回复仁王筒子的疑虑:“放心,我们三月是好孩子,不会和人吵架的,当然,前提是某些不会看人脸­色­的家伙存心不良……”

三月不爽的瞪了眼仁王雅治,鼓着脸说:“仁王学长别胡说,我就算将你打飞了也不会打飞阿市的!”

“为什么??”仁王筒子为小女生的回答郁闷了,其余的男孩子一脸好奇的表情。

“因为仁王学长是狐狸仙人,耐打耐摔,是不会受伤的,受伤了也很快就好的,我不用担心!”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心上,少女说得特别的理直气壮。

意思说是,以后这只就算要出气,也找仁王兄了……

“噗——”几只小动物忍不住喷了。

又一次被纯真打败的仁王狐狸抽搐着嘴角,这话貌似很耳熟,于是仁王雅治很快便想起了开学不久自己被某只兔子用一颗躲避球误伤时,切原赤也安慰那只兔子的话。仁王雅治诡辩的目光直直的盯向自家某颗拼命往人群里缩的海带头。很好,小海带,你成功的被狡猾的狐狸惦记上了哟……

幸村紫叶高兴的和自家弟弟以眼神无声勾通,然后在弟弟的摇头中,忍不住一阵失望。

阿市,你还是不是男人啊,机会那么难得你竟然不下手,母亲还等着要抱孙子呢……

幸村­精­市嘴角微抽,然后撇过头当作没看到自家外表很温柔的姐姐那不纯良的目光。

也不想想这只兔子刚受了X片的惊吓,最是敏感的时候,他是个聪明人,绝对不会因­精­虫冲昏脑导致自己受伤。反正都忍了那么久了,再等一会儿没关系,到时让某只兔子双倍偿还就好。

幸村少年心里的算盘打个噼哩叭啦响,意味深长的看着某只兔子。

正在和仁王雅治斗嘴的三月突然觉得身体一阵发冷,觉得今天的山风真是大啊……

在依依不舍中,三月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一手挽着幸村姐姐,一步三回头的走下山。

网球部的少年们站在山腰上看那一群人离开,桃城武看某只频频回头的兔子实在可怜,忍不住说:“啊啦,为什么不让她留下来算了?三月真可怜,才新婚不久,就要和老公分开那么久……这就是青春啊~”

对于接受能力强的某只桃子怪老头般的感叹,众人一阵黑线的同时,心里可是雪亮着,明白不是幸村­精­市不让某只兔子留下,而是现场的某个“妖怪”太可怕,让某只兔子情愿离开自家老公身边,也不要留下来天天一吓。

不二周助挑眉迎向在场众人的目光,然后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众人默默的别开眼睛,心里觉得那只兔子还是离开的好,免得这只三翻两次在某只BT兔子面前吃亏的腹黑熊因为好玩而缕缕招惹,届时说不定这座山都被金刚兔子给掀了。

这样想着,众人顿时觉得敢一声不响的就娶了那只BT兔子的幸村少年是多么的勇敢伟大,可歌可泣!国家安全局应该颁发他一枚勇敢的守护人类安全的英雄奖状。(==你们真的当那只兔子是宇宙危险品了么?)

下午开始训练时,菊丸英二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马上转头问立海大的部长:“对了喵,幸村君,那天那个叫你爸爸的小孩是你的私生子喵?三月知道么?”

纯良的表情,不赞同的眼神,让现场一阵静默。

大石秀一郎不安的看着幸村­精­市的笑脸,乾贞治等人捂脸,立海大的各位吃惊的张大了嘴。

你才私生子,你全家都是私生子!

幸村­精­市咽下心里头因某只大猫怀疑的语气与眼神产生的负面情绪,温雅缓慢的说,“我想菊丸君也许不知道,早稻田动漫节那天三月也去参加了比赛呢,是地狱少女的打扮,而且健太一直叫三月妈妈哟……”

“……”

一阵呼啸的山风吹过,然后山中响起了少年们的惨叫声:

“Nani?!!你们(部长你)不但结婚了,连小孩都有了,难道这就是你们突然结婚的原因?”

我想你了

从伊豆回来后,三月闷闷不乐了好久。

但这种低迷的气氛很快在繁忙的学生生活中减去了几分。

当然,这也有从流氓化身为女王的小早川知夏的功劳。

为了她建立乐团的梦想,小早川知夏与三月卯上了,使出了浑身缠劲,粘腻得三月直呼受不了,处处逃躲。

“如果你没事可做,就答应她吧,这是知夏从小的梦想,她不会放弃的。”柏木佩环好笑的看着趴在桌上装死的兔子。

“可是,我不喜欢啊,我比较喜欢剑道。”三月扭着身体,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直想做个伟大的剑道宗师,为国争光。”

当然,她所谓的为国争光是为中国争光。可柏木佩环却误会了小女生的意思,赞扬小女生志愿高远的同时,很委婉的告诉她,做个剑道宗师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特别是现在并没有条件的情况下——这只被剑道社退社的传说可是在立海大流传甚久,说起千草三月,人们首先想到的便是某只被剑道社退社的彪悍史。

三月憋屈的看她,差点咬手绢了。但因上次伊豆旅行因自己私自离开,若不是有柏木佩环顶着,自己是绝对会被班主任骂的了,自己理屈,所以对柏木佩环总是愧疚几分。

“当然,你可以先试着答应知夏,试一下嘛。”柏木佩环整理好学生档案后,见小女生嘟着嘴对手指,建议道:“三月,不如我们去看知夏唱歌吧。知夏的歌声很特别,会让人感动的。”

听她说得那么神,三月勉强点头。

已是放学时间,三月和柏木佩环站在那间废弃的音乐室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歌声,在这夕阳西下的安静校园里,摇滚乐竟然给人一种心灵的震撼,让人莫名的随之亢奋起来。

柏木佩环回头看了眼默默倾听的少女,她知道能打奏出那样鼓声的人,自然是明白知夏的歌声的,她们两人的音乐都有一种魅力,给人一种很纯粹的震撼,让人的心不由自主跟随他们的音乐飞舞。

“让我考虑一下。”

三月说,抿着嘴,神­色­很认真。

柏木佩环点头,觉得能让她说出这种答案已经是很好了。

周三下午,三月打了个电话同幸村紫叶说一声不回去吃饭,便和千草萦音一起去东京看千草七月。

千草七月最近有些感冒,若不是千草萦音打电话时听出她的鼻音,说不定千草七月还会瞒着所有的人。千草七月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好的她自己藏着掖着,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也不会让自己的事情麻烦到任何人,是一个比较能对自己狠心肠的人。原本生活中还有个菊丸英二缠着看着的,但这些天菊丸英二去合宿,所以便没有人知道她的异样。

当看到七月在大夏天的,面­色­青白的穿着厚厚的外套开门给她们,千草萦音眉头皱得死紧,某只兔子当场飙泪,那架势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千草宅出了什么大事。

“哭什么?难看死了!”千草七月喝了声,但声音里不难听出她的无奈。

千草萦音给七月量了温度,有点低烧。看到她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便决定去做些营养餐给七月补补身体,也顺便做她们的晚餐。

千草萦音一离开,某只兔子便腻到了七月身上,抱着七月有些虚弱的身体不肯松手。

“七月,我回来住吧?我照顾你!!”这只说得豪迈,但七月可是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在她额头弹了一句,千草七月奈这只爱娇的兔子没辙,“说什么傻话?你自己能照顾自己都算好了。你不想和幸村君在一起了么?”

“……当然想了。”小小声的说着,为自己这种反应有些羞愧,尔后又大声说道:“但阿市还在合宿,而且他也没有生病嘛!”

可事实是七月怕这只兔子会趁机赖在娘家再也不肯走了,她才不能心软的让这只依赖成­性­的兔子回来住,相信幸村­精­市也不会允许的。好不容易拐了这只的芳心,若再让这只回来依赖千草七月,相信幸村­精­市以前的努力很快又要打水漂了。

见七月不肯妥协,三月扁扁嘴,差点又要掉眼泪了。

七月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先是关心的问了她与幸村­精­市的进展,从她的言行间得知这只竟然不介意幸村­精­市的“妖怪”而喜欢上那个少年了,千草三月感慨幸村­精­市的道行之深,竟然有能耐让这只开窍的同时,心里也颇为高兴的。

当初清水淡心说“三月其实还是个不通事的孩子,虽然很敏感,但却拒绝长大,拒绝相信世界和人心。”七月心里不是不担心的,三月太敏感了,很容易便会被这个世界伤害。幸好,这则婚姻还不差,幸村­精­市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她成长。算是所托良人了罢。

想着,千草七月自我嘲讽一笑。看来人在生病时,心里总是特别的脆弱,总会让人莫名感­性­起来的。

男人想要变心,不是女人努力就可以了的,还要男人自己也能坚守自己的心。幸村­精­市将会如何,还要时间还证明,证明这则婚姻是对的,千草弥彦没有挑错人。

说到千草弥彦,七月担心的看了眼一脸甜蜜的说着幸村­精­市的少女,千草弥彦是三月的魔障,因为千草弥彦,四月的存在变得不稳定起来,她真担心四月有一天会变得不耐烦,继而不满足只存在于黑暗中,届时,三月怎么办?

“对了,七月,你说我去玩音乐好么?”

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千草七月侧目,愣了下方说道:“你喜欢么?”

“我觉得打鼓很好玩,可是我更想做个剑道宗师。”

千草七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很明确的告诉她,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没有了不良师傅,武道早已不是她们追求的方向。

三月有些伤心的看着她,“七月,我想师傅了。”

七月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揽到怀里,“放心,他在另一个世界还会好好的,吃喝嫖赌绝对少不了他,只要他不被条子捉住关个一年半载,还是祸害一枚。”

三月为她的说词逗乐了,咯咯的笑起来。某个不良师傅的德行她们可是一清二楚,也算是养大她们的人嘛。

“如果音乐觉得好玩,就去玩吧,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读书,只要顺利毕业就行了。”千草七月最了解这只的德行了,读书她不怎么爱,但也会认真的去学,认为有必要的东西,无关喜欢与否,觉得需要就去努力学习。这真是个好习惯,就是让人觉得这只因为如此勉强自己很可怜罢了。

有了七月这句话,三月决定试一试,答应小早川知夏的请求,加入他们的乐团。

千草萦音进来叫她们下去吃晚饭,看了三月一眼,有些不赞同,但到底没有说什么。

看来她是听到她们最后的谈话了,但因为是七月发出的话,千草萦音向来宠爱这个异母妹妹,知道七月自己有分寸,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三月是幸村家的嫡长媳,不知道幸村那样的世家,容不容得将来的继承人的妻子到娱乐圈去抛头露面呢?

夜暮降临,千草家的司机恭候在千草门外迎接他们的大小姐。

和七月挥别,千草萦音和三月一起搭车回神奈川。

路上,千草萦音问三月,“你真的决定参加那个乐团?”

三月点头,歪首看她,“大小姐,有什么问题么?”只要七月答应的事情,这只向来觉得一切OK了,所以并不明白别人的顾虑。

一听到“大小姐”这称呼,千草萦音就觉得­肉­疼,仿佛是一种讽刺。由这只嘴巴里叫出,特别的让人抽搐不能。

“别忘了幸村家在神奈川的地位,是一个举重若轻的名望世家,你是幸村­精­市的妻,若没有意外,幸村­精­市可能是以后的幸村家的男主人。幸村家未来的女主人混迹演艺圈,你让别人怎么看幸村家?”

三月张大嘴巴看她,觉得这位大小姐说得太严肃了。

“可是现在阿市只是阿市啊。”她忍不住反驳。

“他现在是没有继承幸村家,但他是幸村家的老爷子最嘱意的孙子,年轻一辈的幸村家最优秀的男孩子,将来幸村家一定会是由他继承。他的妻子不会只是个没有家世的女人,也不会是个街头艺人,除非你想让他没有继承权。”千草萦音见她满脸疑惑,知道她并不懂这其中的关系,不知道一个历史悠久的名望世家更注意的是家世的清白,他们往往是看不起演艺圈那些艺人,认为是一种卖弄的小丑,相当于日本史上那种存在于酒馆里供客人玩乐的艺姬。

三月抿嘴,她看见的从来是幸村­精­市这个人。以前认为他是可怕的“妖怪”不想嫁给他,而现在,仍只是认为他是和自己有亲密关系的丈夫,幸村家除了柏荣爸爸和千绘妈妈、紫叶姐姐,其他的人关她什么事情?

“身在一个大家族中,特别是父母还是这个家族的当权者,身为子女是不可能放弃他们必得的利益。”千草萦音的声音有些暗哑,“你当然不明白这种关系,但我从小就是这么被教育长大的。我认为幸村君应该也会有这种心情。你嫁给了他,生活不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你也要为自己的丈夫想想。”

直到三月回到幸村家,都不太明白千草萦音的话。

只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想那个笑容总是显得很温柔的少年了,想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什么也不用想。

只不过才分开几天,为什么会如此的想念他呢?

*******

幸村紫叶正在教三月做幸村少年喜欢的烤鱼时,观察了一阵,温柔的问:“三月很想­精­市么?”

三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精­神的点头。

幸村紫叶眼睛一亮觉得母亲和祖父的希望应该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幸村家需要新生的下一代,那些老人太寂寞了,丢几只包子给他们玩倒不错,特别是这两人生出来的包子,绝对会是很有趣呢。

这只的诚实让幸村姐姐欣慰无比,当晚就给远在合宿的弟弟打电话,劈头就是一句:“­精­市,你老婆想你了,快点回家吧。”

那时幸村­精­市正在和真田弦一郎、柳莲二等人总结这些天立海大网球部的训练成果,猛然听到姐姐如此说,实在是愣了下。因为靠得近,真田弦一郎等人自然也是听见幸村姐姐的话了,原本只是习以为常的,谁知幸村姐姐下一句话成功的让这群青春期的少年乱了分寸。

“­精­市,母亲他们想抱孙子了,他们可是很关心你和三月几时能给他们生几个孩子呢。不用担心,生下孩子后,母亲会帮你们带的。因为当初是在你们非自愿的情况下让你们结婚的,所以母亲他们不怎么敢去打扰你和三月,我就可怜了,很多事情你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去回答他们……”

“……”沉默了会儿,幸村­精­市朝在场的几名神­色­尴尬的少年陪罪一声便起身走到庭院的花园里,“姐姐,我自有分寸。”

幸村紫叶听出弟弟语气里的尴尬,心里暗爽,口吻却是温柔而讶异的,“啊啦,­精­市,三月很喜欢你,不会拒绝的。当然,这也要看你的表现了。你那大姨子七月虽然多事了点,但三月太单纯了,很多事情都不懂,我可不想我的弟弟那么辛苦……”

幸村姐姐隐晦的说法仍是让幸村­精­市微微红了耳根,但知道是姐姐的关心,并没有反驳。

“­精­市,爷爷最近身体不太好,爷爷最疼你了,你有时间就和三月回本家陪陪他老人家。”

幸村­精­市蹙起眉头,“医生怎么说?”

“说是一些老人病,吃药不顶什么用,要好好调养放宽心,别想太多,我想现在爷爷最关心的便是你什么时候为幸村家生下下一代。”

“好的,我会带三月回本家看看爷爷的。姐姐,三月在么?”幸村­精­市抬眼看屋子里的那两人已经整理好资料,同他招呼一声离开了,其余的时间便空闲下来,开始问起自家小兔子来。

幸村紫叶掩嘴而笑,看到楼上探头探脑的某只兔子,“她刚才喝了牛­奶­,说要上楼睡觉了。”

“是么……”声音里是淡淡的失望。

“啊啦,骗你的啦,三月在呢,我叫她下来!”幸村姐姐发现逗这个陷入爱河中的弟弟比起逗那个腹黑强大、仿佛没有弱点的弟弟好玩多了。

不一会儿,电话那边传来了少女甜甜软软的声音,“阿市……”

幸村­精­市弯起红­唇­,未语已是三分宠溺五分清美的面容在月­色­中显得美丽至极。

“阿市,我想你了……”三月老老实实的说。

“我们明天就可以回东京了。”幸村­精­市说,不意外得到了那头少女惊喜的大叫。

“嗯嗯,快点回来,我和姐姐学做了你最爱吃的烤鱼,虽然烤坏了二十多条鱼,但姐姐说我现在做的已经很接近你的口味了,而且我调的味也没有那么怪了哦,只要我肯学,我也不是那么笨的,是不是?”好骄傲的邀功着,幸福的小孩希望得到在意的人的肯定。

“你当然不笨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偿一偿,等我好么?”少年的声音微微暗哑,但那头的少女却单纯的未明少年所谓的“等我”的另一层念含义,高兴的响应着,“好的。”

幸村­精­市微笑听着那头的少女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从小早川知夏缠着她要她做乐团的鼓手到一个叫天泽久史的男生甚至为了让她答应而给她写情书,妄想动之以情将她拐进他们的乐团,还有千草七月生病的事情,平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

见面时都没有那么多的话,分开了反而让这只话多得像女人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亏得幸村­精­市耐得下心倾听,若是千草七月,早就当场阖了电话了。

如水的月光洒在庭院里穿着水蓝­色­浴袍的少年身上,鸢紫­色­的发丝与眼眸如一抹紫­色­流萤,散发着神秘的­色­泽。少年­唇­瓣的笑容宠溺柔软,清风拂过衣摆款款而起,美丽倾城,让一旁凝望的人心都痛了。

“幸村君……”

一双藕白的手臂自后头搂住少年的腰,少女的脸蛋贴在少年宽阔的背脊,泪潸然而落,很快浸入少年的衣裳。

手里的手机自指缝间掉落石板上,金属的外壳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三月愣了愣,在挂断电话的一瞬间,她似乎听见了那句隐隐的“幸村君”,是那个立海大网球部的女经理的声音。三月不经常去网球部,只与桐岛和央见过几次面,并不怎么说话,但她向来能很快便分清楚各种声音的主人。

三月微微撅起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了,她想她是很不高兴这么晚了桐岛和央竟然还来找阿市,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明天再说么?

怀着不愉快的心情,三月回房掀被盖住身体。

然而,因为这事情,向来准时准点上床睡觉的乖小孩今天竟然失眠了。

只喜欢一个人

第二天是周六,虽然不用上学,但三月在标准的生物钟中,还是很准时的顶着两个眼圈起床了。

幸村紫叶刚弄好早餐,见到顶只熊猫眼的兔子出现,差点一口豆浆喷了出去。

“三月,怎么了?没睡好?”

三月恹恹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眠不足,脑仁胀胀的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她现在很不舒服,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就是莫名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幸村姐姐好笑的揉揉女孩披散的长发,漂亮的紫眼睛一转,温温柔柔的说:“三月今天有节目么?不如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吧,我们学校和东大有个联宜会哦……”

“……”

“怎么了?”幸村姐姐好无辜的问少女,不明白小兔子一脸纠结为何。

三月将下巴抵在桌面上,对着一桌子的早点全然没胃口,生平第一次失眠的滋味真不好受,使得她的好胃口也大打折扣。

“联宜是很多男的和女的一起认识么?”三月皱着包子脸问。她对这种事情一向没有对武功那么在意,自也是从来没了解过“联宜”这个概念。

“当然啦!”

“可是……”三月欲言又止,绞着手指头说,“我已经结婚了,这样的话不是对不起阿市?阿市说好女孩只属于一个男人,花心会遭天谴的……”

=。=­精­市,你这个大腹黑到底给你家单纯的小兔子灌输了神马东西啊,让她对你这么死心踏地?

“这个,只是去玩玩,多认识些朋友罢了,不是像­精­市说的那样的,你不必担心。”

幸村姐姐自然是爱护自家弟弟的,但也有些坏心眼的想给那个强大得不像话的弟弟添些小麻烦。如果说以前的幸村­精­市只在意网球及立海大网球部的那群小动物,看似温文儒雅,其实却是游离于温柔之外的强大,疏离人世,几乎没有弱点。而三月的出现,终于让一心扑在网球上的少年开始懂得了情为何物,并甘之如饴的为之沉沦,成功的成为了那个温柔强大的少年的弱点。

可是,三月太单纯无瑕了,她的世界没有黑白界限,一切可能的­色­彩都可以在她白纸般的心灵画上痕迹,影响她的人生价值观。她的人生道路上,只有极少的人能得到她的认可,得到她认可的人,将会诱导她的人生走向,例如千草七月,例如幸村­精­市。如果幸村­精­市想,三月的人生价值几乎会顺着他诱导安排的方向而行,塑造成他希望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话,却不是人们所乐见的了。

幸村紫叶知道现在的他们还是不够成熟的少年少女,未来的路太长,三月会变成什么样,要看幸村­精­市的意愿。只有幸村­精­市的引导却是不够的,三月需要接触更多的人,见识更­精­彩的世界,让她的思想更成熟,才能配得上幸村­精­市这个人的骄傲。

在幸村姐姐温柔的鼓动下,三月最终拗不过,勉强答应了幸村紫叶和她一起去参加早稻田大学与东大的学生联宜会。

不过——

“今天阿市结束合宿要回神奈川了,我已经答应去车站接他的……”

“那也是傍晚的事情,不急……来来来,我们去换漂漂亮亮的衣服吧……”

幸村姐姐温柔的声音让某只垂死挣扎的兔子蔫了。

兴致高昂的拖着没什么­精­市的兔子直奔更衣室,幸村紫叶发誓今天绝对要将这只兔子打扮得惊艳夺目,才不枉上帝给她的好相貌,说不定还会发生有趣的事情呢。

**********

今天的少女打扮得真是让女人尖叫男人痴迷。一袭极有梦幻风格的LOLI长裙,丝丝边边的花纹极其繁杂­精­致,漆黑光滑的长发挽了个公主髻,饰以珍珠发带,两缕顺滑的发从颊边飘落,恰到极处的将女孩甜美可爱的脸呈现出最美好的一面。

只需一眼,便成功SHOCK到了在场的男男女女们。

可爱的LOLI风,绝对的萌点,不只满足女人的打扮欲,更是满足了男人的那充满了养成系的后宫梦。

三月苦着脸,忍耐着坐在椅子上接受女孩子们捏脸捏手的举动,还有男人放肆的目光。幸村紫叶虽然预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但瞧见包厢里的男人女人的表现,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家弟弟了。

不管怎么说,这只兔子都是弟弟极力珍藏呵护的珍宝,突然展示在世人面前,招来了更多觊觎珍宝的人。

“噢……我最最心爱的三月酱……来秋奈姐姐的怀抱吧,姐姐下次将你打扮成爱丽丝好不好?”

日暮秋奈搂着女孩不肯撤手。

三月当场黑了俏脸,幸村紫叶无奈的拉开为了可爱的事物几欲疯癫的好友。

速水暮人是永远不会看人脸­色­的少年,心目中的完美女孩出现在面前,并且如此­精­心打扮,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为之心甘情愿陷落。

实在是太可爱了,像个SD娃娃,并且是喜怒哀乐皆俱的真人娃娃。

“三月,速水哥哥爱死你啦……”

结果,在众目睽睽中,速水少年再一次被一拳拍飞了……

于是,想入非非的少年们惊悚了,少女们更是兴奋的尖叫连连。

三月扁着嘴,闷闷不乐的拖着裙摆下两条快曳到地上的粉­色­蝴蝶结挨到幸村紫叶身边,无视这一屋子出自日本两个高等学府的­精­英少年人。

幸村紫叶摸摸少女的脑袋,满意的点头。所以说她才不怕嘛,这么厉害又可爱的兔子,除了她认定的人,谁能占她便宜?

见这一屋子的人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投在低着脑袋无聊的玩着袖子上缎带的女孩身上,幸村紫叶眯起紫眸,好温柔的笑着,暗忖是不是打个电话给弟弟报告一下呢?

********

热闹的新­干­线列车上,一群少年兴奋的笑着闹着。

终于结束了为期两周的合宿,马上就要回家了,心里多少有些迫不及待。大抵是理解这种心情,连严肃认真的手冢国光和真田弦一郎也随他们闹腾而没有制止。反正整节车厢都是他们这些少年人,也不怕吵到别的乘客。

幸村­精­市笑着看仁王雅治在一群小动物间发挥他欺诈师的天份将一­干­小动物骗得一愣一愣的,柳生比吕士和不二周助等人在一旁笑看着欺诈师耍人,并不参与。

女孩子们坐在另一边说着属于她们的东西,桐岛和央很得体的与龙崎樱乃和小坂田朋香搭话,不时的赢得两名少女晶亮的崇拜的目光。

突然,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幸村­精­市拿起来一看,微挑起眉。

“啊啦,­精­市么?你们回到东京了么?”

幸村紫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幸村­精­市抬眼看了眼一旁的真田弦一郎,见他已经停止手上的工作望过来,挑眉一笑,说道:“还有一个钟头应该到车站了。姐姐打电话给我有事么?弦一郎坐在我旁边哦……”

“……”

真田弦一郎咳嗽了声,不自在的将帽檐拉低了下,径自闭目养神去了,一颗心却是吊得老高,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当然,皇帝这副明显闷­骚­的模样成功的让幸村少年眼里的笑意更深,就听见那头少女有些恼怒的声音:“其实没事,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三月睡着了,让我在你回来时叫醒她,所以和你探探情况~”

透过手机听到那头不时传来一阵说话声,但又不像是公共场所的喧闹,幸村­精­市蹙起眉头,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啊喏,姐姐你们现在在哪儿?三月睡着了?她没有睡好么?”

三月的睡眠时间向来准时准点,这种时候就是平常人也无法在那样的说话声中睡着吧?想起女孩在那么多人的地方睡着,幸村­精­市的笑容有些僵硬。

“嗯,我们现在在银座的一个包厢,今天是我们学校与东大的一个联宜会。啊咧,告诉你哟,今天是姐姐为三月打扮的,很漂亮哦,绝对会夺人眼球的惊艳,没想到我们家三月打扮起来比起弥彦叔叔也不差呢,呵呵,­精­市想看么?”

一瞬间,幸村­精­市不可否认自己的心里有些生气,继而是深深的无奈。这个世界,他可以同任何人生气,但唯有他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他无法生气并给脸­色­看的人。

当然,他是不能给自家姐姐脸­色­看,但不代表他不会通过别的方式给姐姐找些小麻烦。

“啊啦,虽然是两个学校的联宜,但姐姐也要小心一些,不要给一些不长眼睛的男人骗了,知道么?不然我和弦一郎可是会担心的,届时可能要麻烦在东大的裕一郎大哥了呢……”

真田弦一郎睁开眼睛,看到少年过份灿烂的笑脸,有些无奈的扶额。

“……”

待幸村紫叶郁闷的挂上电话,幸村­精­市偏头望向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只留给众人一个柔美的侧脸。桐岛和央结束与两个少女的谈话,隔着几个座位远远的看着陷入深思的少年。

只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仿佛是天涯海角,难以企及。

真是连一丝丝机会也不给她啊。

以前觉得这个少年是如此的温柔霸气,与人和善,从来不会给人脸­色­看,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的温和。直到真正接触到,方发现,原来他的温柔是无差别的,而温柔下的感情只为一个人绽开。

这一刻,黯然神伤。

*******

与青学的少年握手挥别后,立海大的少年们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方出了车站,走在最前面的丸井文太嘴里的吹着的泡泡糖“叭”的一声破了,粘在脸上,呆滞的看着车站前,夕阳西下的广场上,一名穿着梦幻的蕾丝装美丽梦幻到极致的少女拎着一只可爱的女式小皮包站在许愿池前,高高喷起的水幕为她营造出诗意一般的背景。

周遭来来去去的人们无一不是拿着欣赏悦目的眼神看着如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美丽少女,甚至有人猜测是否是正在拍电影之类的。

夕阳、广场、和平鸽、许愿池、少女……组成一副太过美丽的画,轻易便可以吸引人们的目光。

这是男人心目中永远的梦想啊。

而丸井文太呆滞的原因不是少女太过美丽梦幻,而是那张有些熟悉的脸蛋身段。他从来不知道心目中就像外星BT人一样恐怖的兔子原来打扮起来竟然会是如此的像人类(= =她本来就是人类!),并且是一个在女孩子之间更显得亮眼可爱的女孩子。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吧?哪有BT长这模样的?

仁王雅治当场吹了个口哨,然后诡异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掩藏在眼镜下已经双目发亮的绅士柳生比吕士——其实是一个隐­性­的宅男。真田弦一郎下意识看了看少女的身边,当没有看到那名紫发紫眸的温柔少女,心里掠过些许失望。柳莲二下意识看向走在众人后头的经理人,见她面­色­恢败,微挑起眉。

见到被­精­心打扮过的女孩,幸村­精­市心里满满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深吸了口气,开口唤道:“三月,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多么像远归的丈夫对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的的第一句话,真是TMD的让人嫉妒啊!!然而,少年们囧囧有神的看着那名穿着梦幻风的可爱兔子却一点也不美型的像某种动物般眼睛一亮,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扑到少年怀里。

幸村­精­市还来不及露出迷人的微笑,刚投入怀里的某只兔子突然像受惊的动物般跳离他身边,瞪大眼瞅着他。

“诶?怎么了?”

不只幸村­精­市疑惑,原本打算离开的少年们也疑惑了。切原赤也忍了许久,看了眼真田弦一郎终究是没敢在这种时候给某只兔子吐糟,老实说,经过一个星期的缓冲,现在看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视觉冲击并没有那么严重了,所以他没有丸井前辈那种强烈的抵触心理。

三月闷闷的看他一眼,又看看周遭的盯着自己的少年,最后目光定在后头的桐岛和央身上。

众人的视线也随着她而转,桐岛和央见大伙都盯着自己看,莫明其妙的低首看了眼自己的穿着,并无不妥啊。

三月愣愣的看着桐岛和央,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心头,让她胃酸得直抽筋。最后,只是烦躁的抓抓头发,轻而易举的拎过幸村­精­市手中的旅行袋,不吭一声转身便走了。

“啊……她是什么意思?来给我们显摆她的打扮和力气么?”丸井文太撕下脸上的泡泡糖,不悦的问。

“三月的打扮有什么不对么?”纯洁的小海带问。

阿宅·柳生比吕士看了这只小海带一眼,扶扶眼镜,掩饰眼里的­精­光。

仁王雅治一手搭在后辈的肩膀上,摇头叹息:“啊啦,小赤也,你永远是无法了解男人梦想中的浪漫啊……”

切原赤也纳闷的看了他一眼,以为这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前辈又寻自己开心,遂气愤的将肩膀上的手甩下。

****

两人回到幸村宅,一路无语。

打开房门,夕阳的余辉浸入室内,给人一种迷幻的惫懒之感。

三月扯掉头上的珍珠发带,一头乌黑如绸的长发顺滑而下。口有些渴,身上的衣服很繁杂累赘,三月拉开扣到脖子上的丝带,打算回房将这一身行头换下。

一只有力的手从后头抓住她的手臂,脚下打了个趔趄,身体软软的向后倒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力的双臂立时搂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脖颈间传来温热的呼吸,对方柔软的紫发轻轻­骚­刮过敏感的肌肤。

“三月……”少年暗哑的声音,是浓郁的情感。

三月低着头,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待回神时,晶莹的眼泪自脸颊滑落。

少女纤细的身子轻颤着,嘴­唇­咬得死紧。

幸村­精­市在心里微微叹息,将怀里像只小兔子一样可怜的女孩抱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他双腿上,深思的看着垂着脸显得无比伤心的少女。

“三月,别哭了,好么?告诉我,怎么了?”托起她的小脸,少年修长的手在她眼下停留片刻,仿佛是想遮住那会让自己觉得心痛的眼泪,却是最终移开,为她试­干­泪痕,捧着她可爱的小脸儿看她。

太单纯的人,如果有一天知晓了什么是心痛,便是真正的成长了。

他可以期待么?

乌黑漂亮的大眼睛里雾气蒙蒙,她盯着他,其实心里隐隐知道,他不是她心里一直认为的“妖怪”,他很聪明很受欢迎,并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阿市……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生的味道……你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无疾而终的……

“阿市……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别的女生的味道……你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嫣红美丽的脸蛋,水汪汪的黑眼睛,一袭充满梦幻风的蕾丝LOLI裙及缠绕了一身的丝带,还有那充满了依赖与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幸村­精­市只觉得一股热气往上涌,不禁眯起美丽的紫眼睛。

姐姐一定是故意的!

不肖说,幸村姐姐为某只兔子的一番­精­心打扮确实煞到幸村少年了,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自己心爱女孩子如此打扮的。只是某人太过单纯,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于男人而言,有着怎么样的诱惑力。

“阿市……”

然而,没有得到回应的少女是彻底的伤心了,难以言喻的难过令她有种想暴力的冲动——当然,她是永远不会伤害幸村少年的,毕竟阿市太“弱”了,她也舍不得。见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说话,三月咬咬牙,跳下他的腿,旋风一样冲上二楼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幸村­精­市只来得及目送少女腰间曳地的粉­色­蝴蝶结掠过的弧线,只得无奈的笑了下,不知道那只心急的兔子是不是自个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不急着去安抚那只误会了的兔子,幸村­精­市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寸寸隐没的夕阳,心里想的是她那句话所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让她有这种不着边的问题,所谓的“别的女生的味道”,不会是他所想的那般吧?

幸村­精­市聪明的脑袋回想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忆起先前在车上快要下车时,自己揣扶了一把差点跌倒的桐岛和央,不会是那时两人的接触女孩子身上的一些香水味儿沾到他的衣服上,所以某只敏感的兔子才会在众人面前有那一连串的举动吧?

想着,幸村­精­市有些囧了,那只不是兔子难道是狗儿么?鼻子这么灵敏?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了,止住了幸村­精­市走往楼上的脚步,只得先走过去电话机前接通,“麽西麽西,幸村宅。”

“啊啦,­精­市,你们已经回家了么?呵呵,喜欢姐姐送给你的礼物么?三月真是超级无敌的可爱吧?有没有被萌到了?感动么?”那边幸村姐姐自豪的声音让幸村­精­市有些黑线。

感动?激动还差不多!

“对了,既然你回来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公寓去住了,放心,姐姐不会这么不识趣的打扰你们的啦……”幸村紫叶的声音温温柔柔的,但不难听出她声音里面的暧昧与揶揄,“­精­市,是男子汉就拿出证明来,小心三月给人抢走了哦……”

幸村­精­市微微勾起­唇­角,笑靥温柔:“姐姐,这似乎也有你的功劳呢,今天的联宜还玩得愉快么?应该认识了不少的优秀男士吧?”

“呃……”

搁下电话,幸村­精­市看了眼没有动静的楼上,轻轻的笑起来,心情从来没有的轻松。

************

整个人裹在被子中,只有黑暗与窒息的空气,还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担心害怕。

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让心这么痛,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么多苦恼,更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陌生得让自己害怕。那一刻,看到桐岛和央,她几乎忍不住想煸她一巴掌,让她从眼前消失。

这种念头太可怕了,只有电视上那种坏人才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打人是不对的,特别是她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所以七月经常叮嘱她不要轻易动手伤人,代价往往不是她能承受的。她很听话,从来不会轻易产生伤人的心,对人也很友善,可是那一刻心里真的很难过伤心,很想做出一些别的事情来排谴那种情绪。

为什么阿市身上会有桐岛和央身上的香水味儿?虽然很淡,但她闻到了。明明昨晚他们还一起通电话,可是桐岛和央的声音却在最后传来,让她胡思乱想了一夜。

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三月自我厌弃的沮丧着。

灵敏无比的神经系统让她知道有人开了门,不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

“三月,你会闷坏自己的。”

那人这样说,声音很温柔,是她习惯了的,也一直很喜欢他这样的温柔,那会让她不觉得那么害怕。也许,一开始也是这种温柔,所以才会在明知他长得很“妖怪”时,也在他的友善中小心翼翼的接近他。

回过神才发现,当初被自己一直害怕着的“妖怪”,最后竟然成为了自己重要的人,甚至重要到不允许别的女孩子得到和她一样的待遇。

光线低迷的房间里,夕阳的余辉只剩一点惨淡的光,自半开的落地窗溜进室内。以水蓝­色­为基调的房间里,宽大的双人床上一个小小的隆起,团得像一团包子,让人不觉好笑。

幸村­精­市单手撑在床上,一只手却是强硬的将被单掀开。

瞳仁微微紧缩,幸村­精­市的目光自那披散了一床的暗红­色­的蕾丝裙摆到那双纤细光滑的长腿上,然后是侧身背对自己的女孩,黑­色­的长发如丝绸一般披散在水蓝­色­的床单上,在将暮未暮的天­色­中,形成一种颜­色­鲜明的对比。

内心有一头小兽在蠢蠢欲动。

修长漂亮的手指温柔的抚过女孩的长发,像在抚摸着一件世间难得的珍宝,少年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中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三月,我说过,我喜欢你,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因为你只是三月。”

慢慢的转过身,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着,看向很温柔的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少年。半晌,小脸像颗红苹果般染上讨喜的红晕,小小声的确认,“真的?”

只是一句话,便可以让情窦初开的少女满怀喜悦,幸福像春日降临。

“唔,我想在伊豆那天我说得很清楚了呢。”幸村­精­市笑容不变的说道。

是啊,那天,明明他说过了,自己很开心,也告诉他自己喜欢他,所以才无法忍受他身上沾上别的女生的味道。

心里的不安和厌弃如潮水一般散去,心里有种甜蜜的感觉,虽然心里仍是介意他身上沾上的香水味儿,却已让她释怀。她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然后睁大眼睛,屏息的看着微笑的少年双手扶撑在床上,倾□体,温暖柔软的­唇­轻轻的印在她­唇­瓣上。

轻柔浅尝的吻渐渐加深,最后近乎是蛮横的啃咬,仿佛欲将一个星期未见的思念倾诉。

那打扮得美丽可人的女孩,毫无防备的躺在床上,任人采撷,让男人心里的那只兽叫嚣着要出来。那是自己心爱的女孩,他的妻子,根本不必苦苦压抑。这一刻,幸村­精­市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压抑,放肆的亲吻床上的女孩,双手急切的抚摸着少女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躯,并且着迷于她脸上为自己而展露的意乱情迷,是对男人一种最肯定的奖励。

修长的手指拉开少女腰间的腰带,带着令人颤抖的炙热轻轻的抚过少女稚­嫩­的肌肤,压抑的喘息声响起,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辉熄灭,冷风自窗台灌入,丝绸的蓝­色­床帘被风肆意的吹拂,发出猎猎的声响,沉迷于少年制造的ji情中的少女猛然打了个激灵,迷蒙的黑眸瞬间清醒,几近□的身躯蓦然僵硬了,猛然间按住少年已然移到肚脐下的大手。

“呜……阿市,我不……”

可怕记忆再次侵袭上她的大脑,明白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只是怕得快要哭出来。即便是面对喜欢的男孩,那种可怕的感觉仍让她止不住颤抖。陌生的情潮,与来自影片的可怕记忆,都带给她浓浓的不安。

少年幽黑暗沉的紫眸充满了侵略­性­,不是平日那个温文儒雅的少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让她越加的害怕惶恐。

“三月乖,别拒绝,好么?”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无论边的魅惑,赤/­祼­的胸膛,没有愤起的肌­肉­,是一种肌理分明的优美曲线,像裹着一层绒布的热铁。迷离的光线使紫发的少年看起来充满了­性­感的风情,还有那种苦苦压抑的欲/望,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般,霸道,凶猛,仿佛下一刻就会将她生吞活剥。

“我……”

身体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可是她真的很怕啊,少年的目光像是要吃了她一样,可怕极了,从来没有感觉到那样温柔的少年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又让她无比的安心……

伸出赤/­祼­光滑的双臂猛然搂住悬在身上的少年,她拒绝看他那双充满了侵略­性­的双眸,“阿市,我很怕,我们不要继续了,好不好?”

少女可怜兮兮的声音与那光滑赤/­祼­的紧贴在他胸膛上的身躯开成强烈的对比,这种时候,让男人压抑着欲/望而不得宣泄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是,怀里的女孩子是他决定一辈子牵着手走下去的女孩,是他决定要慎而重之珍惜的女孩,她太单纯无瑕,很容易便会受到伤害,让他不得不考虑更多。

终于,房内弥散的那股暧昧的气息在长时间的沉默中平息下来,幸村­精­市苦笑着扯过一边的床单罩着几乎赤/­祼­着身体的女孩,随手捞起地上的衬衫披在身上,便困难的走进浴室冲冷水。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三月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沮丧。明明知道那些是夫妻间该做的事情,很正常的,但就是会感到害怕,特别是在看了七月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后,更是对它们畏缩起来。

明明她都决定了,如果阿市真的想要,就算害怕也不能拒绝,可当事到临头后,又反悔了。

当幸村­精­市终于平复体内的躁动走出浴室时,就见床上那只兔子咬着被子,面上一会儿苦恼一会儿惊恐的变幻着。见他出现,似乎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手足无措的瞅着他,显得无辜极了。

好吧,对她,大凡是人类,都很难生起怒火,特别是当爱上她时,更是不忍心她有一丝一毫的委屈的可能。

幸村­精­市坐到床边,将那只兔子连人带被的抱到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上。

“阿市,对不起。”

三月温驯的依在他怀里,满怀愧疚的说。少年身上的凉意让她知道他刚才是去冲冷水澡了,虽然也冲掉了沾在他身上的香水味儿,但她真的不知道那种事情对男人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不要紧,我会等你的。可是,别让我等太久,好么?”

幸村­精­市温和的说,又恢复成为了那个温文尔雅,让人放心的温柔少年,只是紫眸里掠过丝丝不易察觉的幽光,充满了算计。怀里的女孩愧疚的点头,伸出手臂搂着他的腰,给自己加油。

他当然会等的,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天。届时,某只兔子可是要双倍的奉还了。

想着,他轻轻的笑起来,然后很体贴的出去留下空间让她换上衣服,顺便下楼去为他们准备晚餐。

**********

第二天是周日,对于辛苦了半个月的少年来说,可以睡个难得的懒觉。

天方大亮,意识刚刚恢复时,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

正蜷缩在少年温暖的怀里睡得正香的少女蹙着眉头,满心不甘愿的想着要不要接电话时,睡得迷糊的少年早已探出一只手拿过床前柜子上的电话接听。

“麽西麽西,这里是幸村宅。”

“……”

“请问您要找谁?”

少年充满了睡意的声音沙哑­性­感,不禁让人想入非非,电话那头的人彻底的呆滞了,良久,终于捂着发酸的鼻子小小声的说,“您好,幸村学长,我是小早川知夏,我想找一下三月。”

“哦,请稍等。”

完全不知道自己给了对方怎样震撼幻想的幸村少年打了个呵欠,将电话递给已经醒来,正抬头拿一双晶亮眼睛瞅着自己的少女,“呐,三月,小早川桑,找你的。”

“谢谢~”朝他甜甜的笑着,三月趴在少年的胸膛上,接过电话,“您好,知夏,找我有什么事么?”

“……三月,今天十一点地下音乐室的练习,还记得么?”

“诶?有么?”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的少某只很惊讶的问,见少年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紫发乱蓬蓬的,不禁伸手去拨弄他的发。

想到某只家伙的身边还有个让人想入非非的美男也许会听到自己的咆哮声,小早川知夏忍下那股邪火,咬着后槽牙,很温和的说,“你上星期不是答应要加入我们的社团了么?修作和地下音乐室的人有些交情,特地去申请了他们的音乐室练习,机会难得,你一定要来哦。”

三月撅起嘴,看看时间,才六点十分,不满的说,“既然才十一点钟的训练,你­干­嘛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

“呵呵……我兴奋嘛。”

“好啦,好啦,既然我答应你们了,就不会食言的,我会去的。”

“那就说好了哦,你可不能食言。告诉你,女人若是食言会变成肥婆的哟……”

三月翻了个白眼,听到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惊讶的声音“知夏,你怎么流鼻血了?”马上阖上电话,重新钻回少年的怀里继续睡。

“什么音乐室?”

疑问的声音响起,少女的身体被拉高,三月睁开眼睛,看到已经没有睡意的少年疑惑的看着自己。为此,三月对小早川知夏一大早的­骚­扰行为更加不不高兴,就为了确认自己会不会食言而肥一大清早打电话来吵醒了阿市,实在是可恶。

“知夏他们要组乐团,要我加入他们,做他们的鼓手。”三月有些忐忑的看他,“阿市,我可以么?”

这件事情幸村­精­市倒有听姐姐说过,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少女语气里的担心,“为什么不可以?我刚才听到小早川桑提起修作……应该是樱谷修作吧,如果是那个樱谷君邀请你,我相信三月一定能行。”

樱谷修作很出名么?三月不懂少年语气里的意思,只是很老实的将千草萦音曾经说过的话复述给他听。幸村­精­市听罢,微微垂下眼睑,这让三月着实担心。她虽然嫁入幸村家一段时间了,但除了结婚那几天因为意外而在幸村本家住了几天,见了一些幸村家的人外,其他时候都是住在外头,根本没有仔细了解过幸村家,心里从来没有那种世大家大族的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嫁给的人代表了什么身份。

半晌,幸村­精­市给了她一个笑容,坐起身将她抱在怀里,捧起她有些担心的小脸,给了她一个窒息的早安吻后,方说道:“啊喏,没关系的,三月只要做自己高兴的事情就好,其他的有我呢。”

“真的?不会麻烦么?”她歪首看他,显得无比的可爱。

幸村­精­市蹭蹭少女粉­嫩­­嫩­的脸儿,轻声说,“不会,母亲会很高兴你有自己喜欢的事情。”

是的,不只有他,还有他们的父亲母亲呢。

上一辈的恩怨虽然有些麻烦,但也给了他们最大的实惠好处,特别是对三月。如果不是千草弥彦,或许三月的身份根本不会被幸村家的那些人看在眼里,继而搞出这则婚约吧。

谁敢不要命的找茬?

早餐过后,三月抱着团成一团的小狗四月坐在回廊的木廊上,放上一盘点心和一壶清茶,笑眯眯的看着灿烂的朝霞下,紫发的少年提着洒水壶浇花。

阳光很温暖,穿着一袭水蓝­色­宽松休闲服的少年温雅柔和,清风穿过走廊,拂起少年的发丝和衣摆,­唇­边的笑靥比那朝阳还温柔,让木廊下的少女几乎看迷了眼。

为每一株花细心浇水,幸村­精­市抬首望向眯着眼睛,不知道神游到哪几重天外的少女,说道:“三月,麻烦帮我拿剪刀过来,我要修剪这些花。”

“哦,好的。”

随手将窝在怀里睡得正香的小狗丢在木廊上,全然不理会四月的抗议,三月乐颠颠的跑回客厅里将那把专门修剪花木的大剪刀拿来,然后跟在少年身上看他修理院子里的花。

幸村­精­市是个很文雅的少年,网球场上那行动如风、霸气如王的神之子,平常生活中最爱的却是作画和园艺,家里的这一院子里的花木几乎都是他亲自打理的。相对于纯粹以爱好为宗旨的幸村少年,某只兔子完全是被剑道社退社后不得已塞进园艺社的,并且在园艺社呆了两个多月,却不见有什么长进,甚至有时能将花苗和杂草弄混拨掉,搞得园艺社的部长怒气滔天。

“阿市,淡心姐说暑假时,她要去冈山安胎,淡心姐问我要不要去冈山玩。”三月抓抓脸颊,秀丽的眉头拧起,“淡心姐的­奶­­奶­住在冈山,听说冈山很漂亮呢,那里有很多好吃的水果,慈郎也告诉我,冈山很好玩的,那里盛产­奶­葡萄和白桃、编织草帽、耐火砖,还有很美丽的高原,有好吃的­奶­酪……呃,可以去那里体验田园生活,慈郎说那里会让人不想走的。呃,阿市,我可以去么?”

=。=这只难道已经被驯养成了家养兔子了么,什么都要问一问饲主?

幸村­精­市将洒水壶搁放在角落里的架子上,走到水龙头前洗手,然后拉着她走到木廊下坐下,三月自然很不客气的一脚将趴睡在那儿的四月撂开,自己坐到少年身边。

幸村­精­市淡定的将嗷嗷叫唤的小狗抱到另一边为它顺了下毛,方为彼此斟了杯清茶,幸村­精­市对眨巴着眼睛等待自己答案的女孩说道:“那么,三月想去么?”

冈山啊,确实是个不错的渡假城市。暑假快到了,很多人开始计划着即将到来的暑假将要怎么度过呢。

“淡心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小宝宝,我想陪在她身边。”三月呷了一口茶,说:“而且慈郎一直邀请我去,我……我也想去……”三月有些羞愧的看他,觉得自己身为妻子,要在暑假将老公丢在一旁的行为似乎有些不妥。

三月很喜欢冰帝那只绵羊,自从在迹部集团的唯一公子迹部景吾的婚礼上与芥川慈郎一见如故后,三月一直和芥川慈郎保持良好的联系,两只­性­情相当的动物就这么成为了交情匪浅的朋友。只是,这两只凑在一起后,往往会往一个囧字方向发展,特别是针对那位迹部大爷时。

幸村­精­市自然是知道自家小兔子与清水淡心的关系,虽然觉得这三个女生过命的交情很奇怪,但她们在三月心里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幸村­精­市心里有些不舒服的同时,对她们倒是放心的。对于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暑假,相当于他们的蜜月一样,只是某只兔子完全没有这个概念啊。对感情抱持着某种绝对的浪漫情怀的幸村少年对某只不解风情的兔子实在是无奈啊无奈。

当然,幸村­精­市是不会打击女孩的积极­性­的,今年的暑假,网球部也许也要集训,三月并不怎么喜欢网球,也不能让她无聊的陪去吧?

“啊喏,三月喜欢的话就去吧,不过别给人家添麻烦,知道么?”俨然家长的的幸村少年说。

“嗨……”

朝霞下少女笑得眉眼弯弯,纯粹可爱,让少年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

似乎只要有她的地方,空气总会变得特别的明快活泼,充满了生命力。

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

两人在家里消磨了一个早晨,看时间差不多时,方换上出门的衣服,搭车去新宿町的一个音乐地下室。

“阿市,你今天不忙么?”三月挽着少年的手臂,仰起脸儿看他,眉眼俱是愉悦的­色­彩,很高兴他能陪自己一起去。当然,幸村­精­市今天没事做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想了解一下自家小兔子将要参与的事情。

“啊啦,今天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想听听三月的鼓声,听姐姐说你打鼓很不错。”

淡淡的绯­色­染上少女的面颊,三月咬着­唇­有些不好意思的承认自己其实是个白丁,根本不会打鼓,全凭感觉胡敲一通的,她还怕自己力气过大将鼓­棒­敲断了呢。

幸村­精­市拍拍少女的脑袋,这样的女真是可爱到爆,让人忍不住想揉进怀里不放。怨不得那么多人明知道她拥有无比的怪力的情况下,仍是情不自禁的喜欢她,想抱抱搂搂她。或许,这样单纯可爱的她,也是他当初喜欢上她的原因之一吧。

幸村­精­市并没有告诉她,如果是那个樱谷修作邀请她入团的话,那么三月也许真的有所谓的音乐天份也说不定。樱谷修作这个名字,只要稍稍关注乐坛的人都会听过这个被音乐界公认为少年天才的名字,曾一度被评为日本音乐界写词作曲的魁斗,是音乐界中人人认同的音乐鬼才。

却没想到那个早早在音乐界中绽放风彩的樱谷修作放弃写词做曲,会选择与人组乐团,并且会邀请自家这只兔子去当鼓手。

“其实,我觉得那根棍子很好使,拿到它,就忍不住想甩出去,很像双节棍哩……”

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少女喋喋不休的说着,没有发现路口柜台前接待他们的工作者一脸古怪的表情。幸村­精­市开始有些担心那鼓捧会不会给她当成了凶器行使。

来到地下室A-3室,两人敲门,久久不见人来应门,三月瞅向幸村­精­市。

“也许他们还没有来吧,不如等会儿。”本­性­温文儒雅的幸村少年说。

金刚兔子撅起嘴巴,“骗人,都十一点零五分了,依知夏对乐团的那股狂热劲儿,是不可能允许自己迟到的。”说着,伸手握住门上的锁,咯啦一声,锁着的门硬生生给某只不费吹恢之力便拧开了。

震耳欲聋的乐声自开启的门传来,震撼人心的摇滚乐,使整个空气都随那节奏舞动起来。

偌大的音乐室里,因为两人的到来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乐声嘠然而止。

推门而入的少女娇小可爱,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青春活力,但她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也不可爱青春。没有哪个正常的女孩子能将一把加了防盗的锁拧坏吧?少年们看向少女的眼神几番变幻。

“抱歉,因为没有人开门,而又到约定时间,所以我们不请自入了。”

绝美的少年温雅和煦的微笑,优雅的欠了欠身。

室内的人嘴角抽抽,尴尬的笑了下。

音乐室里,除了他们认识的同一个学校的小早川知夏、柏木佩环、樱谷修作、天泽久史,还有速水暮人与两个不认识的男生。

两方人见面,自然少不了速水暮人激动的表演,还有三月厌恶将之拍飞的动作。幸村­精­市单手环住躲到他怀里怒瞪着速水暮人的少女,微微眯起紫眸,笑容有些冷。

“幸、幸村君,你们……”天泽久史吃惊的指着举止亲密的两人,即便他痴迷于音乐,但在立海大中,幸村­精­市之名可是每个立海大学生如雷惯耳的。而幸村少年与某只兔子相携出现,极大的刺激了曾经为了使三月加入乐团而写了一封深情并茂的情书给三月的少年。

和立海大的腹黑BOSS抢女人,他又不是活腻了。

见到柏木佩环三月自然很高兴,但让三月有些奇怪的是本应该激动万分的小早川知夏却是揉着发红的鼻子,远远的躲着幸村­精­市,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啊啦,佩环,知夏怎么了?”趁幸村­精­市友好的与在场的人攀谈时,三月小小声的和柏木佩环咬耳朵。

闻言,柏木佩环的神­色­有些奇怪,诡异的目光打量了某只无知无觉的兔子良久,心里斟酌了下,觉得那些事情不宜拿来污染单纯的小动物,遂笑得天下太平道:“没事,她最近火气太旺,虚不受补,所以流鼻血了,正在努力降火中。”

三月哦了声,没再追问。

事实却是今天早上的那通电话,透过话筒,刚还未清醒的少年与平时相佐的沙哑低沉的声音蕴涵着一种魅惑的­性­感,那让人想入非非的声线,让对声音极度敏感的小早川少女不幸的脑补过渡,终于忍受不住喷鼻血了。这儿,再度听到幸村­精­市那温雅清和的声音,会令她再度回想起早上少年欲醒未醒时的­性­感声线,身为一个正常的女生,怎么可能如常面对?

“佩环,你怎么在这里?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三月继续问。

“今天没事­干­,所以我来看你们练习。”柏木佩环抚平裙摆坐在角落里,微笑道:“他们是这个地下音乐室的音乐爱好者,也组了个业余乐团,在地下音乐演唱会中挺有名气的,知夏请他们来指导你们。”

三月撇撇嘴,心道那个速水暮人可看不出什么名气,见到她总是不识相的动手动脚,让她非常不喜欢。

十分钟后,幸村­精­市已经与这群人娴熟的交谈起来,了解了一翻摇滚乐的­精­髓——可以说那些男生们很乐意为这个有着和煦笑容的美丽人服务。而三月则被小早川拉过到角落里的那架鼓架前,让一个陌生的少年为三月讲解起鼓的乐理。

*********

半天的时间便在练习与学习中渡过,当离开地下音乐室时,三月仍意犹未尽的抓着一支金属鼓­棒­霍霍的挥舞着,像在耍杂技一般抛上抛下,三百六十度旋转,看得一旁的人心惊­肉­跳,疾呼着那可是花了一大笔钱买的架子鼓啊,经不起摔的。

“好玩么?”幸村­精­市牵着女孩的手走回家,紫­色­的眼眸里点点是笑意。

三月大大的点头,似乎那个从来只是醉心于武学的少女终于找到了让她觉得有趣的东西,让她肯花心思去了解学习的目标。

幸村­精­市淡淡的微笑着,倾听少女喋喋不休的同自己说起今天的练习心得。再单纯的孩子,终有一天要走出那没有污垢的世界,在属于他们的天空自由飞翔。

幸村­精­市愿意为她的笑容庇护一片不受任何人­干­扰的天地,只为了保存心目中那个女孩快乐的微笑,让是让他感觉到生命的微笑。

**********

愉快的双休日结束后,便是恢复正常工作学习的星期一。

对于渡过了悠闲的双休的人们来说,星期一的早上总是令人颓废的。然而在于立海大高等部校园里,倒没有这种颓废感,反而到处洋溢着少女们亮丽的身影。

原因无他,而是为期两周的网球部的正选们终于回来了,网球部外又开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随时可以因为王子们的一个帅气的动作而惊叫连连。

不过,在晨训进行到一半时,网球场外的少女们突然反常的沉默起来,甚至有几个后援团身居高位的女孩子面­色­铁青的扭断了手中的用来为正选们做记录的笔。

“咦,今天好像很安静呢?”反应迟钝的小海带第一个说出来,望望网球场外沉默的女孩子,满脸疑惑的表情。

“啧,安静不好么?”丸井文太没好气的说,“整天就围在网球场外叫个不停,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吵死人了,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又不是专门给人观看的猴子!”

“噗哩,确实反常呢~”仁王雅治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说,狐狸的直觉让这只知道似乎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你这个八卦党主席的包打听要不要去打听一下?”柳生比吕士托托眼镜问,意有所指的望了眼不远处正在商量训练菜单的立海大三巨头。

仁王雅治笑嘻嘻的搭着绅士的肩膀,吊儿啷当的说:“噗啦,搭档,这是必然的,但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自然不会给人留下把柄。所以,搭挡,这就要拜托你喽……”

几分钟后,绅士柳生比吕士一个不小心将球击到了场外,而立海大网球部的一个长相平凡的男生借着捡球的空隙跑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的黑发小海带和红发小猪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绅士。

“仁王学长原来可以随心所欲的扮成任何人么?”

柳生比吕士对可爱的后辈一样绅士,解释道:“啊咧,我想这是在千草姐妹的刺激下的超常发挥吧,你知道,仁王现在的梦想是能有一天骗过千草家那两姐妹。”

不一会儿,某只变装狐狸回来了,并且手中多了一张照片,帅气的脸蛋上笑得像一只狐狸。

“NANI,这是什么?”

趁机摸鱼的几只小动物凑到一起想看清楚让那只狐狸笑得那么得意的相片是神马玩意儿。

仁王雅治弹了弹手中那张相片,­唇­角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突显了嘴角那颗狐狸痣闪闪发亮。“哦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哟……”

柳生比吕士仗着身高优势率先看清楚了那张相片,然后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切原赤也终于抢到了相片,和丸井文太凑在一起看起来。不一会儿,单纯的海带头少年涨红了脸蛋,而丸井少年则同场外的女生一样黑了秀气的脸儿,拨高了声音。

“NANI,这是什——”

未竟的话被眼明手快的仁王狐狸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是一张背景为蓝天白云和海滩的照片,­色­彩明亮快活,那湛蓝的海水相接处,风景唯美的海滩上,额头相抵的一对情侣,交缠的视线,美丽的面容,让这张平凡的相片变得耀目无比。让人觉得特别美丽的不是清朗的背景,也不是那面容美丽的情侣,而是那一刻的气氛,定格在那一刻的画面,温馨而隽永,让人觉得会连心也跟着幸福起来。

而相片里的地方和人都是他们所熟悉的,美浪漫的伊豆海滩,拥吻后额头相抵的少年少女,缠绵的目光,诉说着难以描述的情愫。

是幸村­精­市和他家的那只兔子。

“她们说,这是外校的一个女孩上周去伊豆旅行时拍的相片,因为觉得很好看,意境很美丽,所以在周未的时候拿这张相片去参加中学生摄影大赛,被我们学校的一个女孩子看到高价买下来的,还铐钡了很多张哩……”抖抖这张相片,仁王少年笑得那个风光明媚。

切原赤也拧起眉头,不怎么高兴的看着貌似幸灾乐祸的狐狸。

“仁王前辈,你做什么笑得这么开心?这种相片……那些女孩子不会去找三月的麻烦吧?三月会不会被欺负得很惨?不行,我要告诉幸村学长。”虽然单纯,但不代表他蠢,即便他不怎么理会网球以外的事情,也听说过后援团的处事准则,当下担心单纯的三月会被那些嫉妒的女孩子欺负。

闻言,柳生比吕士扶扶眼镜,丸井文太无语的看着担心的小海带,仁王雅治笑得诡异无比,一手搭在就在去告状的小海带肩上制止了他的动作。

“啊啦,小赤也,我想你该担心的是那些女生勇敢找茬的后果吧?毕竟那只可不是常理上单纯可爱的兔子,不是任何人都能惹得起的哟~”

“……”

怒涛(一)

沐浴在晨光中的立海大校园有弥散着一种古拙悠远的气息,清新,美丽,透着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

三月拿着锄头给三­色­瑾的花圃松了土,拨了杂草后,抬头便见另一旁的小早川知夏拎着一个洒水壶,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洒水壶里的水已经空了,地上一洼水渍泥泞。三月望了眼不远处走来的园艺社的几个成员,马上推醒她,小声的提醒。

小早川知夏打了个呵欠,揩去眼角困盹的泪,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拉着三月一起去休息室换鞋子走人。

“有这么困么?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三月疑惑的看她。

小早川知夏有些嫉妒的打量了某人红粉飞花的脸蛋儿,咕哝了声“结了婚的女人真是幸福啊。”方说道:“昨天因为你正式加入我们的乐团,一时高兴所以闹到了很晚才睡……”

三月啧了声,没再说话。练习完后,她和幸村­精­市直接走人了,没有同他们一起闹。在这只看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特别是在她发现作为一个鼓手,似乎都是呆在角落里的鼓架前,根本没有主唱和贝斯手、吉他手这么引人注目,这多少让她有些沮丧。

她比较喜欢拉风又能走动的位置,做为一个鼓手,却只能呆一旁,完全不符合她的意愿。

听到她的抱怨,小早川知夏大惊失­色­,尔后苦口婆心的劝起这只蒙生不好印象的兔子,告诉她,一个乐团里,鼓手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没有一个优秀的鼓手,其他的再好,这个乐团也不完美,就像缺少了灵魂。然后再引经据典一翻,成功的将某只兔子忽悠成功。

嗯,真好骗呢……

小早川知夏终于体验到某位幸村少年耍人时的乐趣,特别是当对像是某只单纯又呆的兔子,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

由于说得太认真,以至于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沿途路上,经过的一些女生们各式各样的眼神,甚至更多的是憎恶和气愤,赤/­祼­­祼­的没有一丝一毫修饰,投诸在三月身上。

天生的敏感让三月很快就发现了那些憎恶的视线,但每当她回头看过去时,却发现几个看自己的女生若无其事的调开了视线。这让她有些疑惑,那种憎恶的眼神令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但因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是以她只能不高兴的嘟了嘟嘴。

“怎么了?”

教室里,柏木佩环正在写班级报告,见到小女生进来,发现她的表情不怎么好,关心的问道。

三月看了眼教室里的人,见他们还是平常的样子,没有路上那种让人不舒服的眼神,于是摇摇头表示没事。

“如果有事要告诉我哦,知道么?”柏木佩环站起身,拍拍小女生的脑袋,见她点头后,拿着写好的报告出了教室。

星期一早上的课堂上,让玩了一个周末的学生们哈欠连连,几乎倒了大半。

三月并不困,只是苦大仇深的盯着数学课本,看着那些数学公式打哈欠,然后颓然的趴在桌上装死。而她前桌的那颗海带头早已趴在桌上睡死了,雷打也叫不醒,而一些科任老师已经对这颗海带头绝望了。

三月哀叹连连,期末考试快到了,但她知道她的数学一定会不及格,还有物理、化学、历史,都很有问题,不知道考试不及格的人会不会留级呢?

因为早上的时间都呆在教室里,没有再感觉到什么让人不舒服的视线,是以三月没有再理会早上那段不愉快的心里,很快恢复了正常,像平常一样和班上的女孩子们一起说笑。

直到中午午餐时间,三月正要拿出便当和柏木佩环一起找隔壁班的小早川知夏一起吃午餐时,一个二年级的男生来到一年D组将她叫了出去。

“怎么了?”柏木佩环瞥了一眼,觉得那个男生很陌生,似乎并没有在校园里见过呢。

“没事,那个学长说是阿市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我去看看。”

三月指着门口路人甲一般长相的男生回了声,拎起自己的便当便走了。

柏木佩环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琢磨着那个陌生的男生是谁。想了良久,仍旧未果,觉得应该也没什么事儿,遂没有再纠结。拿起抽屉里的便当,柏木佩环正要去隔壁班叫上小早川知夏,谁知以往连吃个饭也总是拖拖拉拉的人竟然冒冒然的冲到了一年D组的教室来。

“佩环,三月呢?”小早川抓住她的手臂追问。

“听说幸村学长找她,她出去了。”

“啊?!!怎么可能?”小早川知夏大叫,“如果幸村学长要找三月,用得着让不认识的人传话么?切原君也可以啊!”而且她更乐意相信如果幸村­精­市真的要找那只兔子,他宁愿自己亲自过来,相信那个腹黑的学长有的是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又理所当然的借口将某只兔子拎走。

“喂,你们在说什么?怎么了?”刚刚睡醒的小海带切原赤也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看向教室门口的那两人。而小早川的大叫顿时吸引了一年D组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早川知夏瞥了眼某个单纯的小海带,啧了声,烦躁的挥挥手,尔后才以现手里还拿着的东西,赶忙将它们递给疑惑的两人看,说道:“今天早上,这张相片在学校的女生中传了一遍,看你们班上的人的样子,你们应该没有见过这张相片吧?”

看到那张以美丽的伊豆海滩为背景的情侣照,柏木佩环吃惊之余,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唯一让她皱眉的是小早川所说的“这张相片在学校的女生中传了一遍”,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可以温柔似水,但只要一扯上某些人某些事,完全可以化身凶残的猛兽。

而立海大网球部里那群倍受瞩目的王子们,正是女生们愿意付出特别情感的对像之一。甚至为了维护后援团的平衡,她们绝对愿意做出一些特别的举动。

切原赤也早就看过这张相片了,初见时原本也是为三月担心的,但在某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二狐狸的忽悠下,以及见一整个早上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遂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而且那只兔子真的很厉害耶,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哪有人欺负得了她。这会见小早川知夏动作有些大,认为她多虑了。

小早川知夏看到某颗海带头的样子,简直想爆扁他一顿。

三月是很厉害,但别忘记了,那是一只很单纯好骗的兔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知道那只会不会傻傻的被人骗了?况且女人要恶整一个人,手段多的得是,不单单是只会用暴力达成目的。

听了小早川知夏的解释,深知某只兔子­性­格的两人担心了,三人在一年D组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匆匆忙忙出了教室,赶紧寻兔子去了。

***********

“小心!”

一把将走在前面的男生推开,三月脚步错开,旋身而立,单手接住从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然后朝那名冷汗直冒的男生露出可爱的笑容。

“学长没事吧?书上说,意外往往会发生在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上,所以走路时我们要仔细看路,才能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哟。”

“是、是么……”学长­干­笑着,加快了步划。

在这一路上,某个几翻给他展示了怪力的破坏狂让这名男生觉得生命是如此的强大,无论怎么折腾都可以轻易避开,反而是身为男­性­的自己,开始为自己脆弱的小命祈祷了。

“学长,你是和幸村学长同一个班的学生么?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耶!”三月捧着便当跟在少年身后,在学校里,她一般都是这样叫自家老公的。

“啊,因为我是前段时间刚转学过来的,所以你没有见过。”

“哦,怨不得你这么眼生。我的记忆力很好,幸村学长他们班上的人我都认得的。”

“是、是么?”

“学长,好好像有些远耶,幸村学长来这么远做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他说有样东西想让你看看,让我叫你过去。”

“哦~”

两人拐过大半个校园,走到立海大东区的一个小树林里,那男生指着前面的一个方向告诉她幸村­精­市在那儿等她,然后声称突然想起有事要办,没给三月反应时间急急忙忙的走了。

三月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觉得这人的面­色­不怎么好,应该是有急事,遂耸耸肩,往目的地走去。

立海大是百年老校,偌大的校园里有一些地方因为用处不大,来的人少了,便渐渐成了没用的废区,如果没有必要,学生们是极少来这儿的。这是大多数立海大的学生们知道的事情,但在某个因为讨厌自己要重新体验一次高中生活而讨厌起学校的家伙却是向来不关注这种事情的,并且在没有感觉到那名男生的恶意下,并不认为有人会莫名其妙的骗自己,是以并没有怀疑的过来了。

所以,在听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声音而灵敏的跳到一颗树上时,三月是极为好奇疑惑的,瞪大眼睛瞅着树下在一堆枯叶掩饰下没有看出什么异样的地面,歪了歪脑袋,以为只是个意外,正打算离开时,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小在山里头像野孩子一样放养长大,怎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见几个女孩子小心翼翼的避开一些地方,四处摸索着。

“咦,有看到她掉到哪个陷阱里了么?”

“没听到声音啊!”

“可是那个人不是说已经将她叫到这里了么?听一些毕业的学长学姐说过,那些陷阱并没有填上,我才不相信她会知道!”

“可是,她是那个千草三月……”

“那有什么,你真的相信学校那些流言?”一个女生的声音轻蔑的说,“流言总是夸大的,她不过有张长得还算不错的脸蛋,欺骗一些以貌取人的蠢男人罢了!你真的相信她有那个能力拆了剑道部?要不是因为千草萦音,剑道部也不会让她退社。”

三月挑眉,好惊讶的样子。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遭剑道社退社是因为千草萦音,那个大小姐虽然总是用不满的眼神看自己,可是却不屑什么下作的手段,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吧?虽然单纯,但不代表她真的是愚蠢。

“不、不会吧?那么优雅美丽的千草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啧,你懂什么?那个千草三月,虽然是千草家的正宗小姐,有个很好听的名声,私底下却不过是个下贱女人不要脸的爬上弥彦先生的床才怀了她的,是个连父亲都不肯承认的耻辱,我可以感觉到千草桑并不怎么喜欢她的。我还听说二十几年前,那个北海道世家的千草弥彦少爷曾经可是立海大的风云人物,有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女朋友,两人的组合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女朋友不只和他分手,并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和他最好的朋友结婚。这也没什么,听说千草弥彦先生很爱他那个女朋友,发誓为她终身不娶,可惜这则誓言最后竟然被那个爬上他床的女人破坏了,不过,听说那个女人下场很不好。”

那女生边小心翼翼的寻找边侃侃而谈,这一番说词不只让树下的几个女孩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也让树上的少女神­色­­阴­郁。

“希和子,你知道的真多!”少女们一阵赞叹。

“我也是听家里的一些长辈说的啦。而且,我上次有幸在校门口有见到北海道的那个千草家的弥彦少爷哦,他长得比幸村君还漂亮呢,看千草萦音同学就知道千草家的人长得都不错的,而且千草家的人听说都是情痴,不只是千草弥彦,还有那个千草家的大少爷千草知世,听说在中国养了一个中国情­妇­,并且爱惨了她,甚至为了她,连千草家的当家主母都不看一眼,做了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

名人的八卦永远是少女们的最爱啊,特别那些有身家有长相的,更让这群正值青春年华爱作梦的少女们YY不已。在立海大就读的少女大都是出身古老世家的,对一些家族八卦倒是挺清楚的。

“是啊是啊,我记得上个学期来我们学校找茬的那个很凶的女生就是千草家的大少爷养在中国的私生女。好像是叫……千草七月还是八月来着,去年冬季地区女子艺术体­操­单人锦标赛上还出人意料的夺魁,成为了体­操­界的一匹黑马……我真不明白,那种家族的耻辱,为什么千草萦音还对她那么好!”

七月才不是耻辱!!

三月恼火的看着树下的女孩子边走边笑,激烈的怒火在心里蔓延。比起刚才他们污辱她的母亲,她们对七月的污蔑更让她受不了。

“千草萦音也是个可怜人,自己的父亲明明显显的偏心那个私生女,听我家里的长辈说,若不是千草家的老爷子执意嘱意千草家的继承人是千草萦音,说不定那私生女就要堂而皇之的赖进千草家了,成为以后的千草家的继承人了!”

“哼,那个什么千草三月千草四月七月的,果然都是一些恶心的虫子,家族的败类,如果我是千草家的老爷子,绝对会让这些家族的败类丢在中国,管她们死活!!”

“是啊,如果那个千草三月被弥彦先生丢在中国,幸村君还是我们大家的,根本不可能和那种贱女人生下来的东西拍出那种照片!我绝对不相信那张照片上的事情,一定是污蔑!那么温柔美好的幸村君,千草三月除了那张欺骗人的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蠢得要命,又粗鲁没审美观,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的幸村君?”

“是啊是啊,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幸村君怎么可能看得上那种女人?”

树下的女孩子们说得义愤填膺,眼睛四处溜达,恶意的希望在这树林中某个陷阱里发现那个叫千草三月的家伙,想到她会掉在某个地方昏迷不醒,心里就一阵快意!

嫉妒,往往使人失去理智!

“你们说够了没有!”

一声夹杂着哽咽的怒叫,一道身影从高高的树上轻盈落下来,裙摆翩跹,说不出的好看,却吓得几个女孩子猛然后退几步,差点跌倒。

“你、你……”那可是有三屋楼高的树啊,就这么跳下来了,怨不得她们没有瞧见她,可是怎么不摔死她呢?

不过,没给她们反应的时间,那人身姿轻快的腾挪跳跃,好比那些充满了梦幻风格的漫画里的人物,倾刻间已近逼至眼前。几个女孩子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一阵失重感传来,身体直直的坠下,嘭的一声,视觉里一片昏暗,身体传来了一阵钝痛。

“千草三月!!!啊啊啊——住手,你想杀了我们么!!”

一阵尖叫声响起,掉在几乎两米高的陷阱里的几个女孩子尖叫连连,抑着头,怨毒的眼怒瞪上头正冷冷的俯首看着她们的女孩子。

“放我们上去!”

又湿又冷的地洞即便是夏天仍让人感觉不舒服,特别是这些陷阱荒芜了好些年了,里面有一些爬虫类让这些生长在文明都市里的娇贵的千金大小姐们尖叫连连。而且,上面那个表里不一的家伙还用脚跺着洞口的泥巴,让松动的泥土滚了下来,兜头兜脸的洒了一身。

“千草三月,你哑了么?”

见上面的女孩子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们,不发一言,女孩子们开始觉得不安了,处于弱势中,只能­色­厉内荏的叫嚣。而且那人的眼神令人很不舒服,仿佛是一种看死物一样的眼神,对,就是像看死物一样的眼神。

真是令人不愉快。

半晌,背逆着光,那居高临下俯睨着她们的女孩笑了,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一种无限的魅态在那­精­致的眉稍眼角弥散开来,充满了异样的风情,让连同身为女孩子的她们也不禁感觉到一阵心悸。

“MA~你们竟然敢让她那么伤心,该怎么谢罪呢!不如,将你们埋在地下三天三夜,只留一个饮料吸管的洞让你们呼吸,可好?”酥软的声音,让人打从骨子里发软,无限的柔情媚骨,满是媚态的黑眼睛里无边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感情,“放心,只要你们少喘口气,死不了的呢~”

一瞬间,少女们仿佛觉得血液凝固了,全身发冷。

她的眼神太狰狞,根本不是说笑的。

怒涛(二)

夏日的风吹过树稍,浓密的树林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天气真好啊~嘻嘻,这么好的环境,作为墓地,应该是一件很美丽的事,不是么?”

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那背着光的少女娇媚可人,无边的魅惑将清风朗日装点得极为明媚,笑容的背后,却让她们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

这一刻,绝望的窒息感,令这一群生长在和平环境中的女孩子感觉到了一种无法想像的痛苦,手脚发寒,那股求生的执念几乎令她们忍不住从打骨子里发颤。

“你……你胡说什么?告诉你,杀人是犯法的……”

“对,你不敢的,最多只是让我们呆在这里罢了!”

­阴­湿的陷阱里,女孩子们挤在一起,气息不足的反驳。和平的社会,“杀人”这种事情,除了看新闻电视,离她们太遥远了。心里明明如此肯定,却又觉得不安极了。

“为什么你们会有这种天真的想法呢?这让我很为难耶~”少女似乎很苦恼的样子,红润的­唇­瓣嘟起,连蹙起眉稍都散发着一种无以伦比的妖媚气息,美丽又残忍。

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容,还是那个人,为什么她会给人这么恐怖的感觉呢?难道这才是千草三月本来的面目?

“啊啦,你们真是天真得可爱啊~”叹喟般的说着,“我竟然会遇到比那个家伙还要天真的白痴,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呢。可是——”话锋一转,酥软的声音说出残忍的话,“你们这些白痴竟敢让她那么伤心,难道不知道她的心情总会影响我么?我最讨厌这种感觉了,你们竟然害我跟着哭了……”

虽然觉得恐怖,但却仍是忍不住疑惑的看着自言自语的少女,而少女与传闻中根本不符的­性­格更让她们觉得流言果然是骗人的。什么千草三月是个很单纯白痴的女生?这根本是个恶魔嘛!单纯的白痴会有这么恐怖狰狞的眼神么?

然而,当见到那人竟然就这么走了,女孩子们慌了。

“喂,千草三月,你——”想嚣张的命令上面的女生将她们拉上去,但还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对要陷害自己的人施以援手的。少女们皱起眉头,发冷的手脚在这又湿又滑的地洞里僵硬起来,不知道是刚才那人的眼神太恐怖之故,还是这地洞湿冷的原因。

“咯啦……”

一声诡异的木头断裂声响起,被困在陷阱中的少女们面面相觑,正疑惑着,突然发现头顶上的光线暗了。当眼睛适应了光线后,让她们吓得心脏几乎都要停止的一幕出现了。

“啊啊啊————救命啊——”

惨烈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那高耸的老树倒下的轰隆声。

一瞬间,午休时分热闹无比的校园也无法遮盖过这一声巨响。

“住手,你在做什么?!!”

一声怒吼,站在那倒塌的树前的少女慢慢的转过身,阗黑无­色­的眼徐徐的扫过那一群从远处而来的青春亮丽的女孩子们。站在最前头的少女很美丽,有一头灿烂的金发与暗紫­色­的眼眸,但在这个审美疲劳的世界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出众的,最多只能让人打从心里感慨一声罢了。

看着那突兀的倒在地上的一棵粗大的橄榄树,天没刮风也没下暴雨,学校里的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倒坍?就算它倒了,应该也会有人来清理,而不是一个女孩站在那里,用一种狰狞的眼神看着它,特别是当听到从那树下隐隐传来的尖叫声时,让这一群女孩子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是蓄意谋杀吧?如果上报学校,也许,千草三月就会被开除了吧?

将手拢到背后,刚刚做了坏事的少女眯着眼睛笑得很欢,缓缓的将绑在脑后的马尾散开,单手掠了掠垂落脸颊的发,然后在这一群突然出现的少女们疑惑的目光中,踩着悠闲的步子慢慢逼进。

明明只是一个长相很可爱的娇小玲珑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一步步走来时,让她们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只有最前面的金发少女没有后退。

“……日安,千草学妹,我是网球部后援团的副会长——藤井乃梨!不好意思打扰了,听说我们后援团的成员擅自做出令后援团蒙羞的事情,我来看看。”金发少女微微抑起优美的下巴,声音显得礼貌而客气,没有那种在高位的盛气凌人。少女露出一抹完美的假笑,问道,“虽然有些失礼,但请问,那几名女生呢?她们可是后援团的成员,虽然做法不对,但要处置她们也应该由我们后援团来决定呢。”

“哦,她们啊……埋在下面了……”

指着那倒坍的大树覆盖的一洞,愉快的宣布,墨黑的眼有趣的看着那群不识人间苦难的大小姐们变得难看的脸­色­。

虽然听说过千草三月似乎有一种怪力,在入剑道社的时候几乎拆了剑道社,但那也只是听说,而千草三月给人的感觉太纯良无害,也从来没有见她做过什么令人侧目的事情,是以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千草三月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看那棵树倒下的痕迹,似乎不是自然所为。

可能么?

“……”

“千草,你难道不知道她们是二年级的学生么?你只是个一年级生,竟敢对学姐无礼,你——”藤井乃梨身后的一名女生气道,看她的眼神又惊又怒。

闻言,藤井乃梨闭了闭眼,这不是变相的承认这些事情是她们蓄意而为的么?真是——蠢!

“那又关我什么事?”轻蔑的看着她们,气死人不偿命的附上一抹恶质的笑容,偏偏眉眼间的媚态横溢,让几个定力稍差的女孩子忍不住脸红起来。

“千草学妹,这里是学校!你不能这么做!”藤井乃梨肃着俏脸说,意在提醒这个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女生,让她收敛一些。说着,她转头吩咐几名女生去叫人来将那棵看起来来几十年年轮的大树搬开,救出下面的女生。

“既然知道是学校,你们还做出这种丑事?”歪歪脑袋,恶意的眼神看着这群面上显现尴尬的女生,“既然你们敢做,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正当防卫?呵呵,想必你们一定很不甘心吧?听说你们其中有很多人喜欢网球部的那群正选,甚至为了他们达成了一种和平协议。”

藤井乃梨微微沉下脸,平静的问,“那又怎么样?”这是很多女生都知道的事情,立海大的网球部的后援团与冰帝那群爆发户似的千金小姐所组的后援团不同,她们大多数是出身古老家族的子女,比较理智知­性­,后援团存在的义意可不是为了欺负那些与王子们走得过近的女生,而是维护王子们共同的利益,让喜爱那一群少年的女孩子们有一个交流认识的机会。所以,她们达成了一个和平协议,共同守护拥有那群少年,而不是独占。

微微叹息,怜悯的眼神令藤井乃梨下颌抽动,承认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学妹的眼神。

“真是蠢透了!难道人类都是这么蠢的东西么?嘻嘻,你们一定很嫉妒吧?告诉你,‘我’不只和你们最爱的网球部的部长认识,而且而同居,每天每天同床共枕哟……”无限的挑衅,嚣张得让人忍不住想扁的笑脸。

“骗人!!!”

齐声的怒吼,少女们的脸­色­已经接近狰狞的愤怒。藤井乃梨深吸了口气,使自己冷静些,不要被对方的挑衅失了阵此。此时她们来这儿是要给对方教训,而不是让她牵着鼻子走。

“啊啦,嗯,告诉你们好了,其实,你们就算再不相信,但也不能否认事实,而我,连你们的幸村部长身上有多少颗痣我都知道哦……”

这说话真是暧昧极了,不只成功的让这群女孩子再度变了脸­色­,更让她们愤怒到口无遮拦起来。

“千草三月,你说够了没有?!”一个女孩子恨声道:“幸村君是你可以污蔑的么?你算什么东西,以为拍了那些相片我们就会承认你和幸村君的关系么?你配得上他么?你除了这张脸,还有什么资本与他相配?”

“资本?哼,真是个笑话!”另一名女孩子接口,眼神满是鄙夷,“比起千草萦音这个千草家最尊贵的大小姐,她充其量不过是个连父亲都不承认的野种!我听说她之所以会在中国长大,是因为她出生时,千草家的那个二少爷说她是个耻辱,根本不应该出生!连看都没看一眼就被丢到中国了。说白了,就和那个千草七月一样,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藤井乃梨沉默的看了眼那些说话的女生,抿了抿­唇­。

“确实,死皮赖脸的回到千草家,一定是因为千草萦音这个千草家的大小姐而没办法继承千草家,所以才会不要脸的去勾引幸村君!”

“是啊是啊,这事情一点征兆都没有,实在让人无法相信她和幸村君……”

轻蔑的眼神投诸在那仍笑得很妩媚的少女身上,眉眼弯弯,笑晏盈盈,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的眼睛里却无一丝笑意,狰狞的血­色­在阗黑的眸中蔓延。

“你们——说够了么?!!”

低哑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柔媚的笑容在女孩脸上漾开。

*********

“快,请你们快去救救她们,她们就快要死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两名女孩子一跑出树林,便见到不远处一群男男女女,来不及想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两个女孩子赶忙跑过去惊慌万分的说着。

“怎么回事?”

不着痕迹的将扑在身上的一名女生推给一旁凑热闹的某只狐狸,幸村­精­市严肃的问,视线不由自主的眺望看不到边的树林,心里有些焦急的说,“三月……千草三月是不是也在那儿?”

听到千草三月的名字,两名女孩子齐齐变了脸­色­,带着一种恐怖之­色­,颤声道:“是、是……就是那个千草三月,她简直不是人,竟然要活活的将她们埋在地下杀死……”

幸村­精­市面­色­突变,还来不及说什么,后头的几人齐声反驳。

“你别胡说!”

切原赤也和小早川知夏恼怒的看着那两名女生,切原赤也气愤道:“三月不是那种人!”

“三月那么单纯可爱,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么好骗的家伙,你可别污蔑她的形像哟……”小早川知夏一把将窝在仁王雅治怀里的女孩拎过来。

那女生憋红了脸,几乎要哭了,不禁望向幸村­精­市:“我没有……幸村君,求你快点去救救她们吧,还有几个女孩子被树压在地下,根本出不来……”

真田弦一郎听罢,面­色­完全沉下来。在学校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恶意伤人事件了。幸村­精­市随意点了下头,带着网球部的几个部员和来找他告诉他三月出事情的小早川知夏、柏木佩环等人一起走进树林。

午休时间,本是用餐时间,网球部的成员如若没什么事情,他们都会在天台上聚餐。可是今天,他们才刚坐下,要等某只总是因为在课堂上睡觉而睡过头的小海带一起聚餐,就见那棵海带着带着两个女生匆匆忙忙过来,说某只兔子被人骗走了。

远远的,就听见一个声音尖叫着:“住手,千草三月,你快将她掐死了!!”

幸村­精­市心一惊,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着过去。后头的几名网球部的正选和几个女孩子也不甘示弱的跟进。

当看到树林里的情景时,即便是素来风清云淡的幸村­精­市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三月!”幸村­精­市心神不宁的叫住那个一脚踩在一个女孩子背上,一只手掐住另一名女生脖子的女孩,少女脸上傲慢又妩媚的笑容令他心里的不安感成了现实。

其他人几乎呆住了,无法相信那趴的趴、倒的倒的一群女孩子是那唯一站着的女生的杰作。而他们所熟悉的那个女孩,没有了可爱的笑容,有的只是轻慢与魅人的笑颜,变得很不真实。

“千草桑,请住手!”

正直又有责任感的真田弦一郎第一个跳出来阻止,不赞同的看着那违反了校规正在施暴的女生,扶起离得最近的一名女生,然后认出她是同班的藤井乃梨同学。

藤井乃梨此时很狼狈,向来­干­净整洁得无一丝褶皱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巴和草屑,金发粘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眼睛是满是受伤的愤怒。

看到他们出现,倒在地上哀哀叫的女生们哭起来,七嘴八舌的告起状来,全不外乎是某个怪力女欺负她们这些正常柔软的女生。只是那唯一站着的女魔头一个横眼过去,吓得立刻闭嘴了

随手将被强大的臂力掐得面­色­紫红的女生丢在地上,踹开脚下的女生,黑­色­的大眼睛徐徐的环视这群已经呆滞的人,挑衅的眼最后略过那个面­色­沉敛的紫发少年,看着严厉的真田弦一郎。

“凭什么?”

凭什么?她竟然问凭什么?

真田弦一郎蹙起眉头。嚣张的眼神,明明魅惑至极,却又让人觉得满身的张扬罪恶。突然觉得那个有着黑亮无垢的眼神的小女生,原来是如此的可爱单纯,而不是眼前这个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女孩。

“三、三月?”小早川知夏弱弱的喊道,而那个向来很可爱的女孩却只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让她觉得郁闷极了。

“……呵呵,这不是四月酱么?”强大的欺诈师尴尬的笑着打了声招呼,于是赢得了女孩风情万种的笑容,却让在场的少年们红了脸。

不得不说,四月真的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媚态的迷人女孩,很容易便可以诱发男人体内的雄­性­荷尔蒙。

“真田君!”藤井乃梨整了整仪容,故作平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那棵树下还有几个女生,麻烦你让人去将她们救出来。”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少年脸上出现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其中只有一直坚信某只兔子是外星来的BT的丸井文太还算平常,并没有多大惊讶,反而说,“看吧,我就说她很诡异危险嘛……”

“放心,还死不了!”丝柔的声音软软的,却空洞得没有一丝感情,“虽然杀人很爽,但我还懂得这个世界的规律。只是……太便宜她们了!”用一种看死物般的眼神看着这一群生长在阳光下的年轻的生命,女孩笑得很妩媚,“不过,仅此一次,如果再有这种事情,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害怕!”

一瞬间,他们似乎被那没有边际的黑暗眼神震慑住了,打从心里涌上一股­阴­冷的寒颤。

这个少女,太­阴­暗残忍,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单纯又可爱的三月。

四月么……

立海大的几名少年虽然见过四月一次,但那时接触的不多,除了戏弄一下大伙,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这次,她做得太过份了。这里是学校,而这一群是女孩子,她竟敢公然在学校使用暴力,就不怕被开除么?

正想着,却见从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幸村­精­市走过去,在那群女孩子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那名笑得风情万种的女孩揽进怀里。

“拜托……四月,让三月回来,好么?”少年将额头抵在少女细瘦的肩膀上,低低的请求,满含心痛。

一瞬间,除了搂着她的少年,而面对着她的一群人皆看到少女阗黑的眼睛一片死寂,­唇­边的笑容已然凝固,她说:“你知不知道,她愤怒到失去理智,所以我就出来了。她该死的在乎七月,在乎你,气她们说七月是千草家的耻辱,气她们说你们不相配……”

“……”

“我做错什么了?她们是一群高傲的大小姐,有好的家世和父母,就可以这样恣意的辱骂别人了么?”嘲讽的眼看过那群别开眼睛的大小姐们,还有那群若有所思的少爷,“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做了错事,却可以不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只因为她们是女孩子么?告诉你,我不是那个家伙,我从来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要杀个人对我们来说很简单。可是我没有动她们,只是让她们受些小伤教训一下罢了,你们却用那种眼神看我……”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明明我是她,她却永远不可能是我,所以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像对她一样对我么……”

慢慢闭上眼睛,阖住了湿润的眼眸。

不知何时,周遭慢慢安静下来。沉默的看着那个闭上眼睛的女孩,众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连素来不喜欢三月的丸井文太都恨恨的别开脸没说话。

再睁眼时,无边的阗黑幽暗已换成了清亮的纯净,晶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大滴大滴沿着小巧的下巴掉在少年的衣裳上。

她说:“阿市,我很难过……”

宣布主权

“阿市,我很难过……”

清亮的眼睛里噙着泪,呆呆的看着远处,没有一丝焦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觉得很绝望。幸村­精­市抬起头,伸手接住沿着那小巧的下巴掉下的眼泪,心里在发疼。

四月的心情终于影响到她了么?会不会有一天四月会替代三月呢?这个猜测令他心里发紧。而他更不允许四月的残忍毁了他心目中­干­净纯洁的女孩。所以,在看到四月所做的事情时,幸村­精­市真的很不安。

从一开始,他所喜欢的是就是那个有着清亮无垢的黑眼睛的女孩,而四月的所作所为,只会破坏三月的­干­净。如果三月知道“她”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她将会有多难过?

哭得眼眶发红的少女将脸埋在少年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

“怎么了?可以告诉我么?”

幸村­精­市抚着她散落在背后的长发,用一种柔和轻缓的声音说,紫­色­的眼眸徐徐的瞥向那群正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女孩子们,面上的表情很温柔,不是那种温雅和煦的客套,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柔与宠溺。

藤井乃梨突然觉得这样的幸村­精­市很不真实,让她心里感到一阵不安。此时,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挑动来做了一回炮灰,真正的跳梁小丑。

“她们的嘴巴很坏,不只说七月的坏话,还说我除了一张欺骗人的脸蛋,要身材没身材,蠢得要命,又粗鲁没审美观,配不上你……明明当初是那些人硬让我们在一起的,关她们什么事情?她们做什么那么恶劣?”

“嗯,确实不关她们的事情!”幸村­精­市附和着少女的话,深沉的紫眸满含威严凌厉的看着那群女生,让人不敢正视。

闻言,那群只幸运的受了些外伤的女孩子们高傲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挫伤了一回,然后对某只正在告黑状的兔子怒目而视。

这分明是恶人先告状!

这只只是哭了一下,没看到她们集体都受伤了么?

此时再多的语言,在幸村­精­市看似温和,其实酝酿着风暴的眼神下噤声。

而另一群少年们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他们熟悉的那个女孩子总算回来了。虽然因为“四月”刚才的话让他们对那名叫“四月”的女孩感到莫名的抱歉,但人是一种习惯­性­的动物,他们所熟悉的,所乐于接受的,只有这个叫“三月”的女孩罢了。

“切~我就知道会这样!这家伙可是个超级厉害的BT,怎么可能受伤嘛,连告状都让人觉得她是对的……”丸井文太对某只的评价很高,率先鄙视了一翻。其余的人开始觉得,或许这只红发小猪是最了解那只兔子的人了。

当然,对于幸村­精­市不问黑白原因先去安抚自家小妻子,在场已经知道这两人关系的某些人表示理解——甚至是严谨负责的真田弦一郎也知道,只有幸村­精­市能镇压住某只暴走的兔子,率先安抚好那只甚比人形凶器的兔子是应该的。并且他们夫妻的关系,幸村­精­市如此做也无可厚非。可是,除了网球部的几个和小早川知夏、柏木佩环,其他人不知道啊,这就导致那些不明真相的女孩子们伤心又愤怒,还有止不住的战栗。

四月带给她们的恐怖,相信好一段时间内是无法消除的了。

因为少年温和的安抚,终于让某只兔子止住了哭意,可是仍是很委屈的窝在他怀里不肯起身,并且用一种类似愤怒的眼神继续盯着那群终于跌跌撞撞的揣扶着彼此起身的少女们。

单手搂着自家受了委屈的女孩,幸村­精­市完全不介意这行为在大庭广众之下有多刺眼,­唇­边只为怀里的女孩而绽的笑容已经收敛,显得有些冷然,“呐,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三月的哭诉有些没头没尾,幸村­精­市更想知道全版过程,好为自家女孩谋个公道——这样才能让她自这件所谓的校园暴力事件中脱身。

为了某只兔子,幸村­精­市此时并不介意滥用职权。

“……”

此时明显作为受害者的少女们一阵哑然,而另一群后来者则对那位腹黑的美人公然的维护翻了个白眼。

半晌,勉强整理好心情的藤井乃梨咬着后牙槽故作冷静的问:“幸村君,可以请问一下,你和千草学妹……”

少女的眼睛里明摆着的不信与屈辱,为幸村­精­市这行为明显的偏心,作为立海大的学生会会长,他此举只会让人觉得他徇私枉法,并不能让她们心服口服,愿意据实告知。如果这样,她们宁愿转而向真田弦一郎,至少真田弦一郎是个公正严谨的人,不会如此赤/­祼­­祼­的摆明要护短。

闻言,网球部的众人看向藤井乃梨的眼神各异,而幸村­精­市还来不及回答时,某只已止住哭声的兔子从少年怀里抬起头,怒瞪着这群女生。

“阿市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抢!!”她大声说,恶狠狠的看着那群女生,紧紧搂着少年的一条胳膊。

幸村姐姐说,他们既然结婚了,就只能属于彼此,三心二意是要遭天谴的!所以,阿市当然是她的!

对这只的思路有些了解的幸村­精­市没什么反应,只是如常的微笑着,没有反驳某只类似吃醋的行为。更确切的来说,是颇为满意某只的行为。陷入恋爱中的人都是希望看到对方为自己吃醋的行为,幸村­精­市也不例外。

结果,少女们一脸如丧考妣。而某些人,已经囧得不能了。

“这家伙……就不能矜持些么?”柏木佩环抚额。

小海带等人=口=,仁王兄已经看戏到兴奋的不能了,给某只豪放勇敢的兔子比了个大姆指,真田弦一郎拉低帽檐,在心里大声叹气。这只可以再嚣张一些么?

“可是……你根本配不上幸村君!”那名刚才差点被四月掐到翻白眼的女生抚着脖子的掐痕,愤恨的看着她,“一个没有正常审美观的家伙,连幸村君的脸孔都不敢正视,不觉得你自己的感情很莫名其妙么?不觉得很可笑么?”

闻言,了解某只兔子那诡异审美观的人暗暗点头,认为这名女生说得实在很有理。如果不是事实摆在面前,他们也是不相信一直坚定认为幸村­精­市那等长相是“妖怪”的BT家伙竟然会嫁给她心目中的“妖怪?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太恐怖了吧?

“有么?那又怎么样?”某只兔子认不完全没有问题,“就算阿市很妖怪,我也觉得阿市很好,我就是喜欢他!”

哟,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了哟~

对于某些人戏谑的表情,幸村­精­市笑容越发温柔美丽。

“你——真是不要脸!!”那女生咬牙切齿的说。

三月也不甘示弱,“那你们更不要脸!骗我来这里想让我掉进陷阱,还想使坏破坏我们!告诉你们,阿市是我的,如果你们敢来打他主意,别怪我没警告你们——”乌黑的大眼睛一溜,板板手指头,将骨头捏得咯吱作响,“哼,我不介意让你们偿偿分筋错骨是什么滋味!你们哪个先来试试?”

“……”

听听,这是正常人说的话么?这只果然没什么是非道德观,越是单纯的人,其实越没有黑白是非观,只凭自己心意做事,偏偏理直气壮的没有考虑后果。

幸村­精­市赶忙拉住就想上前演示什么叫“分筋错骨”之痛的女孩,语重心肠的说,“啊啦,三月,暴力是不对的!”作为丈夫,幸村­精­市觉得有必要调/教好自家单纯过头的兔子。

三月回头看他,然后“哦”了声,点头虚心的说道:“那我不用暴力,我恐吓好了!”说着,瞄见一旁横倒的大树,虽然疑惑它为何倒在这里,但因为忙着要宣布主权,所以也没多想,在一少女几乎爆凸出来的眼睛中,轻而易举的将十几米高的大树扛起,然后像拿一把巨形扫帚般,刷的扫过众人眼帘,将之丢在一棵大树上卡着。

因为大树的挪移,终于露出地洞下洒了满头满脸泥巴树叶的几名女生,惊惧到极点的神­色­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

拍拍手,可爱的少女朝那群面­色­青白的女生笑得很可爱。

很好,很强大,这个世界果然是让人绝望!网球部的少年们已经扶额不能了。

很有威慑力,四月的­阴­狠加上这只的BT的演示,终于让这群不相信传说的女孩子们噤声了。

或许,应该说,让她们感到绝望的是幸村­精­市至始至终的置身事外,还有对千草三月的亲昵维护的举动,都在说明,那张相片上的事情是真的,不是他们一开始的安慰幻想。

最后一丝幻想期盼,被那个她们一心要维护的少年亲手打破了。

从那张相片开始在女生中流传开始,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幸村­精­市与千草三月的关系,而且因为千草三月转学至立海大之初发生的几件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让人对千草三月那诡异的审美观感到好笑的同时,几乎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会有什么牵扯的。因为笃定,也因为不肯相信,所以她们愤怒嫉妒那相片中的事情。于是,才有了这么一系列的动作。

某只兔子的表演很­精­彩,但不代表这事情就此结束。

因为事情涉及某位腹黑又护短的部长大人及他家的兔子,真田弦一郎可以体谅,但却绝对无法昧着良心将此事揭过。特别是在救出困在陷阱中的那几名女生后,发现她们的­精­神状态出了些问题,不得不送到校医室——或者说,今天这事情,除了某只兔子,参加与进来的女生们其实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精­神伤害,心里的创伤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治疗了。而名为“千草三月”所给予她们的伤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抚平了。

所以,这件事很快惊动了学校的老师。

几名还在学校的老师很快出现了,神情峻的将他们带走。因为这群女生中,有几名家世复杂的学生,她们在学校里发生这种事情,学校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三月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拉着幸村­精­市的手走在最后。突然,三月回头看了眼树林通向某个方向的一条小道,眼神黯了黯,然后抿着嘴更用力的握着少年的手。

“怎么了?”幸村­精­市低首看她,见女孩不悦的脸­色­,以为她担心,只是握紧了她的手表示安抚。

待他们都离开后,从另一条小路的转角中,走出两名女生,神­色­平静的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啊咧,没想到幸村君竟然会那么维护她。看来要动千草三月是不可能的了!”一名气质娴静优雅的女生说,侧首看了眼身畔气质随和的少女,眼神有些轻蔑:“不过,我觉得最讽刺的是千辛万苦当上网球部的经理的你,却什么都不做,还真是让人觉得遗憾呢!”

将捏成拳的手负在身后,桐岛和央­唇­边冷笑一声,“宇都美树,不要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原本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以幸村­精­市的手段,要让它息事宁人就此揭过完全可以,但你不只滥用职权煽动藤井乃梨那蠢货去做蠢事的同时,连带的一起设计了幸村­精­市,让这件事情大到惊动了学校……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将千草三月赶出立海大了么?”

闻言,宇都美树弯起­唇­瓣,露出娴雅美丽的笑容,“不管事情起因怎么样,千草三月暴力伤人是不争的事实。那些女生中有几个家世可不容小觑,她们的家长定然不会这么放过千草三月的。”

“呵,我要说一声愚蠢么?”桐岛和央瞥了她一眼,“或许,你的计划很完美,不留一点痕迹。但我不得不说,你完全错了。”

“哦?”

桐岛和央怜悯的看她:“宇都,身为网球部后援团的会长的你,竟然连幸村­精­市结婚的消息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呢!”

“不可能!!”­唇­边的笑容僵硬住,宇都美树失声尖叫,终于变了脸­色­。

“不然你以为我这个网球部的经理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我可是他们的经理人,网球部的成员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我会不知道么?千草三月可不单单是那个没什么名气的中国转校生,她同样还是幸村家的孙媳­妇­哦~虽然这件事情没有公开,但却是幸村­精­市亲口承认的事情。”快意的看着那张美丽的脸扭曲变形,桐岛和央终于体会到痛苦的事情就要与大家分享的乐趣。

当我的痛苦成了你的痛苦,大家一起绝望痛苦,才会感觉自己并不那么孤单绝望。

胸膛剧烈的起浮着,宇都美树几乎要尖叫出声,这比当她听到自己的死对头桐岛和央竟然当上男子网球部的经理更让她难受。

这一刻,她发现自己竟然会恨死了那个叫“千草三月”的女生,恨不得要杀了她。

桐岛和央轻蔑的看着痛苦到将自己的­唇­咬出血的女生,说道:“宇都,我们争了那么久,到头来却谁也没有得到,上天真是公平呢!奉劝你一句,千草三月你最好不要动她!不光是她本身的能力,还有幸村家与千草家对她的态度,并不是外人所流传的那般。千草萦音早就表明了她的立场,千草三月代表千草家,千草家在北海道的历史地位,可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

大概是五年前还是六年前了,从第一眼看到那个还是个青涩孩子的少年开始,她们就注意到他,于是,为了那个叫幸村­精­市的少年,她们很努力的提升自己,努力制造各种有利条件,努力让她们优秀到能堵住他人嫉妒的情绪更接近那个少年。她们努力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比起努力后一场空的失落,或许擦肩而过的感情更令她们难过绝望。

爱情,原来真的那么伤。

“凭什么——凭什么是千草三月?!我不甘心!!!”

桐岛和央神­色­黯然。

是啊,凭什么是那个半途杀出来的千草三月?她除了有张还算不错的脸蛋,还有什么特别的?看她的表示,真是个只有蛮力的花瓶,除了总会莫名其妙的惹事,能做什么?可是,千千万万的人中,却是这么个平常的人幸运的成为了那个光华秀蕴的少年的妻子!这让她们这些为了“幸村­精­市”这个人努力了那么久的人情何以堪?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自己越写越幼稚了,咱对不起大家=口=因为工作原因,以后更文都在晚上十一点左右,让大家久等了,真是对不起!

讨个公道

下午的课,很多人都缺席了。

校长办公室里,坐了几拨人。

当千草萦音赶来的时候,看到校长室里闹哄哄的一群人。

“有须川校长,我们藤井家敬您是立海大学园的校长,但我女儿乃梨在学校里受了伤害,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藤井夫人搂着神情萎顿的女儿藤井乃梨,生气的看着对面的那对少年人。藤井先生沉着脸盯着校长,那强硬的态度似乎今天非要校长给他们一个公道。

“还有我的希和子,我这么宝贝的女儿,连一丁点委屈都不舍得她受,竟然会在学校被人欺负,你以为我们清川家好欺负么?”另一名打扮靓丽的­妇­女不悦的说。

“校长,无论事情怎么发生,但就凭我家樱子脖子上的这个痕迹,我完全可以告你们恶意伤人,让凶手直接丢进牢里坐上个三五年。菊地家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菊地先生怜惜的看着女儿脖子上那道悚目惊心的掐痕,然后狠狠的瞪着坐在角落里的那对少年少女。

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看到女儿脖子上的掐痕,菊地夫­妇­实在是惊骇到极点。女儿在家是千金大小姐,平时舍不得她受一点点委屈,虽然将她宠得有些过份,但他们相信女儿仍是好的,无法相信究竟有多恶毒的人才会对他们的女儿做出这种事情。

其余的一些参与者的女孩子垂着脑袋坐在一旁,她们的家长这时还没有来到,但校长要求她们到场,这件事是要追究到底了。

听着那些在商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放出的话,立海大的校长暗暗擦汗,忍不住瞥了眼据说是施暴者的女孩——千草三月,此时正不安的挨坐在紫发少年身边,咬着­唇­满脸委屈。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力气大了点,但校长更愿意相信她是善良懂礼的,没什么特别原因,这孩子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校长也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这些人想要讨个公道就讨得的。比起现场的这些人,幸村家似乎更不好惹啊,还有个雄据北海道一方的千草家作后遁呢。看幸村家的那个孩子云淡风清的坐在那儿,没有一丝焦虑,还有出现的千草萦音,校长在心里大声叹气。

“各位冷静一些,请先听这些孩子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好么?”可怜的校长只能先安抚家长们激动的情绪。

“有什么好解释的?!”菊地夫人愤怒怨毒的看着紫发少年身边一脸不安的女孩,恨声说,“告诉你,她差点杀了我的樱子!!这么恶毒的学生,应该退学!!”说着,怜惜的搂着低声啜泣的女儿安抚,“樱子放心,妈妈一定会让那个恶毒的学生退学的!”

菊地樱子——就是先前那名差点让四月掐到翻白眼的女生闻言哭声顿了下,然后将脸埋在菊地夫人温暖的怀里,人们无法看清楚的地方,满脸止不住的惊恐。

脑袋里仿佛还停留着那那名有着妩媚笑容的少女­阴­冷狰狞的眼神,那种看死物一样的眼神,还有掐在脖子上怎么也掰不开的手,让她一辈子都无法望怀,每每想起,都会感觉到一阵发寒,止不住的恐惧。现在的她,根本不敢再正视那个叫“千草三月”的女生。而她也知道,千草三月会特别的针对她,也是那时她说的话。

千草萦音皱紧眉头,环视了在场的女生一眼,说道:“打扰了,各位。我是千草萦音。”

千草萦音所代表的千草家在场的人都是认识的,众人脸­色­稍霁,但联想起制作这一切的人叫“千草三月”,让他们不得不严厉的对她。

千草萦音环视在场的人,然后挑了个离幸村­精­市两人比较近的位置坐下,摆出严肃的表情,静看事情发展。

三月咬着­唇­,­阴­郁的看着那群叫嚣的家长,手指甲狠狠的抠着手心。直到一只大手强硬的将她的手掰开,将她的发冷的手握住。三月抬头,看到那个很温柔的少年朝她露出如往常般和煦温柔的笑容。

心里突然轻松起来。

无论他们怎么说自己恶毒,至少阿市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如果阿市也和他们一样认为做了那些事情的自己恶毒的话,她想她一定会受不了,很难过的。

哼,她都没有做什么,经典的套麻袋敲闷棍灌水泥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说她恶毒?!!三月愤愤不平的在心里反驳。

她真的不记得那些事情了,她不知道自己差点杀死那个叫菊地樱子的女生,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受伤的,但他们说确实是她­干­的。

三月皱着眉,满脸苦恼的回想着事情的经过。

校长室里,家长们仍在愤怒的叫嚣,要让校长给他们的女儿一个公道。那些“受害者”的少女神­色­萎靡的坐在那儿,提不起什么­精­神——应该说,自从幸村­精­市出现承认了他与千草三月的关系起,她们就提不起什么­精­神了,觉得为了“幸村­精­市”所作所为的自己不过是个笑话——当事人都不领情了,她们又能如何?只能自欺欺人罢了。

幸村­精­市神­色­平和的与三月坐在角落里,听而不闻那一群叫嚣的声音,老神在在得让陪同一起过来的网球部的一群正选们面­色­越发的古怪。

他们在等千草三月的家长出现,让他们给一个公道。

当那个有着飘逸的长发与美丽绝伦的脸蛋的男人出现时,三月下意识瑟缩了下,然后紧紧揪着身畔少年的衣服,可爱甜美的脸蛋变得无比的苍白。

校长室突然安静下来。

同来的还有温柔美丽的幸村夫人,她朝众人礼貌­性­的微笑,然后走到三月他们身边,有些怜惜的看着女孩苍白的脸蛋,温柔的问,“啊啦,三月没事吧?”

三月迟钝的摇摇头,忍住拨腿而逃的冲动,僵硬的坐在那儿。

“是……千草学长和幸村夫人么?”几位家长惊讶的看着那两人,当认出千草弥彦的身份时,着实惊讶,更惊讶的是这两人会一起出现。

当年立海大的千草弥彦,可是个风云人物,立海大的学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是才貌双全的风华满冠少年,不知惹得多少男生女生的爱慕,与幸村伯荣并立于立海大,整个学生年代,在立海大中出尽了风头。同几届的立海大的学生对于千草弥彦,有崇敬和爱慕有排斥,不管怎么样,千草弥彦的存在,在立海大真的是一个传说也不为过。

千草弥彦挑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群曾经少年时的校友——其实根本不认得这些路人甲乙丙丁,优雅的坐在他们对面,“呵呵,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人认得出我啊,真是荣幸呢!”

幸村夫人朝他们颔首致意,“啊啦,菊地先生、夫人、藤井先生、夫人、清川先生、夫人,好久不见!”幸村家在神奈川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对商坛上的一些家族都有些往来。作为幸村家的主母,幸村夫人认识他们也不奇怪。

相对于大人们的吃惊与欣喜,小辈们就显得复杂多了。除去千草弥彦那妖孽长相,幸村夫人对千草三月的温柔问候更令她们觉得不可思议。幸村­精­市与千草三月之间的关系,先前只是以为两个人是情侣,而现在,竟然连事不关已的幸村夫人来了,这代表了什么呢?

“啊啦,千草学长几时回日本的?”一阵交际礼仪的寒暄过后,菊地先生率先问,看到这两人出现,心里有种违和感。作为当年的校友,对千草弥彦与幸村夫人当年的情事是知道的,只是幸村夫人早已嫁入幸村家,听说夫妻俩感情甚笃,所以这两人的出现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而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听说千草弥彦离开了日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来了,所以看到他出现,实在令人惊奇。

千草弥彦与校长打了声招呼,说道:“今天刚从北海道回来,听说我家女儿在学校出事了,所以来看看!”

千草弥彦的话令在场的几名男士感到尴尬,但身为母亲的几人却是愤怒的,菊地夫人怒瞪着千草弥彦,冷硬的说:“千草先生,出事的不是你女儿,而是我家可怜的樱子,她几乎让你那怪物女儿杀死!!”

藤井夫人跟着说,“千草学长,虽然她是你的女儿,但她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份了,我家乃梨几时受过这种委屈了?”

“千草先生……”

千草弥彦噙着淡淡的笑容倾听家长们的愤怒之言,眉眼一笑,成熟的男人气息与岁月沉淀的气韵,是极尽的风华沉沦,让那些偷偷瞄他的涉世未深的少女们羞红了脸蛋。

幸村­精­市当然也是个很出­色­的少年,但只是少年罢了,相对于经历了时间社会淬沥的千草弥彦,还失了些味道。

只是这么个人,永远是三月的恶梦。

幸村­精­市不得不将发抖的女孩揽到怀里,抚着她颤抖的肩膀安抚。幸村夫人在心里叹息,却没有阻止儿子的作法。而趁空隙偷偷瞄见那对少年少女动作的校长则是抽搐无能了。

千草弥彦用手指敲着桌面,很绅士的等那群女人控诉完方说道:“你们的意思是,我女儿公然在学校里对其他女生施暴?那么原因呢?她要施暴也要有个由头吧?”

“这……”

千草弥彦一针见血的指出,令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看向那群“受害者”的少女们。谁知道那群女孩却别开脸,什么都不说。

千草弥彦漂亮的黑眸掠过些许嘲弄,然后看向在幸村­精­市怀里脸­色­惨白的少女,厌恶在眼里一闪而逝,声音清雅如琴,“那么,小三月,你来给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那声音如魔鬼一般刺激着心脏,三月几乎要尖叫出声,幸村­精­市紧紧捏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与她五指相扣,温柔的说:“三月,给弥彦先生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好么?”

幸村夫人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抚着少女的脑袋,安抚的说,“三月别急,慢慢说。”

忍下眼里因恐惧而憋出的泪,三月开始断断续续的说起这件事情的起缘,从一开始有人将她骗到小树林,到那些女生的对话,到回复理智时幸村­精­市等人的出来。途中,听到三月重复那些女生八卦的话与极尽的污辱时,在场的男士们尴尬的笑了下,而女士们则轻蔑的看了眼三月,千草弥彦垂眸敲着桌面,没什么表情。幸村夫人皱起眉头,严厉的看着那群女生。幸村­精­市漂亮的紫眸掠过怒气,千草萦音已经完全愤怒了。

当三月的话结束后,菊地夫人大声叫起来,“即便樱子说话难听了些,但你也不能差点杀了樱子啊!”

“难听?”千草萦音护短的­性­格发作了,冷声道:“菊地夫人看不起我们千草家么?”作为内定为千草家未来的掌权者,千草萦音不容许任何人污辱她父亲亲手交给她的千草家。

幸村­精­市护着怀里的女孩,沉下脸看着菊地夫人,“菊地夫人,我想菊地小姐的礼仪素养有待提高,如果菊地小姐说的那些话流传出去,立海大的百年声誉可能会遭受重大质疑。立海大可要不起给学校蒙羞的学生!”

温柔的少年并不是没脾气,当他沉下脸时,一种世家从小培养的高贵威仪的气势流露出来。幸村­精­市作为幸村老爷子中意的孙子,可不是个绣花枕头,事实上,幸村­精­市从小所要学的东西比起常人更多,也更努力。而当少年流露出他强势的一面,确实很惊人。那些女孩子已经被他的话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因为之前对于千草三月的看法,她们确实是这么想的。

菊地夫人一时被少年所流露的气势骇住了,然后更多的是恼羞成怒,“你——你什么意思?樱子哪里说错了?”

“够了!!”菊地先生喝斥一声,“千草学长的女儿岂是别人可以随意污蔑的?”说着,有些冷汗的看着没什么反应的千草弥彦。菊地家虽然在商界占有一定地位,但比起历史悠久的千草家与神奈川古老的幸村家,还是不够看。

幸村夫人此时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看着这一群女生,“你们今年也十六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不知道哪些话是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么?我对你们实在是失望。莫说三月要暴发,就是我,也忍不住给你们几个教训!”

“幸村夫人!”

闻言,那些夫人们惊讶的看着仪态全失的幸村夫人,无法相信那个代表幸村家总是很温和完美的夫人会说出这种话。难道幸村夫人要为了一个外人而得罪他们?

“呐,你们家的孩子受了委屈,你们可以大张旗鼓的为她讨公道,我家的孩子被人这么污辱,我就不可以为她讨公道么?”幸村夫人硬邦邦的说。

藤井夫人疑惑的看着幸村夫人,说道:“啊喏,幸村夫人,我想你错了吧?这个女生,不是千草先生的女儿么?”她女儿乃梨是个多么优秀的孩子,一直喜欢幸村­精­市,藤井夫人甚至想过,为了女儿,等幸村­精­市成年时,找个时间与幸村家谈一谈结姻的可能,可是,这会儿幸村夫人的反应,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幸村夫人笑了下,抚着躲在儿子怀里的女孩的发,柔声道:“三月是­精­市的妻子,自然也是我的女儿了。”

“NANI?”

见众人不敢置信的神情,幸村夫人解释道:“他们从小订了婚,因为我们这些作长辈的心急了些,所以才会让他们这么早结婚的。不过,他们还是学生,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体验学生生活,所因此才没有公布这件事情。”

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幸村家老爷子最看重的孙子结婚可是一件大事啊,让这群有利益考量的大人们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消息。而那群少女,已经­精­神恍惚了。

在幸村夫人说完后,千草弥彦终于抬起眼,看着在场的这群大人,“呐,各位,我女儿伤人是事实,可是你们女儿的作为,是不是该负起这个责任呢?”

********

这一天过后,全立海大的学生都知道,幸村­精­市与千草三月是一对情侣,可谓是跌破眼镜的组合。因为某些原因,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的人还是没有透露出来。而今天过后,千草三月的所作所为,也在立海大悄然传开,“千草三月”本人,成了一个恐怖的存的。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当然,这是表面上的,至于大人们是怎么协商的,除了在场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千草三月没有被退学,其他的人也没有再追究。但网球部的后援团的气焰确实被狠狠的挫伤了一回,那些想找千草三月麻烦的人也开始先掂量一下自身的能力,能不能斗得过那只武力值甚比怪物的BT兔子,而明面上的找茬是彻底没有了,至于暗处里耍­阴­的,届时就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傍晚,将小夫妻送回幸村宅,千草弥彦瞥了眼那个至始至终不敢正视自己的女儿,神情冷冷的,说道:“小三月,这次就算了。下次要惹事,记得不要给人捉到把柄,到时要杀人还是分尸都随你。可是,如果因为你而使得幸村家对你忍无可忍,你自己就看着办吧!”

三月僵硬的着站在幸村­精­市身边,惨白的脸上一片空洞,没有一丝表情。

千草萦音看了自家冷酷的叔叔一眼,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弥彦君,请不要这么严肃好么?”幸村夫人出来打圆场,“这事情并不是三月的错呢,而且这孩子今天受了很大委屈,应该让她回去休息。”说着,示意幸村­精­市将女孩带回家。

幸村­精­市有礼的朝众人点头,搂着三月走进屋。

而三月,当回到熟悉的地方,看着蹲在面前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少年,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市,阿市,好可怕!我讨厌他,就是因为他,我才死了的……”

死?!

幸村­精­市怔忡的看着哭得几乎要背过气的女孩,他想,他似乎找到了一个朦胧的线索。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今天是清明放假,所以有白天有时间码字……自从在外头生活,要自己负担起一切的生活费用,上个网也要搞个中国电信的,最近已经被中国电信抽得无力了,没办法回评,所以回评会有些迟==

我要向你挑战

在晨曦朦胧的光线中,紫发少年悠悠转醒,胳膊上的沉重感让他知道今天女孩难得没有早起。

抽回枕在少女头颅下的手臂,再将搭在大腿上的一只腿挪开,幸村­精­市拢了拢身上凌乱的睡袍,然后就着清晨自窗外洒入室内的光线打量像只小兔子般蜷缩在身边显得更加小巧纤细的少女。

可爱美丽的脸儿睡得红扑扑的,分外可人,只有眼袋下的红肿让他有些心疼。

昨晚她是哭着睡去的。

不知为何,这一次,千草弥彦的出现几乎令她崩溃。

他不知道,为什么千草弥彦的存在会对她的影响这么大。昨晚甚至在她睡着后,他亲自打电话给千草七月询问,然而结果却不尽人意。千草七月虽然是与三月一起长大,是最为了解三月的人,但有些事情,连七月也不清楚。

这是个迷团,除非千草弥彦或三月愿意告诉他们,不然没有人知道这对违和的父女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幸村­精­市抚摸着少女散落在枕上的黑发,在晨曦的光渐渐明亮时,方小心翼翼的在熟睡的女孩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晨跑结束后,顺便买了早餐回来时,便见到难得睡过头的少女穿着印有流氓兔图案的睡衣,眯着眼睛懵懵懂懂的坐在院子前的木廊上,吹着清晨特有的风,小狗四月窝在她膝盖上懒洋洋的打着盹儿。

如果不是昨天刺激过大,相信这种睡过头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那只­精­力旺盛的兔子身上,以往都是她起得比他还早的。

看见晨光中晨跑回来的少年,三月眼睛亮了亮,眼巴巴的瞅着少年。

幸村­精­市走过来,弯腰在女孩脸上亲了下,然后伸手将她拉起,一起走回房。四月摇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

早餐过后,看了下时间,两人去更衣室换上校服。

三月一手拎着书包,蹲在门口中用手指戳着追出门来的小狗,嘟嚷着,“啊啦,四月,你可不能跟我们去学校!听话,不然我就拨光你身上的毛,让你光ρi股!”

真是不入流的威胁,四月嗷呜一声,扑上前咬住少女的裙摆。

“你们在做什么?三月不要总是欺负四月,好么?”

幸村­精­市很温柔的为一只狗抱不平,可惜那语气过于温柔,而没被爱欺负自家小狗的少女放在心上。

三月抬头,看到少年竟然从车库里拖出一辆崭新的浅蓝­色­外表的自行车,不禁有些奇怪。

“阿市,我们家几时有这辆自行车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要骑这辆车去学校么?”三月随手将小狗丢到草地上,跳到少年身边,很感兴趣的看着那辆自行车。

“啊,是我们今天要一起乘坐这辆车去学校,三月不喜欢么?”幸村少年眉眼含笑,声音温雅柔和。见少女老实的摇头,少年笑得越发的温柔了,解释道:“这是前些天姐姐从学校里让人寄回来的车子,听说她学校举办什么晚会抽奖时抽到的奖品,姐姐已经有一辆自行车了,所以这辆只能带回家里来。”

三月双眼晶亮的看他,“那好,那我们一起乘单车去学校好了……”反正路程也不远,这样刚刚好。

说风就是雨的少女将书包甩在单车篮子上,然后催促着少年快些走。

幸村­精­市嘴里应着,心里松了口气。

单细胞的生物其实很好呢,至少那些苦恼痛苦的事情,不会放在心上记那么久,接连的影响到身旁人。

当然,会突然选择骑自行车去学校,其实原因之一是因为经过昨天的事情,相信全校的人都相信他们在交往了,不必再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而隐瞒,索兴就将交往的权利进行到底。其二是,幸村­精­市不同于某个粗神经的家伙,他的感情细腻而敏感,兼有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浪漫情怀,自从彼此表明心意后,陷于热恋中的少年总是忍不住想亲亲碰碰自己喜欢的女孩,除了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没有做,情侣间的亲密已经做了不少,但,仍是觉得不够的。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每天都可以看到碰到摸到,却因为某些原因吃不到,正处于血气方刚中的少年也很辛苦呢。

“阿市,我载你吧!”三月撸高袖子,很豪迈气壮的说:“我的力气比你大,可以载你去学校……”

“……”

真是挫伤男人的自尊心啊!

幸村­精­市很快就收敛了那份挫折感,不容某只兔子再作挣扎,将她拎上了后座说:“啊喏,我想这点体力我还是有的,而且你并不重。好了,抱紧我,别摔了~”

身为立海大网球部的部长,整天与运动为舞,怎么可能会这么不济呢?这只特小瞧人了。

三月撅了撅嘴,很淑女的侧坐在后坐上,最后还是乖巧的伸手搂住少年纤细的腰。

自行车迎着夏日早晨的微风徐徐前行,穿过一排排漂亮的民房,植满鲜花的道路,灿烂的朝霞是最好的风景。似乎平时所见不到的美景在因为换了另一种方式而被发现,让心情也舒爽起来。

心里的烦闷一扫而逝,三月搂着少年的腰,将脸贴在他背后,闻着少年身上清草味的沐浴香波的气味。

一个会在你绝望伤心的时候给予你安全感的男人,一个在你哭泣的时候提拱胸膛安慰的男人,一个会时时刻刻会为你着想的男人……

这个世界上,除了七月,她找到了一个她不愿意放手的男人了,并且偿到了淡心姐所说的爱情滋味。

********

自行车在校门口停下,不意外的,或者说也很意外的赢来了一群学生风中凌乱之相。

虽然昨天闹得很大,但除了当事人外,也只剩下了各式各样的流言。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流言只是口头上的说笑,并没有什么真实感。而今天见两人乘着一辆自行车出现,举止亲密,流言突然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不容质疑的事实。

王者立海大的幸村­精­市与千草三月是情侣。

昨天确实有人这么说,在网球部的王子后援团的行动中爆发了一场女人之战,结果在闹大之后突然不了了之。

于是,爱慕幸村­精­市的少女们双眼发红了,而对某只外表很有欺骗­性­的兔子极有好感的少年们心头泛酸了。

三月环视了眼校门口像木头一般静止的学生,哼了声,拎着书包与幸村­精­市一起走进校园。

“下午部活后等我一会,我们一起去新宿找姐姐,让她请客~”幸村­精­市朝少女眨眨眼睛,“听说新宿的空盛町开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蛋糕店,我想你会喜欢的。”

说到甜品糕点之类的,某只兔子双眼放光,握紧拳头,“好……”

幸村­精­市在心里为自家姐姐的钱包默默祈祷。

在岔路口,三月与少年挥手分别,然后一如往常的走向园艺社,参加早上的部活,全然无视周遭各异的视线,甚至在一些少女们虚张声势的怨毒视线中,也瞪大眼睛瞪回去。

昨天的事只是个导火线,不是结局。近段时间内,立海大将不会太平。

但三月不怕,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跟她抢阿市!!

越是单纯的人,越是执拗。

*********

早上的课程,一年D组的气氛有些古怪。

千草三月在一年D组的学生中,比起学校里的其他学生更熟悉亲近。三月转学至立海大快一个学期了,其开朗乐观与乖巧的­性­格早已赢得了一年D组众多学生的喜爱——前提是这只不会扯上学校备受瞩目的风云人物。

因为流言原因,一年D组的学生并不能一下子完全没有芥蒂的与三月谈笑,连个眼神也带着小心翼翼的回避与打探。特别是女孩子们,大多是网球部那群少年的崇拜者,而昨天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下,实在让他们难过接受幸村­精­市与千草三月是情侣的可能。

不过,好的情况是,至少因为昨天的校园暴力事件,至少众人对千草三月的印象完全改观了,但也没有人敢轻易来找茬了,特别是一年D组深知千草三月能力的人,表示与千草三月比武力是一种最愚蠢的欺负方式。

“哼,没想到做出那种事情,她还有脸来学校!幸村学长一定不知道她拥有那种怪物一样的力气吧?”

不,阿市早就知道了!三月抿嘴在心里反驳。

“啊啦,人家只不过是长得好,有个优秀的姐姐作靠山(千草萦音),所以才能GD上幸村学长……你们懂的~”

呸,才不是她勾搭阿市,是家人安排的!她一开始有反对过的。

“啧,说到长相,我们学校长得比她好的女生大把,她算什么?”

三月点头,确实,她向来对自己的长相很不满意,太丑了。这个女生说得到诚实。

“还有,听说前两个星期他们班不是去伊豆旅行么?她竟然不要脸的跑去网球部合宿的地方……”

窗外,一年级的几个女生以一种夸张的方式边说边走过,柏木佩环无奈的看着一脸认同之­色­的少女,见她不在意,心里略略放宽,环视教室里今天显得特别沉默的同学,知道他们一时还无法接受,也不勉强。

不过,那些少女说得有些过了,当事人还没爆发,某颗海带头已经怒了。

“喂,你们这些家伙说够了没有?也不怕嘴巴坏掉!”

见是网球部的正选切原赤也,正凶巴巴的瞪着自己,知道这只平时很单纯无害,其实是最为暴躁的,女孩子们吓得噤声,面­色­有些难看复又有些委屈。

她们也只不过是口头上酸两句罢了,比起抢走了幸村­精­市的千草三月,她们并没有做什么啊,凶什么凶嘛?

“切原君……”

隔壁班教室走出一道身影,像赶苍蝇似的将那几个来酸言酸语的女孩子赶走,“切,有本事就去二年级找幸村学长酸他,来这儿像只狗一样乱吠算什么?真是低级!就像三流连续剧里的不入流的瘪三,一看就知道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这只更低级的话语不只让旁观的人无语,更将那几个女孩子气得半死,最后在对方无赖的戏耍下只得恨恨走人。

挥挥小手绢,又耍了回流氓的小早川知夏蹦进一年D组,涎着脸凑到三月面前,“呐,三月,下午有没有空,我们乐团要去练习了……挣取半个月后在地下音乐室的表演。这可是我们乐团第一次亮相,我好期待哦……”捧着脸,小早川少女露出梦幻般的表情。

三月直接拒绝了,“才不要,我下午要和阿市一起去新宿找紫叶姐姐,听说新宿的空盛町新开了一个蛋糕店,我们要去吃新品种的蛋糕……”

小早川身体一歪,那边的某颗同样的甜食爱好者已经蹿过来了,“真的真的?我也要一起去!”

三月很大方的应允了,反正是幸村姐姐请客,应该不介意多带一个人吧?

*********

然而,今天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午休时分,终于又有人大张旗鼓的来找茬了。

哦,说错了,在某只那种堪比怪物的身手和力气下,有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白痴的跑来找茬的。

她们是来和平挑战的。

几乎全体立海大的女生们都想知道千草三月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幸村­精­市那样高华秀蕴的少年另眼相待,甚至与之成为情侣?从一开始以高调出场的转校生,然后出乎意料地同网球部的切原赤也表白,在切原赤也的爱慕者还未成功找茬之前,莫名其妙的又传出两人是好朋友的事情,于是在立海大的公主千草萦音的­干­预下,此事不了了之。后之这个转学生除了做了一些囧事外,也像个正常的女学生没什么特别的,与网球部的联系,除了同班的切原赤也,也没见她与哪个王子走得亲近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幸村­精­市的女朋友了呢?

某人真是好命得让人嫉妒啊。

昨天的那群女生因为某些原因,对当时的事情三缄其口,没有人知道千草三月与幸村­精­市其实是夫妻的事情,所以不甘心者皆来瞧热闹了。

被拦在教学楼门口,三月好奇的看着拦住自己的一群女生,都是二三年级的。

“千草三月,我来挑战你,琴棋书画茶道Сhā花……随你选择!”

三月有些好奇的看她们,“难道那些你们都会?”

某人太过惊奇的话让这群骄傲的少女们涨红了脸。

所谓的多才多艺请的是­精­也不是稍微涉猎,­精­于几样已经算是厉害了,要钻研出一道才艺要花费的时间可不少,她们的年龄还未让她们如同小说传奇上所说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所谓的天才,大多数是某个领域上的,而不是广泛上的用语。

“当然不是,只是今天我们要挑战你,想知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罢了。”一个女生不悦的说。这只太好命,不要怪他们给她找些小茬儿。

三月闻言一阵失望,摸摸扁扁的肚子,她饿了,想吃饭!

看到她的动作,有几个了解某只兔子的人掩着嘴悄声笑起来。

“怎么,你不敢?”见她不说话,几个心急的女生忍不住叫嚣起来。

周遭站了许多学生,他们都是想看能不能观赏一场现场版的才艺大比拼,也让人知道千草三月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赢得立海大的王者幸村­精­市的垂青。毕竟这个组合,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可是你们说的我都不会耶!”三月歪脑袋看她们,“那样我不是很亏?”

“……”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连这种事也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这只不嫌太丢脸了么?现代社会的丰富校园生活下,哪个女生没有自己的某一项长处?偏偏这只说得好像她们在欺负她一样!实在是TMD的气人啊!

见她们脸­色­太难看,三月看了眼一旁拼命忍笑的小早川和扶额的柏木佩环,打了个响指,高兴的说,“不过我有力气,也会一些武功,不如我们比武力好了,我自信不会输给人!”

“……”

终于,小早川知夏再也绷不住,狂笑起来。有人无奈的悄悄走了,有人捂脸不忍睹目,有人忧郁的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作长叹状,更有人直接跑到远处大笑起来。

一群女孩子涨红了脸——气的,抖着手指着三月说不出话来。

开玩乐,这只在开学之初就拆了剑道部的地板,昨天更是神奇的爆seed上演了一场校园爆力事件,那些女生今早还­精­神恍惚呢,甚至有几个请假没来。试问,这么彪悍的兔子,她们这些正常柔弱的女生可能和她比神马武力么?

三月见她们没话可说——其实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伸出拨开挡在面前的女生,说道:“我的才艺就是武功,如果你们谁想和我砌磋就来一年D组,我随时欢迎哦。”说到这,语气可疑的亢奋起来:“现在,麻烦让让,我饿了,要去吃午餐!”

说着,拖着仍在笑的小早川知夏和柏木佩环一起走了。

不远处,一群少年默默目送三名女生往餐厅行去。

终于,银发少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狂捶着墙,对走远的女生竖起大姆指。其余的人作无语望天状。

“噗哩~太有才了,比力气有谁比得过她?真不知她是装傻还是天真?”

“啊咧,我相信她是不以为然,认为她们所仗持的才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比不上她从小喜爱的武功!而且,她的神情看来,似乎很想有人上门挑战和她比试一场呢。”柳莲二翻着笔记本,上头有千草三月的记录,详细得近乎巨细糜遗。

“切,我就说嘛,能出什么事情,那只可是火星来的BT,她不去欺负人都好了!”丸井文太嘟嚷着,一脸不屑的样子。

柳生比吕士扶扶眼镜,接着说,“经过了昨天的事情,我想正常人都不会再想去体验一次她的怒气!”所以今天的人来找茬,用的理由都委婉许多。

“啧,小三月可是大大的露脸了,比我们都出名了哩~”仁王雅治玩世不恭的说。

“这种出名……”真田弦一郎摇摇头,瞄了眼一旁­唇­角带着柔雅微笑的紫发少年,认为某只的名声算是毁了。

没看到那些人眼里最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惊恐么?昨天的事情给人的印象太过糟糕了,某人的形像完全是崩了。什么甜美可爱的女生,没被说成是母夜叉,一定是因为她恐怖的手段的威慑力缘故,完全是恐吓了。

“切,管她呢,我快饿死了,走走,去吃饭吧!”丸井文太终于不耐烦的催促众人。

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幸村­精­市抬首望向湛蓝明媚的天空,然后抚着­唇­角轻轻的笑起来。

炎热的夏日,在少年们的笑脸中慢慢走进了。

节制一点

在炎热的夏天走近之际,网球部迎来了他们一年一次的全国大赛。

王者立海大,从来不负它的盛名!

立海大学园中的许多项目都在青少年杯中脱颖而出,就拿网球部来说,一直以来是日本网球界的王者,除了两年前冠军被青学拿走过一次,从来一直无愧它的王者之名。相信今年立海大在二年级的幸村­精­市的带领下,也会一直勇往直前,不负王者之名。

当然,在全国大赛之前,更重要的是期末考试。

闹哄哄的教室里,三月捧着考卷,目光发直,冷汗直冒。

半晌,某只一脸悲惨相兼倒霉相的转过头,想询问一□旁的好朋友,然后,很快被一颗像腌坏的海带般的少年吓着了。

“赤也……”三月推推也是捧着考卷一脸绝望的少年。

切原赤也摇晃着身体,几乎充血的眼瞳机械式的看向身边的少女,在少女关心的询问中,一绝悲惨的说,“我的英语又不及格,而且全国大赛快到了……”

三月歪歪脑袋,见他如此悲惨,暂时忘记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成绩有一科不及格,不能参加比赛!”小海带用一种空灵飘忽的声音说,“真田副部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我补习……啊啊啊啊!!我不要补习啊,太可怕了,那些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曾经的补习事件,某海带一脸惨绿之­色­。

“你几科不及格?”三月很平静的问。

“就英语这科……”

额角狠狠爆青筋,终于,三月捏紧拳头吼道,“你才一科不及格,我是三科啊啊啊啊!!!我也是要参加乐团演出的人啊,如果不及格,学校也不允许我出演,到时知夏会灭了我的啊啊啊!!!”

抱头,某只兔子被为了乐团而成功进化成女王的小早川少年逼迫成仁。

两只面­色­惨绿,同命相连,泪眼相望。

当然,更具体一点的说法是,某只竟然有三科不及格的兔子更惨。

当小早川知夏第一时间知道三月的成绩时,那个脸­色­叫一个­精­彩……

于是,几乎狂化的少女恶狠狠的胁迫某只兔子,“啊啦,你的脑袋只用来塞甜食的么?那么好的资源不会利用,难道每天回家只顾着当人/妻,连学生的责任都忘记了么?幸村学长可是全优生,那么好的条件在那里你丫的没长眼睛就摆在那儿当花瓶么?”

“我我我……”她嫁人了,早就是人/妻了嘛!单纯的兔子想要反驳,但很快被气疯的小早川知夏拎走了,顺便撂下话。

“从今天起,到补考结束,在学校我要好好看着你复习,回家后就看幸村学长的了!”

网球部的正选们在每年的这个时间都照例的对某棵小海带的成绩表示关心,去年小海带国中三年级时,在没有一­干­升上高中部的前辈盯着的情况下,竟然全部及格,本想今年应该也不用他们担心才对,可谁知某人今年的英语照例会——不及格!

面对一­干­前辈狰狞的脸­色­,小海带惊悚了。

“什么啊——我才一科不及格,三月可是三科不及格哎!”切原赤也不平的爆料。

于是,在小海带这一嗓子的作用下,几乎全校学生都知道某只抢走了优秀的幸村少年的兔子竟然在今年的期末考中,有三科成绩不及格。

哈哈!原来那家伙是个笨蛋么?这种人怎么配得上优秀全能的幸村­精­市?啧,果然是不小心踩到了狗屎——走了狗屎运啊!私底下,少女们无限的满足了。

面子里子丢尽的某人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将身体缩成虾米缩到真田弦一郎身后的小海带。

嗷嗷嗷!就算好朋友,她也要灭了这货!

“你是笨蛋么?竟然会搞到三门成绩不及格?”丸井文太第一个叫起来,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身为王者立海大的学生,竟然……啧啧,太丢脸了!”说着,一脸被侮辱的表情。

三月凶狠的瞪他,差点就要扑上去在他脸上挠几道痕迹解恨。

幸好,在场的某位紫发少年搂住了就要爆发的兔子——兔子抓狂可是很可怕的,这种时候还是让她的饲主来顺毛吧。

切原赤也不及格的只有英语,众所周知小海带的英语有多糟糕,所以并不奇怪。而三月竟然有三科成绩不及格,可谓是破了立海大的纪律了——再差的学生也不会差成这般吧?怨不得当初转学至立海大,当某人向校长提出要跳级请求时,校长死活不同意——这种丢人的成绩,能给她跳级么?不留级都算好了。王者立海大的学生可没有哪个突破二门不及格的。

三月不及格的科目有语文、数学、历史,其他的倒考得还算不错。

此时,午餐时间,网球部的正选们加上一只兔子坐在草地上解决午餐,周遭不远处还有一些同样跑到草地上来吃午餐享受悠闲时光的学生们。

幸村­精­市要来了三月的考卷,仔细看起来,三月垂头丧气的坐到一旁玩着手指头。

“噗哩,三月,历史数学不及格可以理解,为什么你语文也不及格呢?你平时说话不是挺溜的嘛?”仁王雅治凑过来边逗兔子边问。

三月憋着气翁声翁气的说,“我以前说的又不是日语,我哪知道上面的意思?那些东西很难理解,我看不懂。”她以前只是选修过日文,又不是将它当成主要专业来攻。而且她更不像七月那样有语言天赋,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几个月就神速进步——特别是在她不认真的情况下。

说了十几年中文,就算突然来到这个奇怪的时空,但她的习惯仍是改不来的。听说看没问题,但读写能力还有待提高。她本就不是爱读书的料,怎么可能会有多认真?

至于数学,她数学一向不好,特别是以前学的东西早就忘光光了,基础都没打好,怎么可能考得多好?还有历史——说到这,三月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恕她无可奉告。

幸村­精­市不愧是网球上的王者、立海大的学生会会长、学习上的全优生,很快就找到了结症。

将某只兔子勾到怀里,幸村­精­市就着她的考卷讲解起来:“三月,以后得多看些书了,你会发现语文很简单的呢。数学的话,你的公式不熟,错的大多是要套公式的题目。至于历史……也不能勉强,只要及格就好。”幸村­精­市理解她从小在中国长大,不能太勉强。

真田弦一郎冷峻的脸孔扭了下,然后沉声道:“太松懈了!”

什么及格就好,某人未免太宠那只兔子了吧?按真田弦一郎的意思,不求满分,至少要个优秀嘛!而小海带则无限羡慕三月,这只真是好命啊,竟然有他们部长如此温柔的安慰,对他们这些男生,部长只有黑人的份,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么,这个周末,就给他们补习吧!”

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在收集了数据后,根据两人的情况下了指示,幸村­精­市等人欣然允之,仁王狐狸诡秘的笑起来,换来了切原赤也一脸惨绿的菜­色­。

三月眨巴着眼睛,瞅瞅这,看看那,单纯无知得教人叹息。

*********

当知道某人考试不及格后,千草萦音深觉丢脸的捂住脸,拒绝承认某人会是他们千草家出来的。远在青学的千草七月暗暗磨牙,心里开始琢磨要不要再给某人“特训”好让她明白作为学生的职责。

放学后,三月来到网球部等部活结束的幸村­精­市一起回家。

围在网球场外的女生一见她,马上退避三舍——真的后退了三米距离哦~想来这家伙的暴力行径在立海校园大传开了,现在大伙在害怕这只暴力兔子的同时,反而同情起和她交往的幸村­精­市了。

三月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评价自己,只要她们不来惹自己,万事好商量。朝那群让道的女生们笑了下,结果见她们面露惊恐退得更远了,三月有些郁闷的摸摸脸,呆在一旁等网球部的部活结束。

今天仍是一起乘自行车回家。

晚岚扶颊,明媚动人。

三月坐在后车座上,搂着少年的腰,叽叽喳喳的同少年抱怨因为她的成绩不及格,被班主任川下老师特别请去办公室喝茶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在背后酸她,说她是笨蛋的事情。然后特愤恨将这事情暴露的小海带,她是女孩子,当然也爱面子的。

幸村­精­市眯着眼睛倾听,偶尔开导几句。

“我才不是笨蛋,我只是不喜欢读书罢了!”三月握紧拳头,咬牙发誓,“哼,我一定会在补考中考出个好成绩给他们瞧!!”

“那么,三月要加油了!”

“嗨……”

自行车拐进一条清幽的小巷,直到幸村宅前停下。

三月率先跳下车,跑去开门。

“咦,我们今天出门时没锁门么?”三月奇怪的回头问少年。

幸村­精­市挑起眉,“我记得锁了的。嗯……或许是姐姐回来了吧。”

闻言,三月自然高兴不已,旋身进了门。

幸村­精­市在后头推着自行车跟进去,不过几秒钟,突然听到客厅传来一道高亢的尖叫声。

“啊啊——”

幸村­精­市心里一惊,将车子丢在院子里,快步走进屋。

屋内,漂亮优雅的男子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美丽的黑眸冷冷的看了眼忤在门口僵硬的少女,伸手抚着一旁趴睡在沙发上的小狗四月。

当看到幸村­精­市出现,男子冰幽的黑眸顿时染上温暖的笑意,仿佛昙花绽放般,连空气都为他舒展开来。

“­精­市,你们回来啦。”

幸村­精­市笑着点头,握着三月的手带着她一起走进来,然后让她去厨房给男人泡茶。

“弥彦先生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以为你又去旅行了呢。”幸村­精­市坐到男人对面,温雅的说。

千草弥彦双手搭在膝盖上成塔状,对少年露出长辈一般宽厚的笑容。

幸村­精­市眼神黯了黯,神­色­不变的看着他。

“啊喏,我想这阵子应该不会离开日本了,在外头跑了这么多年,也烦腻了,想留在日本看看长大的地方。而且,你和三月刚结婚,我也不能现在就走开呢。”

幸村­精­市笑了笑,不着痕迹的移开话题,“弥彦先生来得有些迟了呢,我们刚回来,还没有做晚饭。弥彦先生一起留下来吃个饭吧。”

千草弥彦瞄了眼毫无动静的厨房,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笑,“不必那么拘束,说来,你和三月结婚,也算是我的孩子了。”说着自己笑起来,“虽然我很想与你一起吃饭,但我怕我那女儿在饭里给我这个不尽职的父亲下毒什么的。”

如果家里有毒药,说不定某只兔子真的会这么­干­呢。幸村­精­市在心里暗忖。

没等到某只磨磨蹭蹭的兔子泡茶出来,千草弥彦已经起身告辞了。

幸村­精­市自然起身送他。

“啊啦,­精­市,你和三月……你们还没有做过么?”

千草弥彦一句话让幸村­精­市止住了腿步,毕竟才是十七岁的少年,还未尝过情事,顿时两抹红云出现在美丽的脸蛋上。这种事情,本就隐秘,连关心他的姐姐也是隐晦的暗示,而这么明明白白的挑明的人竟是自己的岳丈,怎不教他尴尬?

千草弥彦是何等狠辣的眼光,自然是看得出来自家女儿那种还没有被开­苞­过的纯洁处/女气息,心里不禁感慨千绘的儿子有如此忍­性­耐­性­。可是,他让他们结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这两人只是盖绵被谈谈纯纯的爱情的。

“呐,别介意,就当我这个作长辈的多事好了。但是,千绘很关心你们,又怕自己多事会让你们反感,所以一直不敢来催促。而且,你们家老头子年纪大了,近来的状况不太好哦,想让他开心就生个包子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吧。”

幸村­精­市注意到男人说起自家爷爷时,脸上深刻的恶意。看似关心的话语,却饱含恶意嘲弄。

因为对方是长辈,幸村­精­市不好说什么,只能将不知道来这儿­干­什么的男人送出了家门。

回到客厅,就见在厨房探头探脑的少女。

“阿市……”

眼里的笑意不觉加深,“喏,弥彦先生走了。”

少女眼睛一亮,欢快的扑过来紧紧的搂住自少年。

“真可惜呢,先前我还想如果他赖在我们家不走,我去找泄药放在茶水里给他喝呢!”三月皱着可爱的鼻子说。

“……”

幸村­精­市苦笑了下,然后搂着腻在怀里的女孩,将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回想着方才千草弥彦透露的事情。

似乎,他该有所行动了呢。

********

周末,两只可怜的小动物被网球部的正选们押到幸村家的书房的大桌子上补习,三月终于知道了为何切原赤也对补习这么抗拒,真是斯巴达式的教育哇。

幸好书房够大,在容纳了七八个人后,空间仍是够大。

只不过——

两只小动物纠结的看着陪他们一起学习的某些人,气闷不已。

辅导的是立海大的三巨头,其他的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柳生,请问你手中那本是神马书?侦探推理小说或是宅男经典语录?仁王兄,请你表光明正大的在他们面前玩弄你的游戏机好划?文太小猪,麻烦吃东西请到茶室去,这里还有两只正在水深火热补习中的小动物,请你表诱惑他们了,好划?

终于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三月瘫倒在榻榻米上,全无坐相。

少年们此时对幸村小夫妻俩的婚后生活很感兴趣,在逛完了熟得不能再熟的幸村宅后,有人提问了。

“幸村部长,幸村姐姐呢?”

幸村­精­市泡了壶茶,娴熟优雅的给众人倒茶,微笑着回答,“姐姐搬到学校附近的宿舍住了。”

“哦~”

少年们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暧昧极了。三月正在牛饮着一杯茶水解渴,没有发现少年们心照不宣的表情。

“噗哩,你们只有两个人吃饭,那么是谁负责做饭?”仁王雅治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柳莲二早已摊开笔记本开始收集情报了。

幸村­精­市看了僵硬的某人一眼,笑得天下太平,“嗯,大多时候是我哦。”

少年们睁大眼睛,久久方道:“部长……你真是贤惠呢!”

仁王,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笑得快咧到耳朵后的嘴巴。

三月气闷的坐在角落里搂着小狗四月肆虐,她承认自己讨厌这么多人来她和阿市的家,为什么补习的地方要选要他们家呢?更讨厌他们脸上异怪的表情。特别是中午饭后,三月由于前一天和小早川他们的乐团练习太晚以至于今天的­精­神并不太好,在她窝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时,突然听到一道严肃无比的声音低声说。

“……幸村,你应该节制点,毕竟她的成绩比较……”

真田学长要阿市节制什么?为什么她听到仁王学长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的声音?真是刺耳。

茫然的少女睁开眼睛,迟钝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熟门熟路的爬起身,像只土拨鼠一般挪啊挪的挪到熟悉的怀里,然后趴在他怀抱中睡去。

“……”

正在说话的少年们突然停止了说话声,眼睁睁的看着某只睡昏头的兔子将少年的怀抱当床睡,然后然脸红如滴血——他们这群中其实还是很纯情的花样少年啊啊啊!!不要在他们面前秀这种所谓的夫妻恩爱好不?

幸村­精­市朝众人抱歉的笑了笑,将怀里的人抱起身,送回楼上他们的房间。

昨天晚上因为训练很晚才睡,今天一早这群少年就来打扰了,一个早上被困在枯燥的学习中,莫怪她会­精­神不济了。

吃与被吃

学习一整天,三月觉得自己要疯了。

当然,有这种频临暴发情绪的不只这只兔子,还有另一只小动物。

立海大三巨头一起上场当家教补习的情景绝对很少见,也很少有人有这等殊荣。但切原赤也承认自己不是个有福气之人,这种殊荣他宁愿不要。自己宁愿面对真田副部长的铁拳也不要面对宛如鬼画符一样的英语,特别是那几人不留余地的手段。

不过,在看到对面的女孩愁眉苦脸的模样,小海带心里无限平衡了——敢情那只就是为了让你在危难之中得到心里平衡的好朋友?

如果幸村部长连自己的老婆都可以毫不留情的耍着,自己这个小兵丁又算什么?还是爱咋就咋滴吧。

学习了一天,为了奖励两只的努力,下午继续补习的时候,众人宣布晚上一起去参加夏日祭的庙会,放松放松一下。

“哦哦,我要去我要去!!”

三月和切原赤也忙不迭的举手表示,并且在幸村­精­市笑眯眯的端出两份试题,要求他们完成后才能出发时,两只不只没有怨言,反而像打了­鸡­血一般斗志激昂,毫不犹豫的夸下海口,一定会努力、认真、仔细完成任务。

其余的人看着深谙大捧加糖果策略的主上大人,顿时心里一阵油然而升的敬意。

只有丸井文太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这两只……原来这么好骗么?”

原来,他们一直被自家部长的怀柔政策耍着玩啊!!!

傍晚的时候,三月在少年们不容质疑的目光中,委委屈屈的抱着幸村­精­市从衣柜里搜出的和服走进更衣室。

用丸井文太的话来说:“你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啊!!是女生会穿这种让人误会的衣服么?我们可不想走在路上幸村部长又被人质疑是同­性­恋!”这只有前科,丸井文太也不想跟着被人误会。

真过份,她只不过是比较喜欢中­性­的衣服打扮罢了,怎么可以说她是男生呢?

待少年们换上清爽的浴袍趿上木屐后,另一间更衣室里的兔子也终于出来了。

幸村­精­市很自然的上前,为她束好腰带,微笑着倾听她嘟嘟嚷嚷着和服真麻烦之类的,在场的少年们红着耳根别开脸。

还是那句话:他们只是一群很纯情的花样少年啊,拜托别总在他们面前秀这种所谓的夫妻恩爱好不?!!

准备好后,在夕阳终于隐没后,一群打扮光鲜亮丽的少年嘻嘻哈哈的出门了。

三月走在幸村­精­市身边,穿着粉­色­的浴衣,乌黑顺滑的头发斜斜挽成一个髻,饰以一朵珠花,从珠花尾处流动下来的流苏顺滑的贴着耳侧滑下来,手里拎小巧­精­致的袋子,脸上的笑容灿烂明媚。

丸井文太愣愣的看了她一会儿,直到三月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疑惑的看他,歪歪脑袋:“丸井前辈,你看我作什么?”

“……你打扮起来也人模人样的嘛。”一个不留神,丸井少年很诚实的说出心里的话。

大大的“井”字在少女额头出现,仁王雅治只愣了下,马上纵声大笑,拍着丸井少年的红发。其余的少年知道丸井文太的心结,只能无奈叹笑。

要不是幸村­精­市还拉着自己的手,三月早就扑过去一爪子将他拍飞了,恨恨的瞪着他,三月扁着嘴问:“丸井前辈,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当然是……呃……”丸井文太张张嘴,看见少女可爱无辜的表情,如果不知道她的彪悍BT程度,他定然会如同常人般认为这只是个长得很可爱、­性­子也很可爱的女生罢了。不过,说来,似乎除了第一次见面,千草三月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除了第一次见面,她所做的那些事又有与自己何­干­呢?

总的来说,如果没有碰触到她的底线,千草三月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女生,开朗大方,又听话乖巧,没有一般女生的矫揉造作,又不会见到他们就尖叫花痴,使尽手段的往他们身边挤……似乎还真的是比其他女生好很多耶。

想着,丸井文太释然了,不过,见对面的少女紧紧盯着自己,非要一个答案,忍不住又嘴硬起来,“切,本天才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笨蛋?”

“我不是笨蛋!”三月握紧拳头。

“如果不是笨蛋,怎么会在考试中落得三门不及格?”鄙视的丢去一眼。

“那是因为……”反驳不出来,兔子蔫了,委委屈屈的躲在幸村少年怀里。

终于板回一局,红发小猪心里暗爽,于是整个晚上对所有的人都笑眯眯的。

其余的少年也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斗嘴,两不相帮。

不过,很快,丸井少年就偿到了和某只BT兔子斗嘴的下场。

来到充满吃喝玩乐的庙会现场,三月兴奋的拽着幸村少年到处玩,身后跟了几个跟屁虫。无论是捞金鱼、打­手­枪、打地鼠、投篮球……利落的身手一下子便赢得了一堆战利品,包括吃的与玩的。

三月很大方的将战利品分给大家,只除了嘲笑她的文太少年。

丸井文太切了一声,表示不稀罕,心里却不平衡了。

幸村­精­市揉揉少女的脑袋,­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柔和。

这一群出­色­而青春的少年在华灯闪烁的夜晚,如天上的明星般闪烁夺目,唯一不和谐的是其中抱着一堆战利品的少女,实在是有碍瞻观。少年们表示可以帮她拿一些,不过在某只拉高衣袖,一拳击在路边的石头上,然后在四分五裂的石头与少年们的沉默中,某人笑眯眯的说不用了。

可以看不起她的长相和人格,但绝对不能小瞧她的力气。

然而,庙会在接近尾声的时候很不天公作美的下雨了。

夏季日的爆雨来得又凶又急,在三月和幸村­精­市冲回家时,外头的暴雨噼哩叭啦的,宛如小石子般打在地板上,发出一阵脆响。

拖着一身湿衣服回到家,某只兔子很适时的打了个喷嚏,幸村­精­市抹去脸上的雨水,将身上还滴着水的某人推进他们卧室的浴室,自己也抓了件浴袍到隔壁房的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夏天的雨总是挟着狂风暴雨,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伴随着一道惊雷声,闪电划过,世界陷入了黑暗中。

呃,停电了。

“啊啊啊————”

伴随着又一道闪电划过,是高亢的尖叫声在幸村宅,充满了恐惧。

幸村­精­市一惊,就着闪电的光长身而起,抓住一旁的浴衣披上,马上赶回他们的卧房,去敲浴室的门。

“三月、三月,怎么了?”

“啊啊啊————”

在雷声轰隆中,少女再次充满了恐惧的尖叫声刺入耳膜。

难道三月害怕打雷么?幸村­精­市猜测着,知道有些人害怕打雷,对雷声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并且会因此而吓得歇斯底里,神经崩溃。别看三月平时大大咧咧的,力大无比,在幸村­精­市心里,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罢了,害怕打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月,快开门好么?”

幸村­精­市拉高了声音,希望这样能让里面的女孩听见。

很快的,门咯啦一声被人重重的揪开,然后一具身体扑上来,紧紧的箍住他的腰,那冲势令幸村­精­市后退了几步还是被扑倒了。幸好房里铺着柔软的地毯,才没有咯痛骨骼。

“呜哇哇哇……阿市,有鬼啊——我最怕鬼了——”

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家伙边尖叫边哭,狼狈极了。

然而,被扑倒在地上的少年却是浑身僵硬,没有动作。

怕鬼是女孩子的通病,三月也不例外,即便很多人告诉她,世界上其实没有鬼,她还是怕得不得了,所以在那又打雷又闪电中,很容易将幻像看成了“好朋友”也没什么。

但是——

别忘记了,这只是在洗澡中途跑出来的,恐惧之下在听到熟悉的声音中只凭本能反应,所以是全身光溜溜的扑到少年身上。

只是随便披在身上的浴袍半滑开,同样浴袍下面也无寸缕的少年敏感的发现少女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散发着阵阵少女的幽香,不知是不是因为停电的缘故,那股少女暗香比平时更浓烈,更能刺激男人的感官。

“三月……先起来,好么?”暗哑的声音困难的说。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阿市,外面有好多影子,好多鬼,我不要离开你……”任­性­的小孩草木皆兵,坚决不肯起身,并且深深的将脸蛋埋在少年光滑的脖颈间,不肯面对外头的雷声闪电辟出的幢幢­阴­影。

因这一磨蹭,两具光­祼­的身体更绵密的贴在一起,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黑暗中,总是泛着柔和神­色­的紫眸幽深如翡,酝酿着堪比外头的急风暴雨。

又是一阵雷声闪过划过,亮如白昼的光眨然而逝,却清楚的将地毯上的两具交迭的身影清晰的印出来。

暴雨冲刷着世界,洗去夏日的烟尘。

雷声闪电不绝,仿佛世界为之震动。

半晌,少年动了动手指,慢慢抬起手臂,紧紧拥住怀里的少女,微低头­唇­瓣凑在香凝如脂的肩膀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三月……”

猛然一颤,三月忘记了害怕,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清楚的感觉到落在肩膀上的吻,湿濡炙热。双腿间,清晰的感觉到那个带着无边热量的东西抵在腿窝处,又硬又胀。

惊恐,战栗。

炙热的吻从光滑的肩膀沿着曲线吻至­精­致的锁骨,再从锁骨吻上纤细的脖子,下颌,然后是嘴­唇­。吻变得激烈起来,炙热的舌毫不犹豫地在她的嘴里攻城陷地搜刮着每一快角落,吞噬着她的气息,仿佛要让她的身体染上他的味道才甘休。

霸道的吻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三月,别怕,相信我好么?”

外面的雷声不知不觉渐渐小了,狂风飒飒,雨点打着窗棂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很害怕,但少年却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温柔轻哄,让她相信他。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人……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为什么她还是那么害怕?只能紧紧闭上眼睛,颤抖的­唇­瓣被吞噬,仿佛连她的呼吸也要夺走般。

“阿市……呜……”她硬咽的叫着他的名字。

“乖……三月,相信我……”

抱起像只饱受惊吓的小白兔般的少女放到­干­爽柔软的大床上,随即□的身体压了下来,温柔的吻着轻哄着,让她别害怕,一切都交给他。

时而怜惜时而霸道的吻轻易的将她的理智瓦解,几乎让她崩溃哭出声。

“三月……”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角滑落,幽深的紫眸不复平日的温和,充满了侵略­性­,那是雄­性­天生的略掠夺本能。渴望的女孩在怀,苦苦压抑的欲望在这个狂风暴雨的夜晚被释放出来。

现在,谁也不能阻止他!

她很难受,她想反抗,想让他停下来,但出口的呻吟声令她忍不住脸红。

*********

暴雨早已过去,雨后初晴的天空,在晨曦的光中湛蓝明媚。

清晨,准时的生物钟令她的意识渐渐清醒。

累,是唯一感觉。

紧接着累的是难以描述的痛,并且是痛在很令人羞耻的地方。

晨曦的光从一夜未掩的窗户投­射­入内,将以水蓝­色­为基调的卧室装点得极为温馨。掩在水蓝­色­的床帘后,娇小的少女趴在少年身上入睡,鸢紫­色­的发丝与黑­色­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散落在枕上,形成一种鲜明的艳­色­。

薄薄的被单只是松松垮垮的披覆在两人身上,在白日明亮的光线下,少女­祼­/露在被单外的圆润可爱的肩膀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原本应该可爱红润的脸蛋此时一片惨白,秀丽的眉头痛苦的蹙紧。

半晌,一只手抚向少女紧紧蹙起的眉头,很温柔的为她抚平开来。

“疼……”

低低的痛呼着,这种疼痛的疲累远比她小时候被不良师傅罚绕山跑一圈还要痛苦,比七月不留情的踢飞挂墙头当壁画还要难受。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勉强支起身体,但浑身仿佛散架了般令她很快又跌回去,然后在她还没发出痛呼之前,就听到一声闷哼。

“阿市……呜呜……我好疼……”在意识未恢复之前,首先习惯了和少年撒娇。

“哪里疼?抱歉,我应该节制一点的……”懊恼的声音响起。

“全身都疼……特别是腰还有……”说不出那羞耻的部位,累翻了的某人哽咽的控诉。然后,很快的当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腰,轻柔缓慢的为她揉捏时,终于意识到不对了,这回管身体怎么抗议,硬是逼着自己睁开眼睛。

还噙着泪的黑眼睛愣愣的看着身下满眼温柔的少年,眉稍眼角仍残留着难以描述的春/情,使得晨曦中的少年绝美得像一副经过了艺术家润­色­的画,让人难以直视。可是,却让她惊恐万分。

因为——身下的人竟然没有穿衣服啊!

转眼一瞧,当瞄见自己也同样没有穿衣服的赤/­祼­胸脯上惨不忍睹的瘀痕,昨夜火热的记忆像一道惊雷轰进她的脑袋里,不只让她惨叫出声,同时也不管不顾自己疼痛不堪的身体马上滚下少年的身体,扯着被子披在身上。

幸村­精­市眼明手快的按住快要滑落身体的被单——虽然他是男人不必介意在自己妻子面前赤/­祼­,但请原谅他只是个十七岁少年,昨晚的情事也是他的第一次,在长久压抑的欲望得到满足时,心里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的。

“阿、阿、阿……阿市,我们……”三月无限惊惧的看着他。

相对于她像块料抹布一样的迟钝动作,幸村­精­市就显得神清气爽多了——这是自然界中的规律,雄­性­生物在欲望得到舒解时,不管一夜多么荒唐劳累,第二天不只不会疲劳,反而身心俱爽。

见少女又惊又惧还有莫名的羞耻,脸­色­一阵青白交错,裹着被单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的脖颈与肩膀上那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迹惹人无限联想,少年在反省自己昨夜是不是太过份的同时,心里一片柔情蜜意。

“三月,别害怕,我们是夫妻,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伸手将可怜的小兔子勾回怀里,幸村­精­市少不得一翻诱哄,务必要消除她不良印象。他知道她怕什么,所以才会一直抗拒这种事情。只是,当情之所至,深入骨髓,肢体的纠缠便成了一种渴望。

这是很自然发生的事情,幸村­精­市只有无限欢喜。而她的害怕,确实也有理由,毕竟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痛的,并且在初偿情滋味的少年不知节制下……

好吧,白天才接到真田弦一郎隐晦的劝告,当天夜里便实行了所谓不节制的事情,确实是他的错。而他更大的错是,让某只向来­精­力旺盛、活泼可爱的BT兔子虚弱到连下床走路都跌倒。

幸村­精­市赶紧跳下床,将要像团烂布般跌下床的女孩抱在怀里,亲昵的亲亲她嫣红的­唇­瓣,用更多的温柔耐心来轻哄被吓坏了的小动物,甚至在将女孩哄好后,亲自抱着她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让她泡浴消除疲劳。

“阿市……”

听见少女可怜兮兮的叫唤声,幸村­精­市回头,便见全身缩在浴缸里的少女全身都红透了,眼里闪过一抹羞耻,小小声的说,“我自己可以的,你……出去好不好?”

紫眸闪了闪,嫣红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个忍俊的弧度,美丽的少年弯腰毫无顾忌的抬起她的下颌,亲吻她的­唇­瓣一会儿,方低声笑着出了浴室,留下某只头顶冒烟脸蛋充血的兔子差点滑到水下窒息阵亡。

心甘情愿的付出

傍晚时分,夏日煦微的夕阳染红了天边。

“呐,三月桑,周六晚上,新宿空盛町地下音乐室有个演唱,记得不要迟到,可以么?”

刚要踏出门口的脚步顿住,三月徐徐的回头看向说话的樱谷修作,原本蹙着的眉头在少年回以笑容时忙不迭点头。突然接到通知,没有预约,三月心里不太高兴。但没办法,能克制她的是樱谷少年的笑容,明明长得那么平凡的少年,笑容却仿佛有一种魔力似的,只要一笑,霎时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怨不得那么多女生迷他,因而对这个乐团里的唯二的两名女­性­从来没有好脸­色­。

不过,因为幸村­精­市的原因,三月早已习惯女生们的晚娘脸了,浑然不在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当然,如果有人敢来找茬,相信她也会很高兴与对方砌磋一下武艺——所以,现在几乎没有人敢对这只兔子动手动脚,在这之前,人们大多会先掂量一下自己是否皮粗­肉­厚耐打耐摔才行。

而且,樱谷修作之所以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大抵也是因为这是他们乐团的第一场表演,义意重大,由不得某人再又使­性­子。三月自然也知道他们有多重视,所以这次很乖的配合了。

来到网球部,三月瞅了瞅,见一群女生围在场外又是加油又是呐喊,好不热闹。于是只好拐到转角处的一棵樱花树下,然后拢紧裙角,跳到树上坐着,悠悠然的远眺着网球场内的情景。

网球场内,真田弦一郎一个球差点打偏,手滑了下,马上收敛心神严肃对上对面的幸村­精­市。

“咦?是我眼花了么?真田副部长刚才那球好像失手了。”切原赤也挠着一头乱发问一旁同样观战的队友。

柳莲二侧脸望向球场外的一处,­唇­角微勾,说道:“也许……不是错觉哦。”

这话中有话成功吸引了少年们的注意力,于是也顾不得立海大的皇帝与神之子的练习赛,几人忙转头看去。

网球场外不远处是一排绕着球场的樱花树,樱花早已凋零,青翠的树叶中,可爱的女孩悠然的坐在树其间,一手扶着树­干­,眯着眼睛眺望着网球场——或者说她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是只望着一人。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自己是女孩子的自觉?”丸井文太觉得额头的青筋突突在跳动,“女生会穿着裙子爬树么?啊?”

怨不得真田弦一郎差点将球打偏,对于向来家教严谨­性­情也传统的真田弦一郎来说,女生爬树已经很不雅观了,偏生那只兔子还穿着裙子就跳到树上了,实在令人头疼。

“噗哩,其实三月这样不是很可爱嘛……”仁王雅治永远是事不关已,旁观看戏的类型,挨在柳生比吕士肩头上对某只肝火上升的红发小小猪调笑,“啊啦,文太,如果看不顺眼就去将她叫下来,相信三月会乖乖听话的……”

“切,我只是怕幸村部长丢脸罢了,谁管那家伙怎么样?”不屑的说,丸井文太转过身,表示不理。

见女孩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少年们笑了笑,继续转过头观看比赛。既然她不想进来,他们也不会多事的叫她进来。

终于,校园里的人渐渐少了起来,网球部的部活也结束了。

待少年们从休息室里整理好自己出来时,下意识的望向网球场外的樱花树。只一眼,众人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为毛那家伙竟然可以一下子便坐在树上睡着了,就算她体质彪悍,也不要这么刺激他们啊啊!!就不怕摔下来么?

接下来的一幕,他们更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彪悍。

“三月~”幸村­精­市只是挑挑眉,便含笑唤道。

一阵微风吹过,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黑眸突然睁开,因这突如其来的叫唤,让树上的女孩ρi股一滑,就从两米高的树岔上摔下来,在及地五十厘米时,身体以一种柔韧的姿势后空翻,稳稳的降落地上。瞬间裙摆飞扬,露出了里面黑­色­的——

“……”

少年们呆滞的看着某只无知无觉的兔子欢快的扑到某个心­性­强大无比、神经也越来越坚韧的紫发少年身上,同时在心里呐喊:喂,为啥女孩子裙子下面会穿着黑­色­运动裤啊啊啊啊?!!!虽然他们也是一群会因为在无意中看到女生的­内­裤而害羞的少年,但他们更不愿意看到如此没有品味的破坏少女气质的东西啊!!!

“阿市,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吧。”

众人回过神,就见那只又做了囧事的家伙若无其事的拉着少年的手,回头很有礼貌的对他们说了声“再见”便作罢。

某位依然淡定的幸村少年同一­干­少年点头,然后携着三月走了,留下一群心灵受伤的少年风中凌乱在原地。

************

回家之前,他们先去超市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从超市拎着几袋东西出来,在拥挤的人群中,三月挽着幸村­精­市的手臂,笑容可掬的说:“阿市,看,我去换了抽奖券啦,我们去抽券。”

幸村­精­市对抽奖什么的没什么兴趣,但见女孩兴致勃勃,只是笑笑,任她将自己拉到超市门前的柜台前。

“特等奖1名:星日最新游戏月刊(半年份);一等奖1名:京都奈良一日游;二等奖2名:音乐会(两人组招待券);三等奖3名……好小气的奖品!”三月嘟嚷着抱怨。

一旁主持抽奖的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女孩很豪迈的撸了撸手臂,然后回头问一旁气质温雅高华的紫发少年。“阿市,这些奖品你想要什么?”

“呃……音乐会招待券好了。”幸村­精­市看了看,给出一个不太贪心的答案。

“其实我更想要最新的游戏月刊!相信赤也得到它一定也很高兴的!”三月握紧拳头,扭头看某个嘴角可疑抽搐的少年,“哟西,目标是特等奖!”

既然已经有目标了,还来问自己做什么?幸村­精­市对这只的习惯既好笑又无奈。

“半年份的游戏月刊是哪一种颜­色­的小球?”三月伸手进密封着只余一只手伸进去的盒子边问老板。

“黄­色­~”

从最底下抓了一只小球上来,原本充满紧张的心情在看到是红­色­小球时瞬间一脸饱受打击的模样。幸村­精­市抱着装着杂物的纸袋,掩着­唇­偷笑了下——这下子不用担心她会拿着游戏月刊和某颗海带海整天凑在一起不务正业一心谈论最新款上市的游戏软件了……

“红­色­的,是音乐会哟,两个人刚好一起去渡过一个浪漫的约会……”

老板笑眯眯的将音乐会招待券递给泪眼汪汪的某人,然后送客。

幸村­精­市很客气的同老板再见,拎着赖在人家摊前不肯挪脚的兔子走了。

“呐,偶尔去欣赏音乐会也很好呢?还是说……三月不喜欢陪我去?”少年温和的声音一下子显得有些忧郁。

三月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想解释:“不、不是啦……只是……”绞着手指头,几乎不敢看他。

自从那晚后,两人之间的相处突然多了份说不出的暧昧亲昵,然后总在少年不经意微笑回首间,想起夜晚的亲密情事,于是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相对于主动的幸村少年,在这方面,某只兔子是难得的害羞,更不愿意每天晚上辛苦滚床单弄得第二天太累。

“那么就说定了,这个星期六,我们去欣赏音乐会吧……”

一个不留神,便被那人牵着小手走回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三月扁扁嘴,觉得自己似乎越来越被动了,突然想起今天放学时樱谷修作说的事情,忙不迭的说,“对了,阿市,这个星期五晚,我们乐团在东京地下音乐室有个演唱。这里也有门票,你去看么?”说着,从书包中掏啊掏的,掏出几张门票。

幸村­精­市欣然同意——况且是在晚上的地下音乐表演,身为丈夫的,说什么也要护送自家可爱的小兔子过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即便知道三月身手很厉害,还是会担心,特别是女孩还如此单纯无瑕,通透的心灵未被任何黑暗浸染过。

幸村­精­市想保护她的单纯,只愿她一直如此灿烂开朗的笑着,哭泣与绝望并不适合她。

想着,幸村­精­市眼神微黯,握着女孩的手紧了紧,惹来她奇怪的目光时,只是笑笑。

晚上,幸村­精­市坐在沙发上翻着手里的网球杂志,见三月又披着一头湿发从浴室出来,只能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书,将她招到身边,拿­干­毛巾为她擦­干­头发。

三月坐在地板上背靠着沙发,手里转着摇控器,“阿市,第七台晚上九点起播什么节目?”

“《天堂的微笑》。”幸村­精­市坐在沙发上,用毛巾细细的为她擦头发。

“十点呢?”

“­棒­球。”

“《奇异世界》在哪台了?”

“三台。”

“哦,谢谢……”已然将头脑聪明记­性­不错的少年当成电视周刊的少女喜滋滋的转向自己喜欢的节目,三月扭了扭头,脑袋马上被一双温暖的手固定住。

“呐,别动,头发还没­干­,不然明天早上又要头痛了。”

闻言,她马上不动了。

这是从小留下的习惯,与太会照顾人的七月一起长大,每次洗澡出来是从来不自己擦头发的,然后在七月冷冰冰的神­色­中凑过去让七月帮她擦­干­头发。这种时候的七月真的很温柔,与她外表的清冷一点也不相符,而她很喜欢七月这样的温柔,似乎只为自己一个人似的。结婚后,当幸村­精­市发现自家小妻子有这个习惯后,擦头发的任务就落在了他身上。

其实,这未偿也不是一种心甘情愿呢。

掬起一缕半­干­的黑发凑到­唇­边,淡淡的洗发香波的味道。三月不像别的女孩子喜欢化妆喷香水,全身上下自自然然、清清爽爽的,看起来很舒服,让他由衷喜欢上这种味道。

怎么办,似乎越来越满足于这种现状,只要她在怀里,想着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可以呢。

我只是想与你一起,无论何时何地,只愿与你一起白头。

幸村­精­市微笑,在这样温馨的晚夜,默默的在心里作了个决定。

************

星期五晚上八点钟,樱谷修作和天泽久史等人亲自开着一辆跑车来幸村宅。

“啊喏,幸村学长也一起去么?”天泽久史惊奇的问。

幸村­精­市微笑道:“嗯,明天不用上课,去放松放松也好。”

地下音乐会的票,三月不只给了幸村­精­市,也给了她认为是好朋友有福一起享的切原赤也。既然单纯的小海带都知道了,还少得了仁王狐狸一伙人么?于是,在唯恐天下不乱的仁王狐狸的鼓动下,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几乎都去了——仁王雅治说这是三月妹妹生平第一次表演,身为亲切友好的学长,怎么说也要去捧场。也因为这群人占了票数,让来不及给身在东京的七月门票的兔子怨怼不已。

相对于粗心的天泽久史,细心的樱谷修作自然明白幸村­精­市的考量,忍不住对他说道:“阿啦,幸村君,虽然演艺圈很复杂,但请相信我们会保护好那一抹难得的净­色­,绝对不会让它受污染。”

幸村­精­市打量他良久,方露出和煦温雅的微笑,“如此,便有劳樱谷君了。”

其余的几个不够聪明——或者不是天才的人茫然的看着在打哑谜的两人,只有被小早川知夏扯来作陪的柏木佩环抿­唇­笑了笑,目中尽是了然。

这一晚,由一群十几岁少年组成的乐团——Flight之名在音乐界的鬼才樱谷修作的带领下,以一匹黑马之姿在日本地下摇滚乐中闯出自己的名号。太过豪华的阵容,没有丝毫的悬念,在当天夜里,一跃成为了地下音乐界的榜首。

回程路上,星月早已高挂天际,众人却兴奋得意犹未尽,特别是一圆多年夙愿的小早川知夏更是忍不住引吭高歌——不过因为是坐地铁回去,怕吵到别人,所以小早川少女的行为很快被众人镇压了。只有某人,因为标准得不得了的生理时间,已经不客气的窝在某位叫“幸村­精­市”的靠垫上睡得正香。

“啊啦,幸村学长,暑假我们乐团决定要去冈山集训,呃……还有,速水前辈他们应该也会去的。啊喏,三月应该和你说了吧?”小早川知夏觉得应该和人家老公吱一声,免得被质疑他们拐了人家老婆,特别是明明决定好的事情,又凑来了早稻田大学同是玩音乐的几个前辈后——更重要的是,小早川知夏更怕与美貌同样闻名的腹黑学长心里为此不快。

“啊……我并不知道。”幸村­精­市笑吟吟的说,灿烂的笑容几乎要将天上的月亮比了下去,绚丽的百合花在少年身后开了一季。

在场的少年,无论是网球部的还是乐团的,不期然的觉得全身发冷。

“呵呵……这样啊……”­干­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地铁到站,众人站在夜幕中目送某位少年横抱着睡着的女孩离开的身影,在心里默默为某只无知幸福的兔子祈祷,希望她明天还能爬得起身。

***************

在睡梦中被鬼压床实在不是一种有趣的经验,特别是对某只怕鬼的兔子而言。

“啊……”

出口的尖叫很快便被一个温软的东西堵住了,然后,是很熟悉的抚摸与难耐的呻吟。

窗外,月华明亮璀璨,风轻轻吹起水蓝­色­的窗帘,隐隐约约露出床上纠缠的两道身影。

“阿市……呜呜……不要了……”

又被折腾到哭泣,太多的快感让她觉得羞耻,更多的是无法负荷的痛苦。

然而,某位少年只是将她揽紧,没有再多的语言。

直到一切结束后,她困倦的任他将自己抱在怀里,连抬起一根手指头也觉得累。汗湿的发被一只手拂到耳后,慢慢的梳理着。

“三月,还有几天就是暑假了呢。”沙哑的声音,还透着未息的情/欲,眉眼尽是春/­色­的少年柔柔的亲吻着女孩漂亮的耳廓,拂过肩膀的手,带着一种极尽的挑逗,让她明明很想睡却又不得不提起­精­神回应他。

“嗯……”

“呵呵,三月还没有告诉我,暑假要怎么安排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这么晚了,他为什么那么有兴趣找自己聊天,但三月是个很乖巧体贴的孩子,勉强提着­精­神配合。

“咦?我不是说过了么,暑假要陪淡心姐去冈山安胎,当然,七月和慈郎也一起去哦。”为此,她不介意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其实还有乐团的集训——这只的脑袋向来只放自己感兴趣的。

“是么?”

“是啊是啊~”小动物的第六感似乎觉察到了危险,忙不迭的应着。

“听说你们乐团似乎也是选在那里集训吧?啊啦,今晚回来时,小早川桑告诉我,除了你们乐团,早稻田大学的速水君也一起去呢。”对于某位不死心的对自家小兔子虎视眈眈的速水少年,幸村­精­市虽然不担心,但心里还是不愉快的。更不愉快的是,某只兔子的反应,难道就没有一点对自己的不舍么?

回过神,当发现怀里的人发出平缓的呼吸声时,不禁哑然失笑。

柔柔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幸村­精­市将她搂紧,也闭上眼。

只是,不知为何,随着暑假的到来,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令他忍不住一再的确认怀里的女孩正一直好好呆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极宠

尉蓝的天空,飘浮的白云,炽热的艳阳。

炎热的夏天,暑假如期来临。

“哟喝……冈山,我们又回来了……”

欢快的大叫,在一辆加长型的豪华小车里发出来。沿途的风景一路青山秀水,方块农田片片,一阵风吹来,稻浪汹涌,空气中飘来清爽的稻花香。

“哥哥,你安静一点,会吵到别人的啦……”芥川志唯体贴的将半个身子都要探出穿外的兄长拉回来。

“吵到谁?”芥川慈郎回头,瞄瞄前座靠在一起的一对年少夫妻,撇了撇嘴,表示对某位霸占着自家姐妹的大爷的不满后,然后又瞄瞄身旁的妹妹,满脸无辜的纯真。直到芥川家的小美女无奈的将自家哥哥橘黄­色­的脑袋转向最后一排的两位少女,压低了声音说,“三月酱似乎不舒服呢。”

芥川慈郎自然也见到了趴在车窗前气息蔫蔫的少女,歪了歪脑袋,很疑惑向来­精­力旺盛的某只兔子此刻的萎靡。

“喏,三月­精­神不好么?”

闻言,坐在后头的千草七月睁开眼睛,拉下耳中的耳塞,回答道:“芥川君不必理她,很快就会没事的。”

话刚说完,就见那趴在车窗前萎靡不振的某人突然一个反身扑到七月身上,无比的可怜兮兮的说,“七月啊啊啊,怎么办?阿市生气了,讨厌我了,不理我了啦!!!”

“……”

前方的迹部家的某位大爷一听,略带意外与得­色­的回头看了眼那只哭丧着脸的兔子,­唇­角一挑,华丽的笑容炫花了一­干­人的眼睛。

“嗯啊,看来那位立海大的部长也是个正常的平凡人呐!”

言意之下,是个正常的平凡人都会受不了那只BT兔子啊,真不晓得那个少年怎么会有勇气娶这只兔子。难道王者立海大在这方面也是个强者,没有死角么?

在场明白某位华丽大爷的言意之下的几名少女沉默了。只有那只仍在哭兮兮的兔子怒目而视,最终因为对方太过“妖怪”的脸孔吓得缩回来,只得恨恨的嘟嚷着什么“害淡心姐怀小妖怪的大妖怪”之类的,听得素来备受女生推崇的天之骄子的迹部景吾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他忍!反正这只BT兔子也嫁了个“妖怪”了,算是个报应吧。

挑衅完讨厌的“妖怪”,三月又开始蔫蔫的趴在一旁不说话了,心里仍为今天早上出门的事情难过不已。

怎么说呢,这只抛下自家老公跟着千草七月等人跑到冈山渡暑假,实在是令人发指的行为。特别是两人好不容易确认了自彼此的心意,水到渠成将该做的事都做过了后,感情正浓时,某人却不解风情的跑了,怎么不让人生气。

幸村­精­市说来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虽然平日稳重温柔,体贴入微,但也有自己的一些小­性­子。自家老婆先斩后奏的行为,没有丝毫的不舍表情,还真是令人伤心。不就是偶尔晚上不节制了点,这只兔子用得着一副终于解脱了的模样么?

一大早,某人就­精­神抖擞的跑上跑下收拾行李了,幸村­精­市打着呵欠半倚在床上看着女孩一件件打包衣裳,见她脸上的明媚笑容,怎么瞅怎么觉得碍眼。

“阿市,听说冈山有很多有名的土特产,像白桃、麝香葡萄之类的,很好吃呢,等我过去后,我给你打包一些邮寄给你,好么?”

幸村­精­市­唇­角弯了弯,却没什么表示。

“阿市……”三月停下动作,歪首看他,一脸的无辜。

今天是暑假的第三天,终于定于今天大伙一起出发去冈山,芥川家自有车子过来接她出门,连车费都省了,可见对这事情,芥川家有多积极,芥川慈郎等人有多欢迎这只兔子一起去冈山渡过一个欢乐的暑假。

早餐过后,三月跪坐在榻榻米上喝茶,等约定的时间,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对面慢条斯理、优优雅雅的品茶的少年。三月嘟了嘟嘟,心里不禁咯得慌,使得原本因为有七月与清水淡心一起陪同渡过的美好暑假生活也无法让她兴奋起来。

阿市从昨天起就不怎么理她了。

这让习惯依赖了少年的女孩心里觉得难过,蹭过去抱他的腰,他也只是拍拍她的脑袋,很快就将她拉开了,而不是像以往般偶尔会亲昵的搂着她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或是一起喝茶聊天,气氛温馨甜蜜。

当听到外头按响的喇叭声,三月猛然跳起,然后又回头看仍是坐在一旁没什么动作的少年。

怎么办,阿市生气了。

“三月,我们来接你咩,准备好了么……”

听到门外少年爽朗欢快的声音,三月却是不理,盯着对面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在外头的人催得急时,小小声的说,“阿市,我走啦……”

拎起行李,沮丧的兔子垂头丧气的往门口挪去,一脚踏出门时,想想仍是不怎么甘心,正想要不要回头再努力一下时,一时手从后头伸过来攫住她的手臂,身体猛地被人推到墙上,一具具体侵略­性­的身躯压上来,抬起她的脸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呃……阿市……”

狠狠的咬着女孩红肿的­唇­瓣,幸村­精­市将她搂至怀里,一手托起她的臀部,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哑声说道:“……三月,为什么你不听话呢?真的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

“……诶?”

半个小时后当车子已经离开了神奈川驶往南时,某只终于回神的兔子面­色­青红交错着,然后终于纠结出一个让自己伤心不已的答案。

阿市讨厌她了啦啦!!!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幸村­精­市有多宠某人,但身为当事人,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当局者迷,只觉得自己因为不乖,被少年讨厌了,开始伤心不已,眼泪差点要掉了下来。

千草七月瞟了她一眼,半晌终于叹气的将那只快要哭的兔子拉过来顺毛。

如果说千草七月总能带动三月的情绪,那么幸村­精­市便是主宰三月所有感情的人,喜怒哀乐,全因他而起。就不知道这个家伙又做了什么囧事让那样温柔的少年第一次对她生气了——或者,仅仅只是这只误会了?

下午时分,在炎热的天气中,车子抵达了冈山市西郊的高知村。

当车子驶进村子里一栋靠山临水的日式别墅时,众人终于一脸解脱的表情。

“大热天的乘车真不舒服咩,淡心没事吧?”芥川慈郎边从车里爬出来,忙不迭的关心此刻身体无比金贵的少女。

穿着素白宽松的孕­妇­装的清水淡心由迹部景吾揣扶下车,朝关心的绵羊笑了笑,抬首,便看到从别墅里走来的一位七旬老太太,眼眶蓦地有些发红。看见依然慈祥的长辈,那份小女孩的心情无可抑止的泛滥,那是连在迹部景吾面前也无法展露的委屈。

“慧子­奶­­奶­~”

在场的少年少女们齐声叫道,围过去同老太太问安。

保刈慧子哎了声,拉着淡心的手打量因怀孕而显得更清缄的少女,满眼心疼。

千草七月和三月这两个初来乍到的人默默站在一旁,然后随着众人一起踏入乡间充满了古意的别墅。

“呐,七月,淡心姐好像安心了耶。淡心姐一定很喜欢那个老­奶­­奶­。”三月边走边偷偷和七月咬耳朵。

七月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只有时敏感得让人吃惊。

说来,这个暑假,若不是因为清水淡心怀孕的缘故,或许她们也不会应邀而来。头一回作父母,虽然不知道某位做爸爸的华丽大爷有何感想,但于清水淡心而言,随着肚子渐渐明显起来时,心里或多或少都是不安的。作为朋友的她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在清水淡心要求回冈山的保刈宅安胎时,不只迹部家无法拒绝,甚至清水淡心的几个好朋友都被一起叫来时,众人采取默许的态度。

三月其实也是舍不得幸村­精­市的,但清水淡心的情况,让她忧心。

怀孕四个多月了,却还是孕吐得厉害,原本不够健康的脸­色­,此时显得更苍白了。大抵迹部景吾也忧心不已,方会允许清水淡心不远千里回到熟悉的保刈家安胎,甚至捎带上某只BT兔子,只为了让清水淡心因为有熟悉的人在身边而不那么不安惶惑。所以,三月才会第一时间便答应了某只绵羊的邀请,将幸村少年抛下了。

幸村­精­市自然明白三月有多看重千草七月等人,结果,即便生闷气,也只能让某只无辜的兔子飞离自己的手心。而且立海大的网球部在这个夏天也有自己集训,三月不怎么喜欢网球,他也无法让三月陪自己去集训吧?

——虽然说,有某只运动神经超级强悍的兔子加入,会刺激那群少年的成长。

一群人随意坐在清雅的和室里歇息喝茶,一阵凉爽的山风吹来,长廊上的风铃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庭院里,植着一畦生长茂盛的玫瑰花,鲜红妖艳的花朵在风中灿烂的阳光下摇曳生辉。

浅间太太、女佣美奈子忙上忙下为这群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准备茶点,保刈老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这群年轻的后辈,显然极喜欢安静的宅子里终于在这群少年人到来时热闹起来。看到最疼爱的孙女儿嫁为人­妇­,转眼就要当母亲了,还有当初并不看好的少年一心一意的对待,保刈老夫人终于安下一颗心。

看着在场的一­干­少年少女,保刈老夫人欣慰的同时,当看到慈郎与陪同而来的其中一名叫三月的女孩高兴说话的模样,不禁暗暗点头。当初她是想将淡心嫁给慈郎的,谁知会给迹部家的小子抢先一步了,看慈郎十七岁了,家里不只没给他定个未婚妻,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真让她这个做­奶­­奶­的心急。看这个叫三月的孩子,长相不错,­性­子也单纯乖巧,很适合她的慈郎呢。

不过,当听到清心介绍三月是幸村家的媳­妇­时,保刈老夫人的算盘再次落空了。

“啊啦,志唯决定什么时候嫁给真田家的公子?”保刈老夫人失望的将目光转向已经有着落的另一名孙女。人老了,便想看到一群孙女后辈有个好归宿。

芥川志唯还没有回答,对这方面很敏感的绵羊几乎炸毛了。“慧子­奶­­奶­,志唯还小,起码要到三十岁才会结婚。”愤愤的说着,同时在心里诅咒远在东京的真田家的大哥。

“三十岁?”保刈老夫人佯装吃惊的说,“那时佑一郎也都三十五六了吧?”

“是啊,真田大哥那么老,志唯还是不要他了吧?”赶紧回头对妹妹说。

芥川志唯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还在纠结的兄长,都已成定局了,自家这个哥哥还要到几时才能接受事实呢?

闻言,将脸蛋皱成了包子的绵羊气哼哼的别开脸,过了一会儿,又转过头来,“啊啦,慧子­奶­­奶­,为什么院子里种的都是玫瑰?去年都没有见到这么多的玫瑰花呢。”芥川慈郎指着院子里的花不高兴的说。

不用说,玫瑰花定然是某位大爷最最喜欢的花了。而芥川慈郎不高兴的是,为什么自家­奶­­奶­家里会种满了迹部大爷所喜欢的花?这让他有种小景不只抢了他家的姐妹,连自家的宅子都霸占了的错觉——太可恶了。

“呵呵,慈郎少爷忘记了么,这是前年淡心小姐让安吉先生(保刈宅里的花匠)种上的,因为景吾少爷最喜欢玫瑰花了。”浅间太太掩­唇­笑着说。

此言一出,淡心难得愕然了下,迹部景吾一脸的得意,芥川慈郎与某只兔子齐齐哀怨无比。那年的夏天,清水淡心与迹部景吾初识,只因为迹部景吾抱怨了句这宅子里都没有华丽的玫瑰花,当时清水淡心只不过因为其是客人,便很体贴的让安吉先生种些玫瑰花罢了,谁知道会给人这种误会?

三月在心里气哼哼,原来两年前淡心姐就被妖怪看上了……太过份了,为什么自己当时不在呢?

夜幕降临,蛙声一片。

三月坐在屋顶上,吹着夜晚凉爽的山风,看着布满了天幕的繁星,如同点缀在黑绒布上的钻石般闪亮,这是城市里所看不到的美景。

“今晚的星星真多呢……如果阿市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很喜欢的。”喃喃的说着,心里突然觉得无边的寂寞。不过早上才分开,她竟然觉得自己就开始思念那个少年了。

抿着­唇­,三月垂下眼睑。

“三月酱,你在那里做什么?”

三月眨眨眼,循着声音望去,便见庭院里穿着浴衣的芥川家兄妹,还有朝自己笑得温柔的清水淡心——直接忽略站在清水淡心身边的“妖怪”,三月好奇的看着这群穿着华丽浴衣,手里揣着灯笼的少年少女。

“志唯,你们要做什么?”三月问叫住自己的女孩。

“咦?三月酱忘记了么?今晚村子里有个烟火大会,我们去看烟花。”

芥川慈郎牵着妹妹的手,朝三月笑得极开心,“三月快下来准备吧,今晚会有很多好玩的呢。”

想了想,三月乖乖从屋顶跳下来,这举动无疑吓到了院子里的人,只有熟知她强悍的清水淡心与千草七月面­色­如常。三月瞅了瞅,当看到倚在走廊柱上的千草七月,又开心起来,很乖巧的任浅间太太等人将自己拖去打扮了。

拎着一只兔子造型的灯笼,三月黏在七月身畔,跟在一群穿着浴衣的村民身后,今晚没有开路灯,四周漆黑一片,但人们手中的灯笼发出晕黄的光线,显得一切朦朦胧胧的,有种氤氲的美丽诗意。

三月瞅瞅身边的七月,又回头看了眼提着灯笼,正和迹部景吾说话的清水淡心,敏感的发现她眉稍眼角浅浅淡淡中隐藏不住的瑰­色­与微笑,应该是熟悉的环境、慈祥的保刈­奶­­奶­终于安抚了她因怀孕而彷徨的心。

三月开始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了。

她们四人中,清水淡心的身体向来不好,养成了她们一切以清水淡心为重的­性­子。清水淡心意外怀孕本来就有危险,决定要生下来时,让他们开始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负荷。怀孕真的很危险呢。

三月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她已经不会无知的认为夫妻俩脱了衣服躺在床位纯盖绵被就会怀孕了,每天晚上辛苦的滚床单,也没有刻意避孕,不知道会不会怀孕。前些天,千绘妈妈还隐晦的问了自己的肚子有没有消息,开始她没听懂,后来还是幸村姐姐直白的同她解释了一些关于怀孕与避孕的事情,才明白原来他们晚上做那种事情从来没有避孕,很快就会怀孕的——当三月爆红着脸回答自己生理期刚过时,幸村家两名女­性­失望的表情令她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埋了。

不知道如果自己也有宝宝,会不会生个“小妖怪”呢?

如果宝宝外表长得像阿市,不知道将来他(她)会不会没有人要呢?她也不贪心,只要宝宝有阿市的聪明脑袋就可以了,至于外貌……呃,就算妖怪也没办法了。只希望他/她能找个好对像结婚就好了。

——这只还没怀孕就开始担心未来的孩子婚事了么?

夜晚,千草七月坐在窗前吹着夜风,边翻着手里的英文名著,就见穿着一套兔斯基图案睡衣的女孩披散着一头长发打着哈欠走进来,然后蹭到千草七月身边,倒头便躺下,蜷着身体窝在七月腿边。

千草七月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种时候不是她的睡眠时间么?这只怎么还跑来自己这儿?不会是因为认床吧?千草七月黑线的想,随即很快便否决了这个可能——因为这只BT兔子向来是准点准时上床就睡的,从来没有失眠的例子。

“怎么了?”千草七月放下手中的书,抚着蜷缩在自己腿边的女孩的脑袋。

“七月……阿市不在身边,我睡不着。”扁着嘴,说得可怜兮兮的。自从结婚后,晚上一向和幸村­精­市躺在一个床上,并且幸村少年自从荣登为某只睡姿黏人的兔子的抱枕后,便养成了某只兔子的依赖­性­。一下子没有了人体抱枕,即便很困了,还是无法入睡。

千草七月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忍住将某人一脚踹出去的冲动。

幸村­精­市真的将这只兔子宠坏了。

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屋外,乡间的夜晚除了天上闪闪发亮的星星,四周一片黑绒­色­的阗暗,牛蛙的声声,透着一种古老的宁谧意蕴。

千草七月继续翻着手里的书,没再理会蜷缩在自己身边的家伙。

三月闭着眼睛,听着七月安静翻书的声音,脑海里开始一遍遍的回想着那个少年的音容笑貌。

如此的思念,如此的爱恋……

怎么办?为什么才分开几个小时,就如此难熬?

一辈子的誓言

冈山的生活很简单,但对于慈郎和三月来说,几乎都天都可以有事做,玩疯了。

今天去摘葡萄,明天去爬山,后天去河里捞鱼,采莲蓬……冈山的人们依旧纯朴热情,对这群来自城市的公子小姐们的农家乐也不吝啬的让他们玩得尽兴。

不过,三月的快活也只有那么几天,当乐团的人来到冈山后,小早川女王亲自莅临将某只兔子拎走,千草七月等人挥挥手,没有丝毫不舍。

也是,别人不知道,千草七月可是受够那家伙白天快活,晚上总是要死不活的跑到她房里失眠,只因为某位幸村少年不在她身边。

“啊啦,三月,好久不见了哟~真想你!”倚在车子上的速水暮人一见到拎着行李的女孩,马上欢快的蹦过来。

三月一拳将总是不吸取教训的少年挥开,脸­色­铁青的问,“为什么速水前辈会在这里?”

小早川知夏等人同情的看着越挫越勇的速水少年捏着几乎飙鼻血的鼻子,讪讪的解释,“嘿嘿,当然是因为速水学长是我们的乐团的顾问啊,他负责给我们作特训。”

“我……我不要!”

速水暮人有些伤心的看着小女生,“啊啦,三月太伤人心了,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呢?”

三月鼓起腮帮子,“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不是速水前辈你理想的女­性­,你不要再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了。”

对小女生将自己热情的表白当成奇怪的举动,速水暮人蹲在角落里种蘑菇,一蹶不振。

“呐,三月酱,等你们乐团下次演出,我们一定会去捧场的~”芥川志唯体贴的鼓励哀怨的女生。

“三月,放心吧,等我有空了,我会去找你的咩……”仍沉浸于农家乐中的绵羊说,丝毫没有不舍。

清水淡心摸摸小女生的脑袋,温和的说:“三月,有空再来玩啊。”她现在的状况,是不可能跟着她们到处跑了。

迹部景吾是最为高兴的一人,言语中表示了对某人离开的欢庆之意,气得三月恨不得当场将院子里的一畦玫瑰花全拔了。

于是,依依不舍中,乐团的人将某只兔子拎到冈山市里临海边的一栋海边别墅里,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辛苦集训。

天气很热,海风阵阵,四脚八叉的摊在地上的少女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这家伙……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刚走进门的小早川知夏见到睡在木质地板上的少女,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后头跟进来的天泽久史与樱谷修作两人忍着笑,目不斜视——毕竟那只只是穿着清凉的短裤短袖睡在那儿,可真够清凉的,他们可不想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让某位有名的腹黑学长惦记上。

“我就说她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去海边游泳,原来是在这儿睡死了……”天泽久史瞅了瞅那张无瑕的睡颜,脸蛋有些红,不可否认,千草三月真的是个长相甜美可爱,很容易便让异­性­产生爱慕的女孩。“啊啦,三月晚上睡不好么?你们看,她有黑眼圈呢。”

闻言,小早川知夏白了他一眼,“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了!”

自从离开东京后,三月一直处在失眠中,都是靠白天补眠才不致于因为失眠而搞垮了身体。

说着,见风似乎有点大,天边飘来几朵不祥的乌云,小早川知夏怕难得补个眠的女孩感冒了,正打算去找张凉被给她盖上时,却见到从楼上走下来的速水暮人,手臂里挂着一张薄被。

“速水前辈……真是体贴!”樱谷修作轻声说。

速水暮人看了他一眼,径自走过去,将被子盖在熟睡的人身上。

似乎将有一场雨要下,风很大,吹得外头的椰子树垂弯了长长的枝叶。

见速水暮人就在三月身边随意席地而坐,樱欲修作挑了下眉,浅浅抿­唇­一笑,便迈开腿步走回房间,天泽久史瞅了瞅,见没自己的事也跟了上去。小早川知夏走到三月身旁,弯下腰以指戳了戳某只睡得红扑扑的脸蛋,说道:“啊喏,速水学长,我认识你也有三年了,觉得你一直都是个很好的前辈,帮助我很多,也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一直敬重你,将你当成哥哥一样。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痛苦。”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速水暮人这回有多认真。他对三月的心意,并不因为三月结婚而有所收敛,反而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痛苦。

因为太过喜欢,反而更痛苦。

近在眼前,却无法得到的痛苦。

所以,只能借着乐团的事情想方设法的接近她,逗她笑逗她怒。

速水暮人沉默了下,说道:“我知道,知夏,你不用担心。”

言既此,小早川知夏也不知道说什么,拉了拉身上过份暴露的泳衣,决定先回房换下这一身行头。

天­色­变得有些暗了,狂风大作,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速水暮人侧着身体,双手撑在蜷着身体睡在地板上的女孩的身体两侧,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张无瑕的睡脸,一如她清醒时的模样,都是如此的纯真无瑕,没有丝毫的腌染。

如此纯粹的,没有污质的女孩,生平少见,从初见面就被她的单纯­干­净所吸引,于是一见钟情,马上去搭讪,谁知却给了对方不好的印象。不知是他真的表现得太令人讨厌,还是这女孩纯粹得只能接受最先得到她感情的那个少年,所以连一点点的暧昧也不肯给别人。

真是失败,为何自己会不受控制的喜欢上一个明知道不应该喜欢的人呢?

联想起那名紫发少年警告的目光,速水暮人嘲讽一笑,微微倾□,在女孩红润的­唇­上浅浅印下一吻。

咯啦一声,原本掩着的大门开了,呼啸的海风灌入,吹得一室窗帘起舞纷飞。

半敛的眸瞬间抬起,便见到那抹醒目的紫­色­出现在门边,还有少年绝美的容颜,在外头渐渐昏暗的光线中如一弯清浅的月华耀眼。

慢慢直起身,速水暮人与门外的不速之客四目相对,清楚的看见那双原本温柔清雅的紫眸里酝酿着翻滚的怒潮,冷峻布满了那个温柔少年的面容。

“你……”速水暮人惊讶的看着出现在这儿的人,正欲开口,却在听到身畔的女孩软软的呢喃时,沉默了下来,甚至充满了挑衅。

“……阿市?”

软软的唤着,闭着眼睛的女孩下意识的将身体窝靠近身旁温暖的体温。然而,不过一瞬间,黑亮的双眸瞬间大张,惊讶的看着扶抱住自己腰的人。想也不想的抬手将抱住自己的人推了个老远,三月翻身坐起,怒目而视。

“速水前辈,你做什么?”

永远都是这样,不会给人一丝一毫的机会,即便连在睡梦中毫无防备时,也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那个人是谁么?

速水暮人慢吞吞的坐起身,忍住背脊上的痛楚,笑道:“没做什么呀,只不过是见你穿得这么少睡在这儿,会感冒的,所以便给你拿被子过来了。”该死,感觉肋骨都要断了几根了。不过,看到门口的那名少年看不出表情的脸,速水暮人不禁有种报复的快感。

——太过幸运的人,总会遭人怨恨的呢。幸村­精­市,你真的很幸运啊,为什么最先遇到她的人是你呢?

“是这样么?”三月挠挠头,蹙了蹙眉头,好抱歉的说,“那对不起啦,你没有受伤吧?”

速水暮人笑嘻嘻的,“没有哦,我都已经习惯了说。”

三月撇撇嘴,很想说他习惯了还不是他活该,谁叫他一见面总是想要动手动脚的?不过当听到门口传来异样的声音,猛然回头,瞳孔里印入那一抹醒目的紫­色­时,马上想也不想的朝他冲去。

“阿市!!!”

幸村­精­市接住像颗炮弹一样冲入怀里的女孩,抬头看到速水暮人垮下的脸,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讽笑。

呐,她永远只会是我的,无论是身体或是心。

“真的,不是梦?”抱了一会儿,三月好奇的捏捏幸村­精­市的脸,然后再捏捏自己的脸,犹觉得不够真实,又跑到速水暮人面前,一拳再将习惯了的速水少年打飞到墙上当壁画后,终于高兴的又跑过去抱住少年。“阿市,我好想你……”

幸村­精­市微汗的看着可怜的速水少年惨叫连连的爬起身,心情舒畅。

而少女轻微的呢喃让他的心柔软一片。

“阿市,不要生我的生,不要不接我的电话,不要不理我,不要讨厌我啦……阿市,好不好?”委曲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打电话他也总是爱理不理的,甚至才说几句话说挂了。

因为他不理她,所以才会失眠么?这个笨蛋!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少女眼下凄惨的黑眼圈让他心疼。

“我没有生气,只是……”只是因为莫名的原因有些担心烦躁罢了。

屋外,乌云压城,终于凝聚成厚重的的积雨云,在狂风中大滴大滴的雨哗啦啦而下。幸村­精­市顺手将门关上,搂着赖在怀里的女孩,抬首与听到异动而出来察看的几名少年打招呼。

“啊啦,幸村学长,你怎么来了?”天泽久史奇怪的问。

三月赶忙抬起脸,问道:“阿市,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是我告诉幸村学长的。”小早川知夏摸摸鼻子,在一­干­少年的目光中讪笑。

每晚见三月总是失眠,白天­精­神恍惚,担心她身体会受不了,小早川不得已方打电话给远在东京的幸村­精­市,在听闻幸村­精­市所在的网球部为期半个月的集训结束后,便拐弯抹角的邀请这位学长有时间来美丽的冈山一起渡假,他们一定盛情欢迎。

幸村­精­市温和的微笑,“来冈山办点事情,顺便来看看你了。”至于办什么事情,幸村­精­市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吓到这只兔子比较好。

三月眨眨眼,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小早川知夏等人轻笑。单纯的人就是这点好,不会纠结太多。

屋外雨下个不停,虽没有闪电雷鸣,但雨声混和着不远处惊涛拍岸的声音,让困在室内的人觉得一阵寂寥心惊。

晚饭后不久,除了身体不舒服的速水暮人,众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茶笑闹,有时说一些演艺圈里的趣闻。幸村­精­市坐于一旁优雅的喝茶倾听,任由某个依然睡不够的兔子将自己当成沙发般靠着。

“速水前辈怎么了?”天泽久史撑着脸颊,疑惑的嘟嚷着,“以往这种时候,他不是都霸占在游戏机前玩了么?今天怎么休息这么早?”

闻言,除了某只昏昏欲睡的兔子,其余的人拿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天泽少年。啧,从这件事情来看,被腹黑惦记上的人真很惨啊。虽然不知道速水暮人做了什么让幸村­精­市生气的事情,但一个晚餐下来,速水暮人的下场让樱谷修作与小早川知夏两人更坚定了以往的想法。

惹谁都好,就是不要惹腹黑。

“呐,外面的雨下得真大,连练习的心情都没有了,今天大家就早些休息吧!”

小早川知夏挥挥手说,瞥了眼坐在沙发上喝热­奶­茶的少年,还有倚在少年身上昏昏欲睡的少女,打了个呵欠便回房了。其余的人也识趣的跟着回去,偌大的客厅里,只有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和已经趴在他怀里睡着的女孩。

挂在墙上的挂钟发出滴滴的声音。

幸村­精­市低首,目光逡巡在少女微微开启的红­唇­,修长白晰的指腹慢慢划过柔软的­唇­瓣,紫眸变得深沉。半晌,幸村­精­市终于将怀里的人抱起走进别墅里三月的房间。在他们消失的瞬间,速水暮人从角落转出来,目送两人消失在二楼的方向。

半晌,速水暮人烦恼的抓抓头发。“啧!还以为幸村家的小子会生气呢,哪知还是那么无害的模样。紫叶桑,你家弟弟还真是会忍啊~”啧,亏他还想看幸村家的小子生气的模样呢,怎地却从见面到现在,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而某个一无所知的兔子也只是单纯的高兴思念的男孩在身边,无知得幸福。

微微叹了口气,速水暮人苦笑一声,颓然的转身离开。

既然注定得不到,那么制造些麻烦也是可以的呢。

**************

这栋别墅是樱谷家位于冈山的私人别墅,里面空间倒是挺大的,除了偌大的音乐室,二楼一溜的客房大得惊人。听说樱谷修作的父母皆是演艺圈里的著名导演与著名演员,家里确实有钱,怨不得会来冈山集训。

捻开灯,幸村­精­市打量这个充满了少女气息的房间,然后目光定在双人床上某只翻来滚去似醒非醒的兔子。见她就快要滚下床了,幸村­精­市好笑的走过去,上了床,将那只眉头皱成麻花的家伙拉进怀里。

找到熟悉的怀抱,三月叹息一声,终于安心的睡去。

才晚上九点钟,并没有睡意,幸村­精­市坐在床上,从床头抽了本杂志翻阅。而某只兔子一头压在他的腰腹上,睡得正香。

失眠了快一个月,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半晌,幸村­精­市终于放下没有看进几个字的杂志,抬首望着雕着西欧宫廷雕花的天花板,脑袋里还回想那个昏暗的客厅,狂烈的风从窗外吹拂而来,亲吻少女的少年,滚进少年怀里的女孩——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会因愤怒而失控,回神却发现原来自己什么也没有做的站在那儿,冷眼看着,看着少女吃惊的一挥手,失控的力气将速水暮人伤了个彻底,不只是身体,还有自尊心。

生气并不能解决事情。

他生气的对像从来不是她,而是趁人之危的速水暮人。

可是,真的很碍眼呢。

想着,幸村­精­市托起枕在腹上的脑袋,弯下腰以­唇­封住那独属于他的红­唇­。

“三月……”

快一个月未见了,她似乎瘦了很多呢。慢慢的摩挲着柔软的红­唇­,直到忍耐不住的挑开牙关,开始加深这个吻。当单纯的亲吻逐渐变了个味道时,终于将难得睡个好觉的某人给弄醒了。

“呃……阿市?怎么了?”揉着眼睛,没有发现自己躺在少年怀里,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

少年露出迷人的笑容,趁着某只兔子似醒非醒时,诱哄着,“三月,想我么?”

“想,很想,晚上都睡不着。”习惯了他的气味他的呼吸他的怀抱他的身体作抱枕,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失眠了快一个月,三月几乎以为自己要崩溃了。

“是么?我也很想你呢……”呢喃着,随之烙下的吻轻易的搅乱了她的思路。

“那阿市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不听话的。”没有发现正兔入虎口的某只自动滚进少年怀里,搂着他的腰。

幸村­精­市随手关掉床头的灯,将光溜溜的少女托起,“呵,我已经不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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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过天晴。

“哟,三月酱,今天心情很好呢……”天泽久史一起床便见最近没什么­精­神的人竟然笑眯眯的。

“中安,久史~”三月中气十足的打招呼,说道:“今天我要和阿市去高知村看淡心姐他们~”

“Nani?你又要逃训?知夏会杀人的!“天泽久史好心的提醒。

三月甩头不理,“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要和阿市去淡心姐那儿玩!”难得天气不错心情不错,三月根本不想困在这儿进行枯躁无味的练习。更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不只有人陪了,更有人撑腰了,啥都不怕。

那边坐在餐桌前的樱谷修作想了想,说道:“这几天总是练习太无趣了,出去轻松一下也可行。”言意之下,是准许了某只兔子翘班的行为。

幸村­精­市接过别墅佣人端上来的咖啡,笑容迷人的道谢后,对正在争执中的少年少女说道:“啊啦,偶尔也要劳逸结合一下,天泽君,樱谷君,不然我们今天一起去看望一下保刈老夫人好了。”

天泽久史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自然爱玩的。若不是小早川女王的镇压,哪会这么乖巧听话?闻言,觉得可行的天泽少年立即跑去敲小早川知夏的房门了。反正这是幸村学长的提议,小早川要生气,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能不能斗得过那位腹黑学长再说。

三月蹦到幸村­精­市身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撑颊看他,“阿市你也认识慧子­奶­­奶­么?”

“保刈家是冈山的名门望族,幸村家与保刈家有些往来。”幸村­精­市淡淡的解释。虽然幸村家与保刈家没有迹部家与保刈家来得亲密,但也算是有些交情的。难得来冈山,不去拜访一下这位在上流社会中名声威望皆经久不衰的保刈老夫人也说不过。

幸村­精­市在面包上抹了­奶­油递给某只兔子,自己再次拿了片吐司抹上果酱慢慢的解决他们的早餐。角落里的樱谷修作见两人忽略自己,也不甚在意的拿起今天的报纸阅览起来。

于是,在幸村­精­市的表态下,除了依旧身体不舒服的速水少年,早餐过后大伙一起出发了。

“啊啦,速水前辈的身体太差了,才下点雨就不舒服了,真是缺乏煅炼呢。”三月不客气的嘲笑,幸村­精­市微笑点头附和,笑容圣洁如女神。

一阵风吹过,其余的几名少年少女们浑身发冷。

原来腹黑与天然呆一样杀伤力不可限量啊,惹谁都好,就是不要惹腹黑和天然呆。

从海边到偌保刈宅也不远,才两个小时间的车程。

一下车,某只兔子便欢快的朝面­色­清冷依旧的千草七月扑去。

千草七月默默的看着跟着一起出现的幸村少年,然后捏起怀里的女孩的下巴看了看,发现这只今天的气­色­好得让人可恨。

果然……

“啊啦,三月酱,你们来啦,慧子­奶­­奶­在里面等你们了,快进来。”芥川志唯得体的招呼这群人。

幸村­精­市朝迹部景吾、清水淡心等人点头算是打招呼。见冰帝的那位大爷挑起眉头,瞥了自家女孩一眼,然后甩头不理,轻轻的笑了一下,跟着众人一起进屋。想来,三月那诡异的审美观也让冰帝这位华丽的大爷吃过苦头罢,心里不禁平衡了。

七月与众人错后一步,走在幸村­精­市身边,淡淡的说道:“太宠她不是一件好事,她需要自己成长。”

幸村­精­市点头,微笑道:“啊喏,若说宠,七月桑也毫不差呢。而且,三月值得的。”

千草七月脚步微顿,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很难说,但以她现在的状态,她还不足以承担。”

“我会保护她。”

“那我且看着。”

也许真的是冈山风景优美、人杰地灵,或者是清新的空气与慈爱的长辈,怀孕五个月后,清水淡心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肚子也像吹气球般鼓了起来。

三月惊吓的看着清水淡心的肚子,结结巴巴的问,“淡、淡心姐,肚子不重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孕­妇­,并且是自家姐妹,这只兔子心里的负担可想而知。

“嗯……”清水淡心想了会儿,说道:“这得等三月以后怀孕就知道了呢。”

话落,一只红烧兔子成功出炉。

三月羞得满脸通红,不再纠结清水淡心的肚子问题。

她还没打算生小妖怪呢,阿市也说她还小,过几年再说,她很听话的。

保刈老夫人对这群少年的到来很欢迎,特别是幸村­精­市,很愉快的与他亲切交谈了一个下午。

真不愧是大家族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也可以说上个半天不只不累,两人面­色­愉快,极为得体。作陪的千草七月暗忖,回头看了眼正在和慈郎说话的三月,心里无奈叹息。虽然没有言明,但幸村­精­市将会是幸村家下任的继承人的事情是死订了的。而嫁给幸村­精­市的三月将会是幸村家的主母……这么孩子气的三月真的能胜任么?到时,幸村­精­市能护得了多少呢?

傍晚,在保刈家用过晚膳之后,乐团的人与幸村­精­市等人驱车回海边的别墅。

今天三月实现了当初的承诺,和幸村­精­市一起去葡萄园摘冈山的名产麝香葡萄,去后山的果园里摘龙眼番石榴山荔枝,离开时,还带了好几箱他们今天奋斗的成果——都是一些天然的农产品。

夜晚,三月趴在幸村­精­市怀里搂着他的腰说,“真好呢,原来那时都不觉得高兴是因为阿市不在啊!”

刚开始,虽然每天都和慈郎他们玩得很高兴,但总觉得有遗憾,原来是因为最想要陪在身边的人不在啊。特别是那时,她以为幸村­精­市还在生她的气,心情自然难以开怀。

幸村­精­市拿吹风机执着她的发为她吹­干­,闻言,笑了笑,关掉吹风机,俯首亲吻她的发顶。

自己又何偿不是如此,集训半个月,已是勉强撑过来。从认识到结婚,从朦胧的感情到表白心意,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让他第一次偿到何谓相思如狂。他喜欢有三月在的空气,灿烂阳光的笑脸没有丝毫­阴­霾,让人打从心里喜欢上这个有她存在的世界。

这样快乐单纯的女孩,真的很容易让人敞开心菲,为之恋上。

或许,他庆幸自己从一开始没有因为被人安排的人生产生厌恶而拒绝了她。

“阿市,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三月抬头,睁着清亮的黑眼睛定定的瞅他。

幸村­精­市温雅的笑着,慎重的在她眉心烙下一吻,如同誓言。

“好。”不分开,一起白首不相离。

这一夜,气氛美好温馨,三月仿佛放下了心头的重担般,轻松起来。

然而,只不过一夜,第二天,他们却开始将要面临人类生老病死的悲哀。

第二天下午,在三月因为一个音律弄错,坏了一张乐谱时,别墅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弥彦先生?”

幸村­精­市惊讶的看着门外的男子,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儿。回头看了眼正垂着脑袋乖乖听小早川知夏教训的女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千草弥彦似笑非笑的看了少年一眼,一身剪裁­精­致华丽的西装,束成马尾的长发,透露着一股成功男士的成熟与优雅,还有那掩不住的慵懒邪肆,甚至比女子更­精­巧美丽的脸庞,施施然的站在那儿,便可以吸引别墅外所有路人的目光。与三月七分相似的容貌,却没有三月的单纯­干­净,犹如坠入地狱的恶魔般,让人打从心里不舒服。

“­精­市,现在和我一起回神奈川。”

“为什么?”幸村­精­市疑惑的蹙眉,“前些天的文件弥彦先生您已过目,应该不出什么问题了。”幸村­精­市来冈山的原因之一便是亲自代祖父送一份重要的文件到冈山交给正在冈山旅行的千草弥彦,其二也是因为不放心某只也呆在冈山的兔子。

“文件当然没问题。”千草弥彦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的说,“而是你爷爷的事,难道你不想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您说什么?”

“幸村老爷子生病了。”

“不可能!!”失声惊叫,幸村­精­市脸­色­骤变,“我并没有接到电话……”

“呵,那是因为你爷爷不让人告诉你这个消息。”抚着­唇­微笑,千草弥彦眯着眼睛说,“可是我觉得他既然如此宝贝你,应该不介意我帮这个忙,让他在临死前见见他最爱的儿子生下的孙子呐~”

丝滑的声音,如同魔鬼变调的诅咒。

千草弥彦透过少年的肩膀看向屋内的低着头听训看不清楚表情的女孩,红­唇­微启,“哦,差点忘记了,三月应该也要一起回去,毕竟这个可是他最爱的孙子的妻子呢。”

说着,千草弥彦愉快的看着屋内的女孩终于抬头,当看到自己时,那一脸的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妖魔。

后悔

幸村爷爷病危?

三月觉得很不真实,暑假之前,她还和阿市一起回本家和幸村爷爷、伯荣爸爸、千绘妈妈一起用餐,那时候,看起来很健朗的幸村爷爷还笑呵呵的说,让她和阿市赶紧生个小包子,让他们这些孤独的老人有事­操­心呢。

这样的幸村爷爷怎么可能病危?

然而,让三月感到剧烈不安的是徒然出现的千草弥彦。

忍不住抚住跳动不休的心坎,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心跳过快导致心律不正而死亡……

为什么,那个人总要出现在她的世界,让她感觉到无边的绝望痛苦呢?

为什么?

来不及收拾行李,三月和幸村­精­市跟着千草弥彦匆匆忙忙的上了车。大抵是心里焦虑,幸村­精­市的神­色­有些紧,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用了些力,似乎也没有发现身畔的女孩苍白的脸­色­,满脸惶然的害怕。

坐在司机旁边的千草弥彦透过前车镜看了眼后座的一对少年少女,­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很快别开眼,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阿市……”

三月扯扯身畔少年的衣摆,不敢看前座的男人。

“啊……”似乎方回神,幸村­精­市侧首便看到身畔的少女向来可爱的脸蛋煞白一片,满脸掩藏不住的惊惶害怕。微微一愣,猛然从自己的世界回神,幸村­精­市有些抱歉的弯­唇­,然后展臂将不安的少女搂进怀里,安抚她惊惶恐惧的心。

“三月,别怕,爷爷会没事的……”幸村­精­市说,是在安慰她,也在安抚自己。

只是……似乎连自己也欺骗不了呢。刚才打电话给母亲,得到的答案并不乐观,想来千草弥彦并没有骗人。可是,千草弥彦太过刻意的恶意,让他无法释怀。一直以来,幸村­精­市觉得长辈之间的事情,作为晚辈不应该置喙太多,可是千草弥彦的行为,真的让人介意呢。

幸村­精­市眸­色­微暗,搂紧怀里微微颤抖的女孩,明白她对千草弥彦不正常的惧怕,每每见到,总是止不住的心疼,甚至几乎想要剜根究底,到底曾经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样阳光快乐的女孩在千草弥彦面前露出那样深刻的绝望。

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东京。

一刻没有休息,幸村­精­市等人匆匆赶往东京综合医院。

“抱歉,请问……”

在服务台问清楚幸村老爷子的病房后,众人匆匆赶去。

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响起,幸村­精­市甚至无法顾及身后的女孩,一心扑在手术室里的爷爷身上。走廊尽头,有几个人站在那里大声吵着什么,走近了方看清楚此时正在医院走道里大声喧哗的人竟然是幸村本家的人。

幸村伯荣神­色­冷峻的站在一旁,绷着脸不说话。幸村夫人满脸止不住的担忧焦虑,时不时的劝慰一旁正在争吵的人们。

“够了!你们别吵了!”幸村伯荣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正在争吵的几人,“父亲此时生死不明,你们就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不休,像什么话?真是幸村家的好子孙呐!洋介,还不快叫你的好儿子们闭嘴?总一郎,你也少说两句。”

被点到名的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陪着笑拉住两名年轻人,讪笑着,“对不起,伯荣,您别生气,气坏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里头已经有个病人了,幸村家再倒下一个就要乱了!”

另一名年龄稍大的男人却是满脸不悦,挑衅的看着幸村伯荣,恶狠狠的说:“伯荣,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老头子生病也是他自找的,可不关我的事情。”

“总一郎,你……”

幸村夫人赶紧安抚气得发抖的丈夫,温言说道:“总一郎大哥,请您体谅一下伯荣此时的心情好么?”

幸村总一郎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着调开目光。

另外被扯住的两名年轻男子也是一脸不情愿,满脸轻蔑的看着冷着脸的幸村伯荣,叫道:“父亲,您那么听话做什么啊?爷爷就快要不行了,幸村家迟早会分家的,用不着再对他如此恭敬吧?”

“是啊是啊,而且爷爷也没有指定幸村家的下一任家主是伯荣叔,我想身为爷爷的长子的您不是更有资格继承幸村家么?”

“混账东西!”幸村伯荣额角青筋直冒,森冷的眼神扫过那两名年轻人,“你们爷爷还在里面生死不明,身为幸村家的子孙却只想着分家产,我们幸村家没有如此不孝的子孙!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

“伯荣,他们可是你的侄子,你不能——”幸村洋介陪笑道。对这个弟弟,幸村洋介从来不敢得罪。

“我没有这种不孝不仁的侄子,幸村家也不需要这种不孝子孙!”幸村伯荣冷硬的说,幸村老爷子的病已让他心焦痛苦到难以想像的地步。对着两名侄儿恨不得老爷子就此升天的行为,令他气得直骂“耻辱”。

“你——”幸村洋介看到两个儿子被人如此嫌弃埋汰,终于忍不住怒了,“伯荣,你不要过份了?要不是仗着父亲偏心,幸村家的继承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你和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下的小崽子……”

“大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幸村伯荣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改懦弱­性­格对自己恶言相向的男人,气得发晕,这真的是自己的亲生兄长么?竟然会如此说自己亲弟弟的妻子。他心里的大哥可从来没有这么恶毒的嘴脸。

幸村洋介终于豁出去了,对着面前已近中年却依然可窥出年轻时的俊雅风彩的男人说道:“哈,伯荣,原来你还记得我才是幸村家的长子,你的兄长!阿诚说得对,我才应该是幸村家的继承人,而不是你这个做弟弟的。可是父亲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眼里只有你,无论我做什么,做花了多少努力,都比不上随随便便就成功的你。后来,因为你喜欢上千绘,父亲竟然会为了达成你这个不可能的心愿,做出那种卑劣的事情,硬是从千草家的少爷手里将千绘送到你床上……呵呵,真可笑,弥彦可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好兄弟,你竟然不知羞耻的觊觎他的未婚妻,甚至硬生生将弥彦逼得远离日本。这样的兄弟,这样背弃了自己未婚夫的女人才是幸村家的耻辱,你又凭什么说我的儿子是幸村家的耻辱?”

说到最后,幸村洋介已顾不得此时在医院,直接吼了出来。

幸村伯荣面­色­惨白,身形有些踉跄。幸村夫人抿着­唇­扶住丈夫,一改以往的温柔形像,冷淡的说,“啊喏,洋介大哥,千绘就算再有不是,此时父亲病危,请您闭嘴好么?”

“说什么笑话!父亲病危也是你们害的。就是你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不配当幸村家的夫人!”幸村洋介一脸怨恨的说,“幸村夫人的位置应该是我的妻子香子的,而不是你这种女人!我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努力,为什么最后仍得不到父亲的关心?反而是你那个长得像女人整天沉迷于网球玩物丧志的儿子,凭什么让父亲那么喜欢?”

“你们真是恶心,抢了弥彦的女人,竟然随便塞了个女人给他不算,竟然将主意打到弥彦的女儿身上,以为让­精­市娶了弥彦的孩子就补偿了一切?真是可笑。而最可笑的是,这么恶心的你们,凭什么一直事事如意,凭什么总是得到我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怨恨的说,积了半辈子的恨,让幸村洋介再也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

“父亲!”两名年轻人赶紧上前扶住激动的幸村洋介。

周围只听得到重重的喘着粗气,在场的人沉默的看着平时在老爷子面前总是显得唯唯喏喏的男人,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怨恨,也没想到,积在他心里的话是如此的伤人。

“啪啪啪!”

清晰的掌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争执中的众人这时方注意到不远处出现的三人,此时正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鼓掌的千草弥彦,敛去了笑容显得清峻无绪的绝美少年,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少年身后的少女。

“弥彦君……”幸村夫人呐呐的低呼。

“啊啦,真是­精­彩呢~”千草弥彦笑得很欢,“洋介大哥,谢谢你如此为我抱不平,虽然说,以前在幸村家,我就一直瞧不起你那懦弱没用的样子,但不得不承认你今天真的很有迫力呢!”将手揣在裤兜里,千草弥彦笑脸一收,冷漠的说:“可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当事人都没有说话,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妄下定论?哼,千绘怎么样也由不得你说她的不是!”

“喂,我父亲可是帮你耶!你别太不识好歹了!”一直陪在幸村洋介身边的一名年轻人不平的说。

千草弥彦只是轻飘飘瞟去一眼,便让愤怒的年轻人闭嘴了。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然而那样的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情绪,漆黑得看不到底,仿佛这个世间已没有让他值得在意的东西,全世界已经让他遗弃的无所谓。

太可怕了。

千草弥彦慢慢的走过来,站在面­色­惨然羞愧的幸村伯荣面前。

“弥彦……”幸村伯荣轻轻叹息。

半晌,千草弥彦豪爽的在幸村伯荣肩膀上狠狠捶了一记,笑道:“做什么呢?伯荣,这可不像你,别让小辈看笑话了!”

幸村伯荣顺着他指示的地方看去,见到他引以为豪的儿子神­色­清淡的站在那儿,不言不语。幸村伯荣很快收敛起那份失态,和众人一起等待手术室的门开启。幸村夫人见丈夫与千草弥彦并排着站在那儿守候,便走到幸村­精­市身边,怜惜的看着两个孩子。

“啊啦,你们辛苦了,不过不用担心,爷爷会没事的。”

幸村­精­市勉强笑了下,三月低着头,不说话。

幸村夫人奇怪的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少女,以为她为手术室里的爷爷担忧,拍拍她的脑袋。

半个钟头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疲惫的走出来。

“病人暂时抢救回来了,可是这次的中风来得凶险,以后也许会全身瘫痪了……”

全身瘫痪也比死亡来得好。

众人松了口气,幸村洋介和幸村总一郎面­色­难看的哼了声,然后带着各自的妻儿离开了医院。

在幸村老爷子被移去护加病房时,在新宿的幸村紫叶也赶回来了,在场只剩下幸村伯荣一家子与千草家的父女。在幸村老爷子脱险后,千草弥彦并没有离开,反而貌似颇为关心的留在了医院。

“啊啦,各位饿了么?我去叫人送些吃的东西来吧。”幸村夫人体贴的说,和幸村紫叶一起离开医院为众人张罗吃的东西了。

幸村夫人离开不久,护加病房里的一名护士突然走出来,看了看众人说道:“幸村老先生醒了。”

“真的?父亲没事吧?”幸村伯荣又惊又喜,激动的走上前问。

护士小姐微笑着回答了幸村伯荣的话后,问道:“啊啦,请问哪个是千草弥彦先生?幸村老先生想见见他。其余的人请稍候,幸村老先生刚醒,不宜见太多的人。”

护士小姐的话让幸村伯荣面有失望,但此时见老爷子已脱离了险情,也没有计较太多。幸村­精­市微微蹙起眉头,看着面露微笑的千草弥彦,心里有种微妙的不协调感。

千草弥彦微笑着朝因他出­色­的面容而脸蛋羞红的护士小姐道谢,正欲迈步而行,瞄见紧紧挨在幸村­精­市身边的少女,心一动,说道:“啊啦,小三月不是也很担心幸村爷爷么?要不要和爸爸一起进去看看爷爷?”

“啊——不、我不要!”三月像只受惊的幼兽般跳起,紧紧的揪住幸村­精­市的衣摆。

闻言,千草弥彦挑起一边眉头,看了眼神­色­不明的幸村­精­市,直接走过去将躲在幸村­精­市身后的少女拎出来,将脸凑到已经骇得全身发抖的女孩面前,“呐,三月不乖哟,竟然说不要去看爷爷,枉他平时那么疼你呢。喏,三月是好孩子,要听爸爸的话哦。还有,­精­市,作为聪明人,这种时候你不会又找一堆借口阻止我们父女亲近吧?放心,作为父亲,我疼爱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是吧?”笑眯眯的说着,貌似亲切的揉揉女孩的头顶以作亲昵。

幸村­精­市伸在半空中的手就如此定格住,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面露痛苦的少女在眼前消失。缓缓收回手,不知为什么,三月投向他的最后一眼,让他觉得心坎发疼得厉害。

然后,轻轻嗒的一声,那扇门在眼前关上。

只不过是进去看看爷爷罢了,他也想知道爷爷怎么样了,应该不要紧的,不是么?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幸村­精­市为自己当时没有抓住她伸来的类似求救的手而后悔万分。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看清楚她求救的眼神,为什么他当时因为担心爷爷而忽略了她已经恐惧得说不出话来?为什么他要任她就这么消失在那扇门后……

*************

刺鼻的消毒水味,世界是一片纯白。

那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真的是老了,布满了皱纹与老人斑的脸,枯槁的手指,包着橘子皮般的骨骼,已经没有记忆中的强势与冷酷。

千草弥彦随手将拎在手里不言不语不挣扎的人扔到一旁,不理会她跌倒时发出的痛苦呻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躺在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

半晌,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病仿佛耗去了他毕生­精­力,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憔悴虚弱得连动根手指头也困难。

“……孩子,你来了?”

邪气的笑容在千草弥彦脸上漫开,“哟,老头子,你可真是命大呢,竟然连这样也死不了。”双手环胸,笑容里难掩刻骨的恶意,“不过,我以为你醒来后第一个想见的会是伯荣呢,将我叫进来做什么?嘻嘻,这里可是医院哦,你可没有办法再安排的第二个蠢女人给我­干­了!啊啦啊啦,当然,也没有什么恶心的药来控制我的身体了呢~”

愉快又粗暴的说着,没有修饰的粗俗字眼,仿佛街头没有教养的地痞流氓般,配合着那恶意的眼神,使老人面­色­微变。

半晌,幸村老爷子无奈的叹息一声,“孩子,你怨我是应该的。”

“错,我不怨你。”抚着­唇­魔魅的笑着,丝滑的声音很轻很柔:“我是用尽生命在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啃你的­肉­,扒你的皮,剜你的骨,抽你的筋,将你的内脏拿去喂狗,看看狗吃了会不会也会做出那样残忍狠心的事情。”

“恨我?‘恨’不累么?”老人疲惫的问。

摊开手,男人笑得像个纯洁的孩子,“因为除了恨,我不知道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泯灭了一切繁华的眼睛,只有无尽的虚无空洞。

“如果这样能让你快乐一点,你恨我吧。”半闭着眼,幸村老爷子悠悠的说,“我本以为自己这次会就这么死去了,也算是心满意足。可是,死之前最想见的人不是我最爱的儿子伯荣,而是你。你是我看大的孩子,我曾经那么爱你,却也那么恨你。”

“哦,我知道。”云淡风清,仿佛事不关已。

老人的视线从千草弥彦淡漠的脸移开,望向那蜷缩在地上发抖的身影,有些不忍。那孩子对弥彦病态的惧怕,已经让她陷于歇斯底里了,很快就会崩溃的。

“伯荣是我最爱的儿子,他聪明优秀,文雅­干­净,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给那个沉闷的家带来生气。我从小出生在古老的幸村家,悠久的历史令这个家没有一丝人情味,苍白,清冷,感觉不到活着的意义。直到伯荣出生,带给我们希望和阳光。我愿意用整个世界让我的孩子一生顺遂平安,愿他心想事成,像个少年般永远快乐无忧。可是,一个女人,却让伯荣开始变得不快乐。”

“所以,为了伯荣,你可以毫不留情的将千绘从我身边抢走,甚至为了制造既定的事实,给他们下药,让他们没有理智的发生关系,背叛他的好朋友好兄弟,甚至为了让伯荣后半生不愧疚,安排了个女人给我发泄­性­/欲,破了我的誓言,算是给我留个后代么?”嘲讽的笑在那张美丽的脸蛋上漾开,“呵呵,不得不说,除了伯荣,您真的可以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残忍无情呢。”

“但是,我不后悔。”喃喃的说着,老人望着没有任何修饰的天花板。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病态的爱与保护,已经深刻到容不得他有一丝不快乐。

“你当然不后悔,除了伯荣,你还会在乎什么?”诡笑在美丽的脸上展开,“可是,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残忍,你毁了多少人的未来?”

说着,大踏步走到那蜷在地上发出痛苦呻吟的女孩面前,拽住她的手臂,大力的将她从地上拖到病床前,呵呵的笑着,“呐,看呐,三月,我的好孩子,就是这个老家伙害得我们如此痛苦,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甚至被早纪遗弃,被人利用,做成了妖孽的容器。”

“妖孽的容器?你做了什么?”幸村老爷子疑惑的侧首看向垂着脑袋瑟瑟发抖的女孩,心微惊。

残忍的笑无边无际,“嘻嘻,老头子,你没想到吧,你当初给我挑选的好妻子,天道早纪可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她还有二分之一的古老中国的血统,中国西域一个神秘的种族,那个种族的族人专门伺奉世间恐惧的妖孽,为了使家族昌盛延长,生生不息的制造妖孽的容器用以控制妖孽为他们所驱使。所以,在早纪死后,为了早纪所说的妖孽,我来到中国,找到一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女儿,我亲手杀了我的女儿,让她的身体成为妖孽的容器。当有一天,你的孙子娶了我女儿时,妖孽就会来报复了!”

哈哈大笑起来,“你狠心毁了我的幸福,我那么恨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老头子,你特小看千草家的人了,千草一族,从来不是温驯的绵羊,必要时,我们也可以比任何人都疯狂。”

“你疯了?!”老人又气又急,这个秘密太惊人,老人看向那少女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那么乖巧可爱的孩子,­精­市那么宝贝的媳­妇­,竟然是妖孽?

那可是伯荣千绘最爱的孩子的另一半,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千绘伤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千绘伤心?你们伤我的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伤心会痛?”冷冷的说着,甩开那个不中用的女孩,千草弥彦痛快淋漓,倾尽所有,只是想让这个主宰了他一生痛苦不幸的男人后悔,让他也跟着一起痛苦,一起坠入地狱。

年少时那么爱那个女人,说好毕业后就结婚,可是,只因为一个父亲对儿子变态的爱将一切都毁了。他的未婚妻,他的好兄弟,所有的一切变得没有意义,仿佛这个世界一夕之间将他遗弃了。

既然你遗弃了我,那么我也要将整个世界遗弃!

“嘭”的一声,软软的倒的地上的女孩发出痛苦的呻吟,抱着头,呜咽出声。

她不是妖孽!!

——你当然是妖孽,不然我怎么会在?

——你是谁?

——呐,听好了,我是四月……

——不,我不知道什么四月,我不是妖孽啊啊!!!!

“如果­精­市知道你们为他挑的妻子是个妖孽的容器,他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如同每个愚蠢的人类般害怕呢,会不会憎恨安排了这一切的你们,会不会害怕他竟然娶了一个妖孽的妻子……哈哈,届时­精­市一定会憎恨你们的吧?慈祥的爷爷,原来是个虚伪的­阴­谋家,真是可怜啊!嘻嘻,老头子,你在害怕么?别忘记了,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呢,要不是你,我的人生怎么会如此痛苦……”

“住口!你不能这么做!”粗重的喘息,老人惊怒交加之下,活活气昏过去。

千草弥彦冷眼看着,半晌啧了声,没有丝毫的感情。

偌大的VIP病房里安静下来,寂静的空间仿佛酝酿了百年的孤独。

“MA~原来,是这么回事呢!”

酥酥软软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声线,扶着墙慢慢站起的女孩丝柔妖媚的笑声中响起,在媚笑的女孩抬起溢满了瑃情的脸时,­干­净的单纯变成了张扬妩媚。

千草弥彦挑眉,丝毫不意外的表情,“MA~第二次见面了呢,你就是早纪说的那个家族伺养的妖孽?”

点着丰润­性­感的­唇­,轻轻摇着脑袋,乌黑的发丝垂落在­精­致瓷白的脸颊上,形成一个美丽的剪影。“你说是就是吧。”噙着足以让男人失去理智的媚笑,莲步轻移,摇曳生姿,一步一步朝千草弥彦行去。当只有一步之遥时,原本妩媚的妖异化为了毫不客气的一拳,重重的将男人打飞到墙上。

“嘭“的一声,男人高大的身影像块烂抹布般摔落于地上,很久没有爬起身。

“咳咳咳……”血咳了出来,顺着嘴角滑落。五腑六脏仿佛移了位般焚烧着,刻骨的疼痛足以令人昏厥。眯着迷蒙的眼睛,千草弥彦第一次知道死亡原来是如此的痛苦。

居高临下的俯视地上狼狈的男人,妖媚的笑,迷惑人心,却无丝毫的情感的冰冷。一双墨眸暗无天日,星月泯灭的死寂,已经化身为四月的妖孽魅笑无边,“啊啦,死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不是么?嘻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也不能伤害那个笨蛋呢?”

“哦,可是我已经伤了她了,你说怎么办?不如,就让我死吧!”千草弥彦闭上眼睛。

“死?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啊。可是,我有比死亡更好玩的事情,你要不要玩一玩?”

独一无二的你(完结)

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

他从来都是如此的任­性­自私,肆意妄为,生命中,唯一在乎的那个少女已嫁为人­妇­,活着,枯燥无味,每天每天都是如此的无聊,唯一所恨的人也老了,逃脱不了生离死别,报复过后,还有什么?

或许,他已经等这一刻等了半辈子,只希望找一个让他可以轻看死亡的借口,一个可以,让他不觉得无聊的借口,一个让他觉得死亡是理所当然的借口。

他从来不怨背叛了自己的伯荣和千绘,因为他相信如果时间可以从来,他们绝对不会任事情如此发展。老头子的计划太缜密,做得太绝,不给任何人逃脱的机会,下的药够猛,残忍的让他亲眼目睹自己的好朋友与未婚妻像野兽般没有理智的苟合,生生破坏了一切,将他的世界推向毁灭的深渊。

当那个少女哭着说,“弥彦,对不起,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时,世界变得很无聊。

真的很无聊啊,在千绘就这么走离他的生命后,连活着的兴趣也没有了。

只有恨,才让他觉得活着不是那么无聊的一件事情。

既然恨让自己不那么无聊,那么就去恨吧。尽情的恨那个让自己的生命觉得无聊的人。幸村老头子虽然做得绝,却私心里仍是希望他这个被老头子看大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呢。

真是可笑啊!既然希望他好好活下去,为何要将千绘从他身边抢走呢?明知道,是千绘花了多少时间才让自己明白活着的快乐;明知道他们是如此的相爱;明知道他们已经约好,一毕业就结婚,搬出千草家自立门户;明知道,作为幸村家的长辈,他是他们这群少年心里敬重的长辈……为何要亲手撕去了他们的敬重,毁去他们少年的纯真快乐?让他从此开始坠入地狱?

人们总说,恨太沉重了。

可是,恨却是一种让人活下去,生命不那么无聊的存在呢。

恨了,自然要去报复的。

没有报复行动,人生会很无聊呢。

于是,当看到那个已成功被自己一起拉入地狱沉沦的妖孽笑得极尽魅惑,笑落了一地致命的罂粟花,闪烁着非人类特有的残忍嗜血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成功了。感觉到她收紧的力道,让他清晰的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时,死亡如此进逼,又让他如此的释然。

在突然撞开的门声响起时,他看到了紫­色­的光线,然后世界是一片黑暗。

如果,就这么死了,倒也不错呢……

只是,伯荣啊,少年时最好的朋友,其实……

***********

“弥彦君!!!”

失声尖叫,幸村伯荣与幸村夫人吃惊的看着倒在地上满身血污的男人,还有那站在一旁妖妖媚媚的笑着,葱白如玉的双手沾染上艳红­色­鲜血的少女。她刚才——竟是要活活的用双手挖出千草弥彦的心脏么?

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对着人们惊骇的神­色­,少女璀璨而笑,眯起阗黑如夜的眼眸,饱含太多的讯息。

那一刻,他们仿佛天使折断的羽翼,名叫绝望的黑暗,将意识包围,属于妖孽的意识苏醒,直至占据了身体的所有权。

­阴­暗,沉重非常。

将纯洁的白一点一点侵略覆盖。

“弥彦……”

幸村伯荣蹲□,颤抖的看着摊坐在墙边没有声息的男人,目光不由停驻在男人­唇­边仿佛解脱的笑容上,心头大痛。半晌回神,幸村伯荣没有时间苛责犯下人伦大罪的少女,只是急切的将地上的男人抱起,冲出病房,边大声喊着医生。幸村夫人与幸村紫叶等人面­色­惨白的看着那亭亭玉立于白­色­世界中媚然而笑的少女,眉稍眼角四溢的媚态,葱白的五指上殷红的液体,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妩媚又恐怖。

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陌生。

或许,更不愿意相信那样单纯的少女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她们心目中永远乖巧可爱的女孩,单纯无瑕,让人怜惜的少女,就算知道她有不为所知的另一面,她们也相信她是好的。

当少女阗黑的眼眸缓缓飘移时,那一抹深邃的紫晃过眼帘。

紫发的少年从门口出现,美丽的鸢紫­色­眼眸印入那双阗黑如夜眼睛时,露出了震惊与痛楚。

少女平敛的眼不起一丝波澜,妖妖媚媚直面众人,目光直直的看向那名少年。

幸村­精­市垂着眼睑,缩在背后的手青筋突兀。

当那样风华绝代的少女映入眼帘,心脏是窒息的痛楚,一瞬间让他不知所措。

门外,一群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声音在门外吵吵闹闹响起,与室内安静的气氛形成对比。

又一群护士涌入,急急忙忙的查看昏迷的幸村老爷子,检查,测血压,忙得不可开交。

与周遭的忙碌相比,是那仿佛被时间定格住静止不动的四人。

“三月,你……”

“抱歉,我不是三月呢~”笑嘻嘻的说着,撩起散落在背后的一头长发垂至胸前,看着那三人露出沉痛的眼神,不禁愉悦的笑起来,“再次声明,我叫四月,不要认错了哟……”

“四月……”幸村夫人喃喃说着,尔后终于恢复平静的神情,温柔的看着少女,“不管你是三月还是四月,都是我们最心爱的孩子呢……”

四月怔了下,突然疯狂大笑起来,掩着­唇­咯咯的笑着说,“啊啦,夫人你这话应该对那个笨蛋说,我算什么呢?我只是一个不受人类欢迎的妖物罢了,因为人类的自私,被禁锢在人们所希望的地方,作为报复世界的工具罢了……”抚着­唇­角,暗红­色­的血就这么涂抹在那­唇­边,形成一种妖冶的诡异之态。

“三月……”不知所措的看着散发着妖冶气息的少女,幸村紫叶呐呐的不能言,眼眶有些发红,眼角瞄见一旁的少年面上平静得诡异的神情,不禁让她心里大痛。她的弟弟一向是温柔的,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何时是这般的平静了?

风情万种的撩着发,熟悉的甜美的容颜,本是单纯的神情已不复存在,却是做得那般自然妩媚,让一旁瞄见的医生护士无论男女都脸红起来。

这是属于四月独一无二的诱惑。

可是,却不是幸村­精­市要的那个女孩啊!

“三月……”少年轻轻的低喃,饱含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如果不是真的绝望到了极致,四月怎么会出现,怎么会以这种方式将那个男人伤了个彻底?生死不明的千草弥彦与妖邪妩媚的四月,皆让幸村­精­市心神大乱。

“哟,美人,咱们又见面了呢。”看着面­色­平静实则已心神大乱的少年,少女弯­唇­盈盈而笑,“不过,这回,似乎是我胜利了哟……所以,不要用那种恶心的嘴脸看我,那会让我忍不住想破坏的啊。”

少女妖娆的嗤笑一声,不屑的抬起小巧­精­致的下颌睨向众人,然后无视众人走出这个折得刺眼的空间。幸村­精­市呆呆的看着踩着悠闲自在的步子从自己身畔经过的少女,如丝绸般黑亮的缕缕发丝在空中晃动,掠过眼前。

明明近在眼前,却仿若咫尺天涯的距离,难以企及。

——阿市,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耳旁还残留着她软软甜甜的声音,亮晶晶的眼神,眼前的人却再也不是她了。

不是他要的那个女孩了。

“三月!!”

幸村­精­市猛然转身,快步追上毫不迟疑离开医院的少女。终于在医院门口拦下那名浑身散发着妖媚迷人气息,却带着浓重黑暗­色­彩的少女。

“三月……不要走。”

似乎觉得,如果,他不将她拦下,三月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少女的眼睛从被少年攫住的胳膊移到眼前少年肃然坚定的脸上,尔后嫣然一笑,笑容里的妩媚让不经意间瞥见的人无端脸红了。

幸村­精­市却没有脸红,面­色­如常的看着她,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诱惑。

“美人,我不是那个笨蛋哟……”

“三月不是笨蛋!”

掩着­唇­咯咯的笑着,四月对他的坚持露出有趣的表情,“啊啦,她就是个笨蛋啊,不然怎么会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呢?嘻嘻,我可不是她哟,你真的要我留下么?”将身体偎进少年怀里,纤巧的手指挑逗­性­的抚过少年的琐骨,“啊啦,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身体微微一僵,幸村­精­市低眸看着巧笑倩兮的少女,为她语气里一瞬间的异样挑起眉,然后——仍是坚定的将怀里的人推开了。

“抱歉。”幸村­精­市淡淡的说,一如以往的拒绝,“我只想要三月回来。”

四月后退几步,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啊喏,美人,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好不容易出来,夺得这个身体的主控权,怎么可能让她回来?而且,老实告诉你呢,那个笨蛋因为千草弥彦的一句话逃避了,竟然将自己的意识封闭在黑暗中,不愿醒来面对事实,可不是我硬要强占这具身体的哦。”

幸村­精­市面­色­变得难看至极,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那么单纯的女孩宁愿自我逃避?

弯眸看着面­色­愀然大变的少年,四月眯起阗黑的眼睛,愉快的说道:“这回,是我胜利了,这个身体是我的了呢。既然你仍是拒绝我,那么,美人,再见了……”

“等——”

一只手轻轻的将欲上前的少年推开,幸村­精­市错不及防下,吃惊的看着毫不留情的将自己推开的少女。那看似轻巧其实不容拒绝的力道让他有些失神。

难道她……

笑容可掬的抛了个飞吻,穿着夏日白­色­中长裙的少女翩然而去,只留给人们一道朦胧的背影。

“三月……”

************

黑­色­的长发及臀,黑­色­的套裙束腰,黑­色­的高靴齐膝。

在光线低迷的酒吧里,当一身黑­色­元素的女人出现时,成功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这是一个让人第一眼便会记住不忘的女人,­精­致妩媚的妆容,将她小巧美丽的脸装点得更加美丽,一身妖娆的魅惑,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根发丝,无不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挑逗诱惑,却又在浓重的黑­色­背景调和下,变得不真实起来。

这是个让人感觉到浓郁黑暗­色­彩的女子,华丽,虚幻。

格调高雅的酒吧里,在妖娆的女子推门而入时,空气似乎为之静止了一下,喧哗声变得小了不少,甚至有大半的人的目光被这推门而入的女人吸引,毫不掩饰的露出露骨的欲望眼神。

“呐,小姐,喝酒么?这是黑­色­火焰威士忌,献给最­性­感美丽的女人。”一个长相英俊却让人感觉到流气的男人利用最近的便利距离,在一群男人吃人又艳羡的目光中,摆出最潇洒的姿态将一杯酒递到吧台前的女人面前。

“啊……谢谢,刚巧我也渴了呢~”弯起­性­感的红­唇­,女人朝男人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瞬间让男人露出欣喜又渴望的眼神。

男人充满欲望的看着打扮成熟妩媚的女子,被眼前的女人诱惑着,挑逗着,全身绷紧,几乎恨不得马上将之拉上床,狠狠蹂躏,享受女人完美­性­感的诱惑。

用眼神挑逗,用言语吃豆腐,昏暗暧昧的酒吧里,男人的劝酒女人的媚笑,充满了调情的氛围,让这一群衣寇楚楚的人类化身为本能的野兽。

然而,在这样诱惑的气氛中,一道不太确定的声音响起。

“千……千草桑么?”

­性­感的关西腔略微迟疑的唤道。

那名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在女人微挑眉,侧首望向不远处,一名倚在吧台前手执水晶玻璃杯正在品红酒的­性­感男人——或者是少年?高挑修长的身形,俊美成熟的脸庞难辩年龄,穿着剪裁得体西装,气质慵懒邪气,光看外表,会让人们毫不迟疑的将他当成一名在社会打滚中英资焕发的­精­英人士,哪会想到,此时在气氛低迷的酒吧里品酒的男人其实只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少年?

“啊啦,这不是冰帝的忍足君么?真是巧啊……”又娇又软的声音带着二分笑意三分漫不经心五分魅惑的说。

于是,此举终于肯定了某位少年的猜测。

忍足侑士挑高修长的俊眉,吃惊的看着那张熟悉的容貌却不同气质的女人——或是少女?原来千草三月也可以打扮成这么­性­感成熟的样子么?心里暗暗吃惊,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个女人——或女孩除了有千草三月的脸蛋,跟那个气质­干­净纯澈的女孩一丁点也不像啊。

或者,是自己认错了吧?

可是,没有听说千草家除了千草萦音、千草七月与千草三月外,还有第四位小姐啊。

而且,这儿是酒吧啊。虽然这个酒吧比起一些三流的酒吧算是格调比较高雅正经的,但也是酒吧啊,可不是未成年的好女孩该来的地方。忍足侑士一双桃花眼不客气的在少女纤细有料的身材上吃豆腐,俨然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十七岁未成年的少年,同样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成人的世界。

然而,在忍足侑士吃惊又疑惑中,就见那名女子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晃着,媚笑着说,“不过,忍足君可别多事哟,你可以当作不认识我呢~”

忍足侑士一下子懵了,正在琢磨着她话里的意思时,就见那名气质完全不同的少女微笑着答应了一名长相英俊却流气的男人共渡夜晚的邀请,任那名男人将手扶在她腰间。

“那么,忍足君,再见了,祝咱们彼此都有个愉快的夜晚~”

充满暗示­性­的说着,少女撩着披散的黑发,与男人相携离开。

忍足侑士完全惊呆住。

这一定不是立海大那只审美观诡异的兔子。

可是,若不是她,那又是谁?

于是,基于一种莫名的责任,或者是因为清水淡心与千草三月的交情,忍足侑士无法当作没看到,匆匆跟了出去。

***********

东京有名的酒吧街后面的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正在上演着一出暴力血腥的事戏码。或者说,在这种聚集了太多黑暗元素的地方,这种情事是缕见不鲜的,意外撞见的人也会当作没看到,匆匆走离。

“……谁允许你用肮脏的手来碰她的?给我去死吧!”

猛力的一拳下来,男人原本英俊的脸变成了猪头,肩胛骨被一身黑­色­素少女狠狠捏碎,垂在身侧的十根手指不正常的扭曲着。

“啊啊啊啊——我的手——”男人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不敢置信的看着先前还和自己调情的女子,怎知一转身出了酒吧,便露出残忍的笑容,对自己毫不留情的凌虐。这女人——不,她不是人,人类哪有这种恐怖的力量和残忍的手段?

“因为你的手不老实,那么就废了吧!”轻描淡写的说着,少女弯□,从男人口袋里掏出一个男式钱夹,给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抛了个飞吻,踩着依旧风情万端的步子离开。

夜­色­掩映中,躲在远处的少年惊骇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少女和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已然残废的男人,一阵燥热的夜风拂来,方发现全身衣衬已被冷汗浸湿。

她不是人。

人类不会用那么残忍的方法凌虐,不会有那么恐怖狰狞的眼神,不会脸上明明带着妖魅横生的笑容却徒手将男人的手骨一根一根折断……

不知过了多久,忍足侑士扯扯僵硬的嘴角,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不久后,当救护车出现在夜生活正浓时的酒吧街时,酒吧街的人纷纷被惊动。

凌晨一点,远在冈山正好眠的迹部景吾被一通电话惊醒。

“……不管你是谁,三更半夜打电话来搔扰本大爷,最好有死的心里准备!”火大的说着,被电话吵醒的迹部大爷先是小心的看了眼怀里依然安眠的少女,不禁松了口气。

孕­妇­是最需要睡眠的,如果有谁敢害他家怀了他宝贝儿子的少女三更半夜惊醒,迹部景吾杀人的心都有了。

“……”

那边沉默了会儿,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得可怕。

“迹部,抱歉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我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徒手将一个男人凌虐成残废,有些……被吓着了,想找淡心确认一下。如果真是她,那么最好给立海大的幸村君打个电话吧。”

安静的乡村夜晚,除了夜虫凄厉的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清晰。

迹部景吾皱起眉头,觉得这事情似乎非同小可。竟然会让他们冰帝的天才说出“有些吓着了”这样的话来。敏感的发现身畔的少女睡得不安稳,迹部景吾轻轻抚着她散落在枕上的黑发,低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方小心的抽出被她抱在怀里的手臂,起身出了房门。

“啊嗯,侑士,你给我说清楚,你今晚看到什么了。”

倚在走廊的柱子上,迹部景吾不容拒绝的命令。

“我今晚,在酒吧……”

“啊嗯,侑士你又跑去那里花天酒地了?小心玩太多哪天得了A字头的病回来,那时可别说本大爷认识你,实在太丢脸了!”迹部景吾毒舌的调侃,算是报复这只狼三更半夜将自己吵醒。

“……”那边沉默了下,决定装作没听到,继续说道:“MA~我在那里看到一个与千草三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生,但似乎又不是她……”

当电话那头缓缓的道来时,迹部景吾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散开,恢复成那副嚣张华丽的大爷样。

终于,在忍足侑士叙述得差不多时,已得到该有讯息的大爷啊嗯一声,讽笑道:“侑士,你似乎­鸡­婆了。本大爷不否认淡心是很关心那个家伙,但是——淡心现在怀孕五个多月了,你就算想确认也别来打扰她。千草七月就住在本大爷隔壁,你可以去问她……”

对于嘴坏的女王大人,忍足侑士明智的不接茬,只是无辜的说,“MA~迹部,我当然知道千草桑也和你们一起去冈山渡假了,所以才打电话找你嘛,这事情,就请你亲自去确认一下了。还有,那个像千草三月的女生打劫了那个倒霉男人的皮夹后,不知道去哪里了。”说完,完成了任务后利索的关机。

迹部景吾低咒一声,心里哼了声。明明某只兔子完全不关大爷他的事情,为何他要亲自去找青学的那个冷冰冰的面瘫女确认?而且,立海大的幸村­精­市跑哪里去了,怎么不管好他家的兔子,怎么能随便放她出来随便咬人呢?

最终迹部景吾拢了拢身上的睡袍,施施然的走到隔壁的和室,敲响门扉。

不到一分钟,穿着和服的千草七月打开房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有事?”冷冷的看着门外在夜­色­中气势华丽嚣张的少年,千草七月怀疑的看着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敲自己房门的少年。

迹部景吾被她怀疑的眼神看得一阵不爽,要不是为了淡心——啊嗯,真不知道这种冷冰冰又不可爱的女生,青学的那只大猫怎么消受得了她?

“啊嗯,有关千草三月的事情,她的身体里,似乎养了一只相当了不起的怪物呢,想找你确认一下。”

千草七月神­色­一紧,冷冷的瞪着他。

迹部景吾抬起骄傲优美的下巴,嚣张的笑着。

千草七月最终将门掩上,随着他走到廊道上说话。

***********

凌晨一点三十五分,幸村宅里灯火通明。

当幸村­精­市挂上电话后,俊美的面容难掩疲惫与忧虑。

幸村紫叶见弟弟接完电话,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担心起来,见到弟弟抄起沙发上的外套就要出门,幸村紫叶赶紧上前制阻。

“­精­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幸村­精­市蹙着眉,“姐姐,刚才七月桑打电话给我,说冰帝的忍足君在东京的酒吧街看到三月了……”

“酒吧街?三月去那里做什么?”幸村紫叶吃惊的问。

幸村­精­市眉宇间有些忧郁,“姐姐,她不是三月。而且,她似乎伤了人,抢了那人的钱夹消失了。”

闻言,幸村紫叶反应却是松了口气,“啊咧,太好了,至少我们不用担心三月身上身无分文而流浪街头了。至于她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如果她想,这世间有谁能伤得了她,不是么?”至于四月伤人的事情,幸村紫叶明智的选择不理会,不想给弟弟添更多的忧伤。

“可是她现在不是三月!”幸村­精­市沙哑的说,紫­色­的眼眸幽深如晦,“姐姐,我要去找她,将三月带回来。”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受够了,他不要再等下去了。

那个女孩,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所踪,怎不教他心急如惶?而他不愿意相信的是,如果他再不去找她,三月可能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精­市!这么晚了,你不能出去!”幸村紫叶强行拦住弟弟,心里着实担心弟弟现在的状态。这些天来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自从三月失踪后,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早已有些负荷不住了。所以,她怎么可能让他在这么晚的时候还出去像无头苍蝇般乱转?

自从那天下午那个叫四月将千草弥彦打伤从医院失踪后,无论幸村家怎么派人去找都没有消息,幸村­精­市也跟着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身体怎么受得了?要不是今晚幸村紫叶终于看不下去将弟弟强行扣留在家里休息,说不定弟弟现在还在满大街的找那个走得潇洒残忍的少女。

四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幸村紫叶在心里深深叹息。

脑海里仿佛仍听见那个少女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自己是妖孽,不容于世间的存在。可是,既然是不容于世间的存在,为何要用那么悲伤的语气说呢?

“­精­市,你既然知道她现在不是三月,找回来又有什么用呢?她说她是妖孽,如果她不想回来,根本不会让我们找到。”不同于单纯可爱的三月,四月给人的感觉太沉重了,而且凭她表现出来的­性­子,如果她不想让人找到的话,定然难以在短时间内找到她。

三月已经消失了好几天了,如果是以往,只有喝了酒四月才会出现,并且只要睡一觉就好了。而这次,自从四月从医院消失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幸村紫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三月还没有回来,所以才会任占据了她身体的四月在外头流浪。

幸村­精­市盯着姐姐看了半晌,最终颓然的坐下,那只雪团一样的小狗四月仿佛也明白了主人焦躁不安的心情,蹭过去,舔砥着少年的手。幸村­精­市看到这只三月最喜欢的小狗,忍不住抬手摸摸它的脑袋,失神的看着落地窗外无边无际的夜­色­。

明明,前不久她还乖乖的躺在他怀里,可怜兮兮的说想他,高兴的说他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她了?那个可爱的、单纯的女孩到哪里去了啊?

是他不小心将她弄丢了么?

他早就知道四月的存在了,如果真会害怕,他也不会爱上她了。不管四月是不是妖孽,他一直看到的,接触的,爱上的,想要的,都只是那个单纯得过份的可爱女孩罢了。

幸村紫叶不忍见弟弟这副样子,那么痛苦自责,明明她的弟弟应该是一直冷静自持微笑的少年,绝美的容颜与卓越的风姿霸气不知吸引多少人的目光,让人为之折服,而不应该这般颓废的。“­精­市,放心,我们会找到三月的。”幸村紫叶勉强安抚弟弟。

幸村­精­市收回失神的意识,抬首勉强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笑。终于在敬爱的姐姐疼惜的目光中,忍不住掩住脸,痛苦的呻吟从喉口深处逸出。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可以感觉到三月那么伤心痛苦,却没有办法安慰她……姐姐,为什么我那时没有抓住三月伸来的手呢?为什么我要放开她,任她消失在眼前……”

那个牵动他所有感情的女孩,让他慢慢爱到发狂的女孩,就这么消失了。

到底怎么办呢?她那么伤心绝望,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找不到她了。

幸村紫叶心头大痛,却不知道怎么安慰痛苦的弟弟。她的弟弟是被网坛誉为神之子的王者,总是那么自持霸气又温柔冷静,何时有过如此痛苦无助的神情?明明不是他的错,却开始痛苦自责。

谁知道那时会发生那种事情呢?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病房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那三个人。然而,在幸村老爷子再次清醒后,却是一言不发,不肯说一句话。而千草弥颜——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凶险,抢救的医生甚至怀疑的质问幸村家,千草弥彦这一身的伤,完全不像人类所伤,反而像是野兽所为,残忍可怕,虽然被抢救回来,但仍在昏迷中,也没办法问清楚。唯一清醒的当事人,已经不知所踪,将幸村家上下累了个够呛。

只是,对于幸村家知道三月异样真相的几个人来说,却没有办法承受也许找回的不是三月的那个人。

幸村紫叶此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心欢迎那个不是三月的人回来。

也许,她现在失踪,对他们而言,或许是幸运的。

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与那个陌生的人相处,甚至于面对她对自己父亲所做的伤害。要有多刻骨深重的恨才会将自己血脉上的父亲伤成那般,几乎残废?

想着,幸村紫叶心里复杂的搂住弟弟,“­精­市,别担心,三月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回来的……”

是的,幸村紫叶相信,依那只兔子单纯坦率又恋家成癖的心思,只要她清醒,就算爬也要爬回来的。只要三月清醒,她一定会回来的。

只是,三月什么时候清醒呢?

**********

东京空盛町的一家五星级的宾馆里,摊在一张豪华的双人床上的少女半闭着眼,将手掌贴在额头。

“……笨蛋,你要躲到几时才肯清醒?”轻轻的声音像夜的絮语,“那么不肯接受事实么?还是……你不肯接受的是他将会因为妖孽的事情而害怕放弃你呢?真是笨蛋啊……”

“如果你害怕这点,放心,我会帮你的。可是,你再躲下去,你心爱的美人可会被我抢走了哟……”

“呐,笨蛋,快点从你的世界醒来吧……三月……”

像含在嘴­唇­里的呼唤,蕴含着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悄悄的散逸在安静的空气中。

少女原本闭着的眼,一滴眼泪悄悄滑落,消失在枕畔。

这一夜,注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

***********

夏日的长空是碧澄澄的天青­色­,大团大团的白云高挂在空中静止不动,偶尔风吹过城市,使得行道路上树影婆娑起舞,走在树下的人们不自觉微笑起来。

“真是的,为何大好的暑假,我却要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中和一堆男生一起去看电影喵?”

喃喃的抱怨出自满心怨念的少年口中,连同那一头翘翘的红发也显得无­精­打采。

“啊啦,这部电影是好莱坞最新的大片,很出名呢,很多人都去捧场了,难道英二不想和我们一起去看么?”笑得眉眼弯弯的不二周助说得委屈,可那眯成月芽的眼儿却是恁地揶揄。

一只手粗鲁的搭在红发少年肩膀上,一头冲天怒发的桃城武笑得贼兮兮的,“啊咧啊咧,菊丸学长说什么呢?其实你不是抱怨在这大好的暑假要陪我们一群男生去看电影,而是抱怨这么好的假期,七月学姐竟然去了冈山,一走就是一个月,是吧?嘿嘿……”

随着桃城武的打趣,在场的少年一阵心照不宣的笑起来。

“MOMO,你给我住口喵!”

被说中心事的菊丸英二面红耳赤的跳得老高,反手勒住桃城少年的脖子,将他勒得差点翻白眼。老好人大石秀一郎马上去救火顺毛,其余的少年好笑的看着,心里皆是明白某只大猫从暑假开始就不怎么快乐的心情。

原因,还不是出自此时远在冈山渡假的千草七月身上。

没办法,相对于活泼健康的男友菊丸英二,好朋友清水淡心怀孕的情况更令人担忧,所以,千草七月义无反顾的决定将暑假的时间花在冈山,打算陪清水淡心渡过这一季严热的夏天。

想到此,菊丸英二心里有些哀怨。

明明知道七月这么做是对的,可是漫长的暑假,真的好想她呢……

“咦?那不是……七月么?”

突然,桃城武眼尖的瞄见从繁华的西街走来的少女,不由得吃惊的低呼起来。在场的菊丸英二、不二周助、大石秀一郎、乾贞治等人很快的响应,顺着桃城武指示的地方看去,只见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清冷的少女穿着繁复的和服,那么格格不入的匆促行走在东京街头上。

菊丸英二的眼睛瞬间亮如星辰。

“七月……七月!!”兴高采烈的同不远处的少女挥着手,正准备顺着心意跑过去时,却见那人只是匆匆瞥了一眼,连声招呼也不打马上调头扎进人群中。

“……”

青学的一­干­少年沉默的看着备受打击然后风化成灰­色­石头的大猫,一脸同情之­色­。

“MA~七月学姐要抛弃菊丸学长了么?”桃城武挠挠头,终于忍不住猜测道。

不二周点着­唇­,露出有趣的笑靥,“啊咧,MOMO,我想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吧?”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使原本应在冈山渡假的千草七月匆匆忙忙回到东京,连衣服都是古老宅第里传统的­精­美繁重的和服呢。千草七月不怎么爱穿复杂的和服,如果不是万分急切的事情,千草七月定然不会如此打扮就跑出来的,特别是看到为了方便行事将那和服下摆被撕裂到大腿的撕痕,就让人忍不住为少女的彪悍汗颜。

千草七月,其实从来是彪悍的代表人物之一……

“啊啦,2%是七月因为英二而回来,8%是其他意外事件,90%的原因是三月的关系。”乾贞治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在场的少年因为数据狂人肯定无比的概率而转头看他。

乾贞治推推眼镜,在一群好友灼灼的目光和大猫期盼的表情中,很大方的满足了大伙的求知欲望。

“MA,昨天,我在一个俱乐部见到一个长得很像三月的女生。不过,因为那个女生的气质与三月不同,所以我没有怎么留心,后来才想起,那个女生……其实很像上学期我们和立海大合宿时的那个三月,感觉很陌生……”那时他们都以为是双重人格,大伙也被她与幸村­精­市的夫妻关系雷得不轻,很快便将那件事抛在脑后了,是以乾贞治乍然一见之下,没有多想。

手冢国光皱起冷凝的眉头,很冷静的问道:“啊,乾,你在什么俱乐部看到她?”

“……”

乾贞治推推眼镜,望望盛夏长空,在一群人怀疑的目光中,终于说道:“同­性­恋俱乐部。”

大震惊!

在场的少年囧囧有神的看着他们青学的数据狂人,桃城武、海堂薰、不二周助等人甚至毫不迟疑的后退几步,与某位沾上“同­性­恋”标签的数据狂人保持距离。

乾贞治一阵黑线,觉得自己有解释的必要。“MA~其实我只是去那里收集资料罢了……”

问题是,你要收集神马数据才会跑到同­性­恋俱乐部去哇?

众人正纠结着,却见终于从风化中恢复的菊丸大猫一个跃步,朝千草七月消失的方向追去。几位少年看了看,基于朋友的情义,也跟了上去。

然而,才刚跑过一条街,青学的少年们与从对面转角跑来的一群少年不期而遇。两方人马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然后齐齐朝一个地方奔去。

“啊啦,你们也是追七月学姐去的?”桃城武凑到立海大的白毛狐狸身边,饶有兴趣的问。

仁王雅治瞥了他一眼,狐狸眼一转,笑嘻嘻的说,“噗哩,我们是跟着幸村部长一起过来的,这次行动的宗旨是捕捉兔子大作战!”

青学的少年们不禁黑线罩额,而那边的小海带可恼了,“仁王学长你正经点行不行?幸村部长已经够忧心了,拜托你不要再玩啦!”

“嗨~嗨~”

*********

人来人往的热闹大街上,穿着一袭黑­色­吊带半短裙、蹬着一双黑­色­细根高跟鞋的少女翩然行走在人群中,一身化不开的黑­色­,不显得­阴­沉古怪,反而弥漫着一种刻骨的妖艳妩媚风情,令来来往往的人们无不看迷了眼,红了脸颊。

撩着披散长发,慵慵懒懒的倚在街边的行道树下的少女散发着致命的风情,无不挑逗着世人的理智神经。

突然,原本懒散的少女微微矮过身,躲过了身后扫来的一记足踢,旋身面对身后穿着一袭藏青­色­和服的少女,脸上露出了傲慢又妩媚的笑容。

“啊啦,原来第一个找到我的人竟然是你呢,管家婆七月。”

千草七月面­色­难看的瞪着用三月的脸作出这种讨人厌表情笑容的女生,冷道:“你玩够了没有?让三月回来!”

四月满不在乎的耸耸肩,“MA~虽然我一直很讨厌你这种管东管西的­性­格,但我不得不诚实的对你说,不是我不让她回来,而是她自己选择了逃避,不肯面对事实,我也没有办法呢~”

闻言,千草七月下颌微抽,神­色­越发的冰冷。

四月露出一种类似胜利的笑容,“啊啦,这次,是她自己选择逃避的,这具身体是我的了~”说着,看向不远处匆匆出现的紫发少年,笑得眉眼弯弯,“美人,你终于来了~”

幸村­精­市放缓步子,平复匆促的呼吸与跳得过快的心脏,汗渍从脸部优美的线条顺着莹白如玉的肌肤滑落,几缕紫­色­的发丝凌乱的黏在脸颊边,使得向来优雅从容的少年添了几分狂野的凌乱美,显得无比的­精­美绝伦。

“四月,让三月回来好么?”幸村­精­市温声说,笑容一如既往。

四月歪歪脑袋,自由自在活动了好几天,她也有些腻了呢。而这次,目标人物终于出现了,虽然有些迟了……

“MA~你们不觉得很可笑么?我可是妖孽哦,是封印在那个笨蛋体内的妖物,可不是你们一直以为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家伙。而且,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我不能代替她呢?”

千草七月不语,只是冷冷的看着,意思不言而喻。

幸村­精­市只是笑笑,慢慢的走过来,伸手抚上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对不起,人都是自私的。三月在我心里,一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不是任何人能代替的呢。”

四月深深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幸村­精­市一直微笑着,笑容温和而酸涩。

周遭经过的行人莫明其妙看着街头对峙穿着各异的三名出­色­的男女,微妙的气氛让人有种正在拍电视的错觉,不禁转头寻找是否哪里有摄像机。

“啊啦,他们在那里!”突然,一声惊喜的大叫,就见不远处一群形貌出­色­的少年匆匆而来,然后看到在场的三人时,仿佛也感到那种莫名的气氛而停步不前。

“那是……三月么?”不二周助低喃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一身黑­色­素的暴露衣装,透着满身的妖魅诱惑气息,说是个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让早已习惯了某只单纯可爱乖巧的兔子的众人乍然一见之下,颇为不习惯。

不二周助这一声低喃,隔得有些距离,除了周围的几名少年,本不应该有人听得见的,然而,在他话落时,却见不远处的少女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一抹妖媚的笑颜浮现在少女脸蛋上。

幸村­精­市心里微窒,看着她的笑容,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漫延。

“嘛,美人,我真的很喜欢你呢。可是,你对别人都是那么绝情,也会令我生气的啊!记住,我是你们人类憎恨的妖物啊,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哟~若不是被人强行唤醒,我也不会……”声音轻轻的淡下去,那一刻,妖媚的表情散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平静,少女定定的看着幸村­精­市,然后身体往后退几步,翻过街道边的铁栏任由身体直直往车来车往的公路坠去。

“啊啊啊——”

“小心啊——”

顿时一阵惊呼声此起彼伏,在场的人目眦俱裂的看着面露诡笑的少女不要命的自杀行为。

然而,比起反应不及的众人,是一抹敏捷的身影冲了过去。在脑袋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冲过去伸手拉住倒在公路中的少女,在车子呼啸而来时,紧紧的将怀里的女孩抱住不放。

“三月!”

“幸村——”

众人大骇,原本静止的动作像放电影般动起来,纷纷跑到公路旁找寻那两人。

像是慢镜头,原本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公路上疾行的车子终于经过,伴随着失控的刹车声,是在夏日烟尘飞舞处水泥路上一对男女,静止在地上不动的少女,还有被少女紧紧护在身下的少年。

幸村­精­市睁开眼睛,看着紧紧将自己箍在怀里护着的少女,苍白的脸蛋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剧烈的抖动着,除了那过大的力道让他感觉到骨骼的疼痛外,敏感的发现贴在身上的柔软身躯不正常的微微颤抖着。

看着她,嘴­唇­轻轻嚅动着,小心翼翼的,“……三月?是你么?”

只有三月,才会从来舍不得他受伤的。

明明心里知道,三月那么厉害,除非她想,这个世界有什么可能伤害她的呢?只是,在看到那么危险的时刻,身体比理智快一步的冲上去,本能的将她护在怀里。

目不转睛的看着仍不肯松手的女孩,就算一旁的朋友们心急的呼唤,还有公路上失秩的交通事故,都没有办法让他注意分毫。

他的眼里心里,只想知道,是不是他的女孩回来了。

终于,在他急切的注视下,少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一双清亮无垢的黑眼睛,仿佛大海里酝酿了千年的黑珍珠,明亮,不染纤尘。

泪水慢慢蓄上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然后顺脸颊滑落。

“阿市……你,受伤了……”

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她从长长的黑暗醒来,睁开眼睛时,便看到心爱的男孩就在面前,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甚至落泪。可是,当看到少年胸前白衬衣上那一大片血渍,让她止不住的惊痛害怕。

是三月!

幸村­精­市欣喜若狂,见她伸手轻轻的抚上他胸前的位置,低首,此时才看到胸前一片湿濡。白­色­的衬衫,更显得那一片红­色­液体触目惊心。

可是,这不应该是他的血。

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幸村­精­市坐起身,抬眸瞪着她,视线停留在她­祼­/露的肩膀和手臂上,瞳孔急促紧缩。

原本那一片本应该细致无瑕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擦伤与反白的­肉­,被地面磨擦得血­肉­磨糊,极为恐怖,血大片大片的冒出来,浸入黑­色­的衣料中,也沾在了他身上。

“三月,是你受伤了!!”

幸村­精­市惊叫,不理会公路上无秩的交通,一把将坐在地上哭泣的少女抱起。

*****

千草七月看着抱着受伤的少女疾步走来的少年,听着周围一群少年热情的欢呼声,清冷的目光变得柔和,还有一些不易觉察的无奈与宠溺。

“……还是,一样任­性­呢,四月。”

千草七月其实一直知道,名叫四月的妖物其实不叫四月,是没有名字的存在。而“四月”之名,起因,只是因为某个笨小孩曾经某一天在山里捡到一只生病的小狗,哭着对她们说要养它,为它取名为“四月”。她说,“你叫四月好不好?我叫三月,你就叫四月,我会将你当成家人,一直对你很好很好的。”

可是,有一天,那只本就生病的小狗还是死了。某个单纯又敏感的孩子哭得好伤心,几乎岔了气,或许,也因为太伤心了,哭到昏厥醒来的小孩,将这一片记忆沉埋,俨然忘记了曾经自己捡过一只小狗,并且那只她要当成家人的小狗死了。

所以,那个因为仇恨而被人强行拉入世的妖物为自己取名叫“四月”。

既然你坚持要取名为“四月”,你又怎么会伤害她呢?

千草七月模糊的回忆着,耳边听到了立海大那只一样很单纯活泼的海带头少年气急败坏的声音。

“啊啦~你这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知不知道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啊?”

“是啊是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的?竟敢去撞车,你脑壳坏掉了么?就算你脑残的想不开,也别拖着我们部长一起去送死啊!!如果幸村部长受伤了,我绝对不饶你哦!”丸井文太是最不谅解的人。

相对于单纯的两只的责骂,其他隐约明白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少年们只是笑而不语的看着,然后揉揉窝在少年怀里难过道歉的女孩的头,将她一头长发弄成鸟窝头方罢休。

“MA~三月受伤了,还是快点将她送去医院吧!”好心肠的大石秀一郎体贴的说。

看着怀里女孩肩臂上一大片的擦伤与血污,痛楚与心疼掠过少年美丽的紫眸,在众人的拥簇中,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医院。至于身后的交通事故与司机的责骂,完全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丢给了接到消息前来的幸村家的人处理。

三月将脸理的少年熟悉的怀抱里,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眼眶有些酸涩。

“阿市……”

“嗯,怎么了?很疼么?”

“……嗯,很疼……”哽咽的声音饱含无尽的委屈,“阿市,我真的好难过……我迷路了,一直找不到路,四周都很黑,我看不清楚方向,我找不到你了,他们说我是妖孽……我真的好怕你不喜欢我了……呜……阿市,你不要怕我好不好?我不害人,不可怕的……”

“不,不我怕你,你只是三月,我心爱的的女孩。”幸村­精­市温柔的说。

就算你是妖孽,我依然如此的爱你呢。

她躬着身体蜷缩在他怀里,眼泪打湿了他肩头的衣裳,“阿市,我想回家……回那个有你,有紫叶姐姐,有四月的家……好不好?”

幸村紫市微笑,忍不住收紧了力道,紧紧的将少女娇小柔软的身体抱紧,不再让她离开。

呐,三月,一辈子虽然漫长,但我们说好了,要一辈子在一起呢,不要反悔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这文算是完结了……嘿嘿,雾有些对不起大家,这文越写越玄乎,已经超出了初时写文的设定。不过大多穿越本来就是玄乎的事情,所以,希望大伙也别计较太多了哟……谢谢很多亲陪雾走了大半年时间,直到这文结束。因为雾开始走进社会,工作了,所以码字的速度不免慢了下了,鞠躬,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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