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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残人传 > 第四章真武士恩怨分明

第四章真武士恩怨分明

"我很正常!"

"你想做什么?"

"好妹妹,答应嫁给我……"

"你……你……"

奇英声泪俱下。

锦衣武士贼秃嘻嘻地一笑道:"妹妹,我们此刻成其好事……""你……敢?"

"我爱你,不容你落入别人之手!"

"你是人还是禽兽?"

"我当然是人!"

"爹妈知道不杀你才怪……"

"放心,决不会!"

朱昶杀机直透顶门,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正待……

只听锦衣武士悠悠地道:"你根本不是我妹妹!"朱昶一震,止住了冲动。

奇英如中雷击般呆了半晌,颤声道:"我不是你妹妹?""不!"

"你胡说?"

"你不信回去问你母亲!"

"我母亲?……不是你母亲?"

"不是,生我的母亲早死了!我是爹收养的!""你……是我爹收养的?"

"你爹……嘿嘿,他也不是你爹……"

"啊!我不要听,你疯了,全是疯话……"

"听着,这不是疯话,是事实,你是自幼随母来的!""真的?"

"我可以发誓!"

"那我生父是谁?"

"问你母亲!"

"放开我?"

"妹妹,你清楚那是办不到的!"

奇英凄厉地吼叫道:"除非你杀了我……"

锦衣武士伸手解她的衣服,口里道:"妹妹,我舍得杀你吗?""我做鬼也不饶你。"

"妹妹,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呸!"

"妹妹……"

奇英羞、愤、急、怒交加,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朱昶再也不能忍耐了,一闪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殿内传出一声闷嗥,朱昶一窒止住身形,只见锦衣武士身躯扭动了数下,仆地寂然,定睛望去,他背上赫然Сhā了一柄短剑,直没及柄。

朱昶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下手的人,手法之狠准,令人咋舌!

是谁下的手?

是"黑堡"自己人吗,谁有这胆量敢杀少堡主?

如果是外人,他如何进庙的,何以自己毫无所觉?

这庙在锦衣武士到来时,才下令撤出,当然不可能事先埋伏在内。

他想不透这道理,锐利的目光,向殿内目光能及的地方,搜视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心念数转之后,沉声发话道:"是那位朋友,何妨请出一见?"连问数声,毫无反应,不由心里有些发毛,但执拗的­性­格,使他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一个箭步,进入殿中。

蓦地──

一道毫光划空爆起,照得殿内一片通明。

朱昶大吃一惊,连退了三步,只见一个美艳至极的中年­妇­人,站在神龛前,桌上放了一粒鸽卵大的珠子,发出耀眼光芒。

这­妇­人,美得令人不敢逼视,仿佛全身都是魅力,使人心神动摇,如果时光倒退,她当是一个绝代尤物。

杀死少堡主的会是他吗?

那­妇­人凝视了朱昶片刻,轻启朱­唇­,曼声道:"朋友何来?"朱昶略一踌躇,道:"打猎至此!"

­妇­人莞尔道:"猎人还是猎兽?"

朱昶一楞道:"当然是猎兽,那有猎人之理!""可是此山并非好的打猎场所?"

"区区是初次来此山!"

"朋友,真佛之前,不必烧假香,这山区是"黑堡"重地,岗哨密布,可说飞鸟也难越雷池半步,我倒很佩服朋友的胆识与身手……"朱昶面上一热,讪讪地道:"区区认为这无解释的必要!"­妇­人又是一笑,道:"看在方才你想伸手救小女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来历……

:"

朱昶骇然,想不到这­妇­人便是"黑堡夫人",不禁脱口道:"少堡主是夫人下的手?"­妇­人面­色­一沉,道:"不错,这点不瞒你,他是自己找死!"听口气,方才少堡主所说的一切没有错,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妇­人接着又道:"给你忠告,立即离山,你能来,当然也能去!"朱昶心头爆起了复仇的火焰,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没有找到主凶,没有查出"黑堡"位置之前,不宜动手。

心念之中,一抱拳道:"敬遵夫人之命!"

说完,转身出庙,一连几幌,施展开幽灵似的"空空身法",重新掩入庙中,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殿内,母女相对而立,奇英两泪汪汪,咬牙切齿地道:"妈,你早已来到庙中,为什么任由这禽兽……""孩子,狼子野心,我早就注意到了,想不到他这么大胆,我途遇小蕙,听说他带你入小庙,便知不妙,所以急急赶了来,我等待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他没有,所以我才下决心杀他!""他说的全是真的?"

"这……一半是真!"

"此话怎讲?"

"他是收养的不错,但你是妈生的!"

"父亲呢?"

"傻孩子,这何用问。听说"断剑残人"曾救你脱"狼心魔"之手?""是的!"

"你能看出他的来历吗?"

"他不开口,我怎知道!"

"黑堡夫人"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我们回去!""这尸首呢?"

"包裹了带回去,此事不宜让手下们知道!"说完,撕下神前帐幔,把少堡主包裹妥当,提在手中,收回了珠子,道:"走吧!"母女两个徐步出庙,招来了马匹,奇英自乘一骑,她母亲乘一骑,把尸首横在了鞍前,催马上道。

朱昶不用提,暗中追踪,一口气奔了十数里山径,天­色­已将破晓。

眼前乱山丛杂,山径穿两峰夹道而过。

甫一进入谷道,眼前两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朱昶大感惊骇,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视线可及,怎会突然消失呢?身形一紧,疾掠数丈,连一丝影子都见不到了,再看眼前,岗陵起伏,岔道遍布,朱昶傻了,他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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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片刻,决定先顺较大的一条路走走看,心念之中,弹身再奔,奔了一阵,停身一看,又回到了原地。

他陡然省悟,这是一座奇门阵式,自己已被困入阵中。

对阵法,他是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胡闯只是白费气,反给对方可乘之机,索­性­寻了个地方坐下。一时之间,他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多少年来,"黑堡"能保持神秘,不为武林同道发觉所在,是有其条件的,自己竟不曾考虑到这一点。

如今该如何办呢?

他深悔在大理国时,一心艺成返中原复仇,竟不曾向师父学习奇门之术。

也许,自己此刻的行踪,已落入对方眼中了。

如果不久前不顾一切出手,挟持母女带路,情况就不同了,现在悔之晚矣!

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计无所出。就在此刻──身侧远处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时停时止,听步声不止一人,朱昶知道已有人朝自己迫近,当下故作不知,急思应付之方。

算来,该是天亮时分了,但四周仍是灰暗一片。

他想,待对方走近现身,只消擒住一个活口迫他带路,便可出困,但这么一来,势必闹得沸反盈天,今后的行动将更困难,同时声张起来,对方必有高手驰援,能否出困,便大成问题了。目前自己这付面目打扮,何不如此如此,让对方主动送自己出困?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在阵中,除非对方有意现身,否则即使近在咫尺,也是无法发现的。

心念之间,故意粗声粗气地咒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终生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只死兔子竟带大爷进入这鬼地方,嗨!赶山的人在山中被鬼迷,真是见鬼!"说完,不见反应,又道:"等天亮吧,大爷不信真的会迷路!""哈哈哈哈!"笑声中,三条人影,现身眼前,两名劲装,一名身着黑衫,年纪都在三十左右,经过了这些时的接触,他已能从服装上判别对方身份,这黑衫人,当是头目以上的身份,想来是守阵的。

朱昶故作惊惶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爷们,这是什么地方?"那为首的黑衫人,仔细打量了朱昶几眼,冷冷地道:"什么地方你不知道?""知道就不会迷路了!"

"你如何入山的?"

"追猎物迷了路!"

"鬼话,你分明是江湖人……"

"嘿嘿,小可并非江湖人,但练过几手把式!""哼,这地方周围三十里,鸟飞不进,朋友,你可真不简单?""爷们,小可实在是安份良民,世代打猎为生!"黑衫人倏地欺身上步,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朱昶腕脉,朱昶早有成算,完全不反抗,一把被对方抓实,"哎哟!"一声,矮了下去。黑衫人一皱眉,道:"带走!"两名劲装汉子,一左一右,抓住朱昶手臂,向外走去。

朱昶心里想,由他们如此押解到"黑堡",岂非天从人愿?口里却乱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官府,也不是地方……"黑衫人冷喝一声道:"闭上你的鸟嘴!"

只是片刻工夫,眼前一亮,景­色­骤变,原来已到了阵外,天­色­是大明了。

两汉子挟着朱昶,放开步子疾行,朱昶一辨方向,心里凉了半截,对方带自己走的是回头路,不久,果然看见了昨夜停留的小庙。

"爷们带小的到那里?"三人都没有答腔。

朱昶此刻要走,或杀三人,可说易如反掌,但那样做了于事何补呢?

他想了又想,决定装浑到底,见机而行。半盏热茶工夫,到了小庙前,两名黑衣汉子,在门口停住。黑衫人直扑入庙,不大工夫,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带进了!"那声音,刺耳之极,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两名黑衣汉子,把朱昶架得两脚离地,直入庙中,庙内静悄悄地,毫无人迹,空气显得有些异样,其中之一高叫道:"人带到!"互相望了一眼,直奔大殿,双双惊叫一声,呆若木­鸡­。

朱昶举目望去,不禁汗毛直竖,惊魂出了窍,殿内,一排排全是死尸,不下五十具之多,排列得很整齐,方才那黑衫人也在其中。

"哇!哇!"两声惨嗥,两名黑衣汉子栽了下去,朱昶猝被松开,身形打了一个踉跄几乎立脚不牢,眼前多了两个红衣­妇­人冲着朱昶裂嘴一笑。朱昶顿然明白了,"红娘子"也到了此地,这便是她的杰作。两红衣­妇­人把两具尸体拖入殿中,顺序排列。

朱昶跨入殿槛,激动的道:"大姐,你也来了?"一个血红的人影,从神龛后转了出来。

"小弟,我还比你早了一步。"

"哦!大姐早到了,有什么发现?"

"我们马上离山!"

"为什么?"

"你不是在阵内被擒吗?那便是问题……"

"问题?"

"不错,黑堡便在那阵式中央,你识得奇门之术吗?""这……外行!"

"那不就结了!"

"大姐何不留个活口讯问口供?"

"这何须你说,该做的都做了,对方宁死不吐半字,而实在的情况是除了少数几个有地位的人物外,以下诸头目弟子,没有半个了解全部情况,阵中俱是堡主心腹把守,未奉命谁也不能出入,否则格杀。"朱昶一顿足道:"我放过了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

"我本是追踪堡主夫人母女而去的,早知如此,该制住她母女!……""白费!"

"为什么?"

"你仍难越雷池一步,一入阵中你便身不由己,这阵势外围是"九宫八卦",里面是"迷魂大阵",我曾深入内阵边缘,若非见机得早,恐怕已陷入了其中!""大姐既识得阵名,难道……"

"我只略懂毛皮,而阵势变幻莫测,全由对方­操­纵,安知除阵势之外,尚有什么重要埋伏,就算你挟持了对方要人,一旦深入"迷魂阵",心神立刻被制,岂不全是白费力气了吗?""为今之计呢?"

"出山去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久已绝迹江湖的异人,叫"遗世老人"……"朱昶从未听到过这名号,困惑的道:"遗世老人?""不错,听过否?"

"没有?"

"外号遗世,当然其名不彰,而且相当怪僻,比之"鬼手神人"过之无不及。""找他则甚?"

"当代武林中通晓奇门之术的,除了他便是"空空子"……""哦!找他破阵?"

"对了,求他指点!"

"此老现在何处?"

"有两条线索可循,据传闻,有人在大别山中见到他,而我所知他的隐遁地点是幕阜山,这其间相差太远了,一南一北,我们分头去访,约定时间会合,如何?"朱昶迟疑地道:"我们何不另等机会?"

"红娘子"柔声道:"小弟,这是唯一的路子,等机会遥遥无期,而且变化难测,寻到此老,请教破阵之道,是根本解决之法!""好吧,依大姐之见!"

"呃!这才是我的好小弟!"

朱昶不由面上一热,道:"大姐那个方向?""我对幕阜山较熟,你走大别山吧,以四十天为限,我们在当阳城青龙客栈会合,不见不散,怎样?""好!但不知"遗世老人"有何特征?"

"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此老终年四季都是一件黄葛布衫,秃头赤足,两眉之间,有一粒红痣,见面即可认出……"就在此刻,数声枭啼,遥遥传至。

"红娘子"一摆手道:"有人来了,我们立刻离此,小弟,一路小心走吧!"朱昶拱手一揖,道:"大姐再见了!"了字声落,人已到了殿外,再闪而没。

那以枭啼传讯的,当然是"红娘子"手下无疑。

朱昶出了庙门,果见一群人影,远远奔来,庙四周寂静如死,可能,这方面的哨卡,全被"红娘子"解决了。来人如不是巡山的便是换岗的。

此地事已不可为,自无逗留的必要,虽然,他十分不甘心,但又将奈何?

以他的功力身法,那些沿途卡哨,是无法发觉的,毫无阻滞地出了荆山。

赴大别山必须朝东北行,而唯一捷径是横越大洪山。出了荆山,他取这条捷径。

这一天,来到宜城,这是个大去处,商贾辐辏,水陆交通十分发达,堪当繁华二字,上溯是樊城襄阳,下行安陆,过汉水便距大洪山区不远了。

朱昶面具不除,但改变了服式,锦衣鲜履,外带员外巾,俨然大商贾。

在正街"悦来店"包了一间花厅,目的是图清静略洗征尘。华灯初上,朱昶要了些­精­细酒菜,独个儿在房内自斟自饮,正自得其乐之际,门上起了剥啄之声。

朱昶以为是店中伙计,冷冷的道:"有事会叫你,别乱闯!"人并未离去,剥啄声仍旧,朱昶心中一动,道:"谁?""纪晓峰,高昀!"

"哦!请进!"

门是虚掩的,一推便开,两条人影,悠然而入,一个是老秀士打扮,另一个是驼背老人,一点不错,正是"四大高手"之中纪晓峰与高昀。

"请坐,我叫店家添酒菜,我们喝上一杯!……""不必了!"那语气,神态,使朱昶为之愕然。

两人各拿了一把椅子,在一侧坐下,纪晓峰冷冷地道:"将军,我们开诚布公的一谈!"朱昶困惑地道:"有什么事?"

纪晓峰看了铁青着脸的高昀一眼,激动的道:"将军,恕卑职无礼,将军虽然位高爵重,但我等同属一殿之臣,同是奉国师之命暗中协助行事,将军无权生杀……"朱昶骇然一震,道:"这是什么话?"

"将军难道还不明白?"

"我说过别如此称呼……"

"不,这是公事。"

"我半句也不懂,有话明说吧?"

纪晓峰陡地离座而起,怒目圆睁栗声道:"将军功力,我等深知,决非敌手……"朱昶如堕五里雾中,但意识到事态严重,也离席而起,凝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高昀起立接话道:"我等即日返回大理国!"朱昶又是一震,道:"为什么?"

"不想横尸中原,不明不白的死!"

朱昶锐厉的目光,在两人面上一连几绕,栗声道:"我明白了……""将军明白了很好!"

"你们是怕死,当然,这任务艰困而危险,你们回国也好……"纪晓峰接过去道:"身为武士,焉有怕死之理,但死也有分别,必须有价值。""什么价值?"

"卑职大胆请问将军,王健何事触怒将军,竟将他惨酷处死?"朱昶全身触电似的一震大声道:"你说什么?"纪晓峰咬牙道:"请问将军王健取死之由?""什么?你……说我杀了王健?"

"将军不承认吗?"

"这……这……从何说起?"

"将军请看这个!"

纪晓峰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两手颤抖得非常厉害,一旁的高昀,面孔在抽搐,分不出那是恨,是怒还是激动。

朱昶接了过来,一看,是一幅衣襟,上面有四个斑斑血字:"将军杀我!"纪晓峰接着道:"这血字是王健临死写在衣襟上的,在处理善后时我把它撕下来!"朱昶血脉贲张,一把抓落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只见他面­色­铁青,面容扭曲,用拳猛一击桌,厉声道:"谁杀了王健?"两人同时一震,互望了一眼,仍是纪晓峰道:"将军,容我等先行回国!"朱昶心乱如麻,既悲王健之死,又困惑于这块血布,茫然无主地道:"王健在何处被杀?"高昀冷冷地道:"当阳城外!"

"你们如何发现的?"

"因为我们听到将军在该处现身,所以先后赶了去!"朱昶情知内中有异,自己根本不曾去过当阳,但一时之间,也无法解说。

"结果发现他遇害?"

"是的,身中十八剑之多,创口显示是断剑所伤。""那血字是他写的吗?"

"将军,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

"外人无法获悉这称呼。"

朱昶一颗心顿往下沉,这公案离奇得令人难信。

"将军告辞了!"

"慢着!"

二人面­色­骤变,各采戒备之势。

朱昶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道:"王健之死,我本人十分难过,但我郑重声明,决没有杀他之事,更没有杀他之理,两位无妨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从两人面上的反应看来,根本不相信朱昶的话,那四个血字,何殊铁证。

就在此刻,

一条人影疾­射­而入,一线白光,闪电般­射­向朱昶。

事出猝然,纪晓峰与高昀,惊呼出了声。朱昶反应神速,身形一偏,伸手一捞,一柄利匕,接在手中再看来人,赫然是化身走方郎中的宋伯良。

宋伯良满脸杀气恨毒地瞪着朱昶,全身簌簌抖个不停,口里凄厉的道:"大剑手,你一并杀了我宋伯良吧!动手呀!"朱昶知道对方是悲愤过度,事出误会,并不怪他的冲动无礼,当下缓缓放落接住的匕首道:"宋兄,请冷静,这是个极大的误会……"宋伯良冷冷一哼,道:"误会吗?死人会说谎临死留字诬赖将军?"朱昶咬了咬牙,道:"这便是症结所在!"

宋伯良寒声道:"卑职极想听听将军的解释?"朱昶镇定了一下紊乱的情绪,道:"高兄,请你暂时到外面把风守望!"高昀望了两同伴一眼,低头走出房去。

朱昶这才沉重地开口道:"在下蒙国师破格收为弟子,段皇爷恩赐奇书,得以成就武功,唯一重任,是收服"十八天魔",四位远道随同协助,衷心铭感,至于"镇殿将军"之职,乃是因应付苗王子挑拨而从权达变,各位大可不必顶……"宋伯良抗声道:"君无戏言,何况是当众所封,岂可等闲视之?"朱昶苦苦一笑道:"宋兄,我们不谈这题外之言,王健在当阳遇害,但在下根本足未踏当阳之土……""这血字何解?"

"我们好好揣摩一下,找出其中蹊跷!"

"将军事情不只此一端……"

朱昶骇然道:"还有什么?"

"要我一一列举吗?"

"无妨说说!"

"岂非多余?"

"宋兄,在下忍耐有限,再次请你冷静。"

宋伯良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额上青筋股股虬起。

纪晓峰接话道:"由卑职来说吧!当阳城汉中镖局接了一趟暗镖,是数件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玩,尚未起镖,局主全家大小八口悉被杀害,暗镖被劫……""唔!"

"少林三老,在归州被害!"

"还有?"

"丐帮汉中支舵被挑,死难弟子达二百人之多,首座长老也在其内……""还有?"

"衡山掌门人被分尸,女儿遭­奸­污……"

"还有吗?"

"有,不必说了,尽属令人发指的恶行!"

朱昶咬牙道:"全是"断剑残人"所为?"

宋伯良栗声道:"将军,传言正是如此,且有不少人证,卑职已侧面证实过。""宋兄可曾想到有人冒充在下形貌妄为?"

"但王健不致会错认了人?"

"在下自巫山求医,一耽百日,出山之后,便不再以"断剑残人"面目出现……""这只有将军自己知道!"

朱昶想了想,目注纪晓峰道:"山镇中传"狼心魔"讯息的是纪兄,在下是什么形像?"纪晓峰毫不思索的道:"这些事都发生在将军在山镇现身之前!""你当时怎不提及?"

"卑职追踪"狼心魔"已一月之久,那时尚未知悉这些公案!""在下离巫山未及一月,有"红娘子"、"天不偷"等人为证……""王健遇害是五日前?"

朱昶的确是有口难辩,紧皱眉头,半晌无言。

宋伯良激动未已的道:"将军,我等先行返国,向"国师"面陈一切……""你们暂不能走!"

"何故?"

"得待此公案澄清!"

"将军准备如何澄清?"

"查出冒充之人!"

"恐怕是徒劳……"

"宋兄仍认定是在下所为?"

"因为事实不容卑职作他想。"

朱昶强捺下一口闷气,道:"对方既如此做,显系有计划的­阴­谋,目的可能是要激起武林公愤对付在下,对方不会就此休手,如注意查访,必有端倪何寻!"纪晓峰为人比较平和,转向宋伯良道:"宋兄,将军既如此说,我们就调查一番,如何?"宋伯良偏激地道:"我不想埋骨中原!"

朱昶不由动了肝火,寒声道:"在下如果确如三位所料,何必多费­唇­舌,只现在便可向二位下手!"这话份量重且情在理中,听得二人为之一楞。的确,以朱昶的身手要杀三人,一点也不难。宋伯良有些软化了,沉思了片刻,道:"将军,但愿这真是一场误会!""本来就是一项可怕的­阴­谋!"

"谁可能是主谋呢?"

"不出黑堡与通天教!"

"如何着手查探?"

"分头行动,但有一点,三位如有发现,切勿现身露面,由本人亲自处理,对方既敢冒充本人,能为不可小估,同时身后必有同伙支撑。""如此就一言为定,卑职等告辞!"

"共饮一杯如何?"

"留异日吧!"

"请便!"

纪晓峰与宋伯良,施礼出房而去。

朱昶颓然坐回椅上,啼笑皆非但心中却是恨到了极处,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经此一搅那里还有心酒饭,招来小二收拾了桌,整了整衣冠,出店蹓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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