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根生,一出生就被父母卖了,14岁失去养母,19岁失去养父,这个苦孩子在三中全会后成为呼和浩特大黑河牛奶厂的一名养牛工人,不再挨饿、受冻和申请救济。
李途纯,第二次参加高考,被录取,可当地有关部门不让走。他跑到市里、省里,据理力争,给自己赢得了上大学的机会。事实上,恢复高考第一年,他的高考成绩名列全县前几名,可是政审不过关,未被录取。
徐冠巨,连续两次考试失利,参加了鲁冠球万向节厂招工考试,从600人中脱颖而出,担任厂会计。后来,徐冠巨创办的传化集团在实力上不逊于万向集团,其政治声望也在当选浙江省工商联主席和省政协副主席后如日中天。
上面春雷滚滚,下面春潮涌动,经济的活跃因素以核聚变的力量正浓缩在温州,蓄势待发。一旦宏观政策回暖,温州便开始沸腾。有些人受到政策的感召而跃跃欲试,有些人厚积薄发应了政策转向的火候,有些人则是在贫穷线上实在混不下去……不管怎样,他们以自己特有的笔墨,在中国改革的底色中涂抹着属于自己的历史,并出色从容地融入中国民营经济的一片汪洋中:
三中全会精神给了郑秀康启发,他思考如何改变贫困的现状。33岁的他拜师学做皮鞋,“康奈”由此而来。
庄吉“金三角”之一的吴邦东此时正在读中学,不过已经开始留意社会发展态势。
负责过宣传、民兵、共青团工作的邱光和从部队回到了家乡,成了人民公社半脱产干部,受公社委派担任过社队企业的厂长和书记。
退伍回乡的还有黄作兴,他被安置到温州市永中制冰厂。经济大潮涌动,黄作兴放弃稳定的工作,到一家私人阀门厂跑起供销。
叶祥尧,费尽周折买到简单的制作工具,和几个伙计摸索打造最初的电器产品,办起作坊式工厂,后被人称之为“温州模式”的缔造者之一。仅18年时间,他把只有42万元资产的企业发展为资产23亿元、年产值逾60亿元、旗下拥有9家控股公司的集团公司。
打鱼、打铁、打拳的郑元豹通过熟人关系承包了停产的飞鹰机电控制厂。他给对方的承诺是:我投资、我制造、我销售,利润你们拿60%,我只要40%。
曾被视为离经叛道的吴志泽,高中毕业,为了生存,同大多数温州人一样,靠推销发卡、表壳、钮扣等小商品走上了经商之路。
12岁的周成建,将父亲买给姐姐作嫁妆的缝纫机零件拆了一地,被父亲暴打了一顿。当时,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当名裁缝……
1978年,一个年份,隔开了新旧两个世界。*的远见和温州人的果敢,超越地域的局限碰撞在一起。尽管不可思议的事情在温州仍旧接二连三地发生:有人在街边卖虾皮,被工商人员抓住,走投无路竟跳进九山湖里自杀。还有人卖螃蟹,被工商人员的哨声当场吓晕,被送往医院抢救后,未能苏醒过来。另外一养鸭专业户,见有干部登门上访,以为要割“资本主义尾巴”,吓得簌簌发抖,赶紧声明:“以后不敢养了。”
类似的故事在今天听来甚为荒唐与可笑,可历史就是由一堆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和事组成的。对于一些既成事实的新事物,总要经过一个时期才能接受;对于一段历史,也总需经过时间的打磨、沉淀,才能看清真实的细节。
曙光乍现。毕竟,形势还是日趋明朗,旧时代的伤痕正在淡去。让我们翻开温州人张国谦当年的两篇日记: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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