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
我和陈林又一人折了一根软柳条穿过筏子的两侧,分别拴在两个人的腰间,前腿弓后腿蹬。“走咧!”我喊了一声。木筏在我和陈林的拉动下,开始在沙地上缓缓移动起来。“知道吗?这让我想起一幅画来。”欧文明同学说道。“什么画?”陈林问。“《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真太像了。”
欧文明同学回答道。
“你终于有文化了一回,”我回头刺激欧文明同学道,“竟然还知道有这样一幅画?你还知道什么?”我问道。“我还知道今天晚上有暴风雨。”
欧文明同学说。
“暴你个大头鬼啊,这月白风轻的……哎,这月亮呢?刚才不是还挺大挺亮的吗?我还想拿它当烧饼臆想一下呢,这回可完蛋了。”陈林说。
“哎,哎,哎,这什么东西冰嗖嗖地往我脸上落啊。”陈林一边惊奇地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有暴风雨?”我回头问欧文明道。“因为刚才有几滴雨落在我脸上了,你再看看天上那一大片乌云,傻子都知道要变天,暴风雨?那是我猜的。”欧文明同学回答道。
“夏日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可这家伙变得也太快了点吧,”我说道,“梁怡也没有变得这么快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咔嚓一声,一个炸雷,便落在了我们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碗口粗的桐树,竟然被拦腰击断,我们三个人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棵树正是我们三个所要去的地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说道,“我们就当做是孤岛七日游吧。”“我军新时期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你倒是体现得淋漓尽致啊。”陈林说。“我真不知道,我们除了自嘲还能做什么!”欧文明同学补充道。
“那就让我们踏着无数革命先烈开创的革命乐观主义道路,走得更远吧。”我边笑边对陈林和欧文明同学说道。“我们现在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先准备盛水的容器。”我建议道。
“什么意思?你要撒尿?”陈林问。“尿你个大头鬼啊,”我说道,“虽然这水库里的水是淡水,但里面不是还夹杂着味道鲜美的小癞蛤蟆吗?你想不想再尝尝?再说,七天时间可不算短,如果咱们饮用了不干净的水,得个痢疾什么的,那我们可真就白忙活了。”我解释道。
“哎,”陈林用手碰了碰躺在筏子上的欧文明同学说,“你发现没有?”“发现什么?”欧文明同学问。“我们的马斌同志,现在变得越来越成熟了,是不是被梁怡给ρo处了?怎么也不像我们这部小说上半部里说的那样,毛毛躁躁跟鬼似的!”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发现了,不但成熟了,而且还时不时地间接地教育我们两个人一下,也不知道都跟谁学的。”
“陈林,你能不能让欧文明同学歇一会儿?他现在可是病号,你这样不停地跟他说说说,会把咱们的病号给累死的,你信不信?还不赶快来摘点桐树叶,准备盛水用?”我挖苦道。
“要不要我给你们唱个歌什么的,给你们解解闷儿?”欧文明同学主动地问道。“你可拉倒吧,”陈林说道,“解闷儿?不把狼招来都不错了!
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对不起了,我和马斌同志还想继续为革命做贡献,没有想过现在就去死!”
“你能不能唱一首流行的、简单的、广大人民群众都喜闻乐见的?”
我边摘桐树叶,边问欧文明同学道。“我还以为什么呢?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流行?简单?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欧文明同学清了清嗓子说道,“下面由我为陈林和马斌同志献上一首,全世界都流行的,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并且绝对是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首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鸟人,”陈林骂道,“你都成那德性了,还唱《生日歌》?”“我不唱了,”欧文明同学停住歌声,把脸一扔说道,“就你们难伺候,难道我这首歌没有满足你们的要求吗?简单、流行、喜闻乐见?”
欧文明同学的话刚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又一阵雷电闪过,倾盆大雨一泻而下。真可谓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击袭。
“来看我的,我来给你吟一首诗吧,”于是,在狂风暴雨中,我大声喊道,“……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听我的,”陈林也说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听我的,”竹筏下的欧文明同学也来了劲,“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们三个人像疯子一样大声喊叫着。
大雨如注,一点也没有停的意思,我们三个人却累了,为了寻求一些心理安慰,勉强地找了一个灌木丛躲了起来,说是躲,其实那灌木丛屁作用也起不到。欧文明同学早已经被我和陈林强行地盖在了竹筏子下面,那家伙还在下面边折腾边喊叫呢:“你们两个家伙算不算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竹筏子三个人用不行吗?”
“你以为你是金庸笔下的大侠呢?知道得还不少,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我骂道,“你要是再在下面乱动弹,我和陈林就坐在竹筏上,把你给闷死,你信不信?”“一个没有鸡蛋壳大的东西,能盖住三个人?你是猪脑子啊。”陈林也说道。
“都怪老处男,这家伙忒阴险,”我说道,“事先连一点消息都不透露,我鄙视他!”“对,我跟欧文明同学一块儿跟你鄙视他,他这种丑陋的行径已经不仅仅是练兵方法的问题,我个人感觉他这个家伙小时候的思想品德课肯定没有学好,要不然,他的品德不会这么差。”陈林道。
“说得更大点,就没有牢固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他怎么能这样搞呢?这种卑鄙的办法,跟帝国主义有什么区别?你说是不是欧文明同学?”我朝竹筏下面喊道。
里面连放个屁的声音都没有,我再叫,仍然没有声音。嘘!陈林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把耳朵贴近竹筏听。我冒着瓢泼的大雨,把耳朵贴到竹筏上一听,差点没有气得背过气去。
俺滴那个亲娘哟,欧文明同学竟然打起了鼾声,他竟然打起了鼾声,意思就是说他竟然睡着了!?这什么世道啊,刚才还说同生死共患难呢,这还不到三十秒就睡着了?让我和陈林刚才白白感动了一小会儿。今生今世,能交到这么恶心的朋友,也没有白白托生一回人不是?
雨渐渐小起来的同时,东方也露出了鱼肚白。“看见没有?”我对陈林说道,“今天是个好天气!今天是个好天气!”陈林没有说话,竹筏子却被欧文明同学掀了起来,这只可恶的非洲黑猴子,从里面露出头来,左看看右看看,那样子绝对是在看风景,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的旁边有两个大活人。
我的这个气啊,不禁又想起昨天晚上他打鼾的事,真想上去给他一老拳,把他的另外一个腿也打折。但我用一个理由说服了我自己不去揍他,那就是,像欧文明同学这么恶心外带不要脸的人,在人类发展历史上堪称绝无仅有空前绝后,我们就把它当恐龙化石保护起来吧。
饥饿感如潮水般袭来。“我很饿!”欧文明同学直不愣登地说道。我和陈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里说我们还饿呢。
“这个家伙,肯定是我们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的仇敌。”我骂道。
“你骂谁啊?”陈林问。“还有谁?老处男!”我回答。“对,他是该骂,”
欧文明同学说道,“科学研究表明,凡是三十岁以上男人没有结婚的,女人没有嫁人的,基本上都有点心理变态,所以说,老处男的行为可以从心理学上加以解释,但不管怎么解释,仍然让我觉得可恨。”
“不要埋怨了,发牢骚有个鸟用?还不如去河边捉两只蟹吃呢。”陈林建议道。“连他妈的火种都没有,看起来我们在未来的七天里,要真正地返璞归真了。”我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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