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懿正揽过她的腰要往深处去时,管家却跑来敲响了房门,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王妃她…大事不妙了。”
连续说两个大事,这让君天懿烦躁了,大清早的又有什么大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正要发作之际,司颜若伸出手指按住了他的双唇,“嘘,千万别生气。”她了解君天懿那嫉恶如仇的心理,就算心情再好遇上寒茹的事,他变脸比翻书还快。
“这件事就交给你,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要记住,你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做任何事都要拿出点威信来,知道吗?”
司颜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在家丁面前她只不过是个受了宠的丫鬟,又有什么资格去对正牌王妃大呼小叫呢。
一想起寒茹是自己的妹妹,又和君天懿有了肌肤之亲,她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跟随管家一块儿来到了正厅,没看到寒茹的人就先看到了紫衣和君天凌。司颜若一激动就走了上去,“你们怎么会来?”
紫衣和君天凌对望了几眼,想象不出她是用什么身份来这里的。
君天凌见她的打扮不似丫鬟们的平庸,淡雅之间带了些许的主人气势,便拉了拉紫衣的手轻声的说道,“看样子九弟是存心要收了她。”
紫衣瞥了一眼君天凌,“应该是这样的。”
司颜若睁圆了双眸看向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的两个人,不忍笑出声来,轻快的走上去拉过紫衣的手,“紫衣姐姐,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吗?”
紫衣懵了,君天凌也懵了。
她说这话的意思,难道她真的是司颜若了不成?喜悦爬上紫衣的眉梢,灵动的双眸也因此半眯起来,手激动的反握上司颜若的手。
“真的是清浅回来了吗”语言稍稍的哽咽,紫衣完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回来了。
这次居然是君天懿先认出她来了,揽过她的双肩将她抱住,“我等你等的好苦,我怎么都不敢相信你就这样离开了,清浅,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你这样,我和孩子都难受。”
君天凌见紫衣情绪太过激动不时的安抚着她的后背,“你别这样,你一哭倒显得是清浅的不是了。”
第五卷、房事
紫衣笑了,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紧紧的握住了司颜若的手,“那些话咱们玩点再说,我和凌上街时看到了她,好像是要生了,就给带回来了。”
说着,门外就传来了哭喊声,寒茹在侍卫们中间不时的挥动着手臂,血不停的蔓延,触目惊心。
“这?”这哪是要生产,根本就是动了胎气,同上次那样,这次怕是不轻,“她动了胎气,怕是受惊了吧。”
紫衣点点头,的确如此,想起方才那情形的确是有惊无险。
痛楚再次袭来,寒茹忍不住吆呼出来,管家赶紧招呼了几个家丁将寒茹送往她的厢房中去,临走前意味深长的打量了眼司颜若和紫衣。
“那个孩子还真是折磨人,生下来怕是来讨债的吧。”司颜若望着寒茹远去的方向,想起那个被自己亲手扼杀的胎儿,不禁悲从中来。
她一直没有告诉君天懿她曾有怀过别的男人的种,她怕他伤心,正如同她此刻伤心一般。
紫衣将她的悲伤尽收眼底,“好妹妹,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姐的肩膀永远都为你停留着,累了就过来找姐姐吧。”
“紫衣姐姐,谢谢你。”但愿上苍保佑我们的姐妹情永远都不会变。
君天凌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走了过来,在紫衣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生怕她给忘记了。
“凌,我知道了。”拉着他的衣袖轻声的说道,好似不想让司颜若听到一般。
“紫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司颜若不懂,君天凌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私语,而他们又好像是刻意的在隐藏一件事。
紫衣浅笑了几声,走过来问道,“九爷在吗?我有些话要问他。”凝重的表情,更衬的那笑容的诡异。
司颜若看不懂,道不明白指了指身后就说,“他在寝室里。”
君天凌绕过紫衣就走,司颜若正想追上去就被紫衣拦住了,关切道,“离开这么久应该有些话要对我说吧,清浅,他们男人家的事我们女人家就别掺和了。”
“可是…?”可是你们好像是故意的,一定有什么话是不能让自己听到的。司颜若想到这里就有点焦急,可站在自己眼前的是紫衣,她只能沉住气留了下来。
“也没什么大事…”紫衣拉过司颜若的手朝着一旁走去,站了这么久,这脚都有点痛了。
君天凌穿过长廊,绕了不少的弯道这才到达君天懿的寝室,轻轻的叩了门,不请自入。
“你怎么来了?”坐在茶几前的君天懿看到来人不是司颜若而是君天凌时,疑惑的问道。
“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你几件事的。方才我在外头遇上顺王妃,不凑巧的替她把了把脉,发现有个地方不太对劲就想问问。”君天凌郑重的说道。
君天懿替他倒了杯清茶,示意他坐下来慢慢说,“难道孩子胎死腹中了?”如果真的是这个消息,他一定会感谢他的,这是个好消息。
君天凌摇了摇头,抿了抿双唇又深呼吸几口,直到君天懿快没了耐心前才缓缓道来,“你和她行了几次房事?”
第五卷、人尽可夫
什么?君天懿一头的雾水,双眉立马紧蹙的拢的老高,这算什么问题,明知道他最忌讳别人问这种事情,他还好意思拿出来放在台面上讲。
“你问这个做什么?”自从他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就没有碰过她了,行房事?他都快不记得了。
君天凌知道这个问题太过于直接,为了缓解气氛故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强的挤出一堆笑容来,“你先回答我,这还只是猜测中的事。”
“多少次我哪还记得清楚,七哥,你究竟想知道什么?”君天懿阴沉的问道。
君天凌呷了口热茶,“我怀疑她腹中的孩子不是你的,时间不对。”
听到这句话,君天懿整个人‘腾’的下就从凳子上蹿了起来,这个惊天的消息让他无法接受。
君天凌见他反应如此巨大,也一块儿站了起来,开始了他推算的逻辑,“那个孩子按照我们看来应该才九个月大,可是脉象却显示那个孩子已经快七个月了。上次在宫中查出有身孕时,孩子快两个月了,推到之前的日子,你根本就还未成婚,就算成婚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给怀上了,所以这个孩子估计不是你的。”
“七哥?这些话是不是太勉强了?”君天懿满头的疑惑,但又觉得他的话是对的。
要是真的不是他的孩子,他恨不得亲手掐死这个女人。
“所以我才会问你房事的事,又不好惊扰了其他人。”君天凌叹了口气。
君天懿转念一想,想起司颜若带回来的即墨,不由得扬长嘴角的弧度,滑过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不需要御医,我想还有个人能帮助我。”
君天凌狐疑的看了眼他。
君天懿请出即墨,和君天凌三个人一块儿往寒茹的厢房走去。他们不愿意惊动司颜若,是否坏消息,谁都不愿意让她知道了去。
即墨跟着他,不清楚他要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颜儿一直夸你医术高明,本王想让你诊治下。”君天懿步履甚急,连语气也随之急了起来。
即墨低头应了一声,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想起自己的存在吧。收了收眼上的黑布条。
寒茹的叫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屋内的几个嬷嬷着急的团团转。
君天懿本不想进去,可是碍于他是这王府的主子,在君天凌的劝诫下也就走了进去。
老嬷嬷们看到一下子进来三个男人,便拱手将他们推开,“王妃估计是要早产了,这个地方又岂是主子们该来的地方,犯了忌讳的啊…”
“估计,你也说了是估计,今日本王倒是想看看这个孩子到底是早产还是顺产!”一把揪起老嬷嬷的手就往旁推去。
即墨看着他的冷血,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替本王看看,这个贱女人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九个月还是七个月!”君天懿对着床榻上的寒茹指了指,冷冷的同身后的即墨说道。
寒茹被这一呼惊过神来,扭动着身子,不断的哭喊着,“你是要怀疑你自己的孩子吗?”
“孩子?少在本王面前替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种的孩子,为了让本王不怀疑,居然做出这种事,还真是人尽可夫。”君天懿漠视她的痛楚,斩钉截铁的怒吼着。
第五卷、要生了
即墨扯落眼罩,步步逼近寒茹的身子。
寒茹不敢想象,这个孩子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不是他的,那么就只有是春满楼的那次…那个肮脏的夺取她第一次的男人。
“啊…”歇斯里地的冲着靠近的即墨喊了出来,疯狂的揪扯着自己的青丝。
五指指缝间显然被扯落不少。
即墨只是趁机瞄准了她的举动,握住她的手腕就把起脉来。
片刻,他甩开她的手,又用手指算了算,再走过去摸了摸寒茹的小腹,轻轻一按,寒茹就痛的叫出声来。
在身下那片浓郁的血水中,流淌着奶白色的液体。
“羊水破了…”即墨淡淡的说了句,便转过头望向君天懿。
老嬷嬷们见状顾不得君天懿的责罚赶紧跑过去,放下幔纱对着君天懿再三的作揖,“王爷,羊水破了这孩子也快要出来了,就让老奴先替王妃接生了吧,时间久了对谁都不好啊。”
君天懿怒气交加,根本无暇理会老嬷嬷们的话,只是在等即墨的答案。
即墨重新绑好眼罩,走到君天懿的身旁,“王爷,还是出去说吧,血房重地不能多呆啊。”
君天懿凝视即墨几眼,心中也万分清楚,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君天凌的双眸不停的盯着床榻上的寒茹,那弥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直想作呕。
走到房门外,新鲜的掺杂着些许的刺鼻的空气迎面袭来,君天凌拉了拉衣领,侧头去看君天懿时,才发觉他那眉头的忧愁越来越浓。
得知这个孩子并非是自己的,他应该高兴才是,又为何有这么浓郁的忧愁呢。君天凌不懂,完全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怎么样,你把脉的结果如何?”脚跟刚刚站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即墨低头冥思,“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我来看这种东西。”手指虚晃,那微弱的脉细似乎还未散去。
“本王只是想知道结果,到底是九个月还是七个月?”双眸兀的睁大,不容他多问。
“七个月!”三个字,在这凝集的空气中是那么的清晰。
君天懿的身子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幸好君天凌扶住了他,不然他真的会颓废掉。
“胎儿不安,这个时候接生,怕是也活不了多长。”即墨垂眉说道,君天懿他到底是在担心那个孩子,还是在想别的什么事?
“你确定没有诊断错误?”君天凌从后面走上来,重复询问了句。
即墨抬起头,满眼不屑的盯着君天凌,袖子一挥,“既然不信任又何必来找我呢?”说完就走人了。
君天懿一把按住君天凌的身子,淡淡道,“颜儿的容貌就是他医治好的,所以我相信他!”眸子又闪现出方才的嗜血的味道。
屋内,是连续起伏的叫喊声。
不少丫鬟也闻讯过来烧水的烧水,拿剪子的拿剪子,忙进忙出也将司颜若和紫衣给吸引了过来。
见到君天懿和君天凌一早就守候在门外,司颜若吞吐的问道,“你们这是?”
“她要生了,我们在等。”君天凌连忙解释。
紫衣愧疚的摇了摇头,她最终还是没能拦住司颜若。
第五卷、赎罪
“我想还你一个能让我赎罪的机会,颜儿,对不起,这样伤害你的心。”痛苦纠结的不敢回过头去看司颜若,这么明显的差距,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的。
那个孽种让自己深深的伤害了所有人的心。慕泽、亦寒不止一次提过要解决了她,只是碍于皇上碍于孩子,他只好出口呵斥了他们。
可是,这结果是什么,他不由得嗤笑着自己。
司颜若定定的望着他的侧面,他是在心疼?那个女人即将要为他生下孩子了,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子啊…
紫衣默默无语的走到君天凌身旁,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在心中不停的祈祷着,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风,越吹越凛冽。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痛楚。
司颜若缓缓的转过身去,眼角是那不为人知的泪水,晶莹剔透,风来便堕入红尘中去。
迈着沉重的步子,她想离开了,那嘶声力竭的叫喊声,一下一下的揪扯着她的心脏,那样的折磨人。
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她明明有过为人母的资格,她明明也可以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她却抛弃了,如今想起他会有自己的孩子,司颜若还是失落了,深深的痛到了心坎里去。
“其实,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能接受,只要是你的。”背对着他,司颜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肠明明就没有那么软,却偏偏要说这些折磨自己的话。
“颜儿,如果我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呢?即墨方才替她把脉过了,那个孩子七个月了,七个月前你还没嫁给我,所以,孩子不是我,也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上。”她误会了,君天懿猛然的转过身去,匆忙的解释着。
他口中的赎罪便是亲手将他们带入地狱,而并非是真心祈祷那个孩子的到来。虽然孩子是无辜的,可只能怪他投错了胎。
“什么?”背脊一怔,她瞬间石化在原地,孩子不是他的?
是老天在开玩笑吗?风突然温柔了起来,拂过她的面颊,软软的像是他的手替自己拭去残留的泪水。
“不相信我,你也应该相信即墨的,不是吗?”他忍住愤然,面对她所有的情绪便化作了春水,“我会让她生下那个孩子,是要进宫做个见证,也好断了外界的流言蜚语。”
“那个孩子要怎么办,他是无辜的。”
君天懿走过去扳过她的身子,伸手替她理了理发髻,温柔的说道,“我说过,只要你幸福就好。这些我会交给慕泽和亦寒的。”
“像当初杀了那个少年一样,在杀了他们?我想她从未体会过生不如死的滋味吧。”环住他的腰,无力的说道。
这些事让她头疼的厉害,她只想让她得到该有的惩罚。
“你不该为她求情,她不值得。就算我能饶了她,父皇也饶不了她,你别忘了她身后还有个君天奇。”手指突然用力紧握着她的肩头。
司颜若抿嘴不语,他是想借此一事重重的打击君天奇。但,皇上会来相信这些只言片语吗?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屋顶上方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第五卷、一箭双雕
片刻之后,老嬷嬷就抱着血淋淋的孩子冲出了房门,不停的冲着君天懿恭喜,“恭喜王爷,是个小世子。”
是个男孩儿?司颜若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小的孩子。
君天懿连看都不曾看一眼,拉过司颜若的手扭头就走。那条贱命就暂且留你几日。
老嬷嬷惊愕的杵在原地,怀中的婴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床上虚弱无力的寒茹看着自己手边的孩子,不由得激动的流下了泪水。这个是她的孩子,是她梦寐以求的孩子。
生下来却注定要承受她的罪孽。
在寒茹休养的那些日子,君天懿从没来过,就连孩子的头三,他也不曾出现过连带着司颜若一块儿回清风堂去了。
寒茹望眼欲穿,以为他会过来看孩子一眼。
时间倒回,记忆抽离。她想起来了,生产前的那刻,他怒气冲天的跑过来问自己孩子究竟几个月了,心中一紧,难道这个孩子并非是君天懿的吗?
那日金銮殿上,君天奇的那抹诡异的笑容。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棋局,为的就是要自己心甘情愿替他卖命?
“哈哈…”凄凉的笑声久久的徘徊在横梁之上。
君天懿带着司颜若去清风堂的那些日子,林慕泽和洛亦寒这才发觉,那把琴泪居然消失了。直到司颜若取回来,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拿了去。
司颜若将琴泪放在桌上,弹奏着悠悠的旋律。
“接下来该怎么做?”宣室中,洛亦寒听着隐约的琴声,问道。
林慕泽沉思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如一箭双雕。”
“九爷,不如好好利用那个孩子,逼她承认所有的一切都是君天奇的指使,我想皇上会听你的。”洛亦寒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
手指掠过唇瓣,反复的摩挲着。心中计算着要如何请君入瓮。
一箭双雕,彻底除去寒茹,也顺便打击到君天奇。
从宣室出来,君天懿就直径去了司颜若那里,看着她沉浸在音乐当中,不忍叨扰了她的兴趣便走开了。
那个计划,他的确要好好的想过。君天奇,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当日,君天懿就派人入宫向皇上禀告了这个‘好’消息。
“明天我会入宫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君天懿抱紧她的身子,“我想把这一切都给解决了。”
疑惑的看着他,“要怎么解决,真的要让皇上杀了她?”
“杀不杀不在我的选择,我只是想还你一个你该有的名分,我欠你的太久了,不想再错过。”闻着她发丝传来的淡淡馨香,他闭了闭眸子。
“明日一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吧。”速战速决,必然会牺牲很多。
“别想太多,偶尔想想我们的孩子吧。什么时候我才能听他唤我一声‘爹爹’”
‘噌’司颜若的脸红了大半,一半是羞涩一半是愧疚。
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都不让他知道那个消息。慕泽,明日她一定要和慕泽好好说说。
第五卷、他的关怀
司颜若起了个大早,再过几个时辰她们就该回去了,她有的时间也就眼下这个时辰了。
散步在清风堂中,许多弟子对她是毫不熟悉的。人来人往,甚少有人会去注意她。
林慕泽和洛亦寒都有个共同的习惯,他们早起,喜欢在一起下棋,品茗。
心中不断的思索着等下要说的话语,步子减慢了不少。下意识的收了收衣领,抬头望了眼空寂的上方,只有几片白云在哪儿自由的散漫。
找到林慕泽的时候,洛亦寒正巧有事出去了。
司颜若轻叩门扉,踌躇的站在外面等待着他的回应。
“夫人?”林慕泽先前以为是洛亦寒回来了,待起身才发现门外的是司颜若。
清晨总是最冷的,她为何要起的这么早。东方尚未露白,她一定是遇上什么事,又不好对君天懿说,只能来找自己了吧。
连忙走过去请她入内,取过一旁的披风替她披上,“天冷,小心得了伤寒。你的身子总是虚弱的。”
“慕泽,今日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按住他的手,目光恳切的迎上他的寒眸。
林慕泽的手稍稍的怔了怔,她那冰凉的温度从自己的手背袭来,“夫人有事,不妨直说。”
司颜若听他这么一说,便坐在了洛亦寒的位置上,看着眼前那布满黑白棋子的棋局,这是个困境,再差几子,白子就要输了。
可白子也有可能凭借那个得天独厚的优势反败为胜。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经有过孩子,慕泽,我知道你个寡言之人,可是我会怕,就好像这副棋局,棋错一着满盘皆输。”眸子浮上一层水雾。
林慕泽垂了垂脑袋,“九爷这么爱你,又怎会介意这种小事呢。何况当初那个选择是他亲自下的,又怎好将全部的过错怪在你身上呢。”
“我知道他不会,可那是我这生无法忘却的噩梦。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早已是具破败的身子。慕泽,求你别说好吗?”激动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握上他的手臂希望他能答应。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永远的烂在心里。”你好,那便好。
“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如此一来她是真的能够放心了,但愿他永远都不会知晓。
“其实,九爷真的很爱你。纵然他伤害你,那也是因为爱的太深,迷茫了未来。”临走前,林慕泽说了最后一句话。
司颜若翩然的转过身,冲着他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君天懿刚好起床,见司颜若从外面回来,连忙将她拉过来,呵气搓着她的小手,“这么冷,都去哪里了。”
“出去走走,想清静一下。”司颜若淡淡的说道,眸光黯淡却不想被他看穿。
君天懿不再说什么,轻拥过她发冷的身子,下颔抵在她的额头上,凝重的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点了点头,不假思索的应答着他。
临走前,君天懿本想让林慕泽留守在清风堂,让洛亦寒随他一起进宫去的。
可林慕泽却私自和洛亦寒换了一下,他明白此次进宫,凶多吉少。他君天奇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第五卷、除去
君天懿带着司颜若率先回了顺王府,对着林慕泽的自作主张并没有说什么,深邃的看了眼他一眼就离开了。
“你想要怎么做?”司颜若拉过他的手,不解的问道。
君天懿伸手指轻按在她的双唇上,“什么都别问,你要的我一定会给你。我只求你能将心中的那根刺彻底的拔掉。”
前脚刚刚跨进门槛,管家就匆匆迎了上来,“王爷这几日都上哪儿去了,连小世子的头三都不曾出席。”
“本王的事要同你禀告过吗?不如这个位置就由你来做可好?”君天懿斜视望着他,这个人越看越不舒服。
牵起司颜若的手,顿时又转变了态度,“以后,这个王府就由你来当家吧。”
此话一出,管家只感觉双腿一软,不撑力的倒了下去,“王爷…王爷你怎么可以?”他不敢相信君天懿的话,他居然要将偌大的王府交给这个小婢子手上,那他还有何地位。
“上次二十板子本王还没同你算账,这次本王不想看到你,若还想分上一杯羹,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不然你随时都可以走。”转过身,冷冷的喝斥道。
“我们走吧。”拉起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以后看谁还有那个能耐在他面前再提及那个女人的事。
在君天懿和司颜若进去的时候,寒茹正在哄孩子睡觉,几个嬷嬷站在一旁看着她们,脸上挂着浓浓的笑容。
君天懿推开房门时,阳光倾泻进入屋内,寒茹惊愕的抬起眸子,逆光隐约的看清了君天懿的身影,缓缓的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嬷嬷们率先迎了上去,“王爷,你可算回来了。”
“都给本王出去,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跨进这个房门半步!”身子一侧让出半条道路来让她们离开。眸子愈发的寒冷。
“你这是做什么?”疑惑的看向他,怀中的孩子打了盹,差点就被他给吓哭。
“做什么,这些日子你也活够了,是时候让你感受下生不如死的滋味了。”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进,脸上是无法揣测的笑容,只是感觉他身上都笼罩着丁点的阴影,来自地狱修罗的阴影。
狭长的照射在光滑的地面上,没有尽头。
孩子醒来,经不起那几声吓喝,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唔唔唔…不哭不哭。”寒茹一边安抚着孩子,一边远离他的视线。
司颜若跨过门槛,走入其内,她的双眼自进入时就被寒茹怀中的孩子给吸引了,他是那么的幼小,那么的可爱。
君天懿懒得再同她继续纠缠下去,大步跨过去从她怀中硬是生生的把那个孩子夺了过来,双手撑在脑袋之上,恶狠狠的说道,“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君天奇在背后指使你的!?”
“啊…我的孩子,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是她的孩子,却不是他的。真是可笑,满心以为有了这个孩子他会待自己好点,没想到却间接的将自己推入了更深的深谷。
第五卷、进宫对峙
“跟本王进宫,找皇上说过清楚。或许本王会饶你一命,你要清楚,你的命不在皇上地方,而是在本王手中。不进宫也可以,那这个孩子必须死。”不留半点余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他所悟到的。
“不…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可以进宫,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他才刚来这个世上没几天啊……”寒茹眼泪布满脸庞,直愣愣的给君天懿跪了下来,脑袋还不停的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下一下,掷地有声。
司颜若半眯起双眸,走到君天懿的身前,抱过那个孩子,那个小家伙不停的闹着,怎么也不肯停下来。
“那就好好记住你的话。”君天懿单膝蹲下,漠视着她,只听到那句他中意的话。
司颜若将那个孩子交还到嬷嬷的怀抱中,“好好看着他,出了事可要小心你们自己了。”语态轻盈,面带微笑,可却让嬷嬷们各自都捏了一把冷汗。
带林慕泽来到时,见到寒茹那副惨状,暗自在心中窃喜一番。
十年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轮到她来改写这个命盘了。
御书房中,一名小太监手托拂尘步履匆匆的侧身进入宫殿,对着硬撑着身子在案牍上审批奏折的皇上,轻声说道,“皇上,顺王爷携带顺王妃在外求见。”
皇上咳嗽了几声,蹙眉说道,“宣。”
君天懿、寒茹、司颜若和林慕泽一行四人跨过御书房,看着那明黄|色的身影,不由得压低了脑袋。
“是有什么事吗?”说上一句话皇上都是咳嗽几声,好像就要把腹中的东西都给咳出来似的。
寒茹哭丧着脸庞,连忙跪倒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想起自己的孩子便不住的哆嗦了起来,“皇上饶命啊…”
皇上放下朱笔,疑惑的抬起眸子,看到寒茹如此,更是不得其解,“你这是做什么?要朕饶恕你什么?”
“还请父皇请来大皇兄,儿臣有事要他在堂当面对质。”君天懿果断的向前跨出一步,双手作揖。
“你这又是为何,看她这样子,孩子怕是早产了吧,既然来了为何不一齐带上呢?”皇上早已听闻她生产一事,只是想不透今日唱的是哪出。
“待大皇兄来了,儿臣再一一解释给父皇听…偷天换日,狸猫换太子,这几出戏可真是精彩呢。”再次抱拳,声音也比之前上调不少。
皇上对着宫门口的太监摆摆手,示意他去请君天奇过来。
一时间,御书房中除了寒茹的哭泣声,便不再有什么声响。
司颜若至始至终都不敢看皇上一眼,他是严厉是让人生畏的。她没有那个魄力去直视他,他那么的高高在上,就算他么之间的距离不出几米。
君天奇手下的暗人早已将君天懿一行进宫的消息汇报给他,隐隐约约,他也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
倒也多担心什么,有些事他一直选择没有说出口。他君天懿想要借此打击到自己,那么他势必会悔不当初。
第五卷、寒茹自述
君天奇无谓的笑了笑,换过衣裳就随着宫中前来传口谕的公公一块儿进宫去了。
御书房殿外,尖锐刺耳的嘹亮声就此传来,“大皇子到…”
所以人都没有回过头去,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殿门敞开,冷风一下子就灌了进来,清醒了不少人的神经。
见司颜若抖了抖身子,林慕泽想旁跨去一步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那阵凛冽的寒风。
“谢谢你。”感激的冲着他说道。
林慕泽只是点了点头,就当是接受了她的谢意。
君天奇环顾了他们四人一眼,在看到地上的寒茹时,眸中的寒光愈加的浓烈,不经意的闪过一丝杀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只是浪费粮食。
“儿臣,参见父皇。”走到最前面的那个位置,君天奇单膝下跪行礼。
皇上摆了摆手,“起来吧。现在可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双眸四处打量,倾注在君天懿身上,缓缓道来,“就你先说吧。”
君天懿汲取到了眸光,冷笑的看向君天奇,声音高而不颤的念道,“之前儿臣就跟父皇提起过这件事,今日就此这件事,来同父皇道个明白,说个清楚。”
深吸一口气“父皇一直期望的那个嫡长孙,并非是儿臣亲生的。儿臣找过神医鉴定过,那个孩子已然七个月,早了一个月。”
“你做的孽事你最清楚,到了今时今日还不招供,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去。”恶狠狠的盯向地上的寒茹,用脚踹了踹她的后腰。
寒茹不停的打颤着,牙齿不小心咬到舌头上,说话极为的不利落,“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说话的同时一个劲的磕着头。
“有什么事就说。”不耐烦的摇了摇手,他没心思再去听一些‘恕罪’‘饶命’之类的话。
君天奇望着寒茹,期待着她那张狗嘴里又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从小到大,我的生活中只有风哥哥一人是真心待我,虽然他穷,可他却从不因为这个而自暴自弃。那天他的娘亲死了,他进城卖身葬母。我以为会有好心人愿意出钱给他。终于,我等到他回来了,他告诉我有个好心人给了他很多钱,他也说等他赚够了钱就回来娶我,我一直等一直等,没想到等来了他的噩耗。”寒茹诉说着往事,眼眸中顿时就出现了风少年的身影,那个微笑,她怎么也无法忘却。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会这样的死去。那日是他的头七替他守坟,大皇子突然出现,告诉我风哥哥是被他们给害死的,还问我要不要报仇。心爱的人都死了,我岂有不报仇的理由,当时我的很气愤,如此糟蹋他,所以,我用了几天的时间在王爷成婚那日偷梁换柱。”
“这个人,她有着和我一样的面庞,我想我们应该同母所生,当我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时,想到风哥哥的惨死,怒从中来的我便毁了她容颜,毒哑了她的嗓子,成功的代替她嫁给了王爷。之后我又收留她进王府,想用尽一切手段来打击到她,只是我没想到会因为这个而使我的计划暴露。”
第五卷、越爱越伤
“大皇子教我在皇上面前假装有身孕,我没想到这个孩子是真的,我和他之间有着约定,他保住我王妃的地位,我便是任由他差遣。后来计划暴露,他已然视我为弃子。只是我没想到,在这场交易中,我竟然输了自己的心,纵然我做过千百般坏事,可是我是真的爱过你,用司颜若的身份爱过你…”头深深的埋入胸膛,泪水剪不断的滴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我知道大皇子一直想击垮王爷,他嫉妒皇上对王爷的恩宠,可是我是真的不愿意伤害王爷,虽然他杀了风哥哥,虽然他这样待我。我只是个女子,是个渴望被爱的,原以为那个孩子会让他回头,午夜梦回,我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寒茹嗤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无比的狰狞。
皇上在堂上凝思着,久久没有发话。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说这话的同时,君天懿将目光转到了君天奇的身上。
寒茹抬起头来,回望着君天懿,一脸的凄切,耸了耸双肩,惨然一笑,“只是个嫖客,那日我在春满楼挂牌,本想败坏她的名声,却是毫无音信,也害了我自己。”那个孩子应该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吧。
为了他平安,就算是死她也甘愿。只求他放过那个孩子。
君天奇突然大笑起来,伸手鼓掌,“好好好,这些话是不是九弟教你说的?”
“没有,王爷为人正直又岂会想你那般!当初你踢开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你会有这么一天。”寒茹激动的冲着君天奇吼道。
“够了!”皇上厉声打断了堂下的那出戏,“朕问你,你是不是杀了那个少年?”手指颤抖的指向君天懿。
君天懿不假思索,“是,是我让人杀了他的。”
“放肆,身为皇族又岂可乱杀无辜,今日的一切你又能怨得了谁。”一掌拍响桌面,怒说着。
君天懿撇过头去,“既然他卖身葬母,那么那条命我早已花钱买下,是杀是放,全权在我手中,父皇,宫中众多宫女太监,枉死的又何止一两个。更何况,要不是那个毒,我会那么做吗?”
“你…”皇上被君天懿说的话语堵塞,“你们两个是兄弟,又为何要相互争斗呢,天奇,她说的那一切是不是真的?今日你若是承认了,朕愿意看在你母妃的面子上放过你。”
君天奇蠕了蠕嘴角,片刻的冥思过后,“父皇,万般讲究证据二字,若是没有证据,儿臣口服心不服。”
“大皇子,你我之间一直都是口头约定,又何来证据。你这么做无非是想逃脱,可惜你错了,就算是死,我也会拉着你一块儿下去。”寒茹冲着君天奇笑了出来,苍白的笑容在她的泪水下更为无惧。
“贱妇,你又有何资格再堂上大呼小叫。”君天奇吼了她一声。
“当日诊脉的那个御医,不就是你收买的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过的事,终究是会落下痕迹的。”君天懿闭眸吐道,只要能证实御医是被收买的,其他的不怕他不承认。
君天奇哑口,硬是扭开头不当一回事。
第五卷、夜卫的出现
片刻过后,那名先前为寒茹诊脉的御医被几名太监硬是从御医房给拖了出来。
跪在地上,冷汗不停的往外涌,看了眼右侧的君天奇,又望了望堂上的皇帝,连忙磕头,“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日诊脉可否确切?”皇上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之间掺杂了些许的怒气。
若是真的像君天懿说的那般,他定饶不了这欺君的两个人。
“回…回皇上,这…这…”御医用余光瞥向一旁的君天奇,努了努嘴角。
“还不赶紧说!你以为能瞒天过海吗?”双掌瞬间拍在桌面上,引起好大一阵作响声,堂下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御医更是吓的赶紧将脑袋埋的老低老低,心中不停的思量着,就算皇上做生气也不至于废了大皇子,索性心一横,“回皇上,当时王妃脉象虚弱,微臣一时无法把握得当,所以才说是一月有余。”
“那照你看来,这个孩子到底是多大了!?”皇上狐疑的望着地上的御医。
“回皇上,微臣该死,是微臣失职,还望皇上饶命。”不停的叩头,只求保住一命。
君天懿听了更是有点颓废,打量着御医,似乎他有意无意在保君天奇。他们两个人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死罪可逃,活罪难饶,罚你一年的俸禄,拉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御医在一片沉默声中被带走了。
御书房又陷入死寂,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就连君天懿也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
皇上理了理头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你们彼此都没有任何的证据,不如就看看朕手上的这份资料吧。天奇,机会给过你,但你没有好好把握,以后发生什么事也怨不得朕这个做父皇的无情了。”
手掌对空击拍三声,几名侍卫便从御书房的侧门走了进来。
身上佩戴的是天胤王朝帝王所赐的黑玉牌,凡是携带黑玉者,便是帝王身旁最为得力的夜卫。
君天奇在见到黑玉牌时,脸色微妙的变换了下,想起自己暗室中的那批夜行者,不由得蹙起了双眉。难道从一开始他私下建立的夜行者,早已被皇上所知晓,这其中也安Сhā了他的眼线吗?
“方才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就大声的告诉他们,这些日子你们都查出了什么?”长袖一挥,洒下些许的薄尘。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的观察,王爷的话不假。”正声说道。
“该女子曾经出现在大皇子府中,属下也曾跟踪几次,两人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关系。”其中一个夜卫瞧了眼地上的寒茹,说道。
“有些事属下权利有限无法全数探知,还望皇上恕罪。当日邙山一战,属下几人亲眼所见,定不会错。”
皇上朝着龙椅后方仰去,无力的冲着君天奇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反驳吗?所有人都会欺骗朕,只有这些夜卫是不会欺骗朕的,天奇,朕对你很失望。”颓然的摇了摇头。
君天奇面色极为难看,咬着双唇不断的隐忍着。果然,他对所有人都留了一手,连自己地亲生儿子都不例外。
第五卷、伤口上撒盐
“父皇,儿臣对你也相同的失望。”棋错一招,满盘皆输。他想不到最后打败自己的却是他最敬爱的皇上,“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一个愿大一个愿挨,我只是看不过这件事,替那个男子出一口气罢了。”
“逆子,难道你到了现在还不知错就改吗?那个死是怎么造成的,你比谁心里都清楚。”皇上伸手指向君天奇,怒气冲天的喊道。
一时气结,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什么?”君天奇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嘴巴长的老大。
“当日天懿大闹御书房之后,朕早已起了疑心,暗中查探才知道你做的事,朕也清楚是天懿对不起你在先,也就不做过多的追究,可你却越来越过分,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想否认什么!?”
“哈哈…”不怒反笑,原来不是没人知道,而是一直在怂恿,“父皇知道又如何。他明目张胆有个清风堂,我又为何不能有个自己的地下党。要不是他出尔反尔,我又何必做此下策。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君天奇一席话,解开了所有人的心结。
谁都没想到之前下毒的人居然是他派来的,君天懿更是箭步冲了上去对着他就是一拳,“卑鄙,居然玩阴的。”
挨了打的君天奇用手指抹去唇角边的鲜红,舌尖舔去那辛甜,“我卑鄙还都不是跟你学的,呵…说什么献美人给我,还不是想在我身旁安Сhā一个细作,好借此打垮我,君天懿,不是你会脑子,我也会…”
“就算如此,你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堂堂三尺男儿,有种就正面来,背地里算什么好汉!”揪起他的衣领,挥动着手中的拳头。
“怎么样,伤了她才能让你的心更痛不是吗?我还真佩服你,亲自选了个男子奉献给她解毒,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人糟蹋的滋味如何啊?哈哈……”那是一种接近丧心病狂的笑容,君天奇没什么好怕的。
“你……”对着他的脸颊又是一拳,留下五个拳印。
始终围观的司颜若闭上了双眸,这件事难道真的要一直如影相随吗?
“九爷会好好处理的,你只需做你自己即可了。”林慕泽拉过她的身子,远离那场战争。
君天奇被激怒了,凭什么挨打的总是自己,一个反手便抓过君天懿的手腕,对着他就是一掌下去。
“九爷。”看到自己的主子吃亏,林慕泽又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赶紧冲了过去,替他接下那一掌。
皇上撑在桌上,看着堂下的打斗,竟然无法说出口去阻止他们。
向来御书房不得携带兵器,不得动武。这次却破例了。
寒茹趁机逃到一边,以免将自己卷入其中。
不一会儿,双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也只好就此罢休。君天奇看了那个始终站在原地,面带忧郁的女子,嗤笑道,“换了容貌还真是不一样了啊。只是可惜,无法重头再来。我真替你那个被你亲手送入地狱的孩子可惜啊…”
什么孩子?听到这话,君天懿连忙回过神看向司颜若,恳求着她的回答,“颜儿?”
第五卷、所有的真相
“我真替你感到可悲,君天奇我本以为你只是正人君子,却想不到你只会做这些事,伤害了所有人你又开心的起来吗?在皇上眼中,你就能因此成为一块宝了吗?”幽幽的说道,眸子上是无尽的痛楚。
手不停的撕扯着两侧的衣衫,指甲深深没入肌肤中去。
那个孩子,她不愿提及,尤其是在他口中提起。
那丝的厌恶全数收入君天奇的眼中,绕过君天懿的身子,直径朝着她走去,“算算日子,当初你要是没打掉,这会儿也应该有九个月了吧,啧啧啧,外表柔弱的你做出事还真是狠心啊。”
“要不是你们的威逼,他不会在我腹中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寒光四射,冻结周围的空气。
“那可是风哥哥唯一的孩子,你知道吗?要不是你杀了他,我也不会推你下邙山,我恨你,就算将我挫骨扬灰,我也恨你,你根本没资格做的姐姐,你没那个资格。”寒茹愣愣的走上来,纠结的说道。
林慕泽见情形太过混乱,便走上去推开寒茹的身子,“你又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勾勒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君天奇垂下头不停的摇着,口中笑声连连,让人心底发麻。
“司颜若啊司颜若,亏你在清风堂呆了这些年,居然连号个脉都不懂,那个孩子他根本就…”
“住口!”林慕泽冲上去,打断了君天奇的话语,“既然认了,那就没什么好多说的了,九爷,这件事就让皇上处理吧。”
“不,慕泽,我想听他说下去,那个孩子根本就怎么样了?你说啊…”伸手制止林慕泽,激动的上前问道,他好像刻意隐瞒着什么,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哈哈…你永远也想不到,是你亲手杀了你们的孩子,天胤的嫡长孙,哈哈…你说可悲不可悲。”
‘嘭’脑子好像被什么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司颜若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伸手想抓怎么也抓不住。
君天懿见状,飞奔上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颜儿!”
司颜若一手按着自己的脑袋,另只手纠结的捂着胸口,“你骗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难道这些恨就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命?我命由天不由人,当你们联合欺骗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那个孩子,是你活该失去他!”君天奇狂笑,这个秘密他隐瞒了这么久,如今说出来必然能打击到他们,同时也将双方的裂痕化的更深。
“君天奇,你不是人!”司颜若咆哮的喊道,挣脱君天懿的怀抱,飞身上去。
手掌化成手刀,朝着他的脖颈迎面劈去,另只手在身侧加强了力道。
“颜儿…”
“夫人…”
君天懿和林慕泽几乎是同一时间喊出来,按司颜若的身手又岂是他的对手。
“谁都不要过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是生是死,也要有个了断。”左手探去,对着身后关心自己的两个男人说道。
她爱的那么苦,为何还要承受这些折磨。亲生的妹妹这样,就连他也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下手愈加的发狠,不留一点余地。
第五卷、生不如死
右手击中君天奇的胸膛,手腕灵活的一转,用尽全身的力道狠狠的推去。
君天奇一震,用七成的内力接上她十足的内力,脚步凌乱的向后退去,双臂伸展开倒挂着。
皇上不停的揉着眉心,堂下的打斗让他处处揪心,对着一旁的夜卫摇摇手,示意他们将那两个人拦开。
“全部都给朕住手,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岂容你们胡作非为。”抓起台面上的砚台就往地上丢掷过去,“天奇,事到如今朕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可知错?”
“儿臣何错之有,沉迷不悟的不止儿臣一人。”瞳孔不断的紧缩,像是要将眼珠生生的挤出眼眶,那池寒光倾数撒向君天懿身上。
“朕自知愧对你的母妃,念及你是嫡长子,天胤的边城眼下正无人管理,明个儿收拾好行李就过去吧,希望那里能让你反省反省。”皇上拿起奏折一个字都没写就丢给了君天奇。
边城是极荒之地,不少胡人居住在那里。上任城主因受不了而投河自尽,正好磨砺磨砺君天奇的性子。
君天奇忍住那口气,愤然的看向皇上,双手毅然的拱起,“儿臣,叩谢皇恩。”左手甩袖,决然的退出御书房。
就这样,君天奇被打入了‘冷宫’。边城,有去无回,这样做还不如废了他的头衔,也好过让他生不如死。
司颜若在夜卫的钳制下,情绪还是很激动,想起孩子,崩溃的瘫坐在地上。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为人ℚi为人母,自己的双手上早已沾染了鲜血,她恨不得斩了它们。
“啊…啊…”对空长长的咆哮,失控的虐打自己。
林慕泽不忍的别开头去,始终纸还是保不住火,这把火燃烧尽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没有脸再去见他了,他一直希望的,一直希望的却残忍的流失在自己的手中。
皇上蹙眉看了眼地上的司颜若,清了清嗓子对着一旁的寒茹厉声道,“来人啊,将这个贱妇压入大牢,明日游街示众。”
那是死亡的口谕,寒茹一怔她什么都说了,为何还是逃不过一死。不甘的冲过去揪扯着君天懿的手袖,“你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是保我不死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侍卫越来越逼近,寒茹慌了,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君天懿厌恶的推开她的身子,满脸的不屑,“死?那样太便宜你了,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不能这么绝情。”他欺骗了自己,做完君天奇的棋子,又沦落为君天懿的棋子
君天懿显然是不想再去理会她,看着地上处于自责中的司颜若,君天懿紧了紧拳头,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迈开了步子。
“颜儿…地上太寒赶紧起来吧。”单膝蹲下身伸出自己的左手横递在她的眼前。
司颜若愣愣的望着地面,脑子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思想。对于隔空出现在她眼前的那只宽厚的大掌,她犹如懵懂的孩子缓缓的伸出自己的手轻轻的触碰了几下。
给读者的话:
终于修好了...泪奔了...
第五卷、天堂的孩子
只是那么几下,君天懿来不及握紧她的手,只见她害怕的往后退缩着。
口中喃喃自语着,“不要…不要过来。”瞬间,那手就化身为恶鬼向自己逼来。
君天懿慌了,她这是怎么了,不禁双膝都跪倒在地上,俯身上前拥过她瘦小的身躯,手时不时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一切都过去了,谁都无法伤害你了。”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拳头如雨点般敲落在君天懿的后背上,夹杂的是她无助无奈的泪水。
皇上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咳嗽了几声从桌上抽出一卷画轴,派身旁的太监交给君天懿,“这是昱国的三公主,是朕替你选的新任王妃,你好好的看看吧,过些时候详细的资料朕会派人送到顺王府去。”
太监见君天懿毫无反应只顾安慰怀中的女子,只好将画轴交给了一旁的林慕泽。
“我已经有王妃了,这辈子我谁都不娶,有她我已经足够了。”君天懿面无表情的说道,联姻?不,政治上的婚姻,他从不会就此妥协。
“朕意已决,你要清楚作为天胤的皇子必须要为天胤做出牺牲,这其中就包括了你的婚事,不容你拒绝。”
君天懿惨淡的笑了笑,回眸看了皇上几眼,轻蔑的一抹嘴角,索性将司颜若揽腰抱起,冷冰冰的念道,“要娶父皇娶,这么多年不曾管束于我,这一刻更不需要父皇的善心。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祈求的也只是如此。”
再希望得到皇位,想要登高一呼。可是少了她,又有什么滋味呢。
爱江山,可他更爱美人。
“昱国公主即将抵达天胤,就算回头你也来不及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高声喊道。
红颜祸水,迟早有一天会祸乱了天胤。
两兄弟已经反目成仇,两姐妹也因此种下无解的苦果。长此以往,他想象不出还会发生什么事来。
林慕泽拿着画轴一块儿随君天懿出了皇宫,怀中的司颜若很是安分,双眸呆滞的望着远方,脑中却是无尽的黑暗,没有尽头。
今日的风比起往日来更为寒冷,连天气似乎也不愿放晴,自他们离开御书房时,空气都压抑的让人窒息。
街上的行人意犹未尽,马车里的他们却陷入了死寂。林慕泽收了收拳头,引起画轴的作响声来。
君天懿看都不愿看一眼,就吩咐林慕泽丢着这幅画,他顺王府的大门不是谁都能跨过去的。
林慕泽无谓的笑了笑,推开窗就将画轴轻抛了出去。
“哎呦…”街道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慕泽仿佛没有听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九爷开心就好。只是夫人的状况还有劳九爷费心了。”
“你一早就知道她怀孕的事,对不对?”瞳孔一紧,君天懿抬起头来盯着林慕泽。
“是,当夫人还是涟漪时,属下曾经询问于她,夫人只管向属下讨了碗堕胎药,说药到她便说出真相。”林慕泽纠结的说着,当时他根本就没想多,一直以为…
“罢了罢了,天注定那个孩子不属于我,又何须强求呢。”做了那么多的孽,她还在自己身边就是万幸了。权当那个孩子是替他们赎罪的吧。
第五卷、昱国云倾
街上一副清秀书生打扮的男子揉着脑袋嘟起双唇直抱怨着。
“小…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从后面跑上来的小书童见自己差点说漏嘴,不禁压了压舌头连忙改口。
被称呼为公子的清秀书生转过头去,朝着半空看了看,“好像有人拿东西打我,好痛啊…”
书童伸手一块儿替自家公子揉着脑袋,两眼还不忘往地上打量着,看到不远处的一卷画轴,好奇的跑过去将它捡了起来递到书生面前,“公子,你看是不是这东西打你的啊?”
“啊,是谁这么没道德,居然乱丢东西。要是在昱国,本公子非要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不可…”冲着人群大声嚷嚷着。
书童起先是听的津津有味,到了后面慌了神色,“公子,你怎么能说昱国啊,你可别忘了你可是偷跑出来的。”
“呀,你怎么不早点说啊。”书生捂住嘴巴弹了下书童的脑袋。
书童一脸的委屈,垂着脑袋,“你这不是没让我Сhā话嘛。”
书生环顾了眼人群见没有异样,也就不再过多责怪书童了,“走吧,这里好好玩。小鱼,咱们要玩的尽兴,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了。哈哈……”天真烂漫的跑远了。
名叫小鱼的书童只好将气撒在了那个画轴之上,使劲的蹂躏了几下就给丢掉了。
画轴也因此得以展开,在半空打了几个旋转就飘落在地面之上。
画中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子,立于荷花池前,可真谓人比花娇。
刚才瞧见那一幕的路人好奇的探过头来,粗略的瞄了一眼,只是觉得甚是眼熟。
最下方小小的朱色印泥上赫然刻着‘云倾’二字。
云倾,云倾,那是多么令人产生无数幻想的美名啊
君天懿抱着司颜若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将她轻轻的放置在床榻之上,手指捻过她垂留在耳鬓的发丝,伴随着泪水与肌肤紧密相粘着。
温暖如春,司颜若双手环膝退到最里面的那个角落,噙着眸中的泪水,好似很害怕一般。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下人们去烧点水。这么多天了,你该放松下了。”拉过被褥替她盖在身上,希望这丝的温暖能融化她的寒冷。
打开房门前,君天懿再次回头看了眼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的你,要我如何是好。”
林慕泽迎立在风中,吹乱了他的衣衫和发丝,随风浮动着。见君天懿愁眉苦脸的,抿了抿双唇,她还是没能放下。
那个孩子对她而言,打击太大了。
当她那般决绝要除去身上这块肉时,是那么的无悔。黝黑的瞳孔再次浮现她仰头服药时的情形。
“夫人很坚强,过一阵子就好了。”除了这些安慰的话,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君天懿‘恩’了一声,便朝着左侧的小径走去,林慕泽随后跟上。
“刚才后院的嬷嬷来过了,说是孩子一直哭个不停,好像冻着了。”在平静一段后,林慕泽慢慢的说着。
脚步骤然停止,别过沉重的脑袋,“是死是活,又与本王何干?”
第五卷、一去不回头
林慕泽舔了舔被风干的双唇“属下只是想问问九爷,那个孩子要如何处理?”
“听天由命。”长袖一甩,卷起地上不尽的尘埃。
好一句听天由命,抬头苦笑望向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织造着不同凡响的天空布匹。
滚烫的热水从丫鬟们手中的木桶上缓缓倒入浴桶之中,撒入不少腊梅花瓣,漂浮在水面上,牵连着不少水滴。
君天懿从床榻上抱起司颜若的身子,让丫鬟们伺候她褪去了衣裳,再将她放入桶中,不停的用水拍打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洗完了之后,就去睡上一觉吧,梦醒了自然就会回到现实的。”小心的揉搓着她的手掌,替她洗去每一寸的污垢。
他轻环着哄她入睡,哼唱她最熟悉的曲调。
良久,自窗台上传来淅沥淅沥的雨点敲打声,冬天下雨,无疑是雪上加霜。害怕她着凉,紧了紧她的被褥。
雨越下越大,劈了啪啦的声响让司颜若几度苏醒。睁开睡眼,她朝着窗**自发省,印入眼帘的是那孤寂的一切,唯独少了君天懿。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情愿一睡不起。”手指拂过洁白的幔纱,却无力去握住那美好的一瞬间。
君天懿听到她开口说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的悲伤,心不禁往下沉去,她难道只是一个劲的在责怪自己吗?
“颜若,要睡我陪你,不记得了吗?我们说好的生死相随,你又岂能丢下我一人独行呢?”
司颜若这才将视线落定在他身上,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殊不知手臂是如此的沉重。
思绪一下子回了过来,她记得皇上说过,昱国的三公主即将成为他的新王妃。
“不会的,你不会一个人的,你还有…”话,欲言而止。她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诉说让她无能为力的一切。
“我只有你,这辈子除了母妃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手激动的握上她的双肩,大声的纠正着。
他不要她乱想,更不要她多想。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他爱的永远只有她一个。
“那寒茹呢?她是我的妹妹,你也要过她,不是吗?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懿,我能接受,真的。”她含泪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个不在乎的笑容来。
君天懿看的无比心疼。她这话的意思是要自己从了那道口谕,娶了那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公主嘛?
不,他办不到。
“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他摇了摇疲累的脑袋。那个话题是时候终止了。
司颜若乖巧的合上了双唇,继续沉睡过去。要是能一直睡下去,那该有多好,没有烦恼没有纷争。
门外,凌乱的雨珠溅湿了谁的衣袂。朱红带金的马车从皇宫的正门缓缓行驶出来。马儿顶着风雨不停的朝前行驶着。
“你说,朕这么多到底对不对?天懿那孩子太像他母亲了,朕怕他会一去不回头啊。”皇上捂着暖炉,忧心忡忡的说道。
作为自幼陪伴皇上至今的掌事总管,他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年的皇帝太了解了,他不是不爱,只是爱到心口里去了。
第五卷、决定
当年君天懿母妃那件事,足足让后宫整顿了几个月才勉强安抚住朝堂上权高位重的大臣们。
江山?爱情?美人?权力?就在他登高一呼时,便全然抛却,剩下的只有野心。
皇上的身子支撑不了多久了,御医们只能用药物拖着,怕是他等不过来年的秋天。放眼天下,天胤数的上是大国,可周边较有实力的分别是昱国,代国和弋国。
这次的联姻,无非是想通过这桩婚事来稳定两国之间的长久和睦。
“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要操心的太多了。顺王他是不懂你的苦心啊。”枯黄的脸上布满了细碎的皱纹,眸子浑浊且暗淡不少光辉。
他见过让君天懿倾心的女子,清雅脱俗,他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而皇上却始终保留了对她的看法。
或许是曾经的那件事,改变了他太多的看法。
窗外是愈来愈急的大雨,马车内却是安静如谧。
咚、咚、咚,三声迟缓而又沉闷的响声。
顺王府的走道上飞快的闪过一定云黄|色的纸伞,拉过大门。
“皇上。”不容多看,连忙跪倒在地上。
掌事总管扶着皇上跨过门槛,“还不赶紧茶水伺候,通知王爷,说是皇上来了。”
“是。”家丁将收拢雨伞朝着君天懿的寝室跑去。
雨前龙井,漂浮着淡淡的馨香,萦绕在正厅的悬梁之上。
君天懿从家丁口中话知皇上来了,这才放开司颜若熟睡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从床榻上起身赶去。
“父皇,你怎么了?”他身子不好,又怎么能经得起舟车劳顿呢。君天懿瞟了眼门外的大雨,不少雨丝垂挂在他们的肩头。
“你先下去吧。”皇上吩咐掌事总管退下,继而对君天懿说道,“朕想知道,你考虑的结果如何了?”
君天懿轻扯唇角,“父皇当真是健忘,儿臣说过,儿臣已经有王妃了。”
皇上沉默,轻喘着气。
掌事总管携带了几名夜卫,朝着君天懿的寝室走去。
“谁都不许惊扰了她,否则这罪咱家也担当不起。”门外,轻声的对着他们说道。
雨滴放慢了节奏,敲在各处好似在弹奏一首曲调。
皇上撑着茶几站起身来,“即便如此,朕还是无法答应。你该清楚,作为朕的接班人,你需要的是一位能够扶持你的皇后。”
“江山并不是建立在她们痛苦之上的。父皇,当年母妃死的时候,你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厉声说道,他永远都无法忘却,他的母妃是为何而死的。
就是因为这无情的江山,她才甘愿奉送上自己的性命来保住自己,多么可笑。
皇上揪疼的看着君天懿,抿紧了泛白的双唇,迈着迟缓的步子离开了他的视线。
那段爱恋,是他无法触及的伤痛。
马车中,司颜若全身包围着寒气,就像是坠入了冰寒的雪地,让她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嘘,不要惊讶,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掌事总管捂上司颜若的双唇,解释着说。
宫中的打扮,司颜若只能维诺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无比惊讶。
第五卷、劳燕分飞
沉默了好一阵子,司颜若一直低着头细数着自己手掌之上的纹路。
‘咔嚓’声,那是雨伞收拢的声响。司颜若也因此挺直了自己的背脊,两眼直愣愣的瞅在车门上,随时它都会有被打开的可能。
终于,皇上拍着肩膀上的雨水走进马车。一直正坐在旁侧的掌事总管拿去事先准备好的巾帕迎了上去,“皇上,小心着了风寒。”说着就逝去衣裳上的雨滴。
皇上待暖过身来,才示意掌事总管先行退下,又看了眼司颜若便坐在了她对面。
“参见皇上。”司颜若连忙跪倒在板上行礼。
“起来吧。”双手用暖炉烘着,缓缓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司颜若轻垂了垂脑袋,便将双手从冰寒彻骨的板上收回,回到与皇上直视相对的位置上,尴尬之极。
皇上冥思良久,他是帝王却也有求人的时候,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语气,“朕想和你单独谈谈,这才将你找来。你也清楚,这些日子发生这么多的事,是为了什么。”
司颜若合了合眼眸,呆滞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想必你也知道,众多皇子中朕最疼天懿,将来他会是那一国之君,作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情这一字。你爱他,他也爱你。难道你忍心他为了你舍弃了这大好的江山吗?”
“皇上…”这番话包含了太多的意思,皇上他是想告诉她,是自己成了阻碍他的前途吗?
“作为储君,他已经错了太多了。朕不希望在朕驾崩之后他还是如此。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请你成全朕这个为人父的心情,经得起磨练的爱情,才能永恒啊。”
司颜若自始自终都无法相信,他们好不容易才能重新团聚。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再次承受这样的事情呢。泪水在眼眶之中不停的打转。
手足开始无措起来,马车内的空气太压抑了。
“朕始终相信,一个男人只有摆脱了爱情才能展翅高飞。朕希望你能给彼此一年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你能游离大江南北,只要离他远远的。”
一年的时间,她只是离开他一天都已经难耐无比,这一年要她如何打发,在沉睡中度过吗?
她还记得早上皇上说的那句话,昱国的三公主马上就会嫁给君天懿了,她会是他的正王妃,而自己却永远只能是个无名无份的。
司颜若手攀上自己的胸口,心好像就要裂开了,隐隐作痛着。
她知道也明白,皇上不喜欢自己。或许那只是个借口,只是要她离开君天懿的身旁。
他是帝王,而自己只是个平凡人,能拒绝吗?抑或说,不管她愿不愿意,结果也只有一个。
“他很快就会有新王妃了,不是吗?”司颜若无力的说着,眸子也不再逃避,迎上皇上强硬的目光,“一年的时间,会改变很多很多。我爱他,他爱我,在皇上的眼中难道只是场游戏吗?”
爱情,难道在他的眼中只是个小孩子玩办家家酒的闹剧吗?
他站在人权的最高峰,或许从未享受过亲情,就连爱情都是因为子嗣而有的。他可悲,却不可恨。
第五卷、脆弱
“皇上难道就不怕,王爷会随我一道天涯海角吗?你明明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为何还要劝我离开呢?明明知道我们根本舍不得彼此,皇上也有过天荒地老的爱情,为何不能将心比心呢?”
皇上显然是被司颜若的话给说的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天荒地老,将心比心。
司颜若见皇上犹豫,那番话定然是说到他的心坎中去了,连忙跪倒在地上,目光恳切的祈求着,“皇上,求求你别让我离开王爷,只要能留在他的身旁,就算做个丫鬟为奴为婢我都心甘情愿。这辈子,我有的只有他了,我不知道离开了他,我要如何活下去。”
皇上半眯起双眸,顷身向前,“人是要为了自己而活,**情奴隶的人,没有什么价值。今日朕同你的这番话朕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想,权当是朕替天胤万千百姓在求你吧。”
“皇上…”一盆凉水从头上泼下,浇灭了她仅剩的希望。
“过些日子,朕会派人送你离开。”说着就推开了车门,冷风从小小的缝隙中灌进来,夹杂了无数的细雨丝。司颜若噙着泪水,不知道还能说写什么。
几抹孤寂的色调,映入她的眸光之中,愣怔的回头去看车下,站在掌事总管旁是不知何时到来的即墨。
自己跪着祈求的样子,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们的眼前。
他的蓝眸晶莹的闪烁着,略带着些许的隐忍,还有疼惜。
掌事总管送司颜若下车之后,马车便缓缓平驰而去。
即墨撑着伞走到司颜若的面前,从怀中掏出温热的巾帕,递到她的面前,“我没想到车内的那个人居然是你。”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司颜若没有伸手接他的巾帕,就这样站在原地。
“就刚才吧,我出去买了点药材,便看到那位老伯的身子有点虚弱就替他看了看。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见她没有动,硬是将巾帕塞到到的手中。
“你这样,谁见了都会怀疑的。等你恢复过来后再回去吧。”
望着脚下那潭雨水,倒影着分明可见五官,对着即墨点了点头,“我过些时候再回去就是了,你呢,还不回去吗?”
即墨笑了笑,手中的雨伞也随之轻轻抖动了几下。
“你又忘记了,夜晚才是我的白天。”
“我没有忘记,即墨。出来这么久,血洛会担心的,你清楚她最在乎的人就是你了。”自从来到顺王府之后,她就极少在见到他们两人了,就连血洛的笑声,她也很久没有听到了。
到底是自己疏忽了他们,那个曾经自己说过要好好对他们的人。
“我想离开这里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既然都出来了,我想去寻找自己的身世,一直以来玄爷爷都不曾告诉我的,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找出那个答案来。”即墨看向司颜若,淡淡的说道。
他也要离开吗?“可是,你的眼睛根本就不适合一个人离开的。即墨,你要血洛怎么办。你们相依为命这些年,突然离开,你置她于何地啊。”
提到血洛,即墨突然浅笑了几声,“她喜欢和你在一起,所以我想将她托付于你,你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是不是。”
第五卷、即墨海
“你要去哪里?”眸光黯淡下来,语气也随之感伤起来。手捏紧了他给予的巾帕,不断的绞着。
即墨抬起头来,掠过伞沿望向银灰的天空,灰白色的云成片成片的连向天际,“即墨海,我就是在那里被玄爷爷找到的。那里,或许会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
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在他的浮想中,即墨海应该是美好的。应当有着通蓝的海水,遨游着无数数不完的鱼儿。
司颜若在他抬头之极,却低了下了自己的脑袋。
这些日子,即墨好似越发的寡言,好像隐藏着什么。要是有空了,非得和血洛好好聊聊。
司颜若回去的时候,君天懿正在找她,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即墨跟在她的身手,替她挡风遮雨。前脚尚未跨进府门,司颜若的身子便脱离了惯性,整个人都被君天懿带入怀中,双臂牢牢的禁锢着她的后背。
一脸的关切,连语气也显得躁乱,“怎么闷声不响就出去了呢,害我担心了好一会儿。颜儿,你可是想开了
?”侧过头,在她的耳鬓上方轻声说道。
“我只是出去走走。”手放在他的腰上轻捏着,多么牵强的理由,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的心虚吧。
即墨放下手中的伞,在他们还温存着的时候提前离开了。
夜晚,司颜若听着那浅静的喘息声,她侧过头去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君天懿看着,直到眼睛发酸,瞳孔放大,她似乎都看不够。
皇上有句话是对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离开一年,回来后再见又会是怎样的情景呢,他已然娶妻,而她青春不再。一年的光阴,能改变的太多了。
血洛平静的听完即墨的话那瞬间,一向乖巧的她却出人意料的发了脾气。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破门而出,即墨呆愣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那个吸引他的是她的泪水吗?
她应当伤心的,应当埋怨自己的。即墨苦涩的笑着,手中是那壶他永远也喝不完的清茶。
血洛气冲冲的离开即墨那里,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他要离开,还要去寻找什么身世。
玄爷爷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才下的遗言啊,这辈子他们都不能离开翠竹峰,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究竟他要做什么。
脚步凌乱飞快的穿梭在寂静的长廊上,沉闷的地板上传来踏步声。匆促且慌乱。
血洛一直都未注意前方是否有什么人经过,有什么阻碍物,只是低着头苦思冥想着,找不到那个答案,她似乎都不愿意抬起头来。
转弯时,她更是将脑袋埋的更低。
忽然之间,“啊…”血洛摩挲着额头,双眼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好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了吧。
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最低,卯足了气抬起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骂道,“有没有张眼睛啊,我管你是人还是东西,档了我的路就得受死。啊……”伸出拳头来就胡乱的开始乱打一气。
第五卷、再相逢
林慕泽好笑的看着这个女子,她说话时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看都不看清楚就骂人,还说这样一番大话,哈哈,真是有趣极了。
“姑娘,一个巴掌拍不响。在下没看路,想必姑娘也没看路吧。”林慕泽任由她对自己拳打脚踢,权当瘙痒了。
啊……这下是血洛懵了,她以为是个柱子,却听到人的声音,挤眉抬眸看去,见他正一脸好笑的望着自己,不由得脸红了起来,连忙垂下脑袋,嘴中嘟囔着,“对不起啊,刚才就当我是借酒发疯吧。”
林慕泽笑的更是大声,“好好好,在下就当姑娘是发疯吧。”连连点头,极力的想忍住笑意。
血洛轻扯着下唇,干脆用手蒙住自己的额头,“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完就绕过林慕泽的身子快快的走开了。
叮呤当啷,叮呤当啷。
别再衬衣上的铃铛却在此时奏响。
宛如天籁般的声响传入林慕泽的耳中,甚是熟悉,好像在那里听到过。
血洛更是一把捂住那串铃铛,口中碎碎念着,“别响了,我好烦啊。”
脑海中灵光一闪,林慕泽立马就想起来了,那日在邙山山脚下,那个躲在树后的女子不也有这样的一串铃铛吧。
为何她会出现在这里呢,连忙转过身去,冲着她的背影说道,“那日是你错了,这个世界还是有奇迹会发生的。”
背脊明显的僵硬,血洛不可置信的停留在原地,奇迹?捂在腰间的手也随之坠落下来,缓缓的扭过头去,终于将他看了个仔细。
“原来是你。”阴沉的脸上再次绽放开暖人的笑容来,那么的无邪,那么的天真。血洛笑了,她一直都记得自己在邙山脚下遇上的第一个人。
一样的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踩着轻快的步子,血洛来到林慕泽的身前打量着他,几个月不见,他还是跟之前那般的英俊。
“奇迹发生了。”林慕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想告诉她,只要等待,奇迹会降临。
血洛翻了翻双眸,转念一想,食指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点说着,“当日你是来寻找颜姐姐的吧,呵呵…那日你为何不早说呢。”
果然,他并不是找不到,只是错开了,晚了一步。
“我也没想到会是你救了夫人,兜兜转转这么多路,幸好是回来了。”林慕泽浅笑。
血洛也颔首笑着,只是一想起即墨,心还是不由得的慌乱,他要丢下自己了,怎么会这样呢。
收起自己的悲伤,她冲着林慕泽说道,“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再见。”
林慕泽点头示意,血洛吸了一口气就离开了。
血洛是要去找司颜若,而林慕泽是要去找君天懿的。
在寝室门外,两人依旧不期而至。
这回,谁都没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情,相识一眼,都轻声笑了出来。
“你是来找王爷的吧。”
“那你是来找夫人的吧。”
两人说出了彼此的目的。
司颜若梳理好发髻,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便好奇的过去打开了房门,见林慕泽和血洛一齐也不由得惊讶了好一小会儿。
第五卷、逾越
“血洛,慕泽,你们怎么会过来。”将他们迎入房中,问道。
林慕泽倒也没有多大的情绪,在看到司颜若的时候收藏起方才的喜悦,淡淡的说道,“碰巧在门外遇上了,九爷呢?”
“他出去走走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略带着急,每当清风堂来人的时候,她总是会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也没有多大的事,有个东西要转交。既然九爷不在,那我就先退下了。”说着就向后退去。
“你去花园找他吧,他有可能去那里了。”司颜若将心中猜测到的说给他听。
林慕泽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一眼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的血洛。在他的印象当中,她就像是个来自方外的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期待。
‘砰’轻声的合上房门,在无外人时,血洛怎么也按捺不住了,连忙走上前来拉过司颜若的手臂,“颜姐姐,墨哥哥说他要离开了,他不要我了。”话出泪出,只要遇上即墨的事情,她都会变的毫无分寸。
司颜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神色稍稍变了变,双眉也在那刻拧紧,伸手抚过血洛的双眸,指尖沾染上她的泪水,悠悠的念道,“血洛,你喜欢即墨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或许他会因为这个而留下来。感情只有自己伸手去把握,没有与生俱来的。”
纤长的眼睫毛随着司颜若的话语不断的扑闪着,双手不停的互捻着。这是在劝她去向即墨表明心迹吗?
“不,颜姐姐,我不敢。”她是真的不敢,固然她的确是喜欢即墨,可是她也明白即墨对自己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司颜若着急了,拉过她的手腕就往门外走去,“难道要一辈子隐藏在心中吗?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记了?”
如果没有人说出口,那道逾越没有人能跨过去。那怎么样才能算是爱情呢,爱情中住着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努力,算什么。
血洛害怕的退缩着,扳着司颜若的手,“颜姐姐,墨哥哥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对我永远只有兄妹情。”
司颜若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血洛,“你说什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墨哥哥对我只有兄妹情,这些年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弱弱的嘟囔着,声音很轻,轻的司颜若都听的迷糊。
一段无法逾越的爱情,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情。到最后到底谁输了,谁又赢了呢。
司颜若松开她的手,反倒安慰着她,“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很多好男人的。你遇上的只是其中的一个,将来你一定会遇上更好的,值得你付出的男子。”
血洛擦掉面颊上的泪水,努力微笑着冲着司颜若说道,“颜姐姐,我没事的。墨哥哥,我会一直放在心上的。虽然他从来不知道我的喜欢,但也没有关系。”
.眸子莹光闪闪,司颜若纠疼的看着血洛,她才那么小,正需要人疼时,上苍就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即墨,即墨,他究竟要伤她到何时呢。口口声声说是要她过的好,要她幸福。可他却从未想过,那个伤她最深的却是自己。
第五卷、送走孩子
司颜若耐心的同血洛将了即墨要离开的事,也希望能让她放宽心。
此时,君天懿和林慕泽匆匆的折返,好像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出什么事了?”
君天懿收起手上的那封用牛皮信封,递交到林慕泽的手中。双手捧住司颜若的脸颊,轻轻的啄了下她的额头,担心的说道,“大皇兄有事找我,我去去就回。我不在的时候,王府就交给你了。”
“懿…”胸口有着说不上的难受,总觉得一切不简单。
手握住他的手掌,温热着他的寒意。君天懿取过垂掉在一旁的长剑,和林慕泽一块儿离开了。
君天奇今日就要启程了,是有什么事吗?司颜若走在王府的空地上,不断的思索着。
几个照顾孩子的嬷嬷一见是司颜若,赶紧迎了上去,着急万千,“孩子好像病了,王爷一直不给医,咱们做下人的实在是没办法了。”
“孩子病了?”司颜若狐疑的问道。
嬷嬷连连点头,眉目间满是焦虑,“是啊,早产儿的情况本来就不是很稳定,加上那日受了风寒,这会儿怕是…”后面的妄语,她不敢再说下去。
寒茹如今身陷天牢,她把自己的孩子留在了这里。司颜若背过身去,“如果我说把这个孩子送给你,你会要吗?”
“这…?”嬷嬷犹豫起来,想起自己一无所出,老无归所的便点了点头,“那个孩子这般讨人喜欢,谁会忍心啊。”
有了这句话,司颜若也便放心了,“我会让帐房给你些钱,今日就离开这里吧。”
“唉,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嬷嬷连连鞠躬感谢司颜若。
“孩子是无辜的,好好抚养他长大吧,等会儿我会让人替孩子诊治看看的,不会亏待了你。”司颜若拍了拍嬷嬷的肩膀。
风依旧在吹,却吹不散她心中的寒冷。
送走那个孩子,她也就释怀了许多。只是每当想起寒茹即将受到惩罚时,自己却没有了复仇的快感。
司颜若正打算前往去找血洛的途中,洛亦寒突然造访,急匆匆的开口就询问君天懿和林慕泽的去向。
“亦寒,这么着急清风堂出什么事了吗?”司颜若疑惑万千。
洛亦寒知道要是君天懿在他一定不想让司颜若知道,可是为今之计,也只有她才能解这个困局了。
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递交到她的手中,“在慕泽离开不久后,我就收到了这封信。大皇子约见九爷却临时改变了地点,我怕九爷他们会遇上危险。”
信纸的一角被抓的起皱,司颜若两眼盯着那几行字,“他又想做什么了。”
“大皇子对九爷一向有很深的成见,此次怕是凶多吉少。他门中的暗卫个个精通玄门奇术。”这些事也是最近才打探来的,洛亦寒都来不及告诉林慕泽。
这么贸贸然的前去,只怕会掉入他一早设好的陷阱中去。
司颜若回头望了眼血洛和即墨的厢房,将书信交还给洛亦寒,“等等我。”说完就一股脑儿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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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海边相约
洛亦寒再见司颜若时,只见她拉着一个青衣女子风风火火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待她站定时,洛亦寒这才询问自己的疑惑,“她是?”
“路上再说,亦寒我们先去信中这个地方吧。”重新拉起血洛的手,“血洛,我需要你的帮忙。”
血洛的功夫应该在自己之上,有了她的相助,即使不能乘胜追击也能全身而退。
“颜姐姐,你放心吧,能帮上你的血洛会帮你的。”血洛笑着说道,虽然不清楚是要去做什么,但她知道司颜若会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洛亦寒用着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血洛,对她始终无法放下戒心,就这样一路赶往约定的地点。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伴随着丁点白色的雪花。
司颜若放慢了速度并向洛亦寒靠近,“你们一早就知道今日会有事发生,为什么不告诉我,直到出事了才告诉我呢?”
她不是在埋怨,只是气。她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她更不想被保护起来,做个无忧的人。
血洛跟在其后,对于她的话甚是不解。
洛亦寒全心关注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偶尔会回过头去看她,“九爷是不会让女人来操心男人的事的,既然你选择了他,就应该做他背后的女人不是吗?”
女人太强悍,又有几个男人能接受的了。男人要的只是一个会撒娇会问寒嘘暖的女人。
司颜若两眸死盯着洛亦寒,手中的的马鞭依旧抽打在马儿身上,在空旷的郊外,显得格外的嘹亮。
林慕泽和君天懿按约定的地点并肩前进着,只是还未来到目的地,便让君天奇所派来的人给请了过去。
手不由得捏紧了刀剑,跟着暗卫走了过去。
天胤的极边之地,在那陡峭的峭壁上,君天奇面向辽阔的大海。海风强烈的拂面而来,伴随着丝丝的咸味还有鱼腥味。
天空的乌云一下子就隆聚起来,阴暗的天气顿时黑了不少。浪花也因此更为强劲的拍打着他们脚下的峭壁。
‘哗哗哗’传入耳中的尽是些浪花声还有海风的作响声。
君天懿伸手挡开那些海风,望着君天奇的背影,拉了拉小腹的内力,冲着他大声的喊道,“我来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很显然他一刻都不想停留在这里,今日他敬他几分薄面来赴约。
君天奇看着后浪推前浪花,卷起无数海浪花,瞬间又被吞没。面对君天懿的聒噪,他只是冷笑着,却没有回过身去。
等了良久,君天奇感觉到自己的四肢透凉,背脊也不住在颤抖时,他这才缓缓的回过身去。
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是天胤的大皇子,是嫡长子。他的骄傲,他的尊贵无人能践踏。所以,在他面对君天懿的时候,他也是扬长了脖颈,藐视的看着他,“鲤鱼跃龙门,怎么,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被你打败吗?哈哈……”
这种笑声极为的刺耳,尤其是在这天水相交处,像极了是来自地域修罗残灭的笑声。
第五卷、笑话
君天懿伸手捂了捂耳朵,鼻子轻轻的冷哼一声,硬是扭过头不去看他,“成王败寇,早已有了分章。我要那个皇位只是为了自己身边人,却从未想过要将你置之死地,而你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你又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呢。”
林慕泽拉了拉君天懿的衣袖,“九爷,怕是没这么简单。”
“我知道,从接到那封信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知道。”他看了眼四周围少数的暗卫,还要至今毫无悔意的君天奇。
林慕泽变了变脸色,手中的拳头也随之握紧。
天空的雨雪更为急速,这可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下的真不是时候。
君天懿向前走了几步,见君天奇迟迟没有发话,更是多了几分狐疑,“大皇兄即将走马上任,臣弟就此恭送,倘若无事,臣弟便先行一步。”
君天奇还未开口说话,周围的暗卫几乎在同一时间围了上来,将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林慕泽首当其冲的挺身而上,背对着君天奇吼道,“大皇子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笑话?再大的笑话我都看过,我又何惧这个。既然来了,就要留下点什么才是,你说呢,九皇弟?”君天奇狞笑着,离开那个峭壁近身上来。
君天懿也在那刻回过头去,与他四目相对。眸子闪烁着寒光,愈加犀利的目光像是在进行一场恶斗。
身旁那几个暗卫也迟迟没有动手,他们能拦住他们的去路,却无法动手。
林慕泽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针来,紧握在手指上,随时都能发射出去,即使杀不了他们,也能伤了他们。
“你知道,我恨你,恨不得你早点消失。就算被贬到边城去,我也要讨回你欠我的。”说着就从暗卫手中抽了那把宝蓝色的长剑。
泛着银色的白光,与天地相交映。刀锋犀利的能映照出万物来。
君天懿吸了吸几口去,用手肘触了触林慕泽的胳膊,“清风堂你可有交代过?”
“只是让亦寒好生看着,怕是调虎离山计。”林慕泽轻声谨慎的说道。
君天奇大声的笑了出来,手中的长剑也随之挥动着,“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我早就派人送信给你那位好手下,此刻应该也是赶来这里了吧。要死,又怎么能少了他一个呢。”
他们向来是三人同行,在君天奇的眼里,岂会放过其中一个。
君天懿半眯着双眸,最终还是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抵在他与君天奇的中间。
“看来,无论如何你都是不想放过我了,既然如此,那也别怪我绝情。”突然,手腕急转,掌心中的长剑也脱离了束缚停留在半空转动着。
刀光不断的四射,君天奇早已向后退了几步。
暗卫也在君天懿动手后,同时拿出了各自的武器,王者的巅峰较量,他们不做过多的掺和。他们对自己的主子极为的放心,也就将全身心都放在了对付林慕泽身上。
‘咻咻咻’银针随即飞出,扎在几个暗卫的手臂之上。
麻药见血,立马就挥发了药效,暗卫是手使不上力,只能退到一旁静等药效过去。
第五卷、血洛出手
洛亦寒看着地上的黄土有几个明显的脚印,倒也确定了,这条路是正确的。
司颜若让血洛紧跟上,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一切,敌人也许就隐藏在其中的某个角落里,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凌乱的马蹄声,伴随着雪花的加大而传入他们的耳中。
林慕泽甩过身去,长臂也随之一挥就撂倒个暗卫,发丝沾染了不少的汗水,他硬是抛开眼前的一切回过头去。
直到声音越来越清晰,直到他能看到马背上的人影时,林慕泽笑了。
只是在看清后面的来人时,他的笑容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更多的是担忧。
君天懿此时正和君天奇打得不分上下,洛亦寒能来,估计会多几分胜算,可是司颜若还有那个小丫头,她们也来了,这个局势是真的扑朔了。
“慕泽,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洛亦寒跳下马,迫不及待的冲到他的面前,揭下腰上别带着的长剑,甩给林慕泽,“接着。”
“你怎么把她们也给带来了,九爷就是不想她担心所以才保密的。你真是的…”林慕泽拿过剑就开始抱怨起来。
洛亦寒拍了拍林慕泽的肩,用力甩出刀鞘,“怕担心你们有危险,所以就告诉她了。”双脚快速的转换位置,对准暗卫的手臂直至的刺过去。
“先解决了这些再说吧。”洛亦寒提起那股劲,单手撑在林慕泽的肩上,一个飞跨身子便三百九十度大转身。
事已如此,林慕泽倒也不再多想,同洛亦寒一块儿加入了战斗中去。
司颜若将马匹绑在一旁,带着血洛稍后才来到峭壁下,见到混乱的一片,她不由得揪心着。
放眼望去,见到的只是林慕泽、洛亦寒和暗卫在纠缠。她不断的寻找着君天懿的身影,却未果。
血洛回眸看了眼司颜若,不解疑惑的问道,“颜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有危险了,血洛,你留在这里帮他们吧。我要去找他…”司颜若紧抓住血洛的手臂,对着林慕泽和洛亦寒的方向指了指,便不再过多的犹豫,飞一般的跑开了。
穿过暗卫的袭击,她低头向前飞奔着。他会去了哪里,是不是遇上危险了?不会的,他一定会平安的。
却还是忍不住的涩了眼眶,脚下的步伐也因此而加速。
血洛垂头叹了口气,这么多人对付他们两人,且司颜若又要她的帮忙,或许帮的就是这个忙吧。
从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捏在手心当中,待走近那群暗卫,她这才用小石子丢在他们身上的|茓道之上。
几个人突然就不动了,让林慕泽和洛亦寒都很是惊讶,血洛却一眼轻松的朝着他们显了显她手中的唯一剩下的那颗石子。
剩余暗卫见一个丫头片子就制服了自己的搭档,显然很是不服气,提起刀冲上前来,对着她着面部劈来。
“小心。”林慕泽急中生智滑过手中的长剑从地上卷起几重烟沙,随后便飞身上前揽过血洛的腰,想要救下她一命。
暗卫也只是放慢了些速度,那柄刀却不受任何的影响,待他重新看清一切时,刀锋面向的成了林慕泽的后背。
第五卷、惊叹
血洛惊呼出声来,身子被悬空带起,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从来没有人碰过自己,就连即墨也不曾碰过她。可是现在,自己整个人却在另个人的怀抱之中,心还有一丝的悸动。
瞳孔紧缩着,刀锋的锐利刺破血洛的双眸,她回过神来,见林慕泽替自己挡刀,心中纠结万分,连忙从腰上扯落那串铃铛,对准暗卫的额头丢掷过去。
‘哐当’刀即刻掉落在地面上,晃动着暗卫满眼的无法置信。
铃铛在触碰到目标时,因为用力多大,立马就散架了,其余的几颗铃铛散落在各处。
暗卫带着不甘向后退去,额头上不断往外涌出的鲜血,流过他狰狞的面容,缓缓倒地。到死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败在一个毛丫头手上。
林慕泽放开血洛的身子,背上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而感到奇怪时,回过头去看到了暗卫被铃铛击死的情况,不由得将目光看向了血洛。
“是你杀了他?”
血洛拍了拍手掌,沾染上了鲜血的她却没有更多的震惊,极为的镇定对着林慕泽点了点头,“凡是想伤害我的人,我都不会手软,就算是你也不行。”
林慕泽淡淡的笑了笑,一开始只是觉得她不过是个无暇的小女孩,这才发觉是自己猜错了,她出手真的狠过自己。
洛亦寒也终于明白司颜若为何要带上她了。几个暗卫被点了|茓道站立在原地动惮不得。林慕泽担心后面还会有更多的暗卫,只好先行撤离。
“我们去找颜姐姐吧,她往那个方向跑去了。”血洛解决掉其余几个暗卫,对着林慕泽、洛亦寒指了指另一条道路。
“应该是去找九爷了吧。”洛亦寒对着林慕泽说道。
“我们也去吧,君天奇始终是个心头大患。”林慕泽也同样担心着,刚才只顾了眼前的暗卫,却忽略了身后的君天懿。
血洛跟在洛亦寒的身后朝着另一处走去。
慢了一步的林慕泽看到被自己踩在脚底下那颗五颜九色的铃铛,想起血洛很是宝贝这个铃铛如今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
他蹲下身去,拾起那个尚未跑远的铃铛,揣入怀中。
临近海边,风比起往常更为凛冽,天空似乎也不愿意放晴,一直就这样阴暗着,时不时的飘落几瓣雪花来。
司颜若如墨般的秀发随风一块儿飞扬着,衣袂、衣裙一块儿逆风起舞。原本宽大的衣衫在此刻也将她包裹的极紧,勾勒出那纤瘦的身材。
海浪花作响,司颜若放声呐喊着,“懿,你在哪里?懿,你在哪里?”
寻寻觅觅,终于在峭壁的上方寻到了他们的身影。
剑与剑的纠缠,两人拼命厮杀着。在他们的脚步下,是随时都会掉落的悬崖,而那个在最外面的人是…
“懿…”司颜若着急的喊了出来,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有可能失足掉落下去,下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被卷起的浪花宛如那鬼门关,双门正敞开着。
第五卷、我爱过
君天懿身形一震,手上的力道也随之减弱不少,他回过头去看了眼下方的司颜若,他就是不想她担心这才换了地方,没想到她还是给找来了。
君天奇冷笑道,“女人是最好的武器,这辈子你就败在了女人的手中。”说着双臂用力一顶,就将君天懿推出好几分。
“啊…”司颜若害怕的捂嘴尖叫出声来。
长剑Сhā入地上,放慢了那力道,不至于掉下悬崖之下。
君天奇此时笑的更为大声,连剑也都放下了,步步走进君天懿的面前,指向下面的司颜若,“这就是让你倾尽一切的女人,你别忘了,她到底是被别人染指过的女人,你究竟爱她什么?她又有什么是值得你去爱的呢?”
君天奇他不懂爱,也从未明白过爱一个人的滋味是如何。只是觉得君天懿很傻,为了个上过别人床的女子,居然抛开了这么多。
这回轮到君天懿嗤笑了,他一脸有趣的打量着君天奇,拔出地上的长剑,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你爱过吗?没爱过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们之间的事呢?”
他爱过吗?二十多年了,他君天奇可曾对过一个女人动过心,付出过真情吗?
那惊鸿一瞥,或许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爱情的苦果。
或许,他曾经放下过真心,却又在随后不久全数湮灭。
那个叫司颜若的女子,曾将他的心狠狠的践踏在脚下,那么的面目全非。
在君天懿将她交给自己的那刻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这只是个计谋。但,他又有想过,只要用真心便能打动她,能留住她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可就在他要接受她一切时,那场沦为天下笑话的婚礼,吞噬了他美好的一切,包括他的善心。
眸光越发的凛冽,宛如那一把把匕首似的,想要活生生的割下君天懿的每寸肌肤。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造成的,所以就算是要死,也要他先死,要么就是同归于尽。
君天奇将所有的情感暴露在自己的面部上,君天懿看着,想着,却很是不解。
“我说我爱过呢?”声音不大,却很清楚。让君天懿恍然。
“什么?”
君天奇重新提起长剑来,对准他心房的位置狠狠的刺过去。
君天懿来不及反映,只能徒手抓住迎面而来的长剑,身子稍稍侧开,剑锋划破他的掌心,鲜血顿时四溢。
司颜若顾不得什么,加快了速度冲上去,他受伤了。
她不清楚君天奇到底说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的出神。
在她赶到的时候,他们两人正相互比拼着内力,君天懿明显处于下风,脚尖正不断的向后挪动着。
“懿…”时间似乎在倒流,这让她想起了几个月前邙山上的一幕幕。
君天奇稍稍分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司颜若,冲着君天懿呵道,“为了女人而毁了自己,真不值得。”这话亦是对自己也是对他说的。
“要是再靠近一分,我会让他死的更惨。”君天奇对司颜若怒吼着,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看得出他隐忍着什么。
第五卷、同归于尽
司颜若被吓在了原地,泪眼婆娑的看着君天懿,他流血了,“不要,不要…大皇子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是不是只要我离开了,你才能放过他?那我这辈子都不见他好吗?只要你不伤害他。”走投无路了,她许下这个当初迟迟不肯对皇上说的那个承诺。
只为了换取他的平安,纵然上天下地,黄泉碧落,她都甘愿。
“颜儿?”君天懿面带难色的看着她,又让她操心了。
“大皇子,他不欠你什么。欠你的人是我,当初都是我的错。你要解恨也应该找我,而不是他。”司颜若激动的向前走去。
他错的只是在当日婚礼上带走了自己,可要不是一早自己给错了意,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论对错,错的人是自己,罪魁祸首也是自己啊。
她伸出双手,冲着他喊道,“我跟你走,你放过他,好不好?”
“跟我走吗?哈哈…你的话我又能相信几分?你做的一切只是想救他罢了,又何必作贱你自己呢。”眯起狭长的双眸,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司颜若停留在原地不再向前,望穿秋水,她开始打量起眼下的情势来。她只能尽力的拖着,拖到林慕泽、洛亦寒他们赶来。
不知过了多久,君天懿和君天奇两人的内力都在减弱,手臂松弛了不少。
司颜若还是不断的恳求着君天奇,在无尽的恳求和吹嘘下他才会有所松懈,君天懿也才能借机扭转局势。
眸光不时的打转,显然在思绪着什么。君天奇甩了甩手,重新与君天懿较量着,这次只是用武力来解决。
司颜若见机纵身上前,Сhā入两人中间,对着君天奇就是一掌。
林慕泽、洛亦寒和血洛三人赶来时,君天懿已然负伤在旁休憩,司颜若同君天奇好像是在打趣,不断的闪躲着,分散他的精神。
林慕泽和洛亦寒相视一眼,纷纷加入了战斗中去。司颜若见好就收,扶起君天懿的身子朝着旁路走去。
君天奇见他要离开,只能用虚招引开他们两人,对着剑柄一掌而去,长剑直落落的刺向君天懿。
血洛见马上就会伤到他们,赶紧的拔下头上的发钗,刺了过去。
剑应声而断,溅起不少尘埃。
君天奇仰头长啸,双臂一抖,硬是从司颜若的身旁推过君天懿的身子。
“有你为我垫底,阎王殿上我也不怕,哈哈哈哈……”步子飞快的向后面的悬崖奔去。
司颜若感觉刚才有东西冲了过来,接着手心空空如也,她始终没有抓住君天懿的手臂,那狰狞的笑声不断的穿破自己的耳膜。
走出老远,司颜若手一紧才发觉,君天懿消失了。
林慕泽和洛亦寒拼了命的分身过去,也只是抓住了君天懿的一袂衣摆。
司颜若纠疼的回过身,见君天奇要同归于尽,疯了般的跑过去,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么一点点她就能抓住他了。
悬崖尽头,下方是无尽的浪花,此时正奔涌着。
第五卷末、坠海
君天奇停留了一会儿,对着君天懿笑道,“一齐受死吧。”说完闭上双眸,笑着顷身下去。
“不要啊…”司颜若纵身上前,勉强拉住了君天懿的手,祈求着“千万不要松手,不要丢下我。”
君天懿早已体力透支,见自己被君天奇缠着,望了望下方的情形,努力的抓紧她的手,“我舍不得你。”
林慕泽和洛亦寒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上来一块儿抓着君天懿的手。可君天奇却不罢休的纠扯着他的手,想要将他一块儿拉下去。
君天懿能感受到自己正一点点在往下掉,为了不让自己离开后,清风堂群龙无首,用严肃郑重的口气对着林慕泽还有洛亦寒说道,“要是我离开了,清风堂的一切就交给颜儿吧。慕泽,亦寒,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她,替我…替我看好清风堂…”
“不要,我不要你这么说,你会没事的,我不要你丢下我。我们说好的生死相随啊。”司颜若再次抓紧,可是他还是在下坠,为什么…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她还有做什么。
“要怎么办呢,颜儿,我后悔了。这次换我离开,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用你的生命活出我们的精彩,好不好?这次我想一个人去,以后以后我再来接你,我要你记得,我爱你。这辈子我都还没爱够,我们还没有孩子,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这辈子我是不行了,下辈子,下辈子我记得哪里能找到你,你一定要等我……”
“不要啊……”嘶声力竭的哭喊着,司颜若早已是泪人,“我不要没有你的日子,要走你带我走,对不起,对不起。”
“好好照顾她,慕泽,亦寒。”浅笑着别过眸子,看向他最信任的两个助手,有他们在他能放心的离开了。
最终君天懿还是没能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随着君天奇一块儿掉进了大海。
双手一空,脑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没能救下他,“不要啊……”哭喊着匍匐前进,望着他掉下的地方几乎要将自己的身子投入其中。
幸好林慕泽和洛亦寒及时拉住她,为了不重蹈覆辙,林慕泽果断的点了她的睡|茓,一把抱起她,“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我们下去找找看吧。”
血洛杵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一片空白,刚才是有人掉下去了吗?
直到林慕泽在她面前放下怀中的司颜若,她这才回过神来,拔腿要冲上去时,却被他一把拉住,“好好照顾她,如果可以就先带她回去吧。”
血洛看着双眼哭的红肿的司颜若,只能连连点头。
“你们万事小心。”血洛望着林慕泽的背影,轻声的叮嘱道。她已经失去他了,要是连他们都失去,她会疯掉的。心疼的替司颜若擦去眼角的泪水。
在林慕泽和洛亦寒离开时,血洛抬起头,才发现,这场雪越下越大了。
今年的寒冬,似乎太长了。
第五卷到这里就结束了。第九卷明天会开始上传的。
第六卷、离开后
兰若斋外,漫天飘舞着洁白的飞雪,一片两片洒落在大地的各个角落上。
几个婢女们拿着刚刚燃起的火炉,步履急急的朝着兰若斋走来。
一张古朴的贵妃椅上,司颜若就那样躺在上面,任由风吹雨打,她都不改丝毫的面色。
“夫人。”婢女们一齐放下手中的火炉,冲着椅上的司颜若行礼说道。
“你们都下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双眸无力的回望了她们一眼,司颜若也数不清行尸走肉的日子她过了多久。
她的记忆一直都停留在那日从海边回来的情景。
午夜梦回,她总能感受到在床榻的外侧还有一个人存在,君天懿他似乎从未离开过自己。
干涸疲累的眸子缓缓的合上,一滴泪水不经意的滑过眼角。
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啊。
身子下意识的蜷缩起,双手环在胸前不时的紧缩。身上的毯子也因此而松落几分,可她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寒冷。
就连那飞舞的白雪,她都不曾放在眼里。
侧过头去,她试图甩开那令人窒息的画面。
君天懿和君天奇一同坠海后,林慕泽和洛亦寒全身湿透回来,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那会儿,司颜若却没有大哭大闹,静静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都不曾进水半滴。
血洛好说歹说,也没能劝阻她,即墨也因此暂缓了启程。
在那张大床上,她时时刻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害怕,害怕他责怪自己懦弱,没能像当初他那样,那样决然的跳下山崖。
搬离顺王府,她住进了清风堂。
一天到晚都呆在兰若斋中,林慕泽害怕她生病,便在四周建起一道围墙,替她挡去了寒冷。
“都已经几日了啊?”洛亦寒和林慕泽站在不远处,看着兰若斋内的司颜若,忧心忡忡的问道。
林慕泽大略的算了算,“十几日了吧,再这样下去,身子迟早支撑不住。”
“看来这次没有上次那么好运了。”茫茫大海,要他们如何寻找。当日就算在一个位置往下跳去,他们也找不到他们的尸首。
但找不到总比找的到好吧,至少林慕泽是这样想的。
“听说,皇上下了圣旨,这昱国三公主和九爷的婚礼照常举行。”洛亦寒回过头看向林慕泽,淡淡的念道。
林慕泽深吸一口气,带着些许的厌恶说,“九爷都已经这样了,皇上执意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江山真的比自己的儿子重要吗?”
风,突然掉转了方向。
“据说这个是昱国三公主要求的。她说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回去。”洛亦寒说出更让人无语的后半句话。
“……”
林慕泽抿唇别过头去,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婚期定在下月初九。”
洛亦寒对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便保持了沉默。
林慕泽不由得嗤笑着,“嫁个死人,做个活寡妇,难道就是昱国的风俗不成?”
“九爷一走,这里就全部都乱套了。”洛亦寒也感伤的说道。
两道孤寂的影子在夕阳的余晖下,拉的狭长,直深入最深处。
第六卷、即墨的安慰
即墨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将它们全数装在饭盒中朝着兰若斋走去。
他能体会她的心情,也能明白她的处境,只是有些事无法等待这么久。
“吹了这么多天的风,你也该累了。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做回快乐的自己呢?”即墨放下饭菜,用扑了扑上面的香味,对着身后的司颜若说道。
回过身去,见她毫无反应,继续自己忙着自己的,“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样的你,真让我放心不下。他走了,一定也带走了你的心。可是,他还是在你身旁的,说不定此刻他正在天上望着你,为了他,你也应该好好保重自己。”
替她夹了一些饭菜覆盖在白米饭上,走到她椅前,蹲下身来递过自己手上的饭碗。
“他爱你爱过自己,所以他宁愿自己离开,也不想你伤害自己。如今你这样,他走的会放心吗?栖颜,你要是当真爱他,就应该照顾好自己。”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这样的话,她不止一遍告诉过自己,可就是没有勇气去相信这个事实。
今日再听即墨说这般话,她忍不住的回过头去看向他,缓缓的启齿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即墨见她有了反应,笑着点了点头,饭碗举的更高了,“来,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想让他担心,更不想让他难过。”司颜若挣扎着从椅子上爬起身来,躺了这么久,身子都快要散架了的难受。
即墨扶住她的身子,将饭一口一口送入她的口中,还不时的安慰着她。
良久,司颜若终于吃完了,即墨就搀扶着她走出了兰若斋,脚下是一层薄薄的雪花,踩在上面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即墨陪伴着她一直走了很远,他也不止一次回过头去看司颜若,心里不断的提醒着自己,他不该靠近,更不敢放任自己。
蓝色的眸子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突然间,他冲着她淡淡的说道,“栖颜,也许有一天我会想要懂你,只是到了那天,我不知道会在哪里。”
那天早已来临,他只能欺骗自己,欺骗着她。
什么时候我才能告诉你,你就是我一直等待的红颜呢。
心中冒出这句话的时候,即墨自己都吓了一跳,幸好没有说出口。
“我活的太累了,即墨,我希望你能活的简单点,不要看穿我,这样你会很累的。”司颜若停住了步伐,转过身去对即墨说道。
即墨低头浅笑,手脱离她的手臂,指了指天上触手可及的繁星,较为大声的告诉司颜若,“那颗最亮的星星应该就是他在守护你吧。”
司颜若顺着他的臂膀望去,好亮,好像真的能看到他一样,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合了合眸子,在看到那抹蓝光时,她才明白,这只是个善意的谎言。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也会想它一样在远方看着你的。栖颜,你要学会更坚强。偶尔哪天我回来了,你一定要比现在活的更好。”
第六卷、大赦天下
眼泪笑了,司颜若忍不住内心的悸动,还是非常颓丧的哭了出来。
“哭过这次,就别再掉一滴眼泪了。他,会心疼的。”即墨拥过她的身子,轻声的安慰着她。她只是个受了伤需要安慰的女人而已。
茫茫夜色,清冷如水。
在即墨离开后,司颜若这才体会到,他为何要让学会更坚强。在她封闭自己的同时,许多事都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顺王府,即将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家了。就像君天懿走的那天说的,清风堂需要她,而不是顺王府。
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了。
呵呵,她看着手中的榜文,仰天苦笑着。
自从司颜若走出兰若斋的那刻起,清风堂也在无声中易主。
堂主李瀚也因自己的私事而请辞离开清风堂,这样一来,所有的事都落在了她弱小的肩膀之上。
只是林慕泽和洛亦寒替她挑起了甚多的责任,只是想让她放宽心,一切会好起来的。
血洛也从顺王府迁了出来,入住清风堂。
在得到她同意之后,司颜若便将那几个空悬的护法之位交给了血洛,并令她贴身陪伴自己。
“颜姐姐,刚才我出去的时候听到说皇上打算大赦天下。”血洛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将最新的消息告诉给司颜若。
司颜若只顾低着头,含笑的看了眼血洛。大赦天下,这算是送给昱国三公主嫁给君天懿的见面礼吗?
真是有点讽刺呢,这么大动干戈,百姓又岂会不知,君天懿早已消失,要嫁的只是个徒有名分的虚人。
司颜若轻轻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看着手中的书籍。倒是血洛有点着急,走上来一把拿下她手中的书籍,“颜姐姐,要是真的大赦天下,那么那个伤害过你的女人岂不是也会一同被放出来。”
是这样吗?皇上对寒茹真的会网开一面吗?那日游街示众,她没有去,也不想去看她受到何种屈辱。
望着那张逝去的面容,她会惋惜,如果时间倒流,如果她知道生命这么脆弱,或许她会饶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的好。
但那也只是如果,不是现在。
“血洛,你说的那些我知道。要是在以前我会恨她,可是现在我恨不起来了。说到底,我们都是可怜人。”在这场情感的纠纷中,谁都输了。
寒茹错了,那么最先做错的便是君天懿,其次是她,还有君天奇。
谁又有资格去怨恨她的不是呢,司颜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关于这个话题她不想再提及。
生死由天,她又能做些什么呢?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了她,才会开心吗?
不,她做不到了。是懦弱了,心软了,大概是累了吧。
血洛出神的看了眼会儿司颜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每当闻到从后面传来的香味时,她总会想到离开的即墨,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跟夫人说了吗?”洛亦寒走近身,问向血洛。
摇了摇头,声音很轻,轻的只有她自己能听到,“颜姐姐不会想知道的。”
第六卷、上街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冬雨,天气刚刚有点放晴的意思,血洛见这些日子司颜若整日将自己锁在那个狭小的心房中,便经不起林慕泽和洛亦寒的劝告,硬是将她拽出了清风堂。
“颜姐姐,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心情也会好一点。”
十几里的长街,孤寂萧索。
司颜若两眼望着街道的尽头,快要过年了,街上也因此热闹了许多。
回头看向自己身边人时,还是由衷的叹了口气。
“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血洛关心她,不想看到她每日哀声叹气的,本以为出来她的心情会好一点,却不料依旧如此。
司颜若伸手抚了抚血洛的发鬓,勉强笑着,“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有些事。”有些人,要她如何释怀呢。
“那我们走吧,呵呵…”血洛牵起她的手,大步的朝着前方走去。
林慕泽和洛亦寒站在清风堂内,见到那抹背影再次活了起来,也不免相视对笑。
难怪即墨会留下血洛,因为她的身上充满了让人快乐的因素。
“真的不打算告诉她,昱国三公主即将嫁给九爷这件事吗?我想她应该有知情的权利,再怎么说毕竟都是…”转过身去的洛亦寒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那天本来想让血洛告诉她的,始终都不曾说出口。如今一拖,这婚期似乎更近了。
林慕泽拍了拍洛亦寒的肩膀,“在我们心里,只承认她不是吗?那个公主,让她见鬼去吧。”
“哈哈…我还真没看出一向沉默寡言的你会说出这番话来,走,下棋去吧。”洛亦寒大笑着。
林慕泽抿了抿双唇,这件事总是要让她知晓的。
血洛对什么都是好奇的,她上街的次数不多,对于那些年货她更是了解甚少,看到喜欢的都会想要买下来。
司颜若也不阻拦,就想当初君天懿宠溺自己一般,宠溺着血洛。
“颜姐姐,这个好看吗?”血洛从小贩摊上拿起一支流苏长簪,在自己的发髻上比划着。她见司颜若对什么都没兴趣,故意问了问她的意见。
“很好看。”司颜若走上前去,替她带上那支发簪。
血洛见她为自己戴上了,连忙又给拔了出来,Сhā在司颜若的头上,“老板,好看吗?”倒退一步,问向身后的小贩老板。
“好看好看,自然是好看,就好像那下凡的仙子啊。”小贩老板不停的夸赞着,说的是天上有地上没的一般。
血洛有点不满意了,嘟起双唇来,“老板你真狡猾,说的跟真的一样。”
“姑娘,我说的这不都是实话嘛。”小贩老板在心中纳闷了,王婆卖花谁不自卖自夸的。
司颜若见血洛为了这小事计较起来,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交给老板,“我买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小贩老板拿着银子笑的不亦乐乎。
“我们走吧。”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就要离开。
“既然颜姐姐喜欢那就算了,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血洛点了点头也不跟小贩老板计较了。
第六卷、云倾的鬼主意
这个月已经初一了。在过七天,云倾就要嫁入顺王府了。
那日从大街上回去之后,就被寻来的侍卫给抓了个正着。
这次送亲是她的四哥哥亲自前来的,怕的就是云倾这个丫头玩鬼主意,让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云儿,为什么你要答应嫁给那个行踪不明的王爷呢,阿哥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准备了。”四哥云瑾费解的问向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云倾。
见她没有反应,就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扳开她的双腿,大声的喝道,“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这个样子,哪里是昱国的三公主,分明就是街上的女混混。”
不知是云瑾话说的过了,还是触到云倾的伤口,云倾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阿哥只知道自己,又何尝替云儿想过呢?”不满的站起身来,冲着云瑾喊道。
“云儿…跟阿哥回家吧。昱国这么多勇士,难道还怕找不大如意的驸马爷不成吗?”从小到大,云瑾最怕的就是这个妹妹哭了,她要是真哭起来,活人都能被她给逼疯。
云倾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不依不饶的开始算了起来,“当初我死也不嫁的时候,父皇母后一定要我逼我嫁。现在要嫁了,你又逼我回去。阿哥的心中何曾又替云儿想过,替昱国想过?”
“这么贸贸然的回去,传出去岂不是我堂堂三公主云倾克死了自己未来的丈夫,与其背负这种罪名,还不如老死在这里。”倔强的扭过身去,“这么久了,他肯定是死了。虽然是个有夫之妇,可云儿活的潇洒啊。”
这个主意,还是她在获悉君天懿坠海后用了一天一夜才想明白的。
比起昱国,她更喜欢天胤。在这里她不必循规蹈矩,一旦嫁人,便无人再管束,正对了她的意。
反正,一开始她就不想嫁的,这样一来,岂不是锦上添花。
云瑾被云倾的话给咽到了,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伸手拍了拍她孱弱的肩膀,“阿哥会祝福你的。”
“谢谢阿哥,要是可以,阿哥在迟些回去吧。”云倾缠上云瑾的手臂,对着他撒娇道。
“也好,云儿不是说要出去看看吗?今天就让阿哥陪你吧,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云瑾抚了抚云倾的额头,他最喜欢这样来表达自己对她的宠溺。
“恩,小鱼也一块儿来吧。”云倾对着身后的小鱼一挥手。
小鱼吐了吐舌头,打心底里佩服自己的主子,这演技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居然来四王子都给蒙过去了。
司颜若在人群中始终呆不住,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她一直按着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
血洛见她不适,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跑了过来,“颜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空气太闷了,血洛我们早点回去吧。”司颜若将手搭在她的手臂之上,尽力扶住自己的身子,忍住想倒下的念头。
“颜姐姐,我陪你去看大夫吧,你的脸色好差。”苍白的脸上压根就没了血丝,血洛害怕她会出事,担心的说道。
第六卷、流言的真相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我们回去吧。”司颜若摇了摇手,她只想赶紧回去。
“恩,我们回去。”血洛扶着司颜若往清风堂的方向走去,尽量的避开人群,生怕谁会撞上她。
人群中,偶尔有几个高声谈论的,在一旁的茶楼,更是议论纷纷。
转了几个弯,司颜若再也走不动了,趴在石阶上喘着粗气。
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了那高谈论阔声,司颜若被那嘈杂的声音引起了注目。
好像在说什么,让她听的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觉得好像出了什么事。勉强的支撑起身子要往茶楼走去。
“颜姐姐…不是说要回家吗?”血洛喊住司颜若,越过她的身子眺望着远处,害怕听到她最不想听的那些事情。
司颜若指了指身后的茶楼,吞了吞口水,“有点累了,过去歇会儿吧。”
血洛拒绝不了,只能和司颜若一块儿朝着茶楼走去。每走进一步,就能将他们谈论的话语听的更清晰一分。
在茶楼最外面的位置上坐下,小二见有客来,连忙提着滚烫的水壶小跑过来。
打开茶壶,一股冒着热气的开水缓缓的注入茶壶之中,茶叶在壶中飞快的打转着,清香立马溢了出来。
“客官,要来点什么吃的?”小二热情的问道。
司颜若对着他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血洛替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颜姐姐,喝口茶吧。”
“血洛,他们在说什么呢?”司颜若抿了一口茶,望着血洛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呢。”目光闪烁了一下,连忙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杯茶。
司颜若疑惑的看了眼血洛,便站起身来往人群走近了几分。
“听说了没,前些日子闹的满城风雨的顺王爷,居然又要纳妃了。这次啊,还是那公主非君不嫁。”
“这顺王爷都消失多久了啊,说不定死了呢。那公主肯定是个丑女,不然谁愿意做活寡妇啊。”
“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大家伙儿改天儿一块儿去凑凑热闹啊。”
……
司颜若如梦初醒,猛然回过头去看血洛。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在隐瞒自己。
眸中噙满了泪水,他人都不在了,为什么还要让活着的自己受这种煎熬呢。那个公主,当真是傻了不成,为何为何要嫁给他呢。
脑袋一时的空白,她竟缓不过身来。
“颜姐姐…”在听到倒地的响声后,血洛抬起头才看到司颜若昏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擦出了鲜血,“你不要吓血洛啊,颜姐姐…”
清风堂内,林慕泽和洛亦寒也被这一情景给吓坏了。
司颜若居然昏倒在外面,而血洛早已哭的不成|人形,还使劲的抱怨自己的不小心。
林慕泽示意洛亦寒去将大夫请过来,见血洛如此,就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别这样,如今发生这种事,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会没事的。”
“颜姐姐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我们瞒了她这么久,她是因为这个才伤心的。”血洛恳切的看着林慕泽。
第六卷、虚惊
虚惊一场,大夫的话让他们放下了心。
只是这些天没有进食,突然走了这么多的路,身子才会吃不消的,吃多点大补的药膳就可以了。
司颜若睁开眼时,见只有林慕泽一人守候在自己的床边,“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林慕泽见她醒来,连忙端起放在桌上的白粥,扶着她的身子,避开那个话题,“你身子还很虚弱,先喝点粥对胃好。有些话,等你身体好了,我再告诉好吗?”
司颜若看了眼那碗白粥,抬起无力的手臂使劲的推开,“我不喝,我只想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哐当’白粥撒了林慕泽一身,幸好不烫,他也没有躲避,任由白粥倾洒在自己的衣服上,慢慢的透进自己的衣衫之中。
浅浅的笑了笑,扶好她的身子,只是大略的清了清那些污垢,“知道又有什么用,箭已经在弦上了。”
司颜若不语,别过头去。
“九爷离开不久后,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我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没让他们告诉你。要打要骂,你冲着我来就是了,千万别因为我的错而伤害了你自己的身体。”拉起被褥替她盖好,天气这么冷,她总是学不会照顾好自己。
“要哭就放声哭出来吧,你这样憋着,只会伤了自己。”担忧的看着她,这么久了,她还是没能放下。
“为什么要替我做决定,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是我的什么人啊,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不了呢,他不在了,我还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吗?”这是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就算是当个行尸走肉,她也要苟延活下去。
司颜若猛的回过头去,眸光犀利清冷的盯着林慕泽,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林慕泽莫名的难受起来,俯身向前靠近几分,他凝视着她的脸庞,在那耳鬓旁,他清楚的看见了那道伤疤,隐隐的浅浅的。
司颜若被他看的尴尬极了,连忙转过脸去。
“别动。”林慕泽一把拉住她的手,他都来不及看完,她却想提早离开了。
手腕处传来酥麻的异样,司颜若居然没有闪躲开他的肌肤之亲,满眸的疑惑和不解,“你在干什么?”
“九爷离开这么久了,又何必去介意别的女人呢。那座府邸你终归不会再去,有个人替你来守护岂不是更好。她有的也只是个名分,而你有的全是清风堂的全部。”
林慕泽明白君天懿选择将清风堂交给司颜若的含义,那就是一种认定。这辈子除了他自己,其他能接手清风堂的只有他最爱的人了。
“我没有埋怨什么,只是气你们不告诉我,慕泽,任何事我不想最后一个知道,尤其是跟他有关的。这样的心情你明白吗?”他柔软无比的话语,最终还是彻底的击溃了自己的铁石心肠。
面对他,她无法任性起来。
“有些事不说,是为了你好。从一早开始,你就明白的,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我这样做,你又何曾明白过呢?”
第六卷、心事
一时之间,司颜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那样定定的望着他那炽热的双眸。这么暧昧的话语,还是第一次从林慕泽的口中听到。
不免有些惊异,眼睫飞快的张合着,紧抿着双唇,微微的垂下了脑袋。
明白?自己靠什么去不明白。说她懂,又要如何开口告诉他,说她一直都明白呢。
林慕泽见她有些异样,也自知言语有了闪失,连忙放开了她的手腕,抽身出去,“说了这么久,你也该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恩。”拉过被褥倒头就睡去,“你也收拾下自己吧,对不起。”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林慕泽拍了拍衣衫,满不在乎的说道。
身上的白粥在风吹干后,就凝结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巴,尤其是在他黑色的衣袍上格外的显眼。
来给司颜若送补药的血洛看到林慕泽如此的狼狈,心知是司颜若发了脾气,连忙走过去,主动上去替他拍落上面的东西,“林大哥惹得颜姐姐不开心了吗?”
“别怪她,她心里苦。”林慕泽淡淡的说道,不管她对自己做了什么,都不会有半点怨言的。
“我知道,我只是替颜姐姐不值得,经历了这么多的诗却等来这个结果,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血洛细心的替他收拾好一切,重新站起身来。
“是啊,老天拿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却忘了要给她更好的。”林慕泽仰天说道,“血洛谢谢你。”低头看到已然收拾好的衣摆。
“林大哥,我相信颜姐姐会遇到更好的。如果墨哥哥在,颜姐姐就不会这样了。”即墨要是还没有离开,一定会想办法尽量去开解司颜若的。
当初也是他唤醒司颜若潜在的意识,才能让她走出兰若斋那个鬼地方。
林慕泽听到即墨这个名字,还是楞了好一会儿。那个即墨总给他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他应该也喜欢她吧。”半眯着双眸。不确定的问道,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血洛。
‘哐当’声响,血洛浑身颤抖着,刚刚端起的药碗重新给摔在了地上。望着林慕泽,方才那句话,她分明是听到了。
他说,即墨喜欢上了司颜若。血洛有点难以相信自己是那么的喜欢墨哥哥,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颜姐姐呢。
来不及收拾地上的残渣,血洛就冲了出去,没能来得及避开林慕泽的手臂,只能就这样撞了上去。
“血洛…”回过神的林慕泽,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看到她哭着离开,也想不出自己哪里错了。
第二日再见到血洛时,林慕泽犹豫的走了上去,“那个,昨天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没关系,我已经不放在心上了。”血洛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林慕泽轻晃了晃脑袋。
她想过即墨和司颜若之间不一样的感觉,但唯独没有想过即墨会喜欢上她,那样的义无反顾。
血洛见林慕泽没有再说下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低着头绕过他身旁就走。
第六卷、再回顺王府
“即墨他去哪里了?”血洛走出不久,林慕泽转过身去问道。
“墨哥哥?他走了,说是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侧过头去,轻声的说道。
林慕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他对即墨并不是很了解,同所有人一样,对他充满了好奇。
“血洛,即墨走了,为何你会想要留在这里呢?”她跟即墨市一起来到这里的,没道理即墨丢下她一个人就离开的啊。
血洛笑了笑,低着头说道,“墨哥哥说颜姐姐才能好好的照顾我,所以我就留下来了。我想墨哥哥是不希望看到我受苦吧。”
“或许吧,这个世界谁不是孤独的呢,与生俱来的孤独啊。”林慕泽对着血洛悠悠的念道
司颜若调养了几日的身子,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就下了床。再过几天顺王府就会有新主人了,她想起有些东西遗忘在哪里,想去拿回来。
林慕泽和洛亦寒一块儿来送补汤的时候,见司颜若穿戴整齐,不免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去王府,有些东西我该去整理下。”披上披肩,司颜若对他们两个说道,“你们也一块儿跟过来吧,徒步走过去就好。”
顺王府没了君天懿这个主干,底下的家丁都混乱成一团。
直到前些日子宮中有人,顺王府这才渐渐的有了起色,不至于像往前那般的荒废,只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个小小的希冀。
他们三人的造访,让不少人都起了疑惑,王爷都不在了,他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司颜若俨然一个主人的姿态踏入顺王府,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是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打理着一切。
“我去一会儿,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司颜若不想自己做什么事,他们都跟着。她有自己的地方要去,那里是不需要他们的。
“是。”林慕泽和洛亦寒恭顺的说道。
在世人眼前,林慕泽对司颜若只是一个下属无条件服从主子的情感。在世人外,他能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做一切他能做的事。
去清风堂时,她没能来得及带走他的一切。这次她不想让这一切放在这里。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回忆,她没理由让别人来侵犯。
这里有他们的笑声,这里有她的哭泣声,眼下更多的只有她一个人斑驳的回忆了,手指拂过桌椅,蒙上一层细细的灰尘,这里好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吧。
而另一方面,极不愿意云倾在云瑾的陪伴下,也一块儿朝着顺王府走去。
马上就要嫁进那里了,云瑾才想到,他们从来没有去过那个陌生的府邸,为了让云倾顺利嫁进顺王府,他决定先去那里看看。
“阿哥,好好的我们去那里做什么啊,还不如回家睡觉呢。”云倾打着哈欠,懒洋洋的躺在一旁对着云瑾说道。
“云儿,以后你就是王妃了,你这副姿态,下人怎会服你呢。”云瑾抱怨着她,从小到大就是太宠溺她了,才导致她如今这副摸样,“这女子的该学的,你又学到了多少。看来真的是要让嬷嬷好好的调教下你了。”
第六卷、马车事故
“阿哥,你再说我立马跳车走人了噢。父王母后都没你这么爱念叨呢。”云倾嘟着嘴巴指了指车门,谁让云瑾总爱气她,这几天老是挑她毛病来着。
“好了好了,我的小祖宗。要是把你给伤着了,我还真没法回去交代了呢。”云瑾拉住冲动的云倾,嬉皮笑脸的拍着马屁。
云倾对云瑾露了个笑脸,身子往后一仰继续睡着,“除了我爱听的话,其他的都不许说,不然…后果很严重哦。”
云瑾无奈的叹息摇头,这样的她,谁能放心的下啊。
云倾却还是一脸天真的笑着,沉浸在她的美梦当中。如今她已经开始构思,在嫁入顺王府之后,她要做些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没了约束,她就浑身开心,连噩梦都是苦中带甜的。
司颜若简单的收拾了下房子,把那些能带的都带走了。当初云庄的那场火,把那些不该存在的烧的一干二净。
现在,她真的是希望能烧了这件屋子,一了百了。正当她在沉思的时候,林慕泽和洛亦寒来了,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几个包袱。
“烧了这里是不是会更好?”司颜若笑出声来,问向身旁的两个人。
洛亦寒一下子就沉下了脸,“留着不好吗?”
“我只是天马行空一下,没事了。”那些逝去的她无力追回,只能保留下这些不曾动摇的一切。
“夫人,回去吧。”洛亦寒对司颜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
“恩,是该回去了。”不去理会家丁们异样的眼光,司颜若自顾自的在他们的陪伴下踏出顺王府。
离开顺王府的时候,司颜若特意回过头去看了最后一眼,以后这个地方她恐怕再也不会来了吧。
直到彻底的离开,她才发觉,她还是很怀念在里面的日子。
没了一座顺王府,她还有清风堂和云庄,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也没有其他人的介入。
林慕泽说的是对的,他们之间有爱就够了。
失落的走到萧索的街道上,林慕泽和洛亦寒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也只是笑着摇头。
本来是想乘车来的,可司颜若执意要走来,说是心情能好点,来时开心,可去时却揪心啊。
手中沉甸甸的几个包袱,也不晓得都装了什么,正如同她那沉甸甸的回忆,要是能一块儿收拾干净,她也就不会这么颓废了。
清晨的街道总是比较宁静的,出了他们几个的脚步声,也只有万物的鸣叫声。
转角处,传来踢踢踏踏的马车声,司颜若只顾自己走路,回荡在脑子里的尽是之前的画面,让她无法释怀。
马车上的车夫就打了个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来不及拉住缰绳就给喊了起来,“前面的让开…”
林慕泽抬起眼眸要去看来者何人的时候,见马车有点控制不当,它迎来的方向是冲着司颜若的时候,连忙放下手上的包袱,一把抱过司颜若的身子,朝着旁边闪去。
马儿受惊,撩起前踢就开始嘶声叫喊着,车内的云倾和云瑾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纷纷往后倒去。
给读者的话:
万恶的电脑终于修好了~~~亲亲们,我好想你们啊~~~
第六卷、别再惹事
“啊……”云倾害怕的叫出声来。
云瑾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断的安慰着她,“云儿别怕,云儿别怕。”
车夫听到车内传来的叫声,心知自己闯了祸,赶紧拉住缰绳,安抚着马儿的情绪。
司颜若害怕的躲在林慕泽的怀中,正好想起君天懿的离开,心痛的哭出声来。
“别怕,没事了。”林慕泽以为司颜若是被刚才的情形给吓坏了,连忙安慰着她。
马车靠在一旁,云倾发髻凌乱的跳下车来,对着车夫就是一顿责骂,“你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本公主的性命在尔等眼中就那么的不值钱吗?”
“三公主,四王子,属下我…”百口莫辩,不管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啊。
云瑾整理好衣衫从马车上跳下来,对着云倾做了个眼神,继而转过身去对着车夫说道,“这件事回去再说,在外人眼中,不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云儿。”
“性命比身份重要!阿哥…”云倾一脸怒气,干瞪着车夫。
云瑾看见不远处的三个人,听到那个女子还在哭泣。心想果真是自己的马车吓坏了她,便低头冥思走了过去。
“实在抱歉,堂下出了点事,还望各位见谅。”云瑾拱手行礼。
“阿哥,你这是做什么?”云倾见云瑾想外人道歉,不明的走过来了,看了眼洛亦寒的那个姿势,嘟囔着,“分明就是他们几个让马儿受了惊,怎么还是我们的不是了呢。”
“云儿!不可无礼,错的总归是我们。”云瑾厉声指责云倾,“小孩子,不许肆意的Сhā嘴。”
云倾吃瘪,只能退到一旁去,见洛亦寒始终站在哪里,不免多盯了几眼。
洛亦寒则是将头倾斜,看着他们两人。
林慕泽放开司颜若的身子,对云瑾回礼,“索性的是没伤着我家夫人,这件事也就算了,大家都有错。”
夫人?云瑾紧拧起双眉,自己还真是瞧错了人呢。还以为只是个姑娘,却没想到已然嫁作人妇。
这天胤的风俗还真是奇特呢,妇女难道就不用绾起发髻吗?倒也难怪自己会判断失误了。
“这位夫人还请多多见谅。”云瑾继而又欠了欠身子,看样子他们只是随从。
在昱国的风俗中,这成婚的人总比他们那些未娶亲的人高出一辈。所以他就算身份最高贵,也不及着辈分来的高啊。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司颜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擦去脸庞上的泪水,红肿的双眸看都不看云瑾一眼,低头叫过林慕泽和洛亦寒就要离开。
云倾在旁看着云瑾弯下的身子,有点心疼。想起在昱国,哪个不是对他们弯腰哈气的,到了这里却要尊贵的云瑾给人赔礼道歉,可那人却连正眼都没瞧过,云倾火大了。
“你们都给我站住。”手臂一挥,大声的呵道。
司颜若蹙眉回过头去,见是个小丫头,压根就没兴趣,“我们走吧,别在惹事了。”
“是。”林慕泽和洛亦寒也只是看了一眼云倾就离开了。
第六卷、女子蛮不讲理
云倾大步冲上前去,抓过司颜若的手,大声质问着,“你凭什么这样对待阿哥,做错的人又不是他。”
林慕泽捏紧拳头,铁青着脸看着云倾,洛亦寒则是拦住了林慕泽,“不是说不惹事的吗?”
云倾没有理会洛亦寒和林慕泽,自顾自的说着,“你知不知道阿哥是什么身份,你居然这么对她,你就不怕诛灭九族吗?”
“这位姑娘,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司颜若冷冷的甩开她的手,什么时候多了个公主?她怎么没见过呢。
云瑾见云倾口无遮拦深吸了一口气,连忙走上前来,捂住云倾的嘴巴,“云儿,你乱说什么,还不赶紧跟人家道歉。”
“道歉什么,天胤的皇帝都怕我们昱国来着,我凭什么为了这个女人纡尊降贵。阿哥,你是君子,可我不是,我只是个蛮不讲理的小女子。”云倾依旧理不饶人。
她说的可是昱国?
司颜若不敢相信的睁大了双眸,向前走了一步,吞吐的问道,“你们是从昱国来的?”
云倾‘嗯’了声,以为她怕了,嗤笑着说道,“你要是要道歉,还来得及哦。”
身后的林慕泽和洛亦寒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场合下见面。林慕泽闭上双眸,甩开洛亦寒的手,“她会受伤的。”
司颜若定定的凝视着云倾,她就是未来的顺王妃吗?挺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那,对不起。”弱弱的说了句,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纷争。
不知觉的笑出声来,看上去十分的落寞,林慕泽赶紧拉过司颜若的手,就往回走去,“我们走吧,留在这里你只会更难受而已。”
“原来,天意是这般的弄人。”司颜若苦笑着说道。
云瑾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脑袋里全是雾水,他们说的那番是什么意思。天意弄人?弄了哪个人的意?
云倾见他们就这样要走,正欲追上去时,云瑾拉住了她的手,“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你即将是王妃了,还跟百姓一般见识,传出去人家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你了。”
“阿哥,云儿只是…云儿没有胡闹。”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云瑾,手放在胸前不时的画着圈圈。
“走吧。”云瑾牵着云倾的手就走,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好怪异的感觉。
“她来了。”司颜若躺在要摇椅上,对着血洛说道。
“颜姐姐,是谁要来了?”血洛放下手头上的东西,走过来探问着。
“没有谁,血洛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司颜若拉过毯子,疲惫的合了合双眸,睡意涌上心头。
“颜姐姐,晚上我再过来吧。”替她关起窗子,顺便又加了点煤炭,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林慕泽靠在门柱上,在血洛出来后,关心的问道,“她还好吧?”
“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我相信颜姐姐能挺过这关的。”出来后,她从林慕泽的关切神态中逐渐的明白,是谁来了。
第六卷、表白
“好好照顾她,现在的她很让人放心不下。”林慕泽拍了拍血洛肩头,含笑着说道。
这是血洛在即墨之后,见过第二个人对司颜若这么好了。
君天懿离开后,林慕泽比起以前更为关心她,让血洛不解。于是,她绕过林慕泽的身,小声的问道,“林大哥,是不是喜欢颜姐姐?从很早就开始喜欢了对不对?”
脸色一怔,林慕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殆尽,“你说什么?”
“墨哥哥喜欢颜姐姐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林大哥应该比墨哥哥更喜欢颜姐姐吧,对不对…”血洛不知道在期盼着什么,她只是想搞清楚这层关系。
他林慕泽对屋内人的情感绝对不是属下和主子这么简单的。男女之间,唯一能联系在一起的只有爱情了。
难道,一切就如她想的那般,林慕泽爱上了自己主子的女人吗?
面对血洛犀利的问题,林慕泽笑着别开头去,悠悠的念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对她,更多的是心疼,我很清楚的告诉过自己,就算再喜欢她,和她之间终归是不可能的,她深爱着九爷,而我是无法背叛九爷的,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最后的答案了,血洛,我求你别告诉她,我不想让她知道。”
“现在九爷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你不告诉颜姐姐呢,颜姐姐也需要有人疼她爱她啊,你为何不去做那个人呢?”血洛说道,殊不知他做的这一切,竟是出自爱的关怀。
“不,只要能在她身旁看着她开心就好,爱一个人并不是独自拥有,而且我也不想玷污了她和九爷之间的爱。血洛,说了这么多,我想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林慕泽回过身冲着她笑着说道。
也许有个人能聆听自己的心事,是件高兴的事吧。他也没想过,埋在心中最大的秘密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了血洛。
“我想我会明白的,林大哥,我希望有天你能面对你自己的感情。”血洛回笑着。
房门前,有点饥饿的司颜若身上披着毯子,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唇,刚才房门外的那番话,让她咋舌。
林慕泽对自己上心,她是明白的。最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能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他一直把那份爱埋藏在心底。
“慕泽,你这样,我只会背负的更多。为什么要喜欢上我,我根本就不值得啊。”忍住了泪水,她沿着门背缓缓的瘫坐在地上。
自从那日从林慕泽口中听到那番话后,司颜若便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有事也去找洛亦寒了。
她讨厌那种暧昧不清的感觉,相反的洛亦寒的搞笑也能让司颜若放宽不少心。
血洛旁观着他们两人,每当看到林慕泽失落的走在小径上,她总会跑上去安慰着他,“或许颜姐姐找洛大哥有事,林大哥,千万不要放弃哦。”
林慕泽扯出一抹笑容来,这么多天了,她都不曾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真的是有事吗?还是她在逃避自己呢。
第六卷、醉酒
“血洛,你确定没有告诉她那件事?”突然,林慕泽抓过血洛的双肩,急迫的问道。
血洛努力的摇了摇头,“我出来那会儿,颜姐姐睡觉呢,她肯定不会听到的。”她说出了最大的可能性,可是睡着的人,能听到吗?
林慕泽真的是忧郁了,为什么她会这样对待自己呢,没有理由的啊……
血洛见他这般为情所伤,恰巧看到脚边有多打着花苞的野花,连忙给摘了起来递到林慕泽手中,“你看,花儿都知道要在逆境中长大,林大哥,你又岂能被这点小事打击到呢,我相信颜姐姐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林慕泽望着那朵即将枯死的野花,在心底嘲笑着自己,再坚强也无法胜过天意啊。
他不祈求她能给他一点点的情意,只求他们之间能像以前那般。
独自坐在兰若斋内,体会着当日她的心情,拨弄着台上的琴泪,举起酒杯便一饮而尽。
把酒问青天,人约黄昏后。
洛亦寒找到林慕泽的时候,他正在抚琴,他看了眼这么颓废的他,不免摇头叹息,“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了,自从见过那昱国公主之后,你就成这样了,莫不成是为情所困?”
林慕泽苦笑着看向洛亦寒,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情?亦寒,你有情吗?”
“我又义却无情,这个世上我不知道情在何处。”洛亦寒说完便一饮而尽,辛辣顿时在口中蔓延开来,蹙眉说道“你喝的是烈酒?”
“是啊,人家都说酒能借愁,我都喝了这么多,还是好烦啊…”手抓着发定,挠下不少青丝来。
洛亦寒有点不解,他这是怎么了,见桌上的酒壶往地上一放,扶起林慕泽的身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
“我好烦,亦寒,到底什么是爱情,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不知道呢!”手用力一推,推开洛亦寒的左肩膀。
“你爱上谁了,我给你提亲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洛亦寒第一次看到他为情所伤。
“我困了,先回去睡觉了。”从凳子上勉强站起身来,纤长的手指指向洛亦寒,命令的说道,“不许跟着我。”
洛亦寒举起双手,看向桌上的一切,“不跟你,你做的好事我还要给你收拾一下呢”
嘴角流淌着浑浊的酒水,林慕泽胡乱的擦了擦就往司颜若的寝室走去。
‘咚咚咚’叩响她房门。
司颜若刚刚换上睡衣,正要准备就寝,听到有人敲门,心中纳闷着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找自己呢。
没有多想就过去开了门,“慕泽,你喝酒了?”扑鼻而来是那浓烈的酒香,她捂住自己的鼻子说道。
林慕泽还是有点意识的,对着司颜若轻轻的点了点头,步子轻盈的走入她的房间。
“这么晚了,你不该来这里的,让堂下弟子们见了去,又该说三道四了。”司颜若推搪着他的身子,现在的她,经不起流言蜚语。
林慕泽借酒壮胆,一把握住司颜若的双手,牢牢的握在手心当中,“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第六卷、他的祈求
“慕泽,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司颜若尴尬的笑着,想要挣脱他的手臂。
林慕泽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有喝醉。”坚定的否认,双手一用力就将司颜若揽入怀中。
使劲的吮吸着来自她身上的馨香,手臂也因此环上她的后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喜欢你,我做错了吗?”
司颜若如梦初醒,她以为只要躲开就能保持好两人的距离,就能重新做回彼此。
她忘记了,林慕泽是个男子,他经不起这种折磨,司颜若在他怀中,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么直接的就面对他的心意,还真是让人手足无措呢。
“慕泽,你不该喜欢我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爱的只有懿,你要明白…”司颜若毫不挣扎,说的话却深深的刺痛了林慕泽的心。
“我不祈求你能给我回报,我只想能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为什么你要逃,我的心好难受好难受。”他松开她的身子,像个无助的孩子倒在了地上。
司颜若见他如此,心知他伤的有多深,扶起他的身子,“让我们都忘了这一切好不好?”
“如果你能忘掉九爷,我就能忘记你。”神情的望着她的眸子,他的手游离至她的面颊之上,“你哭了?”
司颜若吸了吸鼻子,甩开头去,“没有,我只是替你不值而已。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偏偏要遇上我呢,我只是个残花败柳而已。”
“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看待过你。”林慕泽急了,他最讨厌就是她诋毁自己。
“难道不是吗?在世人眼中,我只是个不祥之人。”司颜若打落他的手,愤怒的说道。这件事她隐了这么久,她始终无法面对啊。
林慕泽上前一步抓过她的手臂就往自己的怀中拉紧,眯起双眸对着她的双唇吻去,手揽在她的腰际。
“唔…慕…”司颜若还没来得及反应,双唇就被堵上了,睁大了双眸看着他。
脑袋一片空白,他的吻一点一点的在加深,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双手踌躇的放在他的腰上。
“就给我一个晚上,让我来爱你好吗?半个时辰呢?你知道的,我要的并不多…”唇游离在她的唇角之上,感伤的说道。
说着更加贴紧了她的身子,林慕泽一把抱住司颜若将她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窗外顿时雷鸣交加,遣散了屋内的温热气氛。
司颜若一下子就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了林慕泽的手,手背往双唇上抹去。
“慕泽,你怎么可以…”论公,她是主子他是属下,论私,他们只是朋友,更何况她已为人ℚi。他又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呢。
传入耳边的是震耳的雷鸣声,林慕泽向前跨进一步,“这么久了,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感受不到我真正的心意,颜若,回过头你能看到我的爱吗?”
司颜若赶紧向后退去,她无法再面对林慕泽了,这样下去她迟早是会疯的。爱着君天懿已经很苦了,她不想在接受林慕泽的心意。
关于上架
Q:为什么要上架?难道不上架不可以吗?
S:上架与否是编辑选择的,陌曾经说过绝对不上架,可是事与愿违,编辑还是强制给陌安上了,关于这个,陌真的感到很抱歉。
Q:什么时候完结?是不是上架了就会拖字数呢?
S:这个陌绝对不会的,承宠的后半部分内容已经有个了大概,陌尽量会让情节发展的快一点。亲亲们不必担心,每个人都会有个最好的归宿,结局当然是完美的。
Q:上架了会不会加更呢?能不能偶尔剧透下?
S:编辑有规定,上架了日更3000,不许剧透。不过陌很小声的告诉大家,要是看的激动了,就加陌的读者群,陌每天会上去报备剧情发展情况的。(嘘…千万别让编辑大大听到哦~~)
陌结合了这大半个月出现的各种问题,用这种对话形式回复给大家。以下是陌的自述:
承宠一路走来,亲亲们陪伴着陌即将迎来新的一年,在这里陌先祝大家圣诞快乐,然后再小小的祈祷下,祝承宠越来越火。
陌是真的感到很抱歉,要亲们花钱看书。亲们的年龄都不大,有些甚至还是读书的亲们,也许这会成为一种无形的负担,对此,请大家接受陌的百分百歉意。
陌真的努力过,只是没有看到该出现的希望而已。上架已然成为一种趋势,索性的是3G的谷粒还算便宜,一元钱就能换取100颗,我想这替亲亲们省了不少。
承宠写的并不是很好,这个陌心里很清楚,但亲亲的支持一直勉励着陌要继续写下去,每当没有灵感,失落的时候,只要想起你们,陌就真的很感动了。
上架对陌来说,真的是很有打击。作者之间都在竞争,陌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去跟他们比,不过在亲亲方面,陌比他们幸运多了,至今陌都没有看到不和谐的亲。
好像废话太多了呢,陌永远会站在亲亲们的立场替大家考虑的,所以也请大家站在陌的立场上替陌想想好吗?
陌不想看到那些骂声,真的,陌会哭的……请亲亲们继续支持陌好吗?支持大家都喜欢的承宠吧……
下面是充值方式:网站充值:网站充值有网银、支付宝、手机充值卡。亲们只要登录帐号,然后进入充值,输入金额就可以进行充值了。手机充值:支付宝、手机卡亲们要先注册GG号,然后进入账户充值就可以了。短信充值和电话回呼充值网站这个月也会添加的,到时候缠会通知大家的,么哒哒。(陌要说的是,亲们一定要选择6、11、51这种多出来一元的金额充值哦,返额率高,还有一定要记住自己的GG号哦,忘了可就麻烦了。)充值金额1~5元(返还率5(百分号)返还谷粒5~25)充值金额6~10元(返还率10(百分号)返还谷粒60~100)充值金额11~50元(返还率15(百分号)返还谷粒160~750)充值金额51~100元(返还率20(百分号)返还谷粒1020~2000)
么哒~~大家会万福的……圣诞快乐哈!
最终卷、恢复记忆
“你们都起来吧,我要一个人静静。”君天懿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走在长廊之上,曾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他也慢慢的回来了,虽然很是模糊,但他相信总有那么一会儿,被他忘却的记忆会排山倒海似地回来。
众多弟子也悄然退下了,主子能回来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即墨忙了好久这才安定下来,司颜若和林慕泽这两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要如何爱惜自己的生命。
洛亦寒和云倾静站在两侧,云倾对即墨的医术抱了很大的好奇,两眼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银针就好似那绣花针般飞舞。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样救命的,好神奇啊。”云倾笑着说道,用手拉了拉洛亦寒的衣袖。
正在深思的洛亦寒泯然一笑,回过头看了眼云倾,“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即墨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中思绪万千,下手的时候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把他们两个医治好,这样他才能从林慕泽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他洛亦寒不愿意说的,林慕泽未必不愿意告诉自己。
“是什么人做的?看伤势他是自愿挨刀的?”用温水细细的拭去旁边的污血,撒了点金疮药就给包扎好了。
在打斗过程中,对方出剑若要是有拼命抵挡这伤口是外大里小,可林慕泽的伤口却是里外一样大,这让即墨很是好奇,有谁会愿意挨打的,除非那个人是至亲至爱之人。
洛亦寒被他的话给塞住了嘴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受伤了,怎么了?”即墨的心思他看不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即墨挥了挥手,“你们带他下去吧,休养几日就能康复了,只是在这几日里他随时都会有危险,切忌小心照顾啊。”
洛亦寒拉过云倾的身子就将林慕泽搀扶起来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即墨,深吸一口气才鼓足了勇气,“即墨,不要太担心血洛了,她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他都见不到她,又要如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好呢?
君天懿不知觉的在长廊中遇上洛亦寒他们,脑海中白光闪过,他差点就忘记了那个中毒的人,连忙急切的问道,“毒可是解开了?”
“去问问即墨吧,这个他在行。”洛亦寒将厢房指给君天懿看,他顾个林慕泽都快顾不过来了,又有什么精力再去照顾司颜若呢。
她向来福大命大,况且有即墨这个神医在,他自然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君天懿见房间里灯火通明,来来回回的踱步声不断,心想是即墨遇上了什么难题,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她怎么了?”
“额?”正在配置解药的即墨被君天懿的大动作惊断了思绪,惊异的抬起眸子看向君天懿,“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我睡不着,她怎么样了?身上的毒可是清了?”君天懿掀起床帏,她还是一如离开前那般,黑气遮面毫无生机,心中一沉,“没的救了?”
即墨放下手中的笔,将宣纸揉成团丢到一旁的角落中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毒我也不清楚,怕是要找个解毒高手才是啊,你的印象中可有上好人选呢?”
君天懿担忧的搓着手,解毒高手?难道这毒下的很深吗?“要是御医呢?”
即墨笑了,赶紧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我再找人看看吧。天色那么晚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你先去睡吧,我留在这里,有些事我想弄清楚。”清澈的眼眸忽然间多了一份少有的坚定,即墨不经意间注意到的时候,便有了先觉,知趣的退了出去。
“别想太久了,伤神。”他最后嘱咐了一句。
经历过一场巨变之后的云庄在蔼蔼夜色中逐渐回归于平静,万物归大地。
所有人都沉静在美妙的睡梦中时,君天懿秉烛坐在司颜若的床榻前,烛台上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很是不安分,蜡油随着烛台上的纹路滴落在地上,形成红色的小圆点,那是爱情的颜色。
君天懿靠着床榻往里面挤进几分,左手轻托着司颜若外侧的手,右手则是在她的掌心中画着圆圈。
“这些日子不见,你受苦了。”她掌心中的细纹变得碎而多,一看便知她吃了不少苦,手轻撩开她耳鬓旁的散发,“原来一辈子的时间竟是如此的短暂,能重新再见到你我真的很感谢上苍,你睁开眼来看我一眼好吗?颜若……”
他记得在他坠下海时,说好的下辈子再见。
如见再见,恍如隔世,他将她遗忘好久好久,再见时却又与她擦肩而过。
若是能早点想起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他们,到底是谁错了谁,还是错的是上苍呢?
“皇上死了,朝政变天了。颜若,你还是依旧的你,答应我一定要撑过来,亲眼看着我替你报仇,还有清风堂的帐,我们该好好的算一算了。等我,等我回来。我们重新来过……”执起她的手覆上一吻,嘴角宽慰的扬起弧度,再见便是最大的恩赐。
在代国的时候,他隐约对天胤的事有所略闻,这次更是恢复了记忆,他就要好好的理清一下,君天奇为何会坐在皇帝宝座上,然那个人真的是病死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他想尽快去解开,还大家一个公道。
清风堂毁了,他也再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以前他收敛只是想保住他母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眼下,除了司颜若他们,他就真的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一直静坐到清晨时分,天刚露白,他替司颜若盖好被褥便离开了。
忘不了的是他的承诺,抹不去的是司颜若对他的情,丢不了的是清风堂对他的义。为了自己为了他们,他都必须要坚强起来,好好的打上一场硬仗。
‘咚咚咚’轻声叩响即墨的房门,君天懿一脸的疲惫,黑眼圈悄然爬上他的面庞之上。
即墨也刚清洗好,开门一见是君天懿,起初也是一番愣怔,“你昨晚没有睡吗?”那两只眼睛肿的像什么似地。
君天懿点了点头,“我们回代国。”在君天奇早一步下达关闭城门命令前,他们必须提早离开这里。清风堂丢了,云庄不能再失去了。
“你说什么?回代国?你可知……”即墨有些懵了,好好的怎么又要回去了呢?
“只有回代国,我才能重新来过。即墨,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被逼上绝路吗?”君天懿反问道,君天奇是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即墨当然摇头,“你恢复记忆了吧,也只有以前的你才会有这种气场,既然你想回去,那一定有你坚持的理由,只是在回去前我想先替她找到解药,不然你也不会放心的。”
“我们越早走他们才能平安,我担心她恨不得带她一块走,跟着我她只会更危险,你明白吗?”君天懿说道,他想他会明白的,因为他也有个让他担心的人在这里。
即墨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当初他会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让血洛遇到危险,所以狠心丢下了她,看如今,他还是做错了呢,她一样遇上了危险。
离开前,林慕泽和司颜若一个都没有清醒过来,他们睡的很死很死,就连君天懿再次离开,也没能唤醒他们。
云倾回了顺王府,更不知晓她名义上的丈夫已经恢复了记忆,更不知晓他即将要离开。
洛亦寒听闻即墨和君天懿要回去,很是吃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即墨的肩膀,质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回去做什么,难道是我们亏待你了吗?”
即墨被他吓了一条平静的扳开他的手,好声道,“是有人要回去,你想你愿意见他一面的。”说完,他就让开身子,起先被他遮住的君天懿此刻就出现了洛亦寒的眼眸中。
“九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即墨要回去他能理解,但君天懿要回去,他更不能理解了,“九爷他要回去做什么啊?”
君天懿再见洛亦寒,迎了上去,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他们,“亦寒,我要重新来过,我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东西慢慢消失,我要夺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那也是我们的初衷不是吗?”坚定的看着洛亦寒,他一定会明白的。
“九爷…”即墨前一刻告诉他们说君天懿失忆了,后一刻君天懿又恢复了记忆,这也太快了吧,他不禁笑出声来,他终于又是他们所熟悉的九爷了。
“不去看看她吗?她为了你受了很多苦,苦苦的盼了你很久。”洛亦寒明白,这里是关不住他的,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走上这条路。
君天懿抿唇轻摇头,“我们朝夕相处了很多日子,虽然没认出她来知道她过的好就可以了。亦寒,照顾好她,有必要时就带她去邙山吧。”他想她快乐,哪怕那份快乐他不曾参与。
我有
“你们都起来吧,我要一个人静静。”君天懿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走在长廊之上,曾经在这里生活的记忆他也慢慢的回来了,虽然很是模糊,但他相信总有那么一会儿,被他忘却的记忆会排山倒海似地回来。
众多弟子也悄然退下了,主子能回来那就是最好的消息。
即墨忙了好久这才安定下来,司颜若和林慕泽这两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要如何爱惜自己的生命。
洛亦寒和云倾静站在两侧,云倾对即墨的医术抱了很大的好奇,两眼始终盯着他手中的银针就好似那绣花针般飞舞。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样救命的,好神奇啊。”云倾笑着说道,用手拉了拉洛亦寒的衣袖。
正在深思的洛亦寒泯然一笑,回过头看了眼云倾,“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即墨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心中思绪万千,下手的时候也不免加重了几分。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把他们两个医治好,这样他才能从林慕泽的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他洛亦寒不愿意说的,林慕泽未必不愿意告诉自己。
“是什么人做的?看伤势他是自愿挨刀的?”用温水细细的拭去旁边的污血,撒了点金疮药就给包扎好了。
在打斗过程中,对方出剑若要是有拼命抵挡这伤口是外大里小,可林慕泽的伤口却是里外一样大,这让即墨很是好奇,有谁会愿意挨打的,除非那个人是至亲至爱之人。
洛亦寒被他的话给塞住了嘴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受伤了,怎么了?”即墨的心思他看不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什么。”即墨挥了挥手,“你们带他下去吧,休养几日就能康复了,只是在这几日里他随时都会有危险,切忌小心照顾啊。”
洛亦寒拉过云倾的身子就将林慕泽搀扶起来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即墨,深吸一口气才鼓足了勇气,“即墨,不要太担心血洛了,她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他都见不到她,又要如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很好呢?
君天懿不知觉的在长廊中遇上洛亦寒他们,脑海中白光闪过,他差点就忘记了那个中毒的人,连忙急切的问道,“毒可是解开了?”
“去问问即墨吧,这个他在行。”洛亦寒将厢房指给君天懿看,他顾个林慕泽都快顾不过来了,又有什么精力再去照顾司颜若呢。
她向来福大命大,况且有即墨这个神医在,他自然是不用担心她的安危了。
君天懿见房间里灯火通明,来来回回的踱步声不断,心想是即墨遇上了什么难题,推开门就冲了进去,“她怎么了?”
“额?”正在配置解药的即墨被君天懿的大动作惊断了思绪,惊异的抬起眸子看向君天懿,“那么晚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
“我睡不着,她怎么样了?身上的毒可是清了?”君天懿掀起床帏,她还是一如离开前那般,黑气遮面毫无生机,心中一沉,“没的救了?”
即墨放下手中的笔,将宣纸揉成团丢到一旁的角落中去,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毒我也不清楚,怕是要找个解毒高手才是啊,你的印象中可有上好人选呢?”
君天懿担忧的搓着手,解毒高手?难道这毒下的很深吗?“要是御医呢?”
即墨笑了,赶紧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我再找人看看吧。天色那么晚了,你也早点下去休息吧。”
“你先去睡吧,我留在这里,有些事我想弄清楚。”清澈的眼眸忽然间多了一份少有的坚定,即墨不经意间注意到的时候,便有了先觉,知趣的退了出去。
“别想太久了,伤神。”他最后嘱咐了一句。
经历过一场巨变之后的云庄在蔼蔼夜色中逐渐回归于平静,万物归大地。
所有人都沉静在美妙的睡梦中时,君天懿秉烛坐在司颜若的床榻前,烛台上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很是不安分,蜡油随着烛台上的纹路滴落在地上,形成红色的小圆点,那是爱情的颜色。
君天懿靠着床榻往里面挤进几分,左手轻托着司颜若外侧的手,右手则是在她的掌心中画着圆圈。
“这些日子不见,你受苦了。”她掌心中的细纹变得碎而多,一看便知她吃了不少苦,手轻撩开她耳鬓旁的散发,“原来一辈子的时间竟是如此的短暂,能重新再见到你我真的很感谢上苍,你睁开眼来看我一眼好吗?颜若……”
他记得在他坠下海时,说好的下辈子再见。
如见再见,恍如隔世,他将她遗忘好久好久,再见时却又与她擦肩而过。
若是能早点想起来,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
他们,到底是谁错了谁,还是错的是上苍呢?
“皇上死了,朝政变天了。颜若,你还是依旧的你,答应我一定要撑过来,亲眼看着我替你报仇,还有清风堂的帐,我们该好好的算一算了。等我,等我回来。我们重新来过……”执起她的手覆上一吻,嘴角宽慰的扬起弧度,再见便是最大的恩赐。
在代国的时候,他隐约对天胤的事有所略闻,这次更是恢复了记忆,他就要好好的理清一下,君天奇为何会坐在皇帝宝座上,然那个人真的是病死的吗?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团,他想尽快去解开,还大家一个公道。
清风堂毁了,他也再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以前他收敛只是想保住他母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眼下,除了司颜若他们,他就真的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他一直静坐到清晨时分,天刚露白,他替司颜若盖好被褥便离开了。
忘不了的是他的承诺,抹不去的是司颜若对他的情,丢不了的是清风堂对他的义。为了自己为了他们,他都必须要坚强起来,好好的打上一场硬仗。
‘咚咚咚’轻声叩响即墨的房门,君天懿一脸的疲惫,黑眼圈悄然爬上他的面庞之上。
即墨也刚清洗好,开门一见是君天懿,起初也是一番愣怔,“你昨晚没有睡吗?”那两只眼睛肿的像什么似地。
君天懿点了点头,“我们回代国。”在君天奇早一步下达关闭城门命令前,他们必须提早离开这里。清风堂丢了,云庄不能再失去了。
“你说什么?回代国?你可知……”即墨有些懵了,好好的怎么又要回去了呢?
“只有回代国,我才能重新来过。即墨,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大家被逼上绝路吗?”君天懿反问道,君天奇是不会放过这里任何一个人的。
即墨当然摇头,“你恢复记忆了吧,也只有以前的你才会有这种气场,既然你想回去,那一定有你坚持的理由,只是在回去前我想先替她找到解药,不然你也不会放心的。”
“我们越早走他们才能平安,我担心她恨不得带她一块走,跟着我她只会更危险,你明白吗?”君天懿说道,他想他会明白的,因为他也有个让他担心的人在这里。
即墨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当初他会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想让血洛遇到危险,所以狠心丢下了她,看如今,他还是做错了呢,她一样遇上了危险。
离开前,林慕泽和司颜若一个都没有清醒过来,他们睡的很死很死,就连君天懿再次离开,也没能唤醒他们。
云倾回了顺王府,更不知晓她名义上的丈夫已经恢复了记忆,更不知晓他即将要离开。
洛亦寒听闻即墨和君天懿要回去,很是吃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一把拉住即墨的肩膀,质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又回去做什么,难道是我们亏待你了吗?”
即墨被他吓了一条平静的扳开他的手,好声道,“是有人要回去,你想你愿意见他一面的。”说完,他就让开身子,起先被他遮住的君天懿此刻就出现了洛亦寒的眼眸中。
“九爷?”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即墨要回去他能理解,但君天懿要回去,他更不能理解了,“九爷他要回去做什么啊?”
君天懿再见洛亦寒,迎了上去,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日子真是多亏了他们,“亦寒,我要重新来过,我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东西慢慢消失,我要夺回原本就是我的东西,那也是我们的初衷不是吗?”坚定的看着洛亦寒,他一定会明白的。
“九爷…”即墨前一刻告诉他们说君天懿失忆了,后一刻君天懿又恢复了记忆,这也太快了吧,他不禁笑出声来,他终于又是他们所熟悉的九爷了。
“不去看看她吗?她为了你受了很多苦,苦苦的盼了你很久。”洛亦寒明白,这里是关不住他的,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走上这条路。
君天懿抿唇轻摇头,“我们朝夕相处了很多日子,虽然没认出她来知道她过的好就可以了。亦寒,照顾好她,有必要时就带她去邙山吧。”他想她快乐,哪怕那份快乐他不曾参与。
最终卷、绝命毒
中毒了?提到毒这个字眼,琴歌浑身上下竟有些不自在起来,脑海中不禁浮现柔雪被喂毒之后的情形,拳头稍稍的握紧,举起脚步还是往前走了上去。
怎么会是她?不是说她死了吗?难道她又死而复活了?
琴歌看清楚司颜若面容之后,身子愣了下,伸手放在她的鼻息处良久,随后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她中的是七日绝命毒,有人用银针替她延缓了毒性的蔓延,这却导致了毒性更快的蔓延,看她的样子,应该只剩下两天的性命了。”
琴歌在确诊之后,却收回了手不再医治。
“那你赶快医治啊,还在等什么?”云倾一听司颜若只剩下两天的性命立马冲着琴歌喊道,他既然知道所中何毒,就一定知道要怎么解毒,看来是真的没有找错人。
水半和水夏看出了琴歌的异样,她们的主子虽然常年与毒草为伍,可打心底里是不喜爱那种东西的。如今这世上唯一爱毒草爱的疯狂的也只有那山顶上的老夫人了。
一提起老夫人,她们两个面面相觑。难道这毒……
“公子…?”水夏走了上去,不解的看向琴歌。
琴歌蹙着双眉,对着水夏点了点头。这些年他若是连她的毒都不认得,他就枉在商丘呆了这些年数了。
云倾见他们主仆三人在自己面前打着哑谜。一时心急就冲了上去,“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既然你知道是什么毒,为什么你还不医治呢?”
“我家公子无能为力医治这位姑娘,还请另寻高明吧。”在旁知晓内情的水半走到了水夏的身旁。
“这是为什么?”云倾不懂,为什么无能为力呢?他似乎有着难言之隐,“到底有什么事是你说不得的啊,难道人命还不够重要吗?”
琴歌抬起双眸凝视着云倾,紧闭的双唇却没有丝毫的松懈。
“公子,我们走吧。”水半走到琴歌面前,轻声的说道,“老夫人的事,我们不能多加干预,若是让她知道了,我们也性命难保啊…”
左边是条人命,右边却是三条人命啊。琴歌犹豫的抬起脚步,在水半和水夏的陪同下朝着门口走去。
云倾见他铁了心不救司颜若,赶紧拦住她的去路,也不知晓从哪里找来一柄匕首抵上了自己白皙的脖颈,以死要挟,“两条人命,你到底救不救?”
“姑娘你不要这么天真了好不好,公子说不救必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救了她却害了自己,换做是你你会救吗?”水半盯了眼云倾,这个丫头真是胡搅蛮缠,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屋内一时俱静,云倾手中的匕首也稍稍离开了几分。水半和水夏见状她动摇了,轻笑几声,绕过她的身子就要离去。
“倘若如此,我会救。自己的性命是捏在自己手中的,不努力又怎能生存下去呢。如果你能救她,就让我替你去死好了,反正这个世间也不值得我留恋了,这个交易可以吗?”云倾放下匕首,冲着他们三人的背影张口喊道。
这个问题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考虑过,只是不想让司颜若死不想让林慕泽死,所以她只能这么说。反正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你敷衍我,我敷衍你的。
琴歌的背影狭长的倒映在地面上,微微一震。他扭过头去看向云倾,生命是在自己手中的。
“她为何会中毒,这种毒,不常见啊。”琴歌问道,要救必然要了解来龙去脉,找到一个最好的支点,能让所有人都相安无事。
“皇宫,她是在宫中中的毒,你问这个做什么?”云倾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
愕然的睁大了双眸,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难道她已经进宫了?这不由得让琴歌想起了前些日子大街小巷中甚为流传的那件事。
皇上寻找天下至毒,她就是凭借那个才进了宫,成了皇上背后的幕僚吗?
如果她就是那个要施毒之人,这毒绝对不会那么轻,他冷笑了几声,“看来,还有人遭殃啊…”
水半和水夏不懂,只是看了眼即墨就低下了头。凡是跟老夫人搭上边的事都会让他乱了分寸。
琴歌环顾四周一眼,见到有不远处有笔墨就走了上去,奋笔疾书一会儿就将那张药房交到了云倾的手中,“照着这些药材配,十日之后她就能好了,记得这药不能断,每日少说要服上七八次,趁现在多买些药材回来。”
云倾见他这么神,慌忙打开来瞧了眼,“这只不过是最常见的药草,也能救命吗?你该不会是弄错了啊?”
琴歌笑了声,“毒是用天下间最不常见的药草炼制而成的,可解药却是最常见的,说起来也真是让人笑话啊。”说着就领着水半和水夏出去了。
出去那会儿,水夏担心他们的行踪会曝光,不禁忧愁起来,“公子难道就不怕让老夫人知道了去?”
“命是在自己手中的,你们两个也别太担心了,万事有我在。”眼波流转,琴歌悠悠的说道。
洛亦寒见到他们三人总算是走了,赶紧朝着厢房走去,看到云倾呆立在原地手中好似是张药方,便好奇的凑过头去,“这是什么?”
“他给的药方你赶紧找人去抓药吧。”云倾将药方塞进洛亦寒的手中,就朝着方才琴歌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还没有问他住在哪里呢,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该找谁去医治啊。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上哪儿去找你啊?”好不容易追上了琴歌,云倾连气都还没有喘过来就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琴歌转过身去,再次仔细的看了眼云倾,心想这个丫头行事太过莽撞早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地方,信手拈来说道,“你若真的有事,就去医馆找我。”
云倾点了点头,琴歌见她没有再说话,带着水半她们离开了。
“公子,难不成你打算为了这个丫头再搬回去吗?”水半担心的问道。
琴歌笑了笑,手指轻轻抚在鼻翼旁,“我只是随口说了句,我们走吧。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水半和水夏相视一眼就不再说话了,她们在琴歌身边这些年,不论他做了什么选择,她们都会跟在他身边的。
君天奇派出不少人去寻找君天懿的踪迹,可他们就好像消失了一样,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还是没有找到?”锋利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略带着些许的怒气。
“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找到可疑之人。”黑衣人跪在地上说道。
君天奇挥了挥示意他们退下,弓箭上抹了剧毒,那人就算逃也逃不出京城,倒是君天懿的出现,让他乱了方寸。
离开御书房,君天奇朝着宫中另一处宫殿走去,里面有他要等的人。
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几个侍女见到龙袍着身的君天奇不但没有叩拜行礼就连声问候都没有,替他让出一条路来,直往最里面的那间房间。
“你确定她活不久吗?”推开门之际,君天奇的声音就响起了。
三玄手中提着一壶刚刚烧好的清水正要往茶壶中倒去时,听到君天奇的声音不由得抖了一抖,不少热水洒在了外面,顺着光滑的桌面缓缓的滴落到地上。
君天奇以为她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很不情愿的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她就要死了吗?”
“中了我的七日绝命毒,试问世上能有几个人能活过来呢?除非…”三玄起先流转的波光略微失去了光彩,除非琴歌出手,不然谁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自认为琴歌应该不会和那个人牵扯上任何关系,况且她也没有琴歌的任何消息,也许他已经离开了也说不定。
“很好,朕想让你去看看一个人,看看你的杰作。”君天奇此番来这里主要还是为了这个,血洛的事情已经成了他心头上的阴影,挥之不去。
三玄听出了君天奇口中的意思,双眉不由得拧紧,难道蛊毒出事了吗?不会的,她研究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君天奇冷哼声就拂袖离去,三玄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始终站在暗处的柔雪在三玄离开后她才敢现身。
“千万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啊。”柔雪的心头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她害怕让三玄知道更害怕让君天奇知道,在事情还没发生前,她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暗室中,血洛坐在床榻上,那柄锋利的长剑一直斜靠在墙壁之上,散发着微弱的寒光。
她不停的玩耍着手中的铃铛,时刻听着它发出的响声,这让她很是享受,总觉得好似在哪里听到过。
铃铛清脆的响声将君天奇和三玄吸引了过去,打开铁门上的那方小窗子,只够让他们看见里面的情形,而血洛是怎么样也看不到他们的。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研制的好毒药啊,居然在关键的时刻没了药效,朕跟你说过,朕最憎恨的就是这样。”说着厌恶的盯了她一眼。
最终卷、失手
三玄看着血洛出神的那样子,那个铃铛是个关键物,一定是那个唤醒了她沉埋在底的记忆,可是想到这里她还是有点想不通,“一定是那个鬼东西起了作用,她也一定有过刻骨铭心的事情吧。”
“刻骨铭心?你是要跟朕谈这个吗?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君天奇使劲敲了下手中的金拐杖,从来就没有人有资格在自己面前谈论这个,今日若不是自己有求于她,只需那句话,他随时就会取了她的性命。
“再多吃点吧,总会有用的不是吗?”三玄转过身对着君天奇说道,“再过几日的时间我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再给你几日的时间,若是还是这副德行,你该知道你的下场。”君天奇没有耐心再这样下去了,血洛的情况反反复复的,那他当初要她何用呢?
三玄全身紧了紧,低头维诺的应了声。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是不会失手的,一定是出了错。她只能在心里这样的安慰自己。
离开暗室后,三玄身边的几个侍女一直静等在旁,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禀告,但在看到身后的君天奇后立马又恢复了平静的气色。
“她们怎么来了?朕不是跟你说过,这个地方不许别人进来的吗?”君天奇走上去对着看守殿门的宫人大声吆喝了几句,手中的拐杖随时会甩过去。
三玄清了清嗓音,她们几个的确有点不寻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好像有所隐瞒啊。”
侍女不敢耽搁,立马迎了上去俯身在三玄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脸色微变,君天奇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你们先下去吧。”三玄抿着双唇不知要如何跟君天奇说,她最不担心的事在此刻却成了她最担心的事。
为了防止琴歌施救,她派了手头上的几个侍女在京城各个药店监视着,看谁会进去大量购买那些药材,果不其然,才短短一日的功夫,她担心的事发生了。
刚才那两个侍女是来告诉自己,那些药材已经全数被买走,询问三玄下步的指示。
“看你的样子是出了事,怎么?失手了?”君天奇心中也清楚了几分,能让她担心的事也就只有解药了,手中的拳头紧握了几分。
“有人救了那人,我那七日绝命毒需要几日的时间来解毒,现在下令将解毒的药草全数送入皇宫中来,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来不及救了。”眼眸中闪过几丝寒光,琴歌竟然救了他,明知这毒是自己下的,他还敢出手,好大的胆子啊…
“好个天下至毒啊,在朕的眼中也不过如此。哼……摆驾。”君天奇连看都懒得再看三玄一眼,这种人留他又有何用。正在他考虑是否要除掉她的时候,施海的话提醒了他。
“皇上,这人可千万杀不得啊。若奴才没有记错的话,她可就是二十几年前大名鼎鼎的药王庄的大小姐,当年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赤毒仙子啊…”施海悠悠的回想起二十年前的点点滴滴。
二十几年前的江湖并不似现在的这般风平浪静,那会儿施海也还没有进宫当太监。
那时他只不过是个七八岁大的孩童,从小就在红粉堆中打滚这见识也比一般人长了几分,对于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记得那叫一个印象深刻啊。
还记得那是一个飘着白雪的夜晚,他正要跑到街上去找他师父讨点东西时,突然从街巷那里冲出几个人来,他们身上都在流血,尤其是那双瞳孔更吓人。
施海害怕的躲在了角落中,恐惧的眼眸一直盯在他们身上。过了片刻,从空中降落的便不再是白雪这么纯白,偶尔还夹杂了几瓣梅花叶,有人凌空而来。
十指夹缝中尽是泛着寒光的银针,对着那几个人挥手过去,银针尽数Сhā入他们的后背。
“看你们能跑到什么时候去,见了我又岂有活命的机会呢。”话音刚落,她便旋转落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香粉就洒在他们的身上。
顿时那些人就七窍流血而死。
事后几日,施海还是在客人口中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是药王庄的大小姐,姚三玄。
回忆完往事之后,施海不禁唏嘘了几声,“当年要不是药王庄一夜之间毁于火海,这大小姐也不会就此消失啊。皇上,有了此人你又何须担心其他的呢?据奴才所知,当年药王庄的绝密制毒方法可只有她一个传人了,杀了她只怕是皇上的损失啊。”
君天奇诧异的看着施海,没料到他竟然知晓这么多,要不是他,这会儿她早就被拖出去了。
“那朕就多留她几日。”
洛亦寒和弟子们背着一大袋的药草往厨房走去,云倾则是在旁点数,见还差了一小部分,上前询问道,“还少了几日的数量,全京城都找遍了吗?”
“再这样下去,只怕京城的药价会上涨到某个程度,药馆的大夫说少说也要二日才能重新拿到货,我们就先用这些撑二日吧。”洛亦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要是这药没用,他一定会冲过去杀了琴歌。
云倾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点了点头,反正这些一时半会儿也用不光,暂且就这样吧。
司颜若的情况时好时坏,服过药之后脸上的黑气就会退下不少,但药效过后又重新集聚不少,云倾为此担心了好久,只要黑气一冒上来她就喂药给她,二日刚出头,这些药草也就用的差不多了。
洛亦寒大清早就被云倾拖起身来,硬是要他现在就去买药材,生怕去晚了让别人买了去。
“你轻点行不行,我都还没睡醒呢,你就消停一会儿吧。”洛亦寒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云倾见着身边有盆清水,不顾洛亦寒的反对伸手就将水洒在他的脸上,笑着说道,“怎么样,清醒点了没有啊?要是还没有,我这里还有好多,够你用到了。”说完拂起更多的水洒向洛亦寒。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的衣服都弄湿了。”洛亦寒伸手遮挡住她的进攻,丝丝的凉意透了进来。
云倾擦去自己脸上的清水,递上一旁的巾帕至洛亦寒的面前,“拿去擦擦吧,这样子你醒来了没有?应该可以做事了吧…”戏谑的看着洛亦寒,不容许他再用别的借口来推搪。
“哎…”长长的叹息一口,洛亦寒止不住的原地摇头。幸好她是这般大的年纪了,如若她还是那七八岁的孩子,准一个混世魔王,非得把人折磨疯了不可。
洛亦寒实在是奈何不得云倾,只好稍稍做了番打扮这才出了云庄的后门。临走前,云倾担心的送他出门。
“买到了就早点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这里不能再少了你,丢下我们,我想我会发疯的。”伸长手臂拉了拉他额头上的帽沿,尽量让它低一点好遮挡住他的容貌。
“大清早的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洛亦寒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却充满了暖意。
云倾笑着打了打自己的嘴巴,关上大门就赶紧回去了。
人还未踏入司颜若的房门,四面八方而来的侍卫就将她围了个团团转,手中的利剑更是利落的抵上了她的后腰。
“你们要做什么?”云倾甩了个严厉的眸光过去,正色道。
侍卫挪开利剑,握剑的手腕对准云倾的后脑勺重重的敲去,待她彻底昏迷过去后才让侍卫带走她,“还不带走。”
而他独自一人前往踏入了司颜若的房门,瞧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就是皇上奉旨让他们前来捉拿的要犯,丝毫不敢马虎,上了锁链就将她一并带走了。
待云庄的众位弟子发现的时候,侍卫却用她们两人的性命要挟他们,“你们谁在靠近一步,我立马就杀了她们…”他抓过云倾软绵绵的身子就将利剑迎了过去。
稍几个沉得住气的弟子立马率领他人退开,让出一条路来放他们离开。
洛亦寒不到一个时辰就返回了,所有的药材都被神秘人高价收买了,而店中的掌柜也拒绝告诉他,到底是何人买了去的,这分明就是和他过不去啊。
回到云庄见所有人都在前厅,一脸的苦脸,还道是司颜若和林慕泽出了什么事,心急的问道,“他们不行了吗?”
洛亦寒话一说完就要去看他们,其中一个弟子拉住了他的手臂,低头说道,“主子让宫里的人给带走了。你一离开他们就进来了,看来是早有准备。”
“你说什么?宫里的人知道了?”洛亦寒反手纠扯住他的衣领,高声吼道,额头上的青筋也在那瞬间暴起。
“恩,他们还用主子的性命来威胁我们不得轻举妄动,弟子们也不知晓该怎么办才好了。一切还等你回来长议呢!”弟子丝毫不挣扎,呼吸的很是困难他的话也因此而有些不清楚。
洛亦寒恨铁不成钢,一下子就松开了手,重重的一拳敲击在柱子上,“可恶……”
最终卷、少女心事
四月初七,代国。
数月前,即墨和君天懿选择离开皇宫之后,第二日皇上就知道他们潜逃,派了不少侍卫在城中寻找,就连那城墙上都张贴着他们的肖像。
一跨入代国的城门,数把利剑、长矛抵在他们的全身周围。
“十一皇子,皇上有请。”将军遣开周遭的侍卫,对着即墨恭敬的作揖。
即墨扑扇了下那愈加深邃的蓝眸,这些日子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从邙山带回来的药草已然用尽,这身子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要不是君天懿扶了他一把,指不定他现在会成什么样子了。
“你是皇上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儿子,他不会为难你的,等会儿你且不要替我开罪,我不想连累了你。”君君天懿扶好即墨的身子,顺势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即墨苦笑了几声,回过头看向君天懿,缓缓的摇了摇头,“我若保不住你,又何苦带你回来呢。再说,你我是一块儿离开的,又有什么理由叫我置身事外呢,你真是多虑了。”
君天懿听见即墨这话缄默了,这里是代国并不是天胤,而他也只能算是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王爷了,要同代国谈手边的这些条件,也只有靠即墨了。
将军见他们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磨蹭什么,不由得蹙起了双眉,督促了几句,“十一皇子,请……”声音稍稍提高了点,无法遮挡住他的不满。
“将军还不快快带路。”即墨正色道。
消失长达一个多月的十一皇子如今终于是去而复返,消息在皇宫之中大肆的传播,更有不少人说这十一皇子是忍受不了宫中的禁制才会离开的。
茗夕从宫女口中听闻方才看守城门的将军已经带着他们往皇宫的方向来了,看样子是要让皇上定夺他们的罪责。
皇子擅自离宫,本来就是一件头等大事,他们一去且去了这般久,这让皇上很不是开心。
伺立在旁的小小担心的看着茗夕,见她愈渐愈耸起的双眉,就连那双眸子也沾染了满满的担忧还有那她刻意隐藏起来的惊喜,她应当是在期盼吧。
小小收回目光看向那放在桌子上还未试穿的红色嫁衣,再过几日她就要出嫁了,作为茗夕的贴心宫女,她又岂会不知,她的芳心所系何人,只怪命运蹉跎,奈何了谁的情意。
“公主,殿外的嬷嬷还等着伺候你更衣呢。”小小鼓起勇气走了上去,茗夕再这样想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愕然抬眸,对上小小那流露真诚的眸光,嘴角随后慢慢往上扬起,不禁苦笑了几声。
“我差点就忘记,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嫁了呢,小小,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小小全身僵硬,大脑更是一片空白,除了脸上孤寂的笑容外,她竟找不到别的言辞来解开这尴尬的局面,只能愣怔的摇了摇头。
“让她们进来吧。”茗夕深吸了口气,该来的还是回来,只能怪他们来的太不是时候。
要是再过些日子,她也就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苦思冥想了,一切都是缘,谁也拒不得。
华美的嫁衣披在茗夕身上,就好似那九天外的仙子,那金光闪闪的百鸟朝凤活灵活现,逶迤在地裙摆之上绣足了九十九朵富贵牡丹,这尚衣局的嬷嬷说,百多牡丹,这茗夕公主便是那最耀眼的倾国牡丹。
这话也甚是讨人喜欢,小小从未见过茗夕这么漂亮,开心的乐了几句,“公主穿在身上又岂止是牡丹花,简直就是帝王花才对嘛…”
“公主,你给瞧瞧,这哪里要是不好,奴婢们马上就折回去修改,皇上交代务必要做到万无一失,大婚之日你将会是最美的新娘。”嬷嬷近身上来,在嫁衣上左右拉了拉。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茗夕根本就没有用心去看过这件美轮美奂的嫁衣,在她心中,做再好看的嫁衣却找不到最好人的,穿在身上只不过是徒添烦恼罢了。
嬷嬷看了眼殿门外的天色,“离午时还有大半个时辰。”
茗夕垂下了脑袋,轻声道,“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我会在通知你们的。”
“是…”嬷嬷们一齐跪倒在地上跪安。
小小这又不解了,“公主,你是怎么了?”
明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缓缓的站起身来,目光看向嬷嬷匆匆离开的方向,心中有所惆怅,“小小,我不想嫁了。一直以来我都不想嫁给王尚书的儿子,虽然我知道这是父皇安排的,自古帝王家本来就不许擅自通婚。可是当我看到这身红色嫁衣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帝王家就好了,如果他不是…”
“公主!这话万万不可说啊…”小小果断的打断了茗夕的话,谨慎的关上了所有的门窗。
轻轻环抱住茗夕,安慰着她,“你们是亲兄妹,这是违背伦理的。就算没有今日这事,你们也无法相守一辈子的。更何况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在十一皇子眼中,你只是她的妹妹,公主,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眼波流转,她硬是没有挤出泪水,双手无力的搭在身子两侧,任由小小抱着。
“他回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去看看他呢?”
小小松开茗夕的身子,擦了擦她脸上的香粉,“公主不可引火上身,皇上不会轻饶他的。”关于离宫一事,宫中曾有过例子,据说那个离宫的皇子被打的不成|人形,短短几日时间就死了,那些凡是求饶的人也牵连在内。
茗夕就快要出嫁了,她自然不能答应她,让皇上看出点端倪来,这遭受的罪可不是擅自离宫这么轻了,重起来那是会死人的。
“不如静等情况,我这就派几个灵活点的宫女去皇上的书房打探打探,这十一皇子与皇上分开这些年,皇上或许会论及愧疚而不做任何的处罚,公主,我们还是别去了,你也应该知道上回发生的事…”
茗夕拉住小小的手臂,“去见上一见,父皇应该是不会责怪的。看时辰他们也快要进宫了,小小,你留在这里等我。”说着就跑出了夕宫。
火红的衣衫穿越两道郁葱的绿荫,显得更外的岔眼。
“公主,你的嫁衣还没换下来呢,你要去好歹也换下衣服啊…”小小的话越说越轻了,远在别处的茗夕自然是听不到了。
即墨和君天懿随着将军一齐走进了皇宫高墙之中,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同他离开的那晚如出一辙。
将军见这个十一皇子没有几位皇子身上的架子大,也深知他来自民间对宫中的众多礼仪尚不熟悉,出于对他的同情,便开口说了几句解忧的话。
“十一皇子不知这宫中的规矩,会犯也是难免的。皇上心软,等会见到皇上开口说几句认错的话,也就是没事了。千万不可同皇上硬气,微臣出宫寻你们时也曾皇上说过,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
“将军费心了,只怕我做不到了。有些事还是同皇上说清的好,我不想让错再继续蔓延下去。”即墨好声好气的说道,如若这回他没回邙山没找到那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也许会心安理得的做他的皇子,只是如若却不是当下,他没的选择。
人间四月芳菲尽,皇宫中的不少鲜花已然凋落,但略微潮湿的空气中却还散发着浓郁的百花香味。
君天懿不禁回想起香雪海,这次回去定是无法和她在共同前往观看了,来年,来年他一定陪她在自家花园中栽上成片的梅花,每日都能枕着它们醒来入睡。
将军不知为何突然就放慢了速度,即墨也差点和他撞在一块儿,君天懿诧异的顺着他们两人的目光望了过去。
是茗夕正在朝他们的方向飞奔而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她的脸上惊喜且窘迫。
“参见公主。”当下,他们三人中除了即墨之外,其余二人一并下跪行礼。
茗夕站定,不停的喘着气。根本无暇顾及地上这二人,直直的朝着即墨走了过去,“终于是回来了呢,十一…哥哥…”
即墨轻轻颔首,“茗夕,好久不见。让你失望了。”
茗夕正要往前走进一步时,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跪着的两个人,小小叮嘱过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丁点的端倪来,只能讪笑,“两位快快请起,是茗夕不对。”
“谢公主。”将军谢过就站了起来,但目光一直停留在茗夕的身上,心中纳闷的很,这公主怎能穿着嫁衣就出来了呢,这又是哪门子的大事,要她这般不顾仪态。疑惑的将目光抽回到即墨的身上。
君天懿心中跟将军是想的一模一样,但眼前这个人是即墨,而她又对他有救命之恩,碍于宫中人多口杂,连忙就上去解围,“公主这身嫁衣很是漂亮啊,今日前来可否来告知我们,过些时日好向你讨杯喜酒呢?”
“茗夕,你要嫁人了?真是恭喜啊,我都没什么好送给你的,待我面圣回来之后,我定好好准备下。”即墨笑着说道。
最终卷、城池换皇位
茗夕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就回以浅笑,“听闻哥哥今日回宫,茗夕正好将刚做完的嫁衣试穿,正想让父皇给看看是否合适呢,不如与哥哥一同前往吧。”
“也好,一齐走吧。”即墨没有拒绝茗夕,隐隐约约的感觉她有心事,说不得的心事。
将军尾随在其后,一并而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皇上此刻正好在处理手头上的公文,总管太监进去禀告的时候,他只是沉默着不接见任何人。
茗夕笑着宽慰即墨,“父皇一定是有事在忙,我们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即墨颔首,转头看向君天懿,“回来这里,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到君天懿回来的理由。
“能帮我的只有你,即墨,我想让你来帮我回到过去。”君天懿隐晦的说着,眼下人多口杂生怕会传到御书房内,君天懿不敢说的太过于明白,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又何必着急这会儿呢。
茗夕听不懂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一头雾水的望着他们,清风徐徐,吹起她的嫁衣。
总管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绕过茗夕身旁时,咯噔的停顿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见到嫁衣上那分明的污渍还有被磨破的纤丝,眉头顿时蹙的老高。
“你,过来。”总管让伺立在旁的小太监走过来,将手中的盘子交给他,指了指御书房的大门轻声道,“去,将这本茶赶紧的给皇上送过去。”
总管就站在茗夕的身边,他那尖锐的声音让茗夕很是不舒服,自然的像后挪了挪步子,一手捂在耳朵上。
“这是哪个奴才这般不用心,竟然让公主穿着嫁衣就出来了。瞧瞧,瞧瞧都出了什么岔子来…”单膝跪倒在地上,心疼的从地上将那残缺部分轻拖在手心中,口中咒骂着。
茗夕下意识的往后一躲,裙摆便从总管的手中抽了出来,“有劳公公费心了,茗夕这就回去换下这身衣裳,定然不会让公公为难的。”
说着就折身回去,她见即墨安好也就放心了,碰巧也在想法子离开御书房,这件嫁衣是在皇上看过之后才做的,如今她前来也是多此一举了。
茗夕低着头便回去了,即墨和君天懿也甚是不解,茗夕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总管便差人来告诉他们,说皇上有请。
将军带着他们跨进御书房的大门,前脚抬去跨过第三道门槛时,叮嘱了几句,“过了这三道门,没有皇上的允许是不得抬起头来的,你们可是要记住了。”
“多谢将军。”君天懿赶紧低头下来。
皇上将手中的公文整理好,交代总管几句,只见他捧起那些整理好的公文匆匆离开了御书房,是他身边的小太监招呼他们过来的。
“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
三人一致跪倒在地上问安。
皇上疲累的揉了揉眉心,这个儿子是他失而复得的,他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呢,难道宫中的荣华富贵还不够满足他吗?
头又开始有点痛了,他挥了挥手。
小太监见状,上前走了一步,高声道,“起…”
“谢皇上。”将军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回过眸见他们两人还跪倒在地上,连忙说了句,“快快起来吧。”
即墨和君天懿这才起身,两人相视一眼,谁都没有主动抬起眸子,反而踌躇的很。
将军向前走了一步正要开口说话之际,皇上突然伸出手做了个退下的手势,“下去吧,孤王有事要问他们。”
“是。”将军不敢看皇上的脸色,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乖乖的跪安离开。
将军走后,皇上见宫人依旧没有离开,不得不再次重申道,“你们也下去。”
御书房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偌大的一间屋子中就剩下他们三人,即墨因为心虚更不敢抬起头来。
“回来了就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选择默默离开呢?孤王很好奇,这代国有什么不少,你竟然要逃走…”双眸中充满了淡淡的忧伤,皇上还是重情的,这些年他从未去照顾过这个儿子,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逃走了,说气愤那是自然的,但在那层气之下,始终包围着浓浓的爱意。
即墨翻了翻眼睛,不停的在下方揣测着,该怎么说才不会引火上身呢,在他冥想之极,君天懿却站了起来,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便站起身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皇上…”正气凛然的站在厅堂的中央位置,君天懿没有丝毫的畏惧。
皇上疑惑的拧紧了双眉,问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即墨,“他是何人?”
“他是我的朋友。”即墨据实回禀。
“皇上,我并非是你代国之人,而是来自天胤。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妨直接告诉皇上您,我是来借兵的。”君天懿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好似这皇上一定会答应借兵给他一般,话说的十分的肯定。
即墨诧异的望着君天懿,原来他在利用自己,利用他身为代国十一皇子的身份从而来打败君天奇。他不免轻声苦笑了几声,身子也因此而稍稍颤抖着。
“借兵?孤王手中的兵马已有时日未操练了。你若是跟孤王谈及借兵,那孤王问你,你凭什么觉得孤王会答应你的请求呢?天胤和代国素年友好,孤王同你父皇还有几分交情,你自己人打自己人,又是为了什么呀?”皇上半眯着双眸,直落落的盯着君天懿,他佩服他的勇气,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一个了。
而君天懿抹了下笑容,若没有万分的准备,他又怎么会将此等大事放到桌面上来谈呢。在商言商,他们这些做皇帝的自然是要有更好的利益去诱惑他们,慢慢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长吁一声,“自古以来,帝王中内兄弟手足相残,无非是为了皇位。皇兄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伤害我至亲至爱之人,我又岂能袖手旁观,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她人而振作起来。皇上的代国国泰民安,可天胤却是抱怨声载,若皇上同意借兵于我,待我登上大宝之位,必然与代国重订盟约,永固两邦友谊。今日借走皇上的兵马,便用天胤的三座城池作为赠物,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君天懿丝毫不在乎这小小的三座城池,如若能用三座城池换来整个天胤,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是哪三座城池,他心中已然有数,必定不会做亏本买卖。
皇上有点心动,三座城池的诱惑也的确够大,他左右反侧思量了好久。兵马是有借有还,可城池却是白白赠送的,作为帝王,一个即将退位的帝王,谁不想再人生最后的时光中再做出一番事业来呢。
即墨听见君天懿居然用这个来交换,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冷静点,你又有何面目去见地底下的祖宗呢,他们辛苦打下的江山却让你平白相赠,你太荒唐了……”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君天懿在玩火,燃烧自己,毁灭他人。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这是天胤的事,与你丝毫没有干系。”君天懿匆匆的回了句,聊表自己没有丝毫的后悔之心。
即墨有点生气,‘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有点麻木的感觉,他一时竟站不稳,大手紧抓着他的肩膀,指甲扣入他的肤肉当中,眸光散发着一股狠劲,“要是她知道你怎么做,她就会开心了吗?”
“皇上考虑的如何?三座城池。”君天懿扫了眼即墨,不再理会他的任何话语。
“让孤王考虑几日,路途劳累,你且先在宫中安心休养几日,孤王的兵马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召集起来的。”皇上这么说,君天懿心中就有了底,他已经在沦陷了。
即墨放下手,感觉好可笑。原来在政治之间,别的都不算什么。
君天懿借兵一事将即墨要说的话活生生的塞回了肚子中,而皇上也没了心情去询问即墨这些日子过的可好,在当日他就召见了朝中大臣入宫商议此事。
君天懿被安置在即墨当日的别院中,晨宫。
茗夕早已等候在那里,换下一身嫁衣的她,显然没有之前的光彩照人,反而增添了一份淡淡的忧伤,在眉头,剪不断,化不开。
“跟父皇都解释清楚了?我还在这儿担心父皇要是处置你们了该怎么办?”茗夕见他们安然回来,心知她是猜对了,皇上还是心慈的。
一踏进晨宫的大门,即墨就屏退了所有的宫人,一拳挥向君天懿,怒不可遏的喊道,“你是要疯了吗?那个皇位到底有多重要,要你如此牺牲。”
君天懿没有反击,淡淡的擦去嘴角的血迹,“你说它有多重要?这个世上谁不想当主宰呢?即墨,你没有活在帝王家,自然不知道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我们来讲有多重要,它能救多少人就能害死多少人,多少人为了它争的头破血流,你又何尝见过呢。”不满的反驳着。
最终卷、两处放心
茗夕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帮也不是,不帮又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尽情的挥舞着拳头。
“你们都冷静点,不要为了这个而伤了和气。”展开手臂拦住了即墨的身子,这件事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做你到底能得到什么?三座城池,你有了皇位,作为帝王的你还能忍受原本是天胤却被邻国占领的事情吗?”即墨不解的看向君天懿。
君天懿低着头,抿紧了双唇,关于皇位,他谁也没有告诉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得到这个最高的位置,这个理由就连司颜若她也没有告诉。
小时候,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却束手无策。静静的,一直等到她没有了挣扎,鲜血顺着她的口角缓缓滑落下来,流进她那细白的脖颈之间。
后来,有人告诉君天懿,他的娘亲是因为被陷害才死的,就算死,她也带着强烈的恨意,因为不公,因为没有权力,她只能选择了这条路。
“你若是要想替你的母亲报仇,就必须振作起来,坐上那个皇帝的位置,你才能替你娘报仇,洗清她这身的冤屈。”老嬷嬷临死前含泪告诉君天懿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替坐上皇帝的位置。
回忆宛如那天上无暇的白云缓缓的流转在他的眼眸中央,君天懿动弹了几下手指,将他全数的思绪抽了回来。
即墨见他保持着沉默,仰头长叹一声便拂袖离开。
天胤,皇宫天牢中。
云倾和司颜若被囚押在里面,君天奇每日都没过来看她们,生怕她们也像之前林慕泽他们一样逃走。
在看到里面的司颜若时,他深深的震惊了,她居然没有死,当初竟然欺骗了他。查看了她身上的伤口时,他便也释然了,那个每晚都会出现在他宫殿窗台上的白色人影原来就是司颜若,这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苦涩的笑了笑,留下一个嬷嬷贴身照顾着司颜若。心在狠,也不想看到她活生生的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放我们出去,君天奇,你放我们出去……”云倾隔着木栏大声的叫喊着,已经断药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是会死的啊…
“放你们出去?你们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君天奇侧头冷声道,“君天懿回来了,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朕倒是很想知道他先救谁,有你们在朕手中,朕又有何愁呢?”
原来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云倾垂下了脑袋,嘴角不经意的扬起弧度,君天懿离开了天胤,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要他不回来,君天奇就不会伤害她们的。
环顾四周一眼,这个地方就是简陋了点,饭食差了点,其他的倒也是舒适,也不需愁别的。
既来之则安之,云倾想到了这层,就不再大声嚷嚷了,反而老老实实的留了下来。
“那血洛呢?你把她怎么样了?”云倾从洛亦寒的口中知道了血洛的下落,既然在君天奇的手中,这么多天了怎么都不见她的人影呢?
君天奇从鼻子中冷‘哼’了一声,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去回到这个问题,领着施海就离开了天牢。
“皇上,要如何处置这里面的两个人?”这么多天,君天奇迟迟没有下令杀了她们。施海有些疑惑,这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君天奇从怀中掏出巾帕,不慌不忙的擦了擦金拐杖上的龙头把手,随手一扔就随风飘走了。
手不停的紧捏着,掌心中留下红红的印子,君天奇半眯起双眸,吩咐了施海几句,“朕让你煎的药每日定时送来天牢,喂她服下就是。”
前几日京城中几味药草同时被神秘人一同买光,这个人就是君天奇,此刻太医院堆积了不少的药材,差点将御医们给折磨疯了。
“是,奴才知道。”施海点头应允。
这皇上还是过不了‘情’这一关,那个女人再怎么伤害他,他都无法下狠心杀了她,就连丁点的伤也不会让她受。
君天奇看向远方的天际,一望无际的辽阔就好似他的心再也找不到边际了,付出的永远都收不回了。
四月十五,距离上次御书房事件已经有了八天的时间了,代国的皇上迟迟没有回复君天懿他的答复,然即墨也闭口不提借兵一事。
光阴似水滑走,君天懿很是担心远在天胤的司颜若,也不知晓她身上的毒可否是解开了没有。
即墨很是不理解君天懿的做法,所以在以往的几日之后,他都没有跟君天懿说过一句话。他始终都想不明白,也无法理解他。
这几日茗夕倒是经常来晨宫走动,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在乎即将要到来的大婚,每次来都会呆上几个时辰,偶尔跟即墨说说话,偶尔便在晨宫走动走动,直到日落西山她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即墨对茗夕心存不少疑惑,趁着茗夕离开片会儿的功夫,就同她的贴身宫女小小了解了下情况。小小心知即墨对茗夕而言有多重要,含糊其词,默默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即墨知晓了情况。
那日用过晚膳之后,君天懿和即墨两人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御花园中,一条冗长的小径,将他们两人拉在了一起。
君天懿看到即墨来了,也深知他们之间的隔膜已然越来越厚,再这样下去,他们便会从朋友变成陌生人了。
“都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无法谅解我吗?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为了皇位能够不折手段的吗?”君天懿问向即墨,当初司颜若说过他从来不会理会别人心中的想法,只会一个独行。
即墨犹豫了老半天,透过幽蓝的瞳孔他似乎看到了他隐隐的真心,就算他能不去理会君天懿,也能够不去理会司颜若吗?
“我不是你,自然无法知道你心中真正的想法。赢了又怎么样,坐拥天下又怎么样,你从未后悔过吗?或许你该想想那三座城池中的百姓,他们又是否接受呢?”即墨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他们两人中间的距离。
千万的百姓?君天懿他之所以会用三座城池作为借兵的赠物,也是相信代国皇上的仁慈,他定然不会为难那些无辜的百姓。
“我是相信皇上的,他爱民如子,又怎么会去伤害那些百姓呢?我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即墨,我不能再失去天胤仅有的那些,你明白吗?只要百姓过的好,又怎么会介意谁才是他们头顶上的那方天呢?”君天懿向前跨了一步,一手搭在即墨的肩膀上,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见即墨没有说话,君天懿便继续说道,“天胤即将会有一场战争发生,我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我借兵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声威,智取才是上上策。”
“我看不透你,这个世上我想能看透你的也只有司颜若了吧,你从来都只会将心事放在心中,你又何曾跟我商量过这件事呢,若是在来的路上,你就告诉我,也许我就会能想个办法来帮你,只是眼下,我想我根本就帮不了你。”即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但眼下也是时候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了,因为过不了几天,整个代国都会知道这件事。
君天懿感觉有些不对劲,蹙着双眉定定的望着即墨,手一点一点的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你也有事瞒着我,不是吗?”
即墨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是有事瞒着你。不过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
总管太监站在晨宫的门外,见到即墨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笑盈盈的走了上去,恭顺的作了个揖,“参见十一皇子。”眼神却向他身后的君天懿瞄了过去。
“公公有事不妨直说吧。”即墨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来,扶起总管的身子。
总管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跟在即墨的身后走进了晨宫之中。
“来人,给公公沏杯好茶。”跨进宫门便让宫女拿出上好的清茶来招呼总管。
皇上还在御书房中等候着,他又岂可身负口谕到这儿来偷闲呢,连连摆手,让宫女不要再忙活了,“使不得,使不得,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呢,这十一皇子,咱家也开门见山的说了,皇上让咱家过来请您的朋友过去一趟,看样子皇上有意同意借兵一事了。”
君天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别让皇上多等,赶紧去吧…”说着就要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即墨坐在上座,听到这话的时候竟然垂下了脑袋,眼角的余光瞥见君天懿即将要离开的身影,左手用力一握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等等…”大声冲着他们两人喊道。
总管诧异的回过身看向即墨,这又是出了什么岔子?
君天懿的脚步刚好停留在门槛上方,被即墨这么一吼,他立马就收住了脚步,“你也要一同前往?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有事要跟皇上交代吗,不如趁着今日一并去吧。”
最终卷、情为何物
“我是相信皇上的,他爱民如子,又怎么会去伤害那些百姓呢?我失去的实在是太多了,即墨,我不能再失去天胤仅有的那些,你明白吗?只要百姓过的好,又怎么会介意谁才是他们头顶上的那方天呢?”君天懿向前跨了一步,一手搭在即墨的肩膀上,眼神坚定的望着他。
见即墨没有说话,君天懿便继续说道,“天胤即将会有一场战争发生,我不想伤害无辜的百姓。我借兵无非是想壮大自己的声威,智取才是上上策。”
“我看不透你,这个世上我想能看透你的也只有司颜若了吧,你从来都只会将心事放在心中,你又何曾跟我商量过这件事呢,若是在来的路上,你就告诉我,也许我就会能想个办法来帮你,只是眼下,我想我根本就帮不了你。”即墨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在利用自己,但眼下也是时候告诉他所有的真相了,因为过不了几天,整个代国都会知道这件事。
君天懿感觉有些不对劲,蹙着双眉定定的望着即墨,手一点一点的从他肩膀上滑落下来,“你要跟我说什么?你也有事瞒着我,不是吗?”
即墨笑着点了点头,“是,我是有事瞒着你。不过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吧,晚上注定是不眠之夜。”
总管太监站在晨宫的门外,见到即墨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笑盈盈的走了上去,恭顺的作了个揖,“参见十一皇子。”眼神却向他身后的君天懿瞄了过去。
“公公有事不妨直说吧。”即墨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来,扶起总管的身子。
总管点了点头,甩了甩手中的拂尘跟在即墨的身后走进了晨宫之中。
“来人,给公公沏杯好茶。”跨进宫门便让宫女拿出上好的清茶来招呼总管。
皇上还在御书房中等候着,他又岂可身负口谕到这儿来偷闲呢,连连摆手,让宫女不要再忙活了,“使不得,使不得,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呢,这十一皇子,咱家也开门见山的说了,皇上让咱家过来请您的朋友过去一趟,看样子皇上有意同意借兵一事了。”
君天懿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走上前去恭敬的行了个礼,“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别让皇上多等,赶紧去吧…”说着就要朝门外的方向走去。
即墨坐在上座,听到这话的时候竟然垂下了脑袋,眼角的余光瞥见君天懿即将要离开的身影,左手用力一握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等等…”大声冲着他们两人喊道。
总管诧异的回过身看向即墨,这又是出了什么岔子?
君天懿的脚步刚好停留在门槛上方,被即墨这么一吼,他立马就收住了脚步,“你也要一同前往?前些日子你不是说有事要跟皇上交代吗,不如趁着今日一并去吧。”
即墨抿着双唇走进君天懿的跟前,俯身在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我本不是代国人,万万不能将所有的赌注压在我身上。”
什么?君天懿猛然转过身狐疑的看向即墨,他不是代国人?那他也就不是代国的十一皇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望着他那双浑浊的蓝色眼眸,君天懿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清澈眸子时的情景,短短一年的光景,他竟憔悴成如此。
看得出他并非在说笑,也许他已经找到他的身世了,不管如何,君天懿知道这箭已经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便收回了所有的目光,笑着说道,“你大可放心,我同皇上有约在先,你不必担心我,有你十一皇子站在我的身后,一切都不是问题。”声音略高,这话他是说给身后总管听的。
总管见他们两人说完悄悄话了,面带笑容的迎了上来,绕过即墨的身子,“快走吧,皇上该等急了。这要是怪罪下来,这罪可就是要落在咱家身上了。”
即墨宽慰的拍了拍总管的肩膀,“公公放心,出了什么事,就说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想皇上是不会怪罪在你身上的。”
“咱家可不敢,十一皇子若有事,不如也一同随咱家过去吧。”总管方才听到君天懿说他有事要跟皇上说,让他们两人一块儿过去,倒也省了那说悄悄话的时间,他又为何不可呢。
即墨摆了摆手,“公公赶紧过去吧,我也有些乏了就回去休息了。”
总管只好弯腰示意,领着君天懿就朝着御书房走去。
即墨关上宫殿的大门,背靠在门柱之上,闭眼冥思良久终缓缓的滑落在地上,脸色异常难看。
双手紧捂在胸口前,气一时不顺使劲的咳嗽着,眉头蹙的老高。这病还是提早复发了,看样子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不,不甘心,他就算死也不甘心。他还没找到血洛,又怎么能对得起地底下的玄爷爷呢。
使劲吸了口气,挣扎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紧握的拳头愤然的敲在门柱上,“不,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凉风习习,春天的星空特别的明朗,那点缀在其上的繁星更是明亮,照亮了大地的每个角落,就连那皎洁的月色也被比了下去。
即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窗台上不停涌进的晚风吹拂在那白色的床帏上,翻飞在半空之上。
掠过他的心头,这风却让他有些燥热起来。究竟是他心寒了,还是夏天快到来了呢?
眼眸对上闪烁的星空,君天懿到这会儿都还没有回来,也不知晓事情谈的如何了。即墨从屏风上取过衣裳披在身上,静静的走出了房门。
晨宫被一片黑暗笼罩着,往日里都会有宫人彻夜守门,即墨回来后就取消了这个规定,此刻,积聚在半空的不是弱弱的呼吸声就是那虫鸣声。
一道身影被拉的老长,倒映在清冷的台阶上。
皇宫外是那万家灯火,好似那方星空,一闪一闪的。
蓝色的眼眸突然间被那红火的灯光充斥着,几盏宫灯在拐角处晃动着。
君天懿在几个宫女的带领下慢慢的走回晨宫,耳边还回荡着方才皇上同他说的那件事。
借兵成功,三座城池作为代价他也接受了,只是皇上还希望通过联姻来促进两国友好的关系,这让君天懿犯难了。
他答应过司颜若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之前寒茹的事他已经对她愧疚万分了,始终都未给过她想要的生活。他爱她,却爱的这么微不足道,又有什么资格同她说,哪日他当了皇帝,皇后却不是她这番话呢。
江山,美人?究竟哪个才更重要呢,而且江山之上还牵连着亲情。
“你们回去吧。”君天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晨宫门外的即墨,这么晚了,他是在等自己吗?
宫灯如数撤离,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君天懿凭借着月光步步走向即墨身前,“怎么还不睡?”
“睡了醒,醒了睡,真是可笑呢,我居然失眠了。怎么样,同皇上讲的如何了?”张开口就是这个问题,即墨心里苦笑着,原来自己担心的还是这个问题,不免暗自摇了摇头。
“他答应了,皇上说再过些日子就是七公主大婚的日子,他要我们喝过喜酒再回去。你这个做兄长的也该趁机好好送个大礼给她。”君天懿拍了下即墨的肩膀,绕过他的身子就往回走去。
即墨颔首,“早点回去也好,也不知晓他们几个的伤好了没有…”来到代国后,即墨才想起来,他那日忘了留下药方,要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洛亦寒一个人身上,真是有点悬啊。
君天懿回过身子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
“她到底是怎么了?这药也吃了好几日,为什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君天奇将手中的药方丢掷在三玄面前,施海随后就递上了那碗煎好的药水,平稳的放在桌子上。
三玄继续整理着药柜中的药材,随意的瞥了一眼君天奇和散落在地上的那张药方,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儿子开的药方,应该不会错。皇上要是心存疑惑,就去煎药的地方看看吧,也许是哪里错了才对。”三玄拿起一株药材递给君天奇,“加上这个,药效能提高不少…”
君天奇将药草交给施海,令他立马去煎药,“蛊毒呢,研制的如何了”十日的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一点风声都没有这让他有点放心不下。
“敢问皇上一句,在皇上眼中是江山重要还是美人重要呢?”关上全部的抽屉,三玄这才空闲下来。进宫这么久了,她只忙着君天奇交代下来的事,而她的事,只口为提。
君天奇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三玄,眼眸中带了几丝清冷,“朕是这天下的霸者,江山美人自然要两相全。”双臂一挥,衣袖将桌上残留的药草挥倒在地上。
“感情,只会成为你的羁绊,尤其是牢狱中的那个女人,她绝对会毁了你的一切。”三玄正色道,二十年前她亲生经历过,没想到二十年后她还是遇上了这样的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最终卷、即墨生病
记忆中的片段蒙上了厚重的灰尘,君天奇想要去记起它的时候,却让那灰尘蒙了一脸的灰。
三玄重重的一拳敲击在不远处的柱子上,这二十年她可真算是白费了,“苏亦清,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安宁的。你还有儿子,杀不了你我就杀了你的儿子。”眸子彻底被仇恨染红,恶狠狠的盯着她眼角前的空气说道,仿佛她看到了苏亦清在时的模样。
能听到这番话,最高兴的莫过于君天奇了。
“呵呵…看来你也不是善类,怎么样?你与朕的目标一致,不如一起联手对付她的儿子。你报了仇,我也解了恨。”
三玄收回手,狐疑的看向君天奇,双眉一挑,从君天奇的口气中,三玄清楚他是想让自己做他手中的棋子,与其谈联手合作,不如说君天奇要假借她的手来铲除他同父异母的胞弟,“怎么?你知道他是谁?”
君天奇负手站立,见门外有宫人朝着这里走来,将原本要说的话重新收回了肚子中,肯定的看了眼三玄,“当然。”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眼珠子在眼眶中不时的打转,三玄思量了良久,也最终答应了君天奇。
一个被仇恨所蒙蔽的人,尤其是女人,哪怕是被利用,利用完再被丢弃,她也甘之如饴。
四月二十七,距离四月初七已经有二十天的光阴了。
君天懿不知不觉的在代国呆了二十天,这么多天的日子里,他总会去校场察看士兵们操兵,然又在校场同代国的将军切磋武艺,甚少有时间再回晨宫。
即墨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就算是站着也会泛起睡意。他找遍了宫中所有的药材也没能找到同邙山采取回来的药材,不禁想起玄爷爷在遗书中的话来。
只要找到紫雪莲,他才有活下去的希望。可自古以来只有洁白无瑕的雪莲,又上哪儿去寻找紫色的雪莲呢?
倒退一万步,就算它真的存在,可他又有什么时间去寻找呢?
天南地北,他还能走到哪儿去,抑或说,就凭他的身子,他想出这个皇宫也成了问题。
茗夕的婚期再过十日就到了,即墨只想撑过这十天,好让他回到邙山找药材救自己,闭上眼,他就觉得很是漫长。
四月的天开始回温,空气中叶充满了淡淡的湖水味,咸咸的,他又想睡觉了。
即墨将自己关在房中已经一天一夜了,宫人们也甚少有担心他的,几个贴身的宫人眼见这房门愣是不打开,生怕出了什么岔子,赶紧的走上前劝了几句。
“十一皇子,您开开门啊。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木盘上的饭菜飘香四溢,钻进了宫殿的大门,却怎么也无法侵入即墨的鼻尖。
硬是敲破了门,都不见即墨起来将门打开,宫人摇头叹息的离开了。
也不知晓过了多久,即墨醒过来就见到自己床头两侧已然点上了华灯,桌子上放着温热的饭菜,有人进来了,可是是谁呢?
挣扎的从床榻上爬起来,睡了这么久,也该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了。
刚拿起桌子上的筷子,门就打开了,茗夕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即墨的面前,她手中端着一盆热水,见到即墨醒来,起初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着缓解这僵硬的气氛。
“十一哥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茗夕走到一旁放下手中的木盆,如释重负的说道,“早些御医来看过你的病了,说你是着了凉,休息几日就好了。这也真是奇怪了,天气都热了,哥哥还能着凉。”
即墨扒了几口饭,没有回答茗夕的话,树影晃动倒影在地面上,接连着连烛台上的烛火也不安分起来,快速的窜动着,茗夕赶紧关上了宫门。
轻声的自责着,“都是我不是,嘴上还惦记着你的病,却忘记给你关上大门了。”
对于茗夕的出现,即墨一点都感到诧异,要是出现的是君天懿他才震惊。
“快要下大雨了,你赶紧回去吧,再过几天就要大婚了,这些日子就别出来了,小心让别人说了去。”即墨放下筷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我本来就不想嫁人,只是作为帝王儿女,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无奈。如若我一早便流落人间,此生定不回来。荣华富贵,还不如寻个心爱人陪在自己身边来的更为真切。十一哥哥,你可懂我的感受?”茗夕站在即墨的面前,两只手放哪儿都不是,一脸的忧郁,也只有他,才会让她这么毫无防备的说出心中的话。
即墨含笑点头,他又何尝不是这么想呢。可这就是命运,既然给了就再也无法卸下,除非生死两重天。
茗夕自始自终都是浅笑着的,她不想在即墨的面前展现自己有多么的无助,她只想告诉他,她开心,逆境中她也会保持微笑。
身在校场的君天懿得知即墨近况后,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刚一踏进晨宫的大门,就见到了茗夕的身影。
心中一沉,不禁暗自揣测,“都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婚期将近,作为新娘子的她本不该在出现在这个地方。
想罢,又轻甩头自嘲自己,在世人眼中,即墨和她本是同父异母的兄长,这妹妹和哥哥叙叙旧又会惹来什么闲话呢。
于是也就不再多想。
“宫人说你病了,到底是怎么了?”君天懿一瞧见即墨脸上那抹苍白微微蹙起了双眉,紧张的问道。
即墨听到他的声响,慌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惊慌未定,“你怎么回来了?”
“宫人怕你出事就去校场找我了,看你样子好像是真的有点问题,要不宣御医给你好好瞧瞧吧。”君天懿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审视了一遍即墨,还是很不放心。
茗夕瞧见君天懿过来,也自知不敢再多留。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是真的要下雨了,今晚来这里,小小也没有带上,这要真是下了雨,也不好向她交代,“十一哥哥,我就先走了。御医交代你要早点休息,不要太晚了。”
君天懿恭送茗夕离开,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身旁的即墨,的确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即墨轻咳了几声,见茗夕已经远离,这才放开了话题,“怎么样,士兵都训练的怎么样了?”
“就这样吧,对了,颜若说你是神医,你怎么连自己生病都不知道啊?幸好没什么大碍。”君天懿抱怨了几句,这他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还真的是太对不起他了。
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窗台上就起了滴滴答答的声响,树影也摇晃的厉害。外面已然风雨变色,这雨说下就下,一点都不让人有喘息的余地。
“我想趁早离开代国,我怕我等不到茗夕大婚那天了。我先回天胤,你继续留在这里,怎么样?”即墨关好窗户,静静的对君天懿说道。
正如君天懿所说的,他是神医,又怎么可能推算不出自己再不回去的后果呢?
这病来如山倒,药就好似那至关重要的印子,人没了水会死,而他即墨没了邙山的药草只会加快死亡的速度。
当然他也清楚茗夕口中说自己得了伤寒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御医也许是诊断不出,只用了听和望就胡乱下了方子。
架子上的水盆冒着热气,同屋外的寒气截然两重天。即墨望着那方水雾静等着君天懿的回答。
良久,门外是滂沱的大雨,君天懿的声音萦绕着雨声悠悠响起,很是空旷,“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不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若没有别的原因,他怎么可能就提早离开呢?
君天懿满心的疑惑,只是即墨迟迟不愿意开口告诉他真相。
转念一想,就退出了屋子,再回来时君天懿身上有不少地方被雨水打湿,他手中拿着一顶雨伞交到即墨手中,“公主刚刚才离开,她没带伞怕是会被雨淋坏,你这个做人家哥哥的,好歹要送个伞吧。”
即墨的沉默让他不得不联想到茗夕,难道他们……
即墨推开雨伞,接连又是咳嗽了几声,苍白无力的说道,“你的命是茗夕救的,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笑,拿着伞的手都因为这句话而笑的发抖,君天懿止住笑声后,认真的同即墨说道,“茗夕她若真是喜欢我,方才我来的时候她又为何要离开呢?即墨啊即墨,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
站在长廊尽头的茗夕呆呆的望着头顶上方那片乌黑的天际,她缓缓的伸出手去迎接那从空中降落的雨滴,一滴两滴,滴滴落进她的掌心之中,汇成一小滩。
茗夕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守夜的宫人此刻都不知晓去了哪里,连小小都没了人影,她有点惆怅了,难道今晚注定要被困在这里了吗?
回首自己走过的路,晨宫,她是回不去了。而夕宫,却被雨水阻了道路。
雨势有点变小,茗夕鼓足了勇气展开双臂挡住自己的额头要冲入雨中时,一顶蓝色的雨伞替她挡起了头顶上方的那片天空。
“是你。”茗夕惊讶的说道。
最终卷、让我走进你的身边
君天懿的出现,是茗夕始料不及的。
“即墨他身子不好不方便出来,我就替他来了。”两人并肩走在雨中,君天懿淡淡的说道。
晨宫。他们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即墨见君天懿不愿给茗夕送这个伞,就用话刺激了下他,“你还是去吧,茗夕这丫头要是淋雨回去耽误了大婚,我们两个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说着他又咳嗽了几声。
君天懿剜了眼即墨,很不情愿的出了晨宫。没想到他刚走到长廊就遇上了要投身进雨场的茗夕。
两人就那样走着,但是回夕宫的路好长,他们怎么走也走不完。
君天懿回头再见长廊的时候,已然没了它的踪影。肩并肩他望向身边的茗夕,每日她竟会走这么长的路,从夕宫走到晨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真的像即墨说的那样,为了自己吗?不,他摇了摇头,他感觉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茗夕见到地上有人影在晃动,抬起眸子好奇的看着君天懿自顾自的摇头,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脱口就问道,“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君天懿对上茗夕的明亮的眸子,雨水顺着骨架滑落在自己的眼前,宛如那剪不断的雨帘,随即他便低下了头,手中的雨伞也偏旁了几分。
“公主心中有事瞒着大家,对吧?”大婚在即,君天懿从茗夕的眼中看不出有丝毫的喜悦之情,相反自从即墨回来之后,她就经常过来,这让他很是好奇,抑或说他在寻找一个答案吧。
只有茗夕心中知道的答案。
“你说笑了,我没有什么事,真的。”茗夕说话之时垂下了脑袋,不想让人看清她的神色。
其实在这么黑的夜晚之中,何况又是下雨,茗夕这么做反而更让君天懿怀疑,但碍于她是公主,是代国的主人,他只好佯装相信。
“即墨,他近日就会离开代国。公主的婚事他怕是无法参加了,还请公主谅解。”君天懿停下了脚步,凑巧他的脚尖踩在水潭上面,慢慢的,慢慢的渗透着他的绸布。
他又要离开了吗?也好,总算是能躲过这让她感伤的分离。离开,总是好的。
茗夕从方才的紧张恢复到自若的神态都没能躲君天懿那双如炬的眸子,硬是顶着头皮抬起了眼眸,冲着君天懿淡然一笑,“我们走吧,哥哥他总该有个去处的。代国也许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我该祝福他才对呢。”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即墨刚才同我说你喜欢我,可我却认为不是,你看我的眼神没有那份爱意,相反的,你提到即墨时,眼眸中就充满了淡淡的光彩,你刻意在掩饰,唯独忽略了你自己的心,你说话的语气。你喜欢他,纵然口是心非,你也无法压抑你自己真实的感情。”君天懿正对着的茗夕,嘴角始终洋溢着暖暖的笑意。
茗夕倒退了几步,心事被看穿,她仿佛是个受了伤的孩子,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舔干身上的伤疤。任凭雨水冲击在她身上,她都毫无知觉。
眼眸中有着几分异样的光彩,不确信的盯着君天懿,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
雨伞在此刻变得多余起来,君天懿握在手心当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呆呆的看着茗夕,心中有些后悔起来,不该在她面前揭开这件事。
“你多心了,他只是我哥哥,我又怎么可能…”茗夕莞尔一笑,却丝毫没有力气去解释,那两个字要从她的口中说出,好似钢铁般沉重。
君天懿举过雨伞,再次替她挡风遮雨,“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每天都走这么长的路,公主应该早些回去才是。”
有时无力的解释只是在遮掩真相,谁是谁非,他已经无力再去琢磨了。一切上天必然注定的,就像他将来必定会娶这代国的公主,只是人定…胜天。
一场暴雨的洗劫,天气也终于在那晚过后明朗起来,随着气温的回升,即墨的身子出奇的有了好转,尽管如此,他也没能停止装备的事宜。
那本奏折放在他的案牍前已经有了些许时日,君天懿同他说过,若是要彻底离开代国,必然要像上次那般,且要在大军准备出发那日。
君天懿不想让即墨的离开耽误自己的大事,也不想让茗夕落空,他们离开的时间便选定在茗夕出嫁的前一天。
皇上亲自将十万兵马的兵符交到君天懿的手中,并在城门前向众位将领士兵宣布了他同天胤日后的交情,此战,许胜,不许败北而归。
十万兵马静候佳时,然在夕宫,茗夕手中拿着即墨写给她的书信,她仿佛有些拿不住。
两行热泪,只在她眼睫轻闪后便悄然坠落,滚烫的灼伤了手中的书信,“他还是离开了,也许这辈子他都不会回来了…”
书信在空中打了几个转,便停落在茗夕的脚边。
送茶进来的小小看到哭泣的茗夕,眼角的余光又瞟到她脚边的书信,好奇的探头上前看了几行字,惊讶的用手遮住自己差点惊呼出来的声音。
“公主……”放下手中的盘子,小小不可置信的看着茗夕,心中翻腾的很。
茗夕听到小小在叫唤自己,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来,“明天就要出嫁了,小小,到现在我都还没认真看过自己的嫁衣呢,替我上妆,我想看清自己最美的模样。”指尖撩开耳鬓两旁的发丝,笑着说道。
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小小看的心酸,也跟着她哭了起来,“公主,求你别再哭了,你看妆都花了呢…”努力的吸了吸鼻子,含糊的说道。
茗夕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又看了看铜镜中那方白色影子,那封信,让她不得不哭泣,她要怎么做才好呢?
嫁衣,这辈子她只穿这么一次。
这个男人,她这辈子也注定只能遇上一个,错过了,那就是几生几世都无法在遇到的了。
蓦然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发髻上的朱钗直作响。
“此生你既然已经住进我的心里,那么就让我走到你的身边吧。不,应该是跑进你的生命中,我没有时间了……”出兵的号角声悠扬的从宫门外传来,茗夕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说道。
话说的很轻很轻,就连她的脚步也很轻很轻。
小小还没有听个真切,茗夕提起裙摆就冲出了夕宫,一道火红的影子刹那间远离小小的视线当中。
良久,当小小回过身来时,早已不见了茗夕的人影。
清风涌进空荡的宫殿中来,那掉落在地上的书信也随之飞舞起来。小小接过书信,上面赫然写着:
“我走了,也许这次我是真的不会再回到这里来了。对不起,我无法参加你的大婚了,但我还是会默默的祈求上苍,希望它能给予你最大的幸福。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皇宫中,唯独是你给了我太多的温暖,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曾经答应你的,我做不到了。还是那句对不起,有件事藏在我心中很久了,其实我并非是代国人,这里也不是我的家,蓝色的眸子,那是个有趣的错误,一个让我差点信以为真的假象。我走了,以后,以后若是有机会,我是真的希望有你这样的妹妹,能让我好好疼你一辈子。记得要幸福,好好照顾你自己。即墨上。”
小小将书信藏进袖子当中,朝着茗夕跑远的方向追了上去。她一定是去找他了,没有了束缚,她再也没有理由来劝慰自己那颗激动的心。
飞奔的路上,小小终于是听清楚茗夕那会儿说的话了。
既然已经住进了我的心中,那么就让我走到你的身边吧。
脚步越来越慢,宫门就在不远处,大门关闭的那刻,她显然瞥见了那方倩影,红如朝霞。
最终,她不再奔跑,眼睁睁的看着茗夕离开自己的视线。
“公主,希望你能幸福。来世,小小还希望做你的贴身丫鬟,好好的照顾你一辈子。”茗夕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自己的归宿,然小小也在那会儿选择了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宿命。
皇宫回归到之前的寂静,号角声已经离它很远很远了。
队伍已经出发,君天懿首当其冲在最前面替身后的士兵们开路。即墨乘坐在一辆小马车中,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提早出宫特意在队伍出发后才跟上。
离代国的京都已经有了一段距离,即墨躺在马车中,伸手掀开了车帘,也许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直到他的手有了酸意,他才想到要放下车帘,可他却张口要马车停下马车来。
她在飞奔,一路从皇宫跑到这郊外来,发髻乱了,衣衫不整,看起来狼狈极了。起初即墨以为是哪个逃婚的人,直到他将她看个真切,居然是茗夕。
她穿着嫁衣竟然跑出了皇宫,她究竟在想什么。
即墨来不及呼喊前面的君天懿,连忙下了车朝她走了过去,一见着面就忍不住责怪起她来,“你怎么来了,还穿这一身的嫁衣,赶紧回去,要是让皇上知道了,他会杀了你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去。
尘土飞扬,茗夕的视线被这一堆的黄沙给模糊了,她呆呆的望着即墨,心中失落至极点。
最终卷、进退两难
抓着他的手,举在两人当中,不禁厉声问道,“我为了你而来,又怎么可能舍你而去呢?我一直在你身边,走还是不走,我都跟定你了。如果你不爱我,那么就让我来爱你。这身的嫁衣,一辈子只为一个人而穿。毁了,那我就不复存在。”
即墨望着茗夕良久,队伍已然走出老远。他松开茗夕的手,“你只是我妹妹,茗夕,赶紧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我说过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要的并不是荣华富贵啊,一段真挚的感情,即使是粗茶淡饭我也不会后悔的。我不相信你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要不然那封信中你又何苦向我解释呢。你我根本就不是兄妹,你又有什么理由来阻止我呢?”茗夕落泪了,她不想即墨推开自己,她要的再简单不过,为何这么困难呢?
即墨往回走去,面无神色的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告诉你真相的。茗夕,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以后天涯各自一方,相识未必会相逢。”
重新回到马车之上,即墨狠下心不管茗夕,以为他走远了,她就会乖乖回去,以为她累了,她就会停止追逐的脚步,他所有的以为都在几个时辰后,崩然瓦解。
“我不会放弃的。”茗夕跟在即墨马车后面,脚上磨起了水泡,每走一步都很是困难。
车夫老是回过头去看茗夕,心中一个劲的感慨着,这也太狠心了,以往只看到过男的追女的,如今这换了个位置,也真不是那滋味了。
他刻意的放慢了马车的速度,想让茗夕走的快一点,好追上他们。
即墨掀开帘子见自己落后那么多,抱怨着车夫,“速度快点儿,要是落下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公子,不是我不想快,后面的姑娘实在是太辛苦了,你也不回头瞧瞧,她都走了多久了,我估摸着她那条两腿已经起满了水泡,再不停下来就要废了啊。”车夫回头看向茗夕,心中也担心得很。
即墨一听到茗夕还跟在自己身后,浑身就颤抖了下,眉毛蹙的老高,犹豫的僵硬在原地。
这里距离京都快有几十里了,她一个女孩子家能走那么长的路,看来是铁了心不打算回去了。即墨让车夫停了下来。
纵身一跳就朝着茗夕走去,原本她是充满了生机,现在一身的落魄,脚上的鞋子也给磨破了。即墨担心的盯着她,“走吧,你该累了。”
这么久他终于肯再下车,茗夕吞了吞口水,艰难的说道,“我说过你走还是不走,我都会跟着你的…”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两条腿已经没了力气,这一停留她就再也支持不住了,顺势倒下身来。
“茗夕……”即墨生怕她出事,赶紧扶住了她的身子,她浑身冰冷,脸色更苍白的可怕。
他记得她说过,她自幼身子不好,可她今日又遭受了怎样的罪啊。他怨自己,忘了她柔弱的身子。
回首望去,一条不见尽头的大道,竟然留下了分外清晰的拖沓脚印子。
车夫听到即墨一身呼喊,也跑了上来,责怪起即墨的不是,“还是赶紧走吧,你瞧这前行的队伍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再说这位姑娘既然是铁了心要同你离开,男子汉大丈夫又何必像个娘们似地,扭扭捏捏呢?赶紧上车吧……”说着就推搪着即墨的身子往马车那边赶去。
马车重新上路,倒在即墨怀中的茗夕始终没有舒展眉头,额头上的汗直至夜晚也没有消散,即墨心中明白,今日她受的苦是她这辈子的头一遭,也难怪了她,自小锦衣玉食就连出门也有步辇代脚,今个儿这么一走,看样子是要躺上好几日吧。
君天懿回头察看即墨马车时,就发觉他们脱离了队伍,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就刻意的放慢了队伍行走的速度。
夜晚,在那空阔的野外,炊烟袅袅,士兵们都在原地驻扎结营,生火做饭起来。
君天懿没有回到帐篷中休憩,反而独自骑着马往回赶去,军营里好几个将领搞不清状况,但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远了。
车夫打着瞌睡举着火把硬撑起眼皮往前赶着,看到那尽头上方的炊烟,又重新燃烧起了希望,再多走一点,他们就能追上了,那自己也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即墨陪伴着茗夕,不时的担忧着代国的皇宫,明日就是茗夕出嫁的日子,可她人这会儿正在这里,难以想象,明天会乱成什么样子啊。
“茗夕,你又何苦这么傻呢?我是个将死之人,我倒情愿你嫁个不爱却能让平安度过一生的人也不要你冒着危险同我一道离开啊。”
马车缓缓停止,即墨听到帘外传来的马鸣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就掀起了帘子,“怎么停车了?”抬起眸子,见是君天懿在帘外,竟然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走远了,没料到你会赶回来。”
君天懿从马背上跳下,见到即墨怀中的茗夕,甚是诧异,“公主怎么来了?”狐疑的看向即墨,难道打一开始,他就想带她离开代国吗?
即墨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城我才看到她,我要她回去吧,死活不愿意跟着马车走了大半天,实在不行才带她上路的。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明日她就要成婚了,惹出什么乱子来,你要我如何是好啊。”
君天懿将手中的缰绳套在马车上,纵身一跳就上了马车,“回军营再说吧。”
撩下这么一句话,君天懿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他是过来人,又怎会不知茗夕心头那份相知容易相守难的心情呢。
当年他以为他可以轻易的放下,却还是随着她一道追了出去。之后的事情,若没了起因,便不会有现在的他们。
君天懿若有深意的望了眼即墨,这辈子他也没有红颜知己,反倒是为了他们的事情奔波了这些日子,是时候让他去选择自己将来要走的路,要陪伴一生一世的人了。
马车朝着军营而去,君天懿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这才敢将心里话告诉即墨,“倘若你也喜欢她,就带她离开吧。错过了,后悔一辈子也来不及,倒不如轰轰烈烈的爱一回。”
“在我心中,她只是妹妹那么简单,你又何必庸人自扰呢,还是找个士兵送她回去吧。”即墨低下头替茗夕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
君天懿听到即墨这么说,连忙叫车夫停下了马车,指着那隐隐约约的火光处一指,厉声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里面全是代国的士兵,要他们其中一人送公主回去,你可有为她的名节想过?出嫁前一天送着自己的哥哥逃出皇宫,又会惹上多大的流言妄语呢?若是要带着她回天胤,我可以帮你蒙混过去,但送回代国,只会将她往死路上逼,人生在世,难得爱一回,即墨,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你去死吗?”
车夫静坐在外面,君天懿的话他一字不差的听在耳中,也不时的感慨着,人生在世,难得爱一回啊。为了爱,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为何眼前这个人偏偏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想不透,想不透啊……
车内沉寂了老半天,夜里的寒气从车帘外钻了进来,即墨打了个寒颤,他始终没将自己的难言之隐说出口,只是低头看向怀中的茗夕。
她为了自己遭受了这些的苦难,无非是随着自己离开,如若真的像君天懿说的那般,他又怎能忍心送她上绝路呢。
默然苦笑了几声,即墨抬起眸子,“走吧,走一步算一步。”后面那句话是即墨告诉自己的,走一步,算一步。他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了,能给她的,只剩下片刻的欢愉。
君天懿见即墨终于不再坚持,便扬起了嘴角的弧度,满意的笑了笑,“我先回去取几套衣服给你,公主醒来前,你们就先住在马车上吧。”
解下马车上的缰绳就回了军营,直到他离开好一会儿,即墨始终没想透他今晚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想罢就笑了笑,看样子,他今晚也充当了一回月老,这条红线,只是这条红线他拉的不准。
即墨让马车停留在军营的几丈之外,不让那些士兵察觉有些许的异样,这一路下去,他难免要躲躲藏藏。
代国出兵十万的消息在几日之后便传到了天胤城中,不少百姓人心惶恐起来,纷纷收拾了家当要准备离开天胤。
君天奇听到这个消息,怒不可遏的在朝堂之上就将当日所有大臣的奏折掷在了地上,“你们当中有谁能告诉朕,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城中不少百姓纷纷离城?”
“启奏皇上,代国出兵十万,看样子是冲着天胤而来。臣听说,这带兵之人正是顺王君天懿,此次他像代国借兵,怕是为了皇上而来。”
当日君天奇登基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底下这么多人都以为皇位是顺王囊中之物,可半路杀出个君天奇来,这换谁谁都不服气的。
看这阵势大有夺位之意啊,朝堂下的大臣纷纷摸了把汗。
最终卷、牢房恶斗
是夜,君天奇终于处理好手头上的奏折后,仰天长叹一声。
君天懿的兵马一步步朝着天胤靠近,不出几日就能到达天胤边境了。一想到这个,他连忙拿出一卷圣旨,命施海快马加鞭送到边境,要将领誓死都不许放他们入关。
“该来的还是回来,当初朕取代你当了皇帝,你的好儿子现在正一步步要取代朕,你说这是不会轮回报应啊?”
走出御书房,君天奇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孤寂,想起身处天牢中的司颜若,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看她了,每日虽说都会有宫人来禀告她的最新状况,但这思念之情倒是他们无法传递的了的。
天牢中,司颜若躺在床榻上,云倾陪伴在她的身旁,然三玄站在牢门外,反复打量着司颜若。
心中很是纳闷,这药难道真的是失效了,都这些日子了,怎么可能会没有起效呢?
“来人,开门。”三玄冲着侍卫喊了声,她一定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她的药出了问题还是这人出了问题。
云倾见她要进来,担心的站起身拦住她的去路,“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皇上交代老身要医治好这位姑娘,时过半月,都不见得有任何的气色,你说老身要做什么?躺了这么久,怕是要废了吧。”三玄阴笑着,一把打落云倾的手臂,就朝着床榻上的司颜若走去,任凭云倾怎么拦阻都拦不住她的去路。
“我不准你伤害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云倾拉住三玄的手臂,说道。
“那是自然。”三玄回过头说道,不伤害她?那么她又要如何报仇呢,在宫中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君天懿的事情,在得知这个女人是他心爱人时,她就不打算放过她了,哪怕君天奇再三叮嘱她不许伤害她时,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手刚刚执起她的手腕,牢门外传来一阵脚踏声,这三更半夜会到这里来的,怕也只有君天奇了。
三玄缓缓的放下她的手臂,走出了牢房,见真是君天奇来了,恭顺的行礼,“参见皇上。”
“你怎么在这里?”显然对三玄出现在这里,君天奇是意外的,但意外之余还不忘询问司颜若的状况,“她的伤怎么样了?朕给你的期限,怕是已经过了吧。”
“这位姑娘没有大碍,只是醒或者醒不过来,就要看皇上的了。一般人是没有辙的。”三玄笑着说道。
床榻上司颜若动了动手指,三玄那番话是说给她听的,真是该死的,所有的事怎么都在今晚碰一起了。
“明日,你带着她们一起去边境吧。代国的军队就快到了,你该帮朕做些事情了。”君天奇瞥向三玄,悠悠的念道,“如果没有事,你就先退下吧。”
三玄放低的眼睫突然向上翻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君天奇,却没有再说话就退下了。
云倾见他刻意支开三玄,更是不放心,赶紧走到司颜若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遮挡住君天奇的视线,“如果没事,你也可以离开了,皇上。”
君天奇瞪了眼云倾,“别拿朕这套来对付朕,代国和天胤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怎么?你就不担心昱国的情况会是怎么样的吗?”昱国似乎在知道这件事后特意划了界限,怎么也没让使者派人来。
云倾向后退了好几步,昱国,昱国,来这里这么久了,她差点就要忘记,自己还是昱国的人呢。当初来这里就是避难来的,可如今似乎,这把火会因为自己烧了过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别指望昱国会派兵来。”云倾丝毫不畏惧的说道。
君天奇绕过云倾的身子,手指触在她的肩头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天胤和昱国怎说也有过联姻,今日他昱国不派兵增援,当真不怕朕将你这个公主怎么样了吗?”话到这里,君天奇突然抓紧了她的手臂,狠狠的紧捏着。
“啊…”云倾吃痛,身子朝着一旁歪倒下去,眉头蹙的老高,手快要没了知觉了,“你放开我…放开我…”
“哼,你该清楚你只是朕手中的蚂蚱,朕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君天奇没了耐心,推开云倾的身子便朝着司颜若的床榻而去。
司颜若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床头边放着是几碗没有喝的药水,看样子已经放了好几天了,他诧异的拿起药碗,“你没有给她喂药?你知不知道她随时会死的啊……”一脚揣向云倾的身子,他的眼眸被怒火所取代,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个女子,而是他用来撒气的出气筒。
云倾还出在刚才的痛楚中,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君天奇在问她话,然后脚上一阵痛楚,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反应过来。
两眼发黑,待她重新看清楚君天奇手中那碗药之后,也楞了愣,要怎么说呢。
“来人…拉出去打,打到她招认为止。”君天奇紧捏那碗药,朝着云倾的头顶上方重重丢掷过去。
随后就上来两名侍卫架起云倾的身子就要往外拖去。
司颜若听到他们之间一系列的对话,断断没有想到君天奇会因为这个而杖责云倾,心知定是那个老女人方才说的那番话让他起了疑心,云倾根本就承受不了板子的折腾。
掀开身上的被褥,手掌重重的撑在床榻上,整个人就顺势飞了出去,击退那两名侍卫,紧张的拉过云倾的身子,直安慰着她,“怎么样,哪里受伤了没有?”
云倾见她出手相救,既担心又惊喜,“姐姐……”她的双眸落在不远处君天奇的身上,她怕她会受伤。
司颜若拍了拍云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没事的,我既然敢做,自然不会承担这后果。”说完,司颜若转过身直视着君天奇。
来来回回,她到底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只是这次,她进来不做一点事她是不会就这样离开的。方才她听到代国出兵,略带着满腹的疑问,看着君天奇,“你这么做无非是想逼我醒来吗?恭喜你,你做到了。”轻轻甩袖,侧过身去。
君天奇冷笑声,果然三玄说的话是不假的,问题不是出在药上,而是他忽略了司颜若她到底想不想醒过来,“你上回诈死,这回又佯装昏迷不醒,朕倒是想知道,下回你还会用什么手段。”
“下回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丢下一句话,司颜若拉起云倾的手就往外走去。
君天奇见她要走,更跨上前几步,“你以为你走的掉吗?还是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双手一挥,牢房门外站满了黑衣人。
司颜若看到眼前的情形,冷笑着松开了手,“你放她走,带我去见血洛。”眼睛坚定的看着君天奇,那日虽然中毒,但他们恶斗的情形,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尤其是在见到血洛,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都给朕拿下。”君天奇没有同她谈任何的交易,这里是他的地方,没有人能够威胁自己,尤其是这两个女人,他还当真不相信,这么多黑衣人还拿不下她们两个。
司颜若推开云倾的身子,不让她受到伤害,应付着数十名黑衣人,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无暇应接啊。
“快走,不要担心我。快离开啊…”脖子上架着两把冰冷的刀,云倾嘶声力竭的喊道,只有出去了才有生路,不然她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司颜若和黑衣人打斗到了牢房外,君天奇让黑衣人将云倾关押在天牢后,也走了出来。
见毫无取胜机会也没有安全带走云倾的把握,司颜若只好飞身出了宫墙,一路躲避着黑衣人的追杀。
累了,乏了,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也越来越少,最后他们统统都会去了。
司颜若重重的倒在地上喘气,太冒然了。她都不知晓这边境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君天奇带上她们一并前去,还有那个奇怪的老女人,她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困扰着司颜若的心,连身后出现两个人她都浑然不知。
“什么人……”直到长剑抵上她的脖颈,她才惊呼道,却为时晚矣。
水半和水夏见到这个陌生人也生了奇怪,压着她往琴歌的房间走去,半夜三更出现在他们院子中,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琴歌呆在房中正要起身睡觉,听到水半和水夏有事求见,就让她们进来了,在见到她们身后的司颜若时,诧异的以为是鬼魂来索命了。
“你…你不是死了吗?”哆嗦的指向司颜若。
“你很希望我死吗?”司颜若见到是琴歌,推开脖子上的那柄剑,俨然主人架势的坐在了茶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解渴。
琴歌讪笑,“这几日那个丫头都没来找我,还以为你当真是熬不了那关,如今看来,你的身子应该是没有事了吧。”走进她的身前,琴歌多看了几眼。
“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听说代国要攻打天胤,出什么事了啊?”代国攻打天胤一事,民间肯定也是有所略闻的吧。
最终卷、早该知道
琴歌走进司颜若的身边,抓起她的手细细把脉起来,突然蹙起了双眉,“你身上这毒是谁给你解的?”放下她的手,琴歌有点诧异。
想起那个老女人,司颜若也不确定是否是她给自己的解药,但这身上的毒的确是解了没错,“我也不确定,如果没有错,应该是个女人吧。上了年纪的女人…”侧头看向琴歌,双眸略带着疑惑。
水半和水夏放下手中的剑,走进琴歌的身前,担忧的问道,“会不会是夫人?我们出来这些日子,夫人又怎么可能还未察觉呢,公子,如果夫人当真进了宫成了皇上身边的幕僚,怕是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吧。”
琴歌转身而走,脚步沉重正如同他的心情那般,“你中了她的毒,她又给你解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的印象中,她不是多此一举的人。”
水半点点头,“看样子夫人应当是有所打算吧,公子,不如我先回商丘吧。”为今之计,怕也只有先躲避一下吧。
“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良久之后,琴歌才缓缓转过身来,对着司颜若说道。
他不想连累她,三玄会给她解毒,肯定也是知道了她身上的毒一开始是由自己解开的吧。琴歌推着司颜若的身子将她推出了房门之外。
司颜若不解,甩开他的手,质疑问道,“你在做什么,琴歌,你在赶我走吗?”
“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了,也就不需要我了。还留在我身边干什么呢,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就别在这里多留。”琴歌将手拦在房门上,冷冷的说道。
有些事情他无法告诉司颜若,有些事情说与不说还不如选择沉默。
司颜若抿着唇点了点头,是,琴歌说的不错,他们之间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的交际,她对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好感,也许只是因为见面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的放下了心房吧
她是这样想的,在琴歌关上房门之后,司颜若愣怔的停留了几分就离开了。
天牢中听到君天奇说要去边关,还要带着那个女人一块儿去,她逐渐的放慢了脚步用来理清这一切思绪。
琴歌说她身上的毒是那个老女人下的,那她一定是个下毒高手,然她又从水半和水夏口中听到她们称呼她为夫人,难道……
咚咚咚,司颜若抬起手敲响了他的房门。
去而复返,只是不想让她和他再做出伤害天理的事情。
一身白色亵衣出来的琴歌见到是司颜若又回来了,更是不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叫你走,越远越好。”话一撩下,琴歌就要关上离开。
司颜若推开房门,急声道,“琴歌,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要去边关了,你该猜想一下她去那里做什么。两军交战,你更该清楚她有什么作用。”
琴歌犹豫了,拧紧了双眉,“进来吧。”心事重重,他不得不开始做出猜测来。
“你是想让我也跟去边关?去制止她吗?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琴歌拂袖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好好跟三玄说过话,更何况柔雪那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僵化不少。
“她是你的亲人,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深渊吗?琴歌,我看得出,你对她还是有点亲情的。”司颜若握住他的手臂,想软化下他那颗坚硬的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烛台上的蜡烛也融化不少,滴滴蜡油滴落至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圆圆的水珠状。
琴歌扳开司颜若的手,“有件事我想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朝着天胤而来的军队是你的丈夫,他回来了。”
嘭……搭在茶桌上的手突然失去了重力,司颜若整个人都向前倾倒几分,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希冀的望着琴歌,他该不会是在骗自己吧,紧抓着他的手几乎是吼着说道,“真的是他回来了吗?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呢…”在喜悦之后,她重新跌入更深的悲伤之中。
苦苦守候了这么久,苦苦等待了这些日子,她希望他是好的,她希望他是活着的。但他们却连重逢的机会都变得这么渺小。
琴歌轻声笑了声,原来在她心里,这个男人竟然占据了这么重的分量。那日在邙山上,他到底是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若不是那日云倾告诉他这些事情,说不定现在他还傻傻的认为他眼中的一切。
原先轻声的笑声变得有些粗狂起来,他一直以来让仇恨占据了她的心,差点差点他就做出后悔一生的事情来。
“我们还是朋友吗?虽然我曾经那样伤害过你,但你也伤害我了,就当打平吧。我们重新开始做朋友可以吗?”琴歌伸出自己的左手横放在司颜若的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浅笑几声,便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他的手掌之中轻轻握住,“你若肯放下过往,那么我也愿意和你重修朋友之情。”
琴歌颔首,司颜若也从容的笑了笑。
离开那里之后,她感觉也放松了不少,在这个世界上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的太多。
云庄沉寂在一片茫茫夜色当中,云倾、血洛她们都不在了,里面的那两个人也一定是着急坏了吧,轻轻凌空一跃,转眼间就消失了。
洛亦寒和受伤的林慕泽彻夜坐在花园中,喝着从地下室找到的那坛清酒。
林慕泽身上带着伤,洛亦寒不管怎么说也无法阻止他喝酒,也只能随着他去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事情发展到如今这种状况,也不是你能够控制的,好好爱惜你自己的身子才是啊。”洛亦寒给他倒了一小杯清酒,就收回了手不再让他继续下去。
伤口撕裂,渗出点点鲜血来,血洛那剑还真是狠,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得伤口愈合。当然这和林慕泽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你不要管我,每日躲在这里,不喝酒还能做什么,我连血洛救不了还指望能做什么事情呢。”说着就将杯中酒往自己口中猛然灌去,一时不慎就呛了出来,随后就使劲的咳嗽。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看她那样子一定是着魔了,君天奇想利用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我们救了她呢。担心这个也是没用的,我听说代国的大军马上就要攻打天胤了,应当是跟九爷有点关系吧。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边关吧,他需要我们的帮助。”洛亦寒将满满的一坛酒往身后丢去,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不能让林慕泽再这样下去。
始终站在大树后的司颜若,一拳敲打在树干上,眉头之中是难以遮掩的喜悦之情,他回来了吗?方才她分明从洛亦寒的口中听到了他的名字,他是真的回来了吗?
瞳孔不断的放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重重的喘着气,高兴的差点流下泪水。一直躲在暗处,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既然要去边关,又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司颜若朝着他们走去,每一步她走的很轻很稳,有他在地方,她恨不得现在就Сhā上翅膀飞过去。
刚刚拿起酒杯的手就这样掉落在桌子上,酒水撒了他一身,“夫人?”转过身他看到司颜若那熟悉的面容时,竟恍惚起来。
司颜若忍住要哭泣的冲动,淡定的笑着走进他们两人的面前,深吸一口气,“怎么,看到我就那么惊讶吗?亦寒,慕泽。”
她发现同他们三个之间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见面,有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你没事了吗?云倾那个丫头怎么样了?”洛亦寒见她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心想她身上的毒应该是解开了吧,她能安然的走出皇宫,那云倾也一定是没有事情了吧。
“我逃出来了,但云倾却还是被抓住了。我们明天马上启程去边关吧,那里有人在等我们过去呢。”司颜若带着些许的愧疚,君天奇一定带着云倾和血洛去边关的,途中就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机会。
洛亦寒和林慕泽相视一眼,就知晓了她心中所想的。
“她应该是知道了吧。”俯身在林慕泽耳边轻声说道。
林慕泽盯着司颜若淡淡的点了点头。
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君天懿面对即将要到达的边关,早早的就让使者带着他亲手书写的公文交给那守城门的将军,他对先皇若还有半点的敬畏之心,他会知道到底要怎么做。
即墨见他胸有成竹,不禁问道,“你就那么有把握,他会大开城门让你进去吗?”
几日前,君天懿就将他们接近了军队中,他让他们混在其中不让其他几个将军所识破。
“我也不是很清楚,静观其变吧。区区一个城池,我想我手中的十万兵马还是足够应付了吧。”君天懿放下手中的笔,重重的合上正在书写的公文。
即墨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了。
“公主怎么样了,她的脚还好吧。”君天懿见到即墨不由得想起至今还卧病在床的茗夕,她的腿让他放心不下。
最终卷、战争起
“一切安好。与其担心茗夕的伤势,你倒不如先担心下天胤城中关心你的人。当日你同我讲,拿下天胤是智取,到现在为止,我依旧不希望你用武力来解决这一切问题,尤其是对无辜的百姓。”即墨侧头说道,见君天懿迟迟没有反应,他才安然退出帐篷内。
回到茗夕身边,即墨见她正要下地行走,连忙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身子,略微嗔怒道,“你的脚还不能下地,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掀起被褥重新给她盖好,望着她那双灵动的眼眸,心缓缓的沉了下。
茗夕没有不高兴,她希望即墨在乎自己,就好似自己在乎他那样,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她想让他陪陪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儿就好。
“我见你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有点担心你。再过几日就能到达天胤了吧,我很好奇能让你朝思暮想的地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间胜地。”
即墨依旧不习惯如此,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回被褥当中。
苦涩的笑了声,人间胜地,对他而言那只不过救赎的天堂,好让他继续生活下去的地方,“我念旧而已,更何况我并不是代国人又怎么可能一直住在皇宫中呢。你当真是不想回代国了吗?”即墨出奇平静的看着茗夕。
茗夕点头,“自我踏出宫门的那刻,我就再也没有退路了。你要我还是不要我,我都不会再回去了。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宫外的生活她不是不知道,她也羡慕这恬静的生活,不受任何的叨扰,只为了两人的快乐而努力着。
“既然如此,我知道就是了。”即墨起身往门外走去。
关于茗夕,他是要不起,用着这副残破的身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追求平常人向往的东西呢。他能给的,他清楚,亦不想再多想。
茗夕抿着唇望着即墨的身影,直到他淡出自己的视线,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缓缓的闭上双眸,努力的吸了口气,“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等你回头,这只手永远会在你转身后的那个地方。”
被褥之下,她微笑在和握紧方才他握过的手。这也勉强算是一种幸福吧,至少她可以安静的呆在他的身旁。
皇宫中,一辆豪华的马车之后跟随了几辆较为普通的马车,随行的是三玄一行,还有血洛和云倾。
君天奇带着她们朝着边关出发,务必要在君天懿的军队到达前抵达。
城门外,又有几匹马等待着他们各自的主人。
司颜若、洛亦寒、林慕泽还有琴歌三人,异常沉重的走出京都,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
琴歌从未骑过马,这次在司颜若强力要求下勉强算是答应了,他看上去一脸的难看,身旁的水半和水夏也担忧不已。
“我们出发吧。”司颜若扬起手中的皮鞭指向天边喊道。
马蹄四起,尘土飞扬,旭日还未东升他们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战事起,天胤全国上下都处于警备阶段,入关出关在君天奇前往边关那刻起异常警惕,以防代国奸细混入天胤中来。
五月十二,天胤边关。
守着边关的将军在接到君天懿的公文后几日,迟迟没有回复,这让君天懿无法再按捺住,打着‘清君侧’的口号,选择攻城入主这个决定。
三万兵马军临城下,边关城楼上也架起了不少弓箭和石碓,以防攻城。
“到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这个办法。”即墨跟在君天懿的身旁,平淡的说道。
这些日子,他也明白这其中身不由己的缘故,对于君天懿抢夺皇位这事就再也没有过多的言语。作为朋友,也许只能默默的支持他,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君天懿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冲着天空一指,便让在旁的士兵开始击鼓。
边城内一听击鼓声,正在用饭的将军连忙丢下手中的碗筷,来不及向同坐一桌的亲属交代匆匆的跑向了城楼。
他没想到会选择今日开战,这些日子若不是接到公文说皇上不日抵达边关,他也不会安心的坐在这里,从京都增援而来的兵马早已抵达。
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也不愿意见到这番情景。
守关多年,这天胤京都发生的一切他也不曾亲眼见过,就连先皇驾崩他也无法离开寸步,更别提知道君天奇的事情,道听途说的太多,他却耿直的认为生为国,死为国的死理。
走上城楼时,这李姓将军还在整理装备,一瞅见是城门外的君天懿,抱拳行礼道,“九殿下。”余下的话,他不知要如何开口,劝退兵这是痴人说梦,不战而降又让他情何以堪呢。
君天懿见是这位李将军,不由得忆起早些年前他还在朝中时的情景,大笑了几声,“我道是谁,原来是李将军,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将军憨厚的随着笑了起来,“马虎马虎,既然都是自家人,殿下不如先行退兵,万事好商量啊…”
“如果我没有记错,多年前李将军曾受过我的恩惠,今日我既来此便不可能走回头路,若不想让无辜的百姓受到伤亡,应立即打开城门才是,过多的拦阻,也是多余的。”君天懿放下手中的剑,但他身后的鼓声依旧不止,反倒比起之前更为响亮,鼓舞士兵。
李将军蹙紧了双眉,战场上本不该谈论这些私事,更何况是多年前受于人的恩惠的,但他偏偏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受了人家的好处,必定会涌泉相报。
前面是恩人,后面是君王,他夹在中间,里外都为难。
就这样僵持了好几个时辰,君天懿先行撤回了几里之外驻扎的军营,和几位将军商量对策。
茗夕担心战争一起,即墨会受伤,挣扎的从床榻山走了下来,在军营门外来回踱步。
那晚,边城中的百姓彻夜未眠,灯笼高高挂起。全数士兵都绷直了神经,紧盯着城门外的一举一动。
李将军刚从城楼上走下来,就有侍卫来禀告,说是皇上来了。
他不敢耽误片刻,赶紧随着侍卫一道前去。
“皇上万岁……”
君天奇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马车下的人安顿好,见着李将军,“把这个人押进牢房好生看守,必要时能保住这座城池。”不容有丝毫的闪失,君天奇将五花大绑的云倾押到李将军的面前。
“是。”李将军带着云倾亲自押她去了地牢。
然君天奇一个人独自上了城楼,见到下面数万的兵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城楼,打心底里泛起寒意。
李将军从牢房回来之后就瞧见君天奇独自上了城楼,担忧的走了上去,恭顺的说道,“这场站是避免不了了。皇上同殿下情同手足,不如对其感化。”
君天奇回过神,冷眸瞥了眼李将军,甚是无稽,感化,呵呵,他什么都不懂,又何必多言呢,甩了甩手臂吩咐道,“让大家都好好休息,朕谅他们今晚不敢攻城,一切就看明日了。”说完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君天奇离开之后,城楼下的士兵就带着君天懿刚刚做好的决定,留下一万兵马看守,其余的都撤回军营休憩,李将军见状,不免长吁了口气。
“这些足够了吗?”君天奇来到三玄的房间,看到她放在桌子上好几瓶药粉,疑惑的问道。
“对付城楼下那些人足够了,谁要是闻到了这个,我保证他三天内用不了力,解药我一早就丢掉,如果没有意外,保证皇上一举得胜。”三玄含笑说道,战争才刚刚开始,她才不想这么快就结束。
紧握着手中的药瓶,君天奇大笑了几声,眸中闪过杀意,极其的清冷。
比君天奇晚了一步的司颜若并没有直径朝着边关而来,相反她绕了好几个圈子,才从边关旁的小镇离开天胤的边境。
这个地方若不仔细查探一般人是不会发现的,司颜若几日翻阅了所有的边疆图和书籍,才让她知晓这个地方。
一行人丝毫不敢耽误,虽然夜色深沉,马儿依旧不停。
“出了关,马上就能到了。日出前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林慕泽强忍着伤势的不适,难受的说道。
这是他常年就有的一种预感,战争中比的不是谁的兵马多,而是谁先占了先机,取得先机便取得了小部分的成功。
他们各自心中都有担心的人在边关那里,谁也不想在此刻停留,若是错过或者迟到,只怕用尽一生去后悔也无济于事。
三玄来了,柔雪必然相随,琴歌最担心的还是柔雪,她成了三玄手中最是厉害的武器,必定会出现在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有谁会放过她这个毒人呢。
股下纵然千百般的不适,也不抵心头上的痛楚。
夜过子时,代国的军营中除了数十名巡夜的侍卫,无法安睡的还有君天懿和即墨。
两人并肩而坐,抬头看向明朗星空中的那残缺的圆月,它依旧不减半分的清丽。
“要是战争无法控制,你就和公主乔装离开吧。去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好好的过一辈子。”良久,当冷风吹过君天懿面颊时,他突兀说了这句话。
最终卷、命中重逢
“还没开战你怎么能说丧气话呢。”即墨敲了君天懿一拳。
“我只是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即墨,听我的不会错。”君天懿挺直身体,正视着即墨,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即墨还想张口说点什么,眼角瞥见了他们身后走上来的一行士兵,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出了什么事,连忙站了起来,紧拧的双眉不愿听到什么坏消息。
“应该不是坏消息。”君天懿看出他绷紧的神态,又从士兵的路姿上明晓了几分。
士兵走进,恭敬的行了个礼,“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从天胤来的…”
即墨不解的看向君天懿,两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着,猜不透这个时间有谁会从天胤赶来。
“过去看看吧。”抱着些许的希冀,君天懿那颗心不停的跳动着。
风尘仆仆的六个人站在军营门外,置身于冷风中,六双眼睛盯着同一个方向。
两个熟悉的人影朝着他们而来,司颜若却有点惊恐的倒退了几步,这么久没有见,她竟有些害怕,再见面,时过境迁。
林慕泽一把拉住司颜若的胳膊,“他来了,你还能躲到哪里去。这些日子马不停蹄的飞奔而来,不正是为了此刻的相聚吗?”眸中流转的精光,让司颜若恍神了下。
发丝撩乱,司颜若的手不由得触动了几下,内心悸动显得她的局促不安,“我…我这样会不会很狼狈?”
“你很美,相信自己。”林慕泽松开手,往她的身后一靠,面露微笑的等待着君天懿的到来。
洛亦寒听着他们的对话,也很是欣慰。
离别,是为了再相聚。他们分开时日已久,也时候团聚了。
君天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削瘦的身子迎立在风中,她那双眼眸此刻充满了无数的悸动,遮掩不住她全身的战栗,她是在害怕吗?
脚步突然停止不动,跟在他身后的即墨险些撞在他的后背,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六个人站在远处,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全部赶来,激动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吧,错过那么久,你不怕她再次逃开吗?”
君天懿回眸看来眼即墨,她会责怪自己吗?嘴角蠕动了几下,最终没有说话。
他们两人就这样相互看着对方,进行着无言的对话。
林慕泽和洛亦寒见到久违的君天懿,先行走了上去,“九爷,她等你很久了,别再丢下她了。”
琴歌看出了这异样的气氛,带着水半和水夏以瞌睡为理由缠着即墨给他们安排个床位。
多余的六个人识趣的离开,司颜若独自面对着君天懿,手脚几乎都僵硬在地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好久不见,显得生疏,说她有多想他,又觉得不是时候。
他的步步走进,让司颜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还不等他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司颜若便提前离开,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激动的有些害怕,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
她的翩然转身,凌乱的脚步骤然响起,君天懿赶紧拉住她来不及收回的手腕,低声说着,“来了,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掌心中的温热替她挡去所有的寒冷,这个声音,这个气息,她都好久好久没有再听到再闻到了,眼眶溢满了热泪,嘴角也因此而说不出话来。
“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吗?倘若真的开战了,我担心你会不会受伤,我担心你会不会责怪我消失这么久,回来了还不告诉你。颜若,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听我解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好吗?”君天懿握紧她的手,缓缓的走进她的身子,发丝打在他的面颊之上,他怜惜的替她用发簪扎紧。
“这几个月,你过的好不好?”双臂环在她的腰上,将下颔抵在她的肩膀之上,“你瘦了很多,让你受苦了。”
泪水残挂在眼角旁,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这几个月来所受的哭在此刻顿时化为乌有,剩余的便是幸福、喜悦。
猛然转身紧紧的环上他的脖子,将头蒙在他的肩膀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司颜若放声哭泣着,将所有的委屈全数倾泻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告诉你,我有多开心多高兴。我以为这辈子真的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我知道老天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我知道……”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司颜若不愿松手。
君天懿高兴的搂紧她的身子,轻捋着她的后背,“以后不会再离开,有你在这里,我哪里都不会去了。”身子向后仰去,捧着她的脸蛋擦去她的泪水。
躲在暗处的几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见他们两个和好如初就偷笑着离开了那里。
林慕泽、洛亦寒向即墨打听下了战争的情况,也分析了下当时的情况,举出几个可能来。
司颜若和君天懿牵手回来,看到他们三个忍不住轻笑着,“你们三个当真是很认真呢。”戏谑的说道。
“只有平定了天下才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啊。”林慕泽说道,他们重逢他应该感到开心的,眉头间却是淡淡的忧伤,心中担心着血洛,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琴歌认床,只是在上面躺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离开军营到处走了一遭。不知不觉走进边关门外,瞧见这么多人守在那里,不由得佩服起他们的耐力,在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去。
这时,城楼上有着异动,火把照亮了天空,琴歌随处一闪,躲在暗处紧盯着城楼之上。
三玄领着柔雪走上城楼,大略看了下兵马的分布,然后又比划了下很快离开。
琴歌见到她们两人,一点都不吃惊。她们在做什么,沿着她们方才指点的方向看去,琴歌忧心的离开,半夜三更她的出现一定不简单。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毒,她要施毒吗?
回到军营,琴歌见他们正谈的火热朝天,自知Сhā不上话就离开了,心中却不得安宁。
天蒙蒙亮,军营当中就传来起伏的叫唤声,琴歌被惊醒,跑出来一看才知不少士兵被搀扶着进来,少说也有数千人。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琴歌游走在其中,不停的询问着。
见到远处有个人倒在地上便赶紧上去把脉,手还未搭上他的脉搏,就被人打断了,“今天一早前线的一万兵马离奇倒地,也说不出是怎么了。”说话的正是即墨,他正在给士兵看病。
琴歌站起身,担忧道,“应该是中毒了。”想起夜里三玄那奇怪的举动,又联系今日发生的事情,答案很快迎刃而解,“软筋散,这几日中他们怕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你知道他们是中毒的?”即墨惊讶的说道,他只是看了眼难道就知道了病症。
“即墨,他是我特意找来帮忙的。有他在士兵们都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司颜若走上前来,替琴歌解围,她不想让别人怀疑琴歌。
“是她做的,对不对?”司颜若问向琴歌,一定是那个女人做的,“我终于明白君天奇带她来这里的缘故了。琴歌,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为今之计还是先行解开士兵身上的毒才是,若边关突袭而至,只怕这一万兵马顷刻丧失啊。
琴歌蹙眉在原地来回踱步,有打量了下四周的情况,天下所有的毒必然会有解药,但四周长的都是野草,哪里有解药的影子啊,叹息的摇了摇头,“这种地方又怎么可能寻觅的到解药呢,不如先让这些人稍作休息,我让水半和水夏走远些去寻解药,终归是会有的。”
司颜若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今天才刚刚开始就有一万兵马倒下,她不免担心起其余的人,“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天,这十万兵马可就毁于一旦了,我们该找个突破口才是啊。”
“我们从哪儿来再从哪里回去就不可以了吗?”关键时刻,林慕泽的话敲醒了他们。
没错,那个小村庄是个至关重要的突破口,他们怎么就轻易的给忘记了呢。
“与其在这里长时间耗下去,不如往那里去,来个包抄,纵然无法一举攻下边城也能阻了他们的粮食。”洛亦寒分析道,坐在一旁的几位将军因为不熟悉天胤的边境,只顾着研究手头上的地形。
君天懿对于他们做出的这个分析给予肯定,分成两股人马,以引来君天奇的视线。
做好这个决定时,城门口又传来了急报,说是边城突袭,不少兵马死伤。
一口气还没咽下,又来一口,君天懿怎么也按耐不住,披上铠甲就冲了出去。
君天懿他们一行达到城门外时,不少人倒下,鲜血染红了那寸土地。即墨和琴歌不忍的别过头去。
随后而来的兵马将留下的天胤士兵杀个片甲不留,直到战事平息,君天奇没有再派一人出来应战。
遍地的尸首,无数的鲜血。灼伤了他们每个人的双眼,君天奇不急不忙的站起身来,吩咐一旁的侍卫将血洛带上来。
她如霜的眼眸个死死的看着远处,手中的利剑更是泛着寒光,随时要了他人的性命。
最终卷、六月雪殇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留下。”君天奇指向楼下那行人,对着血洛命令道。培养了这些时日,应该不会再有差错了。
君天奇冷笑着看着血洛飞身而下,一袭黑衣瞬间投身至那行人中去。
即墨和林慕泽一见是血洛,连忙退到一旁,她没了心智,只是个无情的杀手。
“我早就猜到她会出事,却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变得如此。”即墨忧心道。
君天懿既不想伤害血洛,又不得不自保,无奈之下只能拔出剑来和她硬拼。司颜若见状,赶紧向琴歌求助,“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中蛊毒了,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洛亦寒加入了战斗,接着是林慕泽,司颜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伤害了血洛,她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琴歌身上。
“先看看再说吧。”琴歌向城楼上眺望过去,他看到三玄在笑,笑的很是诡异。
城楼上,三玄看着自己的杰作正在那里英勇奋战,当然她也看到了自己的仇人,转身对着柔雪说道,“你也一块儿去吧,杀了那个男子。”直指君天懿。
柔雪扯落蒙在脸上的面纱,犹豫了下。但三玄的命令她是不能违抗的,纵然她暗中做了些事,在三玄要发脾气前,柔雪还是走出了城门。
这么混乱的场面,她握紧了双拳。
“还杵在那里做什么,杀了他!”三玄再次吼道。
柔雪飞身向前,突然间,她看到了一直在暗处的琴歌,所有的内力顷刻散去,人也险些摔倒在地上。
“琴歌……你怎么来了。”她走进他的身子,手胡乱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衫,不让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
琴歌见是柔雪,从容的笑着,“助纣为虐,柔雪,你确定她还是你一直忠心的主子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狠厉的眸光甩向三玄所站的位置,他恨她。
想起那日在山峰上发生的那切,她的后路是掌握在三玄手中的,没的选择,隐忍着内心极大的痛楚,“琴歌,对不起。我必须杀了他,对不起。”
琴歌从马背上跳下,见柔雪的毒性比起以往来更是厉害,甚是奇怪,“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柔雪,为什么你还不肯清醒呢?”他将所有的担心都写在脸上,丝毫没有保留。
“你担心我吗?琴歌…”方才冷漠无双的眼眸顿时化为池池春水,临风微波荡漾着,她动容的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俊俏的脸庞,目光触及到手臂上的伤痕,连忙收了回来,不自然的转过身去。
她轻咬着双唇,缓缓的看向三玄的身影,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琴歌,对不起,我做不到,再也做不到了。我只是个毒人,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你。”话音刚落,身子在半空中轻轻打转,朝着君天懿扑了过去。
“柔雪…”琴歌见状也随之扑身上去,他要阻止她继续错下去,她良心未泯,错的只是那刻愚心,对三玄的愚忠。
眼见周边所有人都投身至恶斗中去,司颜若两手空空站在一侧,不时的担心着他们其中谁会受伤。
柔雪每次动手都被琴歌死死的牵制着,这让她很是为难,她不会也不能伤害琴歌,有了他这座墙,她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
“琴歌,你赶紧回去,你应该知道我的身子……”她犹豫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她的身子时不能被别人说触碰到的,尤其是她最爱的琴歌。
琴歌仿佛没有听到,依旧处处和柔雪作对。
司颜若看他们死缠烂打着,而君天懿那方已然处于下风,她提起手臂就朝着柔雪迎了上去。
“让我来…”他不想伤害她,那么就让她来吧,让她做个恶人也是在情理当中的。
柔雪刚躲开琴歌,面对司颜若的招式毫无招架之力,索性让她触碰自己的身子,可手即将要触碰到她的肌肤时,琴歌身子一闪便替柔雪接下了那掌,急呼道,“小心…”搂过司颜若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脚尖偏离地面倒退了些许,柔雪看到琴歌对这个女子很是照顾,两人之间的举止也很是亲昵,她不由得蹙眉,她是琴歌的新欢吗?她的眼睛死盯在琴歌搭在司颜若肩膀上的手,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你是在救她吗?”柔雪问道。
琴歌担心的捧起司颜若的手仔细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中毒之后才松了口气,“柔雪的身子有毒,不要轻易触碰她。刚才你差点就没命了…”面对柔雪的质问,琴歌显然是搁在了一旁。
柔雪抿紧了双唇,唇瓣的边缘泛着青紫色,牙齿使劲的咬着里面的肤肉,半眯起眼凝视着他们两人,随即苦笑着转身离开。
原来自己并不是他的唯一,原来他已经重新有了珍惜的女子,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三玄说的没错,她是真的配不上琴歌,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奴才就是奴才,永远都得不到真爱。
她将所有的柔情倾数打翻,将所有的感情生生剥离她的心门,手腰后取出银鞭,握在手中挥动了几下朝着君天懿而去。
城楼上,君天奇看到这一幕,嘲讽道,“情丝未断,你就放她下去不怕别人拐跑吗?”甩了个眼神给身旁的三玄。
“皇上多心了。”三玄冷声说道,她没料到琴歌会出现在城门外,内心实在是压抑不住愤怒,一蹬脚就冲了下去。
这出戏越来越精彩,君天奇提起了兴致继续观看下去。
施海压着云倾走上城楼之上,将她推倒大鼓面前,命令她击鼓振奋人心,“你敲的越响,就越有活下去的希望,不许停,一旦停了你就必须死。”
云倾剜了眼施海,也剜了眼他身后的君天奇,胆战心惊的敲着大鼓,实在是吃力的很啊。
“声音太小了,再大点声。”君天奇捂着耳朵大声吼道,让施海施加点手段,好让云倾鼓足气。
城楼上传来断断续续的响声,林慕泽、洛亦寒和君天懿好奇的探头望去。
“那丫头怎么也来了,他手中的棋子可真是多啊。”洛亦寒咒骂了句,便埋头继续奋战中。
血洛多了柔雪这个帮手更是顺手,打的林慕泽他们节节败退。
“琴歌,帮他们。”司颜若推开琴歌的身子就迎身上去,她不敢碰柔雪只能对血洛下手。
琴歌心中明白,柔雪只有自己能够制服住,但一同而来的三玄却让他僵硬在原地,只差掉头走人。
三玄脚跟还未站定,就冲着琴歌而去,“你真是太放肆了,你当真我不敢杀了你吗?”
“要杀便杀,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琴歌甩开三玄的手臂,厌恶的回了句,他对三玄的恨,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柔雪见三玄和琴歌在旁打斗着,心中还是为琴歌捏了一把汗。
司颜若拉过血洛的手臂,冲着她喊道,“血洛,你醒醒啊。难道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还有即墨,你最为担心的即墨啊。他还等着你一块儿回去呢。”
血洛诧异的看了眼司颜若,面色露出了些许的犹豫,但她的剑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锋利的剑锋划破了司颜若的手臂,鲜血顿时飞扬。
君天懿紧张司颜若的伤势,朝着柔雪的长鞭一剑砍下去,赶紧回到司颜若的身边,“受伤了吗?赶紧回去,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慕泽你也一块儿走。”
“我不走,这里谁都可以走,就我不能走。懿,就算死我也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手紧握着他的手背,她坚定的说道。
君天懿疼惜的抚上她的面庞,“我又怎么舍得你跟我一块儿死呢?增援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相信我。”说着从怀中掏出手帕替她捂上伤口。
柔雪的断鞭一下子就停止了挥舞,琴歌和三玄的关系不断的在恶化,她历历在目。然琴歌刚才那番话更是提醒了她,他连死都不在乎,而她又在乎些什么呢?
背叛三玄,纵然她这辈子只是个毒人,也好过做个傀儡。
但,她的背叛只能是死。
柔雪回首环顾了众人一眼,他们为爱而奋斗,为心中的目标而奋斗着,可自己却亲手将所有都推开,包括她最爱的琴歌。
不禁苦笑着,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丢下断鞭,柔雪拿出手帕将腰间那颗黑色的药丸包好悄悄的塞到琴歌的手中,“快走……”说着就推开了他的身子。
三玄最不愿意见到的还是发生了,柔雪还是选择了琴歌。
手掌上是无尽的鲜血,琴歌握紧手心中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柔雪倒在自己面前,她为了救他挡下了三玄致命的一击。
“柔雪……”
“柔雪姐姐……”
琴歌手一松,手帕中的东西滚落至地上,琴歌接住柔雪的身子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柔雪,你别丢下我,你千万不要丢下我…”手胡乱的将她口中喷涌出的鲜血重新给她塞回去。
柔雪吃力的伸长手臂抚上琴歌的脸庞,“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琴歌…好好…活下去,我早就…不想活…了,一直…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现…在能为…你而……死,我也…无憾…了。”她微笑着,苍白无力的绽放最后的笑颜,手臂最终还是滑落,她安宁的闭上双眸,了却心中的一件大事。
最终卷、又想
琴歌不敢相信自己,只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的柔雪,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她不会死的,她不会就这样死了的。她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一定是…”琴歌哭着安慰自己,编造一个谎言将真相都圈在里面,这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随后赶来的水半和水夏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就连眼泪也一并忍住了。
“公子,柔雪姐姐一定是睡着了,你看她还在笑呢…”水半说完就跑远了,放声大哭着。
三玄怔怔的收回手,那温热的鲜血逐渐散去余热,她亲手杀了她一手培养的毒物,花了所有的心血,费了这么大的力,她说死就死了。不,她不能死。仇还没有报,她的利用价值还在,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三玄激动的冲了上去,一把揪住柔雪的衣领,恶狠狠道,“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死了,谁让你替他死了,你给我醒来,你给我醒来啊…”
“她都死了,你还不满足吗?我是你亲生儿子,你都能下得去手,你还有没有人性?姚三玄,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你的儿子,你我恩断义绝!他日再见,我必定会向你寻仇,三年前三年后,我们旧账新账一块儿算了吧。”琴歌抱起柔雪的身子,一脚揣开地上的三玄,歇斯里地的怒喊道。
水半听到琴歌响声连忙走了上来,地上的三玄她没有伸手去扶,这是她应有的下场。
柔雪这么好的一个人,都是因为她的折磨,她和琴歌才没有了结局,最终要用死亡也收场,水半和水夏是心寒了,心灰意冷了。
琴歌没有交代一句,也不曾道别,带着柔雪的遗体逐渐的消失在人群中央,水半和水夏自然是跟着他一并离开了。
水夏走时,看到地上有颗黑色药丸,想必它就是让琴歌分心让柔雪惨死的缘故吧,它一定是重要的。
她瞥见血洛的样子,分明是中了蛊毒,这解药既然是出自柔雪手中,必定跟这蛊毒有着关联。
“她拼死也要将这个交给公子,它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水夏将药丸递给林慕泽,转身就走。
林慕泽哀伤的看着琴歌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选择相信他,将解药给血洛喂下了。
回过神来的三玄,趁着众人不备抓起血洛的身子就往边城而去。
“血洛…”林慕泽手一空就不见了她的人影,空荡荡的只剩多余的空气。
这一战,是他们败了。柔雪死了,琴歌也走了,所有人都受伤了,也只有君天奇一个人是笑到最后的。
接下去的战争君天懿没有选择和他们正面交锋,只是尽量的将剩余的大军往那个村庄转移,派去当先锋的洛亦寒折返后带来了捷报。
只需再过几日就能从后方攻入边城,一举拿下这个对于天胤而言有着至关重要的城池。
君天懿和司颜若并排行走在小径之上,周边野草众生,迎面而来的黄沙随时会迷离了他们的双眸,他们的手一直紧紧牵着,没有谁能够分开他们。
“大家都很担心边关里面的状况,你派去的人可有回报?”司颜若停下步子,目不转睛的问向君天懿。这几日她看到了即墨为了血洛一事不断的自责,就连林慕泽也有些懊悔。
她重新获得了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情,但身边的人却因此而不幸福,她有些难过,想尽早救出她们来。
君天懿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收紧了几分,还是叹息的摇了摇头,“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我怕他们已经发现了我的计划。眼下只能等着亦寒那支军队从后救援了。”
司颜若宽心的笑了笑,“没事的,这场仗没打完,她们就不会有危险。相反,琴歌的事让我感到很抱歉,我怎么也没料到,他心爱的人会死在这里,他一定伤心难过极了。”说着就将头靠在君天懿的怀中,无声的啜泣着。
搂紧她的身子,战场上的杀戮是难以阻止的。就算是亲人,上了战场也成了仇人,柔雪那件事是悲剧,但它的源来却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错误。
“会好起来的。”君天懿安慰着司颜若,他不认识琴歌,但失去心爱之人的心情都是一样的。当日司颜若离开的话,他也是痛不欲生的,不过好在,她又回来了。
司颜若抬起眸子看了眼君天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的,走过这片黑暗就是黎明了,可究竟还要走多久呢?
边城,这场战争已经持续大半个月了。
这些日子里,君天懿和君天奇都没有再交火,也许是怕了三玄的毒药,也许是怕了他手中的两个人质。
失去柔雪的三玄怎么也不肯就此甘心,二十多年了,她都找不到比柔雪更适合炼毒的人,但她沾染了爱情,那比毒药更毒的爱情,注定她以悲剧收场。
自从从战场上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把自己困在房间中,谁也不见,谁也不求。
“皇上,这几日都不见他军有任何动静,也许是怕了,不如趁此一举攻破那十万大军。”张姓的将军走上前来,出了这个谋子。
君天奇从桌子上拿起茶杯不喝,却反复在手中把玩着,独自沉思着,显然没有听到张将军的话语。
“皇上?”张将军挑眉再次呼喊了声君天奇。
嘭…茶盖重重的合上,君天奇心事重重的将茶杯推到桌子上,随即站起身就离开了。
堂下一众的将军全数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
重新被带回来的血洛同云倾关押在一起,云倾时不时的会跟血洛说起往事。她有听人说过,这失去心智的人,只要有人经常在她耳边碎碎念叨往事,她会有所反应。
“我都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为什么你什么表情都没有啊,整天就知道看着这个该死的铃铛,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云倾崩溃了,这都多少天了,她们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中,也不晓得外面怎么样了。
见血洛依旧没有反应,她生气的夺过她手中的铃铛,随手一丢,就给丢到角落中去了。
“我看就是这个东西祸害的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掌心有着丝丝的疼痛,耳边也萦绕着那铃铛清脆的响声。当血洛眨眼之后才发现铃铛不见了,心中一空,腾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来,一把掐住云倾的脖子,不断的收着力。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血洛啊…”云倾憋着气,万分痛苦。
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天是真的死定了的时候,脖子上的力道缓缓散去,云倾张开眼却见血洛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血洛,你怎么了?”云倾惊慌的捧着她的身子,不断的呼喊着,“是不是毒发了?”
唯一能和她联系在一起的,只有那残留在体内的毒了。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毒发了,这更是让云倾慌了神。
君天奇从侍卫口中得知血洛昏倒一事,连忙让人将她从牢狱中接了出来,还差一点,他不能像三玄那样失去柔雪,这最后的棋子,他非得拖延到最后那一役。
代国的军队已经去了四分之三,剩余的那些士兵也拿捏不准,这一仗到底会如何。
君天懿偕同一身男装的司颜若将他们身后的干粮发送到每个士兵的手中,这是他们这些日子的最后一餐。
洛亦寒的大军已经守在边关后面,随时能够发动进攻。
抽出手中的长剑,往地上Сhā去,君天懿高声喊道,“兄弟们,是生是死就在明日一战。若能拿下边城那么成大事指日可待,若是那不下,十八年之后大家又是一条好汉。”
士兵们高呼,可心里却是无比的凄凉。生与死之间,他们想的并非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远在代国的亲人,他们此刻是否过的安好。
稻田里刚Сhā上的秧苗是不是已经长大,襁褓中的孩子有没有长大点,刚刚上学堂的儿子是不是又调皮了。
想到这些,士兵们纷纷暗自抹泪。作为军人,这是无奈的选择。
君天懿牵着司颜若的手离开,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过了今天,明天很快就会到了。我这才发现,时间过的这么快。”
“一转眼就是春夏秋冬,有没有办法能够智取边城呢?”
君天懿笑而不语却眉头深锁。
一整夜他们就坐在那里,肩并肩携手同看日出日落,月沉西方。
安静的日子很是短暂,眼睛轻轻一眨,已然是一个黎明破晓。君天懿动了动僵硬的手臂轻托着司颜若的头将她放到在草地之上。
正要起身手却被拉住了,“又想丢下我吗?”司颜若猛的睁开眼,她听惯了他的呼吸,在他睁开眼那刹那,她也悄然睡醒。
他没有出声,她也不出声。但心里很清楚,他又想再次一个人离开。
“我只是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天还早,不如再多睡一会儿吧。”君天懿蹲下身抚着她的额头,上面那细碎的皱纹,让他心疼。
最终卷、怀念过去
“人这辈子想睡的时候还有很久,既然醒来了我就不会再睡。我们走吧,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个都不能错过。”司颜若环顾东方山脊一眼,此刻边城定然处于美梦中。
轻拉一把,司颜若就从地上起身。
“等以后安定下来之后,我们就找个世外桃源生活吧。”回去的路上,司颜若淡淡的说道。
她心里明白,君天懿最终的抉择不是在皇位上,后宫那三千佳丽也不是他的梦想。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们说过的。
挥剑向北,军临城下。
天蒙蒙亮军队就到了城门外,君天懿命令击鼓,吹起号角。
君天奇一早就布置妥当,但没想到的是这时间,他们会这么早就前来叫阵,士兵们一时慌了神。
有了先前的教训,这回君天懿的军队没有直接在城门下,而是退了数十米之远。
“等会儿我会让士兵前去破城,你伺机而动将这烟花燃放到空中,边城后部的军队就会和我们一块儿行动。”君天懿从怀中掏出那管烟火交到司颜若的手中,情深款款的望着她。
这项任务本不是她来完成,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交付于她。
君天奇在一片号角声中早早的起了身,还不等梳洗完毕就急匆匆的赶上了城楼,看到城楼下的君天懿和司颜若,冷笑了几声。
大手一挥,身后便涌上不少神箭手,纷纷瞄准了他们的心房。
“放!”牙齿一咬,君天奇就命令他们放箭。
一轮接着一轮,盾牌上都Сhā满了无数的弓箭,远远望去,就好似那刺猬一样。
君天懿倒也不马虎,在士兵的掩护领着一小队人马冲到了城门前,这弓箭自然是无法射的到他们。
“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同我讲兄弟情分,那么此时此刻在战场上我有何须替你多做考虑呢。”说着便抽出手中的利剑劈开迎面而来的弓箭。
“攻城门。”君天懿对着士兵喊道,扛着木桩跑上来的士兵虽然各个手指盾牌但也挡不住那弓箭的厉害,一个倒下了另一个接着上去。
君天懿向上看了眼君天奇,他还真是不相信了。
司颜若见情势已经不再他们控制之内,便过早的将手中的烟花燃放。城楼上的君天奇见到空中的信号,不免起了疑。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呢?君天奇便叫来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他便匆匆离开了。
守在边城后便的洛亦寒和林慕泽一瞧见烟花,立马分散手中的士兵,各自带领着几万兵马从边城的各个关口突破。
前方正在恶战,自然就放弱了后方的兵力。
不费吹灰之力,洛亦寒的军队就攻入了边城,直往前方冲去。
君天奇没有等到侍卫的回报,便先听到了城门被攻破的消息,怒不可遏的拔出剑来险些杀了守城门的李将军。
“废物,这么多兵马你都看不住,留你又有何用!”长剑正要刺去时,被别的将军挡了下来。
“皇上,还请允许李将军将功补过。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轻率杀了将军,只怕底下人心不服啊。”
君天奇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才肯罢手。但眼下边城是呆不下去了,在众多士兵的掩护下,君天奇决定先会京城再做打算,倘若留在这里,一定会败在君天懿的手中。
只是他很好奇,这场仗,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李将军面对被攻破的城池,颓废的站在了城楼之上,打算以死殉国。
“将军,你当真是打算一死了之吗?你身边的亲人,你就这样弃之不顾了吗?”君天懿走上城楼,劝阻了他轻生的念头。
“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关乎你们的生死。当日你若早早开了门,至今也不会沦落至死。吃苦的总是老百姓啊,将军你又何尝不知呢。”君天懿从上眺望着,脚下有着无数人的鲜血,如今他能够站在这里,那是他们用身体堆砌起来的。
李将军回过神恭敬的对着君天懿行了个礼,“殿下能有这份心,那是难得可贵的。你同皇上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但守了这些年,无非求个平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至于那朝堂上坐的是谁,我等又怎会在怀呢。”
“将军常年不在朝,自然是不知道这恩怨是非。如今我争这个皇位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天胤。他从来不是个好儿子好兄长,到了如今他也绝对不会是个好皇帝。至今,将军还是没有看透吗?”君天懿回头盯着他,君天奇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是个明君会做出的事情呢。
我不少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君天懿明白李将军的心情,便不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旗帜交还与他,“这里永远都是天胤的领域,我不会侵占半分。”
说完就走下了城池。
十万兵马损失了数千名士兵,剩余的也各自负伤,在边城疗养了几日就出发了。
这一仗,天胤败北的消息传遍了全国各地。皇帝亲征也无法抵挡来势汹涌的兵马,不少城池不战而降。
只用了数十日的时间,君天懿的大军就抵达了天胤京都的城门口。
君天奇下令哪怕是死也要挡住他们,一时间京城中惶恐不安。
“我了解君天奇的作风,我们可以先从那些百姓开始,只有让他们感受到我们的诚意,这场战才能幸免。”司颜若将手中的图纸合上。
林慕泽和洛亦寒同意这个说法,谁都有亲人,从点滴做起不信做不到。
“就先发布点消息进城,只要打开城门,绝对不会伤害任何一人。慕泽,这件事就交给你。”君天懿在几番深思熟虑之后,做下这个决定。
终于来到这里了,君天懿从未感觉他是多么期待这一天的到临。他们之间能够光明正大的算上一算了,这份仇恨被搁置的太久,竟然泛起了枯黄的色彩。
君天懿一人独自望着坚固的城楼,他迷惘起来,该放下的没能放下,该握住的他也没够握住。
不知不觉中,司颜若几人走进他的身边,他也浑然不知。
“在想什么那么认真?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要让自己后悔。你也知道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司颜若轻拍了下他的后背。
“我没有后悔,只是在怀念过去。”君天懿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幸好你们都还在我的身旁。”
林慕泽和洛亦寒相视而笑,“尘埃落定之后,这个天下才是真正的太平。”
即墨找不会血洛,便不想回那邙山去。尽管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也要坚守到血洛平安回来他才肯放心。
倒是委屈了茗夕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好好的同他相处过,本来是即墨照顾她,现在轮到她照顾即墨了。彻夜留守在他的床榻边,让不少人都忽视了她的存在。
行至京都,君天懿才想起来茗夕,带着他们几个走向了即墨的帐篷。
“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了?”林慕泽不解的问道。
“这些日子只顾着打仗,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即墨了,也不晓得他怎么样了。”君天懿担忧的说道,即墨的身子本来就不是很好,加上茗夕的伤势,真不晓得他们两个要怎么办才好。
茗夕望着床榻上日渐消瘦的即墨,将刚煎好的药递到他的面前,不时用嘴轻吹着,她怕他烫着,“你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这药看样子是不起用。”
话虽如此,但茗夕一天也不敢耽搁,每天药一好立马给他端过来。
即墨摆了摆手,“这药没用的,我的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医治好的。”他那双蓝色的眸子淡了不少,蒙上了一层灰白色,看上去空洞无神。
“不会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这就跟他去说,你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茗夕放下手中的药碗站起来就往帐篷外走去。
即墨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病情,见自己拦不住茗夕的去路,只好大声唤住她,“别去,两国交战,又怎么能为了我一人再损失更多的精力呢。茗夕,我休息几日就好了。”
这里离邙山不远,只要有风他就能闻到那淡淡的药草香,休息休息还是能恢复点精力的。即墨挣扎的从床榻上爬了起来,“带我去有风的地方,我会好起来的,相信我。”冲着茗夕招招了手。
茗夕忍住哭泣的冲动,行至即墨的面前讲他的手紧握在自己手中,他那苍白的脸色,无法欺骗自己说他会好的,这些日子谁也没有关心过他,想着想着,她还是不争气的留下了泪水。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即墨听到茗夕的啜泣声,便停住了脚步,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茗夕吸了吸气,很快就收住了泪水,“我只是心疼你而已。”低着脸不敢去看即墨的面庞。
君天懿他们走到外边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司颜若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么才几日不见,即墨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呀?
还有那个士兵是谁?两人怎么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来呢?
层层疑云包围着司颜若的思想,不断的想着猜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茗夕。”君天懿鼓起勇气叫了声茗夕的名字,同时也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最终卷、大结局1
即墨慌忙放下手,回过身去见君天懿。苦笑了几声,“你怎么有空过来?”
“突然之间想到了你们两个就过来看看,才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就成现在这副模样了啊?看过大夫了吗?”君天懿愁眉问道,这太意外了。
“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即墨掠过君天懿的肩膀向后瞥了眼,“血洛的事,怎么样了?”
“你好好养身子,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就是了。”君天懿拍了拍即墨的肩膀,他不敢太重,怕即墨承受不住,只好轻轻的拍了几下。
血洛的事情他也拿捏不住,当日柔雪交给他们的解药到底有没有用,也还是个未知数。
君天奇在皇宫中几日都没有看到他现身,就连当日毒害数千士兵的三玄也不见了踪影,君天懿对这一仗更是看不清了。
即墨些许是站的累了,说了几句话就和茗夕离开了。他担心自己再呆下去真的会倒在地上,他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担忧。
“你没事吧。”茗夕带着即墨走到草地上,清风拂面而过,即墨很是享受的平躺下来。
这是邙山的味道,闻着好舒服好安心。
皇宫之中,君天奇在御书房中仔细研读着手中的兵力分布图和京城布局图。站在堂下的一干大臣谁也不敢发出一丝响动来。
眼看着战争就要发起,可他们的皇上却还有心情在这里看这些东西,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作用啊。
‘咯吱’御书房的大门打开了。施海手中拖着一个盘子走了进去,欠了欠身道,“皇上,这是姚夫人要奴才交给皇上的,说是可以用来抵御城门外的敌军。”
明眼人都知道,这施海手中拿的出了毒药还是毒药。上回在边关就是用毒药击败了敌军,但短短数十日却被击溃了,谁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
君天奇从旁拿过金拐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绕过施海,他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三玄的毒药。朝着御书房的大门缓缓的走了过去,大臣们诧异的盯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可如何是好啊,兵临城下,看来这场战争是无法避免的,大臣摘下头顶上的顶戴揣在怀中的玉牌,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便离开了。
施海见这番情况,也自知。国破家亡,这些人无非是想保住命,来去由人,他日若君天懿败北,这些人必然会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那日城门外的军营中迎来的两位不速之客。
当君天懿和司颜若见到他们两位时,惊讶的遣散帐篷中的各位将领和士兵。
司颜若走上前去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跪了下来,连同君天懿也一并跪在地上,“娘娘,当日救命之恩,颜若没齿难忘。”
“快快起来,我早已不是什么娘娘了,我们呣子俩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本来我不该站在这里同你们说这些的,但未免更多的生灵遭受涂炭,我还是来了。”孙太妃带着十二皇子一块儿来到军营中,她一直以来都担心君天奇会与他们不利,不管走到哪里做什么,她也不让十二皇子离开她半分。
“娘娘…”司颜若疑惑的看向她,硬是没有将话说出口,反而用着一副特别奇怪的眼眸看着孙太妃。
君天懿招呼孙太妃坐下,看到自己久违的弟弟也甚是开心,将他搂在胸前,“天德长大了很多,跟父皇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孙太妃笑了笑,笑定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来呈递到君天懿的面前,“先皇驾崩前,也只有我一个人守在他的床榻边,这是他吐出的最后一口血,我深知此事事关重大谁也没有提起。那日君天奇想杀我灭口却又放过我,我想他应该也有忏悔之意吧。”
君天懿放开怀中的十二皇子,半信半疑的从孙太妃的手中接过手帕,这还只是包裹在外面一层的,直到彻底打开,他的瞳孔不断的在放大,手也不住的颤抖起来。
风从帐篷外灌进来,吹起那斑驳血迹的手帕,它泛着黑,犹如钢铁般的黑色。
“这是?”司颜若惊呼出来,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那手帕紧握在手中,“是中毒死的吗?”眸光急切的抛向孙太妃身上。
沉默的点了点头,叫过十二皇子伸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当时他还没有回来,我也就没想到那层上去,那日在祭祖的时候,他的出现打乱了所有的一切,我有理由相信,皇上是他害死的。那份诏书根本就是假的,真正的诏书上一个字都没有写。”说到激动处,孙太费慌忙站起身来。
“他…难怪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回答的那么斩钉截铁,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好的。”司颜若冷笑了几声,大逆不道,他也该遭到报应了。
君天懿半眯起眼眸,从司颜若手中拿回手帕藏入怀中,对着孙太妃沉重的鞠了躬,原本他心里还有点不安,怕被安上乱成贼子的罪名,但她的到来瓦解了一切,他做的是名正言顺,“清君侧,是时候行动了。”
“不打算静等时机了吗?也许他正等着你入瓮呢。”司颜若走到他的身边,问道。
君天懿拍了拍隔着衣衫内的手帕,“我杀他,只不过是替父报仇而已。颜若,他该死我又何必替他延迟寿命呢,你说是不是?”
“我清楚,我不想让你的手沾染上不必要的鲜血,如果可以,我想亲自杀了他,为我的孩子报仇。”司颜若握上他的手郑重的说道,她只是个女子,就算杀了皇帝也不怕被天下人指责,可他不一样。
孙太妃怜惜的抚摸着十二皇子的秀发,手也从他的耳边放下,牵起他的手走到君天懿的面前告别,“你们也知道真相了,我们就不多留了,保重。”
“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了,我再接你回宫。这些日子好好照顾天德,父皇的血脉不能再断了。”君天懿含笑道,看着十二皇子他时不时就会想起先行皇帝,虽然他对他有很多的怨言,但人已死,说再多也是徒劳的。
七月初一,君天懿终于发起了战争。
林慕泽和洛亦寒早已悄悄混入城中给不少百姓洗了脑子,面对昔日的顺王爷,城楼上不少士兵下不去手。
人来人往,满大街一片狼藉。乔装打扮的林慕泽和洛亦寒混入士兵队伍当中,又说了无数的软话,加之朝堂上君天奇一味的闪躲和迟迟不肯动手,让将军们也失去了耐心。
谁不愿活着呢,又有谁愿意死而后已呢。
“只要你们肯投降打开城门,我发誓不会伤害城中任何一人。倘若我能铲除逆贼,必定不会取了你们的性命,凡有助与我着,加官进爵。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君天懿放声喊去,并立下重誓。
将军们见他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以前又是那坦荡荡的人物,也就不做过多的犹豫,打开城门就将他们迎了进去。
皇宫便在前面不远,军队中除了代国的兵马还有天胤的兵马,君天懿深感自己责任重大,也不想马虎了事。
大军抵达皇宫前,司颜若拉住了君天懿的手,“里面还有我们关心的人,我不想伤害他们。”话音刚落就掉转马头往别的方向而去。
君天懿心中明白,她是去了哪里,也许也只有哪里才能够吸引住她。
“紫衣,希望你能够留住她,别让她沾染上这血腥。”他望着天际悠悠念道。
君天奇见大势已去,颓然的坐在龙椅上,身旁的施海颤巍的伺候在一旁。他不懂君天奇当日为什么没有用三玄的毒药,就连皇宫的戒备也变的松弛起来。
难道他当真是有了一死了之的念头吗?
“皇上,快点逃吧,这宫门不久就会被攻破了。”施海急忙说道。
君天奇指了指自己残废的腿,苦笑的问道,“朕就一个残废又能去哪里呢。就算死,朕也不会一个人去死。”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
不消几个时辰,君天懿带着亲信就杀到了金銮殿内。
一进门就有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味,不少士兵皆然倒地,稍微有点武功底子的叶不支力的扶上了旁边的柱子。
是软筋散,君天懿只觉得自己脑袋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手中的长剑也滑落至脚边。
“你就真的以为朕会蠢到任你宰割吗?”说着走下龙椅,大笑了几声。
司颜若来到临王府,见这里还是太平的,不免欣慰的笑了笑,不管如何他都是王爷,就算有战争也不会殃及这里。
紫衣的孩子应该很大了吧,司颜若想起这个就笑出了声。
她翻过高墙见他们两人过得好,也就放心了。没有打扰到他们,因为眼下不是时候。来这里只是见他们一眼,如今在那高墙绿瓦中有更重要的事在等她去完成。
“紫衣姐姐,等着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里。
君天奇从地上拾起那柄剑,抵上君天懿的脖颈,“软筋散的滋味还不错吧,你越生气毒蔓延的就越快,死的也就越快。”
正要用力时,殿门外走进一个小太监,他一直埋着头不敢抬起头来,手中拿着一卷圣旨缓缓的走进君天奇的身前,“皇上,这是大行皇帝的临终遗诏,上面宣布了皇位的继承者。奴才整理文库时发现的,还望皇上亲启。”
君天奇一听是遗诏,慌了神色,竟有些握不住手中的剑,“遗诏?放肆,那遗诏在朕手中,又怎么会跑到你手里去了呢?”话虽如此,他不住的泛慌。
“你确定这皇位是你的吗?你敢说父皇不是你毒害的吗?你敢说你从未下过毒吗?”君天懿反手握住君天奇的手腕,厉声质问着。
“奴才也觉得不对劲,所以特意拿来给皇上过目。”越走越近,眼看就能触碰到君天奇身子时,那圣旨中突然闪过一丝银光,一截匕首刺向君天奇的心房。
“皇上小心。”施海看到小太监从圣旨中掏出的那柄匕首,担心君天奇会有危险连忙大声呼喊道。
君天奇从地上抓起金拐杖对准太监的胸口用力一击,小太监整个人就向后倒去,手中紧握的匕首也甩出好几丈之远。
“啊…”他伸手捂上那被刺痛的地方,不甘心的转过头对上君天奇的眼眸,嘴角丝丝的血迹顺着她的口角慢慢滑落下来。
施海见状赶紧走了上去,一把抓住小太监的手,用力的扇了他几巴掌,“真是放肆,居然敢行刺皇上。”
几个巴掌迅速闪落,头上的那顶顶戴也顺着施海手掌拂过他的面颊而掉落到一边。
三千秀发也遮挡不住的披散下来,之前一直不敢用真面目示人的她,这下终于算是让大家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是你。”君天奇站起身,向她逼近,眼眸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凶狠的目光。
她不是应该在牢中吗?为什么她此刻进了宫还敢来行刺自己呢?
“我等今天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你加害在我身上的罪孽,是时候还给你了。君天奇,要死你也要比我先死。”久违的寒茹挣扎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腰间还有最后一把匕首,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今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走进这个金銮殿的。
君天懿一见是她,暗自将头侧到一旁,这个女人,这张容颜,是他这辈子最不愿意见到的。
因为心痛,因为愧疚,这其中掺杂了无数辛酸苦辣。
“王爷,当日我对不起你的,今日我一并还给你吧。从小我就是个孤儿,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她无畏的笑了几声,走进君天懿的面前,柔声说道。
这么久了,她对他始终有着那份爱慕之心。
君天奇冷眼打量着寒茹,这么久不见,胆子有些见长,居然敢进宫行刺自己。不等反应过来,君天奇就让施海出手了解了她。
寒茹闪躲,她没有武功,绝对不是施海的对手,所以处于下风。但她懂毒,方才来的时候在三玄屋内偷了不少毒粉撒在自己身上,施海一靠近鼻子就吸入不少粉粒,时间一长也就发作了。
施海倒下了,跟林慕泽和洛亦寒他们倒在一块儿,不服气的抬头看了眼寒茹。
“世上女子最无情,今天这一切都是你教我的。”寒茹从腰间拿出匕首对着君天奇说道,“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毒药,你别动,中毒了我可不管。”说着阴笑了几声。
君天奇盯着寒茹逼近自己,身子不住的向后倒退了几步,直到退到最后他便停住在原地,只等她的逼近。
脚尖快速一踢,君天懿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迅速Сhā入寒茹的胸膛之中。
匕首无力的滑过君天奇的面前,寒茹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带着无数的怨恨倒了下去。
“君天奇!”殿门外,司颜若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死在自己面前,血浓于水她到最后还是选择原谅了她,那个她唯一的妹妹。
来不及扶住她的身子,愤怒的拔出长剑抵在君天奇的胸口之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成王败寇,能死在你手里朕倒也心甘情愿。”君天奇手一松,金拐杖顺势掉落在地上,他张开手臂不再挣脱。
司颜若苦笑着,看着自己脚边这么多人,因为他一个人的私心 ,死了多少人,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呢。
回首往事种种,司颜若支撑不起这负担。
最终卷、大结局2
清冷的剑峰划破了君天奇的脖颈,鲜血顺着剑滴落在地面之上。
施海看不透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自从君天奇当了皇帝,他所作的一切无非是为了这个女人,成也是她,败也是她。
见大势已去,施海闭上双眸咬舌自尽,眼角边滚落两行清泪。
君天懿听到司颜若的声音,用最后的力气告诉司颜若,“杀了他不是最后的办法,我要用他的一生来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赎罪。”说完就晕了过去。
这些日子那些噩梦经常困扰着他,是他杀了先帝,每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似乎有人掐着他,要他死。
皇位,不过是他用来报复君天懿和司颜若的。
当他听到君天懿那句话的时候,心如死灰,一手握住司颜若的剑就往自己胸膛上刺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谁也看不到他到死那刻眼眸中只容得下司颜若一人。
谁也听不到他倒地那瞬间轻声呼喊了她的名字。
颜若,颜若……
君天奇死了,天胤的一切也就结束了。
十日之后,君天懿登基。半月之后,君天懿退位,君天凌继位。
匆匆一月的时间,却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三玄疯了,血洛和云倾都回来了。
即墨见到血洛那刻,真的是满足了,带着她和茗夕一块儿会邙山去了,此生都不再踏出邙山一步。
林慕泽望着血洛远去的方向,迟迟没有追上去,手中捻着血洛还给他的铃铛。
“再不追就真的来不及了。”洛亦寒牵着马走上来,戏谑的说道。
林慕泽抬眸看了他们一眼,迟疑的接过缰绳,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经过这一事,他也看清了不少,放下了诸多的执念。
人生在世,也许会爱上某个人,也许会对谁执念不忘,但能陪伴在自己身边不舍不弃的才是最真的。
镜花水月,不如执手相看天下,某个转角处,你会发现,原来爱情是可以被代替的,只是抹灭不了那份最纯真的回忆。
君天懿将十万兵马原数归还代国,这联姻一事自然也落到了君天凌身上。
当日茗夕逃婚,君天懿撒了个谎,恳求代国皇上的原谅,并将即墨的身世说了个清楚,两国以后仍是邦交。
“懿,我们也去邙山隐居吧。那里是个不错的地方。”司颜若对着君天懿笑着说道,幸福就在她的手中,会很久很久。
“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一块儿去。”没了琐碎的杂事,君天懿是彻底放下了一切,包括天胤的一切。
三个人扬鞭消失在黄昏中,城楼之上,紫衣和君天凌默默的祝福着他们,白头偕老。
全剧终…
关于番外,陌陌海没有动笔,如果写的话估计也不会发到这里来的。亲亲们多加陌陌的读者群吧,关于结局呢,有点仓促了,少些了很多东西,包括君天懿为什么要当皇帝,和君天奇为什么会放手,三玄是怎么疯的之类的,陌都会放到番外里去,写好是放在群空间的,所以亲们要记得多去哦…另外加群,陌会给大家一个礼物哦,至于是什么呢,陌这里也不多说了。
承宠一路走来,多亏了各位亲们的支持,陌才有力气坚持到现在。
以后如何,陌现在也很迷茫。
最后,还是很感谢亲们的支持和包容,大大的鞠个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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