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时分,薛米方才回归梦土,昨夜穆府之事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穆府竟是如此神秘莫测,让人不得不对它的好奇更上一层。
似乎这布玛城的人都习惯了早起早睡,自以为是全城起得最早的箭人,打开窗户一看,见天边还有星辰闪烁,可城里的人们便开始忙碌起来。在街边做生意的,开始摆摊搬货,有卖绫罗绸缎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人挑着白菜豆腐,也有人蹬雪梨葡萄……如此繁荣盛景着实让箭人感到欣慰。
走回屋内,见薛米依旧沉静在睡梦之中,身上却什么也没盖,虽说十月将至,但早晚温差倒也明显ˇ米蜷缩成团,不时左右翻滚,很显然有感凉意了。与脚下之人虽说之前无任何关系,但缘分使其走到一起,还经历过诸多大风大浪,唯患难之中见真情。此人平日里可说不三不四,但心地却是坦然无异,可信无疑。此人乃玄武转世,天地之大任于斯人矣,能与其共同成长,完成大任自是功德无量,成仙之日,时不久矣!
箭人将自己所盖被子铺到薛米接近冰凉的身上,感到暖意而来,薛米如鱼得水,在睡梦中将自己裹成一团,像是只巨大的蚯蚓成精,此刻却是浑然无力心翼翼打开房门,生怕惊扰到薛米的美梦,箭人走出客栈,向西海而去。
飓风将海水拍打成浪,延绵不断地向岸边滚来,冲刷着细沙,留下道道过痕。浪潮之音伴随着微风汩汩,似妙龄少女站在浪头轻声吟唱,那呼唤之声,唤起潮流涌动,打破沉寂;唤起热血沸腾,拨云见月。
箭人此来并非闲来无聊吹吹海风而已,那日,得织云仙子受衣,时之仓促,没能好好与仙子说上谢字,此番而来正为此事。箭人仰天长啸:“织云仙子……织云仙子……”
喊声交杂着风声,消风能带着箭人的声音刮到织云仙子那儿去。希冀在刹那见转为现实。亦如上次,天空有彩光一道,划过天际,直奔箭人而来。彩光落到地上,缓缓变成人形,正是织云仙子,清晰可见。
“是你在叫我?”
箭人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不假思索道:“是。”
“有什么事吗?”
“没有,哦!有,有,上次仙子送我仙衣,由于走得急,没有好好感谢你,所以……所以……”
仙子略带为难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我……我……”
织云仙子见箭人难以做答,道:“我上次不是说了吗,我之所以送你仙衣那都是子阳真人的意思,不必谢我。”
“不管怎样,还是得感谢你,等我成仙之后,定将仙衣双手奉还。”
“难道那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忘啦?”
“什么话?”
“这仙衣着于你体即为你命,去衣则亡命,难道你想为了还我仙衣舍去你的性命?”
箭人埋下头,不知说什么是好。织云仙子接着道:“其实,送你仙衣即是送你桔梗,倘若你脱下仙衣便会因此丧命,如此说来,这仙衣不算什么善物,我将它赐于你可能会给你带来诸多不便,你不会怪我吧?”
“我怎么会怪仙子呢?也没有什么不便的,其实,这仙衣穿在身上很舒服、很暖和,我只要不脱下来不就没事了吗?”
“那就好,这仙衣除了能助你飞行外,还能增加防御,刀枪不入。”
箭人高兴道:“是吗?那我就更舍不得脱了。”
织云仙子见箭人这般高兴,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箭人看到织云仙子也笑了,就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你也笑了!你也笑了!”
“我之前以为你会因为仙衣的这一弊端而怪罪于我,现在听你这么说,自然也就高兴!”
“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对了,我那青衣妹妹可好?”
“好!大家都很好!青衣好!玄武好!朱雀也好!”
“怎么?朱雀也跟你们在一起?”
“是啊!”
“有了朱雀帮助,我想世间这场灾难变故势必能化解。”
“怎么你们都在说世间灾难,我早上还见到城里的人门生活自由自在,太平得不得了,怎么会有灾难呢?”
“日后你自会知道,你跟在玄武身边势必也要负起重任,帮助三界度过难关才是!”
“若真有灾难来袭,危难之时我自当挺身而出,这才对得起仙子赐我的仙衣啊。”
箭人回到客栈已是辰时过半,见薛米仍旧藏与被子之中,实在不忍心打扰,遂又出门,来到青衣跟朱雀房门外,叫道:“朱雀、青衣你们起床了吗?”
“起来啦。”话音刚落,就见朱雀把门打开,青衣正在整理被子,看样子也是刚起床不久∴衣道:“进来坐吧!”
“不用了,我是想来问问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安排?我想叫玄武陪我到处去转转。”
朱雀叮嘱道:“没什么安排,你们要去就去吧,可不要惹事生端就行!”
“好,我知道了。”
青衣整理好被子,拍拍手,似乎像是干了什么很有成就的事一般,洋洋洒洒道:“那玄武呢?”
“哦,他还在睡觉,等他睡醒了我再叫他陪我去。”
“什么?!他还在睡觉啊?”说着便快步冲出门去,推开箭人,直达薛米房间。
“青衣……青衣……”朱雀叫她不住。
青衣气节败坏,来到门口,见一“巨蟒”横在地上,差点没把自己吓倒。急急忙忙冲过去便是一脚奉上。有如此厚实的棉被加身,青衣方才那一脚可谓是微不足道,当挠痒可能刚刚合适,在薛米看来似乎根本就不当会事儿。
“好啊!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无辙是吧?”箭人跟朱雀随即赶了过来,正见青衣用手捏起被子一角,随之往上使劲一扯,那可怜的被子同被子里那可怜的人一起抛在了半空。被子被一圈一圈拉出,里面的人也跟着一圈一圈转了起来,待被子完全扯出,薛米依旧汪在空中不停地翻转,看上去倒像是青衣在隔空烤全羊。只听青衣随即一声:“下!”,伴随着“啪”一声,只见那只羊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朱雀箭人不禁双双遮眼,不敢睹目视之。
薛米这才大梦初醒,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似乎这一觉足足睡了七七四十九日∴衣伶牙俐齿道:“你终于肯醒了!”
薛米哈欠道:“还没呢,我头还有点晕。”
“晕你个头啊,太阳都晒到腰上了,你还睡,老实交代,你昨晚干嘛去了?”
薛米又想到了昨晚穆府的事,道:“你猜我干什么去了,半夜三更,良辰美景还能干什么呀?”
“真不害臊,真不要脸!”
“耶!你那么紧张干嘛?是不是感觉不爽,吃醋啊?”
“我还没见过向你那么臭美还不要脸的人!”
“我不就在这儿吗?你看呀!你看呀!”
朱雀道:“好啦!你们两可不可以安静一会,从早吵到晚,如果你们再这样没完没了,我就……”
“那,那,那,你也看见啦,我在这儿好好睡觉是他来打搅我,不是我要跟她吵的。”
“你是一个大男人就不知道怜香惜玉呀,你就让着她一些不行啊?”
“她这种人呢,你越是让着她,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很不得了!”
“好了,大家下楼吃饭,吃完饭各自想干嘛干嘛。”朱雀道。
“好啊,有饭吃了!”薛米往楼下走去,一跨门槛便把手贴在ρi股上,道:“我昨晚好象梦到有人踢我ρi股,现在还真有点疼。”
“活该啊你!”
离落刚刚把国王服侍睡下就有婢女前来通报道:“娘娘,国师在御花园求见。”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国师墨玛携白里在御花园凉亭之中等待着离落的大驾光临,国师道:“你看这御花园中的花草株株均乃稀世珍品,有全国一流的养花大师专门料理,你看它门个个生机盎然,朝气蓬勃。”
“这些花草虽说绝等艳丽,但大多都是有毒之物,以美观吸引目标,却是杀人于无形之中,让人防不胜防,怎死不知。”
“公子真是好眼力。”离落悄无声息道。
白里转过头去,见离落储于小径之中,青丘美人在花草的映衬之下分外妖娆,让人舍不得折,生怕其不翼而飞。国师引荐道:“赶快参见东宫娘娘!”
白里恭敬道:“小人白里参见东宫娘娘,小人放才出言冒昧,还望娘娘恕罪!”
“白公子所言非虚,何罪之有?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白里照离落吩咐,抬起头来让其一睹面容。离落赞叹道:“白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我布玛泱泱大国,恐怕无人能及。”
“娘娘所言太过夸张,小人相貌平平,举国之中胜过在下的能人大有人在,小人实在不值一提。娘娘倒是美若天仙,天下间的女人自是没有谁能与娘娘您媲美。”
“白公子何需自谦,本宫只是承蒙陛下所爱,头顶荣誉之环,所受之美赞无非奉承,岂非公子之所誉。”
“在下所语均属肺腑之言,决无半句虚言骗语。”
离落同白里这一赞一赏倒把国师凉在了一边,难以Сhā上嘴。国师站了许久找准时机对白里道:“你先暂且下去,我还有些要事需同娘娘商议。”
“小人告退!”
离落含笑点头。白里离开后,离落道:“这就是你说的能助我们完成大计的人?”
“不错!”
“你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关于这个,我还在秘密查访,那晚他潜入我室,说能助我完成大计。”
“国师果真轻信于此人?”
“那晚,他若真是对我不利,不费其吹灰之力便能取走我性命。”
“能轻易取走国师性命的人天下间恐怕不到十人,就凭这点国师便决意留用此人?”
“对于我们的大计他是无所不知,他如果真想加害于我们,可随时将此事泄露出去,虽然我相信他不会那样做,但那毕竟会牵制着我们,对我们是大大的威胁,再说他的要求就是在我手下替我办事,这是好事呀!”
“如真照国师所说,那此人无非是想从中捞取钱财,乃势利小人。”
“不!此人绝非为财势而来。”
“那是为何?”
“我也正在琢磨,百思不得其解啊!”
“他若真是存心帮我们倒好,若是什么奸细,国师大可找机会将其处理,以免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啊!”
“不可!皇宫守卫如此森严,此人能随意进入,如入无人之境,非凡人所能办到。”
离落表现出惊讶,“你的意思是……”
“但愿是天人助我墨玛成王,一统天下!”
饭后,两个大男人在大街上闲逛。别人都是忙忙碌碌、你来我往,只有薛米跟箭人好象是被遗弃的孤儿一般,无人问津,更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只无头苍蝇闲来无事,只好在这个摊上转一转,再到那个摊上看一看,无聊至极。
箭人心灰意冷道:“我看这城里除了人多摊多以外,实在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不如我们回去找朱雀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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