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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荣膺武士

只见靠居中殿门处,仍以布幔隔开,入殿也无法看到所谓活神仙的影子,两名黑衣中年,目光棱棱地望着进殿的朱昶,另有四名道士,并排垂目而坐。

空气显得十分诡秘。

黑衣中年之一,朝朱昶一招手道:"随我来!"朱昶点了点头,跟着走去,由神龛后中门出殿,眼前是一大院落,但寂无人声。

一连穿越了三个院落,来到一座高墙围环的古旧房舍之前,看来这是观中道士起居之所。

朱昶被带入居中厅屋之内,那中年汉子,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一个面目­阴­冷的黄衫老者,高踞中座,凌厉的目光,审视了朱昶半晌,­阴­声道:"朋友,你武功不弱?"朱昶微微一楞,道:"区区是来求符水的!""老夫知道。"

"然则有何见教?"

"先报上你的出身门派?"

"这与治病有关吗?"

"不要问,只管答!"

"区区无门无派,家学渊源。"

"令尊是谁?"

"早先一名镖师。"

"你习用什么兵刃?"

"剑!"

"很好,人来!"

立即有一名黑衣武士,出现门边,手中带了一柄长剑。朱昶完全迷糊了,这算什么回事?

黄衫老者一摆手,道:"朱永日,现在你与他比剑!"朱昶一愕,道:"比剑,为什么?"

"别问!"

"区区不是为比剑来的?"

"废话少说!"

朱昶心念疾转,比就比罢,看对方弄什么花样,当下转身出门,到了院地之中,那黑衣武士,递一柄剑与朱昶,冷冷地道:"朋友,你必须出全力,否则你会后悔!"朱昶接过了剑,他自己的断剑为了改扮车夫,用布包裹住,由"天不偷"带着。

"后悔什么?"

"死伤你自己负责!"

"是比武还是拚命?"

"不拚命不能见真功夫!"

"这到底为什么呢?"

"别问,稍停你便知道,如果你仍能活着的话。"朱昶紧蹙着眉额,困惑至极,对方到底居心何在呢?

"拔剑!"

朱昶无奈,只好抽出剑来,把剑鞘放在一边。

黑衣武士也自拔剑在手,一振腕,挽起了一团剑花。

"朋友,我们互攻三剑!"

"好!"

"准备接招……"

"攻吧!"

黑衣武士面­色­一沉,"唰!"地攻出一剑,­阴­狠厉辣,着实不俗。

朱昶仅以三成功力,封了出去。

"呛!呛!"声中,双方平分秋­色­。

黑衣武士大喝一声:"这一剑小心了!"

剑挟破风之声,电闪划出,这一剑较之方才一剑,威力又强了许多,而剑尖却指向前胸三大"死|­茓­"。

朱昶以五成功力封架,又是不差上下。

黑衣武士冷冷一笑,道:"朋友,你保留了许多,这第三剑关系你的命运,注意了!"了字方落,剑已出手,犹如骇电奔雷,看来对方已出全力,换了一般江湖高手,委实接不下这一剑。

朱昶用出八成功力,封住门户,采的全是守势。

"锵!"然一声,黑衣武士的剑被反震得荡了开去,人也退了两步。

"可以了吧?"

"朋友,轮到你主攻了!"

"免了吧?"

"不行!"

"区区出手一向只攻一招!"

"你只会一招吗?"

"可以这么说!"

"好吧!"

朱昶心念电转,在情况不明之前,当然不能使出绝招,想了想以八成真力,使出了半招"天地交泰",虽只半招,其威力已令人咋舌。

"锵!"然一声,黑衣武士连退数步,朱昶的剑尖正指他的心窝,如影附形而上,寸许之隔,他没有刺进去。

黑衣武士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黄衣老者一击掌,道:"合格了,进来!"

朱昶退后拣起剑鞘收了剑,递还对方,然后入室。

黄衣老者面皮微微牵动,仍是那­阴­寒的声音,道:"你的剑术很可观!"朱昶淡淡地道:"谬赞了!"

"你合格了!"

"合格,什么意思?"

"你膺选本教武士!"

朱昶心头一震道:"区区是求符水,不是来应征武士的……"老者沉下面孔道:"这不能由你!"

朱昶一方面是啼笑皆非,另方面却又感到激奇不已,困惑地道:"贵教是什么教?""通天教!"

朱昶这一来深深佩服老哥哥的阅历,他算明白了,这场瘟疫,是"通天教"制造的,一方面藉机敛财,另方面罗致党羽,这可好,不必费事寻对方,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心念之中,故作惊骇之状,道:"通天教?""不错,通天教,本教不日将君临天下,朋友,这是一个武士求之不得的机会,老夫乃"通天教归州分坛"护法,现在你明白了?""但,区区……"

"住口,你现在别无选择。"

"如区区不愿投效呢?"

黄衣老者一拍掌,边门开启,门内桌上,一列大颗血迹未­干­的人头。

"就像这样!"

朱昶目光扫处,不由发指,杀机阵阵冲胸,但表面上他只装惊怖之状,嗫嚅道:"区区……愿意投效!"边门合上。

黄衣老者向门外立候的黑衣武士道:"带他下去候命!""是!"

朱昶急声道:"区区还有两位同路人,得交待几句……""不可以!"

黑衣武士一招手,道:"随我来吧!"

朱昶故作不情愿地,随那武士离开,进入侧方小院,院内,房中已有四名年轻人愁眉苦脸地坐着,看来也是被选上的。看见朱昶入来,齐投以木然的一瞥。

黑衣武士冷声吩咐道:"在这里歇着,别打算出什么鬼主意,这里无人能活着开溜的。"说完,自去了。

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久,隔院传来人声、剑击声,接着是一声惨号作结束,想来是一个武功不济的人被选中,平白送了一条命。

约莫盏茶工夫光景,又有比斗之声传来,是掌不是剑。

又停了一歇,一个五旬上下的瘦小老者,被带了进来,朱昶一看,心里暗道一声妙啊,老哥哥也被选上了。

"天不偷"大摇大摆地进来,待那黑衣武士离开之后,向朱昶眨了眨眼,道:"老夫是走老运,这大年纪还可扬眉吐气!"那早先的四名年轻的武士,报以不屑的一眼。

"天不偷石晓初"年已八旬,白发苍苍,但他这一易容改扮,谁也看不出来。

朱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不偷"一扬眉,向朱昶道:"小兄弟,你的东西自己带着吧!"说完,把包著「断剑"的长形包裹,递与朱昶。

朱昶接过,说了声:"谢谢!"

枯坐了许久,那黄衣老者率同两名黑衣武士迳到房中,目光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道:"诸位荣膺本教武士,本座谨先为贺,将按功力高下授职,现在,有数粒丹丸,功能强身健体,是活神仙特别赐下,作见面之礼。"后随两武士之一,立即上前,每人分一粒豆大的红­色­药丸。

那四名年青人,接在手中,迟疑着不敢入口。

黄衣老者微微一笑,道:"别辜负了"活神仙"的德意,吃吧!"朱昶瞄了"天不偷"一眼,一张口吞了下去,"天不偷"也跟着吞下,四个年轻武士,也只好照办。

黄衣老者又是一笑,道:"好,稍停有酒菜招待,诸位无妨尽欢,今晚便要进坛!""天不偷"一拍掌道:"妙啊,老头儿三月不知­肉­味,一个月酒未沾­唇­!"黄衣老者白了他一眼,转身与二武士离去。

薄暮时分,果然有人送来了酒菜,虽非佳肴,但倒也丰富。那四名年轻武士,业已有说有笑,愁苦之容顿消,"天不偷"似乎也反了常态。

朱昶早已偷偷含了一会"天蜍珠",一见诸人情状,知道所料不差,那丹丸果真是控人心意之物。

六人聚桌畅饮,朱昶暗把"天蜍珠"在自己酒杯内浸了片刻,然后乘闹嚷之际,与"天不偷"换了杯。

没有多久,"天不偷"又回复常态,但他懵然不自知。

二更初起,两名黑衣武士入房,其中之一道:"诸位,我们上路了!"四名年轻武士,恭应了一声:"是!"

朱昶望了"天不偷"一眼,两人也齐应了一声"是!"出观,上道,直朝西奔。

奔了一程,朱昶一看四下无人,闪电出手,点倒了两名带路的武士。

四名年轻武士,大惊道:"怎么回事?"

朱昶知道无法解说清楚,简单地道:"四位在观中所服药丸,乃易­性­之毒,现在给你们解了,逃生去吧!"说完,不容四人分说,强迫每人含了一会"天蜍珠",四人先后回复本­性­,相顾愕然,"天不偷"大声道:"还不走吗?"四人弹身疾纵而离。

朱昶低声向"天不偷"道:"老哥哥,我们等上一阵子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们自己人来救这两个爪牙!"

"不怕露出破绽?"

"无所谓,暗的不成来明的,老哥哥,您也暂时走了吧!""为什么?"

"小弟的目的只是"五毒魔",一个人见机行事,比较俐落!""嫌我累赘吗?"

"老哥哥言重了,论阅历见识经验,小弟我望尘莫及,只是此去对付的是"毒道"高手……""说着玩的,无须解释了,我们何处碰头?""中午打尖的那小店隔壁,有家旅邸,就那里如何?""好,回头见,小心应付!"

"小弟理会得!"

"天不偷"转身便走,走出不远,又折了回来。

"老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险些忘了大事……"

"什么大事?"

"此次瘟疫,其实是一种慢­性­之毒,"通天教"制造这伤天害理的事端必是暗中在四处水井内放毒,如得不到解药,将无以善后……""小弟知道了!"

"我们分头行事……"

"老哥哥要采什么行动?"

"嘻嘻,老本行,今晚且光顾"仙游观"中那活神仙,他们施符,符上涂的必是解药,另方面来个釜底抽薪……""何谓釜底抽薪?"

"放出话去,要住民停止饮用现有井水,另行凿井或暂用江水,以断毒源。""好计较!"

"老偷儿去也!"

也字声落,人已在数丈之外,再一闪没入暗影之中,朱昶大是叹服像这等身法,除了"空空身法"之外,武林中恐无出其右者。

约莫半刻光景,数条人影,电奔而至,当先的赫然是那黄衣老者。

朱昶迎着高声叫道:"禀护法,出了事!"

人影陡然停住。

黄衣老者目光一扫地上两名黑衣武士,栗声道:"怎么回事?""遭受突袭!"

"人呢?"

"被带走了!"

"你怎不被带走?"

"呃……小的不是吹牛,凭所学还不致随便被人带走!""他俩死了?"

"是被点了|­茓­道,不知对方使得什么手法,小的解不了!""来的是何许人物?"

"全着黑衣,全有披黑­色­风氅的……"

"嗯!本座知道了,"黑堡"是自速其亡。"说着,移步俯身,检视两名弟子,好半晌没有声音,显然这护法大人也解不了。朱昶暗自好笑,他使的乃是"玉匣金经"所载的手法,等闲人岂解得了。

黄衣老者怒气勃勃地大声呵斥道:"带他们回分坛!"随行的手下,立即有两人上前各负起一人,一行人弹身上路。

不久,来到一所庄宅之前,互相通了暗号,长驱入庄。

这庄宅规模不小,不知是霸占了谁的。

一路戒备森严,每一道门户,都有武士把守。

朱昶被一名武士,带到跨院中一间设有床铺的房间内。

房间内有几名武士在掷骰子,呼么喝六,对朱昶的来临,恍若未见。

朱昶乐得清静,一个人坐在靠窗桌旁盘算行动的步骤,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好耽延,公主的安危,一直紧紧攫住他的心,这里的事,今晚必须解决,至迟明天上午。

突地……

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走到门外,向里头一探,大声道:"王三和,你们六人二更天到"仙游观"接换何奎他们!"正在聚赌的武士中,做庄家的黑面汉子抬头道:"李头目,您带班吗?""嗯!"

"明天的活神仙是那位?"

"宋护法!"

"嘿!难侍候……"

"王三和,别口没遮拦!"

黑脸汉子伸了伸舌头,道:"须要准备什么物事?""没什么了,带一坛子画符的水去!"

"向宋护法领取吗?"

"我会带来!"

"弟兄们,下啊!痛快的玩两把!"黑脸汉子吆喝着又开始掷他的"独牛"。

姓李的头目,转向朱昶道:"坛主传见,随我来!""是!"

朱昶立起身来,手中仍提着那包袱。

"朋友,放下吧,没人偷你的!"

"这……这是区区从不离身之物!"

"有宝贝吗?"

"差不多!"

赌骰子的武士中,一个尖嗓门道:"听说这新来的功力很高,连赵执事都不是对手……"王三和斜了那说话的一眼,道:"可能得个执事的位置,功力虽高,但人看起来很土!"朱昶可着了难,坛主召见,当然不能带随身行头去,但包袱内是"断剑",又不能放手,一时之间,倒楞住了。

姓李的头目催促道:"快呀,让坛主久待吗?"朱昶想了想,仍提着包袱出门。

那头目笑了笑,不说什么。

经过了重重警戒,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前,李头目高声道:"新进人带到!""进来!"

姓李的头目推了朱昶一把,道:"你自己进去!"朱昶点了点头,举步上阶,入厅。厅中设有法案,看来这是发号施令的地方。法案之后,端坐着一个锦衣老者,双目灼灼如赤练蛇,令人一见便心生寒意,两侧,各有八把紫檀大木椅,但此刻仅只坐了三老者,一中年黄衣老者也坐在其中。

那居中坐的,当是"五毒魔"无疑了。

朱昶入厅,朝居中躬身为礼,道:"参见坛主!""嗯!你手带何物?"

"私人行装!"

"五毒魔"­阴­鸷的目光扫向右道第三个黑袍老者:"邱总管!"黑袍老者忙起身道:"卑职在!"

"准备好了没有?"

"诸事齐备,候坛主示下!"

"移座"武厅"!"

"遵令!"

※ ※ ※

"武厅",灯明如昼。

令台上,端坐着原来在令厅中的几个高级人物。

台下,演武场地宽广约三丈,两侧排列了近二十名武士,老少不等。

朱昶被安置在入口之处。

"五毒魔"沉声发了话:"宋护法!"

黄衣老者在原位欠了欠身,道:"卑座在!""此子何名?"

"朱永日!"

"功力可列几级?"

"他在观中一招而折赵执事,似可列入一级。""一级?"

"是的!"

"命一级武士与他较量!"

"遵谕!"

姓宋的护法转目朝两厢排立的武士扫了一遍,大声道:"郭执事,试他一剑!"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武士,应声而出,到了场中央,朝台上扶剑为礼,然后转身侧立。

"朱永日,你自选兵刃,与郭执事对一剑。"朱昶实在不耐烦这些过场,但又不能不应付,闻言之下,片言不发,移步到兵器架上随手取了一柄长剑,到场中与那中年武士相对,左手仍提着那包袱。

姓郭的中年执事眉峰一紧,道:"把那包袱放下!"朱昶微微一笑道:"不必!"

"别太托大?"

"这不是托大,在下一向单手用剑。"

"我们互攻一剑。"

"很好,请吧!"

"你先出手!"

"执事乃教中先进,在下不敢占先!"

"如此,接招!"

剑化一片银星,挟嘶嘶剑气,猛洒而出,由上而下,所有要害大|­茓­,全都在被攻击之中,厉辣得令人咋舌。

朱昶此刻尚不敢炫露身手,手起一剑,封闭门户。

一串连珠金铁交鸣,姓郭的执事攻出的一剑,全被封挡于门外,脸上登时一红。

朱昶道了声:"承让,现在请接在下一剑!"话声中,长剑斜斜划出,不疾不徐,平平淡淡,但却使人无从招架,这是"天地交泰"之中最玄奥的一式,朱昶把它分拆了单独使出。

姓郭的执事弹退三步,脸­色­极是难看。

朱昶并未跟踪进击,好整以暇的收回了剑。

"分坛主五毒魔"一抬手,道:"够了,留坛观察,七日之后正式授职。"所有在场的全部起立躬身。

"五毒魔"从台后侧门退了下去。

朱昶由另一名武士领着,回到原先憩息的房间内。

六名聚赌的武士,已结束停当待命,床头上放着一个瓮瓶,想来那便是画符用的符水了。

不久,那姓李的小头目匆匆而至,关照朱昶道:"朱永日,这房内只剩你一人,好好歇着,别乱走!"朱昶点头应了一声:"是!"

一行七人离房而去。

朱昶关上房门,熄了灯,倒在床铺上假寐,心念起伏如潮,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该如何着手呢?

三更,万籁俱寂,除了偶而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外,什么声息也没有。除了走道,灯火都已熄灭。

朱昶毅然作了决定,暗中更换了衣服,戴上蒙面巾,佩上断剑,把一身短打打扮捆成小包,背在背上,然后,启门而出,如幽灵般直扑后院。

来往逡巡的警卫,只是些普通武士,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无从发觉。

房舍鳞次栉比,要查出"五毒魔"的寝处,可真不容易。他拣最后一进居中的一间掠去,隐身屋角暗处,在打主意。

突地……

一条人影,进入院中,朝上房高声道:"分坛掌令鲁元,有要事禀报!"朱昶­精­神一振,自己已摸对了地方。

房内,传出了"五毒魔"刺耳的声音:"什么要事?""总坛有急令下达!"

"说吧!"

"根据密报,大理国公主入中原,被"黑堡"劫持,而所谓"断剑残人",是该国镇殿将军,同时也是国师"空空子"的弟子,太上通令各分坛全力侦缉"断剑残人",如有发现,不得任意动手,须由总坛处理!""嗯!"

朱昶心头大震,不知这些消息,对方是如何探悉的?

"弟子另有一事禀报!"

"何事?"

"两名被制|­茓­道弟子,业已不治死亡,捕获的五名"黑堡"门人,经以"制心丸"灌服问供,声称该堡并无其他高手在归州附近活动,对劫人伤人事全不知情。""鲁掌令对此有何意见?"

"卑职认为那新进武士朱永日大有可疑……""什么理由?"

"六名新进武士,五人脱走,只他一人留下,而且观他比武所使剑法,大异中原流派,其真实功力,并未显露,他在"仙游观"本已服了"易­性­丸",但观察他的反应,心­性­似未改变……""这点本座已然看出,鲁掌令认为该如何处理?""立开刑堂,用"制心丸"令其说出实情!""可以,传令开刑堂,各堂主一律到场!"

"遵令谕!"

姓鲁的掌令,匆匆退了出去。

朱昶飘身落地,一推那正中厅房的门,竟是虚掩的,他举步走了进去。

"谁?"

"区区特来造访!"

"你是谁?"

"阁下想找的人!"

"五毒魔"居然若无其事地燃灯出房,目光扫处,不禁栗声道:"你是"断剑残人"?"朱昶"嘿!"地一笑道:"不错,你可以叫救命,或鸣警召人!""五毒魔"­阴­森森地瞪了朱昶片刻,把厅中的巨烛点燃,然后一摆手道:"请坐!"这态度,使朱昶有些莫测高深,冷冷地道:"不必了!""我们可以谈谈?"

"没什么可以谈的!"

"你此来何为?"

"算是为这一带枉死的百姓讨帐吧!"

"哈哈哈哈……"

"阁下倒很镇静?"

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必沁入鼻孔,朱昶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所恃的是"毒",才会这等从容,他有"天蜍珠"在身,百毒不侵,根本不以为意。

"五毒魔"­阴­恻恻的道:""断剑残人",你竟然敢直闯分坛,不知"死"为何物吗?"朱昶冷漠地道:"也许正好相反!"

"你何不运功试试?"

"什么意思?"

"告诉你,本座居寝范围之内,布满剧毒,只要踏入毒区之内,神仙难免!""未见得吧?"

"你……"

"阁下较之"夺魄琵琶"如何?"

"五毒魔"顿时老脸剧变,目中暴­射­栗人凶焰,厉声道:"断剑残人,"通天教"若不把大理国夷为平地,就枉称"天魔"了。"朱昶寒声道:"即使有此一日,阁下也看不到了!""什么意思?"

"因为你死定了!"

"小子,你倒是运功试试看?"

"不必,如你"五毒魔"要喊救命,就乘早,迟便不及了!""五毒魔"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惊悸地后退了两步,栗声道:"你真的不畏剧毒?""哈哈哈哈,区区之毒,能奈我何!"

话声中,缓缓拔出断剑。

可能,"五毒魔"自恃"毒道"高手,人莫敢犯,是以这后进之内,根本没有设置警卫,这朱昶闹了这久,附近半丝反应都没有。

朱昶暗自得意,这对他的计划,十分有利。

"五毒魔"惊怖地步步后退。

朱昶步步进逼。

厅房不大,退了四五步,业已到了壁边,退无可退。

朱昶心念电转,决不能给对方机会,否则便要多费手脚了。

"五毒魔"并非等闲之辈,一阵惊怖过后,立即凝神一志,双掌作戒备之势,那架势,却也无系可懈。

朱昶必须争取时间,他不能与对方久耗,口里沉喝一声,断剑挟骇电奔雷之势,怒扫而出,罩身袭向"五毒魔"。

这一击,志在必得,他已用上了全力。

剑势犹如电光石火,"五毒魔"后退无余地,左右已被剑势所罩,闪避无从,他只有拚死反击一途。

于是,他拚命地划出一招,以攻应攻。

武术之道,只粟米之差,便决定生死胜负,尤其是高手对招,一丝一毫也不能勉强,在硬碰硬的对抗之下,也不能偷机取巧。

"哇!"的一声惨号,血泉喷洒,"五毒魔"戟指朱昶,口­唇­连连张合,他似乎不甘心如此结束生命!但,命运已定,仍然虚软地倒了下去。

朱昶在对方拚死反击之下,连退了数步,一阵气翻血涌。

惨号声,业已惊动了巡回值夜的弟子,纷纷涌入后院。

朱昶抓落些帐幔之物,引起火来。

火光一现,警号立传,整个分坛于焉沸腾起来。朱昶一不做二不休,四下放火,眼看火已成势,才迅捷地驰离现场,疾奔"仙游观"。

此刻……

"仙游观"里面,一样闹得天翻地覆,专治瘟病的数百道符箓失窃不算,新搬到的一坛符水,也告神秘失踪。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轮充"活神仙"的黄衣老者,暴跳如雷,把观中所有弟子,全派出去搜索,符水失窃,是不得了的大事,如果这秘密拆穿,这场戏便演不下去了。

朱昶奔到了"仙游观",已是四更天。他悄然掩入庙中,轻车熟路,直奔后进。

"什么人?"

喝话声中,"砰!砰!"两响,两名警卫栽倒原地。

黄衣老者一闪出房,来到院地之中,棱棱的目光,四下一扫,栗声喝问道:"何方朋友光临?"暗中一个声音道:"区区特来拜访活神仙!"黄衣老者脸­色­乍变,身躯一震,咬了咬牙,道:"朋友是谁?"眼一花,跟前幽灵般出现一个蒙面人。

"你……"断剑残人"?"

"一点不错!"

"你……你……意欲何为?"

"装神扮鬼,荼毒生灵,尔等死有余辜。"

本文出处利文网

黄衣老者,惊怖万状地连退数步,暴喝一声:"人来!"大部份教徒,都已出观,仅有四名扮成道士的教徒,闻声而至,也不分辨来者何人,便一涌而上。

一道剑光,倏现乍灭。

四人惨号着几乎在同一时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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