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双拳不断的擂在他的胸膛之上,不知道为什么司颜若特别不情愿就这样跟他离开。
君天懿无奈只好放下司颜若的身子,锋利的眸光直逼着她,抓起她的手腕牢牢的握在手心中央,“你疯了?难道也要我们跟着你一块儿发疯吗?”
司颜若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即墨,他一直都没有说话,而君天懿的反常看样子是跟他脱不开关系了吧。冷笑一身就绕到即墨面前,淡淡的问道,“你都告诉他了?”
起先,即墨全身一震,随即又笑了笑,“我想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够劝得了你吧,你这么固执,很让我们头疼啊。”
剜了他一眼,真是自作聪明的家伙,甩过自己的衣袖,司颜若坚定的告诉他们两个,“我不会离开这里的,除非我亲眼看到君天奇死了,不然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很清楚我跟他之间的仇恨不是吗?”说完就起身离开。
走到君天懿身旁时,若有所思的盯了他一眼,也不知晓要如何开口跟他说她一切的计划,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深邃的双眸对上司颜若那清澈却蒙上一层薄雾的眼眸,脑海中有股说不出的热流在翻滚,见她呀离开连忙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蠕了几下嘴角,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司颜若瞥望他一眼,见他深思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想到了些什么,可惜他犹豫了,犹豫的压制着心中的话语。
“你们走吧。”缓缓的扳开他的手,她的眼眸一直盯着他,丝毫没有离开过。
手一落空,君天懿的整个身子不由得问往前了几分,鼻尖掠过他的发丝,只闻得有淡淡的梅花香,撩动了他空白的心扉。
“是梅花?”这种香味好像很熟悉,他的脑子里也有过这种印象,只是他记不起来了。
司颜若侧过头,“是的,你还记得?”瞳孔纠结的拧在了一块儿。
当她还是漪澜的时候,当她还是那丑女的时候,他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到自己,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就不行了呢?
还记得,那时他们就是在梅花林中再次相遇的,漫天的花瓣撒在他们的身上,好不浪漫。
他说她就是司颜若的时候,她却只能笑着推开。
当他轻拥她的时候,告诉她有多么想念她的时候,她却只能哭泣。
想到这些美好的画面,司颜若只能笑着看他。
他能够凭着这些梅花的香味想起她是谁吗?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太搞笑了。
君天懿向后倒退了几步,他有点印象了,好像是真的见过成片的梅花林,还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还是不记得…”司颜若见他的眸中闪过几丝精光,很快就没入那黑色的包围,她心中知晓了几分,他还是没有想起来,也罢,若是真的想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司颜若翩然离开,即墨走上前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她这么倔强,你不一定能够劝服她的。”
“我只是在想到底我在哪里闻到过这些香味呢,我总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君天懿半眯起双眸说道。
即墨低头浅笑就走,君天懿也只好跟着他一块儿就走。
夜晚降临,司颜若直到他们是真的离开才重新返回,空荡荡的宫殿,黑漆漆的一片,她缩紧了双手,她不能点灯,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她若是点灯了无异于自爆行踪。
一抹轻柔的黑纱遮起她的面容,打开房门就纵身飞了出去。
君天奇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安寝,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眼睛老是不停的瞄在窗户上,手中也握紧了刀剑,他是真的不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会真的有鬼,一只不怕帝王威严的鬼魂。
司颜若丝毫不知道君天奇已经起了疑心,还是按照每天晚上的计划进行,就当她用轻功穿到窗台前舞动着手臂的时候。
“哗。”一柄长剑从窗内飞了出来,幸好司颜若才飞到一旁,长剑只是划破了她的手臂,浸染了她的白纱。
君天奇见长剑没有落空心中是击中了那个黑影,连忙走了出来,站在两侧的侍卫也一块儿跟着他朝着南边而去。
行踪暴露,司颜若不敢多留,赶紧回了寝宫之内。
君天懿去而复还,这是司颜若绝对没有料到的,她受伤倒在地上的时候,若不是君天懿及时出来她恐怕早让侍卫抓了回去。
司颜若困难的扯下蒙面的黑纱,一手紧搭在君天懿的手臂上,“你怎么会来?不是已经跟即墨走了吗?”
君天懿扶住她的身子往窗台走去,她的血一直不停的往外奔流着,君天懿的手心也很快的沾满了鲜血。他凭借着微弱的月光替司颜若揭开手臂上的伤口。
“血是黑的,剑上有毒。”君天懿挑开黏着肤肉的衣衫,纠结的说道,“是谁伤了你?”
区区小伤差点让她撑不过来,她也有点明白过来,看来君天奇是存心要让她死了,笑着扯落衣袖,让伤势暴露出来,她瞥过头看到自己几乎发黑的手臂,苦笑了几声,“看来我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面颊上也涌上了些许的毒气,双唇比起方才更为苍白。
君天懿封住了她手臂上的|茓道,以防毒气攻心。只是血在这样流下去,只怕人没让毒死,反倒失血过多而死了。
“不要管我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的,你快走…”提起僵硬的手臂猛然推开君天懿的身子,她绝对不能连累了他。
君天懿一时大意被司颜若这么一推头就撞在了墙壁之上,脑海中顿时滚出很多片段来,有他经历过的,他想到过的,更有他一直在想的问题。
司颜若用力逼了点毒血出来,好让自己的神智清楚一点,君天懿揉了揉后脑袋上的痛楚,连忙背起司颜若,“我带你离开这里,到了外面在想办法解毒。”
司颜若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舒心的笑了笑,手揽过他的脖颈,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中。
君天奇带领大批的侍卫凭借着地上残留下来的鲜血往后宫深处走去,每当走进一分时,君天奇更是高兴一分。
想起这些日子他每晚受到的惊吓,他发誓非要宰了那个人不可。
“翻过这几座高墙,我们就能出去了,你再坚持一小会儿。”君天懿怕司颜若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只能和她多说点话,让她有点意识。
司颜若的手正慢慢的松开,毒气已经攻进了她的筋脉,若在这样下去迟早会害了她的性命。
“我好想回到以前,在一切都没有发生的那会儿,你还是九爷,我还是清浅的时候…”刚才做了个梦,她又梦到了从前的美好时光,只是一觉醒来却物是人非了。
君天懿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他静静的听着背上司颜若说话,尽量的回想着自己的过往。
君天奇赶到宫殿的时候,什么也没见着,在确定这是空置很久的宫殿时便下令让侍卫将守宫的宫人都打入了天牢。
走进窗台,瞥见地上那一滩毒血时,就让宫中的侍卫彻底搜查皇宫的各个角落。
她能逃,不一定能逃的了皇宫。他在剑上抹的是只要一见血就立马见效的毒药,手臂上源源不断的血正是因为毒血在不断蔓延的吧。
手臂上封住的|茓道看样子是已经冲开了,司颜若向背后忘了一眼,月光下那微小的血迹组成一条条长绳,他们留下了踪迹,侍卫是一定会发现的。
“放我下来,他们快要追上来了。”身体上只有一小股的力气再支撑着自己,司颜若知道自己快要倒下去了。
君天懿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要他们能够逃出皇宫,这一切不算什么。当司颜若要求放她下来的时候,君天懿根本就没有理会,反而加快了脚步。
“杀…”
“杀啊…”
成批的厮杀声从背后传来,原本漆黑的小径一下子被火把照亮了。
君天懿惊讶的停留在了原地,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前面再一点点就是出口了,该死的,为什么要来的这么快啊。
司颜若苦涩的笑了声,他还是追了上来了。
她不想让君天奇看到君天懿的面貌,要是然他知道他也没死,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戴上这个,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的样子。”司颜若从怀中掏出一块黑纱挂在君天懿的肩膀之上,随后就昏了过去。
好几条狼狗牵引着君天奇一路赶到了宫墙的尽头,原来他是靠着狗灵敏的嗅觉才找到了他们。
什么时候开始,君天奇也变得如此聪明了。
君天懿按照司颜若的嘱托用面纱遮起了容貌来,放下背上的她,直接跑过去砍杀了几个带头的侍卫。
“来人啊,放箭…”君天奇站在远处,望着战况一直持久不上,便让弓箭队现身解决这个碍眼的东西。
放眼望去,君天奇瞥见到角落边上的一个白衣女子,心中顿时起了好奇之心,吩咐身后的侍卫将那女子带过来。
心中隐隐约约有点希冀,是不是她死而复活了呢?
最终卷、双双复活
正在招架之极,宫墙外突然跳下几个人影一同随着君天懿重击侍卫。
君天懿见侍卫被打退不少,对于这些半路杀出来的人更是心存疑虑,碍于眼下的情景,只能晚点在询问了。
君天奇派去的人才走进司颜若的跟前,君天懿发现之后便接过空中射过来的长剑朝着他的心口刺去,鲜血喷涌,洒了司颜若一脸。
看到越来越多的侍卫赶往这里,他们几个也有了底气不足。
君天奇半眯着双眸看着他们三人在那里做余死的挣扎,便叫过一直守在屋檐顶上的黑衣人,拔下手指上的玉扳指,重重的往地上丢掷过去。
玉碎,不为瓦全。
黑衣人得到这一示意,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下面又有更多的侍卫接连倒地,他们三个也没好到哪里去,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宫墙外传来几声沉稳而有秩序的敲击声,即墨见他们几个迟迟不愿意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他们,快走。
站在君天懿身旁的人正是林慕泽和洛亦寒。
即墨和君天懿一块儿回到客栈之后,即墨就发现君天懿不见了,而他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司颜若呆着的那个皇宫了,生怕他们会遇上什么危险,情急之下只能回了清风堂,去了那里才知道清风堂果真是被烧成了废墟。
无奈之下,他就去了顺王府,希望那个新王妃会行个方便告诉他人都去了哪里。
顺王府中云倾还在为血洛的事情而苦恼,听到有人拜见自己,连忙叫人给请了进来,一见是个男子,心中的希望更是燃烧的快。
“是有什么事吗?”很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血洛的消息,云倾睁大了双目。
即墨行过礼之后就询问云倾,清风堂的人都躲到哪里去了,清风堂能毁掉,但清风堂的精神支柱却是永不倒的。
云倾有些惊异,她从未见过这个人,谁知道是不是君天奇派来的探子准备将林慕泽和洛亦寒一锅给端了去,要是如此,她就会因此成了千古的罪人,这个罪名她是担当不起的。
客气的回了即墨的请求,“清风堂的事又与我何干,公子还是请便吧。”
“我找他们救命的,若是迟了半步,他们的主子可就真的是永远都见不到了,王妃,你的夫君你也不愿意间接害死他吧。”
平地起惊雷,云倾拿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茶水溅了她一身。
愣怔的回过头去,简直是不可置信,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血洛她还好吗?我是她哥哥,今日来是真的有要紧事,迟了就晚了。”即墨焦急的说道,眼看天色偏移,越晚对他们越是不利啊。
云倾赶紧让小鱼遣退了所有的下人,并让她赶紧去云庄叫他们两个过来一趟。
小鱼刚走到门外,就想起前几日林慕泽和洛亦寒说过他们会回翠竹峰去寻找血洛,算算日子应该就是今天吧。
连忙抽身回去,俯身在云倾耳边嘀咕了一阵,云倾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丢下一句,“早不去,晚不去,这会儿还去哪里做什么!”拂袖离开,独自从马房牵过两匹马将其中的一匹交给即墨,“我想我们要回邙山一趟了。”
“那人呢?你们不打算救了吗?”即墨冲上去说道。
“他们去了邙山,就算要救人也要先找到他们才行啊。”说完云倾就骑上了马。
即墨看了眼天色,只祈祷上苍能在半途的时候将他们追回来,也希望他们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尤其是君天懿他,千万不能出事啊。
云倾和即墨一路赶向邙山,在山脚的时候追上了他们。
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去过邙山一趟,关于那里的地形也早已忘的七七八八了,这会儿要他们找到上翠竹峰的小径来更是难上加难。
这也让即墨提早找到了他们两个,一见面也顾不得说些叙旧的话,拉过他们的身子就往回走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跟在云倾后面的是即墨时,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来,谁也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但又想起他们把血洛弄丢了,更是有点愧对他。
“即墨你怎么回来了?看样子你找到你的父母了吧。”洛亦寒话刚说完,即墨就停住了脚步。
“你们等等我…”云倾她可不想一个人留在那里,见他们三个人都要离去,赶紧的追了上去,这个鬼地方一定有很多虫子,想想就觉得很害怕。
即墨看了眼不远处的云倾,松开他们两个人的手,“你们的主子回来了,这会儿有件大事要找你们帮忙了。”
“什么?”
“什么?”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张大了嘴巴,差点口水就流了出来,眼睛也在那刻呆滞了好久。
即墨伸手在他们的面前晃了晃,“你们这是怎么了?”
“九爷他没死?还好生生的回来了?”林慕泽抓住即墨的手,激动的说道。盼了这么久终于是把他盼回来了,可是司颜若却已经不再了。
眼眸中蒙上一层忧伤,林慕泽看了眼身后的洛亦寒,要怎么告诉他司颜若死去的这个消息。
洛亦寒也和林慕泽想到了一个点上去了,两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把真相告诉即墨,他的打击可是双重的啊。
“他是没死,但不能算是好好的,见着了你们就知道了。”即墨看见他们的忧郁,也只是以为他们是对君天懿而有所感伤的,就没有过多的询问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回到京城已经是月出西方,林慕泽让洛亦寒送云倾先回顺王府,他们两个在云庄等他。这件事要先商量过才能有所决定。
云倾见到要洛亦寒来送自己,连忙跳上马背,“我自己可以回去,别太小看了我,哼…”扬起手中的长鞭就离开了。
洛亦寒摊开手,一脸的无奈,“看吧看吧,人家还不要我送呢。”
“好了,别少正经的。即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九爷怎么会进宫呢?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回来的路上林慕泽也听他说了个大半,迷迷糊糊的也懂了不少。
“发生在你们身上所有的事情,全是君天奇做的,她没有理由让他舒适,所以就进宫去了。”他们三人走到萧索的街道上,即墨说道。
林慕泽和洛亦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想想又发现不对,洛亦寒转过头来问道,“你不是说他失忆了吗?难道他忘记了全部就只记得跟君天奇之间的仇恨吗?这太扯了吧。”洛亦寒笑了笑,他还真没见过这样情有独钟的失忆。
即墨若有所说的看了他们几眼,司颜若说过她诈死谁都不知道,就连林慕泽和洛亦寒她都没有告诉,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能说吗?
君天懿回来了都不再是秘密了,那她司颜若又何须藏着呢。她只会出现在君天懿的身旁,说她死了,还不如说她诈死呢。
即墨会意的笑了笑,“进宫的是还一个人,我不知道该叫她栖颜还是司颜若了。”抬起头望着他们,将他们所有的变化尽收眼底。
“她?”
“什么?”
两人又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即墨的到来给他们的震惊实在是太大了。
司颜若居然没有死,这一切只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所有人都被她骗过去了。
“剩下的话你们就去问她吧,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装神弄鬼一事迟早会被君天奇发现的,我们还是赶快找到他们两个吧。”即墨又有些着急了。
远处皇宫灯火通明,城门外的侍卫正值交替,洛亦寒原本打算趁他们交替之际闯进皇宫去。他们三人走进也不过片刻的时间,侍卫又交替了一轮。
洛亦寒那个念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捅了捅身后林慕泽的胸膛,“看到没有,如此频繁的交替,一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绕道而行吧。”
“我真希望不会被你说中。”林慕泽对着即墨说道,洛亦寒说的不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高墙内传来打斗的声响,林慕泽和洛亦寒就让即墨等在外面,随时做好接应,他们两人纵身一跃就飞了进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看着眼前的状况,果不其然,君天奇还是起了疑心,看着越来越多的侍卫到在地上,洛亦寒不知道在这场车轮战中,他还能坚持多久。
头上的汗滴不停的往下流着,这几个月他们都没能好好的照顾君天懿,今晚就算拼了命也要保他们周全。
捏紧拳头正要迎上去的时候,两侧的侍卫却突然让出一条路来,君天奇手执弓箭三根长箭瞄准了他们三人的心房。
君天奇冷笑一声就松开了弦上的手指,冷箭应声而发,林慕泽接住两根,剩下的最后一根洛亦寒飞腿一踢就掉转了方向朝着旁边的侍卫刺了过去。
林慕泽不敢做过多的停留,走到君天懿的身旁拉住他的手臂,“快离开这里,人在外面接应你们,这里我们来应付就好。”
最终卷、冷血的血洛
洛亦寒也趁着这个机会跑到树旁下见到了中毒已久的司颜若,连忙抱起她的身子走到君天懿的面前“快走吧,她的毒再拖下去怕是真的要出人命了。”
君天懿看了眼洛亦寒怀中的司颜若,抿紧了双唇从他的怀中接过司颜若的身子,他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救自己,可当他说外面有人在等自己的时候,他也慢慢的懂得了许多,应该是即墨找人来帮忙的吧。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侍卫又将眸光移至司颜若那发黑的面庞上时,君天懿还是听从了他们的安排,纵身飞过了高墙。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的离开了这里,也就放心了很多。
“是生是死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亦寒,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就算死也无憾了啊。”林慕泽背靠着洛亦寒的身子略微有点绝望。
洛亦寒反倒笑了起来,“也许死的是他们也说不定,你也别老是这么悲观了。”说完就拍了拍林慕泽的肩膀。
君天奇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逃出皇宫,而剩下的两个人又似乎不怕死,心中就来了一股莫名的气,挥起手中的金拐杖示意身后的侍卫发起攻击。
就当他们要准备出手的时候,君天奇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寒冷,不禁诡笑了几声,让出一条路来好让失去心智的血洛走过去。
林慕泽挥起拳头的那刹那,他看到了血洛,她的眸子被彻底的冰封住,没有任何的色彩,没有任何的思想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主宰的行尸走肉一般。
她走到君天奇的身旁举起那柄特质的长剑,瞄准了林慕泽和洛亦寒的身子。
“血洛…亦寒,她是血洛。”林慕泽激动的放下手来大叫出声来。
洛亦寒也同时惊讶的看着血洛,根本不敢相信她会落在君天奇的手上更不敢相信她会成了君天奇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利用血洛来当挡箭牌,利用血洛来打压他们。真是可恶至极。
“杀了他们!”君天奇轻拍着血洛的后背指了指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方向。
寒光闪过,血洛只是这么瞥了一眼他们两个便见他们记在了脑海之中,抽出两侧侍卫手中的佩刀以手臂上的内力携带着它们一块前进。
前脚向前伸展而去,血洛手臂一挥,那数把佩刀宛如树叶似地像某个目标而去。
林慕泽一直打量着血洛,手足僵硬在原地根本就不能动弹,在飞刀过来是若不是洛亦寒反应灵敏,他林慕泽怕早已成了刀下鬼魂。
“你疯了啊?”洛亦寒气急败坏的大骂,君天奇他就是要用这感情来打垮他们啊,这样的战术他怎么能掉以轻心呢。
林慕泽听不到洛亦寒在说什么,只知道血洛是真的疯了,她认不出所有人,她只知道听君天奇的话,她真的疯了吗?
洛亦寒从地上拾起刀剑来,挡住林慕泽的身子,“君天奇一定是有毒药控制住了她,你也别着急,君天奇没有达到目的是不会轻易罢手的。”
从血洛消失到现在已经大半个月了,君天奇他要是真的要杀了她,也不会等到现在,抑或说他只要没有目的没有达成就不会轻举妄动,血洛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洛亦寒轻笑着,挥舞着刀剑,往地上碎了一口,“靠女人算什么真本事。”同时他也掀掉了蒙住脸的面纱,好让君天奇明白,他们是谁。
林慕泽一直凝视着血洛,天真的认为,她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真面目所以才会认不出他们来的,随着洛亦寒掀掉脸上的面纱,他也一并掀掉了面纱,好让血洛看个清楚。
君天奇满意的笑了几声,吩咐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杀林慕泽和洛亦寒的任务就交给了血洛,他相信她会出色的完成这个任务的。
“杀了他们,一了百了。”君天奇凶狠的下了最后一道命令,他绝对不容许有定点的过错。
血洛侧头回望了眼君天奇,得到命令之后便从后腰掏出了那柄特质的长剑。
火光熊熊,月色皎洁迷人,这两道光束撒在清寒的长剑上为其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它泛着青白二光,随时会将生命吞噬掉。
血洛甩动几下长剑就冲了上去,刀刀凶狠,剑剑无情,让洛亦寒和林慕泽有点招架不住了。
“血洛,你醒醒啊,我是慕泽啊。”趁着交手之际,林慕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能与血洛说话的机会,只要她的心不死,她就还是那个无暇的血洛。
“你还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慕泽,她是听不进去的啊。”洛亦寒伸手劈向血洛的后腰处。
林慕泽不想她受到伤害,硬是推开了她的身子,让洛亦寒落空了。
洛亦寒气的大叫,“你干什么啊。”该感情用事的时候他经常蒙蔽自己,该理智点的时候他却偏偏感情用事。
他林慕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别忘了即墨就在外面,伤了血洛我们要怎么向他交代啊。”林慕泽冲上来按住洛亦寒冲动的身子,他不想她受伤,情愿她伤了自己。
血洛得空,见他们不敢伤害自己,更是来了力气,长剑绕过林慕泽的腹部用力一抽,她成功了,成功的伤了林慕泽。
鲜血却丝毫不染她的刀剑,只听到林慕泽倒地的声音,不见他半点的吭声。
这一刀出其不意,林慕泽也没想到血洛会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身子往外倾斜。
“慕泽…”看到他逐渐的倒下去,洛亦寒心痛的扶住了他的身子,“你怎么那么傻啊。”
“无论如何都不要伤害她,亦寒,这是我欠她的。”林慕泽拉住洛亦寒的手祈求着,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抹黑裳,他知道那是血洛的,眼中带笑的抬起头,盯着她那无情的双眸,动容的说道,“血洛,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了,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醒过来,你醒过来啊…”伸手想要去抓住她的衣袂。
血洛看着这个男人,心中丝毫没有动容,见他用那只肮脏的手要来碰触自己的时候,连忙摆手,她忘记了她的手上此刻正握着一柄锋利的长剑,无情的划破了林慕泽的手腕。
冷,全身都袭来彻骨的寒意。身上手上到处都是鲜血在蔓延,而他只能静静的躺在地上等死。
这些鲜血怎么也唤不回血洛的心智,她转身就要离开的瞬间,林慕泽从怀中掏出了那串那日救了自己一命的铃铛。
他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将它修复好,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叮当叮当叮当,清脆的铃声在这个黑夜中尤其响亮清澈。
这是她的东西,她自幼都带在身上,那日要不是为了救人她也不会轻易的就丢了过去,事后再回去寻找的时候,却已然没了踪影,原来是被他藏起来了。
“你还记得这个吗?”林慕泽扶着洛亦寒的手臂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手腕上的鲜血缓缓流过那串铃铛,可它的声响却丝毫不受影响。
君天奇见血洛的行动有些慢便在后面催促了几番,“还不动手再等什么?杀了他们…”
血洛摇了摇脑袋,她的头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将它撕裂了一般,手中的长剑也软了几分。但她还是听从了君天奇的吩咐走上前去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慕泽…”
林慕泽推开了洛亦寒的身子,原本不是刺向他的长剑此刻却Сhā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滴答滴答滴答,染红了脚下大半边的土地。
缓缓的,林慕泽的身子再也坚持不住了,单膝跪倒在地上一只手始终按在胸膛之上,他没有绝望更没有失望,笑着扬起脑袋,“血洛,我会等你回来的。”
话音刚落,他就昏倒了过去,手臂重重的往地上摔去,铃铛滚出好远,其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落地那刻蒙上了尘土,显得极为的沉闷,带着些许的不平掉在了角落处。
林慕泽闭上眼的那刻都希望能听到血洛叫声自己,可惜血洛最终是没有清醒过来。
君天奇满意的大笑着,要不是这蛊毒效果极佳,今日发生的一切或许他都办不到,让林慕泽和洛亦寒心甘情愿的被打,只有靠这个办法了。
双眉蹙了蹙,看向一旁的洛亦寒,“杀了他。”
“血洛你是真的疯了吗?你怎么可以杀了慕泽,你忘了你有多爱他吗?”洛亦寒绕过林慕泽的身体,痛心疾首的说道,“难道你真的就能忘记这一切了吗?”
血洛动了动灰白色的瞳孔,竟然有些犹豫了。
洛亦寒从地上抱起林慕泽的身体,上回他们也是如此,这回依旧,看来他们是注定逃脱不了君天奇的束缚啊。
“快动手啊。”君天奇一把拿过身旁侍卫手中的剑朝着血洛的方向扔了过去,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会犹豫不决呢?
血洛深吸一口气,提起了长剑往着与洛亦寒旁边的方向刺了过去,洛亦寒原道以为是血洛还不肯放过受了重伤的林慕泽,待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刺中的另有他人。
最终卷、再回清风堂
“九爷。”洛亦寒看清楚是君天懿时,激动的喊出声来,他的去而复返令他感怀。
不远处的君天奇更是听到了他的喊声,慌忙的走了上来,君天懿他没有死,他居然还活着。不,他的霸业才刚刚开始,绝对不能让他给毁了。
狭长的双眸因此而半眯起来,活生生的将君天懿烙在自己的瞳孔之上。这辈子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身边的人更是对他死心塌地,他君天奇就算做的再多也不及他的分毫,真是可悲可笑可叹。
血洛抽回被君天懿摊开的长剑,抛到半空之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赤手空拳的和君天懿还有洛亦寒打斗了起来。
君天奇身旁的侍卫也步步向他们紧逼,等待时机取了他们的性命。
长剑在掉落地上的前一刻,血洛脚尖轻轻一踮,整个人好似倒立蜻蜓般拾起那柄长剑划破了君天懿的衣衫。
就功夫而言,血洛不是君天懿的对手,但君天懿却敌不过有了利器的血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挥剑,毫无招架之力。
更多的黑衣人从屋顶上方跳了下来,纷纷加入战斗之中去,君天奇更是从侍卫手中接过玄铁箭,这回他瞄准的是君天懿的心房正中。
他要他死,最好便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君天懿抢过侍卫手中的佩刀,暂且和血洛死拼着。而洛亦寒则将黑衣人引到了另一边去,两人分工合作,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黑衣人此次出来的目的就是取君天懿的性命,洛亦寒的纠缠让他们很是无奈,尽管如此也是从中派了几个人过去帮助血洛杀了君天懿。
也不知晓药性还没有完全扩散还是血洛又被林慕泽感动,下手竟然没有之前的那股狠劲了。
只是身不由己,她想收回手可四肢却支配着她继续向前冲去,锋利的剑刺穿了君天懿身上好几处,他还是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倒下去。
“九爷,你快走…带走慕泽…”洛亦寒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他的双眸更好似那熊熊烈火,彻底的点燃上了怒火,手掌下的力道在逐渐的增加。
他绝对不能就此放手,绝对不能第一个倒下去。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至死他也要保护好他的主子。
这也是他进入清风堂二十余年的唯一的使命,他至死也忘不了死去的夫人是如何交代他和林慕泽的,在最后的关头,也绝对不可以轻言放弃。
他还记得她说过,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股隐藏的魔力,只要找到它的存在,那么他便是所向披靡的啦。可惜,洛亦寒寻找了这些年都没有找到。
脚一勾,就从地上勾起两把刀来左右两手各执一柄,就好似那横行的螃蟹肆意挥舞着,也不顾虑到底是砍到了谁,砍伤了谁。
林慕泽在经过一小会儿的休憩之后,所剩不多的精力使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伤口上的鲜血,余光砍刀那串铃铛去了好远的地方,他也无心再去捡回来了。
他知道血洛一定是好奇的,刚才从她的眼神中他隐隐约约的读懂了些许,她一定还是记得自己的,不然她不会这么关注那串铃铛的。
“慕泽,你醒过来了,伤口怎么了?”全身上下都是那鲜红的鲜血,洛亦寒仿佛是那嗜血的魔鬼,走到那里都会有人死亡,趁着闲暇之际,他急忙的问向林慕泽。
“我还死不了,亦寒,带着九爷一起离开这里。我这条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林慕泽从怀中掏出几个烟雾弹来,这是在来的路上他买回来的,总觉得会用到。
“慕泽,你少发疯,我们一个都不能少。”甩了个凶狠的眼神给林慕泽,今晚的他真是让人讨厌。
林慕泽惨淡的裂开了嘴角,苍白无力的笑容更是不济,也只是坚持了一小会儿再也没有坚持下去,他的笑随时都要了他的命。
君天奇在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拉紧了箭弦,离弦一触即发。
“你去死吧!”冲着君天懿大吼一声之后,他闭上双眸放开了手指,但又迅速的睁开了双眼,他要看着他去死,亲看看着他倒地。
血洛被君天奇突如其来的叫声惊讶的回过了身去,见一只利箭朝着他们飞来,没有多想提起脚尖向后飞过几步之后。
只见银光一闪,传来‘啪哒’一声,君天奇的长箭就被血洛给砍断了,掉落在离君天懿的不远处。
那锋利的剑头直至君天懿的方向。
君天奇气急败坏的走了上来,从侍卫手中夺过刀对着血洛迎面劈去,“你找死!”
血洛不闪躲,任由刀滑过自己的心房,身上黑色的盔甲也随之裂开,露出一条又黑又红的伤痕来。
林慕泽见血洛为了救君天懿而被君天奇砍伤,赶紧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脚,“你才找死!”
君天奇没有倒地,林慕泽踢到的是他那条残废的腿,只是身子斜了斜,从后上来的施海及时的扶住了他的身子。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过。”施海发号施令,这些乱党必须死。
君天奇恶狠狠的审视着血洛,她的眼眸还是那般的浑浊,不似解了药效的样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居然会救君天懿。
黑衣人头领见状,吓的跪倒在地上,连忙磕头认错。
侍卫将他们团团包围住,然黑衣人则是架着血洛的脖子退到了外面,她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血洛从容不迫的推开脖子上的硬刀,走到角落上拾起方才林慕泽掉落的铃铛,好奇的放在眼前玩弄着。
叮当叮当叮当,真是动听,她的脸上有了笑意,浅浅的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林慕泽看到血洛如此,只能暗自摇头叹息,幸好即墨没有来,要是见到这样的她,他一定会伤心死的。
君天奇害了司颜若害了君天懿害了清风堂,到最后他还害了血洛,不知道下个,他的目标会是谁……
扔出手中的烟雾弹,侍卫害怕的闪躲开来,一时间周围都被浓雾包围着,君天懿和洛亦寒架起林慕泽的身子就飞出了皇宫之中。
宫门外,等待的人却不是即墨,而是云倾了。
“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快,我们赶紧回云庄吧。”云倾走了上去扶住林慕泽的身子,他的身子在不断的流血,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滩血迹,迟早会让君天奇发现的。
洛亦寒替他封住了全身的大|茓,今日要不是血洛,他们或许早就已经出来了,他们也不会受这么多的伤口了。
“九爷,还是简单的包扎一下吧。”洛亦寒瞥见到君天懿身上也受了伤,慌忙的从衣摆下撕开一块布条。
君天懿的脑海中还始终出现着方才的情形,渐渐的渐渐的,他眯起了双眸,继而索性闭上了双眸。
对于洛亦寒的话,完全的置之不理。
脑海中有着太多的片段,他一时无法连接起来,也是在刚才血洛劈断长箭那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过往的自己。
甩了几下沉闷的脑袋,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云庄。
洛亦寒背着林慕泽就往里走去,众位弟子也谨慎的打量了下庄外的一切,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才放心的关上了大门。
“你送他去后面,即墨已经在医治姐姐了,应该不介意再多一个的吧。”云倾替洛亦寒照亮长廊,领着他急速的走了上去。
弟子们看到久违的君天懿,起先都吃惊了一番,这死了的人居然又活了,感念上苍的仁慈,他们一齐跪倒在地上,行上大礼。
“参见九爷…”宏声嘹亮的传遍云庄,弟子们又有了坚持的勇气,他们英勇的主子回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君天懿全身一震,双手不支力的紧握在一块了。
即墨还在全身心的替司颜若解毒的时候,洛亦寒又送来一个伤者,更是有点头大了。手头上这个已经毒火攻心了,手边的那个也是不救不行啊。
这会儿要是血洛在该有多好啊,即墨怔了怔手上的银针,开始思念起那个从小长到大的小女孩,不知道又跑哪儿去玩了,一直都是这么的不让人放心啊。
“血洛,找到了吗?”即墨将手中的银针扎入林慕泽的|茓道上,静静的望向洛亦寒,他的眸子好似一潭死水,说这话的时候他隐约有了感觉,血洛的离开一定会着隐情。
洛亦寒翻了翻眼眸,流转万千。
“她马上就会回来了。”他只能这么说,他想所有人都不愿意让即墨知道真相的。
即墨扯了扯嘴角,从针包中取出一枚最长的银针来,放置于烛台上用火烧了烧,随后便Сhā在了林慕泽的伤口外处,忙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他这才重新打量了下洛亦寒,他在说假话,那么不自然的表情也只有再说违心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是血洛出事了吧,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告诉他真相呢。
疑惑的看了他良久,直到林慕泽发出呻吟声,他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第三卷、洛亦寒的疑惑
“你回去告诉九爷,就说我暂时就将她留在清风堂了,至于具体的我晚点在同他交代吧。”林慕泽不愿在多说什么了,没有确实的证据,不管说什么洛亦寒都不会相信的。
“好,这个人情我帮你,我也希望你这么做是对的。”洛亦寒朝里屋探了探,笃定的说道。
送走洛亦寒,林慕泽倒也不担心君天懿会来。比起这件小事来,云庄中还有更大的一件事在等着他呢。
华灯初上,大夫用光了几卷纱布,下人们走进走出不知道走了多少趟,这才稳住了司颜若的情况。
“大夫,她怎么样了?”在房门外不停踱步的林慕泽一见大夫出来就赶紧上去问道。
“幸好孩子不大,只是这药的药性小了点差点将她的命都给磨光了,等她醒来多补补吧,对她的身子也有好处。”大夫理了理衣袖。
“大夫这边请…”确定她相安无事之后,林慕泽遣了个弟子陪同大夫一道出了清风堂。
大夫前脚刚走,司颜若也就醒了过来。
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依在床沿上,手指虚弱的冲着走进来的林慕泽做了个写字的姿势。
“这么晚了你就休息一会儿吧,想要说什么,明天有的是机会。”拉过她的手藏入被褥之中,“刚刚流过产,身子是吹不得风的,好歹也要熬过这几天才是。”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味道,除却云庄,林慕泽会来的地方也就是清风堂了吧。
只是在这里君天懿、洛亦寒他们没有怨言吗?毕竟她只是个下人,能得到林慕泽的照顾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你先休息,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拍了拍她的手腕,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司颜若顺势将头埋入被褥之中,传遍全身的痛楚让她的意识格外清晰,那个累赘终于是走了,她最终还是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
风过留痕,只见得吹落了几片正处姣好年华的花瓣叶儿。零落的撒在窗台上,徒留那花蕊迎立在黑夜中。
休养的那些日子,林慕泽也只是过来看看司颜若,对于那些她想说的,他想问的都暂时被搁置下了。
林慕泽同洛亦寒约定的三日之期早已过的太久,可清风堂的弟子也查不出任何有关丑奴的事情来,倒是那个少年的事情,查出了一些来。
洛亦寒将手中的那叠资料丢到林慕泽的怀中,“这些就是你要的,看看吧。”他早已就将那些资料看了不下十遍,始终没有看出有任何异样的事情来。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林慕泽心细如尘,或许他倒是能看出点眉目来。
“就只有那么一点?”掂量着手中拿几张纸,林慕泽疑惑的看向洛亦寒。
“你以为他是谁?无名无姓能查出这么多还是弟子们努力得来的。你也先别看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要你如此大费周章啊?”洛亦寒无视的白了林慕泽,将那叠资料重新抽了回来。
林慕泽不满的夺了过来,寥寥几行字而已,不到片刻他就全数看完了,不满意的拿在手中晃了晃,“我曾经问过涟漪她的身份,她给我的提示是西厢。寻前找后,西厢唯一的大事就是那个少年,所以我在怀疑。”
第三卷、真假清浅
洛亦寒双手环抱在胸前,饶有兴趣的垂了垂脑袋,“你是怀疑,那个丑奴跟少年是一伙儿的,她知道是九爷杀了他,所以来复仇的?可是她既然是来复仇的,又何必把自己弄的如此狼狈,慕泽,这点你不好奇吗?”同样,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林慕泽闭目冥思了一会儿,这才悠悠开口说道,“谁叫你查不出涟漪的资料,不然我定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少年死后不久,曾有个少女出现在清风堂和云庄门口,说是来找一个哥哥的。堂中弟子就此事去了云庄做打听,也证实了这件事。慕泽,那个少女会不会就是这个丑奴呢?我可是听堂中弟子说,那个少女长的不错,不像这个丑奴。”洛亦寒将资料上没有记载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当说到后半句时还啧吧啧吧了嘴巴。
“这件事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林慕泽狐疑的看了眼洛亦寒,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是隐藏着的。
“也就在前几天吧,怎么?你这么快就能分析出来了?”洛亦寒睁大双眸,惊异的说道。
林慕泽笑了笑,将资料还给洛亦寒,“我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人忘记问了。”说着就转身要离开。
正当他迈出第一步时,天空中传来那首悠扬的曲调。
是谁在弹奏?又是谁在那里拨弄琴弦?渐渐传入耳中的音调刺激了两人的神经。
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朝着清风堂的后处大步走去。
如果没有错,弹奏这首曲子的人应该就在兰若斋。
“夫人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林慕泽拧紧了剑眉问向洛亦寒。她还是不肯罢手吗?
洛亦寒也一脸不解的看向林慕泽,“弟子尚未来报说她回来了啊,何况她不是正有着身孕吗?要来也是随九爷一块儿来才是啊。”
“那就奇怪了,这弹琴的又是谁啊?”翻遍整个脑子,林慕泽都想不到清风堂内还有谁会弹奏古琴,是谁借了天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琴泪。
绿衣飘飘,兰若斋内的小亭中,司颜若蒙着面纱捻动着手下的琴弦,一下一下都极为有节奏,丝毫都不见慌乱。
伫立在小桥之外,林慕泽捅了捅洛亦寒的胳膊,“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谁?”洛亦寒也看的发呆,竟然没有取消司颜若那张脸庞。
“清浅!”林慕泽回过头,冲着洛亦寒笃定有神的念出这个名字。
洛亦寒不自然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林慕泽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夫人正在云庄呢,眼前只是那个丑奴啊。”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也因此回过神来,听到林慕泽这么说,越发觉得好笑起来。
“是龙是凤,试过才知道。”林慕泽为了证明自己说的不假,大步迎了上去。
“涟漪,你怎么会在这里?”冲着亭中正在陶冶自得的司颜若大声喊道。
嘭…
琴声骤然停止,袅袅余音绕梁三尺。
司颜若慌乱的从石椅上站起身来,拉过白纱布将琴泪遮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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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揪疼的真相
跟着林慕泽、洛亦寒一齐回到了房间,路上他们并没有在询问些什么。
将文房四宝递至司颜若的面前,林慕泽这才缓缓开口说话,“涟漪,你是否能告诉我你来云庄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司颜若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长吸一口气便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你还记得那支玉箫吗?临王府的玉箫。慕泽…我记得所有人,却惟独忘了自己。”
瞳孔不断的放大,林慕泽倒吸着气握住了身后洛亦寒的手腕,不可置信的将头扭过去看他。洛亦寒脸上也是一愣一愣的表情。
两个人根本就无法相信,那句话那行字是出自她的手笔。
胸膛不时的起伏着,洛亦寒整个人都不支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双眸纠疼的看着这个几乎面目全非的女子,耳边萦绕的是林慕泽那句话,她真的是清浅,真的是司颜若吗?
这….天…究竟是谁同谁开了这个天大的玩笑。
“呵呵…呵呵…”洛亦寒狞笑的看向了林慕泽。
“你果然是清浅。”林慕泽半眯起眸子,从心底最深处将这句话说出口。
司颜若笑了笑,继续写道,“是,我混混沌沌的过了这些日子,忍耐只能换取更多的羞辱。我好恨…”顿时,眸中闪过缕缕杀意。
“你在这里,那云庄中的人有是谁?”洛亦寒几乎是惊叫着说出来,大手拍在桌面上,震得砚台上的墨水溢出来,晕染宣纸,徒留几朵雏菊。
“我的孪生妹妹,她是来复仇的,因为那个少年,她怪我害死了少年,怪我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她不惜以其代价要毁了我,取代我的一切。”一口气书写了整整一张宣纸,笔风强劲有力,可见她是多么的悲愤。
“原来她才是那个少女,哈哈…孪生妹妹,难怪她会变这么多…”似有所悟,林慕泽失声笑了出来。
洛亦寒索性撑起整个身子来,自言自语道,“九爷他,难道没有察觉出来吗?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纵使一模一样的脸蛋,可性子还有人心是不同的啊…”指尖狠狠的触了触自己的心房,纠结的说道。
司颜若的呆愣住了,她该怎么说呢,要她怎么说?
“或许是他爱的太深,所以没有察觉吧,寒茹她模仿的很好,所有的怀疑都能迎刃而解,他们之间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或许他的心变了,他爱上寒茹了…”字迹越来越潦草,伴随着泪滴打落在宣纸上。
司颜若写完这行字,就沉重的放下了毛笔,静候着他们两人的反应。
林慕泽蹲下身来将那张宣纸抽出来,“你不相信那份爱了?你忘了当初你们两个是如何在一起的吗?如果你早点说出来,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的。有一半是因为你的错而铸成的。”
清泪留下,温热的却灼伤了她的双眸,双手抚上面庞,凹凸有致的好似雨打沙滩那般,狰狞的连自己都无法入眼,她凭什么同他相认呢?
“寒茹说,她在他的饭菜中下了毒,只要我做出越轨之事就立刻杀了他,如今孩子没了,我怕她对危害九爷,亦寒,慕泽,九爷就交给你们了。”沉住气写道。
呼呼...写到这里快迎来扭转局面的第四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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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不请自来
“那你要做什么去?把这个烂摊子继续丢给我们,自己就躲得远远的,你有没有想过九爷要是知道了真相会有多内疚。”林慕泽不满的揪过那张纸撕成碎片揉捏至手心中。
司颜若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今日她选择将真相告知他们,就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这张脸她还是无法面对他,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这张丑陋的脸,她不配。
“慕泽,你别这样,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此事应当从长计议。”洛亦寒站起身来,拍着林慕泽的胸膛,让他降降火。
“你可知,我有多难面对他。”司颜若羞愧的垂下了脑袋。
林慕泽轻轻的将洛亦寒推开,继而蹲下身来,更是大胆的将手覆上司颜若那凹凸的脸庞,怜惜的说道,“只要你想,我们可以帮你。九爷应该很想见到你,你有勇气说出真相,就应该有勇气面对所有人,哪怕粉身碎骨。”
洛亦寒瞥过头去佯装什么都没看到,这般亲密的动作,已经是以下犯上了。更何况他明明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主子,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尽力去疼惜她,纵然会死的很惨。
司颜若颤了颤睫毛,把林慕泽的手从自己的脸庞上拿开,紧握在双手之中,坚定的冲着他点了点,随后她又擦了擦自己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提笔在宣纸上写道,“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林慕泽勾勒起唇角一抹笑容,安心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凡事有我们在。”
当晚,君天懿因为朝堂一事还在书房中查阅几年前的事迹,寒茹便无趣的呆在房中泡了一壶香茶等待他的回来。
“真有闲情逸致。”自门外传来一声雄厚有力的男声。
不待寒茹回过身,只听门‘嘭’的下就给关上了,黑影立刻就出现在了微黄的烛火下,满是嘲讽的盯着呆住的寒茹。
“都火烧眉头了,你还能再这里泡茶,你这个顺王妃当的很惬意啊…”君天奇扯落脸上的面具随手就给放在了茶几上,掀了掀茶壶盖,顿时就有一股清香从里面溜了出来。
寒茹害怕的跑到房门,小心翼翼的朝外看了又看,确定没有人之后这才返回来,压着声说道,“半夜三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夜三更,我若是在不来,你这个王妃的宝座就要拱手让人了!”君天奇冷笑的冲着她说道,眸子底下依旧是那股冒着寒气丝毫没有波澜的冰块。
寒茹听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激动的抓过君天奇的手腕,指甲深深的嵌入其中,“只要我答应假装怀孕,你不是能保证我在这里的地位吗?怎么,才过几天,你就要变卦了?”
君天奇不满的拂开她的手,不问自取倒了一杯清茶放在鼻子底下使劲的吮吸着它的香味儿,“真是一杯好茶啊..”说着又闻了闻。
“别给我扯开话题。”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寒茹更加的厌恶起来,从桌上拿起他的面具紧捏在手心中,“现在就来看我死,会不会太早了点?”
“司颜若她去哪里了?”轻轻的呷了一小口,含在嘴中,顿时清香四溢。
寒茹瞥开头,不耐烦的走到一旁,“那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流产了,哈哈…你说说,我还能拿她怎么办。”提到这件事,她的怒气又不打一处来,若不是林慕泽带她出了云庄,此时她就应该出现在乱石岗中了。
第三卷、私心萌动
前些日子在那些皇子口中听到了君天奇和司颜若那份刻意的暧昧关系,让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蒙上了一层灰沙。她想知道什么,却有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触动他的心伤,引火**。
“走到这一步,她就没什么退路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清风堂的那两人应该知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君天奇放下茶杯,猜测的说道。
寒茹还沉浸在那嫉妒的深海中时,君天奇那句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双眸不断的紧缩着,林慕泽是什么人她很清楚,在司颜若就是下人的时候他都能替她出头,要是让他知道了真相,那自己还不就….
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如今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就只有君天奇了吧。
慌乱害怕的凑身上去,颤抖的手臂连带着君天奇整个人都在一块儿颤动。寒茹是真的怕了,没有孩子,她是真的完了,双眸迫切的仔细盯量着他,“帮我…我们说好的…”口齿都快要因此打架了。
“我也就老实跟你说了吧。”事到如今,恐怕这是最后一道最难攻破的难关了,要帮她可以,只是他必须索要的比以往的更多,“保的住你,保不住君天懿,你选哪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的这个选择真是废话。”寒茹见到这个救命稻草不再犹豫就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她这个顺王妃即使没有君天懿,她也能活的好好地,只要没有司颜若,没有清风堂。
“我要的是那个皇位,不是君天懿的性命。但如果他阻碍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颠覆这里的一切。”双臂一挥,君天奇身上的王者霸气盛气凌人,眸光闪烁着彩光坚定有力的看着寒茹。
“好,我答应你。”时辰不早了,她担心君天懿随时会出现在房门口,不能做过多的拖延,只要能保住自己,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尽力就是了,这也是当初那个交易,她从未付出过什么。
“我答应你,那个皇位一定会是你的,君天奇,你保住我,我自然会将你推上龙椅。明日,我等你答复。”寒茹将面具塞入他的手中,推搡他的身子示意他赶紧离开。
君天奇一脸的鬼笑,满意的点了点头,“明日就是她的忌日,记得准备好香烛。”撩下最后一句让她安心的话,身形一转就投身到了黑夜之中。
寒茹关上房门,清理收拾掉一切有关君天奇曾今来过的痕迹,安抚着砰砰乱跳的心,心平气和的重新回到座位上。
只道,茶凉,香气尽数散。
从来,寒茹都没有想过君天懿可以坐上龙椅,睥睨天下。曾今,她为复仇而来,替风少年血刃仇人,君天懿和司颜若。
如今,她只为私心而动。俗话说的好,男女之间没有过于明白的关系,她同君天懿拜过天地入过洞房,虽然她巧借名义,错穿嫁衣,可她一直都是她,那个存活于黑暗之中的寒茹。
芳心初许时,她是乡间那天真烂漫的少女,能笑着面对一切高起高落。
身心错负时,她投身至冥河修罗界,与鬼魅为伍。亲手弑姐,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却以此为好。
人心皆输时,她想将天大的错误凭一己之力将其填补,将错就错,瞒天过海,为的只是寻觅那份真正的归宿。
那个男人,她此时才明白,当初司颜若为何爱的那么深,那么的毫不犹豫。
给读者的话:
凌晨两点54分,陌陌码了四章,还有剩余的明天继续码...争取把第三卷给结束了...
第三卷、慕泽以下犯上
就当寒茹忧心忡忡的坐在正厅等待着君天奇那个好消息时,不料,却真的等来了君天奇的拜帖。
寒茹不好做主,只能去书房将君天懿请了出来,递上那封拜帖,“是大皇兄过来了,夫君可要接见?”脸气煞白,一颗心吊的难受。
君天懿伸手摸了摸寒茹的额头,“你身子不舒服吗?你还有着身孕呢,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大皇兄我来应付就好。”说着就冲不远处的几个丫鬟招招手,“带夫人下去休息吧。”
“不..夫君,不要让大皇兄觉得我们失礼了。我没事的,估计是昨晚没有睡舒服。”寒茹紧张的拉住君天懿的手腕,接近祈求的说道。
“你先去位上休息会儿,我出去将大皇兄迎进来吧。”君天懿扶着寒茹坐到座位上,命丫鬟倒了几杯清茶等候着君天奇的到来。
寒茹强颜欢笑的从这君天懿点了点头,手却恐慌的紧抓着扶手,只差没把那层木漆给剥落了。
君天懿刚行至长廊,从云庄消失好几天的林慕泽突兀的从一旁穿梭过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双手抱拳冲着他极为诚恳的说道,“九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刚才来云庄时,就看到了君天奇站在门外的身影,心知他来此定没有好事发生,有生怕耽误了时辰,只好做了一回梁上君子,翻墙进入云庄,只求在他之前先将君天懿请到清风堂去。
“九爷,此事事关重大,属下怕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只能请你暂回清风堂。”林慕泽抬眸看了一眼君天懿,将头埋的更低了。
“究竟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在这个时候来同我禀报,君天奇正在门外等着我去,慕泽,天大的事都等他走了以后再说吧。”君天懿深吸一口气,林慕泽的做法让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这是他封王后,君天奇第一次正式拜见,若是因为江湖之事而怠慢了他,传到皇上耳中只会怪他不懂礼仪。而清风堂的事,他心中尚存一丝怀疑,林慕泽这么做,好像是刻意的。
眸子转了转,君天懿最终还是没能同意林慕泽的请求,绕过他的身躯就匆匆往外走去。
“九爷…这几个月来,难道你都不曾怀疑过你的枕边人吗?”林慕泽见他铁了心要走,只好将这番酝酿已久的话语脱口说出来,这件事能瞒得了多久,在他见过司颜若之后,所有的真相都能揭开,又何必再这个关键的时刻来故作神秘呢。
“你说什么?”君天懿怔住了脚步,惊骇的回过头来,打量着地上的林慕泽。
“我说,成婚这些天以来,九爷你不觉得夫人她便了很多吗?就连性子都改变了不少。”从地上缓缓的站起身来,林慕泽步步走进君天懿发楞的身子。
林慕泽真的很好奇,作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君天懿当真分辨不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和心里那个爱着的女人,到底有没有区别。作为局外人他都能感受到,两人的不同,为什么他一直都不懂,就好似司颜若所说的那样,他是当真爱上那个恶毒的女人了吗?
“林慕泽,你是要以下犯上吗?”君天懿的双眸顿时冷了下来,结成细细的寒冰。
第三卷、记忆的杀手锏
“以下犯上?如果她真的是夫人,是九爷你挚爱的女子,我便无话可说,不过她不是,她只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九爷,她根本就不是司颜若,不应该是你费尽心机要护她周全的女子啊…”林慕泽闭上双眸,索性将真相接近怒吼的喊了出来,连带着他发泄完心中的不平和愤然。
君天懿耸动了下双肩,几步之遥,他长臂一伸就勒住了林慕泽的衣领,狠狠的将他揪了过来,脸色难看的吓人,眸子也充满了嗜血的味道,他盯着林慕泽,一字一语异常清晰激动的说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还记得那个被毁容的女子吗?她才是真的司颜若。九爷,我和亦寒真的很寒心,口口声声说你爱她,这么近的距离你都没能发现她,居然还为了那个冒牌货欺负她,看到她脸上的伤痕了吗?就是那个你枕边人下毒残害的!”林慕泽不甘的伸手反握住君天懿的手,衣领被撕扯开来。
“就在你成婚的当日,柔儿从清风堂来就带给我一个消息,说在喜房中看到一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尸体,殊不知那个人就是司颜若,九爷,我错了,但你错的更离谱,居然还让她有了你的孩子…这样的你,让我不屑。”林慕泽接近疯狂的舞动着双臂,这样的结局,他连想都不敢想,却硬是生生的发生了在他面前。
啪…
不容他再多说几句,君天懿握紧拳头就朝着林慕泽的脸颊挥过去,手指与面颊摩擦而过,引起碰撞。
“你有什么证据说她是假的?慕泽,这几天你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要查探颜若的身份嘛?”关节不禁松了松,脸上的怒气未消,依旧震怒的喊道。
火辣辣的疼痛让林慕泽痛得龇牙咧嘴,他伸手触了触嘴角的血渍,用舌头舔了舔里面的腥甜,使劲的吮吸了一口,便冲地上啐了一口。
看了看指尖上的鲜红,林慕泽不禁苦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九爷还记得这个吗?”见他始终不愿意相信,便从怀中拿出了最后一样杀手锏。
淡淡的馨香顿时从长廊上飘扬出来,君天懿的双眸由原先的怒气转变成惊骇,整个人仿佛在那瞬间崩溃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个不正是司颜若当初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吗?
婚后便一直都不见她拿出来戴过,君天懿也只当是她是闹着玩的,他的那个也不知被他遗忘在那个角落中了。
如今在林慕泽手中重新见到之后,他不由得开始动摇了。这个东西,就算烧成灰他都认得。只是这个香囊上有着淡淡快要隐化的血迹,比起他那个似乎旧了好多,他愣愣的拿过来抵在鼻翼下吸了几口,“这个你是从那里来的?”
“清风堂司颜若找出来的,她怕你不相信,就让我带这个来找你,说见过这个你就会明白了。”林慕泽也平淡了心虚,静静的回话着。
“为什么会这样,慕泽,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只要她说出来我就会相信的。”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那应该是属于她的,君天懿痛心疾首的背靠在柱子上缓缓的倒下身去。
“她不仅毁容了连声音都给毒哑了。还有人威胁她,要是让你知道了真相就会杀掉所有人,我想柔儿就是因为这个才枉死的。”林慕泽深吸一口气,是误会解开就好。至于那些心伤,时间久了自然会愈合。
第三卷、大事不好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君天懿捏紧香囊,百愁在心。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掩饰的太好,好的让他曾一度沉迷其中。梦醒,才道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
林慕泽走到君天懿身旁,扶住他的身子,淡然说道,“在奉命娶监视她的时候,我发现她很多不同。思前顾后,也就慢慢的顿悟出了。九爷,回清风堂吧,她还在那里等你。”
香囊往怀中一收,楞是推开了林慕泽的手臂,“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回来,再好好同她算这笔帐,吩咐府中侍卫好生看住她。”
“她留在这里的目的没有达到,是不会就这样轻易离去的。她背后还有个我们所不知道的人在,必须先揪住那个人,才能将她一击击倒。”没有怜惜,对于那个女子,林慕泽有的是更多的厌恶,虽然她是司颜若的亲妹妹,但他却是遏制不住这份厌恶之情。
君天懿抬眸看了眼林慕泽,索性他是自己身边人,若不然在敌场上,他绝对是个惹人头疼的对手。这也难怪当年母妃会在万万人之中挑选出林慕泽和洛亦寒,还有后来居上的司颜若,原来,他们的天赋早已在小时候就被看穿。
“我们从后门离开。走…”云庄的大门就在不远处,君天懿暂时还不想同君天奇有正面的冲突。事情缓急,他也只能让丫鬟去请寒茹出面应付君天奇了。
林慕泽维诺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应该是恨不得飞到清风堂去吧。
心中带着这个沉重无比的真相,君天懿每靠近她一步,都无不在自责,事情演变至此,他要如何收场呢?那个孩子,若是因为这个孩子,他无法将她亲手推入地狱最深层,他要怎么做才能对得起司颜若那份真情呢?
“九爷,大事不好了…”洛亦寒好像提早预算过,知晓他们会从后门离开,急匆匆的踹开后门闯了进来,额头上的汗水彰显着他有多慌乱。
从未见他如此的失礼,两人心中各自一沉,赶紧抓过洛亦寒的手臂,急吼道,“是不是清风堂出了什么事?”
“清浅人不见了…”缓过气来的洛亦寒咽了咽干涸的嗓子,双眼呆愣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嘭’一声,君天懿的手就敲在了柱子上,犀利的看了眼洛亦寒,“她是自己走的?”
洛亦寒摇了摇头,他问过清风堂看守大门的弟子,并未看到她出过府门一步,只剩下另个可能,就是被那股黑暗势力所带走了,抑或说,清风堂早已被人暗中监视,他们获悉今日会出大事,便趁机带走司颜若。
自然这层关系,洛亦寒也只是心中猜测,并未告诉君天懿。看着他那满面的愁云,洛亦寒不敢再火上加油了。
“这个贱人…”长臂一挥,黑色的衣袍随之翻动着,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就折身返回,步如流星般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林慕泽冲着洛亦寒胸膛轻轻捶了一拳,“派出所有弟子,务必将她找回来,迟了或许就晚了。”洛亦寒心中的算盘,他又岂会不知呢,就连君天懿他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话落他就朝着君天懿远去的方向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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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可怕的是女人
洛亦寒还没反应过来,林慕泽就把他给抛弃在原点了。
只是这么愣怔了一小会儿,还是头也不回的随着他追了上去。清风堂的事他早已交接妥当,堂主李瀚也教他给请了出来,还有什么好需要劳心的呢。
君天奇在家丁的引领下,正式跨入云庄的大门,身后的几个嬷嬷不停的抬头打量着云庄的摆设,不禁发出阵阵唏嘘声。
得到丫鬟口令的寒茹在没了君天懿的情况下也显得自然多了,眸中的狠意让她时刻关注在那道门槛上,出尔反尔的人,她是最为饮恨的。
屏退了在旁伺候的丫鬟们,寒茹强撑着身子走到距门口不远处,从这里看去只要君天奇一来,她就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
只是,她断断没有料到,也索性的是君天奇的速度慢了一拍。
君天懿怒气冲冲的从一旁冲上前来,看准寒茹那张姣好的容颜,硬是撇过头去,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这声音清脆的徘徊在梁上,引得门外正在清扫的家丁驻足停观。
寒茹也被这一巴掌彻底的打懵了,左半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双眸充满了怨气的努力撑起脑袋来,娇声的念道,“夫君..你这是…”连声音都极为的颤抖。
拇指一滑,碰到了那温热的液体。嘴角渗出的鲜血让她耳目一新。
君天懿不待她站定身子,就压身上去,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往后面的柱子上紧逼着。
事到如今,她还能当所有的事不存在,他是真的被激怒了。眸子里不时的喷着火焰,随时准备将她给活剥了。
想起司颜若在府中的遭遇时,他的眸中又出现了不忍,她的泪水无不灼烧了他的心。转眼的瞬间,他深呼吸了几口压抑的空气,五指的力道逐渐的加深。
寒茹几乎都快无法喘息,双手不停的舞动着,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天懿,他会这么对待自己。
强忍着这份难受,硬是从口齿中挤出一句话来,“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半眯起双眼打量着寒茹,君天懿稍稍放松了五指,咬牙切齿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称呼我…贱人…”手臂一挥,寒茹整个人往茶几上摔去,脚与脚的羁绊,额头狠狠的敲在了桌角上,顿时鲜血流了出来。
“说!颜若她人在哪里,是不是你带走了她,你究竟还要将她折磨到何地步,贱人…”拉扯过她的发髻,君天懿不停的怒吼着,所有的簪子都从发髻上滑落。
寒茹顾不得流失的温度,翻转身子,冲着君天懿冷笑着,“呵,看来你还是知道了。”她一手建立的美梦还是破碎了,就像那夏日的泡沫,终究是抵不过灿烂的光线,无情的被粉碎掉。
手再一次扬起,寒茹将脸往君天懿的面前挤上几分,一改方才的柔情,大声叫喊着,“打啊,当初她就是这么打的,就算你打死我,她也活了不,这个时辰她怕早已让阎王给带了去吧…哈哈...”这笑声让君天懿打了个寒颤,万兽固然可怕,但不要命的人更可怕,尤其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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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不惜代价
随后赶到的林慕泽一见这种场景,遣散了在门外围观的家丁们,关闭上所有的门窗,跑到君天懿身旁将他的手拉了下来,低沉道,“杀了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吧,九爷,不要忘了这幕后的凶手。”
寒茹严厉的甩了一眼林慕泽,“杀了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啧啧啧…这都算是怎么一回事啊,顺王爷。”半开的门扉床来一声惊讶声。
君天奇就是凭借这条缝隙将里面的情况给看的一清二楚。
林慕泽站起身来上前走了几步,暗忖:他又想干什么。
“怎么,我一来就看到这出戏,皇弟未免太过暴躁了吧。”君天奇不去理会这事出何因,也只是对着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而做出一番评断。
寒茹见君天奇来了,万恶的盯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那里说风凉话,嘴角扬起那一抹轻蔑的笑容。
“大皇兄,这不干你的事,还请你别做过多的Сhā手才是。”君天懿猛然的回过头撩下这句话,五指收紧晃动着寒茹的身子,“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要我说什么,我人在你这里,要我如何分身带走她。这么多天了,你居然还分辨不出,就算她死了,也是被你害死的。哈哈…你连自己心爱之人都无法识别,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说那个爱字呢。”寒茹歇斯里地的冲着他怒喊着,嘲笑着他的可悲。
结果可想而知,君天懿再次将巴掌拍落在她的脸上,顿时五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寒茹吃痛,索性闭紧了双唇不再说任何一句话来,倒是眼睛还是直直的盯在君天奇的身上,她是真的想知道,司颜若到底死没死,她会失踪又是不是他做的呢。
“皇弟,你轻点,要是把父皇的嫡长孙给打没了,你说说这顺王府的迁造又是否会因此而搁浅呢,好不容易盼来的封号就被你的巴掌给打没了着实可惜的紧啊,更可惜的还是父皇的心啊…”君天奇俯身下来看着寒茹那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终究是棋错一着,但也幸好她还有那个孩子来保命,君天懿倒也不会因此而废了她。
“你觉得区区一个孩子,我会在乎吗?!”君天懿松开她的脖颈,从地上起身对着君天奇恼火道,“这辈子,我还没怕过什么,大皇兄你这么一说,我还当真是不想要那个孩子了。”
‘哗啦’寒茹听到他宁愿牺牲孩子也保不住自己的命,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冰凉的触觉,就好似黄泉上的寂寥,这回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仇未报,却事先配上了自己的真心。
爱未至,奈何情恨两空空。
君天奇出人意料的笑出声来,“哈哈,你是自然不在乎,可是父皇在乎啊。别忘了当初他知道有喜时事多么的高兴,可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孩子扼杀,你说说,今后你又要如何立足在朝野之上呢,父皇又会如何看待你,当初这个王妃可是你执意要娶的,如今这个孩子要不要由不得你说了算。”
话未落,那阴冷的目光提早扫射在君天懿、林慕泽的身上。
第三卷、自作自受
寒茹勉强的从地上将身子支撑起来,心中不由苦笑着,若是让君天懿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恐怕死亡是真的离她不远了吧。
找了个位置暂时喘息下,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恐怖的谧静中。
一早就派出去的几个暗卫还是将那个没有内力的司颜若给带了回来,只是他不清楚,他们又是否按着他的指示将她给杀掉了呢。
洛亦寒后来才赶来,自然是错了那最为精彩的画面,倒是看到君天奇出现在这里,也郁闷了好一会儿。
“慕泽,这是什么情况?”受伤的受伤,空气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浓烈的呛鼻。
林慕泽拉过洛亦寒的身子,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主子之间的事,他们做身边人的是没有那个资格上来Сhā嘴的。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不是一般人,而是天胤王朝的大皇子,也许也会是以后的新任皇帝。
“慕泽,把这个贱人带下去,明日随着我进宫请罪。就算死,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君天懿挥手指了指寒茹,脸上没有一丝的犹豫。
寒茹急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看着情形,君天奇是无法保住自己了。
林慕泽得到指令就朝着寒茹走去,步步逼近让寒茹连人带椅子朝后倒去,努力的晃着脑袋,“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想跑,只是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纵然能跑出这里,她又能跑多远呢,林慕泽、洛亦寒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她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没的反抗。
唯一的救命稻草就只剩下了君天奇了,目光慌乱的在君天懿的身后找到他,隐忍着眸中的泪水,朝着他使劲的摇头。
君天懿的话说到那个份上,君天奇只好笑笑,转过身去不去看寒茹,是棋子该舍弃的时候就该舍弃,他决不做过多的犹豫。
林慕泽揪过寒茹的手臂,将她双手束缚在背后,朝着云庄的地牢走去。
“君天懿,当初你让他们两个杀了他,毁了司颜若的脸是你应付出的代价,如今你还想杀了我,我会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爱,你不懂爱,哈哈…失去她,是你自作自受。”寒茹接近咆哮般在那里大笑起来。
林慕泽一手捂上耳朵,别过头不去听她那笑声,就在她诅咒君天懿的时候,他还是扭过头打探的看了君天懿神情,双拳紧握在那里,怒气从中升起。
他们都在着急,找不到司颜若,整个清风堂连带云庄是无法安宁片刻的。
君天奇太懂的明哲保身,见自己在这里已然被忽视,也就不自讨无趣,提早的撤离退场,临走前,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寒茹。
带走寒茹,堂主李瀚就带了众多的弟子风尘仆仆的一路小跑进来,见到君天懿就直愣愣的给跪在地上,“九爷,人已经找到了。”
君天懿猛然抬起头来,原先紧拧的双眉也有了舒展,找到了就好,“慕泽,亦寒,我们走。”
林慕泽松开寒茹的手,协同洛亦寒跟着君天懿一道走出了云庄。
这回轮到君天奇忧心了,那几个暗卫居然还能让他们给找到了,真是不可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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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逃跑不成
云庄门外成批的马匹停留在那里,看守门外的家丁着急的来回踱步,生怕这马儿受惊给跑远了。
君天懿率领着一大群人冲出云庄,纵身上马示意李瀚带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脸上毫无喜悦之色,林慕泽和洛亦寒跟随在最后面,他们两人也担心的要紧。
君天奇见大家都离开了,索性抓起寒茹的双肩,“跟我走。”
“啊…”寒茹还沉浸在方才的慌乱之中,直至君天奇过来将她整个人都带到半空中才反应过来,见双脚离地不惊呼出声来。
“她不死,只会是你永远的敌人,你要是心狠,不如就亲手杀了她。”君天奇双脚在空中不停的拍打,身子一转就跳出了云庄的高墙。
这颗棋子他好不容易扶上位,要说弃掉,还真是可惜。
看今天这样子,暗卫必须得重新调整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他又有何资格来成就霸业。只是,怀中的这个女人,将来应该会有很大的作用。
三四个暗卫带着司颜若急匆匆的赶往邙山,却不料身后的一行人追的太紧,过了几个回合也不见取胜,不得不到处闪躲着。
邙山人烟稀少,常年有野兽出没,据说从邙山山顶将人向下抛去,必死无疑。
暗卫只是从君天奇的口中得悉要将司颜若秘密处置掉,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方法,路经邙山时,就有人提议将她从山顶抛下,倒也全了秘密两字。
“邙山还真是条不归路,难怪这些年都少有人少来。”其中一个暗卫躲藏在竹林后狠狠的啐了口。
“嘘…公子交代的事,做属下的必须全力以赴。当初不该来邙山应当旧地处决才是。”
“哼…现在就杀了她,反正她那模样也没人认得出来。”不由分说就从刀鞘抽出刀来,锋利的刀面在光线下熠熠生辉,从绿油油的林中反射出那刺眼醒目的光芒来。
不远处是到处寻找的清风堂弟子,眼角被那束光线恍惚了一下,楞是看出了他们的藏身地点,“他们在哪里。”
“蠢货。”为首的暗卫站起身来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扛起地上的司颜若迅速的撤离,冲着清风堂的弟子点了点,示意他们几个出去解决掉。
挨打的暗卫只能沉住气,将那柄剑平放在手心用内力猛然一推,只是一眨眼的时间,那柄剑就刺进了其中一人的胸膛之内。
暗卫纵身一跃立刻消失在竹林中,剩余的几个面对越来越多的人,不禁手软了起来。
邙山邙山,当真要成了他们的亡山。
烈日当空照,暗卫身上带个大包袱,没走出多远就气喘吁吁,无奈之下,只好放下背上的司颜若,擦了擦脸上纵横的汗水。
陷入昏迷中的司颜若倒也因此得以苏醒,见自己被人扔在荒芜之地,不禁从地上爬了起来,周围到处是黄土飞沙,在离自己较远处是一片丛林,暗卫自顾休息还没察觉到司颜若正一步步逃离。
刚跑出不远,后面追赶上来的暗卫正好同她面对面相撞,见她想逃走,赶紧拔出剑来抵上她的脖颈,冲着休息的暗卫喊道,“都跑这么远了,你怎么还没反应啊?”
第三卷、原谅我好吗?
“真是狡猾,幸好你追上来了,不然她跑了,咱们都得提着脑袋去见公子了。”一把揪过司颜若的衣领,剑锋滑在她的脸上,上下摩挲着,“都这么难看了,还是死了吧,下辈子投胎记得找个好人家。”
说完,拽着司颜若往悬崖口拖去。
内力虽然没有,但还是能过几招手,司颜若身子一转就逃脱出来,绕过他们两人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跑去。
“想跑?”暗卫提起剑,扑身上前,利落的划破了她的手臂,银白色的刀刃顿时沾染上鲜红的血色,尤其的惹人夺目。
“我说,索性杀了她在弃尸悬崖吧,这个女人不死我们是省不了心的。”冲着身后的暗卫说道,剑随时准备刺穿她的胸膛。
“好。”为首的暗卫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她不死,死的就是他们。
脚下踩着几块沙石,暗卫脚尖一滑,伸长了手臂加上剑的长度,不出几步定然能了解了她的性命。
司颜若站定身子,目光还未从受伤的手臂上收回,那柄剑就这么刺了过来,着实让她吓了一跳,闭上双眸本能的向后退去。
原以为等待她的会是无尽的痛楚,却未料到她落入了温暖宽厚的胸膛中,手臂隔着轻纱也能感受他的炽热。
她紧张,但也疑惑,生怕那个温度来自另个想取她性命之人。
“颜若…”
悠远的声际从亘古的天边传入她的耳中,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紧闭的双眸也因此不时的颤抖着。
眼睫不时的翻飞着,闪动了几下悄然可见那晶莹的泪水。
这是真的吗?还是是她的幻觉,她这生所求的幻觉呢。可是,声音好像,连体香也是,真的是他吗?老天,你是不是又在捉弄我了呢?
君天懿一手握紧司颜若的手臂,另只手握在了那柄长剑上,滴滴鲜血顺着他手中的纹路跳入黄土中,包裹起那浑浊的尘土形成小土珠。
见她始终蹙眉不愿意睁开双眼来,君天懿不由得感伤起来,她是在恨自己吗?也对,这事的确是他的错,千不该万不该,他应该早点认出她来才对。
带着较为忧伤的语调,低头俯在她耳边再次轻启唇齿,“颜若,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说着就将头抵上她的额头。
泪水滑过鼻翼,司颜若猛然将双眸睁开,空洞的看着君天懿,真的是他。这次老天没有捉弄她。
顺着他长臂望去,原来不是没有疼痛,只是那份痛早已有人替她承受。
手捂住双唇,发出喑喑哑哑的声音来,赶紧挣脱他的束缚将他的手扳开,心疼的将自己的手覆上,那是他的血。
还记得第一次她要自杀谢罪时,他也是这么做的,如今他依旧如此。
君天懿反而笑了笑,若是再迟上一步,现在等待他的就是司颜若冰冷的尸体了。
“九爷,后面的都解决了。”洛亦寒小跑上来,他的衣决处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好似那寒冬的腊梅。
“将他们带走。”君天懿恢复到之前能秒杀一切的眼神,盯着那两个暗卫,冷冷的说道。
“是。”洛亦寒冲林慕泽一招手,便在空中迈开了步子一把擒住他们的肩头。
五指狠狠的嵌入|茓道中,让他们痛得站不起身来。
这时,两枚银针穿过司颜若与君天懿对视的目光中,直接刺向洛亦寒和林慕泽的手腕。
洛亦寒眼尖,在银针刺过来的时候就用手指夹住,往地上一掷,冲着林慕泽大喊一身,“小心。”
君天懿一听有危险便拉扯过司颜若的身子用身子一档,站在他们背后傲视人群的是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他整个人悬在半空之中,随后也就跳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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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坠落悬崖
从腰中抽出两柄软剑来,提步上前他的目的是那两个暗卫,两只手灵活的对战着洛亦寒和林慕泽。
恢复过来的暗卫也加入了奋战中,一人攻击一个,俨然形成三对二的恶战。
君天懿见那些弟子还未追赶上来,便转过身去冲着司颜若极为认真的说道,“颜若,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我爱你,但我也对不起你,要打要骂等回去,我会给你交代。”望着她全非的容貌,君天懿怜惜的伸手触摸那狰狞的伤疤,上次他那样打她,一定是打痛了,凑山双唇,轻轻的吻了吻那道伤疤,“等我回来。”
纵身一跃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去,君天懿处处压制着黑衣男子,只是软剑如游蛇般利索的游刃其中,衣袖上有了可见的破痕。
司颜若轻扯着薄唇,双拳不禁紧握着,她恨不得内力现在就能恢复过来。
‘嘶’又有一处被划破了。
此时,混战中的一名暗卫在得到黑衣男子指示后从中退出,大步朝着司颜若的方向冲去。
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务必要一击致命。
“颜若,小心…”君天懿身子向后仰去,正好躲开软剑。
林慕泽和洛亦寒根本就无法分身,就连君天懿也被黑衣男子的软剑纠缠着,只需稍稍一分身,软剑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扑哧’这回划破的是皮肉了,司颜若绕过暗卫,清晰的看清楚了那是洛亦寒的手臂,隐隐血迹正不断的渗透衣衫。
“快走啊…”林慕泽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她身上,立马冲着她大喊道,“他们就在下面,马上就能追上来了,只要过了这个弯口,他是伤害不了你的,为了你,为了我们,你务必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啊。”
话刚落定,软剑也同样划破了林慕泽的手臂,鲜血喷洒出来溅在黑衣男子银白色的面具上。
司颜若想冲身上前,但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暗卫听林慕泽这么一说,邪恶的笑了笑,反其道而行,步步将司颜若往悬崖侧壁处紧逼着。
泥沙拖沓着司颜若的脚步,她与暗卫四目交接,手掌慌乱的朝着他击去,手臂一挥,司颜若整个人便会落空,一连好几次,她都没能得逞。
“刚才让你逃了,这回可没那么简单。”说着重新提起长剑来,阴笑着靠近。
一直躲在暗处的寒茹见机会来了,连忙跳了出来朝着暗卫跑去,双手在胸前不断的挥动着,“姐姐,小心啊…”尖锐的声响划破苍穹,君天懿显然楞了愣,她怎么回来这里?
司颜若也彻底蒙了,寒茹她是来做什么的?看她那飞奔过来的样子,好似….
“啊…”脚一时打滑,人还没跑到司颜若的面前,重心却倒向了暗卫的后背,圆滑的沙石促进了暗卫的步伐,剑,出人意料的刺入了司颜若的胸膛上。
快的让人忘却了眨眼,就那样,君天懿就那样看着司颜若被刺中,她的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寒茹,嘴角蠕动着什么。
事末,她将依依不舍的目光抛向离她几丈之远的君天懿身上,她不甘,是真的不甘心。
剑从她身上抽离那时,剧痛蔓延至全身,双脚在原地打转,也往悬崖口倒退几步。衣裙上满是她滚烫的鲜血,灼烧了多少人的双眸。
暗卫起先呆住了一小会,剑入胸膛他便上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身后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只需稍稍一用力,她就能坠落下去,永不翻身。
寒茹低着头笑了笑,瞬间她又抬起双眸,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靠近司颜若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拉住她的手腕。
趁黑衣男子奋力出击时,她轻轻的向前跨进一步,手依旧伸的老长,司颜若盯着寒茹,闪动的眸子尽是绝望。
第三卷、殉情
果然,脚尖一滑,便顺着悬崖坡面坠落下去,手掌反手一握紧紧的钳制住寒茹的手心,另一只手慌乱的挥动着,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子,等待救援。
“不要啊…”寒茹连人趴在地面上,两只手使劲的握在她的手背上,想的却不是要如何救她上来,而是如何才能将她抛入悬崖之中。
君天懿见寒茹挣扎着,地平线上他看不到司颜若的影子。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之前受过剑伤的手掌再次抓上软件的刀锋,从黑衣男子上一把夺了过来。
对准他的额头,用力劈去。头稍稍一歪,本身就是半边的面具被他一分为二,坠入黄土中去。
刀锋削下的是几根青丝,君天懿握着刀抬眸看到的却是君天奇冷笑的脸庞,一下子什么都懂了。
“是你。”惊讶的脱口而出。
君天奇撇了撇嘴角,“没想到还是让你给发现了。”不再掩饰,反而用手拂了拂额头上的碎发,“就算你知道是我,你也救不了她了。”剑尖直指悬崖口。
寒茹不停的饶着司颜若的手,抓过一旁细小的碎石割在她的指尖上,手正一点点往下移去,司颜若每往下沉一份就会用更近一分的怨毒眼神盯着寒茹。
“姐姐,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会给你烧香的。”紧缩的瞳孔仿佛找到了目标,用力刺去,司颜若本能的松开了她的手。
“啊…”纵身下去的瞬间,司颜若发出嘹亮的呐喊声。
待君天懿扑过去的时候,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能抓住她的手了,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他就能看到她了。
君天奇拾起地上的面具冲暗卫摆摆手,示意离开。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君天懿如此,害怕他真的跳了下去,纷纷上去扯住他的肩膀。
“九爷…”
“九爷…”
尽管用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拉住了他的身子,步子跨在悬崖处,若放手,他就真的随她而去了。
“颜若…颜若…”嘶声呐喊着她的名字,久久的在空谷中回荡着。
泪随着声声呐喊化作他的分身伴随着司颜若离开。
林慕泽和洛亦寒从未见过君天懿流泪,之前哪怕不管有多苦多累他从未抱怨过半句,如今,他却落泪了。
钳制住他的手掌不仅松了松,林慕泽拉过君天懿的身子,低沉道,“九爷,还是让弟子下去寻找吧。”
君天懿苦笑着看着他们两个人,郑重无比的拍了拍林慕泽和洛亦寒的肩头,“在我回来前,好好的打理清风堂。除非见到我的尸首,不然不要发布噩耗。”硬是转过身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沉浸在司颜若的死亡阴影中,刚刚察觉到君天懿的异样,正回过身来,只见他张开双臂,向后倒退着,脚尖轻轻一踮,便投入那云雾缭绕的悬崖中去,来不及抓住他。
弟子们追赶上来时,正巧看到这一幕,他们所敬重的九爷,居然投崖了。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冲了上去。
瞬间,君天懿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随着司颜若绝尘而去。
“九爷…”庞大的人群几乎在同一时刻呐喊着同样的名字,那声音足以震撼天地。
行至半山腰的君天奇稍稍顿了顿步子,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一晃耳就没影了,只道是幻听就离开了。
寒茹眼睁睁的看着他为爱随她而去,这算什么,她嗤笑着自己。到头来,她所做的还是一场空。
她输了,彻底的输给了君天懿,输给了司颜若。
良久良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两眼直直的望着下面的动静,当云雾平复至原些时,大家都失望而回。
每个人的心都极为不好受,尤其是林慕泽和洛亦寒的,眼睛生疼的厉害。
他错了,最后却用生命来恕罪。
此生分离此情不渝,生不同衿死当同|茓。
第四卷、找到君天懿
时间终在念念不忘的日子中,飞快的流逝着。转眼之间,炎夏悄悄被那死寂的秋日所取代。
清风堂冷清不少,弟子们永远都无法忘却几个月前,他们亲眼看到九爷坠崖。
事后,洛亦寒同林慕泽作为君天懿最信任的助手,出来将事情是始末告知大家。司颜若的遭遇让大家愤愤不平,不少冲动的弟子想了结了寒茹的性命。
这些骚动最终还是被洛亦寒给拦截下来。
望着那寂寥的天际,明净的好似一块湖蓝色琥珀,不带一丝的点缀。
洛亦寒和林慕泽在失去君天懿的情况下,无法对寒茹做出什么举动来。君天奇有句话是讲对的,论理来说,当日拜天地入洞房的人是她,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她寒茹的的确确是明媒正娶回来的。
自然也是云庄的女主人,这天胤王朝的顺王妃。
那些错事,自然会有人出来同她算上一算。
回到云庄的寒茹始终不敢相信君天懿是真的随她而去了,每当午夜梦回,闻着枕头上他专属的体香,她都会暗自垂泪好久。
几个月过去了,就在她要伪装怀孕假象欺蒙皇上时,她居然意外的发现,她的腹中真真实实的有了他们的孩子。
来的不早,但也不晚。
她以为那个御医是受了君天奇的托这才说谎话的,可是,她望着自己隆起的小腹时,开心的笑了笑。
没了君天懿,没了司颜若,她也就没了仇恨,每日在府中伴随着孩子一日日渡过。她甚至向上苍祈祷着,君天懿能平安回来。
她能接受他所有的惩罚,只愿她孩子的父亲能够回来见他们一眼。
好久好久,她都快要忘了他的模样。
躺在贵妃椅上,丫鬟们放下盘中的食物便悄然离开,这样的日子已经继续了好久。
笼罩在云庄所有的阴影也随之而散去,他们只知君天懿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俨然也让家丁们放松不少。
好似上苍是听到了寒茹和弟子们日复一日的心声,最终在几日之后,清风堂驻扎在邙山的弟子回来禀告,说是找到了君天懿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一听到这个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邙山山脚底。
君天懿整个人都缠满了白纱布,关机几处还被绑上了木板,听随行的大夫说,是从高空坠落时幸好遇上几颗长在岩壁上的树,树枝减轻了他坠地的重力,只是摔成那个样子,醒来也要在床上躺上好几个月。
林慕泽看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嘴唇的君天懿,不禁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息,“大夫,可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医治好?”
“我是人可不是神,没死已经算万幸了。树枝锋利,只怕他脸上会留下一道伤疤。”大夫收拾了下医药箱,缓缓说道。
洛亦寒对大夫拱手谢道,“有劳了。”
林慕泽安顿好君天懿后,便将那几个弟子给叫了过来。唯一剩下的就是司颜若了,君天懿大难不死,那么她应该也不会死才对。
邙山山顶上看这里的确是让人生畏,只是在底部时,他发觉这里还是个不错的地方。
巡遍个山底,都未发觉司颜若的尸首,林慕泽又寻找了好几日,直到洛亦寒将他拖回去,“这么多天了,要是活着,早就出来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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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疏忽
君天懿一动不动的在邙山躺了这些日子,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就搜索了这些日子。在他情况比较稳定的时候,大夫便提议可以趁这个机会将他带回清风堂去。
林慕泽本想继续留下来,可碍于君天懿需要人照顾,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洛亦寒或许说的对,要是她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出来见他们呢。她是那么的爱君天懿。
当日的情形着实混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站在寒茹背后的人居然是君天奇。他们想不出君天奇要杀司颜若和君天懿的原因来。
若是为了那个皇位,为时尚早。若是为了当初那件事…他未免做的太过了。
司颜若失足掉落下去时,为了保护君天懿的安危,这才让他们三个逃脱,可是到头来,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跳了下去。
当初这天下,本是他囊中之物。现在双手奉上,不知道那个机会还要等多久。
洛亦寒本想将君天懿没死这个消息去告知云庄一声,但却被林慕泽半途拦截下来,“为何要告诉那个女人,你别忘了,今日这些事因何而起,又因谁而至。”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慕泽就按照你说的算吧,如今九爷回来了,清风堂的民心应当也算是稳住了吧。”洛亦寒抱歉的笑了笑,这些安逸的日子险些让他忘却了所有。
“九爷意志坚强,我想他会因为心中的那个信念而苏醒过来的。”安置好君天懿,林慕泽特意差遣了几名信得过的弟子日夜轮流守候在门外,就连大夫也无期限的居住在了清风堂内。
府中的君天奇自从那日邙山一战后,对清风堂也就放松了警惕。回来报告的暗卫只是将林慕泽和洛亦寒出城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说。
暗室中,君天奇脸上那面面具早已被全新的所取代,身前是一整排的暗卫垂首等待着他发话。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冷冷的环视了他们一眼。
暗卫恭顺的拱手说道,“公子若想知道,属下们马上就会彻查。”
“罢了罢了,这几个月监视下来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估计是给他上香去了吧。”君天懿殉情这件事,还是他夜潜云庄从寒茹口中得知的。
当他看到寒茹隆起的小腹时,也甚是诧异了一番,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个能耐。
“这个孩子来的还真及时啊,只是你能保住你的地位却保不住你心上人了,哈哈…可悲可喜。”
寒茹厌恶的盯了眼君天奇,收了收身上的毛毯遮起小腹来,满不在乎的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都死了,来这里等着看我的笑话吗?”
君天奇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坐下,指尖拨捻着灯芯,“笑话?堂堂顺王妃也有笑话让人看吗?你说君天懿死了,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司颜若死了,他就会绝了所有的念头,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他纵身跳下了那万丈悬崖。”提起这件事来,寒茹合上了双眸,脑中尽是那日的情形。
“他死了,皇上难道还不知晓?”君天奇疑惑着,好歹是新封的王爷,这些日子没有上朝,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漠不关心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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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重返邙山
“你认为我要如何同皇上说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寒茹悠悠的张启双唇,眼角的余光瞥视到君天奇身上。
君天奇低头冥思一会儿,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等到指尖有了稍稍的灼痛感,这才抽身离开了云庄。
夜色清冷,就连那挂在天空的那镰弯月也显得更为的冷清。
君天懿死了?他不相信,邙山万丈悬崖下若他能生存下来,那便是天意。
收敛起眸光,君天奇揉了揉眉心,原本的不相信倒也缓缓成了相信,他是真的死了。
“你们下去吧,派几个去邙山山底探查一番,看有没有尸首,记得连角落都不许放过。”君天奇站起身来,对着背后的暗卫们下了任务。
君天懿的情况时而会复发,大夫惊吓的索性在地上打起了地铺,省的半夜三更时那些万恶的敲门声扰乱了他的美梦。
林慕泽同洛亦寒商议好,清风堂接管一事,林慕泽不做任何的参与,全权交由堂主李瀚和护法洛亦寒。他惹得一身轻松,每日往返于君天懿的床榻前。
“你到是挺会偷闲的。”刚走进花园边看到林慕泽坐在石桌上,浅尝着他自酿的掬花酒。
林慕泽拿起另只准备好的酒杯,倒上一小杯的掬花酒递给洛亦寒,“没有什么事好忙活的,亦寒,清风堂交给你们,九爷应该是放心了,只要他能早日苏醒就成了。”说完,轻抿了一小口清酒。
洛亦寒将酒杯放置鼻前,吸了吸酒气,淡淡的馨香,这壶酒是去年林慕泽执意要酿造的,他还记得当时他同君天懿都取消过他,若是来年入秋能饮用,他们便许他一个承诺,没想到,他还真的成功了。
浅尝一小口,洛亦寒笑了笑,“似乎欠缺了一些火候,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林慕泽缓缓的拧紧了双眉,五指紧掐着酒杯,“我想去邙山一趟。”短暂的几个字,让洛亦寒着实吃惊了几番。
“还去?你当真是不死心啊…”脚尖轻轻一转,连动着衣衫洛亦寒就坐了下来。
林慕泽执起酒壶往自己酒杯中添满了酒水,随后便一仰而尽,手指掠过唇瓣擦了擦上面的酒渍,“给九爷找个信心不好吗?或许,此行我真的能找到她也说不定。”
洛亦寒耸了耸双肩,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你的倔强,让我能说什么?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又能说什么呢,祝你好运吧。”
“照顾好九爷,同样监视好云庄的一举一动,那个女人始终是心腹大患。”林慕泽替他斟满酒水,一举手,“来,不醉不归。”
“好一句不醉不归,今朝有酒今朝醉。”洛亦寒索性举杯站了起来,大快淋漓的说道。沉闷了好久的气氛,或许只有喝醉了,他才能释放出心中真正的情绪吧。
第二日,洛亦寒摇摇晃晃的从石桌上爬起来,只看到倾翻的酒壶和那几个酒杯,一时之间大脑也反映不过来,用手拍了拍脑袋,这才想起林慕泽今日起程去了邙山,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四卷、翠竹峰
自邙山山脚而上,当日司颜若坠落的悬崖并非是邙山的最高峰,而是与它相隔的翠竹峰。
两者位处不远,世人上去便自然认为那是两座完全不相关的山峦,却从未想到过这翠竹峰也归属于邙山所有。
翠竹峰,山如其名。山上长满了遍地的翠竹,那间小竹屋便建立在峰顶上。
从不大的竹屋后冒起袅袅青烟,同上方的云雾尽情的缠绕在一起。
竹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了纱布的女子,尤其是她那张脸,上面斑驳的血迹更为可怕。
温暖的阳光从门外倾洒进来,将竹屋里照的通明。
青衣男子仿佛无法将双眸睁开,双手摸索着一步步向前蠕动着。
‘砰通’一声,椅子便在他脚畔倒了下去,青衣男子不由得蹲下身去将椅子重新扶到原位。
大概是这响声,将一红衣女子引了进来,手中端着是刚出炉的药汁,还冒着不少热气,脸上尽是些黑乎乎的煤炭,双眸闪动着灵光,两个酒窝深深的嵌入面颊之中,天真可爱。
“即墨哥哥,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差遣一声血洛不就成了。”名唤血洛的少女放下手中的药碗,赶紧扶住即墨的手臂。
“都这些日子了,她也该醒过来了。”即墨拍了拍血洛的手背,“我没事,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血洛笑了笑,几个月前,她下山采药去时偶尔遇上了重伤昏迷的司颜若,探了探她微弱的鼻息,见还有脉息,就将她带回了翠竹峰。
她同即墨是自幼生长在这里的,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以兄妹相称。
即墨的双眸便是因为长年居住在石室受不了外界强烈阳光所导致的,当年他们取的翠竹峰先辈安放在石室中的宝典秘籍后,即墨便潜心修学,一学便是几个年头。
血洛受不了石室中长年累月的寒气,提早搬到了峰顶上,沐浴着初生的阳光。
“墨哥哥,这里光线太强烈,要不将她送到石室中去吧,那里你的眼睛能好受一点。”血洛看了看她的伤势始终没有起色,担心的提议道。
即墨挥了挥手,这双眸子始终是要见得光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从原先黑暗的一片到现在能模模糊糊将事物看个大概已然好转许多了。
血洛见他不愿意,也不再多说什么,用竹管替司颜若灌下那碗药水。
即墨站起身来,缓缓的朝着竹榻走进,伸手掀了掀脸上厚重的纱布,手指便悄然进入,只觉还是有点湿润,低头叹了口气。
“看来,我还是无法做到。”失望的将手收回,即墨黯然的转身离开。
血洛紧张的看了眼榻上的司颜若,她能够体会的到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石室中的医术都快被他看破了,却始终医治不好她身上的伤痕,纵然能替她接上全身的筋骨,无法苏醒,一切便是枉然。
即墨失落的走出竹屋,朝着不远处的药圃而去,峰顶上的阳光是最刺眼的,淡淡的弱光几个瞬间就被黑暗所吞噬。
第四卷、即墨血洛
血洛担心极了,收拾好屋内的一切便跑了出来,执起即墨的双手,目光坚定的看向他,“让我来医治好不好?墨哥哥就在旁提点我吧。”
即墨苦笑的甩开她的手,用手遮挡起头顶上方的阳光,“血洛,论武功世间多少人会是你的对手,我引以为傲的便是满腹的医学,若连她我都无法医治,你要我如何自圆其说呢。”
“她是我们共同救回来的,墨哥哥,她的伤很严重,几个月前你就说过的,为何不让我放手一搏呢?或许,这最简单的药草反倒能救回她的命来。”血洛望了眼遍地的药草,他们几乎用遍了药房中各种药材,只剩下这刚生长的药草了。
即墨不以为然的挥挥手,“送我回石室吧。”
血洛抿了抿双唇,还想说什么却有让即墨的动作给阻了回去,只能搀扶着他往山腰前行。
风掠过这片药草地,各种馨香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随着微风一道飘香遥远的天际。
榻上,司颜若的手指不经意的颤动了几下。
噩梦,这几个月来自打她开始入梦时,所梦到的全是那些不好的,不是杀便是死。
多少次她都想睁开双眼来,不愿意再继续面对下去,眼皮沉重的让她无法睁开,只能流下那些因挣扎而痛苦的泪水。
从石室回来的血洛,重重的长吁口气,但愿即墨能在书籍中找到更好的医治方法吧。
待她递上最后一碗药水时,她惊愕的发觉,司颜若居然有了反应,她的身子不再是之前那般的轻盈,逐渐有了正常然那般的起色。暗自笑道,并非是医术问题,而是他们太过于操心了。
这一日尚未昼夜交替,司颜若的苏醒指日可待。
血洛轻声放下她的身子,兴高采烈的跑向石室中去,这个消息定能让他兴奋好一会儿,他的医术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无奈,即墨将石室的大门彻底的关闭了,血洛心知他是不愿被打扰,也只能暂时将这个好消息压在心头上,待明日,明日她一定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司颜若苏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未亮,睁开双眸的第一瞬间,便是打量起自己周遭的一切。
这里是否就是传闻中的地狱呢,可是为什么她感受不到死亡的气息呢,动了动手臂也只是牵动了几下筋脉。
晃了晃脑袋,却好似一个圆球似的在那里来回滚动了几下,脸上引起更大的痛楚。
不禁倒吸了几口气,想要从床榻上爬起来,倒也只是撑起半个身子来。
即墨总会在天未亮前进来看看她,这次,他一来便看到了司颜若在榻上不安分的动着自己的身子,借由微弱的光线,他匆匆走上前去,按住她的双肩,语气中有着明显的兴奋,“几个月了,你终于是醒过来了。”
司颜若闪动着不解的眸光,拉了拉嗓音却发出喑哑的声响,只好点点头。多么想问下,这里究竟是那里,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即墨笑了,原先紧眯的双眸更为贴近,“这里是我的家,你不需要担心,你脸上的伤还有身上的毒我都会帮你医治好的,只是你要耐心等待一会儿。”
第四卷、涅槃
司颜若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有把握能医治好自己的脸吗?
想起坠崖前的那番情景,早已是伤痕累累的心再次裂开弧度,滚烫的鲜血从中喷洒出来。
耳边还响着那天君天懿所说的话,等他回来,她却没能等到他。寒茹亲手将她推下悬崖,本以为是必死无疑。
却不料遇上了世外高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坚信老天是公平的,这样她都死不了,那么,接下来她便要将之前受到的伤害一一双倍奉还。
姐妹恩断如此,她又能说什么呢。亲情?还是良心呢?天都看不下去了,她又何须多礼呢。
即墨许了司颜若这个承诺,她便也不着急了,只能静心等待着。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当血洛将一枚陈旧的铜镜摆放在司颜若面前时,她的手不住的激动颤抖几许。脸上的纱布终于能够掀开了。
即墨很好奇,当初他按照医术上动刀的面庞会改变的如何,他没有见过女子,只能按照心中描绘的样子替司颜若换脸。
血洛看了几眼司颜若,郑重的拿起剪子,在脑后用力一剪刀。两侧的纱布没有了束缚迫不及待的松散开来。
司颜若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己的脸庞,随着纱布的减少,她的胸膛不时的起伏着,兴奋?还是担忧?
“你不必如此忧愁,若给你重现换上的那张脸庞你不喜欢,我还是能替你换上另一番面目的,只是你会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即墨坐在茶几上,目光眺在司颜若的背脊处,他看不见,只好在这里等待她的反应。
血洛朝着即墨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墨哥哥的医术很好,我相信你会满意的。”说着将纱布全数掀开,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双手。
瞳孔不断的放大,嘴巴也张的老大,这是她吗?那个同寒茹长的一模一样的司颜若吗?
面颊上那些狰狞的伤疤被夷为平地,只是还有这那道浅浅的刀疤,不仔细看是无法看出来的。血洛惊喜的拍了拍司颜若的双肩,望着铜镜中的她,高兴的说道,“很漂亮,是不是?”
是啊,的确是很漂亮,司颜若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抚在面颊上,流下激动的泪水,撕扯着双唇有太多的话语想说。
血洛不解,她为何要落泪,只是愣怔的环过她的双肩,轻捋着她的后背,“有墨哥哥在,你不用担心,你的嗓子还有你的伤一定能好的。”
司颜若依偎在血洛的怀中,努力的点了点头。这一刻,她不晓得盼了多久,她终于能够弃掉那块面纱了,再也不需因为丑陋的容颜而担心他人异样的目光。
即墨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朝着门外走去,最终他还是做到了。
“墨哥哥还在担心什么呢?”尾随他至身后的血洛,疑惑的问道。
“一张容貌对一个女子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吧,血洛,哪天若是你的容貌被毁了,你会怎么办?”即墨逆着光转过身来,嘴角是那抹浅浅的笑容。
血洛低下头去,细数着脚边的沙石,这个问题她保持沉默。
第四卷、栖颜
司颜若每当看着铜镜中自己全新的容貌时,都会楞上好一会儿。就连血洛进来,她都忘记收回布满双眸的忧绪。
翠竹峰的空气很清新,窗外随风涌动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做响声。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血洛手中端了一碗稠稀的药水缓缓的朝着司颜若走来,挂在她脸上的是一年四季都动摇不得的笑容,看上去,她总是那么的开心,好似没有什么烦心的困扰。
司颜若慌乱的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从她手中接过药水,冲着她笑了笑。司颜若很是羡慕她的笑容,相比之下,她却要苦恼的多。
血洛扶过她的手往茶几处走去,“再等些日子吧,墨哥哥说可以就可以的,你的嗓子一定能恢复当初的,只可惜你的容颜,这张脸是不是会很陌生?”好奇的伸手抚在司颜若的脸上,软绵绵的一点都不像是换过脸的人,浑然天成。
司颜若垂了垂眼睫,稍稍低了低头,指尖不是的在碗边缘上左右游离。
‘叮咚’指甲深入药汁中,晕染上黑色的水珠。
在桌面上划过几道黑色的痕迹,找遍整个竹屋她都找不到一支笔一台砚,她总不能拉扯着血洛到门外那片空地上数沙子去吧。
“你是想回去了吗?”血洛睁大双眸盯向司颜若。
点了点头,她是想回去了,越快越好。
“我同墨哥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或许在那里有你的亲人吧,这些天我都没能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血洛,你呢?”
“栖颜。”以前那个懦弱无用只能任人欺负的司颜若早就死在了邙山山脚下,如今在翠竹峰上的她只是栖颜。
“栖颜?好美的名字…就好像即墨的名字,我都很喜欢…”每当说起即墨的时候,血洛的眸中总会若隐若现泛着丝丝亮光。
“即墨?这个名字好奇怪。”司颜若不动声色的在桌面上写道。
血洛离开凳子,抬了抬眼眸,开始缓缓道来,“当年带墨哥哥便是在即墨海边被玄爷爷带回来的,当时的他并不知晓自己叫什么,玄爷爷也道即墨是个好名字,就给取了。墨哥哥是个很好的人。”说到最后一句时,有着说不出的笃定,让她无法反驳。
也许,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只是他看上去总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好像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血洛见她不在说话,笑盈盈的凑上身来,拉过司颜若的手,“颜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即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一幕,不免暗自掩嘴笑了笑,“血洛,你又在逗人了。”
正处在兴奋中的血洛听到即墨声音后,连忙收回了笑容来,垂下脑袋,“墨哥哥,你怎么来了。”
“眼睛生疼的利害,便出来走走,怕是寒气太重这旧疾又复发了吧。”即墨揉了揉双眼,依旧还是生疼的利害,也只是再揉几下就给放弃了。
血洛见状便匆匆跑了上来,抓过他的手,朝着他的双眸吹了吹气,“上回采来的药草还有不少,我给你去煎碗药来吧,不然你晚上回去指不定又得痛上几天了。”
第四卷、倾注的心血
翠竹峰内,血洛居住在峰顶,即墨常年居住在石室中,若非无事他一般是不会出来的。
也就是司颜若这件事是个意外,血洛医术不精只能让即墨出面。
即墨吸了吸竹屋中的空气,略带着苦涩的味道,他蹙了蹙眉,“你还没喝药?”
随后,即墨仿佛想起什么似地的,无奈之下摇了摇头,他的双眸看不见,而她又是说不口的,要如何沟通。
遂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竹屋。作为大夫他能替别人医治上身上的疾病,却连自己的眼疾都无法医治,不免有点讽刺。
司颜若不解的看了会儿他垂挂在脸上的笑容,见他要离开自然的站起身来。
“恐怕也只有血洛才能看懂你吧,我先出去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这脸上的伤有可能会复发。”即墨瞥头,虽然他看不到,但这个举动早已成了习惯。
血洛很快就将一碗药水递到即墨面前,司颜若看着他们两人坐在外面,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禁让她想起远在京都的君天懿,不知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还有寒茹,他是不是将她杀了呢?
眨了眨双眼,不谈起时她只是刻意的将那份思念压抑在心底,一旦触及,这份思念就排山倒海涌过来,将她整个身心都给吞灭。
沐浴着阳光,血洛的笑容带上那份璀璨的光色,愈加的迷人。
轻捻着发丝,她用手替即墨遮挡住不少的光线,手丝毫都不感觉到酸痛,脸上始终都是笑盈盈的。
“血洛,明日去山脚将那株寒草取回来吧。”即墨望着手中模糊不清的药碗,不管看什么眼前都是白蒙蒙的。
寒草是即墨早年种植在邙山山脚处的一株小草,当年他也是根据医术上对它的描述才下了那个决心,多年了他都没亲自下去看过它一眼,每年也都是血洛想起来后跑过去看看的。
血洛动了动嘴角,瞥眼看向即墨,“墨哥哥,你这是?”
“还她的嗓音,寒草是药引,邙山上的奇珍异草很多,倒也不缺这一株小草。”即墨说的风清云当,忘却了当年他执意如此时的心情。
血洛扯了扯嘴角的笑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了解,自从玄爷爷离世后,他们就很少与人接触。这些他们有救了栖颜的命,即墨自然会把那番心血倾注到她的身上去。
恍惚之间,血洛有点看不真切了。
隔着那层薄薄的白雾,即墨看到了她眼中点点的不解,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天一放亮,血洛就背上了竹篓朝着山脚而去。
今日回到后方药柜时,她发觉给即墨医治眼疾的药草所剩不多,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所采集一点回来。马上就要入冬了,她不晓得再下山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淳淳流水,一座枯木桥呈现在血洛的眼前,秋天,总是有着淡淡的忧愁,同那清风融合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小心翼翼的跨上自己的脚尖,三两下就越过了那座小桥。
第四卷、寻寻觅觅
当年她习武,并非是为了强身健体,而是要更好的保护起即墨来,她对他的情感,远远不止妹妹对哥哥的依赖,那般透明简单。
绕过不少个路口,她这才到达寒草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极为的偏僻,当年血洛怕它被外人采了去就偷偷的给它换了个生长环境,而即墨也从未发现过。
手中镰刀一闪,寒草的根部轻轻一扯就给割了下来。残留在土壤之中的根须,血洛只祈求它来年能长的更好。
即墨的药离这个山脚很远,血洛擦了擦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从树枝上摘下一片较大的叶面在溪水中舀了点就上路了。
林慕泽在邙山已然有了好几日,洛亦寒每日都会差遣不同的弟子前来询问进展如何,也不晓得他是关心还是在担心。
别看邙山上黄沙飞舞,但山底下的风景还是异常迷人的。林慕泽身处其中,甚至觉得自己来这里并非是来寻人,而是来游山玩水的。
站在发现君天懿的位置上朝上看去,看不到山峦的尽头。划地为圈,他反反复复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任何有关于司颜若的痕迹,就连一个微小的饰物,他都寻找不到。
正当他要折身回到邙山顶上去时,远处传来玲玲当当的铃铛碰撞声,清脆的响遍整个山谷。
林慕泽还不忘曾听人说起过邙山这一带,是人烟极为稀少之地,如今却听到了这种只属于人才会发出的响动声时,方才失落的心再次提到嗓子底下。
难道,司颜若没有死,养了这些日子的伤她就好了?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她呢?
想着想着,他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声源处飞奔而去。
不,准确的说,林慕泽他几乎是用上了轻功,双脚轻踏在草叶上飞快的向前漂移而去。
血洛喝着被包卷在树叶中的溪水,甩着手中的那串铃铛,兴高采烈的朝着路的尽头走去,铃铛碰撞发出脆耳的声响,更是激励了她勇往直前的信心。
灵敏的双耳动了动,风声正在悄然的被篡改,血洛有点担心生怕来人是冲着她而来,便害怕的躲在树后。她不想将来人带到邙山的任何一个地方去,特别是她精心培育的草圃里去。
铃铛声戛然而止,林慕泽及时的收住了内力,环顾下四周,那声音的的确确消失不见了,心一下子就掉落至谷底。不是她吗?
失落的转过身去,举步向前。
树后的血洛轻吁了一口气,手捋了捋前胸,铃铛声再次响起,只是比起之前的稍微沉闷了点。
林慕泽猛的转过身,双眸比起之前更为精细的审视着每一处的风吹倒动。
‘咔郎’血洛赶紧捂住了铃铛,不停的埋怨着自己,一时大意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撇过身子,她尽量藏的更深,更好。
“是谁在那里?”雄厚有力的声音油然而起,血洛吓的都不敢出声。
林慕泽踏着步子,到处都瞄上几眼,他确定,这里除了他之外一定还有人。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就不清楚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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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牵强的理由
“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见那人迟迟没有反应,林慕泽再次大声吼道,手掌也逐渐的聚集不少内劲。
血洛做了个深呼吸,步步后退着,身后有条被野草所埋没的小径。
脚边的野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做响声,血洛拉了拉背上的竹篓,掉头就要离开。
只是来没来得及抬起头看清楚,额头就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要说是树但又不是,软绵绵的还有点温度。
顺着眼睑下那撩黑色衣衫,她缓缓的举起头来,双眸刚注视到林慕泽脸上愠气时,双手一松,那串铃铛也便从手心中滑落下来。
‘叮铃叮铃’发出悦耳的响声。
林慕泽眼疾手快在铃铛落地前,左手一捞便将铃铛握在手心中,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那是一串精致又带有各种色彩的铃铛,轻轻的一晃,它立马就会发出响声来。垂挂在下方的流苏,不时的随风飘浮着。
“还给你。”林慕泽递过自己手中的铃铛,这声音同刚才的一样,想必在山脚下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吧。
看上去她约摸十九七岁,脸上的稚嫩未褪,倒也显得她的天真可爱。林慕泽在她的眸中找不到他一直所寻觅的痕迹,便也不做过多的打扰,“方才在下冒犯了。”说完便拱手赔礼。
血洛扬上眉角,不以为然的浅笑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一年四季都看不到个人影呢。”除却栖颜,他便是自己第一个看到的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冷峻的脸上毫无表情可言,只是那双眸子冰冷的可怕,仿佛那延绵千里的寒冬,能将一切冰封住,眼球转动的瞬间,血洛又能看出隐藏在他其中的淡淡忧伤。
这股寒冷,不禁让她想起了即墨。即墨的眼睛没有受伤的时候,那双灵动的眸子就好似一缕暖风,让她时时陶醉其中。
即墨的瞳孔并不像他们的是褐色的,而是掺杂了淡淡的蓝色,梦幻且妖冶。
“我是来寻人的,姑娘你可有见过一名女子?”林慕泽看她的装扮,好像是居住在邙山的。
血洛嘟起双唇,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未果,只能摇了摇头,“你可是我见过第一个人呢。”
林慕泽牵扯起一方嘴角,在冷峻的脸上划上淡淡的笑容,像是在嘲笑,又像是在苦笑,“姑娘请,在下便不再做过多的打扰了。”
“谢谢。”收起铃铛,血洛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就离开。
“姑娘,从悬崖上掉下来,你说可有生还的可能呢?”林慕泽不懂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陌生的女子,只是在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只觉心中一暖,话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血洛别过头来,指了指头顶上那方蓝天,但又似乎有所指,“那么高,除非有奇迹,必然很难生还。”淡然的望着林慕泽,血洛见他迟迟没有作响,只好继续向前走去。
是啊,何况她身上还有重伤,或许是真的不在这个人世了吧。可是…为什么这个理由是如此的牵强呢。
铃铛声越行越远,林慕泽的思绪也就此打住,抬头望着天空,点点云朵自他的头顶飘过,是时候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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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失之交臂
不知为何,今日比起往日都要来的早,回头看向身后那满满的竹篓,会意的笑了笑。
回到竹屋的时候,天际已然有了红彤彤的晚霞,烧红了半边天。
见竹门紧闭,血洛便不进去叨扰了司颜若,将竹篓中的药草一一收拾好,取过那株寒草用清水洗了洗就给收进了抽屉当中。
回来的路上,铃铛依旧响遍翠竹峰,脑海中总是会想起那个黑衣男子来。他是来寻人的,邙山最近好似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无缘无故又有谁会从悬崖上掉落下来呢。
思绪满天飞的时候,手指从抽屉中滑落下来,指尖恰好碰翻了下面抽屉上的药草,零零碎碎的撒了遍地。
想起司颜若那张脸,想起她救起她的情景时,她又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呢?
来不及整理好,就连炉上冒泡的开水她都忘了将它挪走,急匆匆的冲进了竹屋。
“颜姐姐…方才我在山脚遇上一个人,说是来寻人的。颜姐姐,你可是从悬崖顶上掉落下来的呢?”血洛边走边说,倒也没看清里面的情况,贸贸然的冲了进去。
“墨哥哥…”待她停住脚步,她才发现里面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即墨。
即墨站起身来,冲着血洛好奇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
血洛深吸一口气,将之前那番话重复了一遍,见他们没听个明白,再次解释了一番,“那个黑衣男子说是来寻找一个女子的,我后知后觉的就想起了颜姐姐,然后我就想,她会不会就是从悬崖上掉落的呢。”眨了眨天真烂漫的双眸,静等着司颜若的回答。
司颜若的双手不安的放在双腿上,慢慢的攥紧,直到露出那赫然的泛白关节,她抬眸打量了他们两人,不再做过多的思考,连忙冲出了竹屋,她不知道下山的路在那里,只能往草木分明的地方跑去。
血洛见她甚是奇怪,不禁将头转向即墨。
即墨稍稍低头,“她的伤的确是摔伤的,血洛,我想那个人找的就是她…她的亲人都找来了,她又怎么可能按捺的住呢,随她去吧。”轻轻的拂了拂袖子,“送我回去吧。”
“哦…”血洛乖巧的应了声,要是她早点知道,或许那个黑衣男子已经被她带上翠竹峰了,他们也就不需如此,失之交臂。
司颜若拼了命的飞奔着,直到日落西方,月亮悄悄的从山顶上露出尖角来。
昏暗的山路,她早已迷失了方向,纵使她有双翅膀能飞下这座山峰,他或许也等待不了吧。会是他吗?血洛口中那个黑衣男子会是他吗?
那动听的情话,再次在她的耳中不断徘徊着。
双眸被这满山的漆黑所包围住那悠长的视线,可泪水却模糊了她的,直到整个心的泛滥。
全身的力气就在那刻全数倾泄,双腿软弱无力的往地上重重跪去,没有任何的疼痛,手掌上已然磨破了她那白皙的肌肤,淡淡的血渍染红了那几年都不曾有过动摇的坚石。
“你是在难过吗?”幽静的林中,静的只能听到鸟兽归巢和草木做响声。突然间传来男子的声音,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第四卷、蓝色双眸
司颜若眨了眨被泪水浸湿的眼睫,愣愣的回过头去,站在她身后不远的是即墨,她半眯起双眼打量着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认真真的打量过即墨这个人。只道血洛同她说的那些,只是她想不到,今日现身的人会是他。
他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
月光轻柔的撒在他的周身,却始终无法遮掩住他身上那份与众不同的风范,仿佛,仿佛那抹月光在他身上竟有了多余的感觉。
淡淡的蓝色瞳孔,随着他的话语来回闪动着。
他的眼睛很漂亮,美的不像是个男子该拥有的。长翘的睫毛宛如一只黑色的蝴蝶停留在蓝色妖姬上。
“如果心里有什么事让你难以放下,那么就去做吧,一颗心吊着比死了更难受。”即墨淡然的说道,渐渐走近司颜若的身子。
见她那双倍泪水填充的眸子,即墨缓缓的蹲下身来掏出袖中的手帕,细心的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连带着是那份浅浅的悲伤,“哭泣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折了折手帕,他开始替她擦去手掌上沾染了泥沙的血渍,“哭过疼过揪心过也就好了。”
泥沙仿佛都已然同那破烂的肌肤冗杂在一起,即墨纵使在轻,也让司颜若痛的往回不断的缩手。
即墨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翻起眸子笃定的说道,“不擦干净就会留下伤疤。”
司颜若眨了眨双眸,任由那滴泪水溅落至即墨的手背上,温热的让他收了收手。
“起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攥紧那方丝帕,即墨从地上将她扶了起来。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今晚的他很不一样,之前曾以为他只是居住在这里的天外方客,从未想过有天他会说出那样的话语来。
即墨小心的搀扶着她,每当夜晚降临,他的眸子便能睁开,在他的视线中,黑夜就如同白夜般清晰。司颜若紧拉住他的衣袖,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摔倒在地。
石室就在山腰上方不远,即墨在看到司颜若那无助的背影后,竟会有了点点怜惜之情。这么多年他也曾未想过自己会对陌生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轻轻的在机关处轻叩三下,石室的大门便缓缓启动。即墨拉过司颜若的手稍稍侧身就进了石室。
室中好像都没有灯烛,司颜若找了大半个地方都没有看到,还是即墨从角落中拿起那个残旧的烛台递至她的面前,“我眼睛不方便,一般很少点灯,这还是血洛硬塞给我的,你就将就着用一下吧。”
司颜若吹落蒙了好几层的灰尘,拍了拍灯烛上的细灰,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即墨一看要点灯就走开了,好不容易能看清世间的一切,他不想再次失去那份清晰。司颜若借着微弱的灯光两三下就将石室给参观完毕了,偌大的石室中只容下一床石榻还有几本书籍在里面。
见到即墨这么害怕光线,司颜若便在四周找了找,瞥见书籍下有块黑色的绸布,冲着即墨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第四卷、解封
“你这是要做什么?”蓝色的明眸闪了闪,满怀着好奇凑身上去。
司颜若踮起脚尖勉强能触碰到他的眸子,双手伸开替他蒙上一层黑布,随后有用手指点了点灯烛,晃了晃手,似乎在说,这样就不用害怕光线了。
即墨摸了摸眼眸上的那层黑布,的确这样去看灯烛确实是舒坦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会想不到呢,不由得低头苦笑了一番。
司颜若见他笑了也就放下心来了。静静的欣赏着石室的四周,这个地方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
即墨走到石室的一处,“过来吧,我带你去另个地方。”
司颜若不解的看向他,步子缓缓的迈开,他带她来这里是为了什么,缓解内心的忧伤吗?
别有洞天,石室内突然间又出现了好几扇门,即墨拉过司颜若的手就走进了其中的一扇门中,指了指书柜上的书籍还有刻画在壁上的招式,淡淡的说道,“要治好你嗓子,不仅要用对药,还要有坚强的毅力,这里是玄爷爷留给我和血洛的,这些年血洛也学的七七八八了,你天生骨骼清晰,应该很快能学会的。”
即墨从书柜上拿过一本书塞到司颜若的手中,“这本九天玄法你可以拿去参悟参悟。”
司颜若只是随意的翻了翻,便在书籍上用食指写道,“内力被封,我只是个废人,如何能学呢?”
匆匆一句话,即墨便闪了闪眸子,继而笑着说道,“明日让血洛帮你解开就是,我擅长的是医术只能帮你医治好伤口,这些也只有血洛能帮你了。”
他们就好像是从天而降的礼物,上天特意派使者送他们前来拯救自己的,司颜若不止一次在心里这样念叨过。
当初寒茹所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逐渐的被取代。
换上另一张脸,用一种身份去看世界。虽然嗓子还未恢复,可她却因此得到了不少武功宝典,这些都是她在清风堂从未见过的。
里面的内容博大精深,由此可见,血洛的身手会强到哪里去。
“颜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大清早,血洛顶着一对熊猫眼就在竹屋外守候着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即墨也来了。
司颜若点了点头,尾随在即墨身后。
“血洛,晚点你帮她打通下全身的血脉吧,没那点内力,我怕她会痛的自尽。”一想到治嗓子的方法,即墨都觉得有点残忍。
“自然可以。”血洛笑的更加灿烂,所有的不愉快也随着她的那泯笑容而消散不见。
即墨站在屋内,望着蒲团上的司颜若,他缓缓开启双唇,“十日之后,我便替你医治嗓音,但愿你在这短短几日能学会所有。”
司颜若通过眼缝看了看即墨,十天,短暂的就只剩下十天了。
肩膀两处泛起阵阵麻木的感觉,司颜若紧闭起双眸,张开双手。血洛灵活利落的敲打着各处关节,伴随着内力的增加,她的动作也因此敏捷不少。
在她的背后,就能感受有股力量不时的在去冲突,想要冲破那层薄膜,想要一显张狂。
第四卷、重见天日
即墨从针包中抽出一枚银针甩到血洛的手上,“用银针替她封住|茓道。”
血洛点了点头,不一会儿,司颜若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长短不一的银针。逐渐的,她的头顶上还是冒起白眼,就连额头乃至整个脸庞都渗出了小汗珠。
内力正不断的在释放,九天玄法起了不少作用。
血洛退到一旁,静候着司颜若自行冲开|茓道,用内力将这些银针反射出去。
“墨哥哥,昨晚发生什么事了?”血洛看了眼即墨,小心翼翼问道。
蓝眸被那厚重的眼皮所包围住,静静的望着榻上的司颜若,努力的睁了睁双眸。想起昨晚她用黑布来替自己挡住光线,即墨转过头说道,“血洛,去找块黑布给我。”
“哦。”血洛方才满脸的疑惑在即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重新露出了笑容来,很快就从衣柜中找了块黑布出来,“墨哥哥,你这样要做什么?”
“这样做,我想我能看得到阳光的颜色。”即墨摺叠了好几层,蒙上双眸。
血洛见状,不禁说道,“这样我就看不到你的双眼了。墨哥哥…”
眼皮缓缓打开,蓝眸终于在那片黑暗中睁开,透过层层黑色,他勉强看清了血洛的脸还有司颜若的身影。
被黑布所包围着,血洛低身凑近了几分,淡淡的蓝色,淡淡的忧伤。血洛咧开唇角,“我看到了,墨哥哥,你看得到我吗?”
即墨点了点头,“这个方法很好。”
他总想倾尽所有的药材来医治伤口,往往忽略了最根本的东西。就像心伤,一旦被伤透,是根本无法愈合的。这双眼睛能够重见天日,他是需要感谢她的。
“啊…”突然间,竹屋中的温度升到最高,那些银针被反弹出来朝着壁上射去。
血洛再次之前便替即墨挡住了一切。良久过后,才慢慢的回归于平静。
“她做到了。”即墨从血洛的身后站起身来。
血洛含笑望着司颜若,上前解开之前封住的|茓道,“颜姐姐,你可以起来了。”她不仅是做到了,而且还将九天玄法融洽的很好。
司颜若缓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眸,只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丹田处仍旧有一股暖流不时的涌向身体四周。
“这样就好了?”她抬起双手,轻轻的握了握,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封的太久,所以你才会用这么长的时间,过些时候你就能感受它的存在了。”血洛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茶杯,“喝了这个可以补充方才所消耗的体力。”
“明日,明日我便帮你扎针”即墨低下头来,轻轻的说道。
司颜若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脖上的喉咙,沉封了这么久,你应该是等急了吧。
血洛深吸一口气走到壁上将那些银针一根根取下来,小心的收入即墨的针包中,然后又交还给即墨,“有些已经断裂,不能用了。”
“没关系,用了这些年也是时候该换掉了。”即墨淡淡的说道。
血洛抿了抿双唇便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司颜若走到门口打开竹门,充分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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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无情变绝情
林慕泽带着洛亦寒的催促信,提早的踏上了归程。
只言片语的几行字,也无法得知到底清风堂是出了何等大事要让他赶紧回去。
在邙山一连住了好几日,除了那天遇上过血洛,他再也没有碰到什么人,就连路人他都不曾遇上过。
马儿早已被邙山的野草喂的膘肥体壮的,林慕泽斜看了眼那葱绿的翠竹峰,随后又摇了摇头,连邙山都无人问津,更别说是那座小峰了。
带着满心的失落,林慕泽只好回去。
一踏入清风堂他就察觉出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堂中的弟子不管做什么都变得小心翼翼,就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急于想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拉过从他身旁经过的弟子,不解的问道,“这都是怎么了,才多少日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弟子恭顺的作了个揖,捂嘴轻声的说道,“九爷醒了,完全像变了个人,昨天还把洛护法给打了呢。”
什么?洛亦寒被打了?天…林慕泽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可是君天懿怎么可能会打洛亦寒呢,他们可是形影不离跟随了他这些年,他居然能下的去手。
瞳孔不断的紧随着,深邃的让人看不穿。
弟子见他没有反应匆匆的离开了,生怕九爷在哪个角落里瞅着这里。
手中一滑,林慕泽抬眸看了看清风堂上方的天空,难道是要变天了?
匆匆的赶往君天懿的小筑,刚跨进小筑的拱门,就看到洛亦寒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到底是怎么了,听说九爷打你了?”林慕泽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更是费解。
洛亦寒扭过头去,“可算是回来了。”言语中带了不少的期望,更多是还是担忧。
“九爷还在里面?”看着紧闭的房门,林慕泽问道。
“恩。”洛亦寒垂了垂脑袋。
“进去看看他吧。”说着,林慕泽就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洛亦寒想阻止也来不及了,“不要…”
话音还未落定,一只花瓶就迎面扑了过来,幸好林慕泽手脚快,手臂一甩硬是将它甩在旁边的墙壁上,略带质疑的口气说道,“九爷,你这是?”
“滚..都给我滚出去…”双眸充斥着熊熊怒火,他的腿脚还不灵活,整个人都靠在床上,地下满是狼狈的碎片,看这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清扫过了。
林慕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洛亦寒拽出了房间,两人走到花园中。洛亦寒甩过林慕泽的身子,“都叫你不要进去,你非要进去,这下你看到了吧…”连带着他都有了怒气。
半眯起眼眸,他的脑袋一下子就嗡嗡作响,怎么想也想不透,这算怎么一回事,“说吧,我离开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
洛亦寒垂头叹了口气,手臂往石桌上重重一放,“你走后没几天,九爷也就醒过来了….”
君天懿苏醒那会儿,林慕泽还在邙山停留,寻找司颜若的痕迹。
醒来后的他,一开口便向洛亦寒询问司颜若人在哪里,洛亦寒只好摇了摇头,说是找不到尸首。
打这话一出,君天懿整个人都变了,以前的他说是无情,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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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上苍的惩罚
从邙山关口捡回这条命,从洛亦寒的口中听到司颜若的死不见尸的消息后,压抑在体内已久的情绪,碰巧在那一刻肆无忌惮的宣泄了出来。
洛亦寒想起当初他望着司颜若那含情脉脉的双眸,对现在看来,那就是梦境。
君天懿脸上的纱布还未彻底的能揭开,大夫说脸上的伤还需再过一段时日才能拆封。他脚也伤的很重,但不会留下恶疾,只是会疼痛一段时日。
从洛亦寒口中也大约知道来龙去脉的林慕泽,不禁点了点头,但又觉得甚是好笑。
“你笑什么。”洛亦寒捅了捅林慕泽的腋下,九爷变了,难不成这家伙也跟着失心疯了。
林慕泽勾勒起一抹笑容,正对着洛亦寒,“若她是真的就此离开,她能带走九爷所有的爱,倒也是值得了。”眸子掠及辽阔的天际,偶尔有几只大雁南飞,更显得天空的寂寥。
洛亦寒叹了口气,背脊上传来阵阵痛楚,面部不经意的抽搐了几下,当他再次抬起脸时,又恢复到之前平静的神情中。
“我还是去看看九爷吧,你身上的伤也要好好的休息。”林慕泽甩了甩袖子,纵然她是真的死去了,也不能任由他一个人在那里自艾自怨。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三只眼睛。”洛亦寒冲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只是那么一下下他居然也能尽收眼底。
临近冬天的气氛,花园中不少百花早已凋零,能坚持的也不过残留几片花瓣,依旧孤傲的迎立寒风之中。生命的脆弱,终究抵不过命运的玩笑。
当林慕泽再次踏足时,君天懿居然没有发火,只是愣愣的看着门口,从外面照射进来那缕懒懒的阳光,双眸空洞的打量着林慕泽,极为沧桑的说了句,“找到她了吗?”
林慕泽站在原地楞了愣,他以为他是让自己离开的。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就是,询问她的下落。眸子马上就黯淡下去,忍上那层忧忧的水雾,“找遍了邙山我都找不到她,九爷能大难不死,她必然也兼备了后福。”与其说必然,不如祈祷吧。
“我以为我这次能抓住她的时候,她还是再一次离开了我。慕泽,你说,是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特地来惩罚我的呢?”扭过头去,盯着自己那布满细小伤痕的双手。这双手沾染了太多的鲜血,难道真的是在惩罚吗?
“所幸的是九爷最终还是认出了她,邙山顶上那幕,必然会成为你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很多人都等着看九爷看清风堂的笑话,不就此振作的话,到了嘴边的鸭子也就飞走了。”林慕泽用脚拨开地上的碎片,走进君天懿的身前。
“要是她还活着,她还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吗?”底气不足,君天懿都还是怀疑自己是否能再次留住她的本事了。
林慕泽淡淡的笑了笑,好似那和煦的春风,“当然…”
她至死都要留在他的身边喘息最后一口气,倘若有幸她回来了,又怎么会据他于千里之外呢。毁容她都不怕,她还怕什么呢…
第四卷、医治嗓音
“准备好了吗?”石室中,即墨手执一根细长的银针盯着躺在石榻上的司颜若说道。
血洛就站在离他不远,满心紧张的看了看司颜若,又看了看那根银针,可以想象的出针入骨髓的痛苦,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脖颈。
司颜若抿紧双唇,郑重的点了点头,赶紧闭上双眸,等待着那份痛楚的到来。
即墨转过头,朝着血洛做了个手势,血洛不再犹豫赶紧过去听从即墨的吩咐,给司颜若点上了|茓道。
“开始吧。”血洛深呼一口气,别开双眸不再去看那血腥的场面。
即墨伸手探了探脖颈上的|茓道,对准下三寸的地方,缓缓的将银针Сhā入其中,一手扳开她的双唇,用树叶制作的漏斗将药水慢慢的注入其中。
黑色的鲜血顿时从银针的四周冒出来,流过白皙的肌肤,渗入干净整洁的衣衫中去,即墨见血洛迟迟不动,忍不住轻呼了声,“还不快过来帮忙。”左手的速度降慢了下来,可鲜血涌出体外的速度倒是加快不少。
这么一吼,血洛只能半眯着双眸走进石榻旁,掏出怀中的秀帕擦去脖颈上的黑血。即墨随即有掏出另根银针依旧从那个打开的洞|茓中探进去。
第一根银针拔出,下半截都黑色的,残留的鲜血低落至她的手背上。
“这毒,未免太狠了。”难以想象,是何人下的毒。
血洛飞快的捂住伤口,只觉掌心一暖,她知道,那是从她身上流出的鲜血。
“寒草呢?”即墨松开银针,问向血洛。
“在后面石桌上放着呢。”血洛指了指那张半大的圆桌。
摘取几片寒草的叶瓣,手指不停的揉搓着,将那滴绿色的汁水滴入司颜若的口中,剩余的瓣渣便涂在了她的伤口处。
反反复复好几次,直到伤口处涌出药水,即墨这才收手,封住那细小的伤口来。
从石壁暗格中取出一盒膏药,手指抹过些许,轻轻的涂在针眼上,“血洛,去取套干净的衣物替她换上吧。”蓝眸飞快的扫视了几眼。
血洛见已无大碍想要替她解开身上|茓道时,即墨却出手阻止了,“再等一会儿。”
“|茓道封的太久,她会很难受的。墨哥哥…”手停留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中。
即墨翻了翻双眸,只好松开她的手。
双指飞快的她胸口几处轻轻一点,司颜若的呼声也随之脱口而出。
“这样,她会痛的不行的。”即墨略带着关切,不忍的看着她在那里扭曲着身子。
“墨哥哥…扎针止痛吧。”血洛回眸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他的那丝关心,心漏跳了几拍,“我这就出去取衣衫了。”
石室的大门随之打开,从外照射进来即墨下意识的用手遮挡起,眼角的余光看着血洛飞奔出去。
即墨轻扯下蒙住双眸的黑布,凑进司颜若的耳旁,轻声说道,“多想想美好的日子。”
司颜若的身子稍稍的停住了扭动,那句话她应该是听见了,美好的日子…美好的日子….
第四卷、开口说话
十天之后。
君天懿在林慕泽的搀扶,逐渐能下床走路了,只是走的并不快,稍稍有点吃力。
“九爷打算什么时候回云庄?这都几个月了,皇上怕是该着急了吧。而且…”林慕泽面带难色的抬头看了看君天懿,生怕他会生气。
“而且什么…”君天懿低着头看着脚下的路,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从他口中听到了难处,忍不住奇怪的说了句。
“那个女人至今还在云庄内。”派去监视的弟子每日都会回来禀报,这些消息也是从他们口中听说的。君天懿从坠崖到回来,他跟林慕泽都不曾再踏入云庄半步。
君天懿刚迈出的左脚顿时停留在半空中,嘴角抽了抽,目露凶光,“她当真我不敢杀她了….”重重的将脚跨在地上,双拳也随之紧握着。
风带着丝丝寒意拂过他们的面颊,林慕泽用手挡了挡,君天懿的身子还未好受不得这股寒风。身边的草物‘沙沙’作响,他脸上铁青,一提起她,他差点就要忘记了。
“皇宫中的动静如何?”脑海中一转念,他倒是很想知道他消失的这些日子,他的父皇会着急成什么样子。
林慕泽倒吸一口气,满口的寒气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那个女人上书说你出去云游了。皇上看了倒也没说什么。”
从鼻中轻声的冷哼了一声,“云游?这个鬼理由也就只有他会相信。君天奇呢?他又怎么样了?”
“听亦寒说,没有任何的动作,老实的紧。”
“再过几天就会云庄,那里的主人只有两个,没有第三个…”目光犀利的瞥了眼远处,当初他忘记收拾的残局,今日一定要妥当的收拾好了,否则他的良心就永远都过不去。
寒风越来越大,吹起了他们的衣决。
翠竹峰上的气温也一下子就给降了下来,在司颜若苏醒过来的时候,血洛特意为她加了好几成的衣衫,生怕她冻着了。
即墨成日躲在石室中只会偶尔露上几面,不过他都是为了她的病情而来。
神秘如他,司颜若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当初的他,不也就是这样吗?
“颜姐姐,你的嗓子好多了吗?”血洛碾碎剩余下来的寒草,这是她最后一贴药,用完了这个她的伤口估计也就能好了,玄爷爷留下来的神奇膏药都用上了,不怕它恶化。
司颜若清了清嗓子,她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了,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
“慢慢来吧,来,我先给你敷药吧。”将剁碎的寒草敷在纱布上轻轻的绕过她的脖颈。
凉丝丝的感觉从她的脖子上缓缓扩散开来,司颜若吸了吸气,慢慢的开口说道,“谢谢你。”
双手轻轻的颤了颤,双眸焕发着彩光,开心的搂过司颜若的身子,“你能说话了,真的是太好了,墨哥哥知道后一定会开心死的。”
司颜若也随着她一块笑了笑,铜镜中的她逐渐有点熟悉了起来,这张脸比起之前的应当是更漂亮了。
那些失去的她最终还是重新获得了,老天还是眷恋着自己的。
第四卷、劝他们下山
“什么?你要下山?”血洛忘记收回手中的茶杯,硬是让它敲在了地面上,溅了即墨一身的茶水,“啊...墨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幸好茶水并不是滚烫的,不然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只是她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司颜若说要下山的那句话中。
血洛是个恋旧的人,这些日子同司颜若朝夕相处下来,她竟会不舍她离开。虽然当初即墨说过,她最终还是会下山去寻找自己亲人的,她并未放下心上,回想起来,她不由得苦笑了几声。
“我想我该回去讨债了。”司颜若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声音虽然回来了,却完全变了个样。不似之前那般的动听,想法的有点沙哑。
即墨看出了她的不适,悠悠开口道,“如此甚好,你的嗓子还是需要最好的补品来滋润的,翠竹峰内有的只是草药,下山是个明智的选择。”
血洛听即墨这么一说,着急了起来,跺了跺双脚,不忍责怪了几句,“墨哥哥,你怎么可以劝颜姐姐离开啊,我不想她离开啊…墨哥哥,你劝劝颜姐姐留下来好不好…?”
即墨伸手抚了抚血洛的鬓发,“血洛,你长大了就要懂事,栖颜她只是路人,她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能因此停留下来的。”
血洛噙着泪花,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可还是非常的不舍,“墨哥哥,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辈子都给颜姐姐在一切,从小翠竹峰上就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来了个知心朋友,眼下要分离真让我受不了,孤单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到动容出,司颜若抿了抿双手,一手搭在血洛的肩上,“其实,我们可以一起下山的。这里到底不是能居住的地方。”
此话一出,即墨飞快的对上了司颜若的双眸,她是想做什么,要他们下山?他们十几年都不曾离开过邙山,眼下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了。
司颜若浅笑着对望着即墨,缓缓的走到他的身旁,“你的眼睛我听血洛说是因为害怕见光所以才睁不开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即墨,其实人生还是很美好的,不要虚度了光阴。”
血洛听着也觉得是个好主意,牵上司颜若的手,只等即墨点头答应了,“是啊,墨哥哥小时候玄爷爷说外面人心险恶,不许我们出去,可是我们长这么大都不曾见过世面,就算老死在这里,我也不甘心…”
竹屋外,火炉上的开水烧的正开,白茫茫的水雾幽幽的飘至山顶。
即墨的眼眸停留在自己的双膝上,血洛的话在让他的心敲开了层层光圈,石沉湖底,片刻都安宁不了。
血洛知道即墨不是不答应而是还在犹豫,便绕过司颜若的身子蹲在即墨的腿边,双手不停的摇晃着他的手臂,“好不好,好不好嘛…血洛一定不会惹你生气的啦..墨哥哥…”
即墨的身子随着她的摇晃而一摆一摆的,脑袋都变得昏沉起来,推开血洛的手,即墨离开了凳子,“让我考虑下吧。”
司颜若对着血洛笑了笑,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即墨的答案。
第四卷、突然回归
皇上似乎有点不再相信寒茹所说云游那番说辞了,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携带这几名皇子浩浩荡荡的朝着云庄而去。
正躺在贵妃椅上休息的寒茹,听到家丁急急忙忙冲进来,不免责怪了几句,“你这是做什么?眼中没了那个规矩不成?”
家丁慌忙跪倒在地上,对于眼前这个主子,他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皇上..皇上来了。”
“什么?”寒茹整个人就从贵妃椅上跳了起来,差点就动了胎气,她摸了摸小腹,走到家丁的面前,重复道,“皇上现在在哪里了?”
凡是皇上要降临的府邸,事先都会派几个小太监前来通禀声,提前做好准备。
“听来的公公说,马上就要到了。”家丁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寒茹着急的晃了晃手示意他下去,一手按在腰部上,一手不停的擦着头上即将要渗出的汗水来。
皇上这一来,她该如何是好。要是问起君天懿的事情,她又该如何自圆其说呢。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随着一声‘皇上驾到。’寒茹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呆呆的站在门口,脸上只有僵硬的笑容。肚子很明显的向上隆着。
皇上看了看她的肚子,满意的笑了笑,自然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在她的脸上是作何表情。
“参见皇上…”龙涎香传入鼻底,寒茹这才缓缓行礼道,皇上早已跨过门槛。
君天奇尾随在最后面,他打量了一眼寒茹,冲她挤了挤眼睛,要她赶紧跟过去。
寒茹轻咬着双唇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懿儿都没有跟你书信往来嘛?”皇上双手一扬就坐在了座上客的位置上。
家丁们很有秩序的依次奉茶,还端出各种各样的点心出来。
寒茹站在厅中,只感觉的到从各人脸上传来的炽热视线,不经意的拉了拉衣襟,维诺道,“是。”
皇上呷了口热茶,刚触及唇边又很快的放下来,“他这都是去哪里了,你为人ℚi子的岂会不知。当初他非要娶你,看得出他对你的一片真情,才短短几日,他就变心了?”
寒茹暗自苦笑道,真情?他所有的真情只用在了司颜若身上。
“回皇上,夫君不愿被人打扰所以没说他是去了哪里,只同妾身说等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就会回来了。”从出事到现在,她还未去过邙山祭拜下他的亡灵。
皇上若有所思的打量了眼寒茹,缓缓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藏在身后,走进寒茹的身前,“孩子几个月了?”
“回皇上,三个月了。”寒茹低头恭顺的回答道。
“三个月的时间,他就能抛弃你们呣子一人独自云游去,这话让朕如何相信!”话锋一转,顿时大厅的气氛变得极为的紧张,众皇子不明就里等着看寒茹的好戏。
“皇上…”寒茹被话语一怔,猛然的抬起头来,眼角已然有了泪光的踪迹。
“父皇有什么地方不相信的,可以直接告诉我。”厅堂外,君天懿在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搀扶下,一拐一拐的走进了大厅之中。
第四卷、废妃
眸光犀利的看着众人,脸上的疤痕醒目的暴露在空气中。
寒茹被这声音吓了跳,步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满是不可置信。她亲眼看着他投身悬崖,为何他会平安无事的归来呢。
半掺悲喜,他回来了,作为妻子,作为代替品的她,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悲呢?
她忍住激动别过头去看了君天奇,他也同自己一样,皆不可相信站在这里的是君天懿本人。
“你还知道回家?”皇上见他落魄到如斯田地,不免嗤笑了几句。
君天懿示意洛亦寒和林慕泽放手,单膝跪在了地上,“儿臣该死,请父皇降罪!”
“能回来就好,知道回来就好。抛下新婚妻子就出去游玩,怎是为人夫君所作的呢。”皇上指了指一旁有孕的寒茹,责怪了几句。
君天懿冷笑的看了眼寒茹,双手抱拳道,“儿臣有一事,还望父皇成全才是!”
皇上挤眉问道,“是什么事啊?”
“儿臣打算废了她。”长臂一挥,指尖正好落在寒茹的身上,君天懿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点的情感,仿佛说的是件完全不关自己事一样。
‘砰’皇上深吸着空气,大掌拍在茶几上,顿时火冒三丈,手臂挥动滚烫的茶水都撒在了君天懿的身上。
“九爷…”
“九爷…”
林慕泽和洛亦寒纷纷向前跨了一步,想要替他挡住一切。
“这里没你们的事,谁都不许过来。”厉声呵斥了他们两个,就算再烫的水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心,手臂迟迟不肯放下,只等着皇上点头答应。
“胡闹!你简直是疯了…”皇上实在是气极了,指着他颤抖的怒骂道。
君天懿一手撑地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从地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寒茹的面前,强拉过她的手腕往中央拽去,随后便狠狠的一推,幸好身旁的皇子反应及时扶住了寒茹的身子,才没让她摔倒在地上。
皇上见君天懿全然不顾孩子安危就这样对待有孕的人,更是火上浇油,“畜生,当初你要求娶她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如今你玩腻了就要随意丢掉了吗?她腹中可是天胤的第一个皇长孙!”
“是,当初是我执意要娶颜若,可是她是吗?她算什么…只不过有着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蛋,父皇,我昏庸至此已经酿下大错,倘若我连正妻的名分都无法给她,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她!”君天懿的眸光越来越清冷犀利,想要将一切通通都粉碎掉。
皇上听的越来越模糊,“你这话是何意?”
“何意?父皇你应该去问她,她都做了什么好事!”君天懿不顾腿上的伤,毅然一步跨到寒茹的身旁推了推她的身子。
“九皇兄…”连一旁的皇子都看不下去他这么对待孕妇,当初他们爱的山崩地裂,怎么一转眼就给变了呢。
寒茹耸了耸双肩,嗤笑的看向君天懿,“三媒九聘的虽然不是我,可穿上那件嫁衣同你拜天地入洞房的人是我,不管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你要废了我,哈哈…废了我之前你就亲手打掉这个孩子。”
第四卷、皇上的目的
皇上疲累的揉了揉太阳|茓,伸手叫停,“都给朕闭嘴。一个个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懿儿你先说。”不管发生何事,他始终是偏向君天懿的。
君天懿看了寒茹一眼,她的那番话彻底的将他的怒火激起,他说过,她休想用这个孩子来捆绑住他。
“此事说来话长,父皇,她并不是儿臣要娶的颜若,她们是孪生姐妹,她因为痛恨颜若,狠心到将颜若毁容毒哑了她嗓子,代替她嫁入了云庄,事后,慕泽他们便发现了她的可疑之处,待到毁容后的颜若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父皇…她欺骗了所有人,即使将她挫骨扬灰也不解恨!”说着,君天懿双膝都跪倒在地上。
皇上紧眯着双眸,看着寒茹,见她一脸平静由不得好奇的问道,“孩子都有了,你让朕说什么?她有句话是对的,不管做的有多错,手法有多可恨,她毕竟是你拜过天地的人,按礼数来讲,她的的确确是你的正王妃。”
君天懿蹙紧了双眉,他根本就没想到皇上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算什么。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君天懿奈何不得她了吗?
“等生下这个孩子,要死要活朕决不Сhā手。能让朕保你一命,多感谢你腹中的孩子吧。”皇上站起身来,走到寒茹面前,弯腰说道。他要的只是嫡长孙,其他的,要死便死,他决不说二话。
本以为是看到了希望,但没想到,话锋一转,皇上要保的只是腹中的孩子,寒茹经不起这重打击,跌坐在地上,满目的惊愕,“皇上…”
“你无须多说什么,朕也不想听。今日若非考虑到这个孩子,凌迟处死也不能解恨。”皇上挺直腰板绕过寒茹的身子,宫闱中曾发过的那些争权夺宠之事,今日会发生在亲身姐妹身上,真是可悲。
皇上从地上扶起君天懿的身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能做的朕已经答应你了,你应当清楚,朕要的始终都是那个孩子。顺王府也快改建好了,过些日子就迁过去吧。这座宅子,也是时候荒废了。”说话的同时,眼珠打量了屋顶几眼。
“多谢父皇。”做到如此,君天懿无法再多说什么。皇上要的孩子,并非是他想要的。他会是天胤的嫡长孙,但绝对不会是他的嫡长子。
皇上同了君天懿话过几句家常后,自觉无趣随同那些皇子们纷纷原路返回。
君天奇始终站在最外边的位置上,方才君天懿说话的时候,他都不曾说话过,他绝对不会引火上身,胸有成竹,皇上是绝对不会为难寒茹的。
寒茹自嘲的笑了笑,“哈哈…原来,到最后我也只是一颗无奈的棋子,只是你杀不了我,你杀不了我啊…”
洛亦寒怒气的冲上前来,对准寒茹的脸庞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的从口中咬字说道,“这辈子我从不打女人,你是唯一的一个!固然可悲如你,但你始终不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
“她不值得你这样做,亦寒…”林慕泽拉过怒从火烧的洛亦寒,冷冷的看了眼寒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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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该死的人
“哼,用完这个筹码,我看你还能用什么办法来保住你这条贱命!”洛亦寒甩落寒茹的手臂,走到君天懿的身后。
吃了哑巴亏的寒茹一手捂上脸庞,整了整凌乱的衣衫起身就走。
“你虽拥有顺王妃之名,但在府中你只是贱婢一个,最下等的贱婢,当日你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我定十倍奉还!”在寒茹经过身旁的时,君天懿冷不丁的说道。
林慕泽同洛亦寒一块将头扭向别处,漠视着她。倒也是可惜了这个空悬的封号。
寒茹嘲讽的回眸看了眼君天懿最后一眼,这就是她一直所祈求的结果,她见到他了,却被他弃如草芥。
在她彻底离开之后,君天懿左脚轻轻一颤,身子支撑不住的向前倒去。
“九爷。”洛亦寒身形迅速闪动,扶住了他的身子。
林慕泽随后也匆匆走了过来,蹲下身来掀起君天懿的裤脚,伤口重新裂开,脓血正不停的往外奔涌着。奶黄|色连带着红色,看上去十分的恶心,林慕泽眯起双眼向上翻了翻,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必是刚才的举动太过激烈,重新引发了伤口进步的恶化,这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在他宣泄心中的不快后,又得接受新一番的治疗了。
君天懿勉强的撑起自己的身子,一拳敲在自己的大腿上,抱怨的说道,“该死,真该死…”
“九爷,该死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洛亦寒拦住他的拳头,顶着以下犯上的罪名拦截住他雨点般的拳头。
“该死的却不死不了,不该死的倒提前走了。你说,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公理。”侧过头去,君天懿冰冷的眸光直逼着他的双眼,想要将他看穿。
林慕泽擦了擦他脚上的脓血,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鬼,只是说多了,别人也就信了。九爷,皇上都已然允诺于你,这几个月还是先忍耐下吧,退一万步说,那个孩子毕竟是你的种。”
君天懿紧了紧搭在洛亦寒臂上的五指,用尽全身力气踢开林慕泽的双手,脚尖踏空正好袭上了他的胸膛。
见过洛亦寒背部上的伤痕,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挨打的一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他闪躲不开,或者说,说错话的惩罚是他始料不及的。
君天懿真的是变了,以前他不管有多气从不会把恨宣泄在下人们的身上。
这回,只是因为这一句话他就受到了迄今为止算是最严厉的惩罚,还是真让人摸不清状况来。
胸口痛楚在他倒地后立马蔓延开来,手肘撑在地面上硬是没倒下去,嘴角那抹淡的好似薄雾般的笑容不见消散。
眼中点缀着闪闪精光,似泪滴?不,他林慕泽就算把刀架在心爱人脖子上都未必会留下那滴英雄泪。
洛亦寒不忍看到林慕泽的惨样,只好将眸光抛向别处。林慕泽到底还是看的太低,此时非彼时。
“别再在我面前说起孩子,她不配!”君天懿扭动着上半身对着林慕泽怒吼道。
林慕泽手掌往地面一拍,整个人就弹跳了起来,单膝跪在君天懿的面前认错,“属下知错,还望九爷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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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下山
翠竹峰上,司颜若简单的收拾了下血洛交给她的那些东西,依依不舍的在她的目送下踏出竹屋。
“血洛,别送了,就到此为止吧。有空,我还是会来看看你们的。”司颜若扳开血洛缠在自己臂上的双手,轻声说道。
血洛猛力的摇了摇头,这些话她不爱听也不中意,泪水也呼之欲出,她抱过司颜若的身子,“颜姐姐,我以为墨哥哥会答应我的,没想到…血洛真的好想好想跟你一块儿下山…唔唔唔…”泪水鼻涕一大把的残挂在司颜若的衣袖上,她的脑袋是斜靠在她的手臂上,好似个撒娇的孩子,需要人安慰。
短短几日,她以为自己看清即墨了,她本以为即墨会被血洛这片真诚所感动,她分明从他眸中看到了隐忍的动摇之情,又怎会咬牙不答应了呢。
司颜若不住的轻笑出声来,她看不透任何人,反倒让所有人提早先看透了自己。
怀中的血洛没有要打住的意思,司颜若收了收背上逐渐下滑的包袱,手捋着血洛的后背上,“再造之恩,我永生难忘。血洛,不要哭了,不管我在哪里我会想念你们的。”
“会吗?”血洛停止抽噎,睁开她的怀抱,抬起眸子看向司颜若,那双灵动的眸子被泪水所淹没,竟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会的,其实你可以偷偷溜下山去的。”用拇指捻过她的泪水,司颜若会心一笑。这个鬼主意要是让即墨听到了,估计会后悔要命的吧。
血洛的确是想离开翠竹峰,随着司颜若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只是要留下即墨一个人,她宁愿陪他在这里相守终老。
从她懂事以来,他早已成为自己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取代不了,超越不了。
“墨哥哥不喜欢的事,血洛是不会做的。”血洛稍稍的垂了垂脑袋,扑扇着长翘的睫毛。
司颜若抿了抿唇,倒也不再说什么。正如同自己眼中所看到的那般,她一直以为血洛是喜欢即墨的。倘若今日是她要离开君天懿,只为了心中的某个向往,或许,她也是不会愿意的。
“时辰不早,我也该走了。血洛你要好好保重。”
松开怀中的血洛,司颜若走到竹屋门外,揽过那一身的阳光,逆光对着血洛说道。
血洛扭过头去,不想感受这种分离的痛苦。扑扇的睫毛也伴随着泪光降落。
两只手最终还是握不住那层丝薄的衣衫,指尖无力的垂落至两侧。良久,良久,双眸都不敢眨下眼,就那样空洞的望着司颜若远去的方向。
寒风从地面上掠起渺小的沙尘,迷离了她的双眸。
温柔的太阳逐渐被乌云所遮盖起,衣抉翻飞血洛还不忘抽回自己的视线,终于,她那对没有焦距的瞳孔,缓缓的闪现出一个人影来。
“墨哥哥…”在她看清来人是即墨的时候,不禁轻唤了一声。
即墨的双眼始终都是用黑布蒙蔽上的,蓝色的眸光在黑布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他走到血洛的面前,伸出指尖轻轻滑过血洛的面颊,“你哭了?”
血洛别过头去,这种亲昵的动作,竟起了些不习惯“墨哥哥。”以前她都习惯了正视他说话,这些她第一次躲避他的目光。
第四卷、她的肩膀
“傻丫头,我们下山吧。”即墨的嘴角随之勾勒起一抹笑容,虽然看不清他整个面容,光是从他的扬起的弧角,就已经让人忘了呼吸。
血洛一时没听清楚,直到看到即墨的笑脸时,她不可置信的将头转过来,瞳孔不断收张,就连嘴巴也控制不住的微微开启着。
“是太高兴了,还是不愿意?”即墨挤眉问道,他明知道血洛是太兴奋,可偏偏还要在她的头上浇上几滴冷水来。
血洛慌张的拉扯过即墨的双手,不停的挥动着,满眸的惊喜,“是真的吗?墨哥哥,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一下子,眼神黯淡了许多。
即墨又笑了笑,伸手乱摸在她的额头上,“真是傻丫头。”话止手落,只留下那淡淡的印容。
回到石室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当双手触及那层黑布的时候,心使劲的抽动了一下。玄爷爷临死之前都不许他们离开邙山一步,至今他都没能参悟出是何道理来。
司颜若的离开让他再次反思起来。最终他无法说服自己,双腿也不听使唤的迈出了石室的大门。
血洛简略的收拾好竹屋,随身携带了几样重要物品引领着即墨向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司颜若抬眼望了眼乌云密布的天际,怕是要下雨了吧,紧了紧背上的包袱,不禁加快了脚步。
这条山路上上下下她往来不知千百次,哪条是捷径,哪条是远路,她就算闭着眼也能摸索出来。即墨勉强看清脚下的道路,手始终是拉在血洛的手腕上。
“墨哥哥,我背你吧。”血洛突然转过身来,冷不丁的对着即墨说道。
这样下去,不用等到天黑,他们便追赶不上司颜若的步伐了。血洛习过武,就算背着即墨下山也不是个难题。
即墨起先是楞了愣,嘴角不自然的扬了扬,“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面对她那双充满祈求的目光,他忍心的拒绝道。
血洛抿紧双唇,瓣上泛着丝白,“墨哥哥,就让血洛照顾你一回吧。天马上就要变脸了,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说着她就背过身去,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血洛…”暖流袭遍全身,手指在触及到她背的那会儿,酥麻感顿时至指尖蔓延开来。呆呆的看了好久,那只手停留在空中等待了某一东西的降临。
瞥过头去,血洛见他犹豫不决,只好后退一步,一手抓过他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方,硬是将他背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山下跨去。
即墨的身子不重,也没有什么负担,血洛提了提背上的他,他的胸膛好暖,连自己的背快被融化了。还有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比起自己的来,缓慢了不少。
“墨哥哥,等下山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疾的。”血洛笃定的说道。这辈子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能让即墨重见光明,她好想看着他沐浴着阳光冲着自己笑。
即墨的手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搭在她弱小的肩膀上,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在他的眼里,血洛一直是那个长不大,从小爱缠着自己的小女孩。晃眼之间,殊不知她的双肩居然能挑起自己来了,心底下暗自笑了笑。
第四卷、追上司颜若
细雨丝飘落至他们的发丝间,零零散散的从空中落下。
秋雨总是来得那么毫无征兆,又来得那么急,顷刻之间,细雨丝就转化成了小雨滴。
血洛额头上的汗水和雨水融合到一起,滴滴滑过她的脸颊,悄声埋入脚下那方土地中去,即墨拉扯过衣袖替她擦去脸上的汗水,轻拍着她的肩膀,“放我下来吧,我还是能看清些许的。”
“马上就能追上颜姐姐了,只要再坚持一小会儿,很快就好了…”血洛低头深吸了几口气,嗓子干涸的难受,连手臂也酸痛不已,但为了背上的即墨她只能坚持下去。
风雨中,他们的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各个深入土壤之中。雨水纷纷打落下来的时候,血洛睁大迷离的双眸,顿时停留在原地,将背上的即墨放了下来。
向前跑了好几部,大声的呐喊着,“颜姐姐…颜姐姐…”整个山谷都传遍了她清脆的叫喊声。
司颜若躲在树叶下,只是稍稍的侧了侧头,她就看到了血洛的身影,在她背后的是,是即墨。
“血洛…”司颜若全然不顾的朝着他们飞奔而去。
血洛开心的回头看即墨,“墨哥哥,我们追上了,你看…”纤长的瘦指点了点司颜若的方向。
即墨上前走了几步,半眯起眸子,将那蓝色的光芒收揽在眼皮底下,对着血洛颔首。
“你们怎么来了?”司颜若拉过血洛的身子用手替她挡起雨水来,惊异的问道,是来送自己的吗?
血洛浑身颤抖了几下,笑着说道,“墨哥哥答应我了,我们可以跟你一起下山了,颜姐姐,你开心吗?”
司颜若赶紧从包袱中将还没湿透的衣衫披在血洛身上,替她措手取暖,“开心,开心….”低头说道,她的双唇由白转为青紫,吓人的难看。
“血洛,你还好吗?”即墨只是从她的背影上就看出了不对,赶紧上去扶住她的身子,搭在她的门脉上细细的把起脉来,脸色沉了一沉,“内力这么乱你还强撑,就不怕气血倒流吗?”
勉强撑起笑容来,努力的摇了摇头,“不怕,墨哥哥和颜姐姐都在,血洛什么都不怕…真的…”冰清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他们两人的手。
“有什么地方可以休息的吗?血洛这个样子怕是要感染上风寒了。”司颜若从即墨怀中搂过血洛的身子,朝着四周不停的看去。
低头沉思一会儿,这里他真的是第一次来,要说能躲雨的地方还是要问血洛,即墨只好朝着山脚处指了指,“我们先下山,山脚应该能找到。”
“恩。”司颜若点了点头,扶着血洛的身子一步步朝着山脚走去。
行至山脚,司颜若不曾想过这里会是这般的迷人,让人心旷神怡。
在暴风雨来临前,即墨摘下了黑布,露出那对蓝眸来,不时的打量着四周。
“去那里。”指了指不远处,他看到了那个棕点,应该是个小木屋,也许是路人搭建方便大家休憩的。
推开尘封已久的木门,迎面而来的灰尘扬过他们的眼眸,司颜若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即墨更是用手挡住双眼,一脚跨入其中,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榻还有张小桌子。
第四卷、不想你离开
司颜若搀扶着血洛躺在床上,拍了拍那床残破的被褥,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吧。被褥的下方沾染了不少血迹。
即墨也只好收拾了下房间,今天就在这里住宿,明天天气应该会放晴的。
“邙山山脚有许多药草,我怕血洛的伤寒会恶化,你就留在这里照顾她吧,顺便提她换下身上的湿衣服吧。”即墨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推开一扇木窗,顿时就有风从外面灌了进来。
司颜若掖好被褥的一角,见即墨要离开,她又担心他的眼睛,不由得起身,“还是我去吧,你眼睛不好,我怕你会有危险。”虽然现在是在下雨,但她还是有点害怕。
“没事的,也就在附近。”即墨笑了笑,取出怀中的黑布重新蒙上眼睛。
床榻上的血洛翻了翻身子,双脚轻轻一踹,被褥就顺势滑落下来,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丝丝的发颤着,“墨哥哥…墨哥哥…”口中喃喃自语着,似乎知道即墨要离去。
“血洛似乎也不想你离开,还是让我出去吧。”司颜若别过头看了眼血洛,对着即墨淡淡的说道,看了几眼木屋没发觉有什么斗笠,窗外雨滴似乎不太大,便不等即墨说什么就走了出去。
即墨紧张的看了眼血洛,见她昏睡着,然后又看着司颜若离去的背影,她竟然会把梦话当真,摇头苦笑着,虎口死死的攥着黑布,大声的喊道,“治疗伤寒的药草是淡绿色,叶边长有菱角的,一共五片叶子,专门长在潮湿的地方。”
司颜若稍稍放慢了脚步,在听清楚他的话后加快了步子前进。
方才在审视木屋的时候,他在角落中看到了那些药壶,这应该是那些路人留下的吧,伸手抹了一把上面的灰尘,也不过几日之久。
“墨哥哥…墨哥哥…”床上又传来了呼唤声,还有那凌乱的翻动声。
即墨放下手中的药壶,朝着血洛走去,手指捻上她的衣衫,男女有别,虽然他的眼睛不太好,只是碍于礼节,他硬是没有换下她的衣衫,反而用被褥捂得更紧,生怕她会冷。
良久,即墨等的有些疲累了,望着窗外的天空,雨水似断非断,像扇水晶珠帘门,一晃一晃的闪烁着光辉。乌云逐渐向旁退去,隐去身后那片灰白的天际,黑色灰色逐渐的取代。
天黑了,为什么她还没有回来,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会翠竹峰取药了。
即墨担心不已,见血洛不似之前那般,关上门扉就走了出去。
“栖颜…栖颜…”放声叫喊着,“你在哪里?听到的话就知会一声,栖颜…”
耳边时时回荡着自己的声响,干涸的嗓子,越来越心慌,即墨不由得小跑了起来,穿梭在树林中寻找那方影子。
“栖颜…”声音不知不觉的弱了许多,她会遇上什么危险?还是她怕自己拖累了她,就提前走人了呢?即墨止不住的往最坏处想去。
穿过层层树林,越过条条小溪,上天也似乎在帮他,天色快速的暗了下来,即墨索性拉扯掉眸上的黑布,往手腕上一缠,快速的飞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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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黑白的寂寞
黑夜对于他来说,就是白夜,他那双蓝色的眸子就好似草原里野狼的幽绿眼睛,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正常人无法找到的目标。
“栖颜…”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喊上一遍。
终于在路的尽头,他听到了久违的回应声,“即墨….救我…”
即墨连忙跑了过去,绕过几颗参天的大树,只瞧见司颜若的下半身被沼泽所吞没,她的手拉着一旁的树枝,连动都不敢动,身子正不断的下沉着,在即墨走进时,身子刚刚沉下一点。
“栖颜!”即墨大声喊道,赶紧抓住树枝的另一端,使劲的将她往边上拉。
这里居然会有沼泽地,他怎么也没想到,拉的同时也大量了四周,正临值冬季,树高参云,枯黄的树叶纷纷的往下掉落,轻飘飘的浮在沼泽上面,老远看去倒也想是一条被落叶所埋没的小径。
扔在不远处的是几株根脉断裂的药草,叶瓣上也染上了那泥黄。
“千万别放手。”即墨紧拉着树枝,五指中央几乎能听到树枝断裂的声响,薄薄的树皮也不支力的脱落。司颜若蠕动着身子,缓缓的朝着边上移动着。
在树枝断开的那瞬间,即墨递上了自己的手,“拉紧我,马上就好了。”
司颜若挥动了下手掌,指尖触着他的指尖,慢慢的她就能碰到了,一点一点的将手探进他的掌心中去。即墨用力一拉,泥浆挂在司颜若的身上,整个人匍匐在边上,用着胳膊往上挪着。
见她这么吃力,即墨索性从后抱住她的身子,彻底的从沼泽中抽离出来,双手安放在她的腰上,若不是司颜若挣开他的怀抱,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抱到什么时候去。
“对不起,冒犯了。”即墨呆愣的收回双手,在衣衫上不断的蹭着。青色的衣袍立刻晕染了几朵出淤泥的莲花。
司颜若拖动着僵硬的脚步,低头说道,“没关系,血洛怕是该醒了。”说着就从地上拾起那株药草,递给即墨,“这个够了?”
即墨含笑的点了点头,“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赶紧走吧。”伸出手横递在她的面前,等待着她将自己的手伸过来。
“恩。”司颜若也随着他而点头,只是手一直踌躇在身旁,不知该不该拒绝这个善意的帮助。
即墨从她的眼里读懂了她的为难,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尴尬的收回手,走在她的前头,不时提醒着她注意脚下的路。
泥浆逐渐凝固,里外衣衫粘紧肌肤,难受至极。步子早已跟不上即墨,只好边走边磨蹭着。
“你还好吗?”即墨一转头就没瞧见司颜若,稍稍翻了翻眼皮,这才看清远处的她。
望着她蹒跚的步履,不禁想起方才血洛背着自己时的情景来,步子轻快的走了过去,蹙了蹙双眉,倒也没说什么,趁着司颜若正在埋头打理自己的时候,拦腰抱起了她的身子。
“啊…”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没了平衡,司颜若惊呼出声来。
即墨脸色微妙,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唇瓣,蓝眸不断的闪烁着,“就让我带你回去吧。”迈开步子,不容她拒绝就朝前走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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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非去不可
老实的呆在即墨的怀中,司颜若只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方才来的时候都不知晓自己居然走了那么多。
手缓缓的攀上他的脖颈处,头一歪居然打起了瞌睡。
恬静的睡容让即墨扬起浅浅的弧度来,脚步比起之前更为稳重,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她。
清晨,清爽的空气微薄的拂过她的面颊,司颜若伸手抓了抓脸庞,随之睁开了双眸,见自己安然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的是之前血洛所用的被褥,不经慌了起来。
正当司颜若处于苦思中时,血洛推门而入,见她醒来便笑着说道,“颜姐姐,你醒来了啊。”
“血洛,你好了?”蹙眉问道。
“恩,吃过药就好多了,颜姐姐可是累坏了吧,听墨哥哥说,颜姐姐掉进了沼泽地,幸好没有什么大碍。”血洛坐到司颜若的面前,呵气道。
在心中埋怨着自己贪睡,探究记忆的边缘,她只知道被即墨抱起,然后就觉得眼皮很重,再然后…一睁开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血洛伸手在司颜若的面前晃动着,见她的眸子空洞的盯在他处,便知她又在想什么心事了。
“墨哥哥说今日天气大好,要我们及早起程。”血洛收回手,走到窗台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
司颜若稍稍别开头,躲开那刺眼的光线,掀开身上的被褥,昨晚那身邋遢的衣衫早已被干净整洁所取代。即墨是个好人,她始终如一的相信他。
走出小木屋,见即墨坐在火堆前,一旁木架上是那件脏透的衣衫,不时还传来阵阵香味。
司颜若朝前走进了几分,便看到了他手中木棒上的食物,眼下正放在火上烤着,他的眸子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中去,火苗微弱的蹿动着,时而溅起不少火花来。
“即墨,谢谢你。”司颜若略微大声的喊道,继而坐在了他的旁边,探手过去汲取着那温度。
“不用客气,衣服是血洛帮你换的,你不用担心。”即墨,只是将换了只手拿东西,放在鼻前闻了闻,撕下一只翅膀来递给司颜若,“吃吧,你该饿坏了。”
司颜若那这食物,看了看屋内的血洛,“血洛她应该也还没吃吧。”
即墨拗断木棒,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用手撕扯着上方的嫩肉,“她已经吃过了,怕你不够吃还找了许多山鸡呢。”眸光朝着角落看去。
顺着即墨的视线一同望去,还有好几个死过去的野鸡倒在地上,司颜若浅笑了几声也随之吃了起来。
她不是在心中打量着即墨,他那俊冷的神情,总喜欢在白日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不悲不喜。到了晚上,他就会柔起来。就像那日和昨日一般,给了她许多的错觉。
“想过要去哪里吗?不一样的容貌,应该会有不一样的生活吧。”即墨放下食物,转过头来清冷的看着司颜若。
司颜若被他的话语呛住了,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有个地方,我非去不可。”
“血洛喜欢跟着你,但我不想看到她受伤害,她还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我的意思,你可懂?”一下子,他变得很认真,认真的让司颜若觉得呼吸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第四卷、替即墨出头
稀薄的空气,凝结着他们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静静的,司颜若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即墨,太阳缓缓的从头顶上方穿透云层照射在他们的身上。
血洛将屋内收拾妥当之后便走了出来,见到这个尴尬的气氛,不禁傻笑了几声,“你们这是在比赛瞪眼睛吗?”四目交接,瞳孔深邃的被隐藏起。
司颜若提前收回了目光,使劲的眨了眨眼睛,笑着拍了拍衣衫后的灰尘,走到血洛的面前,轻轻的捏了下她的脸蛋,“你真调皮,难怪你的墨哥哥要我看住你呢。”
即墨见她起身,便垂头笑了笑,捧起地上的泥沙铺盖在火堆上,冒出黑色的烟尘。
回京城的路上,血洛都是有说有笑的,只是即墨,总是有那种异常的目光打量着司颜若。
在踏进京城大门的那会儿,司颜若整个人都杵在了那里,这次回来,她绝对不会再输给寒茹,她的爱情,她的男人,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要重新夺回来。
目光坚定的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的希冀着,但愿这次老天还是能站在她这边的。她输的太久了,是咸鱼也要有翻身之地的,更何况她是司颜若…
人群之中不断的来回,血洛、即墨还有司颜若并排站在街道上,身边急急走过的行人绕过他们的身子。
只是即墨那双缠着黑布的眼睛实在是太吸引人了,不少空闲的行人纷纷停在原地窃窃议论着。
血洛那张白皙的脸庞也因此涨的通红,眸子也释放着怒气,蠕动的嘴角随时都会冒出几句粗话来。
大概是被盯的久了,即墨竟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提起手想要解开后脑勺的黑布。
“为什么一定要让大家都喜欢呢,做自己不是更好。”司颜若率先按住了他的手,略微大声的说道,生怕行人听不到,“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真是令人可悲。”
行人中也有几个被激怒的,想要发作却找不出个理由来,也只能悻悻的离开那里。不一会儿,那些凑热闹的人也就离开了。
血洛感激的看了眼司颜若,“颜姐姐,谢谢你。”她真的是怕即墨会因此受到伤害,他们在邙山这么久,都快脱离了这个社会,殊不知这里的人心险恶,只是觉得那些话很刺耳,让人难受。
即墨推开司颜若的手,淡然的说道,“之前的你一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中,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番话来。”
“因为这里,有让我振作的力量。即墨,血洛,我谢谢你们给了我重新的生命,能让我放手一搏。”司颜若顺光对着他们嫣然一笑,她从未笑的如此开朗过。
让不少人都看的呆了。司颜若不笑的时候让人随时都能感觉到她的怒气,但一笑,不倾国也倾城吧。
手不知不觉的撩开了黑布,就那样直落落的从面庞上滑下来,蓝眸也只是闪了一下就被眼皮所隐藏起。
“有我的地方,一定会有你们的存在。”司颜若牵过他们的手,牢牢的收拢在自己的双掌心中。
曾经他们给了自己坚定的力量,这次是轮到她来保护他们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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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惺惺相惜
“颜姐姐,可有要去的地方?”一行三人走在街道上,毫无目的的散步着,血洛嘴中咀嚼着刚买的糖葫芦问道。
要去的地方?提及这里的时,她却不知觉的蹙起了双眉,是先去云庄还是先去清风堂呢?是先去见一直相信自己的林慕泽还是去找君天懿呢?
这个问题在她的心中徘徊好久好久,脑袋也顿时胀大了起来。
即墨拍了拍她的肩膀,还以为她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的,看着她愁云密布的脸庞,也道那是心事。便让血洛别在说话,让她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最终,爱情还是战胜了理智。这么多天,她真的是很想他,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的身影。
步子也随着脑海中浮现的人影而转换了方向,那是去云庄的街道,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没有驻足停留的百姓。
血洛和即墨不知就里,只当是来游玩的,不过问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
“我想见他。”脚步一停,她淡淡的说道,充满喜悦的眸子不时的闪烁着,可她的话却平静极了。
血洛刚好吃完手中的东西,忍不住的问道,“是谁?”
“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人。”司颜若抬起眸子来,微微的转过身去,余光瞥在了即墨的身上,“只是他应该快要忘记我了吧。”这么久了,他应该是快要忘记了呢。
在他的身旁早已另个‘司颜若’而且他还有了真正属于他的孩子,亲身的孩子。
想到这里,眸子泛起了酸痛,泪水忍不住的滑过嘴角,她连忙用手擦去,在他们面前落泪算什么样子。当初在云庄她都不曾为此哭泣过,只是没想到经历了一番后,她的感情也随之变得脆弱起来。
就好像那夏日的泡沫,轻轻的一触碰就会湮灭在阳光之中,化作粒粒粉末滚着这红尘之中。
“颜姐姐,他不记得了你就要让他记得你!”男主之事血洛不懂,她懂的从来就是想要的便去争取,没有得不到的只有努力不过的。
司颜若轻扯了扯嘴角,讽刺。争取,不…要的并非是争取而是夺取。
爱一个人,爱的是这副姣好的面容呢还是那颗海枯石烂的心扉。
论面容,这副胜过之前的那副。不变的也只有那颗心了吧。
“这次我回来只想求老天再给我一个机会,若真的爱我,就请你这次能将我好好的看个清楚,别让我的爱兜兜回回最终会因此而离开你,天长地久成埃尘。”心中默念着。
寒茹凭借一模一样的面容轻易的取代了她之前的所有。这次,她就要用这个全身的身份将那些一一剥夺,她想笑着看着她落泪,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泪声俱下。
“我们走吧。”做了这个决定,她便不再轻易的更改。
这对谁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吧,君天懿若有心有爱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的到她的方向,就算站在他的目光中,一定也能认出她,不因容貌,不因声音,只因那颗彼此惺惺相惜的真心。
第四卷、满目的萧索
转了几个弯道,司颜若总是将头埋得很低,内心不断的起伏着。浮想着,她会有用一种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他,是否又会有更多的惊喜等待着自己。
即墨和血洛默默的尾随在她身后。血洛没想到司颜若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她总是天真的以为,她是那张白纸,没有任何故事的白纸,纵然那天她破门而出去寻找那个黑衣男子时,她都不曾想太多。
司颜若带给即墨的不仅仅是惊叹,还有更多的疑惑。
她有在这里有个能让她既爱又恨的人,那么他们当初随她一块儿下山又算怎么一回事呢。
稍稍侧目看了血洛一眼,那个丫头总是这么容易受到感染,即墨正要回头的时候,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捂住嘴巴,大概是吸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墨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看到他一脸的痛苦,血洛不禁用手捋了捋他的后背,希望他能好受一点。
司颜若也因此停住了脚步,抬起眸子来,那个地方就在不远处,只是即墨却…转过身去看着他,伸手也随着血洛一块儿替他捋背。
过了片刻,即墨也就止住了咳嗽,紧捏在手心中的那液体,深深的灼痛了他的心。这是怎么回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居然一发不可收拾的向自己涌来。
司颜若见他有所好转,不忍好奇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即墨晃了晃手,示意她们不用担心。
血洛听即墨这么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墨哥哥,你真是吓死我了。”
即墨勉强的扯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用那只干净的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傻丫头,我可是大夫。”
经过这一小Сhā曲,司颜若重新朝着云庄走去。
满以为她能看到心中所想的一切,只是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那满目的萧索。
云庄的大门紧闭着,上面还残挂着不少的蜘蛛丝,看样子已经好久都不曾清理过了吧。司颜若呆呆的走上前去,推了推大门,那道封住大门的铁锁也蒙上了不少尘埃,就那样**祼的暴露在空气当中。
“怎么会这样呢?”双手托起铁锁,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
即墨和血洛面面相觑着,看着情形好像是个废屋吧。
“墨哥哥,今晚我们有的风餐露宿了吧。”血洛低声说道。
即墨没有应答血洛的话,半眯起双眸,定定的看着司颜若那逐渐发颤的背脊,最难以相信的人应该是她吧。
不住的走了上去,一手轻拍在她的肩上,“也许去别的地方了,四处打听下就能找到的。”
司颜若努力的吸了几口气,放下那道铁锁,转过头对着即墨笑了笑,“我想进去看看。”继而对着血洛喊道,“等我出来,不要走远了。”
纵身翻过那道高墙,轻松的就站定在院内。
一切都还像她离去前那般的宁和,什么都没有改变。长廊的尽头,她至今还能想起柔儿死时的惨景。那个草地,是他们相互依偎的地方,那个台阶上,有他们的身影….
手指滑过所能触及的一切,沾染了不少的尘埃,厚厚的沾在她的指腹上,些许还垂挂着。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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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带走琴泪
推开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房间,摆设几乎没有什么偏差。独自走到梳妆台前,手掌抹去上方的灰尘,露出她那张不大的面容来,她眸中的行云流水,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低头吟道,“我以为你会在这里等我,没想到,你却先走了。”
出了云庄,前不久就是清风堂了。她有多想去问问林慕泽,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颜姐姐,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血洛见她呆立在原地,犹豫不决。
司颜若眨了眨长翘的睫毛,揽不住那满眸的孤寂。
即墨见她无法做出抉择来,便走了上来,对着她们淡淡的说道,“我们先找个客栈住宿一晚吧。”
“清风堂,我想去那里看看。”司颜若突然缓过神来,对着他们急急的说道。
即墨和血洛便不再说什么,双双抿紧双唇,颔首答应。
清风堂,一切如故。
即墨见她也只是站在门外,不肯走进去,忍不住的问道,“既然来了,干什么不进去呢。”
“我只是想来取一样曾经属于过我的东西。”说完扭头就走,同方才进去云庄一般,翻墙而入。
片刻之后,只见她手中抱着一把用白纱包裹着的木琴。细细看去倒也能看上面的刻纹来。
“这是什么?”血洛从未见过木琴,倒也好奇的凑了上去,抚摸着那隔着薄纱的琴弦。
“泪。我只是想把它带在身边罢了。”司颜若轻轻的拨弄着琴弦,发出几声沉闷的音调来。一声声婉转的叹息声藏于千丝万缕的音弦之中,“既然回来了,我就不会如此的离开。”
琴泪的琴声划过寂寥的天空。
“暂时不如先住云庄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司颜若转念一想,既然他去了别处,这里正好可以空出来,省了他们不少麻烦。
砸开云庄的那把大锁,他们三人便推门而入。不必担心会有人看到,更不必担忧会惹上什么麻烦来。
她只是习惯了有他的味道,居住在这里是最好的地方。
寂寂的夜色,即墨和血洛各自找了个厢房便住下了,司颜若没有去君天懿的房间,反而去了那个小黑屋,走进里面才发觉,那里真的是黑的可怕。
将琴泪安放在床榻之上,上回从君天懿口中听到了它的故事,她希望能得到那冥冥之中的保佑,希望他记得。
几许等待,岁月早已苍老了谁的容颜。
临王府门外,司颜若着一身夜行衣,踌躇的站在那里,半眯着双眸。
这里是紫衣的归宿,当初她成婚前就苦苦寻找过她的踪影,虽然找不到,但也并不是无处可循。
临王府不同于云庄,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它便会过早的投入到茫茫夜色中去。
翻墙跳入,司颜若不禁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那梁上君子,不走大门每每要翻墙呢。
算算时间,君天凌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书房的吧。
双脚轻踏在屋檐之上,掀起一块瓦片看了看下方的情景,毅然跳了下去,推门进去。
“什么人?”冷风进入,君天凌敏感的抬起头来,瞧见一身黑的司颜若,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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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紫衣的幸福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司颜若关上房门,淡淡的看着他。
他们兄弟几个好像他是最老实的,每次遇上那些波涛暗涌的时候,他都会明泽保身,站在岸上看着别人相互争斗,不过也就因为这个关系,紫衣姐姐才会喜欢上他的吧。
呵呵…失声笑出声来,全不知这一幕在君天凌看来是多么的有趣。
话到了嘴边,司颜若几乎要脱口语出的时候,她看到君天凌那双清澈的眸子,世人都说,兄弟情深。今日她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询问君天懿的去处,不正是昭告了全天下人,她就是司颜若了吗。
想想又不对,便只要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没事了。”说完就走出了书房的大门。
君天凌眯着双眼,打量着司颜若的背影,似曾相识,不过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好心女子怕是已经魂归邙山了吧。
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君天凌只好继续低头阅读起手中的书籍来。
夜色萧萧,司颜若走在长廊上,那几只灯笼不支力的随风摇晃着,地上的人影也是一闪一闪的。
走廊的尽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着踏步声,应该是个女子吧。
司颜若双脚互踏纵身上了悬梁之上,静看着下面的情形。既然没有问道君天懿的去处,那便来这探探究竟吧。
来者身著一件暗绿色的宽大衣衫,隆起的小腹使得她不得不用手托着后腰,带领着几个丫鬟正朝着书房走来。
起初,司颜若并没有看到她那被黑暗所遮挡的容貌,以为是君天凌见异思迁,正想下去发作时,灯笼止住了摇摆,紫衣那稍稍臃肿的脸庞印入司颜若的眼帘之内。
“紫衣姐姐…”瞳孔不断的紧锁着,不知觉的轻声唤出她的名字,这么久没有见她,她当真是过的很好。
君天凌把她照顾的很好,缓缓的合上眸子,忍不住一滴泪水滑落,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想发出任何声音来。
紫衣伫立在房门外,侧过脸去,问向身后的婢女,“有没有听到什么人的声音?”
婢女们纷纷摇了摇头,紫衣疑惑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当真是太想清浅了,出现了幻听不成?
幸好那滴泪水没有溅落在紫衣的头顶之上,不然她想躲也躲不了。
“是我,可以进来吗?”叩了叩房门,紫衣说道。
房门传来急促的脚步,比起之前的更为急促,君天凌一把推开房门,将紫衣迎了进去,外面这么冷,她总是不老实的要往外走,不忍嗔怪了几句,“你来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走来走去。”
紫衣挽过他的手,用手帕遮了遮笑容,柔声道,“方才睡觉时梦到清浅了,一看才知天黑了,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都看完了吗?”
君天凌理了理紫衣凌乱的发丝,“人都不再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当初若不是她,或许我就真的会以为你死了呢。”提起这里,君天凌很珍惜现在的一切,还有他们的孩子。
“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是早知道,我就从清台提早赶回来了,指不定还能见上她一面了。”紫衣满满的忧郁,她欠她的,这辈子是真的要偿还不了。
第四卷、给的方向
“刚才有个黑衣女子进来,说是要问我一件事,但有欲言而止。没想到我都这么淡出皇宫了,还有人惦记着我。”不由得笑了笑。
“黑衣女子?”紫衣想起方才在房门外,那声弱弱的呼喊声。难道她没有死?云庄在前几天就闲置出来了,君天懿在皇上的强制勒令下搬入了顺王府,清浅回来找不到他,便来临王府,也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在君天凌身边的。
不容解释,紫衣挣开君天凌的手,大步的走出了书房,冲着茫茫夜色,大声的呼喊道,“清浅,为什么回来了不出来见我呢?清浅,我是你的紫衣姐姐啊….”
躲在房檐上的司颜若痛苦的扭过头去,不忍去看激动的紫衣。
“紫儿,你说什么,她还没死吗?”君天凌走到她的身旁,甚是诧异的问道,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
紫衣回过头去,拉紧了君天凌的手,很紧紧的她不敢松手,要是清浅没死,那么她的回来,必然会在这里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波。她真的好怕,她好不容易能死里逃生,再回来难道就不怕再次跌足陷进去吗?
君天懿在还是清风堂那个高高无上的九爷时,她就知道,他那种人是没有感情的,纵然他爱过清浅,但他却是个不懂爱的人。如果他真的爱,为何无法分辨出她们两姐妹呢,还痛苦的让妹妹有了身孕。
不仅加深了清浅心中的伤害,也让他们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扯开来。
紫衣本想清浅会幸福的,可惜她得到的却是一个人的幸福。她难以想象出,她是如何面对那些挫折的。
揪疼的闭上眸子,漆黑的夜晚,只有那点点繁星,她迟迟都等不到她的回答,便忍不住的投入君天凌的怀中轻声的啜泣着。
“我好怕,我好怕…”要是可以,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成全清浅心中所想的那些。
君天凌安慰着紫衣,用自己宽厚的手臂将她紧紧的揽在怀中,替她挡去那一身的寒冷。
“清浅,他就在云庄的十里之外,你要是想她,就去那里找他吧。”君天凌效仿方才紫衣的举动,对着夜色喊道,希望她能听得见。
司颜若躲在上面,迟迟不肯作响。能见到他们幸福,就真的是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离开临王府,司颜若一直把自己的心情梳理妥当之后才折回云庄。
即墨孤寂的身影总会出现在她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司颜若本不想叨扰了他每晚的沉思,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某个不知不觉的时候,即墨早就将她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收进了心中。
他的出现,并非是因为无寐,而是他在担心。
“你哭过。”极为简短的几个字,就好似那几枚银针,生生的扎入司颜若的胸口。
她深呼吸的瞥过头去看即墨,否定的回答道,“没有”
“骗的了别人,你骗不了我。别忘了,我的眼睛在夜晚是很闪亮的。”说着,眼波流转,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司颜若笑颜倦倦,“刚才遇上了紫衣姐姐,看到她幸福,忍不住掉泪了。”说着用手指抹去眼角的痕迹。
第四卷、进入顺王府
“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没能问你一句。”即墨瞅到她眸中的疑惑,故意停顿了下来,“回来,是为了做什么?”
司颜若索性朝着即墨的方向走去,回来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复仇,“那是我心中的一个秘密,知道我的脸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嘛?”手不经意的抚上自己的脸颊,“那是因为…..”
好久,司颜若才将自己的故事完整不差的讲述完。即墨一直都没有出声过,在察觉到她内心的失落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笃定的说道,“我相信上苍是公平的。”
“是,我也相信。”
第二天,司颜若就起了个大早,来到血洛房门外,见到她还在睡觉时,就不好意思做过多的叨扰,转身就离开了。
而即墨,她总觉得她失去了一个林慕泽,上苍就派来了即墨,同慕泽一样的贴心。
君天懿就在云庄的十里之外,那里是他的新府邸吧。
在太阳初露东方红时,司颜若就来到了那里。
那扇朱红漆的府门紧紧的关闭着,焕发着金光的牌匾,赫然写着‘顺王府’
咯吱…
顺王府外的大门露出一个缝隙来,几个家丁从中走了出来开始打理起门庭。
司颜若缓缓的靠拢进去,这时管家打扮的男子将手中收拢的那张微黄的纸张张贴在了门口一处石壁上。
顺王府刚刚改建完成,按照天胤王朝的王府制度,顺王府急需大量的家丁丫鬟。
司颜若想都没想过就将那张刚刚贴上去的告示给撕了下来,追赶上管家,“不好意思,我可以来应聘吗?”
管家止住脚步,扭过头看了司颜若,怎么着,大清早就有人守在王府门口,还真是旺人气呢,管家见司颜若长的极为清秀,不免觉得有点可惜,“姑娘,依你这副模样大可以不必做这么粗活,又何必来这里作贱自己呢。”
“大叔,我真的是很需要这份工作,工钱不是问题,包吃包住就成。”司颜若恳切的说道,带着期许的目光使劲的盯着管家的眸子,希望能打动他。
管家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招来的家丁丫鬟都因为无法忍受君天懿的怪脾气纷纷都给走人了,生怕这么个清秀人儿忍不住那口气,被她盯久了,身上起了些许的鸡皮疙瘩,摇了摇手,“走吧走吧…一个月以后才能拿工钱。”这也是杜绝之前的事在发生。
司颜若高兴的连连点头,在踏入顺王府大门的那刻,她终于能体会到即墨说的那句,上苍是公平的了。
这么轻易就进了顺王府,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那条铺展在自己面前的道路。
“你先在这里呆一会,我去去就来。”进入大厅,管家示意司颜若停留一会儿
趁这个空闲的时候,司颜若打量下了顺王府,比起云庄来更来得华丽富贵,更能体现这里的主人拥有何等的气派。
金雕玉砌的厅堂,让司颜若无法收回视线,她遐想着君天懿坐在上面,是多么的令人欢喜。
第四卷、杖责
回来的管家带着司颜若来到了王府的后面,统一的下人居所。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等下管事的阿嬷会过来给你安排差事的。”管家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清一色的玄色衣衫,司颜若展开双臂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与他们混在一起,是多么的格格不入。见那嬷嬷迟迟不来,她只要尾随着管教的步子追了上去。
动用了小小的轻功,只见管家走进闪入房屋之内,没过多久就听到那劈了啪啦的敲碎声。
司颜若全身一震,犹豫的将身子凑了上去,悄悄的推开那扇门,偷看着里面的情景。
起初她以为是管家出了什么事,她没想到站在里面的居然是她朝思梦想的君天懿,他就那样负手站立在中央的位置上,管家则是怯生生的跪倒在他的身后,头不停的磕在冰凉的地板上。
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心狠狠的揪疼起来,想起他以前对下人都是好声好气的时候,这个眼前的他,真的是像改变了另个人,浑身笼罩着清寒的冷气,他的眸子,深邃的敛过所有的情绪,定定的看着某处,没有任何的光泽,就好像死寂一般。
大概是腻烦了,君天懿挥袖让管家退下。
回眸的那瞬间,正好对上门外的司颜若,寒光一闪,居然有人胆敢偷看,不容管家起身,君天懿就冲了出来,一把紧捏住司颜若的脖颈,冷冷的吼道,“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力道不禁加强了几分。
司颜若涨红了脑袋,伸手指了指了至今还跪在地上忘了起身的管家,“我…我…”话不到几个字,便重重的咳嗽了起来,好痛。
“王爷,她是新来的丫鬟,还请你手下留情…”吓怕了多少家丁,再给吓跑了,怕着顺王府也就成了百姓口中闻风丧胆的地方了。
君天懿寒光流转,手不禁稍稍的松了几分,“难道你没有好好教她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吗?整个王府都交给你打理,居然让一个新来的下人偷窥器起主子的寝室,这罪,你要如何承担呢?”话语字字珠玑,根本不容管家做过多的反驳。
司颜若听着他的话,觉得刺耳极了,连忙跪倒在地上,替管家求情,“王爷息怒,是奴婢的不是,以为管家出了什么事,无意冒犯,还请王爷海涵。”说着就往地上叩头,真是讽刺,她居然臣服在他的脚下。
一朝为奴为婢,不然要接受这个过程。
君天懿看都不愿在看司颜若一眼,抛下几句话语就离开了,“杖责二十。”
管家吓出了一声冷汗,也不清楚那个杖责是针对谁的,不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管家只好把这条莫须有的罪名推到了司颜若的头上。
要是杖责了自己,他这个管家还要当不要当,传出去徒添笑话罢了。
反正只是个新来的,又这么急需这份工作,为何不好好的利用一下呢。
“哎,惹得王爷不高兴,你这是做什么呢。”管家起身走到司颜若的面前,让几个家丁架起司颜若的身子往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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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王府的秘密
暴室,是专门用来惩罚那些犯了事的下人。
司颜若硬着头皮接受了那莫名其妙的二十大板,幸亏即墨的那本秘笈,让她撑了过去,不然就真的是命丧黄泉了。
一旦被丢进厢房中,司颜若实在是忍不住的了,再不会去即墨和血洛就真的要要疯了。
忍着痛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几个丫鬟正好进来收拾东西,一见她的伤势,便劝住了几句,“还是好好养伤吧,就你这样还想去哪里啊,来这瓶药给你,以后打骂都是家常便饭了。”丫鬟叹息的摇了摇头,做的不好随时都会有丢名的可能。
前些日子就因为饭菜不合口味,硬是把那个厨师给打了几十板子。至今想起来都还是觉得害怕。
“王爷当真不近人情?”这不是以前的他,绝对不是,司颜若揉着伤势,疑惑的问道。
“哎..这王爷同王妃闹翻之后,脾气也变了。近几天更是暴躁的很,谁都无法靠近。”丫鬟小声的说了几句。
“王妃?”她口中的王妃应该就是寒茹吧,没想到君天懿倒头来还是给了她这尊贵的身份,苦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
丫鬟一听司颜若提及王妃,谨慎的将房门关上,捂住她的嘴巴,“这可是王府的秘密呢,外人都知王爷疼爱王妃,可是也只有我们知道,这王妃啊,被王爷关在地牢中,每日都会让她做些粗活,就是打不得,些许是怕她腹中的胎儿吧。”
“是啊,前些日子地牢中总会传来那凄切的笑声,估计是王妃在笑吧,咱们做下人的想想都感到害怕呢。”
司颜若听的一愣一愣的,她早就想过君天懿是不会杀了寒茹的,她腹中的胎儿退一万步讲都能起到保命符的作用,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换了个方法来折磨她。
瞳孔不断的紧缩着,她真想去看看她现在的惨样,当初毁容之仇,她到现在都难以忘却。
丫鬟们唠叨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还嘱咐司颜若千万不能乱说,不然等着她的不止是简单的杖责了。
司颜若抹了抹药粉,支撑着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出了房门。
顺王府很大,刚才是被人架着进来的,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么的地形。伤势这么重,根本就不好用武功,也就只能祈祷早点回去让即墨给医治一下了。
王府的后花园中,腊梅正值开放着。那缤纷的色彩,怡人的馨香让她暂时忘却,竟然一脚踏了进去,用手托住那掉落的花瓣,放在鼻尖前使劲的闻了闻。
这是一片花海,远远望去,只能看到那深棕色的树枝干,还有就是绵延不绝的花朵,在寒风的洗礼下,彼此起伏着。
清扬的琴声随着花海的起伏,悠扬的传到司颜若的耳中。这个时候是谁在抚琴?听着琴声中包含的无奈、凄凉之情,让她忍不住的前往想一探究竟。
穿梭在花雨中,司颜若的头上黏上了不少粉嫩的花瓣,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一手扶在树枝上,愕然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是君天懿,他居然会在这里抚琴。
第四卷、两次窥视
生涩的音律又拨捻了几下,他还是太不熟悉,竟弹错了几个音符来。心抽动了一下,他弹奏的居然是自己曾经为他弹过的童谣。
先前怕是弹错了,才没听出来。这次,她听了个真切。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真的好像冲上去抱住他,多么想告诉,她回来了,她没有死。
滴答…滴落在脚下的那枯黄的残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来。
“谁?”君天懿背脊轻颤了几下,手指迅速的收回,衣袖拂过琴弦表面,压住了那悠悠的琴声。
司颜若的**又隐隐作痛,差点忘记了如今的君天懿早不再是那个柔情似水的男子,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枝叶错乱的腊梅稍稍的替她遮挡起容颜。
君天懿眯起狭长的双眸,迈着沉稳的步子朝着司颜若走去。
“王爷。”自知闪躲不过,司颜若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欠了欠身子。
从底下油然而生的痛觉让她拧紧了双眉,双手搭在小腹前紧捏着。
“你怎么会来这里?”早上他都不曾好好打量过这个一而再窥探自己的女子,眼缝越描越小,她的眉宇之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转移眸光的吸引力。
缓缓的抬起左手的食指,轻搭在她的下颔处,托起她的面庞来,待看清楚之后,不免嗤笑了一声,“看到本王你很不高兴吗?”这些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府中发生的那些事,只是无力去管制。
早上差点就误杀了她,她看到自己应该是害怕的吧,不然她也不会抖索成这个样子。
眸光逐渐的冰寒,司颜若始终无法正视着他,那双灵动的眸子只能俯视着他的下摆。梅花瓣悄悄的飘入他们两人之间。
“主子就是主子,奴婢是没有权利的。”司颜若稍稍翻了翻眼眸。
这明明就是最好的机会,在这里跟他相认,所有的阴霾就会烟消云散,她能重新得到所有的幸福。只是这样轻而易举建立在司颜若那个身份上的幸福,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经历了这么多,她责怪自己的看不穿。
君天懿甩开她的脸庞,冷冷的语气不容她反驳,“那你就是在怨本王了。”
“奴婢不敢,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今日那二十板子奴婢谨记于心,下次定当不会再犯。”说着,身子弯的更低了,低的让她几乎要碰触到他腰际上。
听她一席话,君天懿不禁轻咛了一句,“恩?”他什么时候打过她二十板子了,今日?早上?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的张大了嘴巴,那句话他是冲着管家说的,怎么就到她身上去了。
难道是他?不容多想,君天懿整个脸庞都皱起,鼻中喘着浓厚的呼吸。
侧目看了眼司颜若,一个女子挨了二十板子还能从容不迫的站在这里与他交谈,她的身子究竟是用什么做的,铁打的吗?
“难道你就不痛吗?”君天懿疑惑的问道。
司颜若轻扯了下嘴角,“不痛。”她否认,其实是真的很痛,痛的让她的心一块儿疼痛。
这句话正好触到君天懿的心坎里去了,眸子又重新眯了起来,二十板子都说不痛,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淡淡的影子,她也是这么的要强,这么的倔强。
第四卷、再受伤害
司颜若低眸见君天懿长时间都没有发问,再次欠身,恭顺的说道,“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君天懿蠕动了下嘴角,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直到司颜若转身离开,余光看到她的侧面时,心不禁砰然跳动了一下。
不可置信的按住自己心房的位置,这是自己吗?这么久了,他见了谁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为何会出现在见面不到几次的女子的身上。
剑眉不断的收拢,就连那按在心房的五指也随之收紧。
为什么看到她走的时候,就好像见到司颜若离开的那般。可是,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心,在不断的徘徊着。
“颜若,是你在天上看着我吗?如果你没有死,为什么你还不回来呢,颜若…”君天懿仰天苦笑,心中不断的。
“对不起,这样欺骗你。在我没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前,绝对不能跟你相认,绝不!”司颜若拖沓着步子走入那花海中央。
“站住!”君天懿冲着司颜若的背面叫喊一声。
全身一震,他想说什么,司颜若僵硬的脖颈不敢转过去,哪怕是一秒,她都怕自己会冲过去。
君天懿挪动脚步,靠近她的后背,“你是在怨恨本王?”
“奴婢不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埋怨王爷一句!”这话说的极为的笃定,怨恨,她拿什么去怨恨,怪他让寒茹有了孩子吗?那么曾经自己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呢。
呵呵,想到这里她竟然背着君天懿笑出声来。
君天懿真要走上去说什么,园外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家丁见到君天懿,就赶紧跑了过去,“王爷,有人登门拜帖。”掏出袖中的那封金黄|色的帖子,横递在他的面前。
挥袖之间,却始终挽留不住那一身的清香。
君天懿领着家丁离开了,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司颜若想到这里,稍稍松了口气。
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然接近正午时分,不知不觉中,时间过的是如此的飞速。
咬着牙硬是走过了这十里长街,一拐一拐的从后门进入云庄。
即墨和血洛疯了般的翻遍了整个云庄,在厅堂看到受伤的司颜若时,都纷纷惊愕住了。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血洛见她极不自然的样子,还有手托着后腰,那两只脚只差没有打架了。
即墨打量了她眼,走上前去不容分说就抓过了她的手腕,双指一搭,片刻他略带疑惑的说道,“你用内力了?你居然用内力来抵挡外力!?”
司颜若扳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的茶几上,用手支撑着,“这个不是重点,血洛即墨我进顺王府了。”
平地起惊雷,血洛和即墨都大声喊了出来。
“什么?”
“为什么啊?”
司颜若一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倒也心平气和。即墨知道她的故事,也只是震惊罢了。可是血洛不知道,她怎么也想不透司颜若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那里离他好近。”淡淡的诉说着,眸子了尽是闪烁的亮点。
即墨忧心忡忡的说了句,“你就不怕再受伤害吗?”
第四卷、没资格
“不,不会再有伤害。我只是想得到一份完美的幸福。即墨,你不是我,不懂我的心。”坚定的说道,不容他人来质疑。
即墨摇头笑了笑,是啊,他又不是她,更何况他这一生从未明白过男女之间的感情。
初见她时,只是同情这个女子,遭受如此巨大的变故竟然还能撑起最后一丝脉息存活下来。只道是她命不该绝,没想到她会这么努力,只因为这男女情爱。
再见时,她是那玲珑剔透的重生女子,似乎明白很多,却惟独看不穿自己的心,总爱在内心的迷宫中迷失了自己。
他从未了然过她的悲伤,更不懂她所谓的幸福。
所以,他没有这个资格,对也不对?
“如果你觉得开心,那么就放手去做吧。”背过身,即墨淡淡的说道。
“即墨…”司颜若看着这样的他,心蒙上了一层水雾,挣扎的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他是在担心自己吗?
血洛看着他们两个人,这么的默契,让她有点踌躇起来。
什么时候,她错过了这么多。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走的这般的近了?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即墨就能看懂了她的心,这让血洛感到隐隐不安起来。
“墨哥哥,颜姐姐她…”血洛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糟蹋自己,居然为奴为婢。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待我在那里安顿好之后,我们就搬出这里吧,毕竟这里不是长久之计。”时间久了,人来人往始终会怀疑的。
“即墨,其实这次带你们一起下山,我想好好的报答你,这条命始终是你给我的。”走到即墨的身后,沉重的说道。那双眸子,她发誓就算倾尽自己的所有,也要还他一个光明的世界。
“其实你不用这样,救人是大夫的天职。”即墨向前跨了一步,他不习惯被她盯着看。
血洛走到即墨面前,“墨哥哥,可是血洛想看着你好起来,每天的夕阳好美好美。”说道这里,她的脑海中又充满了那火烧的晚霞。
“血洛…”这个丫头总是这么的好说话,他救她非要回报吗?难道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真的友情了吗?他忍不住嗔怪了句血洛。
司颜若始终看不透即墨那颗七窍玲珑心,“既然来了,就让我帮助你吧。在这里,我们就是朋友。”
即墨闭紧了嘴巴,不再说什么。隐约还记得自己的双眼早在很早之前就是这样了。在他刚进入石室时,他就看不清白天了。
血洛口中的晚霞,好遥远。
心砰然跳动,他竟有那么一丝渴望,抛却黑夜,他好想在阳光中将司颜若看个真切。每当夜晚,在他敞开心扉时,她总会收起自己的心绪,或许她的心是朝着黎明敞开的吧。
在云庄停留片刻,司颜若向即墨讨了点上好的金疮药,便不做过多的停留,要是让管家知道了,有的有一番责骂了。
“我走了,要是有空我会再出来看你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这空闲也要等到这伤势好了才行。
即墨没有出来送,只有血洛一个人。身后偌大的府邸,只有她们两个人,比起在翠竹峰更为寂寥。
第四卷、鬼魅的笑声
偷偷的溜进顺王府,司颜若不再想那些多余的了,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看着端着木盘走进走出的家丁们,她吐了吐舌头,看样子管家还没发现,匆匆的小跑开了。
刚迈出没几步,厅堂中就传来几声极为震耳的声响来,缩了缩脖子生怕再次惹怒君天懿,便不做过多的理会了。
回到自己的厢房中,褪去身上的衣衫开始搓揉着伤口,那横七竖八的淤青,不少是泛了青紫的。丝丝凉凉的感觉让她欣慰多了。整理好衣衫趴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笑声,极为恐怖的笑声。
司颜若辗转反侧怎么也挥之不去,只好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以为是在梦中梦到不该发生的事情了,在意识逐渐恢复过来时,那笑声比起之前的更为狰狞。
这时,几个丫鬟也匆匆跑进了厢房内。
“听到了没有?又开始了…”大家捂着耳朵纷纷逃窜进来,取过随身能抓到的东西捂在耳朵上。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天啊…”有的甚至跳进了床榻之上。
司颜若被被笑的心里发麻,双手撑起身子,想到之前那几个丫鬟说的事情,莫非这就是寒茹的笑声吗?
凄惨中又夹杂了不尽的无奈,她是在嘲笑自己,还是不甘?
“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想过去看看.…”司颜若好奇的问道,应该离这里不远吧,这声音太清晰了。
丫鬟被她这么一说,都张口结舌,“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是死罪啊!”
去看看他的王妃就是死罪?那那个孩子呢,既然如此他还要那个孩子做什么。
“没事,天之地知我们知,你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的。”司颜若挤眉说道。
丫鬟见她这么说,每日都被这笑声折磨的快不成|人样了,瞧见有人自告奋勇出来要替她们出头,不少人神神秘秘的推开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扇铁门。
“上回我看到有人往里面送了食盒,我想王妃就是被关在里面的吧。”
司颜若提了提衣衫,穿好鞋袜就离开了厢房。
擦抹过金疮药,**上的伤痛也缓解了不少,偶尔走快了还是痛上几回,放慢速度便没有什么感觉了。
来到铁门外,没有什么侍卫来守门,只是用了一把被灌了铜油的锁彻底的封上了。除非是用斧子砸开,不然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正在她冥想时,笑声幽怨的再次想起。司颜若捂上了耳朵,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纵身一跃就进入了铁门之内。
幸好自己选择的是个偏僻之地,铁门外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一进去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排排的侍卫,手中拿着各种兵器在那里站立着。
甚至有几个侍卫在一旁休憩着,养精蓄锐。
铁门内,是荒芜的一片,看得出君天懿是特意让这里荒废下来的。唯一的高地就是那通往地牢的小站台。
那笑声就是传自里面,侍卫们早已习惯了,都用耳塞封住了耳朵。
地牢的大门沉重的从里面推开,手脚都捆绑着粗壮铁链的寒茹在两个侍卫的推推攘攘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不绝于耳的笑声更是尖锐刺耳。
第四卷、你我的悲伤
她那隆起的小腹吸引了她所有的眸光,这么久了,想不到竟然这么大了。
司颜若不住的摸在自己的小腹上,要是她当初没打掉那个孩子,这个时候也应该可以出生了吧。
本以为不会介意那个孩子的存在,一旦面对了,心中还是存着嫌隙着。
一手拍在树上,引得枝叶沙沙作响。被笑声所淹没。
“额。”正在前行的寒茹突然捂住小腹,惊呼出声,随后又开心的笑了。
是孩子在调皮了,刚才不小心踢了下她的肚子。孩子一天天在长大,可是君天懿自从搬入顺王府后,就再也没来这里见过她了。
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日子,走到一方石板上,侍卫又丢下一盆臭烘烘的衣服来,随后又打了几桶清水。
寒茹蹲下身,尽量不让自己伤到孩子,从单薄的衣袖中露出那双早已冻得发红发肿的手来,刚刚深入那冰冷刺骨的冷水,还是不由得倒吸了几口气。
侍卫见到她这么老实,也就走开自顾自的取暖去了。
这些侍卫都是当初在云庄做过活的,让外人来看守折磨寒茹,君天懿怕他们心软,便让这些知情人整日留守在这里。
这样可以防止他们帮助寒茹,也同时将流言蜚语降到最低。
司颜若瞧见她嘴角那始终残留着浅浅笑意,不禁眯起了双眸,眸中充满了许多的怨恨。
纵然走到这个底部,纵然君天懿以后都不会再看她一眼,她还是在笑,这是为什么,难道她真的就以为这个孩子能保住她的性命吗?
不,绝对不可能。她了解君天懿,只要孩子出生,那日便是她的死期。
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还要笑呢,司颜若晃了晃脑袋,越来越看不透。
离开那个牢笼时,已然接近日暮时分。整座顺王府又开始热闹了起来,不少家丁忙进忙出。
寒茹的笑声就此终结,司颜若走着走着,又重新回到那片梅花林,暮色中的花苞儿添染上了那层薄薄的寂寥。
来到尽头,便是那把古琴。不同于清风堂的琴泪,它极为的普通,弦上也只有几根琴弦而已,司颜若伸手拨捻了几下,沉闷的声响自指尖流转而来。
那首童谣,母亲从小唱到与她分离的歌,至今还能朗朗上口。
掌心抚摸在分明的琴弦之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不禁坐了下来,“我以为只有泪能弹出我的悲伤,没想到他弹奏的比我更悲伤。”叹气摇头。
指尖流利的弹拨在数根弦上,一首悠扬凄切的曲子便缓缓冲上天际,在这宁静时分,极为的清澈、动人。
厅堂之中,君天懿正要起身送客,骤然听入这首熟悉的曲子,瞳孔无限的放大,是她的琴声。
那分韵味丝毫不减,是她回来了?
没有看到端茶进来的丫鬟,硬是迎身撞了过去,热茶倾倒溅在他的衣襟上,他都毫不在意,只是朝着那曲子的方向走去。
同样吃惊的紫衣和君天凌面面相觑,满是不可置信。
刚才他们都不相信,只是怀疑。这琴声好像预晓这一切,这么恰当好处的传来,难道真的有鬼怪之说?
第四卷、方外之音
紫衣扶着小腹和君天凌迫不及待的尾随上去。
随着音调的起伏,从低沉进入**继而转入尾声,君天懿的步子更加凌乱,生怕错过一秒他就再也见不到她。
被音乐带到梅花林外,正好探身进入,音乐却戛然而止。
是这里吗?君天懿疑惑的看着花海,扑鼻而来的芳香,让他犹豫。
只是愣了愣,司颜若拭去琴面上的尘埃,将脸贴在上面,就好像是他在抚摸自己一般。
转身离开,绕过棵棵梅树,夜色不断的加深,她只好埋头看路。
君天懿正打算进入梅花林时,锐利的目光汲取到了那一抹身影,发簪上的玲玲当当的环佩声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
女子?他拂袖走了上去,朝着黑影流星般冲了上去。
远远望去,好像是她回来了。
“颜若…”深情叮喃着她的名字,这两个字压在她嗓子下很久很久了。
司颜若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就被他紧紧的拥入了他那宽厚的胸膛之中,熟悉的体香,让她眼眶一热。
“是你回来了吗?颜若…”下颔抵在她的额头之上,双臂的力道不断的加深,那分明就是属于她专有的触觉。
双手僵硬的垂放在两侧,那透过衣裳传来的体温,让她不断的沦陷着。
动了动手指,她轻声唤了声,“王爷?”
这不是她的声音,君天懿只感觉到自己浑身油然升起的那股热气随着她的话语逐渐消失。脸上那喜悦的神色也慢慢消散。
眸子的彩光抵挡不过黑夜的吞噬,瞬间变为那一潭死水,寒冷的寂白。
猛然的推开她的身子,君天懿倒退一步,“是你?”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她。
“王爷。”司颜若扶住身旁的树干,欠身行礼道。
“刚才那首曲调可是你在弹奏?”眼眸尽是疑惑。
司颜若咧开嘴角,浅笑,“奴婢不懂音律,又如何弹奏王爷心爱的古琴呢,光天化日之下,奴婢不敢逾越。”低头恭顺的说道。
“刚才曲子停止后你就从梅花林出来,这你又作何解释?”眯起双眸,他希望真的是她回来了,也不愿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弹奏出那样的曲调。
“巧合。”轻启唇齿,闪了闪睫毛。
“天下又岂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君天懿不相信,这分明就是她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第一次她替他上药时一样的感觉,他抓过司颜若的手腕紧紧握在手心中。
两人贴的很近,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司颜若蹙了蹙双眉,不自然的扭开他的手,连连后退去,“王爷,自重!”
“若要本王自重,你就老实说一句,方才弹琴之人是不是你。”大声的冲着她喊道,心乱如麻。
敛起所有的情绪,对上他的眸子,冷冷的否定,“不是。”
不能,她重新要的幸福绝对不能建立在过去司颜若的基础上,更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看穿。
赶来的君天凌和紫衣见着这么一幕,投去惊异的目光,他们在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紫衣走上去问道,“刚才是谁在弹琴?清浅的歌,外人从来不知道。”
言外之意,是在说刚才弹奏那首歌的只有司颜若的本人了吗?
第四卷、贴身伺候
司颜若笑着看向紫衣,“这首曲子以前就听过。刚才奴婢也只是闻声寻来,却不想被王爷误会成旧人,当真是奴婢的过错了。”
一点都没有震惊,平淡如水。
“紫衣,她的话,本王不信!当初就是因为不相信慕泽说的,才生生的错过她,这次该轮到本王来主导了。”君天懿仰头说道。
紫衣面色一沉,他这话说的,难道凡是跟清浅有点相像的他都不放过?这样他就不怕越走越远吗,“可是,她…”
君天凌拉住紫衣的手腕,冲着她摇了摇头,“九弟,他会有办法的。我们做外人的不好过多的干涉。”
“凌,可她是清浅啊…”紫衣反驳着,她从来就不是外人。
“从今日起,你就贴身伺候本王,直到本王确定你不是她为止!”松开她的手,君天懿不容她反驳转身就走。这次,他真的不愿再错过任何机会,错过的也许就是一辈子。
手腕上的余温迟迟不愿散去,司颜若定定的望着君天懿离去的方向,这算不算?
紫衣抬眸看了眼司颜若,她会是清浅吗?
“我们走吧。”君天凌扶过紫衣的手腕,不曾看过司颜若一面。
带着太多的疑惑,紫衣最终还是随着君天凌一块儿离开了。行至厅堂,见君天懿面色忧愁,走上去说了句,“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君天懿苦笑,“七哥,看着你们这么幸福,真是让我嫉妒。”他怎么也没想过,紫衣腹中的孩子会是君天凌的,也幸好当初司颜若救下了紫衣,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要拿什么去见君天凌。
君天凌也随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好嫉妒的,这只是一个平凡人的幸福。我想,你也会拥有的。”
自幼,君天凌便是在宫外长大,她的母亲并非是名门望族,只是当年皇后身旁那个洗脚的宫女,要不是那日皇上喝醉了酒,同她─夜欢好,皇后本想杀了他的母妃,却不料腹中早已有个胎儿。
皇上自知是自己的错,没有任何封号,只是将他们呣子二人送到了无法生育的临王爷府中,并交代要好生的照顾着。
九月之后,他的母妃在生下君天凌后大出血致死。临死前只要求皇上给她的儿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考虑当时她身处临王府,便随口允诺待临王爷百年之后,就将临王府的一切交到他的手中。皇上俨然是将他当做了临王爷的儿子,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啊。
也罢,在宫外,他也就绝了那些权利的诱惑,反倒结识了此生的挚爱。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些兄弟之中,怕也只有这个弟弟与他走的最近。
吃了几口饭,君天懿便再也吃不下了,撤了那些饭菜缓缓的走入寝室当中。
司颜若趴在自己的床榻上,泪光盈盈,全是君天懿的身影,挥之不去。
那些丫鬟还倒她是被笑声给吓怕了,不禁走上去推了推她的身子,“你还好吗?”
“啊,没事。”梦从中断,司颜若利索的挺直了后备。
“怎么,见到王妃了吗?”神神秘秘的问道,似乎在希冀着什么。
司颜若摇摇头,“铁门用大锁锁着,进不去。”
第四卷、看穿
“你看,我就说吧。王爷就怕让咱们做下人的看了去。”
司颜若笑而不语,只能随着她们在原地傻笑。
正当她们几个在屋内打趣的时候,管家徐徐走了进来,对着司颜若呵笑道,“王爷正传你过去伺候呢。”
司颜若蹙眉,只好从床上爬了下来,身旁那些丫鬟更是议论纷纷,
纷纷投去嫉妒、同情的眼光。这王爷此时正与王妃闹的坚决,要是不小心让他看上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只是可惜他喜怒无常,随时会有丢命的危险。
“王爷正在寝室等着你。”管家见司颜若要从床上起来,便走过去扶住了她的身子,早上发生的那件事他还惴惴不安着,生怕让君天懿知晓了会惹祸上身。
面对眼前这个女子,才来一日便让他刮目相看,以后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只能尽力迁就着她。
“走吧。”拿过枕头底下的那瓶药粉就随着管家离开了。
说好要她贴身伺候自己,君天懿便让下人们在他床铺不远处安置了一张简略的床铺。加了几床厚厚的被褥,她的伤势应该不会这么快好吧。
在管家的引领下,司颜若踏入了君天懿的房门,里面的摆设同云庄的一模一样,就连那幔纱也是她最爱的那种颜色。
小小的感动,司颜若敛住眼角的泪花,垂着脑袋走入其中。
“参见王爷。”管家行礼,司颜若随在其后。
君天懿摆手,“退下吧”
管家允诺了声,便向后退去。司颜若不明他所说的退下是指谁,见管家要走也想跟走一块儿走。
“你还想走到哪里去?”君天懿大步跨上前,一把抓过司颜若的手,“本王说过,从今以后留在本王身旁。不管做什么,都要得到本王的允许。”
“王爷?”司颜若愕然抬眸,眼角来不及闪躲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过。
君天懿见她哭了,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心稍稍触动了下,缓和了自己的态度,瞧着她那惹人怜的表情,手腕用力便将她揽入怀中,“是本王弄疼你了吗?”为什么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人了,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呢。
“王爷,奴婢…”司颜若被他的肩膀勒的难受,只能推了推他的胸膛。
“颜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明明就是你回来了,为什么你要同本王说,你不是呢。”目光流转,他不再是那个冷酷的顺王爷,在她面前他只是个等爱的男人。
“王爷,奴婢叫栖颜,不叫颜若。”下颔脱离他的肩膀,淡淡的念道。
君天懿一震,松开她的身子,凝视着她的眸子。不管怎么看,除了那张脸不同之外,越看越觉得她就是司颜若。
眼尖的君天懿在司颜若的左边脸颊上那隐淡的伤疤,敏锐的目光此刻不断的升华,指尖缓缓的抚上她脸上的伤口,“这道伤就是当日那个贱人弄的吧。谁的医术这么好,居然能将你重新换了容貌。”
司颜若打落他的手,身子向后退去,欠身,“回禀王爷,这伤害是年幼时不小心让树枝割伤的,并非王爷口中那个人。”都这么淡了,他都能看出。
这么久了,她发觉他已然看穿了她的一切,只是自己从未认真的细读过他的痕迹。
第四卷、无法面对
眸子不再害怕,反而落落大方的迎上他的。
这些日子,他应该是过的很好吧。只是为什么,在他的脸上也有一道隐约可见的伤疤呢。
心揪疼,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多少事。
良久,司颜若这才抽回自己的目光,稍稍的眨了眨睫毛,心中一个劲的劝阻着自己。
窗外是寒彻的北风,屋内却是暖暖的春意。
“王爷若是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司颜若欠了欠身,尴尬的局面总要有人先发言的。
手臂一弯,他再次拉过她的身子,指了指外面的那张床榻,“从今日起你就睡在那里吧。你放心,在你没有主动承认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忍了忍自己内心的冲动。
司颜若回过头去,看了眼那加厚的床榻,合了合眸子,以示答应。
君天懿松开她的手,走向自己的床榻旁,自顾自的解开衣裳的扣子,展开双臂扭过头去对着背后的司颜若说道,“帮本王宽衣。”
“是。”司颜若用手指挑起他的外面的衣裳,放到一旁的屏风上。
透过那层白色的亵衣,司颜若似乎能看到他背后的伤疤,已经是结痂的红疤。君天懿见她注视着自己的背脊,疑惑的转过头去,“怎么,心痛了?”
她在赌自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同时,他也在赌,她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回来。
看着她波澜不起的双眸,他是真的在疑惑,是不是失忆了。
司颜若抿了抿双唇,欲言又止。放下幔纱,再次对他作揖,“劳累了一天,王爷该歇息了。”
淡出他的视线,司颜若走到自己的床榻上,只将外面的衣服给褪了去,然后蒙上一层被褥,整个人就趴在了床榻上。
君天懿透过那层白色幔纱,看到她如此,硬是扭过头去。
纵然全世界的人都否定,只要我认定你,那就是你。
清早,司颜若醒来的时候,君天懿的床铺早已收拾妥当,放在桌上的是温热的稀饭,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
在被窝中抹了抹药膏趁着那股清凉劲还没过就赶紧起床了。
吹了吹碗面上的热气,用筷子轻轻拨弄了几口,这是他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吗?
“姑娘,你醒了?”进来的丫鬟不知如何称呼司颜若,只能用‘姑娘’代替。
司颜若放下手中的筷子,连忙站了起来,“有事吗?”
丫鬟笑了笑,将手中的衣裳递到司颜若的面前,“这是王爷临走前吩咐奴婢们替你准备的。”
接到手中的是一套鹅黄|色的衣裳,夹了件毛绒背心,司颜若伸手摸了摸,这样的衣服,算是下人的服装?打量了下丫鬟身上穿的,与自己手中竟有着天壤之别。
“王爷走的时候还说了什么?”
“只是吩咐不许叨扰了你的休息。”丫鬟依旧浅笑着。
司颜若点了点头,那套衣裳顷刻间变得异常的沉重。他这么特殊的对待自己,难道他就不怕付错了意吗?难道他就不担心要是认错了人,他要如何善后。
将衣裳收入他的衣柜之中,紧了紧自己的这件单薄的衣裳,没了用膳的心情。
第四卷、怒气
同即墨血洛说好的,只要得空了就会去看他们。
出了顺王府,她依旧踏上那十里上街,沿街不断的寻找着房子,要尽快从里面搬出来才是。
君天懿起了疑心,迟早会发觉云庄的异样的。他没有选择将这里拆除,只是封锁起来,为的就是以后。
即墨和血洛坐在花园中看着花谢花落,司颜若的到来,没引起他们多大的震惊。
只是血洛有点开心,“颜姐姐,今日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血洛,即墨。”她冲着他们问道。
即墨随即站起身来,“他待你还好吗?”
“他察觉了,只是因为那首曲子。即墨,我是不是很傻,傻的让人都觉得天真。”司颜若笑道,那么的漫不经心。
即墨眸光流动,深邃的隐藏起所有的情绪,“那是迟早的事,他应该是很希望知道你没死吧,他总会知道的,为什么不提早告诉他呢,这么做,伤了他的心也害了你自己。”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重新回到座位上,不断的思考着,自己这么做,究竟会不会给他带来伤害呢。
听的不是很明白的血洛扬声问道,“如果只是想到他的伤害,那么颜姐姐之前的伤害呢,墨哥哥,你可别忘了,颜姐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不会说话,没有武功,甚至毁了容貌的仇恨,她似乎快忘记了。
司颜若眯起眼来,似笑非笑,“我相信他,更相信自己。”
即墨不再说话,他的劝诫似乎总在她面前被打回原形。血洛乐呵呵的绕过司颜若的手臂来,“颜姐姐,你要幸福,墨哥哥同我讲了不少你的事,那个王爷的确要好好惩罚下。”
“是啊,的确是要惩罚下呢。”
呆了很长的时间,直到阳光都有点懒散了,司颜若这才起身,算算时间君天懿也快要下朝了吧。
“我已经在找房子了,过些日子就打算搬走。”
血洛好像已经住惯了这里,提起要到别的地方去,竟露出了难色。
司颜若没往心里去,从即墨手中接过药瓶就动身离开了。
顺王府,打她前脚踏进去的时候,迎面而来的空气都在告知她前方有危险。
果然,君天懿怒气冲冲的站在厅堂前,身上的朝服也不曾换下,就那样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所有的人。
众人看到司颜若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投去救命的目光。
“王爷。”吞吐的念道,这是怎么回事。
双袖一挥,整个人盛气凌人的转过身来,一见到她的人,君天懿便迫不及待的走过去,将她强行拉扯过来,“本王说过,不许你离开半步。”害怕她再次离开,因为自己的霸道。
如果霸道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么他可以义无反顾的霸道下去。
“王爷,奴婢只是出府透气而已,没有想过要离开。何况奴婢离开的时候,王爷正在宫中,又要如何得到禀告呢。”司颜若反驳着,她又不是提线木偶,凭什么阻了她的自由。
君天懿沉着脸。
“奴婢只是奴婢自己,从来不是任何人的。承蒙王爷厚爱得以贴身伺候,只是,奴婢很想告诉王爷,奴婢并非王爷口中的那个人。”说的这么的决然,司颜若只差没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第四卷、内心的呼喊
君天懿凝视了好一会儿,周围的空气也在瞬间凝结成霜。司颜若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寒意,稍稍的侧过脸去,不愿再看他一眼。
君天懿拧紧着双眉,也不再多说什么,拂袖离开。
傍晚,司颜若就那样站在花园中好几个时辰,她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指示,是要她回去下人房。犹豫着几重之外的那扇沉重无比的门扉,是不是再进去呢。
望着屋内忽明忽暗的灯火,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叩门侧身进去。
君天懿坐在茶几上翻阅着手中的书籍,司颜若见屋内满满的寒气,不忍蹙了蹙眉头,这么冷的天,他难道不用暖炉吗?
瞥见角落里的火盆,司颜若退出取了点煤炭回来,替他燃上。
默默的收拾好屋内繁杂的一切,包括他的床铺,今日他离开时整理的很好,她也只是将被褥彻底的铺平。见他始终没有睡意,也只能踌躇的站在自己的床榻旁,等待着他的发话。
烛火明显的扑扇了下,司颜若睁大了惺忪的睡眼,精神也随之提了起来。君天懿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书籍了,她也就松了口气。
走上前去福身,“王爷是要就寝了吗?”说着,就抬起手臂来想替他宽衣解带。
“本王自己来。”肩膀闪动,君天懿推开她早已举起的双手,自顾自的褪下衣裳,放下幔纱倒头就睡。
司颜若看着他,不由得嗤笑了几声,依旧跟昨晚那样趴着就睡。
半夜,她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睫毛也随之抖动了几下,微微的睁开眼缝,只见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脸上的凉意正来自他的手指。
月光温柔的倾洒进来,在他身上撒上一层月白色的光辉,朦胧的让人捉摸不清。
指腹轻轻的滑过她的面颊之上,痒痒的让她直想逃避。
“真的不是你吗?真的不是颜若回来了吗?为什么在你的身上有着她的味道,是上天派你来我身边的吗?为什么…”加深了眸光,黑夜之中,她看不清他的伤痛。
缓缓的俯下身子,唇角落在她的额头之上,浅浅的就好像蜻蜓点水般。
“颜若,求你回来。”
叮咚……
泪水逃出他的包围,毅然的坠落。
被褥中她的手指不断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明明就难过的要死,为什么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呢。
翩然的转身,他撤离属于自己的气息在她的身前。
伴随着他的泪水是她的泪水,两水交融,道不清谁对谁错。
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失眠,为了这个陌生却有熟悉的女人,折腾的让他无法安睡。看着她酣然的睡容,他越来越迷惘。
月光皎洁,团团围绕著那两颗彼此受过伤害的心灵,只是一直都找不到方向,该如何逃出这座困城。
如果我们之间的回忆就像钢铁般坚固,那么站在你眼前的我是该微笑还是该哭泣。如果钢铁像回忆般腐蚀,那么我们赖以生存的是欢城还是废墟。
懿,第一次这么强烈的呼喊你,务必面对你的真心,不然你将再一次错过我。
第四卷、禁地
自那以后,君天懿就同她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偶尔会起床静静的坐在她床榻前望上一段时间。
长而久之,司颜若总会有被褥蒙上自己的脑袋,她怕真的会有那个突然爬起来抱住他的冲动来。
再深的伤也有愈合的一天,用了即墨的药**上的伤口也逐渐的愈合,渐渐的也没了之前的痛楚。司颜若走在长廊之上,定定的望着偌大的顺王府,莫名的寂寥裹上她的身心。
不知觉的环胸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君天懿还是像往常那般进宫去了,有过上次那件事后,她也禁了出去的念头。
没有她的存在,即墨和血洛应该相处的很开心吧,血洛那个丫头一定不会让即墨感到无趣的。
迎立在阳光之中,她张开手臂,充分的接触着这温暖的光芒。
在这份光明之后又有多少黑暗呢,就好像是……
笑声,又是那恐怖的笑声。
司颜若怔怔的收回手,脚步早已迫不及待的往那个地方冲去。为什么,为什么她非要笑的这么大声呢。
双手撕扯着那道铁链,引起了不少的响声来。
管家也从下人们的口中得知司颜若竟然去了那个禁地,生怕会怪罪下来,急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我说你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禁地,王爷不许下人来这里的。”按住司颜若的手臂,他扬声说着。
司颜若甩开他的手臂,正色道,“为什么她会笑的这么恐怖,为什么这个王府所有人都在惧怕,可一再的纵容着她呢。”
“放肆,里面的可是王妃,岂是你这个丫鬟能凭足论道的。”管家厉声吼道。
司颜若还想再说什么,但眼角却瞥见了长廊深处那袂暗红色的朝服,是他,今日他居然出奇的早。
管家见她直直的看着自己,还以为是被自己的那几句话给唬住了,扯过她的手腕就往他处走去,嘴中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别以为有王爷替你撑腰,你还真放肆了起来。王妃同王爷之间的事,不是咱们做下人能过问的。”
笑声依旧猖獗,比起之前来更为大声。
君天懿眯着双眸,只是将视线定在了管家和司颜若肌肤相触的那个点上,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站住!”大步走上前去。
管家反射般作揖,手还是扯着司颜若的手,“参加王爷。”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眼睛盯着,可嘴巴却是问着截然不同的事情。
管家连连欠身,“回王爷,奴才几个只是路过。绝无他意。”
路过,这么的王府什么地方不好去,偏偏要来这里,君天懿的目光抛向司颜若,只是瞧见了几缕的不平,便悠悠念道,“怎么,你们对这里面的事很好奇?”那个女人每日都这么笑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存在,那些侍卫也碍于她腹中的孩子,不敢做过多的拦阻。
今日若不是他下朝早,恐怕他们就闯进去了吧。
“这么久,难道还没握够吗?”冷不丁的君天懿就脱口而出。
第四卷、小产了?
管家惊愕的抬起眸子,审视到了君天懿脸上那尚未触及的怒气,沿着他的目光移至自己的手腕上。
凉飕飕的寒气从心底冒起,好像是丢在哪个厌恶的东西,赶紧将司颜若的手给掷开。
“王爷恕罪。”管家连忙低头,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错了什么,只是一个丫鬟,何须如此动怒呢。
司颜若在心中不由苦笑,这算什么,是在吃醋吗?还是在宣告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不允许他人的侵犯。
君天懿看了眼铁门,里面的笑声有点减弱。
“你们很想看里面的人吗?”有多久了,久的连他自己都快忘记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容貌了。从腹中掏出那把铜色的钥匙来。
缓缓的Сhā进锁口,只是那么一转,锁就自动脱落下来。
回望了他们一眼,挤了挤双眉,“同本王一块儿进去看看。”
说完就推开了大门,顶上的灰尘洋溢在他的头顶上方,司颜若怔了怔脚步,还是走了进去。
管家更是紧紧的跟随在后面,这个地方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进来,也是第一次看到君天懿这么亲切。
寒茹被押在地上,手上尽是些泡沫在听到大门开启时,痴痴的望着门口。
“夫君…?”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会来看她,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不管是为了什么,只要能见到他,什么都好。
对着几个侍卫挥了挥手,带着怒气冲着寒茹骂道,“你没那个资格喊本王!”
“王爷。”侍卫头领走上去欠身作揖道。
“这么久了,居然还能苟延于世,看来你还真的是不死心呢。”君天懿斜视着寒茹。
寒茹自嘲的笑了笑,小腹传来微微的阵痛,让她不禁捂上,口中喃喃有词,“孩子…”
君天懿依旧是铁青着脸,从鼻中冷哼一声,“怎么,别妄想以为那个孩子就能博取到本王的同情心。”
管家早就见惯了君天懿的冷酷无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他的正妻,见寒茹疼痛难耐,只好匆匆跑了上去,扶起寒茹的身子,“王妃,这是怎么了?”
双手颤抖的抚上管家的手腕,目光充满了恳切,“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五指不断的收拢,下身似乎又了温热的感觉正一点点的夺取她的温暖。
管家转移目光,看了看她的小腹,在往下移动去,红色的,隐隐约约的红色布满了她的衬裙,不断的向下蔓延着。
“王爷,王妃怕是要小产了…”管家大声叫喊着。
原本垂着脑袋的司颜若在听到这句话后,猛然的将头抬了起来,小产了?怎么会这么突然,这又是她的苦肉计吗?
君天懿不耐烦的拂了拂袖子,“这个孩子本不应该属于她,要死要活都是她自找的,与人无尤。”
“皇上…你答应过皇上什么,保我呣子平安!难道你就不怕被皇上得知是你亲手扼杀了他的孙儿吗?”寒茹着急了,她是真的怕会彻底失去这个孩子。
第四卷、惜颜
君天懿的脸色变了又变,余光偷偷的瞄了几眼司颜若。
当时他选择进来的原因,只是想探测一下,若她真的是司颜若定不会有同情心,若不是那么她一定是着急的很。
流转的目光抓住了君天懿的那丝犹豫,司颜若动了动僵硬的脚步,不管如何,她都必须站出去。
“王爷,王妃纵然千百般错,可腹中的孩子是没有罪过的。不要因为大人的错,而牵连那个幼小的生命。将来他总是会怨恨你的。”司颜若躬身徐徐的说道。
双手不停的紧握着,丝毫不敢放松。
君天懿向前跨了一步,伸手抬起她的面颊,四目交接,他竟看不真切。
那一潭的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是稍稍隐忍着。
“带下去!”对着司颜若高声说道,手中的力道一丝丝的抽离。
决然离开,管家见君天懿松开,立马差遣了几个侍卫将寒茹扛了出去。早些君天奇派来的嬷嬷也终于在这个紧要关头派上了用处。
厢房中,传来声声叫喊声,不知是早产还是小产。
嬷嬷们走进走去,手上是满满的带着腥味的鲜血,在君天懿的眼前一晃一晃闪过人影。
司颜若就这么站在门外最角落那个位置上,定定的望着自己的脚尖,内心中万千的思绪彼此起伏着,却终究抵挡不住这全身袭来到那份悸动。
君天懿似乎按捺不住,想要离开,若不是因为她,他又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呢。
现在想来,自己还真是像个傻瓜一样,痴痴的以为只要能守在她的身边,她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却殊不知自己守错了人。
她根本就不是她,她那么恨寒茹,又怎么可能会想要去救她的那条贱命呢。
“王爷…”屋内出来的嬷嬷及时的喊住了君天懿。
稍稍侧过身去,如霜的表情,“什么事?”
“王妃腹中的孩子总算是保住了,只是动了胎气,差点就给小产了。”嬷嬷松了几口气,幸好那个孩子争气,命不该绝。
君天懿抽动了下脸上的肌肉,冷漠的看了眼司颜若,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管家却在一旁谢天谢地,那个孩子终于是保住了,这样这个王府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了。
夜晚,司颜若照旧走入君天懿的房间,他早早的宽衣靠在床上看书,今晚特别的冷,他不由得掖紧了被角,不然冷风钻入其中。
“王爷。”躬身行礼,不待他的回答也就自行的宽衣,钻进寒冷的被窝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翻过一页书籍,他没有正视她的。
“栖颜。”这个名字是当初在翠竹峰应情而取的,可在这里却是那么的尴尬,颜这个字,她竟无端的厌恶起来。
迷离的双眸看不出这书上所写的,他翻了翻眼皮,缓缓道来,“栖颜,栖颜,怎么都有个颜字呢。”
“女子当以颜为重,男子则以颜为先。”淡然的回复着他,整个身子都往里面缩了缩。
“你很漂亮,何须再惜颜呢。”君天懿放下手头的书,这么说了句。
第四卷、爬上了他的床
司颜若的嘴角浅浅的勾勒出笑容来,你可知在这张绝美的容貌之下,我又忍受了多少的痛楚呢。你不懂,当日从悬崖下跌落,我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呢。
往被窝里缩了缩,睡意来袭,她摇头遣散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夜色凉如水,被窝里却突然涌起了沁人的暖意,让她不知觉的朝着温暖处靠近。
梦中,她似乎等到了春天的到来。
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照三竿。
家丁们没有进来做过多的叨扰,懒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惹得她睁开了惺忪睡眼。
头下硬邦邦的,而且这张床显然比起自己的那张小床大了许多,待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枕着君天懿的胳臂睡着了。
不…不对!司颜若掀了掀身上的被褥,这分明是他的床榻啊,自己什么时候跑上来的啊?难道昨晚梦游了?
慌慌张张的坐起,不断的回想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风趁着这个机会钻入他们两人的被窝之中,君天懿也因此睁开了双眸,见司颜若坐在床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不禁笑了笑,昨晚睡梦中的她一个劲的喊着冷,被这呢喃的话语给惊醒,伸手探了探她的手背,冰冷的就好似屋外的寒气。
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放到自己的床榻之上。轻拥着她,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的身躯。
如今看到她这副迥样,他暗自笑了笑,那个丫头估计又在乱想了吧。
拉了拉身上的被褥,双手撑开环上她的细腰,不待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揽入了怀中,下颔抵着她的香肩,“这么早就醒了?”
司颜若的背脊明显的怔了怔,双手握在他的手背上推了推,“王爷,奴婢…”要如何开口说自己爬上了他的床,真是恼羞。
“别想太多,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睡的很安静。”手指不安分的在她的小腹上跳动着。
“昨晚,奴婢估计是梦游了,惊扰到王爷,还望王爷海涵。”吞吐的说出,真想找个地缝追进去。
君天懿笑出声来,热乎乎的气吹在她的脖颈上,弄得她直缩脖子,“本王的床,不是谁都能上来的。昨晚是本王抱你回来的。今日让丫鬟们再为你添置几床被褥吧。”
什么?司颜若睁大的双眸,她怎么也没想到是他抱她回来的,一想到这里,脸一下子就红了,手也从他的手背上放开,硬是从床上爬了下来。
“王爷…奴婢…”要怎么说,要怎么说,情急之下她语无伦次了起来。
下颔一下子都失去了重心,君天懿没多大的反应,看着赤足站在地上的她,手指掠过自己的双唇,“莫不成要让本王来同你说个不是?”怕他玷污了她的清白之身?
这绝对不可能,这个世上爱情是他唯一不想要强的,除非…除非发生了什么他无法掌握的事情。只是在她的身边,他很安心,就好像她在他的身边,只是她不是她。
第四卷、如果不是她呢
“这么冷的天,还是赶紧上来吧。”掀开被褥,对着厚实的床榻拍了拍,“本王宠幸你,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不需要背负太多,如果她是真的死了。那么眼前这个有着三分神韵的女子,他愿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样,就好像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是不忠还是背叛,他无暇顾及这个恼人的问题。只是想将这个女人留下,其他的他什么都管不着。
司颜若踌躇的站在原地,脚底是冰冷彻骨的寒冷,而床榻的那个人是他,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不想太多,她最终还是走了上去,躲进那个温暖的被窝。
手再次拥上她的,静静的说道,“就这样让我再抱一会儿吧。”
他的语气不再那么的生疏,他用了‘我’屈尊降贵的同她站在一个起点。心中竟然莫名的感动着。
转身侧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怀抱,头枕在枕头上,不知觉的泛起了湿润。
“我在想,如果你是她该有多好?如果是她,我该有多高兴啊…”君天懿自言自语着,几乎忘记了她的心情。
“王妃应该也在等着王爷去关心吧。”淡然的说了句,现在的她是局外人,只能将那个她理所当然的佯装是寒茹。
腰上的手不断的收拢,勒的她生疼。
“不许跟本王提起那个贱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每每提及寒茹,他都会暴跳如雷,让人望而远之。
司颜若转过身,直视着他那乌黑的眸子,满满的是自己的影子,抿了抿双唇,“奴婢知错。”
见他的眉头蹙的老高,连带着些许的青筋。司颜若忘我的伸出手去替他抚去那些忧愁,略带着心疼的说道,“做人应该开心点。”
酥麻的感觉袭遍他的全身,恍惚之间,眼前的她,竟然幻变成司颜若的样貌来。
空闲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缓缓的从额头上拿开。
双唇不断向下沦陷着,一手抚在她耳鬓的发髻上,紧握的手不曾松开丝毫。凑上她那两瓣薄唇,慢慢的汲取着她的味道,一点点的再那里攻池掠地。
司颜若闭上双眸,享受这久违的温存,手绕上他的脖颈,加深着两人的爱意。
他抚上她的脸,似乎这些都不够,远远都不够。这么久了,他孤单了这么久。冰凉的手指往下挪动着,白皙的脖颈让他流连摩挲着。
轻轻挑了挑她的衣衫,那股凉意让司颜若从中惊醒,推开他的身子,不断的喘着粗气,“王爷…”一时的迷离,他竟然吻了自己。
摸着自己那红肿的唇瓣,她收拢了下微微敞开的衣衫。
君天懿收回自己的味道,怔怔的看着她。用手来回抚摸着她的面庞,“为什么不继续,为什么要推开我呢?”眸子里尽是伤痛。
“对不起,奴婢并不是你那个人,王爷不要付错了意。”
“如果那个人是你栖颜,而不是颜若呢?你还会不会拒绝我?”呆滞着眸光打量着她。
司颜若抿唇轻摇了摇头,这样的男人要她如何拒绝,不管她是栖颜还是谁,她骨子里都是司颜若,那个不折不扣爱他无悔的司颜若。
君天懿咧开嘴角,再次俯身上去,这次他吻的好小心,只因她是栖颜,那个除却司颜若之外再次令他着迷的女子。
不经意,司颜若滑过自己眼角的泪水,幸福吗?他最终还是爱上了不是自己的自己
第四卷、寒茹的怒气
那天,除了吻,他不再有更多的举动。一个上午,他拥着她入眠。
呢喃着她的名字,想要用心好好的记住这个名字。
“以后,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一时之间我无法给你任何的名分,但请你别因此就离开我。”当初她是那样的离开我,孤独的滋味一次就好。
那件被压在衣柜最底下的衣裳,在君天懿的要求下,她还是换上了。
“你很漂亮。”他拉过她的身子来到铜镜前,笑着说道。
司颜若羞怯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还有他,“谢谢。”谢谢你迷途知返的爱,谢谢你没有错过我。
“上次的二十板子,其实…”镜中的她有着难以言喻的引诱,想起之前她的伤,君天懿感觉也有点愧疚,毕竟打在她身上,并非自己所愿。
“已经不痛了。”兀然的转过身,笑着说道。
正要传膳之际,寒茹却飘然的出现在正厅,身后跟随的是那几个接生嬷嬷。
“王妃,小心点。”经历了昨日一事,寒茹的身子到现在都有点憔悴,走起路来都不是很稳,让那几个嬷嬷担心的很。
刚刚执起的筷子,在听到那刺耳的声响之后,再次拍落。
眉峰蹙的老高,司颜若瞥头看着君天懿的变化,他的心中是在计较那个名讳吗?
“王爷,用点膳食吧。”自顾自的挑选了几样小菜夹到他的饭碗中去,“多吃点。”
“本王已经饱了。”要不是昨日那件事,自己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她离开地牢,眼下看来他还当真是奈何不得她了。
司颜若浅笑了几声,“既然王妃来了,不如就请来一同用膳吧。”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君天懿怒气未定的审视了一眼司颜若,“要吃,你陪她吃!本王概不奉陪!”
“是。”怯生生的应了一声。
寒茹也只是路过正厅,听嬷嬷说孕妇在怀孕期间出血会影响到腹中的胎儿,所以要多多走动。没想到,灌入耳中的却是这些话语,嘴角抽动了几下,撑着胸中的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走过正厅。
君天懿见到她,更是厌恶起来。拉起司颜若的手,就往屏风处走去,“陪本王进宫。”
“王妃小心!”嬷嬷见寒茹差点摔倒,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那个场面,那两只手,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吗?寒茹定在原地,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君天懿和司颜若的后背,焦点更是汇聚在了他握在她的手上。
这算什么,才这么点日子,难道他就忘记司颜若了吗?难道他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小腹一阵抽痛,她不由得呼出声来,“啊…”
“王妃,你…”
“我没事。”是孩子在调皮了,她摸了摸小腹嗤笑道。
一股莫名的怒气从中升起,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动情的情话都是骗人的吗?这么快,他就又有新欢了,那自己腹中的孩子又算什么。
司颜若陪着君天懿来到府门口,君天懿松开她的手,“本王自己去就可以了,如果觉得无聊了,就出去走走吧。”
“我会的。”轻轻的颔首。
第五卷、我的一生一世
司颜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终于,她得到他的首肯,可以去见即墨和血洛了。这么久没去,他们应该是担心坏了吧。
没有知会任何人,在君天懿马车启程之后,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云庄。
刚拐过一条街,司颜若眯起了眼缝,前面那两个人好像就是即墨还有血洛。可是即墨为什么没有遮眼呢?司颜若抬头望了下刺眼的阳光,难道他的眼睛好了?
“即墨…”隔着些许的人群,她喊出了他的名字,那么的嘹亮。
即墨驻足,抬眼不停的打量着人群中,可是他根本就看不清什么,能看到的只是自己眼前的路而已。血洛放下手中的东西,方才她明明听到了颜姐姐的声音。
司颜若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应,硬是挤进人群中,走到他们的面前。
“即墨,血洛。”
“颜姐姐…”血洛一见到是司颜若,立马笑着跑了过来
只是即墨还是停留在原地,侧耳倾听着,“血洛,是栖颜吗?”
“墨哥哥,是颜姐姐来了,你看我说的对吧,我们不能每天都躲在房里,出来走走还是很不错的呢。”得意的笑了笑,血洛拉起司颜若的手,“颜姐姐,你很久没有来看我们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三人的眼中,渺小的只留下他们的立足之地。
“今天才抽空出来,即墨你的眼睛好了?”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的样子好奇怪。
“如果那么快能好,还要我这个大夫做什么。”眼眸前的黑影让他感受到了她的举动。
血洛松开司颜若的手腕,走到即墨的身旁,扶着他的身子,“墨哥哥不想让别人议论他,所以就坚持不带黑布条就出来了。颜姐姐,我们的药材不多了,我想到前面的药店去买点回来,颜姐姐就照顾下墨哥哥吧,他的眼睛很不方便。”
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们在前面的茶馆等你。”
血洛将即墨的手交到司颜若的手中,放心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司颜若抓过即墨的手,顺势搀扶着他,“让我来带你走。”说着就向前慢慢的挪动着。
下山时是血洛背着他离开的,如今自己做这么又算的了什么呢,他看似坚强,却总是令人担心的那个。
慢慢的向前移动着步子,即墨摸索的很小心,手紧紧的握着司颜若的手腕,到头来还是给她添麻烦了,暗自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上你。”
“这就是缘分吧,即墨,你和我的缘分似乎远远不止这些。”司颜若低着头为他清理地上的障碍。
全身一震,他的步子突然停步不再上前,带着少许的忧愁念道,“未来我不知道会变成如何,但我和血洛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如果可以就送我们会翠竹峰吧,那里才是最适合我的一生一世。”
“即墨,我说过会医治好你的眼睛,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不许你在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们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如果得到了所想的,却失去了你们,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司颜若站在他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第五卷、男女有别
这个世界永远有着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就好像他们三个人的友情,在她最失落的时候,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是谁带着她走出那个悲伤的困境,又是谁给了她太多的关心。
如果那份幸福是要牺牲他们才能得到的话,那么自己,该要如何呢。即墨…我宁愿伤自己,也不愿伤你一分。
“有些事我们无力去改变。只求结果不伤人。”今早起床的时候,竟然咳出血来,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他翻阅的医术从未提及过这个怪异的现象,这样的情况应该还会持续下去吧。
司颜若眨了眨睫毛,重新执过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中,“在翠竹峰是你给我的力量,现在是我给你力量了,即墨,未来会很好。”君天懿不再犯迷糊,她坚信未来回更好。
见他不再说话,想必是疲累了吧,小心的别开熙攘的人群,朝着茶馆走去。
人群错开,她惊愕的看到那个站在人群之外的人,黑色的衣袍,黑色的脸色,那双眸子充斥着嗜血的味道。她怎么也没想到,君天懿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迎上他的目光,褔了褔身子,“王爷。”或许眼下,这句话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吧。
即墨一听有熟人来,连忙抽出了自己的手,“是他来了吗?”惊慌未定,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看个清楚。
手中一空,她生怕即墨会被人群所冲散,连忙将眸光从君天懿的身上抽离,反手拉过他的手腕,“你这样很危险。”
“我们这样,难道他就不会嫉妒吗?栖颜,男女有别,纵然我有病,但还是要保持这个距离的才是。”即墨依旧将手抽出来。
君天懿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见他们拉拉扯扯,暧昧不清。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冲上去,打落即墨的手抓过司颜若的手,“大街上,让这么多百姓来当见证?你是想告诉本王,你的心在这个人身上吗?!”
“王爷…”司颜若愕然抬眸,手腕不停的扭动着,他好用力,难道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吗,“你误会了,我们之间…”开口要解释,又要如何解释呢。
说即墨是她的救命恩人?
“本王的双眼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想做什么解!”这次是真的气到了,想起今早的一切,突然有种被玩弄的感觉,“这个男子,是你什么人?”
“栖颜,你还是好好的解释一下吧,血洛也该回来了,我到前面去等他。”他们之间的事情,他不能过多的Сhā嘴,越解释就越乱。
即墨伸出手摸索着道路,他没看到脚边的那个竹竿就给走了上去。司颜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摔倒,只好用内力甩开君天懿的钳制,“即墨,小心…”
即墨听她在呼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便匆匆的绕开,却不想还是走了过去,前脚一绊,身子便失去了重心,迎面倒去。
“即墨…”双脚一蹬,扑身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栖颜?”天空的太阳被云朵所遮盖,即墨的眼眸也因此能睁开丁点,看到司颜若被自己压在身下,愧疚的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了。”
第五卷、你是谁的女人
被甩开手的君天懿看着他们两人上演的这么一场戏,脸色微变,不由的苦笑起来。
这都算什么,要不是想起忘记带了东西,他压根就不会再回来,要不是看不到她人,他压根就不会追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自作自受吧?那么的凑巧。
即墨扶起地上的司颜若,蓝眸闪烁,“趁这个时间,赶紧过去吧。”云朵很快就会穿过,他能看到的时间不多。
同时,他也将君天懿看了个遍。
心中说不出的感觉,但只是觉得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匹配的起她吧。
司颜若担心的回眸看了眼君天懿,明知他在生气,却还是硬着不过去,“我先送你回去吧,血洛会担心的。”
“不了。我在这里等就好。”即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推着她的身子向前走去,只是跨了几步,即墨找了个较为安全的地方,想等血洛回来,“以后再见吧。”
司颜若驻足,始终不愿就这样离开。爱情,友情,到底哪个来的重要呢?
君天懿见她不愿回来,硬是走过去,重新抓起她的手,往顺王府的方向走去。
“王爷,你放开我,我不能这样丢下他一个人。”司颜若不断的反抗着,就这样离开,血洛会伤心的。她答应过她会照顾好即墨的。
“本王让你悟个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女人!”突然转过身,咬着说道,“本王要的女人,只有丢掉的,没有得不到的!”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她走,敢跟他来硬的,这样的女人更让他有兴趣。
司颜若想再次出手,可君天懿先发制人的点住了她的|茓道,拦腰抱起,丝毫不理会人群中异样的眼光,还有那些流言蜚语。
“不要这样,你放开我。即墨…即墨…”一路上,她都拼命呼喊着他的名字,直到视线中彻底消失他的人影,她才筋疲力尽的倒在他的怀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能这样对他,我不能…”
两行清泪不争气的滑过眼角,即墨,这算伤害吗?
府中的家丁们,看着被君天懿抱在怀中的司颜若,纷纷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君天懿一脚踹开房门,将司颜若往床上一扔,随手解开她的|茓道,便吻住了她的双唇,“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是自己太温柔了吗?为什么她要逃离,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不要…你放开我…”无声的捶打着他的胸膛,整个人都倒在床榻上,任由他予取予求。
幔纱空中翻飞着,君天懿双手一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如果这样做,你会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那么本王不在乎!”
撕拉……不顾她的反对撕扯开她那件新衣裳。
“为什么不听我的解释,他只是我的朋友,难道你就没看到他有眼疾吗?”司颜若挣脱他的手,厉声呵斥着,她同即墨清清白白,不容许他这样玷污自己。
怒气中的君天懿根本听不到任何的话,他只看到她握着他的手,甘愿为了他伤了自己。
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轻捏着她的白皙的肌肤。
第五卷、从未发觉的爱
“嗯啊…”忍不住惊呼道,殊不知这样的声响在君天懿听来,是多么的诱人。
衣裳化成根根条状,飘落至地面上。
君天懿抱着她的身子,不停的呢喃着,“颜若…颜若…”
司颜若睁开双眸,耳边是清晰的名字,“王爷,求求你放过奴婢吧。”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
“不,这辈子我都无法在放手了,颜若,你可知我爱你有多深,有多痛。”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角,身下一挺。
“啊…”司颜若痛苦的喊了声,她以为他不会,没想到他真的对自己用强的。
泪水再次覆盖她的眼眸,双手只能紧紧的拥抱着他。
“你就是颜若对不对?这种感觉,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想起同她一起的时光,他还历历在目。尽管人前她在否认,在狡辩。可是在这里,男女之事面前,他还是记得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要了她的时候,她大腿内侧有颗细小的朱砂痣。君天懿双指弹开她的细腿,果真,那颗朱砂痣还依旧存在。
“颜若,为什么你要这样隐瞒我呢。为什么……”痛苦的双眸纠缠着无数的甘苦,他爱恨交加的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子。
司颜若苦笑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也好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缓缓的闭上双眸,事到如今,她还能否认什么。
君天懿停下所有的举动,她承认了,如果这样她就乖乖的承认,一开始一开始他就该如此了。
满心欢喜的拥着她的身子,不停的赋予她专属的烙印,“这样就够了,真的就够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容貌毁了又怎么样,嗓音变了又怎么样,只要她还是自己的司颜若,就真的够了。
司颜若抬起眼睛,望着他眸中的怜惜,顿了顿嗓音,别开自己的眸光,“如果我在乎呢?”
君天懿那满腔的热情一下子都呆滞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下的司颜若,她最终还是在意的,她还是会在意的。
“就像慕泽说的,你错的太离谱。我在怀疑,你真的爱过我吗?为什么,你无法分别,你可知看着你同她亲热的样子,我会有多难受,有多少话我想告诉给你听,你爱过我吗?”轻轻的推开他的身子,卷过被褥遮盖起羞人的一幕。
强忍住泪水不往下流,她是倔强的,在他面前,她只能倔强着。
“颜若…”千言万语,他只能说这么一句。
邙山悬崖边,他亲口承诺过,这个错他会弥补。只是,事到如今,他要怎么弥补她心上的伤痛呢?
“你真的爱过我吗?是不是寒茹她…比我好太多呢?让你这么沉迷,心碎的感觉,你不懂。”扯过被角捂上自己的双唇,心痛倍加。
拧紧的眉头,轻扯着唇瓣,君天懿空洞的望着她,“难道我的爱,在面前如此的透明吗?颜若,我给你的爱,难道你从未发觉过吗?”
幔纱飘飘,沉默的两人。
君天懿失落的从地上拾起衣裳不待整理好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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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诱惑
她能活着逃出生天,他应该高兴的。她会在这里冲自己发脾气,说明她是在乎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她的话在他的心中长满了刺呢。
颜若,要我怎么做,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顺王府的府门再次打开,这是林慕泽和洛亦寒第一次踏入这个新的王府。
此次前来,还不是为了街上的那些流言蜚语,让堂中的弟子听了去,纷纷在谴责他的不是。
林慕泽的头顿时变得两个大,这才安定了多少日子,这么快又涌起了波涛。
“我说,从清风堂到这里你都叹了多少气。有必要这个样子吗?别人看了去,还以为你思春不得其果呢。”洛亦寒在一旁讪笑着。
林慕泽白了他一眼,差点就要伸手去打他了,“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这件事处理不好,我看你如何立足。”
洛亦寒摊开双手,一脸的轻松,“就那样呗,不过九爷这这件事的确有点大,真不晓得当时是怎么一回事。”
通往正厅的路很长,洛亦寒和林慕泽两个人一直念念有词,话怎么也说不完。
在正厅呆了好一会儿都没看到君天懿人,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家才对的啊。
“王爷人呢?”洛亦寒叫住丫鬟问道。
丫鬟见是个生人,只能小声翼翼的说道,“王爷方才发了好大的脾气,带着她往房内去了。”
“她?”林慕泽惊讶的问道。
“就是那个新来的丫鬟,长的很美。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呢。”丫鬟说完就溜走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看了彼此一眼,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君天懿的寝室。
见门是半掩的,还以为君天懿在房中。
“九爷…”林慕泽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刚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的司颜若,一见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不由得心慌起来。
眸光敏锐,林慕泽注意到了地上的碎布条,还有那凌乱的床铺,低沉的问道,“你是?”
司颜若不停的思索着,到底要不要同他们承认呢?可是这个场合…
不用多想,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传闻中的人吧,洛亦寒闪身上前,抓起司颜若的手腕,往床上一推,“究竟是用什么诱惑了主子,这张脸又什么好看的?”
见洛亦寒动粗,林慕泽赶紧上去制止住他,这里好歹是君天懿的寝室,她能出现在这里,抑或说她能侍寝,多少是有点分量的吧。
“我说,你别终是在关键的时候出来行不行,你可别忘了她如今尸骨未寒!”洛亦寒不满的埋怨了几句,手推开他的手臂。
林慕泽眯眼,或许亦寒这么做未必不是件好事,不动声色的退了开来。
洛亦寒目露凶光,只差没逃出怀中的匕首来,“说,到底用什么勾引了主子?”她要是说出一点,他就废了她那一点。
“真爱,不需要这么肮脏的字眼。”司颜若嗤笑,勾引,她的勾引也只有那个深吻而已。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大言不惭的谈真爱,洛亦寒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慕泽,我吃不消了。你来吧。”
第五卷、正面交锋
林慕泽颇为不满的看着司颜若,缓缓的行至她的面前,“九爷他,不是你最好的归宿。我希望你能离开这里,如果你要的只是钱,我可以给你。”
司颜若听到这番话出自林慕泽的口中,暗中吓了吓,“我是真的爱他,很早很早就爱上了。”
瞳孔不断紧缩着,林慕泽撇起嘴角的弧度,“但他爱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你,你只是个替代品而已。”扭过头去,将这个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
倘若他不曾见识过当日君天懿决然的从邙山跳下,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有理由去相信他的确是移情别恋了。可在那场爱情的道途中,他可以付出生命去追寻她的芳踪,那么没有人可以去怀疑他爱她的那颗心。
眼下,君天懿他或许只是一时的迷惘,是迷途总会归返。
洛亦寒无奈的笑了笑,这样的女人还真是麻烦的紧。
“那你又了解九爷多少呢,他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当日他为了心上人连悬崖都可以跳下,你觉得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抵得过她吗?”劝诫不成,林慕泽只好打心理战术了。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极为不希望任何女人流连在他的身旁。
司颜若正要低头的瞬间,这番话让她猛然惊起来,什么?他跳过悬崖?是在邙山?为什么他不同自己说呢?她以为他见到自己下去了,就认为自己是死的了。
眸中一再隐忍的泪水最终滑过嘴角,苍白无力的唇瓣不住的抽搐起来。他脸上的那个伤疤也是这样留下来的吧。
“你觉得你能完全取代那个女子,我们也就不做过多的劝诫。只是希望你能想清楚,哪里才是你最终的幸福”
“我的幸福只有他,也只能只是他。谢谢你慕泽。”含笑看了他们一眼,要不是这番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要责怪他到什么时候去。
一度的曲解他的爱,以为他只是迷恋自己的那副皮囊。却怎么也没想到,他能生死相随。
司颜若爬起身来,推开他们两人就冲出了房门。
好冷,外面的天气好冷。但她只感觉到自己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这心跳不再为自己而跳动,也是因为他。
林慕泽和洛亦寒呆住在原地,直到空气被抽离,他们才迟迟的缓过身来。
方才,她口中念出的名字是‘慕泽’?
林慕泽望向身后的洛亦寒,谁能给他一个解释呢,为什么她会叫的这么亲昵。
离开房间的司颜若不停的寻找着君天懿的身影,正厅,书房都没有他的人影。在去后花园的时候,依旧不碰巧的看到了寒茹。
她就好像是秋日的枯草,绝处逢生。
司颜若无暇顾及这个女人,只想绕过她去寻找君天懿。
那张脸,在她看来还真是恍如隔世那般。
“站住!”寒茹瞧见是她,那天君天懿牵手的女子,不由得吼住了她。在下人眼中,她好歹是顺王妃,虽然名不副实,但那份尊严绝对不许这个低贱的女子来践踏。
冷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司颜若的发丝会胡乱的吹散,掺杂着的清香在冷风更为清楚,抚过她的眼眸,定定的止住了脚步。
第五卷、讽刺寒茹
恭顺的欠身作揖,“参加王妃。”
寒茹大腹便便的走到司颜若的面前,打量着她精致的脸庞,好一张俊俏的脸蛋,自己这张脸跟她比起来怕也略显逊色了点。
“你叫什么名字?”余光剜了她一眼,寒茹冷冷的念道,手不是的捋在小腹上,一下一下极为的规律。
司颜若合了合眼眸,“栖颜。”
“栖颜,又是个颜字,难怪他看你的眼神是那么的不一样。”寒茹仿佛是在感慨,他到底还是爱上了别人。
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若王妃没有什么事,奴婢就先行退下了。王妃有着身孕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切勿像上次那样,让王爷担心可就不好了。”
该死,自己找君天懿都来不及,却还要再这里跟她嬉皮笑脸。
若是可以,她真的希望自己一巴掌能甩过去,打醒她的美梦。
寒茹却没有丝毫要放她走的意思,凡是能靠近他的女子,她都厌恶,从心底里的厌恶。不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吧。
思索好一会儿,寒茹低沉的说道,“你是要看我的笑话吗?”
地牢的那段日子,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手上的伤痛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每当天气骤冷时,这十指的关节就会剧痛无比。
司颜若抬眸看了她的手,在心中冷笑了几声,“王妃贵为主子,奴婢不敢。”
“不敢?哈哈…府中正好空缺了一名侧妃的名额,不如说点耳边话,求他纳你为妃吧。”敏锐的眸光一下倾泻到司颜若的身上,像要把她活剥生吞了似地。
“奴婢要的并不是这一身虚荣,只要他爱我,这一切就足矣。纵然享尽荣华富贵,却得不到那份情,何其的悲凉。”说这话的时候,司颜若有意无意的看着寒茹隆起的小腹。
纵然有了他的孩子,你依旧分不到他半点的怜悯,这个孩子,注定是悲剧。
寒茹的手紧紧的贴在小腹上,五官狰狞的怒视着司颜若。她算什么东西,大言不惭的在这里说这种话,荣华富贵?她骨子里还是个低贱的下人。
这些话,是那么的刺耳,一针一针的刺入她的骨髓中去,前脚向前迈出一小步,原先托腰的手愤怒的扬了起来。
“贱人!”她都不敢奢望的东西,却从外人耳中听到,哈哈…真是讽刺的紧啊。
司颜若身手敏捷的向后闪去,左手一把抓住寒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中,当初就是这双手毁了自己的一切,如今她还想再打她吗?
冷笑了几声,用力甩开她的手,隐忍的说道,“这些话就让王妃沉不住气了吗?王妃可曾听过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你可别忘了你是个下人,而我还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寒茹震怒,冲上前去,欲再次掌捆。
抿紧了双唇,到底什么时候她才会觉悟,索性揪过她的手,内力不断的沿着经脉灌输到她的手腕中去。疼痛让她狰狞起来,一口气不停的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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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爱恨恢恢
“天网恢恢,你终究会为这些而付出相应的代价,我相信,很快就到了。”说着,眸光顺着她的脸一路向下看去,“这个孩子,我期待他的到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资格来同我说这些。我孩子,即将是皇上的嫡长孙,福泽绵延。”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来,额头上早已渗出了细微的汗水。
寒风过境,司颜若的眸子越发的深邃,淡漠的说道,“该是轮到我来讨债了,你欠我的,我会一一夺回来的,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栖颜。”奋力甩开她的手,也顾不上她是否站得住,最好,能就此让她跌落谷底,永不翻身。
同寒茹交过一个回合之后,司颜若的心也随之欢呼雀跃了一番。
凤凰涅槃,她早已不惧那些鬼神。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当初折磨我的,我定会十倍奉还,以栖颜的名义向你追回你欠司颜若的那份债。”走出好远,她默默的在心中念道。
寒茹整个身子都被推倒一旁的假山上,幸好没有撞倒孩子。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是讨债的,难道她真的是……眼眸不可置信的纠结在一起,她仿佛可以看到死神正在向她招手。
颓然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在湖边,她看到了那抹清冷的身影,衣袂飘飘,随时他都会掉进着湖水中去。
司颜若定定的站在他的背后,望着他的身影。这些日子,他们彼此伤害着彼此,而心却进一步靠近。抬起脚尖,发觉只有在他的身旁,她才会放下所有的防备。
在她的眼里,他不是身份尊贵的顺王爷,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九爷,只是她深爱的男子。
有份爱刻骨铭心,让人难以忘怀。
离他好近好近,她的气息包裹着他们两人。
君天懿感受到了那束炽热的眸光,正要转身之际,司颜若提前环住他的腰,面颊紧贴着他的后背,聆听着他的心跳。
两人的心跳彼此起伏着,“为什么这么傻,从这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一定很疼吧。”手紧环着他的腰,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
“你可知,是你让我有活下去的动力,失去了你,这个世间我就再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颜若,你可懂我的爱?”手握着她的手,怜惜的说道。
刚才他一直在问自己,那件错事,他到底是如何铸成的。她回来了,他又该如何收场呢。
“懿,我再也不走了。除非是死,否则休想我再离开你半步。”整了整自己的脸,温热的泪水灼伤了她的肌肤,每一寸深深的烙下他的味道。
君天懿在她的怀中转过身去,仔细的凝视着她的脸庞,手轻抬起她的下颔,覆上自己那早已被风干的双唇,那么的柔软。
深深的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仿佛时光就此停留。
穿过层层冬青树,林慕泽和洛亦寒看着这一切,纷纷张大了嘴巴。
他们想过千百种重遇的方法,唯独没想到他们的重逢会是如此。
林慕泽浅笑的转身离开,她最终还是回来了。邙山那个美丽的山脚,没有因此蒙上那层死亡的阴影。
她是幸福的,带着君天懿所有的爱恋,她会幸福的。林慕泽深吸几口气,即使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她那份深入根茎的情感,只要她幸福,一切就无所谓了。
第五卷、你是我的夫人
那张温暖的大床上,君天懿和司颜若两人紧紧的依偎着。
“我想让即墨和血洛搬进来。”五指缠绕着他的青丝,淡淡的说道。
君天懿撑起身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
“我的伤是即墨医治好的,我的命是血洛救的。对我而言,他们早已是亲人,懿,我只想履行我的承诺,好好的照顾他们。”司颜若抚上他的胸膛,手指不时的颤动着,随着他的心跳。
轻轻的揽过她的身子,下颔贴在她的额头之上,“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怀疑你。”
摇了摇头,不在乎的说,“那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即墨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有他在,你也会高兴的。”笑着说道。
“颜儿,我们生个孩子吧。”在她的耳边呵气说道,手极为不安分的到处游走。
绕上他的脖颈,点头应答,“嗯。”
夜色朦胧,君天懿二话不说掀起那床被褥,搂着司颜若钻入爱情的海洋中,尽情的遨游。
青铜镜前,司颜若梳理着万千青丝,君天懿坐在她的身旁,望着镜中的女子,时不时的微笑着。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个清晨,他们诉说着对彼此的承诺。
君天懿拿出剪刀,在各自的发上截取一小撮青丝,缠绕的打了个死结,“这样,我们就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了。你依旧是我的妻,我唯一的妻子。”
手法生疏的替她打理着发丝,简单的替她绾了个发髻,“好看吗?”
莞尔一笑,司颜若努力的点点头,幸福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下来,她胡乱的用手擦抹掉,不时的提醒着自己,自己是幸福的。
君天懿俯身,细心的替她吻去每一滴泪水,“以后,都不许哭。我会让你每天都幸福,做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揽着她的身子,许下着繁华的诺言。
当天,林慕泽和洛亦寒再次前来。
没了昨日的疑惑,君天懿的一切举动全数来自司颜若,这让他们自动缄口。
“九爷…”
“九爷…”
他们还是习惯了这个称呼,突然间改成王爷,别提有多拗口了。
君天懿在寝室接见了他们两人,那时司颜若正在屋内收拾着,这个即将是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她想让它更完美一点。
见到他们,她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去忙自己的了,“慕泽,亦寒,你们来了。”
“这…”洛亦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了,叫她清浅,又不对。但叫夫人,还是不对。只好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林慕泽。
而林慕泽又抛给了君天懿。
君天懿朗声大笑几声,“她才是我的妻子,就叫夫人吧。”
“夫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司颜若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只是喜欢这个称呼,是夫人,是他的妻子。
“你们坐下来慢慢说,我出去收拾下厢房。”司颜若替他们各自斟满茶,就退了出去。
君天懿拉过她的手,“别太累了,等下还要出去接他们呢。”
“我知道。”
离开寝室,司颜若觉得世界竟是如此的美妙,整个人也开心了许多。
第五卷、不许动她
自司颜若离开口,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洛亦寒合上茶盖,幽邃的说道,“九爷要如何同皇上交代,那个女人是时候除掉了吧。”
“这几天有消息说皇上卧病在床,御医们似乎都束手无策,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九爷此时除了她,皇上应该也不会知道。”林慕泽看向君天懿,只等他点头。
君天懿冷笑的看向他们,什么时候他们学会在背后出手了,“皇上一日尚存,那个约定便不会失效。本王迟早都会收拾了她,不过现在不是时机,传出去要本王如何立足朝野之上。”
他没有忘记在顺王府的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君天奇便是他此时最大的敌手。要是真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除去了寒茹,那么他一定会借题发挥,到时候就再也没了他的翻身之地。
忍一时之气,成就大事。这个算盘,他还是会打的。
林慕泽伸手握起茶杯,不时的轻合着,袅袅清烟从那个缝隙中钻了出来,“杀了那个少年的是我和亦寒,我们倒是不介意再做次坏人。”笃定的说道。
君天懿双手握成拳,奋力敲在桌面上,震得桌子微微颤抖,“杀害皇室子嗣这个罪名,清风堂担当不起。母妃的一切,绝不能毁在本王手中。”
仰头说道,小时候就看到母妃是如何将清风堂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如今的成就,他不能就此放弃。没了朝堂的地位,他还有清风堂。没了清风堂,站的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林慕泽和洛亦寒被当头一棒,只能垂首饮茶,茶水差点就烫到了舌尖。
君天懿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懒懒的从凳子上起身,“你们就先行退下吧,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能动她一根毫毛。”冷冷的俯视他们。
司颜若打扫好一切,替即墨和血洛准备的临近的厢房。即墨眼睛不方便,一定是需要血洛随身看管的。
正好离开厢房,就看到君天懿朝着自己走来,笑着迎了上去。
“慕泽他们惹你生气了?”抬眼的瞬间,捕捉到他脸上那微小的怒气,轻声的问道。
君天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马车已经备好了。”对着她伸出自己的掌心。
司颜若落落大方的递过自己的小手,“很久没有和你一起散步了,不要马车,就这样走过去好吗?”带着恳切的目光。
“当然可以。”就这样牵着,他似乎能感受到这就是人们口中的一生一世吧。
人生漫漫,寻得红颜知已,是何其的幸运。
他感慨自己,失而复得,没有让悲剧重蹈覆辙。
在去云庄的路上,司颜若同君天懿讲述着在翠竹峰的日子,还有即墨和血洛的事情。
君天懿低头聆听着,回想起那日街头紧闭双眸的男子,越发的感到好奇。
“他的眼睛见不得阳光,我们这样走回去,他支撑的了?”听到重点上,君天懿不解的询问道。
司颜若笑着从怀中拿出那块黑色的绸布,“有你在我们身边,自然能少了点流言蜚语吧。”
第五卷、街头热吻
寒冬的街道上,黑白相间的身影缓慢的穿梭其中。
邪魅的笑颜,倾城的容貌,惹来无数的注目。
自然百姓是识得这个黑衣男子的,不正是昨日传遍街头巷尾的顺王爷吗,风声尚在肆无忌惮的蔓延,今日又出来招摇过市,嘘唏声一片。
见过场面的百姓纷纷回想起几个月那场婚礼,羡煞了不少少女。
可如今,又有多少人在替深居王府的顺王妃暗自叹息。这人长的漂亮是不错,可惜没留住男人的心的本是啊。
这不,眼前正你侬我侬的女子,论长相一流,论才貌想必也是奇高的,最重要的啊,是人家顺王爷眼中那浓厚的情意,啧啧啧…简直比浸泡在蜜缸中还甜蜜呢。
不少思春的女子驻足,双手合十拖在下颔处,眼送秋波。
司颜若捂嘴偷笑,眼睛不时的向两侧瞄去,“和你在一起还真是有压力呢。”这么人的目光,让她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收紧手指,君天懿略带怒气的瞪了眼司颜若,“怎么,这样就让你感到害怕了吗?”
弧度继续加深,司颜若如小鸡啄米似地猛点着头,“是有点,我怕让那些女子上来把我生吞活剥了呢。”
脚步停顿,手腕用力拉扯,司颜若整个人都向旁扑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君天懿的手温柔的抚上她的面颊,快速的覆上她的薄唇。
嗡嗡嗡……
司颜若能感受到头顶上方有无数的星星闪过,亮晶晶的闪烁着。
“我要全世界的人来见证我对你的爱。”唇瓣稍稍的分开,是为了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点。他要她懂得,一辈子都记得,他的爱,绝对不会因为旁人的世俗而减少半分。
手索性揽上她的后背,让彼此的距离更为贴近。
唇与舌的纠缠,就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交替。来的那么猛烈,让人无法防备。
周围的百姓们,瞪眼结舌的看着这一幕。这…这也太大胆了吧。更有不少人匆匆离开。
忘情的纠缠着,司颜若死死的拥紧他的脖颈,就算会因此惹上一世的骂名,她也甘之如饴。
“因为爱我,纵然会惹来众多的指责也无所谓吗?”枕着他的臂膀说道,“倘若真的是这样,就让我来承担吧,红颜祸水,我喜欢这个称号。”
“颜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又怎会让你成为祸水呢。江山和你当中,我会努力保持平衡。”怜惜的望着她的眼眸,嗜骨的爱情,要如何舍弃。
“我喜欢你睥睨天下,成为世界的主宰。”
“会的,你一定会看到。”到了那时,我一定会牵紧你的手,一起走向那个终点。
来到云庄门口,司颜若推开这恍如虚设的大门,同他走了进去。
“我没想到,你们会住在这里。”看着荒废的云庄,心中有了些许的怀念。
环顾四周,血洛和即墨将这里收拾的很好。
血洛一见司颜若回来,便高兴的跑了过去,也顾不上沾满泥土的双手,就往司颜若的身上蹭去。
“颜姐姐,你终于回来了啊。”
司颜若含笑点点头,替血洛引见了君天懿,“血洛,他就是我的夫君。”
第五卷、欠揍的男人
血洛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打量着君天懿,长长的发出一声嘘叹,“哦……这就是让颜姐姐你有爱有恨的男人啊。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欠扁啊,没想到却做了那么多伤心的事,哎……”
君天懿被她的话说的蒙了,欠扁?自己长的很欠扁吗?
司颜若连忙偷笑的拉过血洛,“嘘…,他可是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谁让他当初这么伤你的心,还把你弄成那个样子,这样的男人就要气一气,不然啊,他就不懂得珍惜…”声音越来越响,摆明是说给身后的君天懿听的。
“颜儿…”悠悠的念道她的名字,当初真的是伤她如此深,居然连这个小丫头也容不下自己了。
“懿,血洛她还是个孩子,你不要和她生气。”司颜若还真怕那些话让他动怒,赶紧过去安抚他的情绪。
君天懿双手握着她的手臂,“你知道,我不会的。”
“血洛,即墨呢?他还在房中?”扯开话题,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不然该生气的就是自己了。
血洛指了指后花园的方向,“墨大哥在后面整理园圃,说开春后就能载种药草了。”
刚跨进的时候,看到翻新的草地,司颜若眯起双眸来,对药草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挚爱,什么时候他才能将那份死死的关心,真正的关心下身边人呢。
看了眼血洛,这个丫头只懂得付出,却从来不曾向即墨询问过什么。
只怕痴心错负。
“墨哥哥,颜姐姐回来了。”血洛高兴的走到他的身边。
即墨拉了拉垂下的眼罩,蓝色的闪光彻底的被遮掩,“我能看到,血洛。”
“即墨,我们搬家吧。”开门见山同他说道,“你喜欢药草,我们可以陪你一起栽种,来年开春一定会很壮观的。”
“看样子,你们是和好了。栖颜,恭喜你。”透过层层黑布,他看到了那双相牵的手,眼睛突然干涸起来,这么的生疼,即墨瞥过头去,淡淡的说道。
言语之间毫无喜悦之情,可司颜若正在兴奋的关卡上,见到他祝福自己,便也没想那么多。
“谢谢。”笑容甜蜜的看向君天懿,“以后可不许欺负即墨。”
君天懿诧异的盯着司颜若,用余光打量着即墨,这个男子的身上终有着让人说不清的感觉,不仅仅是神秘。
“颜姐姐,有我在没人敢欺负墨哥哥的,不然我一定会让他死的很惨!”提起有人会欺负即墨,血洛一下子就认真了起来,眼里不容许有沙子侵入。
“我知道,血洛你会保护好即墨的,以前是你们在保护我,这回就让我们来照顾你们吧。”
暮色下,司颜若和君天懿在云庄呆了一下午,直到确定太阳西下之后,才带着即墨和血洛一道返回顺王府。
微微睁开的蓝色双眸,让君天懿大吃一惊。与众不同的色彩,就此注定他不平凡的一生。
府中的家丁们,见司颜若虏获了他们主子的心,不少人对她还是羡慕的。
这王府易主的日子也不久了吧。
第五卷、栖颜?红颜?
“就这样原谅他了吗?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是为了复仇而来的,难道你都忘记了?”皎洁月色下,即墨手执樽杯对着司颜若说道。
“爱的太多,当恨无力成全时,我剩下的只有爱。”合了合眼眸,不经意的诉说着,“他下去找过我,只是他没有找到。即墨,或许你不懂,可是当那他能放下一切随我而来时,我真的是满足了。我求的便是这样的一颗心。”
心至今还是被感动的满满。
即墨放下樽杯,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深吸了一口气,“红颜一笑,我想谁都会抛弃世俗的一切。”如果,今日换了是他,他也甘愿放弃一切只求她留在自己身旁。
只是可惜,她早已嫁作人妇。
“那你什么时候才愿意放下那道心墙去发现你的红颜呢?”司颜若眨眼,是时候替血洛考虑下了。
即墨再次举起樽杯,放在唇边轻抿了几口,他有病是喝不得酒的,不知为何今日他特别想借此一醉方休。在翠竹峰上,他曾经酝酿过竹叶酒,不似在这里的辛辣。
只是那么几杯,他就浮上了醉意,蓝眸蒙上一层水雾。
“栖颜,我的红颜在一个我到不了的地方。”
司颜若怔了怔,他有中意的人?那血洛该怎么办,她那么爱即墨,又怎么舍得他。
“既然去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惜取眼前人。”含蓄隐晦的提醒着他,他是心如明镜的人,又怎会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呢。
即墨眼眸空洞的望着司颜若,良久他回过神缓缓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眼前无人,栖颜,缘分三生石上有,不要妄作好人。”
四下无人,今日她就算是想说点什么,也不怕传了出去。
“那血洛呢,她一直喜欢你,难道你都不曾感受到她对你的心吗?”略微大声的说道,血洛那么可爱,她不信他会拒绝,更何况他们都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嘘…今晚夜色很好,不要破坏了。”即墨捂住司颜若的双唇,示意她不要再说话。
静静的聆听着周遭的一切,他的手半点都没有松懈。
酒意涌上心口,他忍住那猛烈的咳嗽,转身就走。没有只言片语,那个问题就这样永无止尽的被耽搁下了。
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味,双眸迷离的望着他远去的方向。
“即墨,你究竟在躲避什么。”
君天懿见到司颜若一脸丧气的回来,讪笑了几句,“怎么样,吃闭门羹了吧。”
“现在就开始笑我了?”司颜若瞥了他一眼,之前她说要去跟即墨谈心时,他也没反对什么,这下倒是嘲笑自己了。
君天懿捂嘴偷笑,放下手中的书籍,搂过司颜若的肩膀朝着床榻走去,“感情这种事,外人是没有资格过问的。颜儿,不要再去Сhā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我想看到她幸福。懿,我想让所有人幸福,就好像我们这样。”伸手环住他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头,淡淡的说道。
“我只做力所能及的事,你是幸福的就够了。颜儿,这些事顺其自然吧。”
第五卷、变数
错落在京城某一处豪华的府邸上,君天奇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自己下方的寒茹。
满脸的厌恶之情,不屑的说道,“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来做什么?哈哈…你可真是高枕无忧啊。”寒茹冷笑,讽刺的笑着他,“司颜若回来了,她没有死,邙山那么高的悬崖都没能把她给摔死,你说说,下个死的人会是谁。”
君天奇吃惊的盯着她,看得出她没有撒谎。眼眸半眯,“那日你不是亲眼见她掉下去的吗,怎么还可能活着?”难道她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寒茹一听,更是笑得凄切,“我亲手推她下去,她不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跟他别提有多恩爱了。”
“是她命不该绝,这会儿来向你讨债了吧。”君天奇冷笑着,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这下倒好,就算有那个孩子。她也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了,只能任人宰割。索性的是自己早就没有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
这些变数,让他始料不及。
“我死了,你也休想逃脱。这些事情可都是你引起的。”抬眸瞥向君天奇,始作俑者是他。
君天奇两腿一摆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指互捻着,嘴角因此勾起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笑,“你要死是你自找的,你毁容下毒推悬崖,那样是我指使的?你还真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你就真的以为这个孩子能挽住他的心吗?哈哈…女人啊女人,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
寒茹脸色毫无血气,铁青的面庞死死的望着君天奇。
“你以为你真的能活的长?还是你以为我会救你?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我手上的弃子,谁还会管你的死活。”长臂一挥,冷酷无情的说出这句话,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情。
怨恨的紧盯着君天奇,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转过身去。就算死,她也要托着他一块死去。
她会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他所赐。没道理什么错都由自己来承受,而他独善其身。
失落的走在大街上,寒茹的心情跌落至谷底,想着要怎么去对付司颜若。她身旁有了君天懿,自己还能怎么做才能再一次除掉她。
马车长驱直入,肆无忌惮的穿梭在人海当中。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显然是匹受了惊的马儿,车夫无力驾驭只能竭力的让人群让出条路来,以免伤了路人。
待寒茹回过神时,马车已经离她不远了,想躲恐怕也躲不开。
“啊…”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喊声。
车夫用力拉紧了缰绳,使劲的掉转马头,估计是寒茹身上那嫣红的衣纱刺伤了马儿的眼,车夫这么一用力,马头便直落落的想旁冲去。
继而是‘砰’的一声。
马匹撞在了一旁的墙上,顿时鲜血直流。车夫从马车上摔下来,身上不少地方被划破。
寒茹硬撑着身子,冷汗从额头上滑下钻入脖颈处。一手用力捂着小腹,全然忘了痛楚。
一小股鲜血渗过裙摆,温热的让寒茹打了个寒颤。
“额…”不待车夫过来,就被那疼痛所侵袭,捂着小腹弯下身子,脚边是那被染红的沙尘。
第五卷、从长计议
人群中,一袂玄青色的衣衫随着吹来的寒风摆动着,侧过脸去询问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子,“看样子是动了胎气,要我们帮上她一把吗?”
“如果只是个纯粹的人,我会帮。但是凌,那是她罪有应得,我想九爷也不希望她生下那个孩子的。我们走吧…”没有人希望她的存在,更没有人希望那个孩子的到来,紫衣拉紧君天凌的手断然的走出人群。
这是她欠的,她所犯的罪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化解的。
君天凌的不忍,紫衣的坚决,最终还是独留她站在寒风中饱受着那份痛楚。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啊?”周围不少人群被吸引上来,纷纷询问着。
寒茹痛楚难忍,只是有着钻心的痛,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样,“我好像要生了。”才几个月的时间,看样子是要早产了。
走出不远的紫衣一听到她要生了,不免疑惑的回过头去,自己的孩子还安然无恙的在她体内生长着,她的哪有这么快要生,难道是刚才的惊吓,让她提前早产了不成?
“紫儿,你怎么了?”君天凌见她停留在原地,不忍疑惑的问道。
“凌,她说她要生了…”蹙眉看向君天凌,“可是时间根本就对不上,她的孩子应该才九个月,根本就不足月。”
君天凌心一沉,“会不会是早产?”
“早产?为什么总让我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堵住了心口。”揪扯着心房,一下子她变得烦躁起来。
人群正不断的在变大,叫声也不时的起伏着,紫衣和君天凌起身折返回去。
寒茹见紫衣他们站在自己的面前,好奇的打量了他们一眼,从口中吐道,“救救我…”
君天凌俯身,抓过寒茹的手腕细细的把脉起来,眉头时而紧蹙时而松懈,期间他回眸看向紫衣,百般的疑惑萦绕在他的嗓下。
“凌,怎么样了?”紫衣上前走了一步问道。
君天凌放开她的手,拉过紫衣在她耳边窃语几句。
紫衣立马就拧紧了双眉,惊讶的说道,“你确定吗?”
君天凌面露难色,倒也不是很确定,“要不我们先送她回去,一切从长计议。”
紫衣的心因为他的那番话,不停的跳动着,双手不时的紧掐着自己,要是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势必会掀起一场风暴来。
君天凌立马让侍卫扛起地上的寒茹朝着顺王府匆匆而去。
司颜若和君天懿两人睡到自然醒。自从两人相认之后,君天懿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早朝了,只是请了长久的假期。
适逢皇上身子抱恙,也无人来过多的管涉。
那日在街上的举动,早已传的满城风雨。只是这顺王府中依旧太平的很。
就连清风堂内的林慕泽和洛亦寒得知这个消息时,除了惊讶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君天懿也只有面对司颜若时才会表现的像个孩子。
“还不打算起床吗?”打扮妥当后的司颜若望着铜镜中的君天懿问道。
君天懿拉了拉身上的被褥,懒洋洋的伸长了手臂,“美梦可真是短啊。”
第五卷、真的(加更)
司颜若起身走到床榻旁,拉起他的胳臂,“时间不早了,我们说好的要去探望紫衣姐姐。怎么到了这会儿你都忘了?”
君天懿被她轻轻一拉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整了整亵衣,“算算日子,紫衣的孩子也快出生了。”
“恩,这次去一定要好好拜访。论辈分,她还是你的嫂嫂呢。”司颜若取过外衣给君天懿套上,拉过那条镶玉腰带替他别上。
君天懿扶起她的身子在她的脸蛋上捏了捏,“如果你当真想念紫衣想的紧,就过去同她住上几天吧”
“真的可以吗?”司颜若欣喜若狂的拉住他的手臂说道。
“你们姐妹情深,我没有道理不怎么做。”她们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过了她同寒茹之间的亲生姐妹情,如果他将她一味的保护起来,只怕时间久了她会不开心。
司颜若踮起脚尖吻了吻君天懿的面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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