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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放开朕的奸臣 > 118 劲敌

118 劲敌

"董大人这么说可就错了.……,不在朝为官也是能尽忠的。"刘骥说到这里,用肘推了一推身侧的刘歆,示意他交换位置,刘歆暖昧的笑了一笑,立刻起身,跟他交换。刘骥从容的在董卿身侧落座,拿起筷子,替她挟了一块大­鸡­腿塞进碗里,柔声笑道:"妳一夜未睡,又受到了百姓驱鬼仪式的惊吓,饿了吧,多吃一点。"

话才刚落,便见主位上的皇帝将酒盏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发出了声响。刘陵恼道:"小安子!你没瞧见董司马的酒盏已经空了吗?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斟酒?"

宁王那家伙,简值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他的面,调戏他的大司马。

"喏"小安子应了一声,立刻奔到董卿身侧,故意叉在她在宁王中间,顺利的将俩人隔开来。然后殷勤的倒起酒来。

刘骥轻笑一声,拿起坐席,从容不迫的更换在董卿的另一侧落座,仍然死皮的赖在她身边,刘陵见了,直冒火。

仗没打成,两个男人竟然吃起醋来了。

武太妃见状,掩袖大声笑道:"看来,这段时间,本宫错过了不少好戏啊?"

窦沅沅殷勤的侍候着皇上。也替他挟了一块大­鸡­腿塞进碗里,娇笑道:"姨母有所不知,董卿是皇上的大司马。股肱大臣,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宁王十分欣赏她的才气,想挖皇上的墙角呢。"说着,悄悄地瞥了太后一眼。太后的脸­色­果然沉了下来。

刘陵怒道:"朕,不许!"

眼见皇上恼怒,董卿脸­色­登时一沉,公事还好办,私事最难理清。

小安子趁着倒酒之宜,凑在她耳边。悄声道:"董大人,妳可瞧清楚了,皇上的眼神微微的挑起。嘴角略往下,他现在正处于极度不爽当中,心里­干­得很.......。再转头,看一看左侧,宁王的嘴角往上扬。右边微微高于左边,他正冲着妳笑呢。笑得何止瑃情荡漾,简值像是欲­火­快焚身了。现在两个男人之间正冒着星星之火,雄­性­意识高涨......,男人在争风吃醋之时,最容易失去理智了,随时一个不小心"轰"的一声,便爆发了,妳可要小心应付,别让他们俩个真的打了起来。太后跟宁王的仗没打成,倒是变成皇上跟宁王一对一掐架了......这传出去,象话吗?"

说到这里,小安子歪着脑袋,嘀咕道:"话说回来,董大人可是皇上的­奸­臣哪,皇上跟王候为了抢夺一名­奸­臣而大打出手,史册上不知道该如何的记录呢?史官肯定会伤透脑筋的……."

"打从盘古开天地,千古以来,我小安子可从来没听说过,有那一个皇帝的­奸­臣被王候给抢走的事啊。嫔妃被夺,依稀有所闻,­奸­臣被抢走,前所未闻…….。­奸­臣被抢,皇上的颜面何在啊?他岂能忍受?于公于私,妳还是离宁王远一点吧,少跟他接触…….."

董卿抬起一对美眸悄悄地掠过皇上及宁王,发现两人均瞪着她,她猛地一惊,于是开始猛擦额头上的冷汗。

皇上最近对她忽冷忽热,时好时坏,脾气古怪得很,简值是愈来愈难侍候了;而宁王,本来对她是满腔的怒火,却莫名其妙的勾起了妒火,然后迅速的引发成为欲­火­.......那家伙简值是个异类。

靠!她可是想当个辅国良臣的啊,百年以后,威威风风的去见董氏的列祖列宗。

红颜祸水之事,还轮不到她来­干­。

眼见前途茫茫,一阵黑暗。她的头皮登时一阵阵发麻。

这时,太后却说话了,她不冷不热的开口道:"崇文也跟着哀家来到了江南,现在人正在城外呢,既然董卿也在这里,是该让小两口聚一聚了。"

"是。"董卿作揖道。

太后接着说道:"聘礼已下,妳己是我卫家的人了,卫家家规甚严,不得失了规矩,在自己丈夫面前,换掉妳那身不男不女的长衫,收起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良行径,好好的学习如何当一名合格的媳­妇­,仔细小心的侍候夫婿。明天,妳换件象样的衣裳,亲自去将崇文给带过来吧。"

把驻在城外的卫崇文将军召来宁王府,太后此举有两个目的,其一便是为了安抚宁王的心,看来太后的主意已变,不打算跟宁王硬碰硬,直接对着­干­了。

其二便是为了提醒她,卫崇文,才是她的正主儿。

董卿故意无视那两个莫名其妙男人恼火的眸光,缓缓作揖道:"微臣,谨遵太后懿旨。"

好不容易挨到了宴罢,太夫人却提议园子里花开得正好,便邀约贵客们前往花园赏花品茗,于是众人便前往王府的花园挪动,这群天潢贵冑,皇权的中心人物表面上看似平和,一起兴致勃勃的连袂赏花,私底下却暗潮汹涌,各怀心思

宁王府内,隐隐约约带着一抺暴风前,宁静的气息。

一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董卿心事重重,跟着众人踏上长廊,这时,却听闻花墙后传来一声猫叫声,那是顾子衿的暗号。

以前两人一起去泡女人,耍风流时,他便经常以猫叫声来做为暗号。

董卿­精­神上了来,立刻以小解的名义,跟皇帝、太后告退,然后匆匆忙忙的奔向花墙后,果然瞧见顾子衿正偷偷摸摸的蹲在那里,一付做贼的模样。

她迅速地凑了过去,忙不迭问道:"兵符咧?拿回来了没?"

"兵符?!"

顾子衿听见她急忙要他拿回来的那块金属物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眼神立刻慌乱了起来,差一点儿失声叫了出来,他很是担心,连忙低声骂道:"原来竟是兵符啊,难怪妳那么着急,妳疯了!妳居然把兵符送人啦?这种事开不得玩笑,可是会砍头的啊,妳真不要命了?"

董卿的脸­色­"刷"地一声,倏地白了,低声道:"你,没把兵符给要回来?"

"我去要了,还把那块红玉还给人家了,可林姑娘却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她非得要见妳一面,她坚决亲自送回……."

话还没说完,董卿便急忙问道:"那么人咧?林阳儿现在在那里?"

"知道急了吧?居然弄丢这么重要的东西…….."顾子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道:"正待在东侧门口等着呢,这里可是宁王府啊,不是一般的府邸,岂能随意的出入?就算我在这里做客,也无法轻易的带人入府的啊。"

董卿听了,立刻奔向王府的东侧门口。

门口除了两名带刀的守卫,便见一名女子伫立在门外,正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董卿急急忙忙的奔到了东侧门口,见到林阳儿果然在那里,她连气也来不急喘,出了王府侧门,疾步至她跟前,便沉声问道:"妳明明知道我错给了妳兵符,却不动声­色­的收下了,林阳儿啊,妳居心叵测,妳究竟想要什么?"

"是啊!是啊!妳快把东西给还回来吧!"顾子衿跟在董卿身后也赶来了,急忙帮腔道:"妳拿了兵符又没有用处,难不成妳还能拿去卖掉吗?还是快点还给董兄吧!"

林阳儿将眸光落在她略显著急的脸上,缓缓开口道:"归还兵符之前,民女有一事相求。"

果真是有其目的而来,此生,她最恨别人威胁她。

面对这种情况,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展露官威。

董卿沉着脸,怒道:"放肆!董某丢失了兵符自会去向皇上认罪,妳林阳儿私自占有兵符,其罪也不小,在本官伏罪之前,定会先严办了妳!"

"董大人果然在生阳儿的气了。"

意料之外,林阳儿的身段并不强硬,她竟缓缓下跪,不一會兒便跪倒在董卿面前,低声道:"董大人双眸明亮慧黠,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得出来阳儿欲意为何,林阳儿恳求大司马成全!"

董卿恼火不已,冷笑道:"哼哼,就凭妳挂在颈上的那块红­色­石头吗?就算妳出生在奇特的时辰,皇上不认,妳这个阳女别说是皇后了,妳什么都不是!"

打从她醉醒后,见到了那块红玉时,便明白了一切,林阳儿,那个传说中的林氏阳女皇后,果然追着皇上的脚步而来了。

089 她是皇上命定的女人?

林阳儿,那个传说中的林氏阳女皇后,果然追着皇上的脚步而来了

林阳儿含泪道:"林阳儿跟董婉小姐的命运是相克的吧?我迟迟无法被先帝接入宫中,便是因为先帝瞧上了董家小姐,想让功勋卓卓的董老司马的女儿当上太子妃,从而当上皇后;可是董小姐却迟迟未被册立,其原因,便是故皇太后认定了阳儿跟皇上乃是天定姻缘,从中阻挠的缘故……."

她们两人之前未曾相识,却彷佛是天生的克星,彼此克住了对方

董卿冷声道:"那又如何?相信妳已经听说了,皇上已经下了旨,打算册立窦丞相的女儿为皇后,妳若真有天命,自然会与皇上相逢,妳若没天命,如此汲汲营营,只是白白费了心思了"

"董大人果然不相信传说?"林阳儿垂下眸,低低的说:"说的也是,董大人是个极聪慧的人儿,怎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咧?原先连我自己也是不信的,家父却深信不疑,他每日引领企盼,­干­巴巴的等着宫里派人来,等着等着,他终于病倒了,那时终于对我的皇后天命死了心,他的我日后无依,便狠下心来,作主了婚姻,对方家世不错,瞧见我八字极好,便立刻想迎娶,在快速的下聘之后,那户人家的小公子却无故夭折了,于是我父亲又给我说了另一门亲事,才刚定了下来,对方的儿子却出了意外,我父亲因此含恨而终…….."

顾子衿听到这里,立刻问道:"记得初识时,符老板说妳是有丈夫的人艾妳的丈夫呢?不是待在老家吗?"

"其实我们并未成婚,在我父亲过逝之后,符老板不知道从那里听来阳女皇后之事便带了几个方士,不惜千里的来到我家,他得知我面相跟八字极好,便要我嫁给他族兄之子,我因为无依无靠便答应了,于是跟着他回到了老家,在家族中才刚提起婚事,与我婚配的那小子居然无缘无故病了,方士说我八字异常的尊贵,普通人是配不上的因此才会一直出了事故,于是,我们便约定退了婚好薄那小子的命"

"婚事又没了,本来我是该回家的,符老板却认为我命格极好,可以帮助他经商,便想把我带在身边可我与符老板无亲无故,跟在他身边似乎是不妥,于是他便对外宣称,我是他的侄媳­妇­儿从此四处奔波,跟在他身边几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符老板的生意愈做愈好,迅速的累积了巨额财富,他认为是我旺了他因此待我极好,我的吃穿用度,相信你们也瞧见了"说到这里,她抬眸对着董卿道:"阳儿因为特殊的命格,婚事迟迟没有下落无依的女子,连祭拜的后嗣都没有我的心里是极不甘心的,因此我不得不来寻找自己的天命,我想彻底弄明白,究竟自己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天命?"

"既然阳女皇后的天命便是皇上,妳不去帝都想办法混进宫,去见皇上一面,妳来到江南做什么?莫是冲着宁王而来的吧?妳究竟是何居心?"董卿冷声道

"我何尝没有去过帝都?那里冠盖云集,达官贵人聚集,却是窦丞相跟董司马的天下艾符老板为此砸下了不少银两,却始终无法打通各处关节,那些大官们听说阳女皇后一事,便众口一致的说,将来的皇后不是姓董,便是姓窦,那里来的民女容身之处?没有人愿意因此而惹上麻烦,我只好黯然离开了,又经过了三年,后来听说宁王曾经多次向窦丞相求亲,窦丞相拒绝了他,皇上反而下了旨,打算迎娶窦小姐,于是我们便来到了江南,处心积虑的想结识宁王"

董卿暗忖着,林阳儿心思缜密,想了个绝佳的好法子,打算利用宁王,当上后宫的凰…….

宁王若真如传言般钟情于窦小姐,便会利用自身皇亲的关系,把阳女皇后带入皇宫,存心­操­弄一番,搅了皇上跟窦沅沅的亲事,夺回心中所爱

于是阳女皇后便顺应了天命,许配了皇上,宁王抱着窦氏美人归,双方得利…….

得到了宁王的相助,比起在帝都乱洒银子,结识各处官员来得有效多了

林阳儿便是这般盘算的吧?她应该是有所耳闻宁王刘骥风流多情,唯独不知皇权因为皇上的身世,在私底下已经陷入了纷争之中

现下,皇权核心正混乱着呢,明争暗斗,争着权势,步步惊险,她可不能让什么天命皇后跑出来搅局

主意己定,她神­色­一凝,道:"既然妳是天命的皇后,那么苍天定是会替妳有所安排了,妳何必处心积虑咧?妳若不肯交回兵符,那么别怪我无情,本官只好来硬的了,我就算抄了妳的府郜掘地三尺,也定会搜出兵符的!妳休想拿着兵符,威胁本官将妳引荐给皇上,妳想见皇上,就靠着妳那个所谓的天命吧"

她展现出不容侵犯的强硬态度

"兵符自然是得还上,阳儿并不想与董司马成为仇敌更不是想拿着它来威胁董大人,为敌为友,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还不至于这么愚蠢………."林阳儿从袖口拿出兵符,递了出去,低声道:"寻找自己的天命,是阳儿的唯一所求,不过只是董司马的举手之劳,望大人成全"

这林阳儿果然是极聪明的

董卿正想伸手去痊倏地,身旁却猛然伸出了一只手来,迅速的把兵符给抢了过去

她猛地一惊,正想大声斥喝,转头定睛一看,居然是英王!

见到他,董卿脸­色­骤变

英王刘歆把兵符拿在手上把弄,挑了一挑眉,看似漫不经心笑道:"原来皇兄的六十万大军居然被董大人给攥在手上艾他可真信任妳呢,原本这东西他是打算给了我,让我攥着,我却不敢收下呢,我娘若知道了,肯定又骂我没出息了,只顾着玩乐…….."

董卿神­色­一凛,作揖道:"殿下,这东西可不是拿来玩的,请还给下官吧"

刘歆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笑道:"妳若拿着六十万大军去投效宁王,皇兄大概得举刀自刎了"

她绝不会背叛皇上,英王暗藏着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董卿忍着恼怒,扬起笑容道:"殿下若私下攥着,皇上也得举刀自刎了"

刘歆眼神微变,冷声道:"董司马可是在怀疑我对皇兄的忠心?我刘歆若有私心,当初早就拿着兵符了,岂能容得妳这个非我刘氏皇族来手握重兵?我怎知妳究竟有没有异心咧?"

"下官,绝不敢有任何的距逾"董卿作揖道:"皇上的身子已经无恙,微臣正打算将兵符还给圣驾呢"

"董司马果真是个聪明人艾非我刘姓却手握重兵,命是不会久长的"刘歆语带着警告,冷笑着将兵符还给她

什么时候该攥着兵符,什么时候该奉还,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其中擎极大,一个没弄好,很快便会大祸临头了

手里握着兵符,拥有重兵,看似威风,却并不一定是好事,刘姓诸王各自拥有封地的军队,各自牵制,在这种状况之下,没有名目,手里却握着朝廷大军很容易遭受猜忌,成为众矢之的,英王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当初不敢冒然接下

她董大司马与窦丞相势均力敌,纵横朝野并非一朝一夕,并不是个不懂得审度时势的笨蛋

不过,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好,董卿接过兵符,赶忙作揖道:"下官,谢英王指点"

这时,刘歆突然注意到了林阳儿,他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尚跪在地上的姑娘瞧,笑道:"咦,那里来的姑娘艾我刚刚似乎瞧见她把兵符递交给妳呢,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会在她的手上?"

适才林阳儿不动声­色­,一直静静的待在一旁,听见董司马尊称该位年轻男人为英王,此人必然是皇帝御弟英王刘歆了,­性­情尚不暸解,她不敢冒然造次,加上一心想与皇上的近臣董卿交好,不想因此坏了与她的关系,她于是解释道:"我叫林阳儿,与董大人相识于街坊酒楼内,因为对兵符感到十分的好奇,所以在刚刚大胆跟她借过来瞧一瞧,刚好殿下出来给撞见了…….."

刘歆笑道:"董大司马手里握着皇帝的重兵,这件事别说是本王了,连太后都不知晓呢,妳却知晓?看来妳们的关系匪浅哪?妳是何方人氏?家住那里?"

林阳儿见机会难得,便款款道来,"江南名仕之家林氏,奴家闺名阳儿,生于阳年阳月阳日阳时"

"阳女?"刘歆闻言略惊,片刻后,眼神迅速的闪过一抺­阴­沉

"放肆!殿下不过是问妳何方人氏,可有问妳生辰了?"董卿颇为不悦林阳儿分明是故意的,明着告诉英王,她便是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阳女皇后

"别怪她"刘歆朝着林阳儿勾起了一冷笑道:"妳来了可巧了,不暪妳说,皇兄此时正在宁王府内作客呢,既然妳有缘来此,便随着本王一起入内拜见圣驾罢"

皇上居然在宁王府?

林阳儿多年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登时心里一阵欣喜,她却刻意隐藏起心思,不喜不乐面无神情的缓缓下拜道:"民女,遵命"

090 天命皇后拜见吾皇

如果是以前,马可可能早就和她吵起来了,但是自从那次失手打了韩雪佳,他就冷静多了这几个月与韩雪佳的相处,也消除了他内心里很多的暴戾之气而白静眼里流lou出来的那种真挚的关切,更让他有些无地自容刚刚那种数钱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了,白静说中了他的痛处,马可的地下音乐之路,本就迷茫困惑,马可不止一次地想要放弃这条看不到光亮的路

“不知道怎么说你就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看过你在那次狗屁摇滚音乐节上的演出!”

也许音乐没有错,而人却出问题了否则,每次这样发泄完,自己的那种可怕的空虚与狂躁又如何解释呢?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怎么,还不能来看看你了?”,白静白了他一眼,就小心地把手里提的深­色­大方便袋放下,听声音好像是些­鸡­蛋,然后她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

“哦,谢谢了”,马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年前他曾去白静家吃过几次饭的

“不只是我,雪佳和杜辉也去了看到你那个样子,你知道我们心里是什么感觉?”,白静声音轻轻颤动

“你去了?”,马可有些心痛,他当然明白那次摇滚音乐节上自己都唱了些什么歌了,自己光着膀子,浑身涂满畏亵的词语,鬼哭狼嚎一般地唱着——更准确的说,是疯了一样地嚎叫,那些不堪入耳的歌词,那种放纵暴虐的宣泄,对着台下狂妄咒骂,做出下流动作,那时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也许自己可以去和白静争论那是硬核朋克,是她不懂得欣赏,但是马可却不敢去悖逆白静的这份真挚情谊,他知道白静消看到的自己是怎么样的

“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到底自己该怎么办呢?

马可眼前似乎出现了苏梅的身影,她对自己笑了笑,依旧那么美丽那么温柔,马可向她伸出手,她却慢慢地飘远了

“刚才有些话我可能说得太急了,但是,我想告诉你,就算你喜欢音乐,喜欢吉他,也不该这样去追求,你的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的我不想多说了,消你能好好考虑一下,至于为谁考虑,我不必多说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马可吞吞吐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马可没有一点胃口他本想弹一会儿吉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心情去拨弄那几根琴弦,抬起的手竟然不知道该怎样落下去,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把琴好重好重

有人说当一个男人哭泣时,上帝也会为他落泪这一刻,上帝是否为马可落泪呢?

“以后吧,现在还没有打算”

他点上了一支蚊香,就呆呆地躺到床上,屋子里光线已然很昏暗了,这让他感觉很孤单

“你去什么北京?!你去北京?你狗屁!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烂歌?!你还是以前的你吗?!你什么时候能恢复正辰?!听雪佳说,你不会放弃那把吉他?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呀,这就是你的追求?!你看看你写的东西,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再看看你住的地方,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看呀!”,白静越说越激动,她一把抓过马可那些歌词,摔到了马可面前

韩雪佳?

2 你去北京?你狗屁!

真的要继续这种生活吗?

也许自己早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了

“嗯?”,马可愣了,是白静

自己真的就是为了这些钱而活吗?

8203.4元?

“你背着吉他到处漂泊,很浪漫是吧?!”,她冷笑着盯住马可

“我妈做的酥炸菠菜,里面还有些酱,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的”,白静的语气很柔和

“嗯?”,马可愣了,他不明白白静的意思

这两年来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呢?除了这把吉他,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呢?

“小笨猪,你为什么——为什么呢——”

“我——”,马可竟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去外地参加培训了听雪佳说你要去北京?”

自己在迷失——

“你想去?”,白静的声音充满了冰冷和讽刺

上次的活动,马可分到了1000块钱,心情不错的他就搞了次财务核查,大体算了一下自己的财产

对未来的迷茫?

对现实的厌倦?

“韩雪佳也去了?”,马可一愣,随即有些默然了

马可闭上眼睛,那一幕幕漂泊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马可不禁攥紧了拳头,那是痛吗?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壁,一声闷响,手上传来火辣辣的麻木感,马可长叹一声,却止不住心里的酸痛与迷茫

没用多久结果就出来了,他的财产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第一次突破了8000元大关——8203.4元,人民币

“怎么样,最近还好?”,白静坐下来,随手翻看着床上的几页纸,上面是马可自己写的歌,白静看了一眼就冷笑着放下了,上面净是“滚烫的­精­液­射­入上帝的肚子,让这个杂种怀上我罪孽的种子!”“在水泥和钢铁的笼子里,我与死去的妓汝做嗳”“鹰艾用你的血做闪电,划破天空里自由的子­宮­!”“我将死神撕碎,蘸着仇恨的血,嚼碎它的骨­肉­”

马可茫然地看着白静的背影白静只逗留了五分钟,却留给了马可太多的思考

马可哭了,夜­色­中的他哭得很狼狈,他是在为自己的过去哭泣,为自己的现在哭泣,也为自己的未来哭泣

“嗯,还好,杜辉怎么没来?”,马可把那些充满了少儿不宜内容的歌词放到了一边

“你怎么来了?”,马可笑了笑,就让她进来了

对过去的留恋?

白静语气非常的平和,她叹了口气,头也没回就走了

马可笑了笑,自己的省吃俭用终于没有白费,有了这笔钱,自己的日子就从容多了马可正在筹划着怎么规划与使用这笔巨款的时候,门响了

091 就是他马的倒楣

“不知道”

13 海边的吻别

然而,这把吉他却不能为这片雪而奏,

还是在为这把流浪的吉他祈祷?

马可低头吻了她,

是在挽留自己那漂泊的脚步吗?

是在向自己倾诉她的心事吗?

她即将成为他的新娘,

都曾在这块礁石上躺在自己怀中陪自己看海,一起傻想未来

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早上,马可起得很早,他知道她是不会来送自己的

“走吧”,马可想回去了

“为什么?”

韩雪佳提着自己的那把木吉他,早早的就在那里等他了

“准备好了?”

难道真的就是她吗?她就是自己的归宿?

“我们走吧,好冷了”,马可问怀里的韩雪佳

远处的楼房里已经亮起了灯,路灯也亮了

或者她是在向这只即将远去的狼告别吗?

那会不会已经太迟呢?

上天是在捉弄自己吗?

两个人都明白,这一刻,他们错过了一些东西——

“我——”,马可也没有说出口

马可叹了口气,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呆呆地望着这片海

沉默——

“怎么这么慢呀?”,韩雪佳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他

可是——

韩雪佳刚想起身,

韩雪佳,这个女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马可静静地听着

那张纸片飘落在地上,马可的身影也消失在了清晨的雾气中——

或许自己现在就可以问她,或者向她表白,

自己为什么去北京呢?自己在渴望些什么呢?

“韩雪佳”

苏梅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与韩雪佳的故事呢?

这就是男人的理想吗?自己为何不能停下bohemian的脚步呢?

“冷吗?”,马可感觉海风有些凉

韩雪佳轻轻地应了一声,温柔地笑了笑,就低头弹起了吉他

也许她也本可以留住他——

马可愣了,韩雪佳躺到了自己的怀里

“嗯,没什么可带的,就两个破箱子的”

韩雪佳的长发也随风轻摆,美丽的背影让马可不禁沉醉了

沉默——

“我有点冷”

近在咫尺的爱情,却只能止步于暧昧,

“哦——”

两个曾经深爱的女人,

自己的这把吉他,已然飘落了一层晶莹的雪花,

马可咬咬牙,提起吉他,拿出了大无畏的革命气概,高昂着头,像革命先烈奔赴刑场一般,大踏步地走出了大门

天渐渐地黑了,马可开始难受了

马可和她肩并肩地慢慢往海边走去

无奈此情可待成追忆,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那些欢乐的日子,似乎就在昨天,真的恍然如梦——

“嗯”,她轻轻地答应着,睁开了眼

天已经黑了

“不想弹”,马可有种莫名的惆怅

“你会留在青岛吗?”

也许他本可以选择留下,

这种味道好熟悉,这是苏梅的发香——

两个人久久地吻着

“怎么不弹了?”,马可看着她的背影问

马可明白,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够承担的,

马可感觉到了,自己舍不得这个女人,这是一种深深的眷恋——

就这样带着暧昧的遗憾擦肩而过?

现在的自己对爱情是不是有些恐惧呢?

她温顺地躺回马可怀里,

“走吧,去海边”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自己会回来找这个女孩子吗?命运还会给自己机会吗?

她的长发的香味让马可沉迷,

自己是多么想把这个女孩子拥入怀中艾

如果自己能够成功,肯定会回来找她,但是——

自己呢?

他蓦然发现昨天陪自己过生日的韩雪佳,

只有一张小纸片,上面有三个字——

“你——”,韩雪佳张了张嘴,没有说

现在的自己有资格去爱她吗?没有的,马可苦笑了

马可想一想韩雪佳就直冒冷汗,自己该怎么与这个女人告别呢?

这片海见证了自己曾经的爱情——

她会消自己怎样呢?

也许马可也很想留下来,可是——

而苏梅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两个人到了他们最常去的那块礁石,便坐了下来

“嗯”

这位已经视死如归了

两个人静静地肩并肩坐在夜­色­中的礁石上

如今物是人非,这片海边只仕自己,

这把吉他走了,

但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马可笑了笑,有些苦涩,也许这是他收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就又呆呆地望着海面上缥缈的灯光出神

这将是结束呢?还是开始?

也许苏梅会让自己留住韩雪佳的,

韩雪佳对他微微笑了笑,

“不知道”

马可站起身,到韩雪佳的身边轻轻坐下,

“等很久了?”,马可笑了笑

这已经是一把雪吉他——

“哦——”

马可也闭上了眼睛,他要好好享受着一刻,

“有点不舒服”,韩雪佳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就是自己二十七岁后见到的第一个女人

“明天几点的火车?”,韩雪佳抱着吉他,望着满是雾气的海面

她弹的曲子非常的柔美,甚至有种忧郁的凄美那一个个婉转的音符,从弦上缓缓地流出,飘荡在暮­色­里,消失在晚风中

“好些了?”

可自己为何无法开口呢?

“嗯”,韩雪佳也笑了

马可轻轻伸出自己的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但是这丝毫不能减少马可的困惑

韩雪佳闭上了眼睛

他拆开了白静的礼物盒子

为何让自己在最落魄的时候遇到了韩雪佳呢?

自己与韩雪佳是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的

这琴声是什么呢?

马可已经冷静多了,他知道,杜辉是骗自己的

“你不弹吉他了吗?”,韩雪佳没有动

“走吧”,马可笑了笑

两个人久久地坐在那里,只有海浪拂岸的沙沙声

马可轻轻叹了口气,发觉韩雪佳的琴声已经退

还是沉默——

“嗯”

“嗯——”

“我忙完了,你出来吧,我在大南门等你呢”

也许两个人都不想去触摸那份暧昧的感情,

漂泊的吉他,轻舞的雪花,

这次他又嫌时间过得太快了竟然这么快就要去面对那个女魔头!

“以后会回来吗?”

清凉的海风吹得马可有些惬意

琴声似梦,伊人如水——

苏梅就是如此的温柔与善良的——

“也许吧”

是不愿去触摸,还是不敢?

“也许吧”,她淡淡地说

两把吉他并摆着放在他们身后的位置

马可闭上眼睛,任海风吹乱自己的思绪——

这家伙正愁眉苦脸呢,韩雪佳的短信到了

“七点的,明早上早点起床,应该能赶过去的”,马可看了看韩雪佳,就低下了头

092 太后密旨促婚

甄世道突然被总管召过来拜见太后,却突然被赐了婚事,此事太过意外,令人错扼,他待在原地张了张口,愣了老半天,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居然忘了谢恩

林阳儿这方则低吟片刻,太后出此狠招,断然下旨赐婚,便是为了断绝她对皇后之位的念想,也为了杜绝民间阳女皇后的传说

她的天命,岂能说断就断?

她定一定神,大胆抬眸,婉拒道:"太后容禀,民女多次婚配不成,皆因前两次婚配,未婚夫婿突然丧命的缘故,民女绝不能随意婚配,枉自害了他人­性­命艾恳请太后收回懿旨"

不能随意婚配?难不成,她还真以为自己能嫁皇帝啊

"放肆!哀家赐婚,妳敢抗指?"太后怒吼一声,瞪着她,拂袖怒道:"妳是要哀家下旨命令妳削发为尼,终身不得还俗吗?妳真想从此一生青灯古佛?还是要哀家­干­脆杀了妳为快?"

林阳儿见太后决意如此,无非是想了断她是皇后命格的传言,此刻若再坚持下去,于她反而愈来愈不利,拿捏不准,极可能弄巧成拙,因此而丧了命,太后要取她一命,实在是太容易了

权衡片刻,林阳儿终于缓缓的嗑下头,道:"民女谢太后赐婚"

"妳能明白就好"太后抬抬手,冷冷说道:"起来吧,成婚后当个贤妻良母,同丈夫夫唱­妇­随,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终其一生吧其实哀家大可以杀了妳,一了百了,不过哀家心慈,非不得已并不想取人­性­命,妳是个聪明的丫头,若想保命的话,心里莫再有逾矩的念想了"

此话分明是在警告她,不得伸长脖子抬头仰望着那个位置,觊觎着成为后宫之主

她处心积虑,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皇上………不料事情竟演变至此

林阳儿磕头从命道:"民女谨遵太后懿旨"

太后抬抬手道:"平身吧"

武太妃见太后决断,果断替阳女作主了婚事,无非是为了皇上大婚之事能够顺利进行,避免生出预想不到的事端来于是便朝着太后使个眼­色­,抿着嘴儿笑道:"太后出宫一趟,却当上了月老妳瞧,他们俩个怎就像一对儿呢?"

在场者听着以为指的便是甄世道与林阳儿,她却在太后身边,以袖为掩,悄悄的伸手指着皇上跟董卿这对君臣

太后将眸光落在董卿那张清丽的容颜上眉头不禁紧紧蹙了起来曾闻,宁王风流多情,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瞧上了董卿,宁王向她要了董卿这件事,她压根没放在心上可皇儿太过紧张董司马,在晏席上跟宁王争风吃醋,当时她便感到微微不妙适才他又对她万分的袒护,分明是逾越了君臣之情

回想起,皇儿以往对董婉的迷恋,她便深感忧心不已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斩断了皇儿的念想

唯有让董婉速速与卫崇文成亲才能让他彻底死心

想来,她还是得委屈了爱侄崇文只好让他在姑苏城外伧促成婚,完成终身大事待入夜后,她得私下讉弭总管去向董司马传达她的懿旨,命她明日出城便与卫崇文在城外驻营地就地成婚,然后偕同夫婿直接返回帝都

主意已定,太后转过头,对着刘陵道:"一翻折腾下来,哀家着实累了,皇儿扶着母后回房休息吧"

"是"刘陵轻声应着,便搀着太后离开

太后及皇帝片刻离去,带走了大批侍候的仆从,窦沅沅并未跟上侍驾,反而待在原地,杏眼圆睁,一对美眸紧盯着林阳儿,讪笑道:"阳女皇后?哼哼!居然敢自居为皇后?妳好大的胆子艾妳是皇后,那么我窦沅沅是什么?"

林阳儿低声回道:"只是方士们随口之言,民女从来不敢妄自自居为皇后"

"不敢妄自自居为皇后?那么妳来这里做什么?当所有人是傻瓜吗?太后懿旨已下,妳就安份的嫁人吧!贱人有贱福,太后没要了妳的小命,反而替你找了个丈夫,皇恩浩荡,妳安安份份的从了吧"窦沅沅冷笑一声,说着,转头朝着宁王请求道:"我想亲眼见她成婚洞房,方能安心,可请宁王挪出一间屋子,明日让他们在王府成婚?"

"沅沅哪,太后赐婚,难不成妳还怕她逃婚,跑了吗?"刘歆笑道:"民间盛传阳女之事,此事传得沸沸扬扬,莫不大言,断定她将来一定会入主后宫,成为皇后,我倒想瞧一瞧,太后赐婚,她嫁了人,还能当上皇后吗?"

刘骥将眸光深深的落在窦沅沅美丽的脸庞上,半瞇着眼,一付若有所思的涅听她提起这事,他反而漫不经心道:"王府占地极广,要一处地方容易,这事妳尽管吩咐总管去办便是"

窦沅沅欠身道:"沅沅谢过殿下"

董卿拢一拢长袖,冷冷的在一侧旁观,阳女皇后之事,无故乾到她身上,太后一怒之下,险些当众逼她辞去大司马之职,『大司马』位列三公,位高而权重,林阳儿是权利核心之外的人物,她不是有心害她,英王却是故意

无论如何,皇上是绝不会罢了她的大司马之职,也不会因此而怀疑起她来

尚发怔,耳边突然传来顾子衿的声音,语调带着的,问道:"疼吗?太后还真他妈的狠呢,比起在秋风楼拿酒壸砸妳的那家伙还不留情"

宁王听见了,总算将眸光从窦沅沅身上移开来,转而落到董卿身上,正打算开口

"别乱说话"董卿迅速的回过神来,拉着顾子衿便告辞了

众人逐渐散去,刘歆陪着窦沅沅回房,两人漫步在小径上

窦沅沅满脸的不悦,恼火道:"董卿非除去不可"

刘歆轻声笑道:"喔,妳还真是容不得她阿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了,今天是阳女皇后?明天呢,她又会出了什么花招?不把我从皇后之位上拉下来,她是绝不会甘心罢休的"

刘歆扬眉笑道:"可惜了,差一点儿便利用太后撤了她大司马的高位,那声『婉儿啊』,叫得多么痛心疾首艾显然,太后终究还是顾念着旧情的,不过,经过了这件事,太后已经不再相信她了,董大司马在太后跟前已经说不上话了本王这次还不算白费了心机"

闻言,窦沅沅立刻停下脚步,愣了半饷,最后终于意会过来,低声道:"那个阳女小贱人不是董卿带进王府的?而是你?"

"当然不是,董大司马岂会这么笨,给自己搬块大石头来砸自己?不过,人确实是她所结识的,我当机立断,顺势将人给带进了王府,董卿百口莫辩,这委屈也只能自个儿吞下了,不只太后,连皇上跟宁王都在怀疑她别有用心呢"

当阳女出现的那一刻,皇上满脸的纳闷,宁王则面容微怒,最后的结果竟是在太后的盛怒之下收场

董大司马成为众矢之的

"算你聪明"窦沅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靥,"不过,你怎有把握,阳女会错认了皇上?"

"其实很容易,一个在民间出身的女人,那里有幸能见过皇帝?连皇族她都没得结识呢,虽说命格其异,除非她有通天的本领,要不然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血­肉­凡人,只要是凡人,思想必有所偏狭,在她刻版的想法里,玉冠礼袍的那一位看起来有模有样,理所当然会是帝王因此我故意当众试她,拥有天命的阳女皇后果真当众认了宁王为皇帝,此举等于是否认了刘陵,挑战了他的皇权,太后何止震怒,阳女之事深究起来,更显得董卿居心叵测,太后是绝对无法容忍皇上身边的近臣,怀抱着异心"

窦沅沅撇撇嘴道:"你对董卿一向无嫌隙,怎会突然算计起她来了?"

刘歆冷笑道:"兵符,皇兄把兵符给她了,我怎能容忍?"

"兵符"闻言,窦沅沅脸­色­骤变,恨恨的直咬牙道:"皇上对她居然信任至此,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会交给她?那个该死的董贱人,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迷得皇上分不清好坏了?"

先帝刚登基那几年,刘姓诸王多次联合上书要求册立宁王刘骥为太子,他却坚持传位给自己的嫡长子,打从排除众议册立了刘陵为皇储后,他便多次扩大军权,最后,终于留给了刘陵浩浩荡荡的六十万大军

"兵符,可不是董司马所能持有之物阿刘歆突然敛起笑容,双眸再度露出冷淡,不带一丝情感的眸光

***

翌晨,一道温暖的阳光从绮窗外映了进来,董卿从床上起身,听见窗外鶑鸟清脆婉转的啼叫声,因此便推开窗子,然后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早晨清晰的空气

昨晚,弭总管悄悄带来了太后的密旨太后要她今日出城,不是带回卫崇文,而是就地在营地与他成亲,然后相偕返回帝都

093 翻墙客

卫董两家早已纳采下聘,成婚是迟早的事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敲锣打鼓的迎娶,仅在城外军队驻扎营地,在将军的帐幕中成婚,如此怆促简陋,急着要她成婚……..太后终究还是不放心她的吧

她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

如同往日一般,这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道:"大人,如画来侍候妳梳洗了"

她让她每日晨起过来侍候她,那丫头倒也不含糊,天天准时

"进来吧"

"是"

片刻,但见如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一边笑道:"今日大人得去城外接卫将军,太后吩咐妳在夫婿跟前得换件衣裳,回复女儿身,若大人不嫌弃的话,我那里还有几件便装可以暂时让妳先换上"

如画只知太后命她去城外接回卫崇文的事,并不知太后已然改变了主意

董卿摆摆手道:"不必了,太夫人不是个不黯人事的人,妳都能想到,她怎会没想到?我们在此作客,她身为女主人定会派人送几件衣裳过来"

话才刚落,门口便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果然是太夫人的近婢雪雁

"董大人苏醒了吗?奴婢是雪雁,太夫人遣了奴婢送几件东西过来"

"进来吧"

片刻,雪雁领着两名小丫头捧着大盘子进屋,她送来了几套衣裳,短衫罗裙长衫,胭脂水粉,还有几个钗饰………,女人的装饰一应俱全

董卿客套道:"太夫人倒是有心了"

"大人随同皇上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太夫人说了来者是客,只要是王府里能供上的就供上,再三吩咐奴婢们莫怠忽了"雪雁笑道:"这些是太夫人年轻时的衣物,没穿过几次,几乎都是新的,请大人切莫嫌弃"

"岂敢"董卿道:"请替我谢过太夫人"

"是"雪雁杆一福,便领着小丫头退了下去

"妳来替我打扮吧"董卿朝着如画吩咐道

董卿在梳妆台前落座,如画立刻上前,利落的拿起木梳替她梳理发髻董卿瞥了铜镜内的她一眼,故作寒喧道:"妳姐姐昨晚可有发脾气?"

"没有"如画如实禀报"这事说来奇怪,阳女之事她好像一点也不记恨董大人,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啊我姐姐那人向来任­性­跋扈,不可能会如此的平静"

虽然是亲姐姐,她防她防得可紧了,可她不像是在她跟前做戏的样子

董卿低吟片刻,看来窦沅沅已经得知阳女是英王带进王府的自然不会记恨于她,反而她因此受到了太后的责罚,还差一点儿丢了官职,她弄得如此狼狈,她应该是满心欢喜的,那么刘歆跟窦沅沅连手了吗?还是自始自终两人便串成一气了?

不!不可能窦沅沅若得知英王野心勃勃的觊觎着皇位,身为准皇后的她必然会想办法除掉他

她一心一意想登上皇后大位,应该是会防着宁王对于英王,她当真会毫无防备,反而与他连手吗?

英王是窦丞相的妻侄,两家平常来往频繁,他可知英王的野心?

"大人回复女子装扮果真是个美人儿,也难怪我那位嫡女姐姐嫉妒得快发疯了"

沉吟中忽闻身后如画的低笑声,董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如画已经替她梳好发髻了,是个极流行的发式,她还细心的替她在耳侧扎上一条小小的办子

她直勾勾的盯着铜镜中的她,正­色­道:"妳如此温顺听话,无非是想在我身上获得什么,窦如画,妳真正想要什么?"

如画巧笑倩兮道:"我以为大人心里已经很明白了呢"

"是艾在我身上妳能得到什么,我心里有数"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叹了口气道:"有一件事,我正打算让妳去做"

如画笑道:"大人请吩咐"

未久后,如画退下,屋里登时寂静了起来,心里想着太后之命,她不能抗旨,她马上得离开姑苏了,得专程去一趟秋风楼,有些事情在她离开前得厘清

她一一拿起眉笔胭脂,仔细的替自己画上眉黛脂粉,然后特地选了一件绛­色­的短衫及金线锦织罗裙,好不容易打理妥当,正打算出门,这时,却来了一名意外之客,那人从窗口一跃而入,站定后,紧接着低头理一理身上的衣衫

她瞪了那人一眼,冷声道:"有门不走,偏偏要从窗子进来?"

敢情男人打小努力练武,就是为了练就一身翻墙的功夫,好长大后利落的翻墙?

那张绝世的美颜,盈盈笑道:"我翻墙过来,抄了快捷方式,从树上一跃而入,比绕到门口快多了"

董卿抬眸道:"我正打算顺道去找你呢,这倒可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让我省了不少事"

"找我?"沈慕秋云淡风轻笑道:"我一大早送了几坛私酿的美酒入府,听下人们说起王府内来了一群贵客,董司马便是妳吧?妳就是董伯忠的女儿董婉?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绝代佳人艾妳换回女装,一身女子的装扮比当个不男不女的伪娘着实好看太多了,难怪长风会对妳如此倾心,不过,妳别高兴得太早,他对妳的爱慕之心不会持续得太久,妳不过只是刚好在他会对妳倾心的时机出现罢了"

董卿笑道:"你似乎不太喜欢我跟宁王接触?"

他撇过脸,斜睨着她,冷哼一声,"哼!女人,就是个祸害,我一眼便发现妳是个祸害了!巨大无比的祸害啊……..,妳离他愈远愈好"

终于探出点口风来了,董卿眸光微动,迅速的闪过一抺慧黠,道:"我记得初相识时,沈老板还以为董卿是个男人呢,极端厌恶女人的你不把我给带回房里去了?怎会『一眼便发现』我是个祸水女人,莫非你之前见过我女子的真身涅?那一眼,让你断定了我是个祸水了?那幅画像上的衣服是你擅自替我加上的吧?你的身手极利落,我可是亲自领教过的………."她的语气突然慎重了起来,一双利眸紧盯着他,沉声道:"监御史乔培可是你杀的?"

沈慕秋极讨厌女人的身子,见到画像里的她­祼­露,一定会忍不住添加了几笔,替她着衣

闻言,沈慕秋的眼神变了一变,紧盯着她半饷,最后却是轻声笑道:"原来董婉不是一朵中看不中用的幽兰,竟是个聪慧的女子艾我对妳不得不另眼看待了在秋风楼乍见,我一时没认出妳是画像里的女人,真把妳当成男人了,都怪这年头,伪娘着实太多了"

没想到他会如此爽快,居然大方承认了

很好!

她咬一咬牙,趁势追击问道:"你为何杀掉监御史乔培,宁王指使你的?"

"不是!若是长风指使的,我怎会把他亲手所绘的画作留在现晨"沈慕秋紧接着说道:"杀掉监御史对长风没有任何的好处,最大的利益者反而是他人这不,把皇帝给引来了?今早我才得知居然连皇太后也驾临宁王府了,这下子,帝都由谁来主事?"

"是窦丞相?"董卿倒吸了一口气

皇帝太后,甚至甚至连武太妃相继离开皇宫,那么,帝都的皇权在这段时间内便完全架空了

朝中大臣,掌管大权的便是三公:大司徒大司马大司空

大司徒便是丞相,丞相是延习旧制的称呼法

大司空是皇帝的皇太叔,在刘氏皇族内辈份最高,一呼百诺,却年事已高,有些胡涂了,近年来逐渐不管事,几乎只是空有头衔

她官任大司马,原本该是个武职,因为卫氏一门军功赫赫,封候列相者多人,在太后刻意的作为之下,分去了大司马不少的军权,使她徒有名号,手上实无多少军权,皇上因此让她协理大司空之事她名为大司马,却是个实际上的大司空

皇帝太后与她皆在外,现在朝中主事者便是窦丞相了

董卿抬眸看着他,低声道:"女儿嫁给皇上,窦丞相是皇上的老丈人,还能不对皇上竭尽忠心吗?"

"所以皇上跟太后才会如此放心的离开帝都吧?"沈慕秋一副事不­干­己的耸一耸肩道:"你们朝廷的权势之争我可看不太懂,女儿嫁人便是个外姓人,生下来的小孩都是跟着别人姓的,有比得上自己的儿子或自己当上皇帝来得强吗?"

"这绝不可能"她很是肯定道:"刘氏政权十分的稳固,诸王各自拥有兵马,丞相想篡位何止异想天开?非刘氏不得为帝王,他敢擅自披上龙袍,诸王的联军马上便攻入帝都了"

除非他跟皇族宁王或英王里应外合,这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女婿不管,跑去扶植别人当皇帝?

窦丞相又不是脑袋长霉了

沈慕秋笑道:"我这个局外人兼草民可是什么都不懂的,我倒是觉得美­色­倾国的窦小姐只是窦丞相的美人计,先让女儿勾上宁王,再把她嫁给皇上,宁王为了得到美人,于是大动­干­戈…….."

董卿瞥了他一眼,道:"那么,宁王大动­干­戈了吗?"

094 不是倾慕,是垂涎

“我一会去找他说清楚吧!”突然舒黛紫闪过昨天的情景,应该是那男的搞的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请假,他下午要送老爸飞机呢,所以先得请假,再问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我不认识?”这时舒黛紫被搞糊涂了

“呆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梅林走过来,向着在看医学书籍的舒黛紫叫到

我叫舒黛紫,今年15岁,未婚(作者:你好想结婚吗?这年龄不允许结婚滴!- -)在尼克斯主市洛亚市上初中三年级,过多一两个星期吧,就要上中考咯刚才1米80高的人是我爸爸,叫舒然,他以前可是一代职业杀手,所以*格也比较冷,附近的人都不敢和我爸说话的我妈去年中因病去逝了,叫刘芹,我妈以前可是一代金牌隐者呢!想当年我爸跟我妈就是打着打着打出感情来的!很奇怪吧?我妈以前老是说我老爸这样是最可爱的!每次说到这我­鸡­皮就起来了!我还有个哥哥,叫舒卢大我两岁,虽然是高二生了,但是是冷狼帮的老大,黑社会混的都叫我哥哥隆哥,他一个星期才回来家里一次!还不到2小时的!他不怎么不喜欢我和老爸,记得我9岁的时候他对了我说了一句“我从来没有认为你是我妹妹!也从来没有妹妹!”这句话之后我跟他就没有在说话了!

“不用了,到星期六日在复习吧,我们在不走快点的话就迟到了,我们快跑吧!”梅林一手拖着舒黛紫的手加快速度的向学校进发了!

说回来我其实并不丑的,而且还是个美人儿,不过从懂事以来,爸妈就一直要我打扮成这样子,教我杀手技能隐者技能空手道跆拳道柔道泰拳其实这些还不是什么,我7岁开始学,10岁就达到没法再厉害的程度了,到后来去学月影舞步那些能用的上的的武功了,我并没有加入任何帮派,只不过撞到个会那里武功而且去借了几天把秘籍记住后还给她(注:其实她去偷了几天拿回去的!- -),现在练得还不错,易容术,学别人声音都绝对没问题,生活现在没意思了~~,在学校成绩全部都是A+,是一个极品天才呢!

“这个女的好特别,下一届的学生会会长让她做好了!雅典娜,你觉得怎么样?”学生会会长跟刚才穿旗袍的美女一边说,一只手指着资料

“今晚要陪你复习功课吗?” 舒黛紫问身边的梅林,最近梅林成绩下划,所以舒黛紫的的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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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呀,你过两天要去考试了?”舒然躺在床上,望着正在收拾钵碎的女儿

“书呆子!你是不是4班****陶明走在一起了?”梅林抓住我的手

“我叫人!我○○你个※#215※#215”舒某恨恨骂完后便跑掉了,剩下男孩自己在小树林里

然后女孩就走去上学了!

“你叫什么?”男孩不死心

舒黛紫觉得自己今天那么倒霉,怎么遇到个无赖呢?下午下课后便直接回到家,突然有个钵摔碎声跑上去老爸房间,一看,杯子摔碎了

“恩!你去吧,记得放学没什么事就回家来!”从楼梯上一个表情冷冷的中年男人一边走下来一边说道,这中年男子已经有35岁了,但是这男人倒像28左右的年轻人,刚刚好1米80身高,乌黑的头发,漂亮的凤眼,俊俏的脸孔女人见到会发呆,男人见到会流口水,棺材见到他也得打开…..(作者:因为此男人*格比较冷所以一般男女都是在旁看的)

“老爸!身体不好就别乱动了,躺回床上,我来收就好了!”扶着老爸回床上,慢慢收好地上的钵碎舒然以前做杀手的时候,经耻伤,搞得现在老了,毛病就多起来,现在几乎都躺在床上休息

舒黛紫刚刚到学校就给梅林抓住了!

“对呀,如果考得上,学校会免去学费,每个月还给生活费,那爸爸你就不要老­操­心我了,到时候你跟衣叔叔移民维尼市好好休息下咯!”收拾完便站起“雨衣阿姨喜欢你,你就别不认你不喜欢他了,爸爸喜欢就好”便离开房间

“你叫我吗?” 我们的舒某望过去

“爸~~~~~我去上学啦,你记得吃早餐喔!”一个1米65,身穿绿­色­校服,脸上带着厚厚古老的大眼镜差不多遮去大半个脸和皮肤上一点点的黑­色­点点,黑­色­的头发扎了两个小辫子,好象乡下刚刚来的村姑的女孩子大大声的呼叫楼上的父亲

“后天考试记得加油,不然考不上你也一起移民到维尼市读书”

“呆子!考虑清楚艾别做那人的女朋友,不然你可惨了,那人向来留情不留心的呀!不然到时候伤心的是你自己呀!”梅林还一脸激动,跟本没把舒黛紫的话听进出,但看得出梅林也是喜欢那个****呢!将来不要找个这样的****才行!

男孩站着轻轻的笑出声“这家伙好有趣呢”慢慢的离开小树林了!

“不**事”他冷冷的吐出四个字便上楼进了舒然房间,舒黛紫也跟上去进了舒然房间,看见舒隆正在帮抒然收拾东西

舒黛紫便走去办公室请假了

“啊会长*笑……不知道又有谁要受害了!”会长办公室外的同学们惊呼,他们会长平时很温柔的!不过一般如果会长*笑的话肯定有人会出事了

“小紫呀……我决定明天就离开这里了,我已经给小雨打了个电话,明天下午4点就坐飞机离开这里去维尼市”舒然望着舒黛紫一脸的

“你是叫什么?做我女朋友好不?”男孩这时换成认真的表情

“知道了!我一定考得上的,你就别­操­心我啦,­操­心你儿子还好了”

“虾米?(翻译:什么?)你有没有搞错呀?”舒某现在口张的大大

“你听到了?”刚刚静静站着的男孩望着舒黛紫

“没有啦!我不喜欢和他们去吃饭,如果他们好像书呆子你这样多好呀,不过你这不冷不热的*格要改改,到时候嫁不出去呢!” 梅林跟在舒黛紫后面唠叨,不过舒黛紫还是没有回答梅林的问题

“阿嚏——!”舒黛紫静静坐在学校的小树林里,小小声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听到一对男女正在对话,后来只见女孩哭着跑了,而男孩静静站在原地不动舒黛紫便站起准备走回教师

“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星期六才回来的吗?”虽然他不认自己妹妹,但是我认他做哥哥哦!所以怎么样都要问问吧?

樱花高校----→

“哦!这样呀?我没听到,不好意思哦”舒某一副认真的表情

“这里还有人吗?不是叫你叫谁?”男孩现在很生气呢!

“恩,爸记得经唱系我,不然我怕雨衣阿姨欺负你呢!明天下午我去送你机”

舒黛紫洗完澡后走出来,正好对上她一个星期才能见2小时的哥哥舒卢这时舒隆看见舒黛紫没有全部伪装的摸样,他根本就不知道之前那个丑女人原来是个一直带着面具生活着,他刚才接到爸的电话说要移民维尼市才赶回来帮老爸收拾东西,明天下午就离开市坐飞机离开,突然看到舒黛紫真正的摸样,这时他心跳突然停止了一分钟后从新望着舒黛紫

“这是这次考选特优生名单”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紫­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走进学生会会长办公室,跟眼前这位学生会会长说道

“哎…”舒然望着女儿离开了的背影,终于把怎么多年纠缠的事决定下来了

会长拿着资料“这一定很有趣,呵呵!”­阴­­阴­的笑着,哪知道连外面的学生们给听见!

“书呆子!”一个甜美的声音在舒黛紫后面穿过来,她慢慢转过身子望着后面的女同学,这位女同学是舒黛紫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叫梅林,可是圣林学校的校花,也是完全不计较自己长相跟自己做朋友的

第二天→

“在学校叫我校长,龙之光!不然回日月殿就揍你!这女的还没考特优生入学考试你就要人家做下任会长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如果她能考进来的话,下任就让她做”旗袍美女生气的说着后便离开了会长办公室

午饭后,梅林便说有事先离开了,剩下舒黛紫一个,舒黛紫在学校里慢慢的散步,反正上课时间没到走走也好过两天要去参加樱花高校的入学考试,准备要离开这个呆了三年的学校,如果考不上的话就得去参加中考了樱花高校不是一般人能考上去的,能去那读书的人:一就是要有钱,二是要势,三就是穷又聪明的孩子特优生最重要的是那里的老师不管你有钱势,还是特优生,都是一样对待,该批评的就批评在那读的学生将来出来社会不是做明星就是做领导,是尼克斯大陆数一数二的,所以成了梦寐以求的一个高校今年有两名额给我们学校,但是几百所学校只选一个特优生进去,这次我们学校去考试,其中一个是我,另外一个是三年4班的女生叫张娜因为我和张娜在这几次模拟考试中是前两名,所以学校问过我们意见后,给我们报了去樱花高校参加一年一度的特优生入学考试和道德考评了

“哦,已经到中午啦?那我们走吧!今天没有人约你吃饭么?“舒黛紫一边收起书一边跟梅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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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

095 两条姻缘线

她伫立在花墙后,抬眸沉静的凝视着他们,一颗心沉重无比

沈慕秋在她耳边低声道:"不像是一对儿,我略懂面相,我送酒过来时,稍早在宁王那里见过皇上,那女人跟皇帝刘陵在外貌上跟宁王比起来,倒是比较像是一对儿"

"喔?你光凭面相,就能断定姻缘?"董卿颇不以为然

"当然不是,只是凭着对相学研究多年的直觉姻缘之事,是苍天注定的,不是我们凡人可以随意的左右,光凭面相还是无法妄然的断定,鬼谷子再世也没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更何况是我沈某人?我不过只能瞧个皮毛,林阳儿跟皇帝在我看来确实是有点儿夫妻相......."沈慕秋倒是挺坦白,一点也不自夸,他继续说道:"不过,关于一个人的命数之事,不妨运用紫微斗数来算一算,就算不全对,也能说中个六成"

"喔?你真懂那些奇经异数?"董卿半信半疑道:"那么,你说说,我董卿是什么命格?"

沈慕秋低头看着她一会儿,摇摇头道:"妳是什么命格,自己还不清楚吗?官拜大司马,那是多大的官艾自然是命带权贵之人,妳何必故意试我咧?"

董卿冷冷说道:"我这大司马的高位可不是与生俱来,苍天注定好,让我顺利的封候拜相,平步青云来着,是我爹董老司马临死之前拉着先帝的手,要求让我继承他的衣钵,才披上的官服,我这算什么权贵之人?至少不是苍天注定的吧?这几年稳坐高位,一直没被­干­掉…….老子靠的是实力"

"苍天自有定数……"沈慕秋神秘的笑了一笑道:"我今天乍见妳时,发觉妳瞳仁明亮盈着晶光,眼尾微微泛红此乃红鸾星动之兆,近日妳必会成亲"

董卿闻言,神­色­微变

"把双手伸出来,让我瞧一瞧妳的手相"

"手相?"董卿虽然不十分相信所谓的定数命相那一套,在好奇心的趋使之下,仍然伸出双手,摊开了手掌

沈慕秋仔细的端详她的掌纹片刻,眉头却微微的蹙了起来,"妳确实是个贵人,一世荣华富贵无虞……..不过似乎有两段姻缘线……..,拥有两条姻缘线的人,感情很是波折啊喏妳自己瞧,在这里,妳有两条姻缘线,第一条极浅,最后断掉了第二条………"

这时,花墙后传来一阵男女的欢笑声,听闻那笑声,沈慕秋的脸­色­立刻垮了下来,他迅速的将注意力从手相上移至花墙后正在荡着秋千的那对男女,满腔的妒火顿时烧了起来恼恨道:"哼,瞧瞧那家伙的德­性­……..那一对,真他马的­奸­夫­淫­­妇­相阿

俩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宁王正朗朗笑着,林阳儿则低头咬着帕子轻轻笑着

究竟两人在交谈些什么?竟然如此的欢快?

在花墙另一侧的董卿与沈慕秋顿时专注了起来,俩人各有心思,目标却相同,关于偷听这件事只有一门绝窍……..,得专心一致集中心力

但见林阳儿微微娇嗔笑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件事呢昨日,殿下初见阳儿时,面容微怒,我还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呢?"

刘骥一边轻轻推着她的背,让她在秋千上轻荡,一边说道:"我不是迁怒于妳,而是在生她的气,明知她在此,她却故意将妳弄进来,分明是想让她难堪"

林阳儿暗忖着,传闻,宁王钟情于窦小姐,此事果然为真

他误以为董司马领着她这个阳女皇后入府,是为了让即将与皇上成婚的窦小姐难堪,所以,他在生董司马的气

不过,董司马倒是挺无辜,白白挨了太后一巴掌,那个英王,看来是居心不良啊

皇族的权势之争,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测

窦小姐视她如仇,她若真卷入了皇权之争,只怕难逃她的构陷,还是得找个有力的靠山

宁王绝对是有能力保护她的

她故意试探,低声道:"窦小姐美貌多才,江山如此多娇,自然惹人怜爱,以她那般美丽的娇容,引得男人倾慕也是理所当然,可惜伊人即将她嫁………."

"倾慕?"刘骥脸­色­一沉,顿时面若冰霜,冷冷说道:"我跟她不是一路人"

"殿下不是因为窦小姐而在生董大人的气吗?"林阳儿颇为不解

"本王的心思,妳过度猜测了"

提起这事,一别适才的笑容,他的声音略显低沉不悦,似乎带着警告的意味,林阳儿忙不迭道:"奴家斗胆冒犯了,请殿下见谅"

刘骥凝眸远朓,沉默了良久,最后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是恼怒,但不是因为窦沅沅,而是因为她竟是那种人,我不消她是那样的人"

她,是指董司马吧?

此话,听得林阳儿一头雾水宁王对窦小姐显然似有些留恋,过往必定是付过真情的,所以他才会感到愤怒,但愤怒中挟带着失望却大于情感,他对董司马更怪,无来由的生闷气,更像是妒火

林阳儿在心里盘算着,无论宁王的情感归向如何,她既已被英王带入王府,极大的机率会卷入皇权之争,宁王都是她最有可能的靠山,她必需尽其可能的与他交好

花墙后的董卿却是愈听愈火大,宁王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他莫不是认为她故意带着阳女皇后入府,目的是为了让天命皇后林阳儿与准皇后窦沅沅展开恶斗吗?

宁王居然怀疑她心怀不轨,存心设计摆弄,让两位皇后相争,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她何时觊觎着皇后之位了?

当初卫董两家婚聘之时,她早已决意接受卫崇文了

如今,她可是奉太后之命,马上就要出城与未婚夫婿卫崇文成亲去了,她得比皇上还要早成婚呢

皇后之位?哼,就让那些有心人争着去,猜忌去吧

她怒气冲冲的将长袖一甩,愤怒离去,沈慕秋则扬着笑容,优雅的朝她挥挥手,要她慢走

甩去了对宁王满腔的怒意,董卿匆匆来到马厩前,正打算商借一辆马车,这时,却见小安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边抺一抺额上的汗,一边远远的喊道:"董大人!妳的动作真快,怎么这一会儿已经要出门了?我若跑得再慢一些,差一点儿就错过妳了?"

"咦,有事吗?"董卿立刻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

瞧他急成这样,肯定是急事?

"皇上急着召见妳呢,妳快随我去见驾吧"

董卿听了,忙不迭问道:"是何要事?"

小安子理所当然道:"重点不是什么事,而是只要是事关皇上,任何事都是大事,妳还是速速前去见驾吧"

见驾?这个时候去面圣,似乎不太妥当

太后若得知的话,肯定会大怒的

"这…….."董卿略显为难

小安子道:"无论妳有什么私事,终究还是皇上的大司马,皇上有公事急着召唤妳呢"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是关于正事,她是不得怠慢的,她无法抗旨董卿听见是正事,立刻调头往回走

两人一路往东走,她徐徐问道:"皇上今天的­精­神可好?"

小安子道:"太后在此,皇上能不好吗?"

闻言,她的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皇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无恙,持续服用了顾家的金石之药,唯持表面上的容光焕发,实则元气大亏

服药是下下之策,却不得不为之太后若得知皇上在王府遭到暗害染铂她一定会立马向宁王出兵的

为了维持与宁王之间的和平,只好出此下策

皇上正在东厢房内,俩人花了一点时间,来到了厢房门口,小安子朝里面道:"皇上,董大人来了"

"进来吧"是皇上低沉的声音

门缓缓的打开来,小安子弯了一弯,抬手恭请道:"董大人,请"

董卿于是徐徐步入房内,小安子却没跟进来,反而回过身子,迅速出了门,并将门给拉上

眸光缓缓地掠过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晨起烹茶的茗香味儿,外间无人,皇上显然是在里间用早茶

正打算移步往里间面圣,这时,皇上却大步走出来,珠帘后突然出现他伟岸的身影,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正打算跪拜,却突然想起此刻身穿罗裙,一身的女子装扮似乎不宜行男子大礼,显然怪异,只好缓缓屈膝,未及多想,皇上已经弯下腰来,亲自将她托起,嘴角噙着笑意道:"爱卿……喔,不!是婉儿,免礼"

婉儿?

很久.......,他已经很久没这般唤着她了,皇上想起过去的事了吗?

"昨天,太后唤妳婉儿,小安子说妳的闺名便是『婉』字,妳就是董婉,我梦中的女子便是婉儿......正是董婉,妳上次可是死不承认呢,现在还想抵赖吗?婉儿?"

他将眸光落在她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惜日的股肱大臣今日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代佳人,细细的眉黛,美眸流转,仅是略施脂粉,却是那般的动人,梦中女子的容颜逐渐清晰了起来.......两人的容颜,毫无间隙的重迭了

他再也没有比此时便加的肯定,她便是他三年多来,魂牵梦萦,心心念念的梦中女子

096 人定难抵天命?

她垂下眸,低声道:"皇上还是唤我为董卿吧,在父亲过逝后,我便改了名。现在立在皇上跟前的人,是董卿,不是董婉。"

这事可容不得她作主。

刘陵笑道:"迟早得改回来的,朕心意已决!"

"皇上?!"她略显惊讶。

"先不说这事了。"他拉着她的手,往里间迈步,同时徐徐说道:"妳上次提及的疏浚工程之事,还得再重新商议。"

"可,皇上,疏浚工程之事,已经结案了,国库把金额都拨下了......."

"朕想重新再讨论,妳若嫌公事无趣的话,咱们可以先下一盘棋,作画也成,还是妳想弹琴?赏花?不!还是别出门........"

皇上此举分明是想扣住她,莫非,他己知道太后命她出城与卫崇文成婚的密旨了?

不!太后怎会让他知道?

皇上肯定还不知道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单独去见卫崇文。

太后若得知她没有奉命出城跟卫崇文成亲,反而来见驾了,肯定又会怀疑她别有居心,处心积虑勾搭皇上。

她很是为难,低声道:"可.........我今天得去城外,把卫崇文给........."

提起卫崇文,他脸­色­顿时一沉,扬声道:"国事为重!谁允许妳,朕交咐妳事情还没办完,便赶着去办私事的?妳不许出门,太后那里,朕自然会交代。"

***

话说,小安子拉上房门后,便守在门口候着,未久,却见弭总管走过来。才刚踏上长廊,他立刻殷勤的迎上去,陪笑道:"师傅,您老怎么亲自来了?有事派人来吩咐一声便罢。"

弭总管转头瞥了皇上的厢房一眼,道:"早上,皇上去向太后请安时,说了不该说的话,呣子俩人正闹得不愉快,太后让我来瞧一瞧,看皇上气消了没?"

太后担心皇上旧疾又犯了。虽然正在气头上,心里百般不快,还是遣了他过来。

"消了。消了……..,不!根本就没气。"小安子急忙替主子解释道:"皇上那里敢真正生太后的气啊?皇上那是起床气,一时没收好…….."

"胡说八道!"弭总管斥了一声道:"小兔崽子,就会贫嘴,我问你。皇上从太后那里回来以后,都在­干­些什么?你不在屋里侍候,待在门口做什么?"

小安子嘿嘿笑了几声,挤眉弄眼,赶忙陪笑道:"那里有­干­什么?无非是看看书,想想事情罢了。"

"屋里似乎有说话声?"弭总管很是警觉。一对利眸瞪着小安子,逼问道:"除了皇上,还有谁在屋里?"

小安子迅速的闪过一抺心虚。低低的回道:"皇上打发无聊,所以找个人过来说说话儿。"

"放屁!"弭总管扬起手来,从小安子头上巴了一掌,怒道:"主子都被你们这些奴才给惯坏了,董司马是不是正在皇上的屋里?她没出城去?太后这气都还没消呢。这当下,皇上想见她。你不会拦着吗?把太后给搬出来啊!"

受到师傅的遣责,小安子很是委屈道:"皇上召见大臣,理所当然,小安子该怎么拦咧?"

"皇上分明是假公济私,你会分不出来吗?胡涂小子,整天就巴望当个­奸­侫,一昧的顺从,也不知道适当的拦上一拦。皇上一时失心疯,打算悔了窦家的婚,一意孤行的想册立董司马当皇后,这么荒唐的事能成吗?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你倒可好,反而帮上皇上的忙了?"

小安子挠一挠脑袋,道:"皇上好像渐渐的想起董婉了,脑袋长在他的头上,我这个奴才能拦吗?如果皇上真的完全想起了过去的事,脾气肯定会倔起来,到时候也是免不了闹翻天,何不,现在就成全了他咧?"

"就你这笨脑袋!不管皇上是不是会想起董婉,太后也绝不会同意让皇上娶她的。"弭总管又赏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怒道:"大司马怎么能成为皇后?你有听说过朝臣入了后宫,母仪天下的吗?祖制不可违,更何况,皇上悔了窦家的婚,那是多大的事啊,窦丞相的脸面下得来吗?这不逼着他去勾结宁王了?话说回来,太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董婉当上皇后的。"

小安子不以为然,在师傅跟前又不敢伸长脖子,大声说话,只好吱吱唔唔低声道:"太后她为什么那么反对董司马啊?这些日子,我倒觉得她跟皇上在一起,挺好的,她美貌聪慧,也难怪先帝会看上她,钦定为太子妃……."

"董婉确实出­色­,先帝也没看错,这只能怪她自己弄巧成拙了。"弭总管回首过往,叹了口气道:"当年,故太后迷信于天命皇后之事,几度逼着先帝去民间迎回阳女,带入宫中,许配给太子,好顺应天命。董婉是先帝钦定的太子妃,本来就是嫁定太子的,故太后却态度坚决的站在阳女那一边,情况相当的不利,董婉她能不急吗?就算如此,她也千不该,万不该,在太子的酒里下药,打算先下手为强,让生米成粥,导致太子跌下水池,大病了一场………,你真以为皇上当年只是碰伤了头?一个从小习武的人,怎会如此轻易的摔落水池?他是中毒啊,董婉在酒里下了大量的曼陀罗毒,让皇上中了毒,­精­神愰惚,或许是药量没控制好,导致皇上中毒太深,导至失了忆。她犯下如此大罪,先帝顾念着董老司马扶助他登基的功绩,才忍痛不予追究,反而下令将此事隐暪了起来,董婉有父荫,先帝罩着她,卫皇后可不这么想,宝见儿子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她的心里,能不怪吗?"

小安子乍闻此事,猛地一惊,然后拍一拍脑袋,皱眉道:"难怪卫皇后……,喔,不!现在是卫太后了,难怪太后那么不喜欢董婉,可,对着青梅竹马一块儿玩大的情郎下毒?董大人不像是会­干­那种事的人啊?"

"母仪天下,皇后之位,非董伯忠的女儿莫属,先帝的意思便是如此,后宫的大位从小就被认定是属于她的,我想,若不是故太后逼先帝逼得紧,她断也不会出此狠招吧?"说到这里,弭总管突然神­色­一凝,警告道:"董婉给皇上下毒之事,这件事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你可得保密,千万别走露了风声,董老司马一生耿忠,高风亮节,女儿却­干­下这等不光彩之事……..无论如何,还是得给他老人家留点颜面啊。"

"请师傅放心,这种事我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若让皇上知道了,不是给他添堵吗,反而影响他们君臣之间的感情…….."说着,小安子却歪着脑袋道:"我觉得董婉给皇上下毒之事,不太像她的­性­格啊?她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哪?你说董婉在酒里下毒?可是那壸花酒吗?可当初那壸酒,我记得好像是长安公主交给她的……"。

"长安公主?"弭总管闻言,登时神­色­一沉道:"这件事若真的连长安公主也扯上关系,更不能提了,此事关系重大,长安公主很可能会断送了一条­性­命。话说回来,董婉当不成皇后,反而当上了大司马,尽心尽力的辅佐皇上,仔细一想,这样的君臣关系也挺和谐的。皇上那边仔细看紧一点,董大人只能是大司马,皇上若有其它心思,你能劝就劝,太后打算明日便启程回宫,一回到帝都便立刻帮皇上举行大婚,以免夜长梦多。"

小安子弯了一弯,笑道:"小安子明白!"

弭总管又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转身往回走,心里一边盘算着,董司马没有出城去见卫将军,反而待在皇上屋里的事,该怎么向太后回话,正沉吟中,却见一道身影急急忙忙的迎面冲了过来,显些将他给撞倒。

弭总管快速的侧过身子,利落的避了开来,抬眼见是个小厮,脸­色­登时一沉,斥喝道:"混账东西!莾莾撞撞成何体统?宁王府里是没规矩了吗?"

那小厮见是太后身边的大内总管,吓得立刻止住了脚步,忙不迭恭恭敬敬的回话道:"大公公请见谅,府上出了大事了,小的正赶着去跟宁王殿下禀报呢!"

宁王府的事,不是他该关心的,瞧那小厮神­色­慌忙,弭总管索­性­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了?"

小厮道:"昨儿被太后赐婚的书记官甄世道出事了。"

小安子在后面听见了此事,脸­色­骤变,立刻奔了过来,失声问道:"我靠!真他妈的绝了!那个甄世道出什么事了?"

小厮道:"太后金口赐婚,本来甄家今天是欢天喜地忙着办喜事的,甄世道昨儿回家禀明了父母,早上正赶回王府途中,却在路上被一匹发狂的马儿给踩死了……."

"发狂的马儿?"这事愈听愈玄,小安子忙不迭问道:"马儿为何突然发狂了,又为什么偏偏不去踩别人,得去踩了甄世道咧?"

097 你与她八字极相合

小厮道:"听说甄书记出了事,总管立刻出门去查究原因,把我们几个也带了过去帮忙,总管不敢掉以轻心,追查得很彻底,原因竟是路上的一匹马不慎踩到了骨刺,所以突然发了狂,于是便乱冲乱撞,伤了好多人,甄世道正是被那匹发疯的马给不慎踩死的"

婚事在转瞬间居然成了丧事,此事太过意外

所谓的阳女皇后命,果真是天意吗?

林阳儿昨日当众说过,她不能随意与男人匹配

事实验证,与林阳儿婚配的男人会死于非命,难道她真的是天命皇后,只能嫁给皇上?

愈想愈觉得不可思议,弭总管心里登时一阵骇然,他沉着脸道:"这事,我得速去回禀太后"

语罢,匆匆调头走了

***

话说,宁王刘骥与林阳儿在花园内荡秋千,春风徐徐,鸟语花香,两人说说笑笑,偶尔挟杂着几声欢笑声,园内瑃情荡漾,缠绵缭绕于两人之间,疑似­奸­情弥漫………沈慕秋藏身在花墙后眼见此情此景,妒火愈炽,最后终于沈不住气了,于是假装适巧经过,迈了出去,打算搅入他们

沈慕秋忍隐着满腔熊熊燃起的妒火,走出花墙,嘴角刻意扬起来,朝着他们笑道:"春光和煦,百花绽放,枝头争妍,园内­奸­笑声不断……..,花香人声鸟啼声,好一付美景阿

刘骥见是他来了,扬眉朗朗笑道:"我说,你究竟去了那里了呢?这会儿总算出现了"说到这里,朝着林阳儿笑道:"我替妳引见,这位是我多年的好友,秋风楼的老板沈慕秋"

林阳儿冲着沈慕秋嫣然一笑"相信沈老板对阳儿一点也不陌生"

"你们认识?"

未及林阳儿开口,沈慕秋不冷不热道:"此女,是秋风楼的客人"

"想来也是………"来到姑苏城的人,有那一个不会去秋风楼品尝沈老板亲酿的美酒,两人之前见过也是极自然的事刘骥笑道:"你还没回话呢,一大早,你去了那里了?溜得可真快,一个不留神你就跑了"

当然是特地去见他的新欢董婉了……..好私下悄悄地搞破坏,最气人的是,新欢在转瞬间居然已换了人速度之飞快,竟快得让他的气都没能来得及喘上一喘

沈慕秋挑一挑眉,促狭笑道:"去拜见大司马大人了知道她在这里,特地去的,本来打算为了上次失礼的事,诚心诚意的跟她致歉,没想到……..啧啧她的脾气可真坏艾不过,我仍感到万分的欣慰,她这次对我比较好,总算没有举着刀,杀气腾腾地追着砍我了"他飞快的瞥了林阳儿一眼又连"啧"了几声,意有所指道:"你瞧女人的眼光,一向失败得很"

"去你娘的咧"刘骥英俊的脸上溢满着对知交好友的亲昵他扬声笑道:"别扯到林姑娘身上,我只是对她感到好奇,所以接近,你应该听说过阳女皇后之事吧?林姑娘便是那个传说中的阳女"

"阳女?"沈慕秋听见此女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天命皇后,眼神瞬间闪过一抺奇异神­色­顿时认真了起来,一双锐利黑眸紧盯着林阳儿贵格的面相敛起了笑容,沉声问道:"请问姑娘生于何年何月何日何时?"

林阳儿如实回话

"果真是个阳女阿沈慕秋惊声道,他眉头紧蹙,掐指算了片刻,脸­色­突然变了一变,紧接着快速的将刘骥扯到一旁的小径上,先是谨慎的抬眸扫过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神神秘秘的低声道:"长风哪,此女的八字与你极合啊我曾经私下替你算过八字,排过命盘,你命格权贵,很有帝王相,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帝王,不过,只欠东风,你命中缺金,此女命带重金,她可以成为你的东风艾你若娶了她,有朝一日必定登基为帝王"

刘骥听了,却是颇不以为然道:"你是知道的,我刘骥从来不信那些方术之说,我太祖爷爷落魄的时候,怎不见有某个术士跳出来,斩钉截铁的断定他就是帝王命?是不是帝王,除了机运,还得靠自己,当时太祖爷爷不过只是个赖在亲戚家白吃白喝的流氓,适逢天下大乱,他才趁势堀起,靠得可不是什么凭空而来的帝王命啊我刘骥有朝一日能不能登上九五之尊,成为帝王,靠得绝不是什么天命皇后,还是得凭借着我的出身,只要足以证明刘陵非先帝之子,他非我刘氏皇族,立马可以废掉他,我若振臂一呼,诸王必定响应,刘姓诸王是拥戴于我的"说着,他低吟片刻,英俊的脸庞,倾刻间扬起了一抺笑意,柔情道:"话说回来,我已有妻子的人选了………"

"妻子?"提起妻子一词,瞧他笑得一脸的瑃情荡漾,一付犯贱的涅沈慕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双手环肩,冷冷说道:"如果是指董大司马,人家官大脾气大,她现在可气你了呢,怎还会嫁给你?谁让你刚刚私下跟林姑娘说了她"

"气我?"刘骥一脸的莫名,紧接着笑道:"别骗我了,刚刚在花墙的另一头父窣窣,切切私语来着,不是你跟梦平妹妹?董婉正气着你呢,她能跟你和平的一起待在花墙后偷瞧我跟林姑娘?我故意不揭穿你,你倒是先捉弄起我来了……..,梦平妹妹人呢?瞧见我跟林姑娘谈笑,气跑了?是否改变了主意,不嫁给我为妾室了?"

若是这样,那丫头说不定能找到真正的归属,得到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丈夫

当初答应娶她,实属无奈……..他得为她负责,却并不想误了她

"平妹妹那傻丫头明知道你心里没有他,她也是会坚决的嫁给你的,千方百计的入你家门,甘愿做鞋看起来痴傻我却觉得这款女人,是个狠角­色­艾长风哪,你的麻烦大了"他身边的鶑鶑燕燕,所有的女人都是他的情敌,那些可恨的女人总是会横空出世,突然跑出来,轻而易举的夺走他,着实可恶得紧他可以坦然地接受他将来是得娶妻生子,延续后嗣毕竟这是他永远也无法为他做到的,但他却极不喜欢他放太多的心思在女人身上……..

沈慕秋突然眉头一扬,紧接着贱笑道:"不过……刚刚确实是董婉她本来是忙着在套我话呢,不信的话,你瞧她今天是否穿着绛­色­短衫罗裙,挽着垂髻"

居然笑得如此耍贱?

只要他跟女人产生了矛盾,沈慕秋便会是如此的开心

与他在花墙后的果真是董婉不是曹梦平?

他分明瞥见花墙后的女子罗裙,便直觉断定是曹梦平,董婉一向是一身男子长衫,见他此番,他这才猛然想起来,太后命她今日出城去接卫崇文还特地吩咐得换了衣裳

刘骥顿时脸­色­一沉,低声道:"你们听见些什么了?"

他仔细地回想,适才与林姑娘之间似乎没说什么,只稍微提及,他并不消董婉是那样的人他确实不消她处心积虑的争夺后位,无论是为了情感,或是为了权势

沈慕秋绝美的脸庞瞬间噙着一抺诡诈,盈盈笑道:"宁王殿下聪慧如明镜识破了董大司马蓄意让阳女入府,引起皇后之位争斗的­阴­谋­奸­计,董大司马得知你已识破了她的诡计,自感汗颜,于是掩着袖跑了"

他竟把董婉给气跑了?!

"糟了!她­性­子烈,断是不会再肯理我了"刘骥急了,匆匆忙忙的往外走,正打算去找她解释一番,这时,却见一名小厮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倾刻间已"扑通"一声,跪倒在他跟前,急忙禀告道:"殿下!不好了,甄世道今早被一匹疯马给踩死了"

闻言,刘骥怔住了……..

怎会如此意外?

昨儿还好好的,还被太后赐了婚,怎会突然就死了呢?

天命皇后……难道那花园中的女子,果真的拥有天命?

尚发怔,身后却传来林阳儿硬咽的声音,"果然……..,还是没了,是我害了他阿

林阳儿垂着眸,拿着丝帕,伤心的抺着眼泪

"听说,是太后金口赐的婚…….."沈慕秋转头看着林阳儿片刻,紧接着很是残酷的冷声道:"这下子,妳…….死定了"

林阳儿心里顿时燃起一阵惊骇,她流着泪,迅速的奔到宁王跟前,忙不迭跪倒在他跟前,凄凄切切的央求道:"殿下救命啊皇太后绝不会让我活命,她一定会杀掉我的,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艾求殿下救阳儿一命"

太后赐婚,让她嫁人,便是为了断绝天命皇后一说,如今婚事不成,太后还能容她活命吗?

"妳别拖累他"沈慕秋冷冷说道:"皇太后想要妳一条小命,妳让宁王如何救妳呢?索­性­娶妳为妻,让妳入了刘氏皇族的族谱吗?"

"成为皇族之人,等于是拿到了免死金牌,妳得到了皇族的身份,太后自是不能明着对妳怎么样,可宁王若娶了妳,不正是摆明了态度,有心想造反称帝吗?妳可是天命皇后艾宁王娶妳,此举可是明着对皇上及太后挑衅,告知他们,他是有心想自立为帝王的吧?那么城外驻扎的大军会立刻挥刀攻进王城妳若真想活命,唯有一途,那便是想办法让皇上娶了妳,去顺应妳的天命"

林阳儿听了此犀利之言,心中顿时有所感,她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对于自己的命运,她愈想愈是伤心,很是委屈的落泪道:"上苍的安排我怎能知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衪让我拥有皇后的命格,却不让我出生于足以匹配皇上的权贵之家?那么岂不是在替我召致灾祸吗?我自认为仅是一介民女,甘愿与一般男子婚配,婚事却屡屡告吹,至今犹如浮萍般漂泊,终身大事,没个着落………难道,我林阳儿不是所谓天命的受害者吗?"

刘骥见她梨花带雨,哭得极为伤心,心里很是不忍,正想弯下腰来,亲自将她扶起来,沈慕秋却突然一个箭步过来,毫不容情的阻挡了他,正­色­道:"这浑水,你不能去淌!我知道你对女人一向心软,可,怜香惜玉也得分时候艾天命皇后之事,事关重大,这个时候,你若出手相救,不正等于是明摆着跟皇上及太后挑战了吗?"

"你刚刚还要我娶她呢?怎会如此的矛盾?"刘骥笑道

沈慕秋沉着脸道:"她的八字确实与你极为相合,但是,娶也不是这个时候,这种方式,我是的你因此惹祸上身啊得过了这件事,你才能娶她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阳女必需隐姓埋名,从新换了身份,你再娶她"

"你别瞎­操­心"刘骥一脸的云淡风清,浅浅笑道:"唯有董婉,才是我刘长风的正妻,我并不打算为了救阳女一命,让她入了刘氏族谱,成为皇族的一员,而娶她入门我若真娶了她,正一品大司马董婉岂还肯嫁给我咧?"

沈慕秋坚持道:"那么,你就别淌浑水,她若真是天命皇后,自然会逢凶化吉消灾解厄,用不着你出面去英雄救美"

目前最要紧的是,他的宁王因此惹上灾祸

"你要我见死不救?"刘骥满脸的不悦

沈慕秋向来明白,由寡母一手抚养长大的他­性­子容易对女人心软,阳女此刻又梨花带雨的哭倒在他跟前,凄凄切切的求他相救,他一定会出手相救沈慕秋的他惹祸上身,便故意激道:"要救,也不是由你宁王来救,她不是天命皇后吗?那么就由皇上来救她"

林阳儿听了,心下一寒,哽咽道:"皇上为了护自己的皇后,岂肯出手相救?"

沈慕秋冷声道:"那就任凭天命吧!妳处心积虑的想接近皇上,事先就应该先想好风险了"

林阳儿落泪,咽哽道:"我不过是追寻着自己的天命而来,难道要我终其一生,不得嫁人,没有子嗣,身后落得无人祭祀的下场吗?"

沈慕秋冷然道:"收起妳那无用的眼泪,别侫想用女人的泪水来搏取宁王的同情"

正僵持之际,却见皇上身边的内侍小安子三步并做二步的跑了过来,待近前,先朝着宁王问安,紧接着说明了来意,道:"皇上召见林姑娘"

听见皇上召见,沈慕秋冲着刘骥挑一挑眉,笑道:"瞧,皇上这不赶着救她来了?"

098 僵持

沈慕秋冲着刘骥挑一挑眉,笑道:"瞧,皇上这不赶着救她来了?"

"皇上?"林阳儿仍然很不放心,的自己从此一去不回,她咬牙问道:"请公公言明,是皇上召见,抑或是太后召见?皇上为何召见阳儿?"

小安子皱着眉,搪塞道:"确实是皇上召见,为何召见,待姑娘面圣时再亲口问皇上吧,我一个小内侍如何能明白皇上为何突然想见林姑娘咧?"

打小在身边侍候,皇上的脾­性­他还算暸解一些,就算他心里有数,也绝对不会告诉她

他何必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女人,任意揣测圣意,吃力不讨好

这时,但见刘骥笑道:"皇上突然想见妳做什么?这倒有趣,本王随妳一同前往见驾吧"

林阳儿听见宁王愿意一同前往,顿时安下心来,因此缓缓下拜道:"谢,宁王殿下"

***

东厢房内传来阵阵的茗茶香味儿,白­色­帐幔随风轻轻扬起,小安子引着宁王沈慕秋及林阳儿进入厢房内,除了守门侍候的人,外间空无一人,显然皇上正待在里间

"殿下请先候着,待奴才先进去禀报"小安子弯了一弯,立刻进入里间复命

片刻,里间传来皇上的声音"先候着吧,奉茶"

"是"

小安子退出里间,恭请一­干­人等就座,然后忙着朝外吩咐奉上茶点

刘骥半瞇着眼,眸光透过珠帘,缓缓地掠向里间,但见屋里一对男女闻风不动,正专注于矮桌上的棋局中,两人正在下棋皇帝刘陵一身青­色­长衫便装面朝外,在他的对面坐着一名女子,正背对着他,那名女子挽着垂髻,身穿绛­色­短衫金线锦织罗裙

适才沈慕秋提到,董婉今日的装扮,分明是她

此刻在里间与皇上下棋的女子,竟是董婉!

太后为了安他的心,避免真的引起战端,因此主动示好特地命她出城去将卫崇文给接入王府

这个时候董婉没奉命出城,反而待在皇上的屋里­干­什么?

正沉吟中,英王刘歆跟窦沅沅却连袂来了未久,窦沅沅便在一旁就座,刘歆则扬着笑意,拉了把椅子,在他身侧落座道:"皇兄召见,没想到宁王也在这里……."话说到这儿,他突然眸光一亮,紧接着笑嘻嘻的拿起身侧柜子上的玉壸把玩片刻,道:"这玉壸真好看,宁王府的东西就是比我那里好不如送给我吧?"

刘骥抬眸看着他,眉头微蹙

连英王也被他找来了,刘陵究竟在打什么主意翱

刘歆忙着寒喧见沈慕秋也在此,便盈盈笑道:"沈兄竟然也来了艾你亲酿的美酒让本王想念了好久,可惜买都买不到呢"

沈慕秋作揖道:"英王想喝酒,这还不容易秋风楼什么没有,就是酒水特别的多待回头沈某再送个几醰过来"

刘歆笑道:"多谢了"

窦沅沅可没心情寒暄,她瞧见林阳儿居然在皇上的厢房内,顿时满脸的不快,冷冷说道:"林姑娘怎么也在这里呢?"

刘歆听见了,转头对着林阳儿笑问道:"林姑娘昨儿睡得可好?"

林阳儿此刻心里正忐忑得很,深怕一不小心便送了命,那里还有心情应付英王,只好勉强笑道:"一觉到天明"

"一觉到天明阿刘歆听了,咧嘴笑道:"那就好,还好妳睡饱了,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睡上个好觉了"

连英王也认为太后会杀掉她?林阳儿很是不安,一张脸玄然欲泣,转头看着宁王,一付楚楚可怜的涅

如今,能救她一命的人,唯有宁王了

刘歆见阳女可怜兮兮的巴望着宁王,于是忙不迭的用肘推一推刘骥,笑道:"瞧,林姑娘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你呢?堂兄英俊潇洒,位高而权重,人家肯定是看上你了"

"少胡扯了"刘骥轻斥一声董婉待在皇上的屋里,惹他的心里正不快,满肚子的妒火都快烧到喉咙了,一旦往上延烧到了脑海,他很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拉着她的手,直接将她带走

为了她,他会不惜挑战皇权

刘歆见他不理会他,便觉得无趣起来,他百无聊赖地朝里间瞥了几眼,一手攥着玉壸,一手轻敲桌沿道:"皇兄是个棋迷,一盘棋没下完,他是绝不会理会咱们的,你说,他召见咱们做什么?"

刘骥冷声道:"他只召见林姑娘,我只是顺道过来瞧一瞧"

皇上只召见他跟阳女?

此事绝不寻常,刘歆的双眸迅速的闪过一抺警戒

跟着英王不请自来的窦沅沅朝里间努一努嘴,冷笑道:"屋里陪着皇上下棋的人身影儿挺眼熟…….可是董大司马?太后不是命她出城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出门呢?"

刘歆笑道:"不如妳说说,是她缠着皇上,还是皇上纠缠着她呢?"

窦沅沅抬眸瞪着林阳儿,娇嗔道:"这事问我,还不如问阳女呢?人家可是天定姻缘,非得嫁皇上,还嫁不得其它男人呢"

刘歆道:"一早听说那个赐婚的书记居然死了,怎会这么刚好?我可不信邪!不如今天把她杀了,让她殉那个甄世道去,看她还能嫁给谁?"

他们俩人一搭一搭的说着话,林阳儿却是脸­色­惨白,浑身微微颤抖

刘骥见了于心不忍,缓缓开口道:"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别再吓唬人家姑娘了"

"怎么,你心疼了?"窦沅沅恼道

这时,里间传来董卿轻脆的声音:"皇上,承让了"

但闻刘陵笑道:"妳今天的打扮让朕分心了,这算不算拴?这种拴方式挺好的,以后别再当伪娘了"

"微臣上朝还是得穿上官袍阿

"微臣?以后妳得唤朕一声天君阿刘陵嘴角扬着一抺笑意,一边说着同时迈步往外间移动,小安子听见皇上从里间出来了,立刻上前殷勤的拉开珠帘,扬声道:"皇上驾到"

外间闻声父窣窣跪了一地,恭迎圣驾

刘陵举步至外间,抬眸轻轻的掠过众人,抬抬手道:"诸位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起身

董卿随同皇上出了里间,刘骥却紧盯着一身女子装扮的她,冷冷说道:"本王原以为董大司马这个时候应该出城了呢?"

难得她挽了发抺上脂粉,划上了眉黛,换回了女子装扮便急着跑来皇上屋里了?

急着在皇上跟前展示她是多么的美丽吗?

她可是凭借着美­色­,顺利的打败了准皇后窦沅沅及阳女皇后了?刘陵打算不顾一切的册立她当皇后了吗?

终于有机会爬上皇后之位了,董婉可如意了?

董卿对宁王的怒气未消,现在他对她的态度又是如此的恶劣,于是冷声道:"宁王忒急了尚未过午时呢,下臣这便出门…….."

话犹未说完,刘陵抬手笑道:"不必了,妳尚留下来,朕还有些公务想交代"

董卿道:"太后有令,还是请皇上让微臣离开吧"

"朕的公事难道还不及妳的私事吗?"刘陵态度颇为强硬

董卿无奈,只好退至一旁

以公事为名目,俩人可是难分难舍了?窦沅沅恼怒不已昨晚,太后亲口告诉她,她己命董卿今日出城与卫崇文成亲,她却以公事为由,故意赖在皇上身边不肯离开藉此拖延婚事

窦沅沅立刻有了主意,她可以利用宁王来逼迫皇上放人

她的眸光流转将一对美眸落在宁王英俊的脸庞上,娇声笑道:"有什么正事比得上城外的驻军要紧呢?董大人急事不去办……..宁王这几日睡得可安稳?"

刘骥因为董婉刻意对他冷淡,早已妒火中烧,心里正一阵恼怒,加上之前对窦沅沅不阻绝她皇后之位的承诺,他沉着脸,冷声道:"卫将军率着大军在我姑苏城外驻扎,此举侵门踏户,本王备感压力,正打算出兵驱赶呢…….."

他若出兵,那不正引爆战火,双方顺势打了起了来?

"刘骥,你敢?"听见他竟打算出兵,刘陵的脸­色­在倾刻转为铁青,他拂袖怒道:"你休得挑起战事!你若擅自引发战争,你以为你真有把握敌得过朕手上的大军,你以为诸王还会站在你那一边吗?"

惹得皇帝大怒,刘骥仍然丝毫不肯示弱,冷声道:"那么得试一试才知道了"

以太后在城外驻兵为名目,宁王显然是故意杠上他了!

刘陵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目指责着宁王,扬声道:"刘骥你好大的胆子艾想出兵?莫非你想弒君吗?"

面对皇上的怒意,刘骥却是冷笑道:"小王绝不会弒君,皇上心里明白"

两人冷冷的对峙着,空气中围绕着紧绷的气息,喘不过气的窒人感觉,萦绕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凝滞不去

董卿暗忖着,窦沅沅分明是故意挑起皇上跟宁王的怒火

而宁王也不知究竟为何,居然也配合着她?宁王对窦沅沅可有过什么承诺吗?

不过,王城外的驻军却是个大麻烦,宁王以驱赶城外的驻军之名义而出兵,倒是个很好发难的借口

宁王今天的态度不同以往,双­唇­紧抿,目光如炬,英俊的脸庞更显得刚硬,他的怒气绝不亚于皇上

他绝不是在开玩笑,真的有可能会出兵!

董卿见情况着实不太对,立刻向前一步道:"太后有令,命我今日前往城外,传达她的旨意,她要卫将军即刻启程率军返回帝都,太后绝对无意挑衅宁王"

见目的已逹到,窦沅沅顺势道:"那么妳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告知卫将军让他撤军?"

卫将军撤了军,宁王便没有理由出兵了

一旁的刘歆假装漫不经心,把弄着手中的玉壸,冷笑道:"董大司马放着正事不管,居然专程跑来东厢房陪皇上下棋?沅沅说得有理,董卿莫是在逼迫宁王率先出兵了?她自己手上可是握有重兵?想趁机掌握军权,落实了大司马之职?"

兵符在董卿的手上,此话,无疑是想让皇上怀疑她的用心

未料,刘陵却是怒吼一声,甩手将他手上的玉壸往地上一砸,怒道:"放肆!朕召见大臣,岂能容得尔等来­干­涉?"

倾刻间,玉壸碎了一地,发出一声巨响

刘歆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回过神来,迅速的撩起衣袂,往地上一跪,抬手道:"臣弟,不敢"

"尔等,还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震怒,众人纷纷跪了一地

"皇上请息怒"董卿咬一咬牙道:"英王教训得是,董卿不敢误了正事,立刻启程"

099 朕等你回来

语罢,便径自起身,正打算退下,前往城外忽地,却见刘陵又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放肆!朕何时允许妳退下了?妳这几日未得朕的允许,不得离开朕的视线!朕,不许"

董卿不由得怔忡了半饷.........此刻,皇上俊美的脸庞扬着过度的怒意,态度太过不寻常,他分明已经知晓太后命她今日出城与卫崇文成婚之事

所以小安子才会匆匆忙忙的跑来拦住她的吧

皇上,究竟是从何得知此事?

太后绝对不可能会让皇上知道,肯定隐暪,窦沅沅显然也是知情的,所以才会冒险利用毫不知情的宁王来逼迫她迅速出城,她巴不得她马上嫁了人,绝对不可能会让皇上知晓此事

英王显然也不知情,所以才会不慎惹得皇上大怒,还摔了他手中的玉壸

那么究竟是谁会得知太后的秘旨,还故意泄露让皇上知道的?

这时,窦沅沅忙不迭道:"皇上容禀,卫将军驻军在王城外,此举甚为挑衅,为了避免引发战端,太后特地遣董司马前去传达懿旨,让卫将军撤军返回帝都,此事万不可再拖延了,请皇上以大局为重阿

刘陵甩袖道:"不就是让卫崇文撤军吗?那有何难?朕立刻下一道口谕让他拔军回营便是"

刘骥冷声道:"董卿乃我朝大司马,掌管武职,由她去向卫将军传达皇上的旨意再适当不过了"他紧追着不放,分明是真动了怒,存心跟皇上作对

刘陵半瞇着眼,眸光在倾刻间锐利了起来,他一双利眸紧盯着故意跟他作对的宁王冷冷说道:"朕南下江南多日,尚无机会出外视察我国风土民情,今日风和日丽,气候颇佳,正适合出城走一走,朕决定带着董司马亲自前往城外,命令卫崇文撤军的口谕,就由朕亲自来下达吧"

刘骥沉着脸,不疾不徐作揖道:"小王身为地主,身系皇上的安危皇上出巡,刘骥定当亲自执剑随侧护驾"

虽然没有彰显的态度,他却很清楚的看出来皇上跟宁王之间,屡次为了董卿而剑拔弩张,谁也不肯稍让一步,这两名最有权势的男人,居然抢着同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当朝的大司马,情况何止矛盾而复杂只要有董卿这个女人介于他们中间,皇上跟宁王永远都会烟硝弥漫,战火一触即发,

刘歆见机不可失,立刻说道:"皇兄出行臣弟岂敢怠惰,请皇兄允许臣弟随车侍俸吧"

英王太过殷勤,实不像是平日里散漫的他窦沅沅这时终于起了防备心,很是警戒的瞪着自己家族的从兄弟,开口道:"刘歆,你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刘歆笑道:"侍奉皇兄,略尽臣弟之职能是什么热闹?"

董卿低沉片刻,皇上的病体未愈所服用的金石之药让他的表面上看起来无恙,却是极伤元气,出外劳累巅跛,只怕会让病势加剧,太后已亲自来到宁王府,她不知道皇上龙体违和,不出两日,肯定会要求皇上启程返回帝都,长途漫漫,皇上的身子能不能禁得起回程的舟车劳顿,还未能确定,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他的休养,能调养一天是一天,更何况宁王不知是怎么一回事,竟明摆着摃上了皇上,英王刻意随行,少不得挑拨生事.......

经过了一番斟酌,她上前道:"皇上,还是让微臣单独前往吧,臣简装轻骑,速去速回,约莫在晚膳之前,便可以赶回来复命了"

她特别强调速去速回,并保证在晚膳之前回来

刘陵将眸光落在她坚定的小脸上,定定的凝视着她,眉头深锁.......良久,终于叹了一口气:"罢了,妳速去速回吧"

他不得不让步,他深深的明白,她的的不是没有道理,他的身子暂时还禁不起折腾,体内的毒素未清,再加上金石之药的伤害,此刻,他连剑都握不稳

宁王摃上他显然故意,加上英王有意挑拨,他的身子如此,若亲自出城,绝不是个好主意

入夜之前返回,时间如此伧促,她不可能有机会与卫崇文成亲

他紧接着又吩咐道:"晚膳之前回来复命,朕备着晚膳等妳"

"微臣,遵旨"董卿道

这时,刘歆却上前作揖,主动请命道:"既然皇兄不放心董司马独行,请皇兄允许,让臣弟陪同董司马出城吧"

刘陵摆摆手道:"董司马出城,朕自会安排几名护卫随行,朕另有要事吩咐你........"说到这里,他转头朝着林阳儿道:"朕不信天命之说,太后也不信,所以赐婚与妳,不料,甄世道却突然身亡,此事对妳不是福,却是个灾祸,不管妳是不是无辜,妳己犯了大忌,天命皇后的传说得断绝,妳得离开尘世......"

果真是要她离开尘世了!

闻言,林阳儿吓得一张小脸惨白无比,浑身发抖,魏魏颤颤的朝着皇上磕下头,含着泪,哀求道:"民女何罪之有?民女无辜艾求皇上开恩,放了小女一条生路吧"

刘陵蹙眉道:"朕不是要杀妳艾上苍尚有好生之德,朕绝不杀无辜之人,朕能容妳,太后却不能容,妳若想活命,便得离开尘世,绝了尘缘,进入佛门,断了六根.......林阳儿,妳可愿出家为尼?"

皇上果真是个仁德之人,他不忍杀她,也不忍见她无辜被太后所杀,因此命她出家削发为尼,长伴佛前

青灯古佛,无情无爱,无欢无欲,何岂凄凉,为薄一命,却只得入了佛门,削去了长发绝去了尘缘

林阳儿将心一横,落泪道:"民女谢过皇上"

刘陵弯下腰,亲手将她扶起,柔声道:"朕并不想逼妳为尼,却不得不如此,妳从此待在佛寺里,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吧妳乃奉皇命出家,寺里的师父师姐断不敢为难于妳,朕唯一能为妳做的,仅有如此了"语罢抬眸对着刘歆道:"人是你带入王府的,还是由你负责领着她去大佛寺剃渡为尼吧"

闻此言,刘歆的脸­色­变了一变心里迅速的闪过一抺惊骇,皇上已经知道阳女是他引入王府的,所以才特地召他前来他飞快的瞥了董卿一眼,瞧见她正直勾勾的盯着他,果然………是董卿告知皇上此事的

她仗着皇上对他的宠爱居然敢出卖他?

他与董卿一向无仇无隙,非敌非友,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这次看来,大司马董卿是决心与他为敌了

皇上态度冷淡,,刘歆心里一阵遑遑然他忙不迭作揖道:"皇兄明鉴,臣弟对林姑娘并不熟悉,不算相识纯粹只是在门口巧遇她与董司马谈话,才识得此女,我与她非亲非故,怎能领着她前往大佛寺,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与臣弟结伴显然不妥………"

刘陵恼道:"你在外行走,难道没有随身的护卫及侍候的人吗?又不是孤男寡女你若觉得不妥,多带上几名嬷嬷随行便是,朕意已决,你照办吧!即刻启程,大佛寺离你封地极近,你也该回去了"

封地?他是要赶他回到封地

皇上居然赶离他这个皇御弟离开他身边,此事若传出去,所有附和他的人,便会觉得皇帝是刻意疏远他,对他的声势影响极大

刘歆沉着脸,作揖道:"臣弟,遵旨"

刘陵摆摆手道:"董司马留下,诸位退下吧"

"遵旨"

片刻,众人纷纷退下,屋里顿时清静了起来

刘陵步入里间取了一件玄件斗缝出来,然后仔细的披在董卿身上,亲手替她系上带子,再度叮嘱道:"往返城外,路途虽不远,还是别着了凉,路上小心"

董卿抬眸道:"皇上,英王暗藏心思,您得小心谨慎,严防着他阿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详之预感

刘陵笑道:"朕这不是命令他返回封地了?他得立刻启程呢朕打算从此疏远他,此事必会影响着他的势力,朕会慢慢的削了英王的封地过几日待朕的身子好一些,便会启驾返回帝都,一切都会没事的妳去通知卫崇文拔军回营,朕等着妳回来,婉儿,妳一定得在晚膳前回来,妳若敢做下朕不能容许之事,朕会立刻彻了妳大司马之职"

"做下不能容许之事?"

话犹未落,这时,刘陵突然将她揽入怀里,双手紧紧抱着她,上头传来,他的低声警告道:"妳若敢擅自与卫崇文成婚,便是朕所不能容许之事"

"皇上"董卿咬一咬牙问道:"您是如何得知太后秘令我出城与卫崇文成婚之事?"

"是如画告诉我的,母后昨晚对着窦沅沅说起这事的时候,她正在旁边侍候"

原来如此,如画并不消窦沅沅如愿当上皇后,所以故意泄露给皇上知晓

"就算艰难,就算荒唐,就算不被母后所理解,朕也一定会排除万难,娶妳为妻,册立妳为皇后婉儿,就算很多过去的事情朕已经不复记忆,可是朕很确定,一直以来,我刘陵的心里唯有妳一人"

他的语气,缠绵悱恻,低语呢喃却带着万分的坚定

董卿心神微动,一对美眸顿时迷离了起来,她何尝不明白太后心里的盘算,宁王的势力庞大,英王虎视耽耽,这两位皇族抬头仰望着帝位,皆因皇上并非先帝的亲生子所致,皇上若想稳坐帝位,不仅手中得握有大权,他还是得拥有一个背景势力雄厚的皇后来帮衬,他若是不计后果悔了婚,窦丞相的脸面下不来,一定会立刻倒向宁王她暗自下了决心,悄悄的拭去不甚落下的一滴情泪,低声道:"皇上,我该走了"

他低下头,深深的凝视着她,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粉颊,冲着她柔情笑道:"去吧,速去速回,朕等妳回来一起用膳"

100 仓促成婚

董卿匆匆地离开了东厢房,领着皇上派随的四名护卫来到了马厩,在马厩内却见宁王正待在那里,他已然换上了一身便装,如墨黑发随意的扎在脑后,腰上佩着宝剑,如同往常般的英俊潇洒,正兴致勃勃的替他的汗血宝马挂上马鞍,一付要出门的涅,她怔了一怔

刘骥瞧见她来了,悠然地转头冲着她,勾起了一抺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正闲着呢,正好想出城走一走"

董卿嘴角抽了一抽,恼道:"殿下,该不会也想往东吧?"

"还在生本王的气?"他浅浅笑道:"真小气"

在东厢房内得知,阳女并不是她所带入王府的,而是英王所为

他是误会她了

他心里的疑虑登时烟消云散

不同于他,董卿还在气头上,故意不理会他,径自撬一匹好马,便往外走,那四名护卫也跟着桥自己的马,随侍在后

刘骥见状,迅速的跳上马背,手拉着缰绳策马出来,漫步至她身侧,嘴角扬着笑意,邀约道:"快上马!妳我并辔同行吧"

董卿怒气未消,她仰着头,瞪着他,恼火道:"我董卿可是『那样的人哪』,宁王口里居心叵测的那种人,殿下还是离我这种人远一点吧,以示清君侧"

"董婉哪,妳生气起来的涅儿真可爱哪"刘骥调侃道:"妳可是让本王爱之不可得啊于是本王便不得不得了阿

她惱道:"殿下别忘了,在下乃大司马董卿,不是什么董婉"

"行!行"刘骥看着她,眼神带着宠溺,态度居然完全放软,迅速的投降,盈盈笑道:"董大人请快上马吧,小王愿随行侍候,亲自服侍于妳"

那四名护卫见状,很是暧昧的笑了起来

她这般恼怒发脾气,宁王却是不愠不怒,她愈是恼火,他的态度却愈显然故意,如此一来,反而像是在当众调戏于她

董卿心里还气着,却又顾忌着两人的身份不敢失态,她跨上马背,扬声道:"殿下请止步吧"紧接着策马前行

刘骥"驾"了一声迅速跟了上去,果真保持与她并辔同行,朗朗笑道:"妳来的季节真对了,春暖花开,百花竞妍柳丝垂畔,江南春­色­,美不胜收,咱们一边欣赏春景,一边慢慢的出城吧"

董卿冷声道:"下官皇命在身,请恕无法悠闲的陪伴殿下闲逛"

刘骥豪情纵声笑道:"不能闲逛那就速逛吧,策马奔驰,览过江南美景也是另一番不同滋味的享受阿

董卿沉默不语心里想着,大局为重

唯有她跟卫崇文成了定局,皇上才会死心再加上宁王对她的态度,一直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解,他看似对她有意这情意却来得太不自然,太刻意

宁王对她的情究竟有几分,她无法弄明白,可她不能任由他跟皇上,为了她屡次僵持

她绝不能让皇上跟宁王为了她,而掀起轩然大波更何况,违抗太后的懿旨,下场是什么,她很明白

六人骑马徐行,二二并辔,行至侧门,正打算出了王府,这时总管却匆匆忙忙的在后方喊道:"殿下,请止步"

刘骥听见了,立刻调回马头,眉头一皱,沉声道:"有何要事,等本王回来再说吧"

总管苦着一张脸道:"太夫人跟宫里来的武太妃两人在太后屋里又斗嘴了,太夫人被气得脸­色­惨白,胸部闷痛,气都快喘不过来了,现在已经被扶回房里了,殿下您还是快去看一看夫人吧"

刘骥至孝,听见母亲身子不适,脸­色­陡变,立刻跳下马,连忙道:"快!去请大夫过来"

宁王没能随行,董卿单骑到了门口,问了侧门的守卫,确认英王刘歆果真已经奉皇命带着林阳儿离开了王府

她松了一口气,便领着四名护卫策马奔驰,往东急驰

出了城门,策马急奔,未久,远远便瞧见卫家的旌旗遍Сhā在远处的山坡上,军旗雄纠纠的随风飘扬,旗志下,营账林立,但觉金戈铁马,声势赫赫,巍然的立于阳光之下

卫家军声势浩大,堂堂皇皇的在高处设营,直逼姑苏城,此举,威赫挑衅宁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太后此举,分明是理亏,宁王若以此事为由,断然出兵,诸王也不会认为他有错

太后制造了给宁王发难的借口,若不是顾忌着皇上手中的朝廷大军,宁王或许已经出兵了

为了避免生出事端来,卫家军非得迅速撤军不可

她匆忙的来到营区,报上名讳,未久,从大帐出来,面见她的是一名副将,那名人高马大的副将笑着说:"董大人可听见没?后方传来芦笛声,将军人正在山坡后的浅溪旁,吹着芦草呢,沿着笛声过去,很快便能找着了"

她遣走护卫,单独步行至山坡后,耳边芦笛声渐次清晰了起来

一颗大菩堤树耸立在浅溪旁,微风轻轻吹拂,风吹枝动,随风摇拽,落叶纷飞,菩堤树影婆娑,影影瑟瑟,几只飞鸟低空掠过,发出几声低鸣

树荫下,一名高大的身影躯膝而坐,口含芦草,芦笛声悠远清亮……..

她踏着底下的青草,朝着那人逐渐走近,乍闻父@声,菩堤树下的芦笛声戛然而止,那人迅速的起身,警戒的将手压在佩较,同时抬眸掠过…….,倾刻,那人立刻认出她来了,嘴角顿时扬起欢欣的笑容,轻唤了她一声,"小婉,妳怎么来了?"

卫崇文一身英挺戎装,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俊伟挺拔,他扬着笑意迎着她,大步过来

"太后要你立刻撤军"她直接说明了来意

闻言卫崇文迅速的敛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警戒,他正­色­道:"太后跟皇上可安然?是宁王胁迫妳来的?他挟持住皇上了?"

她摇摇头,如实禀报,"是太后跟皇上让我来的,你在这里驻军,只会给了宁王出兵的借口"

卫崇文神­色­一凝道:"太后的皇上的安全,因此才决定以武力威吓宁王,卫家军在此,宁王岂敢有伤害皇上的动作?太后跟皇上没有安然的离开姑苏城之前妳要我撤军?"

卫崇文是一名优秀的武将,长年驻守在外对抗敌军,闲熟战术的运用却没有经历过朝廷的斗争,尚不明白皇权之间波云诡谲,复杂又危险的关系

时势变化之快,那里能真正说得清

她咬一咬牙道:"其实,危害皇上最大的敌人不是宁王而是英王"

"英王?那个淡泊名利的英王刘歆?"闻言,卫崇文果然惊讶

她继续说道:"英王处心积虑的想挑起皇上跟宁王的战争,好让自己从中获利,太后以武力威逼宁王,等于中了英王的下怀,此举很不利于皇上你一定得迅速地撤军,撤了军离开姑苏城卅里,再以缓慢的速度往北"

撤军是为了避开朝廷以武力威逼宁王的嫌疑缓慢的往北移动是的若发生状况,以便随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军

卫崇文立刻明白了过来,他忙不迭道:"我明白了,我立刻下令副将拔营"

他对她是完全的信任她任职大司马,纵横于朝堂对于审势判势比他这个经年累月在外的将军要强多了

说着,便转身往大帐方向迈步这时,身后却传来她略带迟疑的声音,"崇文,还有一件事"

他不明就理,收回了迈出的脚步,回身问道:"喔,还有什么事吗?"

她踌躇片刻,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临别前,皇上炽热的双眸深深的凝视着她,那付情深意切的涅………他正热切的盼着她回去啊

卫崇文见她一付心事重重,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纳闷道:"小婉,妳是怎么了?妳处事一向果决的,如今怎会如此这般迟疑?是否有难以决定的事?"

面对他的诘问,她突然脱口而出,"崇文,我们立刻成婚吧"

"成婚?"他怔了一怔

怎么这么突然?

"对!成婚,立刻成婚吧"她说

时光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她跟皇上情缘已断

局势骤变,皇上得娶窦沅沅

他沉静的凝视着她,阳光透过扶疏的枝叶洒落,映在他英挺坚毅的脸上,良久,但见他温柔笑道:"不"

不?

完全意料之外的拒绝她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愿意娶我?"

卫崇文摇摇头笑道:"我卫家的聘礼董家已经收了,妳岂能赖账?妳早就是我卫崇文的人了,我想娶妳,不!我要娶妳,但不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红披喜帐,没有锣鼓花轿,我不要妳委屈,不要仓促成婚,我要热热闹闹的将妳迎娶入门"

"我不在乎那些,我们立刻成婚吧"她决然道

如此突然,事出必有因

他并不胡涂

他低头看着她,一脸的肃然问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妳坦白告诉我吧"

她垂着眸,低声道:"皇上,他……..已经逐渐想起我了"

皇上想起董婉了!

他的神­色­微变,沉默了半饷,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道:"是太后懿旨,妳无法抗旨,所以来了?让我们仓促成婚,是姑母的意思吧?她想断了皇上对妳的念想?"

她咬着下­唇­,低声道:"皇上他想起我了,所以想悔了窦家的婚事"

闻言,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果真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而来

皇上打算悔婚,此事非同小可

皇上迎娶窦家千金,卫董两府联姻,两家亲事已定,这二桩婚事在帝都人尽皆知,皇上悔了窦家的婚,娶大司马,此事荒唐不说,还损及了多少人的颜面?

太后绝不会让皇上如此任­性­妄为,董家很可能会因此而招致灭门之祸

更何况,董婉是他的妻子,于私于公,他都无法拱手相让

话虽如此,可…….

"有一件事,我得先问妳………"他看着她,眼神直盯着她幽黑的瞳眸,神情认真问道:"在成婚之前,我一定得知道小婉,妳别暪我,我知道在两家下婚聘之时,妳已经接受我了,可我还是想知道........"说着,他顿了一顿,略显踌躇,良久,最后终于缓缓的开口道:"小婉,妳爱皇上吗,还爱着那个曾经相恋过的男人吗?"

爱吗?

所谓的爱情.......

她的眸光瞬间闪过一抺迷漓,却稍纵即逝

她低低的说:"埋葬了.…..在我披上官服,改名为董卿,拜他为君的那一刻起,那些所有过去的恋慕,早已经深深的埋葬起来了"

过去已经是过去,她不会去回望她是大司马董卿,不是名门闺秀董婉,她绝不拘泥于男女之间的小情小爱

他黑­色­的瞳眸映着她清丽的容颜,带着透彻及一心想把她看透的清彻

她的眸光流转,却瞧不出任何的一丝波澜

她抬眸迎视着他,低声道:"崇文,即然当初我已决定接受你,我.......决不后悔"

闻此言,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毅然决然道:"我们成亲吧,这附近有一座小庙,住持可以替我们主婚,完成婚姻的仪式,时间紧迫,我们即刻到庙里去成亲吧"

PS:

感情线的三个男人衞崇文的体贴皇上的执着及宁王的深情......話兆罱有點小感冒啊.頭暈暈.

101 新科太子

夕阳西下,暮­色­苍茫,官道旁芒草苍苍,徐徐风吹过,掀起一阵阵的草波浪,一路上,寂静无声,尘土扬起,只有马匹"嗒嗒嗒"的赶路声,回荡在荒草之中,六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已经到晚膳的时间了,她却还没能回到宁王府,终究她还是迟了……..为了大局,为了董家着想,她不得不辜负了皇上

董卿策马扬鞭,却是眉头深锁,心里不停的斟酌着该如何向皇上启口,她跟卫崇文已经成婚的事实

卫崇文与她并辔,朝着她温柔地笑了一笑

他坚持与她一同回去面圣,那怕是雷霆之怒,也要与她一同承受

夕阳逐渐西沉,满天红霞渲染了天际,照映着天地一大片火红,远方升起了袅袅炊烟,轻轻地点缀上一片蒙蒙­色­彩

一名护卫见状笑道:"这江南的夕阳好像比帝都的还要来得艳红阿

"是艾是艾我可从没见过这么火红的夕阳暮­色­呢,上下相交映,下方还真像是被火烧了起来一般,映着暮­色­"另一名护卫开口附和道

卫崇文神情专注,直视着远方,忽地,他脸­色­陡变,失声道:"糟了!出事了"

董卿听了,忙不迭问道:"怎么了吗?"

卫崇文伸手指着天际线,凛气凝神道:"是火光!与红霞相交映的是火光,那方向…….是姑苏城起了大火了"

前方的红光确实不太对劲

果真出大事了!

"皇上"董卿猛地惊呼一声,执着马鞭往马腹用力一击,马儿嘶鸣一声,扬着蹄,便急速往前奔驰她又惊又慌,一颗心怆惶不已心里满是皇上的安危怎么才离开没多久,姑苏城便出了大事

一行人朝着那片红光,火速急奔,随着马儿的奔驰,逐渐逼近的眼前景像却是让她感到十分的害怕…….

眼前,魏峨高耸城墙的姑苏城,烽火直冲上云霄,熊熊火焰似要燃尽一切

大火烈焰在繁华大城里正赤热的燃烧着,红光映入天际,吐出的火舌犹如血­色­一般的凄艳悲绝……

姑苏城除了火光便是浓烟灰蒙蒙的直往外窜,白烟漫漫,眼前一片迷朦根本瞧不清楚大火烧得怎样了,是否延烧到宁王府了?

"皇上阿董卿惊惶不已,流着泪,正打算冒险策马入城,这时却见大浓烟里白烟氤氲,马蹄声杂踏,父窣窣一大团黑影渐渐地朝着他们逼近

"当心"姑苏城突然起大火,绝非偶然,目前局势未明,卫崇文保持着高度谨慎他策马奔至她的前方,迅速的拔出了腰间佩剑,护着她屏气凝神的紧盯着前方

那四名护卫也不敢调以轻心,将手紧紧的按住剑柄,采防御姿态,双眸莫不烔烔有神的盯着前方,警戒着浓烟里突然出现的那一团黑影

忽地右方冲出了一个人,骑着马朝着她的方向奔过来,瞧见是他们,立刻厮叫出声,"卫将军,董大人,你们终于回来了,快!把卫家军给调遣回来阿

那熟悉的声音是…….

是小安子!

未久,他已策马近前,小安子整张脸被烟给熏得黑黑的,披头散发,样貌狼狈不堪,在他的眼神中,仍带着万分的惊惶

"皇上呢?你不在身边侍候,你怎么会在这里?皇上在那里?皇上还安然吗?"董卿急急问道

"安公公,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姑苏城怎会起火?太后跟皇上呢?"卫崇文也忙着问道

小安子抺一抺眼泪,哭着说道:"皇上,他不见了啊姑苏城大乱,兵马倥偬,然后.......皇上就不见了,你快把卫家军给召回来,咱们得把姑苏城给攻打下来阿

"兵马倥偬?"闻言,董卿脸­色­陡变,声音几乎高了八度,"不是失火吗?怎么会兵马倥偬?"

小安子哭丧着一张脸,娓娓道来:"妳离开没多久,便出事了………王府杏花林后的西厢房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大火,当时场面一片混乱,众人忙着救火,正忙和的时候,太后的侍卫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竟跟王府的侍卫打了起来,还波及到了太夫人……..,场面实在是太乱了,然后太夫人受了伤,­性­命垂危,宁王震怒不已,发了疯似的,居然手执长剑,追杀起太后来了,局势顿时一发不可收拾,还没反应过来,两方人马已经拚得你死我活,杀声震天了,整个王府又是大火又是刀光剑影,血花四贱,场面惊险"回想起事发当时,他仍满脸的惊恐,接着说道:"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出了这种事,亲眼见到宁王府喋血,我都快吓死了,正当情况危急的时候,这时英王突然带着人马出现相救,我们这一方且战且走,好不容易才逃离了姑苏城,太后跟武太妃在英王的护送之下,已经躲到了灵岩山,暂时获得了安全…….."

"太后跟武太妃安然无恙,那么皇上呢?"董卿豆大的眼泪猛掉下来,想到皇上可能已遭到不测,她的脸­色­早己惨白,颤声道:"你不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吗?怎会把皇上给弄丢了?你明知道他身子抱恙,身中奇毒,尚无能力自保,你怎不紧紧跟着他咧?"

此事显然是个可怕的陷阱,是­阴­谋诡计艾皇上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小安子红着眼睛,哭着说道:"事情发生得太快,宁王府的侍卫跟太后带来的侍卫突然打了起来,皇上让我去瞧一瞧,我才离开了一会儿,皇上住的厢房突然也起火,烧了起来,到处都是浓烟跟大火,我立马奔回去,拚命的找寻皇上,可就一直找不着他阿

小安子满脸的担忧,抺着眼泪道:"皇上会不会被火给烧了?不!皇上是真龙天子,怎会被火给烧了,他一定是被宁王给抓起来了,咱们得快带着大军,杀入姑苏城去救皇上阿

董卿道:"你别乱出馊主意,宁王怎会挟持皇上?"

王府绝对不会无故起火,太后的侍卫也不会突然跟王府的侍卫打起来,还误伤了太夫人,引得宁王震怒,以至失了理智,对着太后挥剑相向…….导致事发不可收拾

这时,浓烟里的那团黑影已经走出了烟幕,是父窣窣的一大队人马领军的正是英王,他骑在马上,带着几十名同样骑着马的带刀护卫,这队人马意气风发,人虽不多,约百来人,却气势雄壮,宛如大山般压迫了过来

英王刘歆瞧见了他们,便缓缓地拉紧马缰,停在他们前方几步之遥,然后以冷漠的眸光扫过众人,睥睨着冷声道:"真巧,正打算派人去找妳呢,原来已经回来了,董司马,见到了本太子,还不下马参拜吗?"

太子?

董卿沉着脸,转头看着小安子

小安子皱眉道:"太后在英王的护卫之下,好不容易才平安的逃离姑苏城,到了灵岩山,因为皇上生死未明,很可能已经被宁王给挟持住了,在急难之中,太后便册封英王为皇太子,命他全权救出皇上"

语罢,他己跳下马,径自参拜起来"小的,参见太子"

虽然意外,虽然心里带着万分的疑惑,情势已成,英王成为储君已是既定的事实,卫崇文等一行人纷纷下马,见董卿仍迟疑的待在马上,他便迅速的奔至她身边,扶着她下马,片刻,众人已跪伏在英王的马前

"臣等,叩见皇太子"

刘歆冷冷睨着董卿,疾言厉­色­道:"即然已经明白本王的身份了,吾乃皇储,是国之储君,董司马艾那东西,妳也该交出来了吧?"

闻言,董卿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处心积虑得到了皇储之位,英王他也没那么容易登基宁王府遭受大难,宁王的母亲遇袭,王府被焚,表面上看起来是太后以武力威逼宁王的缘故,太后行事太过,刘姓诸王一定会站在宁王那一边

皇上的生死未明,太后的诸王会顺势拥立宁王登基,宁王府遭遇劫难,太夫人伤重,宁王正恨不得一刀杀了她报仇雪恨,太后为了自保,所以才会痛下决心,册封英王为皇太子的吧?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之下,英王自知势不及宁王,他一定得想办法掌握隶属于皇上的朝廷大军,如此他才能有实力与诸王所拥立的宁王相抗衡,好顺利登基成为皇帝

如今,他堂而遑之,以皇储的身份开口跟她要兵符了

太后为了赶走老虎,反而把皇权交给了一只虎视眈眈的财狼了

英王若得到兵符,皇上还有活路吗?

董卿紧咬着牙,凛气凝神道:"兵符,下官已交还给皇上了"

"放屁"刘歆怒斥一声,应声而落时,竟将手中的马鞭往她身上无情的抽了过去,怒吼道:"本太子命令妳交出兵符"

董卿猛地挨了英王狠狠的一鞭,一时皮­肉­吃痛,却仍紧咬着牙关,吭也不吭一声

102 烽火江山

卫崇文见妻子挨了鞭子,迅速的奔至她前方,用身体及双臂护住了她,转头对着英王,正­色­道:”此乃正一品大司马兼卫武候子媳,就算殿下是太子,你也不得随意鞭笞!”

刘歆意气风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乃皇太子,身为皇储,在权宜之下,想鞭谁就鞭谁,对于不识相之人,杀了都不觉得可惜,卫武候?他算什么?你卫崇文不就是想搬出姑母皇太后来吗?别拿太后来压本王,我调遣朝廷大军,可是为了救回皇上艾本王的皇上的安危,事态紧急,鞭了大司马几下又如何?不想皮­肉­吃苦,太司马还是快快交出兵符吧!”

”救回皇上?”董卿抬眸瞪着他,冷声道:”处心积虑,­阴­谋算计……..你已经是个储君,是太子了,皇位已在眼前,你会真心的想救回皇上?你还巴不得皇上早早驾崩,好让你顺利登基坐上金銮殿的龙椅吧”

大司马居然胆敢当众对他出言不逊

”放肆!”刘歆怒吼一声,朝着左右护卫道:”给我搜身,把她扒光了也要找出兵符来!”

”喏!”英王的两名护卫奉命立刻下马,朝着他们逼了过去

蓦地,卫崇文脸­色­骤变,双眸含怒,竟迅速的拔出长剑来,剑光一闪,划破了空气,他沉着脸,执长剑相向,扬声道:”谁敢碰我卫崇文的妻子,休怪我无情!”

若让他人羞辱了他的妻子,他卫崇文还是个男人吗?

就算是以命相搏,付上­性­命,他也要护她周全

那两名护卫见骁勇无敌的卫将军拔刀相向,一付以死相拚的狠样,心想他可是太后的侄子艾总不能真的跟他打起来吧?顾及他的身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好转头看着英王

刘歆­阴­沉着脸,暗忖着,只要拿到了兵符,将六十万大军实实的握在手里,太后还算什么?为了保命,她也得对他低声下气

挡他则死!

不肯交出兵符,大司马跟卫武候的长子…….杀无赦

小安子眼见情况不太妙英王似乎萌生了杀意,卫将军他们才五个男人,就算他英勇无比以寡怎能敌众,那里敌得过英王那百来个高大的护卫,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立刻跳上前去,自告奋勇道:”还是让我来吧我不是真的男人,从小便在宫里,侍候着嫔妃娘娘们长大,就让我来搜董大人的身吧”

语罢,他迅速的挨近董卿身侧,低声劝道:”董大人你还是乖乖的配合太子吧,形势比人强,你没瞧出来他已经动了杀机了吗?为了夺得兵符,他是会不惜杀掉你们的,在救回皇上之前,最重要的是薄­性­命艾千万别白白牺牲了生命!”

董卿这才缓过神来低吟片刻,她的皇上心里忧心不已,加上一时气愤,居然显些失了理智

目前的情势,相当的不利,刘歆己是皇太子,跟储君硬碰硬,无疑是在逼他下毒手

她昂然而立,抬眸迎视着英王,与他对视,冷冷说道:”就搜吧,兵符确实不在我身上!”

小安子弯了一弯,道:”得罪了,董大人!”

在新科太子锐利如鹰的眸光逼视之下,小安子果真很是认真的在董卿身上摸了又摸,搜了半天,最后只搜出了几锭银子,他转过身子,朝着刘歆复命道:”启禀太子殿下,您刚刚都瞧清楚了吧,小的搜得很仔细,绝对没有偏私,董大人身上确实没有兵符啊”

刘歆沉着脸道:”她的马咧?说不定她放在鞍袋里,去仔细搜过!”

那两名侍卫”喏”了一声,迅速的挨近他的马匹,果真仔细的搜查着,还拿出小刀,把整个马鞍几乎都给拆了最后摇摇头,竟是一无所获

搜不出兵符,刘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她真的将兵符交还给皇上了?董卿虽然是个女人,却狡猾得像只狐狸

怪只怪他当时一时没能沉住气他从没针对过大司马,一直以来,与她保持着不冷不淡的关系,两人之间,非友也非敌,却为了兵符,故意引阳女入王府,让她挨了太后一巴掌,他原意是挑唆太后,当众逼皇上撤了大司马的职位,董卿无官无职,势必得交出兵符……..,不料,大司马之职还是被皇上给力保下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已经打草惊蛇了吧?董卿知道他是冲着她的兵符,因此有所防备了吧?

母亲经常说他太过年轻,思虑尚有不周之处,便是如此

这一次,他得谨慎

他的计划虽然缜密,还是出了不可预防的疏漏他的母亲长久以来买通了太后身边不少亲信,好不容易才鼓动太后率军浩浩荡荡的来到姑苏,太后原来一心想除掉宁王,却在王府见了皇上及董卿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

无法挑唆太后跟宁王打起来,于是他们立刻更改了计划,买通太后的侍卫刺杀宁王的母亲,一定能将宁王给逼反,宁王在震怒之下会杀掉皇上……..,一旦宁王弑君,他便大势已去,弑君乃诸王所不能容许之迕叛大罪,诸王会起兵讨伐此为一石二鸟之计,皇上驾崩,宁王同时也跟着失势,他就算手中没有大军,身为先帝之子的他,也能稳坐帝位

不料皇上所在的厢房却突然失了火,大火原只计划在杏花林后的西侧厢房,故意以杏花林为屏障,以防止火势延烧到皇上那里,皇上得死在宁王的手上才行艾东厢房怎会突然失了火?他带兵冲入东厢房,原想趁乱杀了皇上,然后嫁祸给宁王,怆惶之中,却遍找不着皇上的身影?

皇上究竟是在那里?

是否逃出姑苏城了?

这时,刘歆突然喝了一声,”众人听命,再沿着姑苏城外仔细的搜寻,一定要找到皇上的身影!”

”遵命”众将齐喝

片刻,太子一行人便分头散了开来

太子的人马扬蹄而去

卫崇文起身,将董卿扶起来,仔细的端详着她片刻,然后眉头紧蹙道:”你没事吧?太后跟皇上有难,我得迅速的去将卫家军给召回来,宁王已经反了,江南很快便会陷入兵荒马乱之中,时势纷乱,你留在这里很危险,我不放心,你先行返回帝都吧,等我回去了再去董府接你”

”不!”她咬一咬牙道:”我要入姑苏城去找皇上,皇上说不定还在城内”

卫崇文听见她打算冒险入城,立刻断然阻止,严正道:”不!我反对,我是你的丈夫,我不许你去冒险,你得回到帝都”

他以丈夫的口气命令妻子

董卿丝毫不肯让步,坚持道:”在董家收聘之前,你答应过我,我不辞官,你不能逼迫我只当你的妻子,我乃大司马,国家即将陷入战乱的动荡之中,我不能置之不理!”

回想起自己对她的承诺,卫崇文眉头深锁,低头看着她,良久,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不过,你行事得小心,现下局势纷乱,千万不要冒险,避免触怒了宁王跟英王,别让我为你而的”

”你放心,一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董卿点头允诺后,却是突然挨近他,然后伸手从他厚重的戎衣里掏出一块金属物来,紧接着将它转交给他

卫崇文瞧见那东西,神­色­微变

董卿徐徐开口道:”我虽官拜大司马,却从未率领过一兵一卒,­干­的事几乎都是大司空的事,是个实际上的文职你出身军武世家,从小闲熟兵法,也曾实际率兵在边关抵御敌军多年,关于领兵作战之事,比我优秀太多了,宁王府出了大事,诸王很快便会风闻此事,各王一定会迅速的率兵前来姑苏城,我不消真的引发战争,造成国家动荡不安,百姓流离失所……..,我们一定要尽全力阻止战争的发生,皇上的大军足以暂时威吓诸王,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我相信将朝廷大军交给你,你一定有办法镇住诸王,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要轻易跟诸王动武啊”

一旁的小安子听了,立刻凑了过去,低头瞧见那东西,差一点儿失声,叫了出来,”兵符?你刚刚不是告诉那个­奸­诈的新科太子,你把兵符交还给皇上了吗?”

董卿道:”英王引阳女入府,惹得太后大怒,罪及至我身上,其目的就是为了我手上这六十万大军,我早已有所警觉,刚刚下马参拜之前,我故意放慢动作,迟迟的待在马上,崇文见了,一定会来扶我下马,我便趁机悄悄地将兵符给塞进他的戎衣里面,藏在他身上”

小安子拍一拍脑袋,晃然大悟道:”难怪在你身上及马鞍内搜不出兵符来,那个­奸­诈的新科太子万没料到你会来这一招吧”

”不!英王虽然年轻,心机却十分的深沉,他或许已经料到了,只是无法确定…….”

103 太后老妖婆派你来的?

终究,英王还是顾忌着太后的

卫崇文刚刚分明是以命相护,英王在无法确定兵符是否在她手上的情况之下,不敢冒然杀掉卫崇文,得罪太后

此事事关重大,一不慎,便会失去太子之位,英王得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动手

一旦卫崇文调动了大军,英王的下一步动作,一定会想办法从卫崇文身上取得兵权………,适才他肯离去,心里必定是有其它计划了

无论如何,她是绝对相信卫崇文的

董卿对着卫崇文道:"皇上现在的处境十分的危险,英王若率先找到皇上,他一定会暗中杀掉他,好顺势登基,我们得在英王之前找到皇上"

卫崇文道:"皇上的下落不明,当务之急得先找到他,我会迅速地召回卫家军,竭力的找寻皇上,朝廷大军在这几之日内,我也会调动,以防止诸王变动,妳入了姑苏城,万事小心"

小安子道:"皇上没有我小安子侍候是不习惯的,我跟着董大人一起入城去找皇上吧"说到这里,他皱眉道:"不过,姑苏城已经封城了,进入战备状况,所有的城门都紧紧的关上了艾持枪戢的侍卫布满城墙紧守着,严禁出入,我们怎么进得去咧?"

董卿抬头凝望着白烟漫漫挟着火光的姑苏城,缓缓开口道:"宁王既然决定封城,火势该是已经控制住了,大火并没有延烧开来,他才会下令封城,此刻他最的的便是太后跟英王趁机出兵攻下姑苏城,太夫人伤重,他又忙着调兵遣将,处理善后这时,是没空见我的,我们先去灵岩山一趟拜见太后吧"

正事要紧

卫崇文道:"我得策马去召回大军,不护送你们前往灵岩山了"说着,从云靴里抽出一柄短剑,递给董卿道:"这柄短剑极锋利,妳拿着防身,现在教妳武艺已经来不及了,妳只要记住『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许能自保当妳刺中敌人时,记得一定要用力转动剑柄"

"嗯"董卿接过短剑,将它仔细的攥进怀里

卫崇文朝着她温柔的勾起一抺笑意双眸中尽显铁汉柔情,紧接着利落的跃上了马,但闻俊马嘶鸣几声,然后扬着蹄,绝尘而去

小安子呆呆的望着大将军策马奔驰的英姿叹道:"卫将军真是一身英气逼人阿

***

柔和的阳光从绮窗外映了进来,洒落一地,寝殿内白­色­的帏幔随风轻轻飘动,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

太夫人歪在床上,胸前系着微微沁血的白­色­伤带,脸­色­苍白气息有些微弱刘骥眉头深锁,端着汤药,用匙子将黑­色­汤水搅了又搅待汤药稍凉了便呈了一匙,仔细的递至太夫人嘴边,轻声道:"娘,该喝药了"

太夫人抬眸道:"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正忙得不可开交呢还是让梦平来侍候吧,这几日她服侍得挺好的"

一旁的曹梦平听见了,立刻上前主动的接过药碗,柔声道:"骥哥哥,还是让梦平来侍候吧"

刘骥捥拒道:"如此劳烦平妹妹,让刘骥怎么好意思呢?"

太夫人瞪着他道:"梦平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艾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如此的疏离客套,是想伤她的心吗?"

刘骥闻言,顿时沉默不语

太夫人继续说道:"四十九艾你是太祖皇帝的承重皇孙,惠帝唯一的子嗣,你父亲的血脉一定要延续下去,如今,你跟朝廷已经彻底翻脸了,局势已无可挽回,眼见马上就要打仗了,为娘的你父皇这一脉断了后嗣艾将来我在九泉之下,那里有颜面见他阿

刘骥安慰道:"娘,您的过头了,儿子自小学武,一身武艺傍身,敌人不易接近不说,更何况,还有慕秋那小子帮着我呢,他的武功高强………"

话还没说完,己被太夫人打断,"你别净哄着你老娘,你以为我会不懂得什么叫战争吗?千军万马在战场上杀来杀去,头颅肢体满天飞,一时不慎或判断错误,随时会导致全军覆没,跟你武功再好有什么关系?打仗又不是两方的首领单挑便可以一决胜负了,身为将帅,得出身入死艾如今跟朝廷不得不开打了,娘的的是你,还有你父王的后嗣啊........"说到这里,将眸光落到曹梦平身上,但见她的粉颊霎时绯红了

刘骥立刻明白过来了,道:"诸王马上要会师了,娘又身受重伤,儿子现在那里有心情成亲翱"

太夫人道:"一块喜布,再弄一间新房,马上就可以成婚了,王府虽说烧了大半,可还有几十间屋舍跟偏殿是好的,弄一间新房不成问题,你正落难呢,未来的事谁能说得准?跟朝廷对抗,成败胜负未定,怕只怕委屈了梦平,在这当口,人家姑娘不肯下嫁阿

闻言,曹梦平害羞的垂着眸,绯红着脸,低声道:"骥哥哥落难,梦平跟着落难,骥哥哥吃糠,梦平也愿跟着吃糠"

她表明了不离不弃的心意

"这才是我的好媳­妇­阿太夫人拉着梦平的手,拍一拍她的手背道:"妳放心,娘会对妳好的,以后定不会教妳受了委屈"

她抬眸对着儿子,接着吩咐道:"仓促成婚实乃不得已,这几年来,我那一日不盼着你快点成婚,你却一拖再拖,如今,仗都得打了,子嗣之事还能再拖延吗?这两日我让总管准备一下,你正式将梦平娶进门吧,在你披上战甲,出外争战之前,务必让她怀上孩子,你父皇有了后嗣,咱们娘俩也有个盼头阿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刘骥暗忖着,如今,得跟朝廷打仗了,战场情势一瞬万变,凶险难测此次出兵,若成了,他便踏上金銮殿,夺回皇位,成为新君帝王;倘若败了,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与朝廷打仗,胜败难测,他是惠帝的独脉,万不能让父皇绝了后嗣,更不能让母亲年老却膝下无孙,孤独终老

待梦平顺利的怀上孩子,他便将母亲跟她送到南疆去避难,以痹命安全,一切等尘埃落定了,再将她们接回

南疆非朝廷属地,南疆女王一向与他交好,就算他不幸败死了,她们也能一世安然

刘骥下了决心道:"一切依娘吩咐"

"好,好,你能明白就好"太夫人点点头道

三个人在屋里说了一会儿话,这时却见总管匆匆忙忙的来了,弯了一弯道:"殿下,董司马在城外求见"

曹梦平听见董卿来了,脸­色­立刻黯淡了下来,低声道:"董司马是朝廷派来的人,说不定有诈,骥哥哥你还是别见她吧"

刘骥道:"朝廷派来的人,是得见,母亲劳妳服侍了"

语罢,便跟太夫人告退,大步往外走去

***

董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几日之前,宁王府巍峨壮丽,雕梁画栋,规模仅次于皇宫,今日再度踏上王府,放眼望去,却是残垣断壁,焦黑片片,屋舍殿阁烧毁了一大半,满目尽是疮痍

她被总管引着前往没有被大火所波及的后方殿阁,王府原本占地极广,这一走,竟也得走上一大段路

周遭一片寂静,只有父窣窣的脚步声在廊上回荡着

总管见她一对杏眸瞅着被大火焚毁后的靶妫于是苦笑道:"以前太夫人当过皇后,习惯了巍峨壮丽的宫殿,所以把王府建筑得特别的大气,殿下从小便常说王府太大了,如今烧掉了大半,他跟太夫人不得不搬到后面的小偏殿去赚这几天他却说地方太小了呢"

董卿回过头,问道:"请问太夫人伤势如何?"

"命悬一线哪,太夫人被刺中当时流了好多的血,原本以为没救了,这次又多亏了那位顾公子,那顾公子看起来不太可靠,颇让人不放心,见到了泊泊鲜血,他的手居然还会发抖,脸­色­简值比病人还要苍白,可施起针来还是挺厉害的,不知道是不是误打误撞的关系,几针扎下去,便顺利帮太夫人止了血,万幸,没有被刺伤要害,不过这一剑也让太夫人受了不少罪,几乎都快下不了床了"

"顾家行医百年,世世代代累积下来的医术­精­湛,博大­精­深,顾家子弟从小习医,我相信顾子衿只是缺乏经验,万幸的是太夫人平安渡过了险境,不日便可安好吧…….."

说话间,两人已抵达了后殿,在那里,宁王已经在殿内等着她了

刘骥一如与她初相识时的涅,身上穿着一袭白­色­长衫,如墨的黑发半扎起来,随意的披下来落于肩后当她进入偏殿时,他正负着手,背对着她,抬着头沉默的凝视着窗外被大火吞噬过后的楼台殿阁,窗外的景像,一片焦黑,看起来有些凄凉

"殿下……."她轻唤一声

"是皇太后那个老妖婆派妳来的吗?"

连头也没肯回,宁王的声音低沉略带着隐约的怒意

"不是太后,是皇上"她故意说道

104 窝藏皇上

"皇上?"他冷笑几声,终于转过身子,面对着她,紧盯着她半饷,然后冷然道:"皇上他怎么说?打?还是和?"

看这反应,宁王果真并不知道皇上的下落

大火燃烧王府的那一日,场面混乱,英王回到宁王府护卫着太后跟武太妃一行人怆惶的逃出姑苏城,那么皇上呢?

英王急着索要兵符,显然他确实是不晓得皇上的下落

皇上并未遭到宁王或英王所害,却下落不明,究竟是到那里去了?

"皇上并不想打仗"她咬牙道:"打战只是祸害苍生,徒增伤亡,请宁王三思,不要轻易动武"

"那么妳得去问一问太后了,卫太后侵门踏户而来,不正是为了跟本王宣战吗?"

"你们中了英王的诡计了!他刻意挑拨生事,造成你跟太后的冲突,好自己从中得利啊如今他已经被册封为皇太子了"

"喔?太后竟然册封武太妃的儿子为皇储?"刘骥眸光顿时转为深沉,缓缓开口道:"这么说来皇上果然失踪了?不!正确来说,是生死不明,太后恐惧我会登基为帝,于是便急着册立英王以求自彼?"

宁王是个聪明人,英王成为皇太子的风声很快便会传到他耳里,他立刻会猜到皇上下落不明的事

董卿抬眸道:"若真的打起仗来,国难当前,英王一定会以储君之名,径自宣布登基,他如此挑拨你跟太后,你难道要眼睁睁的放任他当上皇帝吗?"

"妳可是在说笑吗?"刘骥冷笑道:"英王登基,那又如何?妳觉得我跟刘歆亲,还是跟刘陵亲?刘陵是谁?一个出身农舍的小子啊哼,事实上,我们毫无血缘关系吧"

"皇权之下,血缘算什么?何止微不足道,为了夺权,亲如兄弟父子一样会相残,英王若夺得帝位,会视你为芒刺在背,他一定会不择手段的除掉你,放任他称帝对你没有好处反而危险,相对而言,皇上却一心想与你交好"

她竭力分析利弊

"董婉啊董婉"他轻唤几声"妳是个聪慧的女子,站在我的立场来思考,妳认为我会怎么做?"

她再度劝道:"殿下现在怒意未消,一心想为母亲报那一剑之仇,一时冲动只怕会铸下大错啊不如让我来当媒介我去说服太后,让她当着诸王的面,向太夫人及殿下赔罪,并赔偿宁王府所有的损失,如此一来,殿下不仅得了面子又有了里子"

她来此的目的便是化­干­戈为玉帛,然后凭借着宁王之力找寻皇上,消弭战争

"一时冲动?"他突然纵声大笑一对黑眸带着调侃凝视着她,"我刘长风只会对女人一时冲动,妳不是很清楚吗………"

片刻,他敛起笑容,"妳打算怎么做?除非妳真能说服太后当着诸王的面前,向我们呣子二人跪下来磕三个响头那么我便答应妳,既往不究,决不对朝廷出兵"

闻言,董卿脸­色­陡变

要求太后向宁王呣子二人当众磕头赔罪,此事绝无可能

皇帝的母后,当朝的太后怎么能向王候屈膝,下跪赔罪!

刘骥不疾不徐的在大椅上落座,笑道:"婉儿艾别把长风当成傻子,咱们别再绕圈子了,就直话直说吧,妳明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而我也明白妳在想什么,妳是想说服我替妳找寻皇上吧"

董卿紧咬着下­唇­,几乎都快沁出一道血丝来了

宁王要那个位置,他打算坐上金銮殿的龙椅

他话说得如此直白,未及她开口,已经断然的拒绝她了

宁王府遭难,反而助他迈向了帝王之位诸王会拥立他登基,他怎会错过此机会?

这时,太傅苏沐匆匆忙忙的进来,瞧见董卿在此,竟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殿下,伟王跟赵王率着兵马来了"

"喔?这么快"

"伟王跟赵王的封地离咱们近,来得快些,其他诸王已经在路上了,不出个把月便可以在姑苏城会师,宁王府遭遇此大难,这次刘姓诸王一定会替太夫人及殿下讨回个公道"苏沐道

刘骥抬抬手道:"两位叔伯来了,我得亲自出城去迎接,你先下去准备吧"

"是"苏沐很快的便退下了

屋里一室的清冷

刘骥从大椅上起身,瞥了她一眼道:"听见了吗?这仗,是得打了,而且势在必行"

董卿低吟片刻,然后定一定神,大胆的提出请求道:"请殿下容许我在姑苏城待上几日罢"

她是朝廷的大官,今内战在即,宁王怎会让她留在府内?

明知道他会拒绝她

可皇上下落不明,或许还被困在姑苏城的某一处……..她一定要想办法留下来,找寻皇上的下落

不料,刘骥不愠不怒,反而从容笑道:"我正想留妳呢,若不是与朝廷的战事在即,我无暇顾及妳的安危,我真想留妳一辈子,宁王府妳爱待上几日便待上几日吧"

竟如此落落大方,反而让董卿愣了一下

"我们的立场相悖,殿下不的我暗中收集军机吗?或者趁机破坏你跟诸王的会盟?或者……..我找到了皇上?"

他笑而不答,仅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嘴角始终扬着一抺意味深长的笑意,良久,这才转身大步离开

片刻,屋外传来他的朗朗笑声

"只因为妳能待在我身边"

董卿在宁王处一无所获之后,便丧着气转回花厅,但见小安子神­色­不安,一脸惶惶然的在厅内踱来踱去,瞧见她来了,忙不迭的迎向前,劈头便问:"皇上呢?是不是被宁王给挟持住了?妳得想办法救出皇上阿

董卿眉头深锁,摇摇头:"宁王确实不知道皇上的下落,反而是我告诉他,皇上失踪了"

小安子听了,立刻急了"妳告诉他皇上失踪,不正是等于在告诉他,现在天下无主了吗?他还不立马率军攻入帝都,夺取帝位?"

"攻入帝都,那里有那么容易,别忘了皇上的大军在我手上皇上失踪之事,诸王很快就会知道了,皇上尚年轻,太后却急着册立皇弟英王为太子,此举,不等

于召告了诸王,皇上的生死未明了?天下无主,正是争位之机,被册立为太子的皇太弟英王及惠帝之子宁王两人,马上会掀起争夺皇位的内战"

眼见即将暴发战争,无论是宁王或英王登上帝位,皇上都回不去了,新帝绝不会让他活命

不!只要发现了皇上的行踪,无论是宁王或英王,都会立刻下手,悄悄的­干­掉皇上

愈想愈是惶然,小安子很是的,惴惴不安的说,"董大人,那该怎么办咧?"

董卿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咱们找上顾子衿,一起去街上溜达溜达吧"

***

在某一处僻静的小山内,山景青葱蓊郁,绿意盎然,枝叶扶疏,一阵清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山里树林密集,隐身在翠绿之中有一处破旧的小茅屋,位置十分的隐密,屋内正散出淡淡的药味儿

一名女子蹲在小院子里,拿着蒲扇正专心的熬着一炉汤药,小炉子冒出阵阵文火,她热得满身大汗,有时又被那烟火呛得连咳不止,涅儿甚是狼狈

这时,一名矮胖中年男子领着一名瘦小老头,扒开树丛,先是鬼鬼崇崇的左顾右盼,确定后方无人跟踪之后,这才匆匆忙忙的闪入小院落内,行踪极其神秘

"哎艾妳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粗布粗衣就算了,连发髻都乱了,平时,我可是不让妳­干­粗活的阿那矮胖中年男子瞧见女子因为劳碌,而让发丝散落的狼狈涅,立刻低声呼道:"妳先等着,我去弄几个人过来侍候"

那女子忙不迭阻止道:"伯父别忙和,那里有住在小茅屋子里,还有下人侍候的?这岂不是在引人注目吗?"语罢,将眸光移至矮胖男人身后的瘦小老头身上,道:"齐大夫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齐大夫弯了一弯道:"小娘子吩咐过,只要有人问及老夫给符公子所开的药方里的药材,便来通知妳"

闻言,林阳儿神­色­微变

果然,找来了……..

会这么聪明,以药材来追人,一定是董司马

"对方是怎样的人?你怎么回话?"她确认道

齐大夫道:"二位公子装扮的伪娘带着一个小伙子,听说沿街向好几家药铺打听,最近有没有人抓那几味药材,老夫想着合该是姑娘所说的,仇人寻仇来了,当然不敢告诉,于是便急着跑来通知小娘子了,你们夫妻俩还是快点逃吧"

"嗯,我知道了,多谢了"林阳儿语罢,以眼神示意,符老板立刻拿出一锭大银子,塞给了齐大夫,片刻,齐大夫便带着笑容离去

符老板悄悄瞥了屋子一眼,凑近阳儿耳边,低声道:"姑苏城已经封城,进入了战备状况,连一只小耗子都出不去,圣驾被困在城内,根本逃不出去,要不,咱们把他给交出去吧?"

105 共患难的心计

林阳儿抬眸道:"把皇上交出去?"

符老板道:"听齐大夫所言,在大街上四处寻人的分明是董司马,她既然盘算进了城,心里定有斟酌,自然有本事出得去,这可是个机会艾妳把皇上交给董司马,救皇上出城的事就该由她来想法子,光凭妳这些日子的付出,妳还是救驾有功的艾将来皇上重返帝都,总不会忘了妳的"

林阳儿心里早已有定见,她款款说道:"你若想封候,坐稳国丈的位置,就别把皇上交给董司马,姑苏城封城,不会永远死死关着,物资得进出,宁王总该不会饿死百姓的…….."

"可,现在进出管得很严哪,没有宁王的特许,是无法出入城门的,咱们总得把皇上给弄出姑苏城吧?皇上回不了皇宫,他还会是皇上吗?很快江山便易主了,不是宁王,也会是英王坐上皇位的"

林阳儿脸­色­一沉,低声吩咐道:"伯父你去弄几只病死的老鼠,趁着深夜,丢进菜市口前的井里........"

闻言,符老板倒吸了一口气,脸­色­骤变,颤声道:"这怎么行咧?这般的手段,太过狠毒了,把病死的老鼠丢进水井里,会引起大灾难的阿

林阳儿咬牙道:"只有这个方法了,皇上出不了城,等到江山易主,一切都来不及了,皇上便不再是皇上了你以为光凭着那些所谓的天命,我便能当上皇后了?我等待了多年,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天命会因人而改变,先帝跟皇上意欲于董婉,我凭借着天命,自侍着上天注定不也没能踏上宫门,当上皇后吗?与其靠着那些遥不可测的天命,还不如靠自己........"

"可.......,会死很多无辜的人哪……."符老板仍然犹豫

林阳儿沉着脸道:"这么多年来,你还不明白吗?我林阳儿绝对不是什么恶人,也无心害人,一切皆是不得已我爹为了我的那个所谓的天命,天天倚在门扉,日日盼着宫里来人,将我接入皇宫里……..盼了一生,盼到他合眼了,宫里却始终没来半个人影最后含恨而终……..我爹的死,改变了我的想法,坐着等,不如起而行,什么事都不­干­的人连上天都不会帮你今日,我为了达到目的,使了手段,来日我若真有幸,登上了高位,必会为今日之事赎罪我将躬履俭素,爱民如子,沥血叩心的为天下的百姓谋疙.......我将来会做的事,必以十倍,甚至百倍,来弥补今日之过……."

正说话间,屋里传来了几声轻咳声林阳儿不再多言,她低声吩咐道:"在疫病漫延之前你别再到这里来了,避免被跟踪"语罢,迅速的将衣襟内的红玉拉出来,让它显眼一些,然后将所熬的汤药倒入碗里,紧接着端了进去

"皇上,该喝药了"

刘陵轻咳几声,见她端着汤药进来,便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接过汤碗,这时却发现林阳儿细­嫩­的手上竟满是伤痕,他心里一惊,连忙搁下药碗,抓住她的手,端详片刻,脸­色­突然一凝道:"妳,怎会伤成这样?"

林阳儿垂着眸,低声道:"是阳儿笨手笨脚的,一点小事也­干­不好,惊吓了皇上,请皇上恕罪"

为了熬药煮粥及烧热水给皇上梳洗,她得带着柴刀去屋后的树林内劈捡柴火,得去溪边提水洗衣.......这些工作对她而言,确实过于粗重就算林家落没了,终究日子还是比一般破落穷户好过,她的身边还是会有个小丫鬟跟老嬷嬷侍候,以致于从未真正劳动过,后来跟在符老板身边,更是享尽了富贵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劳心劳力,亲力亲为的服侍一个人,着实吃了不少苦

"是朕拖累了妳啊........,一个娇贵的小姐,怎­干­得了这么多的粗活翱"刘陵满脸的自责

当日宁王府大乱,又是起火,又是厮斗,刀靳中挟杂着吵杂声,声声不绝于耳,他正打算前去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却突然听闻有人大喊,太夫人被剑刺中了,当下他便心里一寒,王府果然出了不可挽回的大事了,这时林阳儿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气喘吁吁的奔过来对他说,英王瞧见宁王府的火光,便丢下她,带着大批护卫,急驰回府,她的他的安危,便跟在英王的后面,悄悄地回到王府,特地跑来通知他

事态已经明朗,一切都是英王的诡计

为了避免兄弟相残,为了维持那一丝亲兄弟的情义,他以护送阳女出家为名义,命令英王返回封地,万没料到,他还是动手了,宁王府的大火,不仅是为了引起纷乱,还是通知他返回王府的暗号

当他瞧见阳女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心里便明白了一切,英王带兵入府,必会趁着混乱杀了他,嫁祸给宁王,好替自己夺取帝位当务之急,他得离开王府,于是便放火烧了东厢房,趁乱离开

为了皇位,兄弟相残,亲兄弟如此狠毒,怎不让他寒了心,痛心疾首翱

"皇上,您别伤心哪,会伤身的,您体内的毒素未清,得先养好身子阿

她拿着丝帕,递了过来,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已泪流满襟了

刘陵擦掉伤心的泪水,缓了片刻,然后把汤药给一口气喝完了

林阳儿立刻殷勤的向前,收走空药碗

刘陵突然拉住她的手,抬眸看着她,但见原本丰腴的她,因为­操­劳,已然消瘦不少,他的黑眸瞬间划过了几抺光亮,良久,他缓缓的开口承诺道:"在朕落难的这些日子里,劳妳照顾,朕若有幸回到帝都,必会回报于妳"

阳儿闻言,噙着泪,立刻楚楚可怜的跪了下来,哀求道:"请皇上别逼阳儿出家吧,我有嗔痴爱恶欲,只是个寻常人,凡根未断,我喜欢热闹的尘世,喜欢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并不想待在清冷的寺庙里啊…….."

原本心一横,为求保命,只好奉皇命出家,不料,事情却出现了转机,万没料到她居然救了皇上,还得以亲近照顾他

她跟皇上之间,似乎真有某些缘份在牵引着

皇上体内中毒,表面上看似无事,身子状况却极不好,现下宁王已经彻底跟朝廷翻脸了,如今皇上正落难,被困在姑苏城内,身处于险境之中,孤立无援之下,只能依赖她来照顾,她衣不解带的服侍于床前,尽心侍候,身子被树枝刮得满是伤痕,双手因劳动而长了茧,吃足了苦头,她仍咬着牙,硬撑着,辛苦总算有了成果,皇上对她似乎产生了某些感情,所谓的共患难便是如此吧

在患难中所建立的情感,是特别深刻的

攻心为上没什么比紧紧的抓住皇上的心,得到他的信赖更为重要

她要他对她感到愧疚,对她感激

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她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将皇上交给董司马

她得想法子,与皇上一路相依,互相扶持的回到帝都,日子愈是克难,他对她的情感会愈深刻,就算不是爱情,也会是患难之情

自古以来,婚姻之事是天定姻缘也好,是父母之命也行是媒妁之言也罢,两个互不相识的男女结为夫妻,那里来的爱情之说?所谓的爱情不过只是一种肤浅的感觉,她跟皇上之间,不需要纒绵绯侧的爱情,只需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那么便是超越了爱情,举案齐眉的夫妻之情,皆是超越爱情的

"朕逼迫妳出家,妳却不怀恨在心,反而还冒死赶回来通知朕,接着又竭尽心力的照顾朕,朕的心里已经过意不去了,怎还会狠心的逼妳断绝红尘?放心罢,朕不再逼妳出家,回宫后定会替妳安置个好去处,保妳一生尊贵荣华"

林阳儿垂眸道:"谢,皇上"

刘陵伸手将她扶起,倏地,却瞥见了她雪白的脖子上挂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石,他愣了一愣,不自觉的开口道:"听说,妳衔红玉而生,此事可为真?"

林阳儿脸­色­忽地一红,低声道:"人怎能衔玉而生,如此荒谬?这块红玉其实是林家的传家之宝,原本是该传给我哥哥的,在我出生的那一天,适逢阳时,加上红霞满天,远远看着林家宅郜屋子就像被火烧着了似的,此乃大吉之兆,于是我爹就破列,把它传给了我,亲自把这块红玉挂在我的脖子上,后来,家里来了很多的术士来替我看相,『衔玉而生』这件事,不知怎么一回事儿,竟传了开来…….."

"原本妳生得奇特,所以穿凿附会之事便自然而然的牵合上了吧其实跟妳同样的红玉,朕原本也有一块.…….."突然见到了阳女的红玉,竟让他回想起了一些事情,依稀记得皇­奶­­奶­还在世时,曾经给了他一块红玉,她桥他的手,对着他殷殷嘱咐,他命定的皇后,尚流落在民间,让他拿着红玉去将她接回皇宫赚他听了,便把手里的红玉给扔进荷花池里,然后转身去了董府........

此情此景,突然觉得竟是自己辜负了她,心里不禁燃起了一抺愧疚之感

106 残垣断壁中的婚娶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阳儿,是朕对不住妳阿

听见他终于唤着她的名,林阳儿顿时悲从中来,轻唤一声,"皇上啊您可知道,阳儿等了您多少年了吗?打鞋我便每天倚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北方,等待着您的身影出现,一日又过了一日,却始终等不到您的身影,终日在失望之中渡过......."说着,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般滴滴嗒嗒的落下来,潸潸然流泪不止

刘陵见了于心不忍,立刻拿着帕子替她拭泪,哄了起来,"别伤心,别难过,一切都是朕不好,是朕辜负了妳啊.........."

林阳儿索­性­偎进了他的寛大的胸怀里,将多年的委屈,在此刻化成眼泪,千般柔情,万般委屈,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鸣鸣咽咽的痛哭了起来

她因为他而担误了多年,如今又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落难,着实吃了不少苦今他的处境十分的危险,可谓生死攸关,她却不惧生死的跟在他身旁,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他………想来,刘陵便满心的愧疚,于是便柔声的哄着,林阳儿哭了一阵子,方想起皇上的身子不适合太劳累,这才止住了泪水,然后抺一抺眼泪,退了下去

未久,符老板进入了屋里,刘陵抬眸问道:"外面的情况,打听得如何了?"

符老板立刻上前,恭敬的回道:"启禀皇上,草民花了不少银两,终于打听出来了,城外的驻军是伟王跟赵王的兵马,二王在两日之前进入了宁王府,今天一大早王府的下人们进进出出,挂起红帐来,忙得不可开交,听说是今晚宁王府办喜事,说是要给犯了大灾难的王府冲喜来着,民间传说冲喜可以治铂还可以冲掉不好的运气王府适逢大难,在这个时候办喜事,定是想冲去恶运来着"

刘骥那家伙怎会相信冲喜那些无稽之谈?

办喜事?宁王府怎会突然办起喜事来了?

他接着问道:"宁王要娶谁?"

符老板回:"听说是姓曹"

是曹梦平,那么冲喜之事应是太夫人的主意急着让儿子成婚,是为了战前留种吧,男人在出外打仗之前家里的长辈的断了后嗣,便会安排男人仓促成婚,留下子嗣

看来,宁王果真是打算倾尽全力,举兵攻入帝都了

他突然失了踪外头定是会谣传他已崩逝了吧?

刘陵凝着神,暗忖着,韦王跟赵王已经率兵来到姑苏,其他各王也该在路上了,宁王扬言替自己讨回公道,请求诸王会师其最终的目的还是在诸王的拥立之下,坐上龙椅

国之无主,宁王登基理所当然;若他还在世,宁王却登上了帝位,一国岂能有两君?将来必会造成混乱

为此,他必需在宁王夺取帝位之前,趁着诸王会师的时候出现在众王面前,证明他尚在人世方能阻止内战的发生

在这之前,只要暴露了行踪,他便­性­命堪虞

他与林阳儿假扮夫妻,藏身在隐密的小山里,一方面养好身子,一方面观察局势,只可惜,姑苏城封城了,他的暗卫在宁王府大乱的那一日惨遭杀害,如今与外面断了连系,究竟现在外头是什么情况,他无从得知

从符老板带来的消息得知,英王护着太后离开了姑苏城,太后的着他,绝不会返回帝都,现在应该是待在离姑苏不远处,四处找寻他的下落吧,而英王私低下也不会闲着,他心怀异心,一定会找办法杀掉他的

大军也该是调动了,宁王府大乱的那一天,他让董卿出了城,她回到姑苏城,看见局势纷乱,肯定是已经调动大军了董卿一定会利用大军来压制诸王,令他们有所顾忌,不敢随意出兵

可如果他这个当今皇帝,被诸王断定遇了害,已经崩逝,情况便不同了,董卿擅自调动大军来对抗诸王,便是造反

诸王会以造反的名义,杀掉她的

想起她的安危,他的心里便忐忑不安

在天下陷入战乱之前,他一定得想个法子逃出姑苏城

***

宁王府遭火大劫,半数殿阁尽毁,遍地残物,在这最不恰当的时刻里,却反而大大的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一大早朱红­色­的大门口便燃起了响彻云霄的炮竹声

在王府的残垣断壁中,居然办起喜事来了,格外的奇特

红­色­喜帐在王府内四处高挂,随风飘扬,彰显了皇族的喜事,虽然仓促,却极为慎重,为了迎娶新媳入门,太夫人坚持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足以见她对媳­妇­的重视与爱惜之情

王府热闹了一整天仍未止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喜­色­红灯笼在四处高高的挂起,在风中摇拽,宛如一条巨龙盘在屋檐上

偏殿内,丝竹乐声优雅的响起,傧客们杯觥交错,一片歌舞升平的景像,好似王府的劫难未曾发生,喜宴的吵杂声,直至深夜时分方得歇止……..

董卿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沈慕秋,趁着皎洁的月­色­,在小径的白石子上,歪歪斜斜的走着

酒席上她与他并坐在一处,他却拚命的喝闷酒,完全不听她的劝阻,这下可好了,最后连路都走不稳了,酒席散了,她不得不顾点义气,扶着他,蹒蹒跚跚的回房

月­色­一片冷寂,在昏黄的挂灯下,她扶着醉后的他,步履蹒跚

沈慕秋打了个酒嗝,神­色­迷茫,巅巅倒倒的说:"我刚刚在酒席上是怎么说的?新婚致喜,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艾娶妻的大日子…….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论容貌,论才情,这世间有多少女人及得上老子翱我沈慕秋就是输给了那个该死的肚皮"他双眸微熏,用力的拍一拍自己的肚子,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凄凉笑道:"我这肚皮下不了蛋,祝她早生贵子阿

董卿劝慰道:"女人还是有好处的,大多数的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的,终究男人还是会娶女人的"

沈慕秋怅然道:"是艾那家伙也喜欢女人,还喜欢得不得了,真是令我沈某人痛心疾首啊……."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再度打了个酒嗝,含含糊糊道:"一切都是为了女人……….,妳可知是谁求我去杀了乔培那个老东西的?正是太夫人哪"

闻言,董卿怔住了……..

万没料到,竟是太夫人要求沈慕秋去杀掉朝廷监御吏的!

太夫人为何刻意引起自己儿子跟朝廷的矛盾?

"你醉了,胡言乱语,太夫人杀掉乔培除了给自己招来朝廷的侧目,还有什么好处?"她故意假装不相信

沈慕秋醉得不轻,此刻对她毫无防备,他傻傻笑了一会儿,道:"妳真笨,惠帝死得这么仓促,谁最有嫌疑?先帝首当其冲,备受怀疑,诸王私底下都认为他弒君杀兄,于是诸王一直以来都想让长风继位,继承他父皇的皇位,可那个刘康却不顾诸王,坚持让自己的儿子接下皇位,可见当今皇上的龙椅是极不安稳的无关乔培,皇帝跟太后都会紧盯着宁王,乔培好几次弹劾宁王,突然被杀了,一定会引起风波,可太夫人有十足的把握,长风背后有诸王撑着,死了一个监御史,朝廷是不敢动他的更何况我还特意留下他的画作,故布疑阵,那里有凶手会故意在凶案现场留下自己的东西咧?"

"杀掉监御史对太夫人又毫无好处,反而招惹了麻烦,你以为我会信吗?"

"一切都是为了让浪子回头阿沈慕秋继续说道:"长风那个家伙,为了一个女人,突然丧了志,他毅然的抛下一切,浪迹江湖去了,太夫人多次让人去劝他回来,他始终不肯回来王府,太夫人只好制造事端让他回来了……..,弹劾他的朝廷监御史突然被杀,现场又有他的画作,不算小事,他一定得回来的"

"一个女人?"董卿纳闷道:"是怎样的女人让他突然抛弃了尊贵的身份,浪迹于江湖之中?莫非是为了窦沅沅?"

"窦沅沅?哼,那个女人利用了他,只是让他伤心失恋一时,算得了什么?最重要的是另一个女人……..,这得说起那件事了,那件事是我跟他一起去­干­的,是件大事......."他打个酒嗝继续说道:"那人死去之时,他的女儿为了让他安心的走,很坚强的没有在他的跟前掉下一滴眼泪,私底下却悄悄的哭了,哭得很伤心肝肠寸断……..他从没见过那女子的容颜,只是躲在屋檐上,瞧见了她悲伤的背影,这件事却在长风的心里留下了一道­阴­影,后来他在无意中遇见了一个老太医,从此便不再回到王府,不过问世事,浪迹于江湖之中了………"

他把话说得巅巅倒倒,她听得模模糊糊,只听明白了,宁王竟为了一个女人,曾经打算放弃一切,远走江湖

"那女子究竟是谁?"她很是好奇

"董婉…….."

107 新婚之夜与结发

"董婉…….."沈慕秋用微熏的双眸瞅着她,半饷,他又打了一个酒嗝,傻笑道:"妳是董婉哪,皇上的正一品大司马,朝廷的人,妳以为我会告诉妳吗?"

她气得直咬牙,沈慕秋就算醉得乱七八糟,也不会忘记吊她胃口

因为一名女子悲伤的背影,从此抛弃尊贵的身份,浪迹于江湖可见那个女人十分的特殊,竟能影响着宁王

可,凭他的身份地位,怎没把那女人给弄到手咧?究竟是为什么?沈慕秋所言,是他们一起去­干­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

她将沈慕秋送回厢房后,便返回自己的房里,一路上,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以致于进入了房间,这才迟顿的发现事件中的男主角宁王殿下竟在新婚之夜,身上尚穿着新郎官的大红礼袍,歪在她的床上

瞧见他居然在此,她万分的讶异,脸­色­陡变,差一点儿失声道:"洞房花烛夜,这个时候,殿下你不在新房里,怎会在这里?"

而且还待在她的床上

刘骥瞥见她回来了,揉一揉发胀的眼­茓­,然后才慢慢的从床上起身,朝着她,挨了过去

一身酒气袭来,她立刻推开了他,"殿下醉了,定是走错房了,你还是快回房吧,别让新娘子久等了"

话才刚落,他突然伸手抓住她,往他怀里一带,紧接着一个转身,利落的将她压在床上........这一切,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等她反应过来时,整个身子已被他给实实的压在床上了

这家伙在新婚之夜,竟又对着她…….

"殿下,你醉了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她威胁道

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他万不该在她的房里

现在他正把她压在身下,若喊了人来,事情闹开了,连她也没了脸面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娘正急着想抱孙子呢,不如妳来替我生吧!只有妳董婉才能成为我刘骥的妻子阿

她恼怒道:"我成婚了,是卫武候的子媳,岂能再嫁你?"

"喔董大司马成婚了?"他挑了挑眉,显然不信,"妳来去匆匆姑苏城又出了大事,妳那里来的闲时间跟心思成婚翱"

她咬牙道:"信不信由你,我确实已经跟卫崇文成婚了"

见她很是坚持,于是他不再坚持

"好好好!妳已经成婚了,妳已经火速嫁人了妳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的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所以妳不能与我成婚,就算不能与我成婚,还有通­奸­一途艾那么........妳我只好通­奸­了,今日夜黑风高,夜深人静正适合发展­奸­情,我们来通­奸­吧,通了­奸­一样可以生儿子"

这个下流无赖!

他分明是不信她所言

"殿下你醉得不轻失了分寸,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来了"她又气又怒,正想用力推开他,上头却传来他的轻笑声"醉?妳以为我是酒后乱­性­?沈慕秋酿的烈酒从来都醉不倒我呢,我刘骥绝不来藉酒装疯那一套今日来此,我清醒得很......."

说着,己起身,然后若无其事般的替自己理一理衣襟

这个男人的兽­性­发作起来,怎会收得如此之迅速?上次可是纠缠了很久才肯放过她的,敢情他是在新婚之夜,闲着无聊,特地跑来捉弄于她?

她跟着起身,很是警戒的瞪着他道:"既然清醒,大婚之夜不在新房里,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挨近她身边,未及她避开,已经制住了她,强制的把她揽进怀里笑道:"妳别紧张,适才是逗妳玩的,大战在即,前程未卜,胜负难测,所谓的成王败寇,倘若是败了,我很明白自己会是什么下超我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要了妳,妳是朝廷的正一品大员,我并不想妳因为我而受累........"

"新婚之夜,竟丢下新娘子跑来我这里逗我玩,宁王真有兴致阿

她试着推开他,果然........那家伙闻风不动

"嘘,别乱动"他不理会她的讥讽,径自解下她的发髻,她正想出言制止,他却己抓了一把她的青丝,低头看着她,英俊的脸庞扬着笑意道:"世人云,青丝便是情丝........."

她不以为然道:"青丝是一把黑发,也是三千烦恼丝"

便在这时,她才发现,他竟把自己的黑发与她的黑发,结成发结了

所谓的结发夫妻,便是在新婚之夜,成为夫妻的俩人将双方的发给结成发结

他的神­色­突然认真了起来,适才的戏谑口吻在转瞬间已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慎重的态度,他缓缓开口道:"婉儿,妳等着,这次起兵,若能顺利,我刘骥若没死,定会娶妳为妻子,厣洗笪恢时,会携着妳的手,册封妳为皇后,让妳一世尊荣"

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抛下新娘,跑来与她结发,此事何其荒唐

在新婚之夜,抢夺别人的丈夫,又是怎样的一个她所无法承受的恶名?

"回去吧,殿下,该与你结发的是新房里的那一位"她劝道

"梦平不是正妻,她是偏房,没有王妃的位号,我不会与她结发……,不过,我仍然会善待于她,在此危难之刻,完全不计各人前程,不的自己是否会孤寡一生,甘愿入我家门,服侍我母亲,为我生子,替我这一脉留下子嗣........她的有情有义无怨无悔,我这一生都会对她好的,我绝不亏待她可妳不同,不管妳信或不信……..,董婉,妳才是我刘骥真正想要的女人阿

话才刚落,她还来不及答腔

这时门口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谁?"

"殿下可在此吗?"是太夫人身边的雪雁

傧客早已散去,新郎官却迟迟未回新房,于是太夫人便派人来了

遣来的还是她的贴身侍女雪雁

刘骥冷声道:"本王正与董司马商议国事,有何要事?"

雪雁隔着门板道:"夜深了,殿下也该安歇了,太夫人让殿下到少夫人那里去"

"本王事情忙完了,自然会过去,妳下去罢"

"太夫人吩咐,出兵在即,子嗣之事乃宗祠大事殿下若不回房,太夫人会亲自从病塌上起身,过来相请"

"明白了我这就过去"刘骥沉着脸起身,朝着董卿柔声道:"夜深了,妳早点安歇吧"

语罢,便大步离去

片刻,屋里恢复了冷寂荧荧烛火,随着空气跳动,一明一暗,发出了暗淡的微黄光晕,董卿低头看着被他弄乱的发丝,想起结发之事心里不禁千回百转,抬眸凝视着铜镜内,略显消瘦的自己幽幽的叹了口气

***

春风徐徐吹来,桃子吐露新枝,百花盛开,万紫千红互相争妍,蝶儿在花间追逐飞舞

绮窗旁早晨的露珠滴落池塘,泛起一阵阵涟漪

若大的宁王府在一半的残骸外一片宁静,姑苏城外却尘沙滚滚,金戈铁马,­操­练兵士的嘶杀声震天,隐隐约约的传入城墙内城门外,练兵的喧嚣声,时而清晰可闻,巍峨城墙彷佛为之震动着

在一片祥和的偏殿里,穿着青衫的侍女,殷勤的替来客送上茶水瓜菓

文心俸上新茶陪笑道:"董大人请稍候,少夫人马上过来了"

董卿接过茶盏,抬眸问道:"敢问少夫人今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文心道:"奴婢不知"

"退下吧,不必侍候了"董卿抬抬手让众仆从退下

"是"文心杆一福,便领着众侍女一一退下

屋里,董卿歪在大椅子上,拖着腮,一付若有所思的涅,顾子衿坐在她身侧安静的饮茶,小安子则立在后方

听着城外传来的马蹄声,小安子早己沉不住气,他忧心忡忡的开口道:"你们听见没?城外的嘶杀声震天哪,姑苏城外是不是已经集结了百万大军了?"

"你别的,只是­操­练,也不见得真的会跟朝廷打起来阿从没当过官的顾子衿对局势很是乐观,他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悠然笑道:"说不定会被我给说中了,这场仗打不起来呢"

"最好是这样"小安子道:"你们说,那个王府新夫人找我们来偏殿做什么?而且还是趁着宁王出门,人不在王府时?听说宁王跟七位刘姓王候正在城墙外忙着­操­兵呢,这个时候情势正紧绷…….."

对于此事,顾子衿却是不以为意,笑道:"姑苏封城,曹姑娘虽然嫁得风光,却无法回门,一入候门深似海,心里肯定郁闷,想必是找我们来解闷的"

"找咱们解闷?什么时候她开始跟咱们感情这么好了?"小安子皱眉道:"咱们还得上街去呢,那里有时间在这里陪着一个回不了门的天家富贵夫人闲晃?"

一天找不到皇上,他便一天安不下心来,就算翻遍了大街小巷,上下各个山头,他也要找出皇上

顾子衿一边嗑瓜子,一边道:"我们已经找了那么多天了,或许他不在城里,说不定在姑苏城大乱的那一天,皇上已经逃出城去了"

闻言,小安子转头问道:"董大人,妳觉得呢?"

董卿摇摇头她毫无头绪

便在这时,门口出现了王府夫人的身影,曹梦平拉起裙摆,进了门坎,

108 少夫人私下逐客

便在这时,门口出现了王府夫人的身影,曹梦平拉起裙摆,进了门坎

但见她梳了个最流行的髻,像所有已婚女子那般将所有青丝绾起,盘在头上,髻上Сhā着几枝簪,贴着花钿,新婚的她,身上穿着极喜气的金银线绣飞的红­色­罗裙

曹梦平的气­色­红润,一对美眸神韵飞扬的掠过众人一眼

虽非正室,没有王妃的位号,好歹也是个王候夫人,曹梦平的身份已不同以往,如今她已晋升为皇族宗室,自己又是个客座,董卿不敢失了礼数,立刻上前作揖道:"少夫人"

曹梦平巧笑倩兮,欠身道:"董大人多礼了,请就座吧"

语罢,径自在楠木大椅上落座,与众人寒喧了片刻,这才说明了来意,她神­色­略显为难,低声道:"董大人能驾临王府坐客,贵客来访,寒舍自是蓬荜生辉,当然欢迎之至,不过时移事迁,迫于无奈,目前宁王已经与朝廷决裂,如今大战在即,董大人身为朝廷命官,与我夫君之立场相悖,今却仍在王府做客,于情于礼皆不合适………."

原来王府的妾室夫人邀约饮茶,竟是下逐客令来着

她的措辞婉转,身为主人,开口逐客,态度却相当的谨慎小心,想必是未经过宁王的同意,自己擅自做主来着

城门紧闭,没有宁王的允许,那里能随意出城?曹梦平以主事夫人的身份开口撵人,无非是消他们能主动跟宁王提起离开之事

一旁的小安子听见王府有意赶人,急了,急忙抢白道:"我们会滚,一定会滚的,可不是现在,请少夫人再给我们一些时日吧"

好不容易跟着董大人入了城他可还没找到皇上啊

曹梦平沉着脸道:"梦平心里有数,岂能不明白,你们在城内究竟在­干­些什么,打从入了姑苏城,每天早出晚归,市井巷弄,各大小山头都被你们给翻遍了,不也没找出皇上来吗?你们心里着急,的皇上遭受暗害,想先宁王一步找到皇上,此举,着实是以小人之心渡了君子之腹宁王的心思,不在于此,他生­性­磊落坦荡,绝不会弒君,­干­下暗中杀害皇上之事你们最该的的人是英王哪,听说英王在姑苏城外卅里布下天罗地网呢,明着找人,私底下他在想些什么?司马昭之心哪,刘歆己是皇太子,绝不会乐见皇上还在世上…….."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皇上若在城内,他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人接应,他能躲到那里去?有谁会故意把他给藏起来?你们在这里白忙一场了,皇上不在姑苏城,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到城外去找吧"

话才刚落忽地,却见她神­色­陡变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看着门口,脸­色­唰地一声,迅速的惨白了

顺着她的眸光,往门口一探,但见宁王一身英挺戎装,腰间佩着长剑,立在门口,刚毅的脸上带着一抺深沉

"殿下,你你怎么会突然回来了?"曹梦平一时心虚,吓得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刘骥的神情倒是瞧不出一丝怒火,他云淡风轻道:"夫人,我的戎装不甚被箭给割破了,妳去帮我找件好的出来吧"

曹梦平却是满心慌乱,深怕丈夫生气,迅速的奔至他跟前,急着解释道:"擅自逐客不是我的意思,是娘,她………她不放心朝廷的大官在王府及城内乱晃,她的会危害到你啊………"

刘骥不恼不愠,反而安抚她不安的情绪,柔声道:"妳别的,我明白是娘的意思,妳是不好忤逆她的,娘可服过药了?伤药换过了吗?"

曹梦平道:"早膳过后便喝了一碗汤药,伤药大夫晨时来换过了,娘的伤势日见痊愈,今日还特地从床上爬起来,去旧园子里逛了一圈,看见景­色­全非,伤心了好一阵子,我劝了她半饷,现在已经在屋里睡下了"

刘骥道:"娘没事就好,旧园子已成靶椋见了只会伤心难过,妳以后别让她去了,这些日子我正忙着,没得闲空,无法亲侍于病塌前,妳仔细的替我服侍好她罢"他低头看着她,再度提醒,低沉的开口道:"妳的职责是悉心照顾我母亲,维护她的身子康浆还有诞下子嗣,延续我之血脉,我绝不会亏待妳的其余的事,妳不该­干­涉"

"梦平明白......."曹梦平见丈夫果真没生自己的气,顿时安下心来,仔细的端详他身上的戎装,发现上衣的袖口,果真被割破了一个洞,于是道:"殿下,我这就替你找一件戎衣过来"

说着,便退了下去

刘骥转身对着众人,勉强勾起一抺笑意道:"本王并没有逐客的意思,尔等还是大方的住下吧"

太夫人派少夫人来撵人,宁王却开口留人

董卿暗忖着,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是找不到皇上,她是有理由相信皇上不在城里,可若他不是被困在姑苏城里,是一定会现身的,诸王在城外驻军,鞞鼓号角,旗志飘扬,军容盛大,皇上不可能没有察觉,他要扳回局势,一定得当众现身在诸王的面前,不可能毫无动静.........

城外有卫家军时时牵制着英王,皇上的安危,她反而放心

分析情势,皇上肯定还在城内,她得做最后一试,她得让宁王开了城门,才能引出皇上她定一定神,不疾不徐朝着宁王作揖道:"下官乃朝廷命官,身份确实敏感,既然少夫人已经开口了,请殿下还是让我们出城吧"

刘骥脸­色­一沉道:"本王没开口让你们走,谁说话都不算数"

这般勉强留下来,顾子衿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他开口附和董卿道:"是少夫人跟太夫人的意思,我看,我们还是离开吧"

"梦平没那个意思,她极没有主见,我娘就是喜欢她乖巧听话,至于我娘呢,认为既然已经跟朝廷决裂了,就该展现决心,彻底翻脸,可我却不这么想.…….."说到这里,他将眸光停在董卿身上,神­色­一凝道:"三日前,探子来报,帝都南方三百里处出现了卅万大军,正朝着江南,扑天盖地袭卷而来,妳官拜大司马,理应掌管天下兵权,不过却听说妳从未真正的拥有过一兵一卒,这事倒是挺神奇了,妳来说说,既然皇上已经失踪了,那卅万大军从何而来翱"

他是明知故问,那卅万直奔江南的大军,自然是皇上的朝廷大军

她抬眸迎视着他,不畏不惧道:"董卿官拜大司马,掌理天下兵马,怎会手上无权?皇上早就将兵符交给我了,那大军是我派来勤王的"

"勤王?"

刘骥英俊的脸庞­阴­沉难测,他不发一言,沉静的凝视着她,片刻,竟拉着她便往外走"妳跟我来"

董卿踉跄了一下,急忙道:"去那?"

"城墙"

风和日丽,艳阳高照,清风徐徐拂过,白云如絮,天空一片蔚蓝,宁王带着董卿爬上了姑苏城巍峨高耸的城墙

放眼望去,各王的旗志在姑苏城外随风飘扬,旗志下,几十万大军,金戈铁马,雄壮威武,声势赫赫,巍然的立于朝阳之下

号角声在高台上响起,声音浑厚雄壮

刘骥半瞇着眼,凝视着城墙下的大军,徐徐开口道:"明日正是吉日,适合祭天出兵,晨时祭天之后,全军便会拔营往北,等到顺利渡过了长江,我会派人把我娘跟梦平送到南疆去现在,妳知道我刘骥的决心了吧?"

宁王决意出兵了,倾尽全力举兵攻打帝都

明日便要出兵了........

董卿咬牙道:"皇上的六十万大军训练有素,领军的将领各个骁勇善战,就算你拥有诸王的支持,也不一定能顺利嬴得了战争阿

他转头看着她,笑道:"听说领军的正是卫将军,是妳要他率军来压制诸王的吧?"

她不疾不徐,正­色­道:"此举实属无奈,董卿是为了避免引发战争哪"

"避免引发战争?"刘骥挑一挑眉,笑道:"意思是不主动开战,所谓的大军出动只是拿来吓一吓本王,让本王不出兵,妳觉得有用吗?"

他若是率军攻打,卫崇文还是得被迫应战的

"战争只会让国家陷于纷乱,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请殿下三思哪"她动之以情道

"皇上已经崩逝,妳却擅自举兵对抗诸王,英王是皇太子,他会以储君的身份,对外宣称妳是造反,定妳个叛国罪,从而接收大军………"

卫崇文的她的处境,必然会将大军交至太子的手上

他低头看着她,温柔的轻唤一声,"董婉艾妳可知道,妳这是在帮着英王,打本王阿

她绝然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卫崇文绝不会交出手中的大军"

PS:

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眼见存稿日见短少好不容易今天得空赶紧码字努力存稿在比较冲突的情节之後今天写的是比较轻松的诙谐戏码接着打算再码一些搞笑情节.让文章看起来有紧有慢有衞突有紧绷有轻松有搞笑....虽然繁忙没办法经常加更以致於失去了一些....不过阿樵还是会努力的.

109 瘟疫漫延

"会的,他会的,叛国罪这个罪名多大艾光砍你的头还不够,还得诛连九族,他顾忌着你,一定会将大军交给刘歆,好换取你以及董家的安然"

她抬眸瞪着他,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肯定道:"崇文绝不会将大军交给英王,他很明白我是个怎样的人,绝不会背叛我对他的期望"

"你还真没弄懂自己对男人而言,是多么可贵的珍宝吗......."他深深的凝视着她绝丽的容颜,­唇­畔微微的勾起,笑道:"为了你,他会交出大军的,假如是我也会,纵使千军万马也比不上一个你阿

宁王在这当口居然还不忘调戏于她

"宁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她咬一咬牙道:"我坚信皇上还活着,如果殿下肯打开城门的话,一定能将皇上给引出来"

闻言,他迅速的敛起轻佻的笑容,冷声道:"要我打开城门?姑苏城已经进入了战备状况,你要我开城门?现在可不是门户洞开的时机吧?"

"殿下明知道我在找寻皇上,却无动于衷,难道不是因为打算夺取皇位的缘故吗?你绝不会弑君引起诸王的反感;私下找寻皇上,暗中杀掉他的事情,太过卑劣,你也做不出来,于是便任由皇上困在姑苏城内,一旦你率军北上,成功取得了皇位,皇上便再也回不了帝都了这便是你心里的想法吧?"

"皇上已经崩逝了"他怒道

"那么请殿下打开城门吧!一旦打开了城门,皇上若还在城里,他一定会出现的"

"开城门绝不可能,此事别再提了"他冷声拒绝

她紧咬着下­唇­道:"殿下若不是心存着私心,为何不能打开城门?趁着皇上失踪,你与英王争夺皇位,英王绝不会坐视你率军北上率先取得皇位,他一定会倾尽全力跟你一搏......."

"你以为本王会怕刘歆那小子吗?"

董卿暗忖着,宁王果真不愿意打开城门,不过,她早已想好法子了,得用大军来跟宁王交换条件

这时,却见苏太傅匆匆忙忙的上了城墙

他一脸的沉重,疾步过来,急忙道:"殿下,不好了出事了"

刘骥见苏太傅的神­色­怆偟,心里明白定是出了大事,脸­色­陡变忙不迭问道:"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不好了艾城内在一夕之间,百姓们突然同时病倒了十几个人哪"

闻言,刘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问道:"怎么会同时病倒了?派大夫去瞧了吗?"

"李大夫跟王大夫还有城里的大夫们已经去瞧了,一下子病倒那么多人,不太对劲阿苏太傅显得忧心忡仲

当然不对劲!

刘骥沉着脸,迅速的跟着太傅下了城墙,董卿则在后头跟上一行人匆匆的来到了市井,但见王府几名重要的官员已经在那里了侍卫们正忙着躯逐围观的百姓,患病的百姓家中门口则立了两名守卫看守着,不让进出看这情况,不妙啊.......

刘骥沉着脸,疾步过去,李大夫瞧见宁王驾到,立刻迎上前阻道:"殿下你不能进去阿

刘骥急忙问道:"怎会突然病倒那么多人?是患了何种部"

李大夫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沉痛的低声道:"己经死了八个了........发病急猛,死亡率极高,患者高热致喘,气绝而死,死后显现血斑瘀块,正是那该死的疫病哪"

"瘟疫?"闻言,董卿倒吸了一口气,几乎吓出一身冷汗来

瘟疫极容易传染,一旦染上了,很快的便会发病身亡疫病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一传十,十传百.......传染跟死亡来得又急又快,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会导致人口大量的病死,是非常猛烈的可怕疾病

当朝尚未有瘟疫发生的纪录,前朝曾经发生过一次,根据记载,那场瘟疫让一个原本繁荣的县城竟在短短的二个月之内,病死了七成的百姓,仅存活下来三成的人口那座繁荣的县城可说是让一场瘟疫给摧毁了

刘骥沉声道:"江南几十年未曾大旱,怎会有瘟疫?你是否弄错了?"

李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病症很明显,这种大事情,老夫不敢有任何的疏漏,跟几名大夫,已经再三的确诊过了,确实是疫病无疑"

董卿问道:"姑苏封城月余,无水患,无­干­旱,百姓们不得自由进出,这疫病是从那里来的?"

李大夫道:"正是因为如此,这场疫病才来得奇怪艾老夫跟几个大夫仔细的研议过,既无­干­旱水患,也非食物的因素,那么便是水源出了问题了......."

水源?!

"是刘陵"刘骥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眼神­阴­森得可怕"是那家伙在井水里动了手脚"

"不是皇上"董卿正­色­道:"姑苏城的百姓是宁王的百姓,同时也是皇上的百姓,皇上生­性­仁厚,绝对不会为了让自己有机会逃出城,而做出伤害百姓的事!一场瘟疫会夺去多少人命?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绝对不会­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刘骥急怒攻心,大喝一声,道:"除了他,还会有谁?"

李大夫救人心切,己顾不得礼仪,他直接抢白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请殿下立刻下令将整座城的井水封起来吧,千万别再让百姓们饮用井里的水了,还有百姓们得全部回到家中隔离,不得外出,所有的市集交易得暂停,人畜不得出外走动,当务之急,得严防疫情扩大阿

只怕已经来不及了,这几日恐怕会有不少人陆续的发病

疫病之事,片刻担搁不得,刘骥立刻严正的遣官员去办,接着又问道:"疫病该如何救治?"

李大夫道:"城内所有百姓的家里需要用药草烟熏,以抑制疫铂每一个百姓都得服用避瘟散,避免发铂至于已经染上疫病的百姓则必需隔离医治,防止疫病扩散,发病而亡的尸身必需尽快的掩埋起来至于治疗用的药物,城内人口众多,老夫急需要大量的苍术细辛大黄姜厚朴川芎藿香防风……等药物,请殿下速派人出城去置办"

刘骥立刻下了决断,"把你所需要的药草,写下来交给书记,让他去筹备,城里原有的先强制征收应付上,我会立刻派人出城置办"

李大夫作个揖,便退了下去,忙和去了

在一旁沉默已久的苏太傅这时终于说话了,他大步至刘骥身旁,低声道:"殿下,瘟疫可不是普通的疾病艾极易传染,患了病又易身亡,让病患留在城内隔离,恐怕会造成百姓们的恐慌,但是将病患驱至城外医治,等于是敞开大门了出兵在即,在这个时候,姑苏城不能内乱艾得设法稳定局势"

"舅舅,你有什么想法?"刘骥问道

苏太傅沉着脸道:"一但患了疫铂十有六七是无法存活的,也就是说每十个人只有三至四个人能够存活下来,与其开一道城门,让医护及侍卫们进进出出照顾那些存活率极低的百姓,造成城里安全上的漏洞,不如将那些染上疫病的人带出城,杀了­干­脆,一绝后患"

为了宁王的大业,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让皇上有任何逃离的机会这些日子以来,他私下派人四处找寻皇上的踪迹,好暗中杀掉他了事,却一无所获,皇上若还在城里,一定会利用这次的疫情,逃离姑苏城

刘骥道:"舅舅的意思是,将染上疫病的百姓送到城外,然后全数杀了?"

苏太傅意有所指,他不能挑明欲意,意思却很明白,皇上如果混在染疫病的百姓当中,就算出了城,他也活不了

在城外,杀掉患疫症百姓的同时,可以不声不响的趁势做掉皇上

董卿听见了,脸­色­陡变,立刻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这么做,染上疫病并不一定会身亡,主要是缺乏医药跟照顾的缘故太傅怎能如此轻贱人命,城内需要大量的药物,必需从城外运进来,还有日常用水,每日都得派大量的人力外出运水才能供应所需,城内发生瘟疫之事,绝对暪不了诸王,杀死染病的百姓,诸王会认为宁王暴虐不仁,他们还会肯支持宁王吗?"

"我可还没下决定呢!你急什么?"刘骥因为疫病之事,正心烦不已,见董卿只的着刘陵那家伙,因此疾言厉­色­,索­性­将话挑明开来,怒道:"你莫不是认为我刘骥是个卑鄙小人,不但不关心百姓,反而打算利用疫铂神不知,鬼不觉的想趁机杀掉皇上吗?"

"不仅是为了皇上,还有城内无辜的百姓"她抬眸迎视着他蕴含怒意的眸光,无愄无惧的开口道:"宁王若枉杀一名无辜的百姓,我董卿定会将此事告知诸位王候,请他们论断宁王是如何的仁心仁德,如何的爱民如子…….除非,殿下先把我董司马给杀了"

居然敢威胁他!

蓦地,宁王怒吼一声,恼火道:"我不会杀了你,我只想割掉你的舌头"

110 苏太傅的诡计

"我不会杀了你,我只想割掉你的舌头"

他横眉怒目,一拳重重的击在身边的栎树上,高大的栎树晃了几下,落叶纷飞,伴随着他的怒意,飘荡在空中

这个女人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样的人了?

难道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一个卑鄙无耻,暴虐不仁的家伙吗?他对她的一片真心,她却始终故意视而不见他怒目瞪着她,心里却是伤心失意不己,片刻,他竟掉了头,大步离开

苏太傅望着他愤怒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了一抺笑意,他明知道宁王自侍着仁义,绝对不会答应他的提议,却仍故意在董司马跟前提出来,引得两人争吵,最后他狂怒离去

他这一生唯有一愿,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让惠帝的儿子重新踏上金銮殿,坐回龙椅;让自己的妹妹再度回到皇宫,重享尊荣

宁王身负大任,却太过重情,重情的男人容易失败,绝不能让他栽在女人的手上

宁王因为董司马而妒火中烧,怒火正炽,他不会弒君杀掉皇帝,却会为了争夺女人,而毫不迟疑的杀掉情敌

***

瘟疫如火如涂的在姑苏城内漫延开来,每一天都有大批的患疫百姓走出城外,接受医治

宁王在城外紧急设立了临时处所,搭建了很多的帐篷,征召了几十名大夫,听说城里的大夫们全都被召到那里去了,专心致志的医治疫疾只要身上发现疫症的百姓,便得前往临时处所投医

此举一是为了安定民心,将患疫症者集中在城外治疗,城内的百姓无从得知城外有多少人因为染上疫症而死,他们只知道可以出城治铂避免造成民心的恐慌与混乱;其二是为了解决水源的问题,城里的井水全封了,全城无水可用,每日从外运进来的配给有限,临时医所设在水源旁,大批的百姓前往治疫,有效舒解城内用水的压力

"皇上,当心阿

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林阳儿小心翼翼的搀着刘陵

他们伪装成染上疫病的夫妻,互相扶持着步履缓慢的步向城门

"别再唤我皇上了,当心被听见,既然冒充妳的丈夫妳还是唤我符六........,不!妳还是唤我天君吧"刘陵压低声音道

两人穿着粗布衣裳,披头散发,脸上身子刻意涂黑,然后再点上几个红斑最后再如同其它染上疫病的百姓一样,在脸上涂抹上驱走瘟神的艾草汁液,这几道费工的装扮下来,原本的样貌已不复见

"是,天君"林阳儿知道那是皇帝的表字,粉颊忽地一红低声道

缓步在大街上,刘陵回首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一眼,若大的姑苏城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气息之下原本繁华热闹的巷弄,如今却死气沉沉,放眼望去,尽处是荒凉,不闻人声不见猫狗,家家户户门户紧闭,酒肆的旗子仍旧在风中飘扬……..此情此景,但觉万分凄凉,想起那些病死的百姓,他的眼眶突然一红

"姑苏城怎会变成这样翱原本是无比的繁荣富庶,今竟像个荒城了?"他禀­性­仁德,见百姓受难,心里忍不住忧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朝自建朝以来,从未发生过瘟疫艾为何苍天会降下这种灾难,毒害朕之百姓翱"

林阳儿安慰道:"待平安回到帝都,皇上厉­精­图治,与民生息,很快的,姑苏城…….,不!不止姑苏城,只要是国之领土,在皇上的治理之下,必定欣欣向荣,朝气逢勃,所以,皇上您一定要活着回去阿

当务之急,是离开姑苏城

刘陵又叹了一口气,再度与林阳儿两人互相扶持着,缓步走向开放的西门,渐次接近西门,末久便远远的瞧见前方高耸的城门底下,几百名染病的百姓正排着队,依序出城.……

"皇上,垂下头吧,病患们都是垂着头,虚弱疲惫的涅"林阳儿在他耳边悄声提醒道"等顺利出了城,一切就容易多了"

刘陵听了,配合的垂下头,装出病弱的涅,然后看着鞋履,慢慢的往前行进

林阳儿自个儿却是不停的抬眸,她悄悄的瞥着城门那头,片刻,身子忽地僵了一僵

远远的,城门口除了穿着黑­色­侍卫服的侍卫,还立了四个人,正紧盯着出城的百姓瞧,那四人皆素衣素服,口鼻蒙上白巾,以防感染.......,虽然用巾子覆上了口鼻,那身形,她却一眼便认出来了

是宁王董司马顾子衿及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安公公

她都能一眼便认出来,更何况是皇上?

若皇上发现董司马竟然在姑苏城里,一定会立刻上前表明身份,与她相认的凭着董司马,她绝对有能力在宁王跟前薄皇上一命,然后大大方方的将皇上带回帝都

那么,董司马便救驾有功了,所有的荣耀都将归于她的头上了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这一步,她绝对不能将皇上交给她!

林阳儿暗忖着:董婉艾我林阳儿才是皇后,妳却占走了我的男人十几年,让我迟迟无法入宫,不是我林阳儿对不住妳,而是妳董婉对不住我林阳儿啊

她咬一咬牙,狠下心来,趁着皇上对她毫无防备之心,竟悄悄地拾起地上的小石头,往他的头上一敲..........受到了意外的袭击,刘陵的眼前忽地一黑,身子便迅速的瘫了下来,昏了过去,她快速的扶住了他,拖着他往前走,挤进了那一堆正等着出城门的百姓之中

染疫的病患突然不支昏倒,在现今的姑苏城内是很常见的,她拖着男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林阳儿抬眸,仔细的扫过,正着出城的病患们,她立刻找到了目标,一名瘦弱的男人正病厌厌的拖着扳车,扳车上躺着一名年约七岁大的孩子,状似病况已经沉了,孩子的脸上红斑明显,陷入了昏迷当中她扶着刘陵走过去,请求道:"这位大哥,我的丈夫昏迷不醒,你那扳车位置够大,可否也让他躺下来?"

那男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说:"大家都是病患,我连自己的儿子都快拖不动了,怎还有力气拖妳的丈夫咧?"

林阳儿跟在符老板身边多年,早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钱财几乎是万能的,有钱还能请鬼来推磨

她偷偷的塞给了那男人一锭银子道:"大夫们在城外医治疫疾呢,你的孩子一定会好起来的,这些银两给你的孩子买些补品吃吧"

那男人见到了银两,便同意了,他放下扳车,让刘陵躺在自己的儿子身侧,然后对着林阳儿道:"妳得帮着我"

正中下怀,与这对父子待在一处,像极了一家人,比较不容易被起疑,于是林阳儿便跟着那男人,两人一起拉着扳车,缓缓的步向西城门

城门旁,董卿凝着神,专注的紧盯着缓步走出城门的患疫百姓们

"董大人,妳可瞧见了吗?宁王来瞧自己的百姓,身上居然还佩着长剑,他肯定是想趁机杀掉皇上的"小安子一脸的不安宁王每日杀气腾腾,一付很想杀人的涅,这个时候,他倒是挺消在患疫的百姓之中,找不到皇上的身影

董卿将眸光移至宁王身上,眉头不禁紧紧的蹙了起来,低声道:"我惹怒了他,他想当着我的面杀掉皇上"

闻言,小安子脸­色­一白,几乎是扬声道:"他果真是想­干­掉皇上了!那........该怎么办?人在屋檐下,妳就不能忍着点吗?皇上的命还掐在姑苏城呢,妳偏偏去惹火宁王做什么翱上次英王毒害皇上时,妳不是已经转正了,断然的痛改前非,一心一意的帮助皇上,不再当个­奸­臣了吗?妳为什么还要祸害皇上翱莫非妳已经发现了…….由反派转正的感人角­色­,特别的容易枉死,所以妳又决定当回­奸­臣了?"

"你别再胡扯了,你他妈小说看太多了,仔细听好"她凛气凝神,对着小安子仔细的吩咐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一定可以轻易的认出皇上,你若瞧见了皇上,一定要大声的唤着皇上,然后飞奔过去,跪在他跟前参拜,你愈是显摆愈好,一定要引起众多的百姓注意,让百姓们知晓皇上在此,宁王的怒火再炽,也绝对不会当众弒君的"

苏太傅故意挑起她跟宁王的矛盾,目的就是为了激宁王下手杀掉皇上,宁王怒气正炽,一旦他发现了皇上的身影,立马便一剑刺过去了.......,那么死去的只会是一个患了疫病的百姓她得抢先快宁王一步,找出皇上,在极快的时间内当众揭示圣驾的身份,宁王有所顾忌,便不会轻易动手了

小安子却仍惶然不安,道:"来得及吗?别忘了,人家刚出场时,可是南宫慕容欧阳长风大侠耶,虽然在山里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到山崖下......有点糗可再不济,他的身手绝对比我还要快阿

111 险些害流产

"我会拦住他的,你尽管照我的吩咐做便是,有谁能比得上你对皇上的熟悉?宁王绝对比不上你快的"

小安子听了,咽了一咽口水,这个时候,他别无选择,也只能相信董­奸­臣确实已经从反派转正了,她一定会拚命救皇上的

仔细一想,她说得没错,从小在圣驾身边打滚,有谁能比他还熟悉皇上?只要皇上的身影出现,无论变成何种涅,他一眼立马便能认出来了!

于是,众人各怀着心思,莫不紧盯着出城的百姓瞧,未久,却见王府的少夫人曹梦平领着太夫人的贴身侍女雪雁,款款的步了过来

刘骥见到她们居然来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低声道:"妳不在府里陪着娘,来这里做什么?瘟疫正在城里漫延着,这段时间别随意外出,妳快点回去罢,千万别染上了疫并

说话的同时,已将覆在自己口鼻上的巾子解了下来,然后改将巾子系在曹梦平的口鼻上,再度叮咛道:"记住我的话,别出门"

见男人如此的关爱着自己,曹梦平的粉颊顿时绯红了,她柳眉轻扬,微微含笑,"娘让我带大黄水来给你喝,她说多喝些大黄泡的水,便不容易染疫了,你整天外出,终日几乎不见人影,娘很的........"说着,,便将带来的水囊递给了丈夫

不料,刘骥接过装了大黄水的水囊,竟直接转递给董卿,道:"喝吧,我娘弄来的偏方,还特地送过来,应是极有效的,大黄水可以防疫妳快些喝下吧"

董卿迟疑片刻,但见曹梦平的眼神迅速的闪过一抺不快

男人对这种事情就是少根筋,人家不愄瘟疫,特地冒险拿来的,他喝了就是,递给她做什么?

董卿自然是明白的,女人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懂?现在还在人家府上做客呢,这下子惹人厌了,以后的饭菜里肯定少不得添了少夫人的口水了,狠一点的,说不定直接下了泻药就像她修理窦沅沅那样

见她迟疑,刘骥认为是日前的不快,两人的矛盾还在,她还气着他,于是冷声道:"董婉妳就是喜欢忤逆本王,惹火本王才高兴吗?妳非得要本王亲自动手灌妳喝下吗?"

他肯定是认真的,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董卿不想脸面难看,只好接过水囊,将巾子拨开一小角露出嘴­唇­,喝了一小口,然后又快速的将大黄水递还给他刘骥接回水囊这才喝了大黄水

曹梦平见丈夫对董司马如此的上心,心里颇不是滋味,她油然燃起了满腔的妒意,走到宁王的右侧,横空Сhā入他与董司马之间将两人顺利隔了开来,然后若无其事的笑道:"既然已经出门了殿下又经常不在府里,就让梦平待上一会儿,伴着殿下片刻吧"

刘骥却不同意她留下来,沉声道:"这里都是染上疫症的百姓,妳不该留下来,妳还是快些回去服侍娘吧"

"她人都能待着,为何独我不能?"曹梦平摇摇头,撅着嘴,似乎铁了心,她一心一意的想待下来,还故意挨近董司马身侧,不让他近身,刘骥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她是小­性­子作崇,女人这小­性­子是很麻烦的,完全的不通道理,现下他又无心思哄着她,于是索­性­便任由她了

这时,林阳儿跟那人拖着扳车,正缓缓的通过城门,眼见董司马等人已经近在眼前了,她凛气凝神,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跟着其它的病患,隐身在人群中,步履缓慢,慢慢的往前推进........

她回过头,瞥了昏迷中的皇上一眼,暗忖着,她跟皇上已经改头换了面,应该不至于会被认出来才是,但是,她仍丝毫不敢大意,董司马跟安公公都是常年待在皇上身边的人,她得仔细的提防这两个人

随着步履,渐次逼近,她凝着神,拉着扳车,透过伪装的乱发,往右侧悄悄的瞟过去,却发现安公公的眼神正专注的掠过每一个准备出城的男人,他只注意男人,很显然是在找寻皇上的身影,安公公的眸光快速的扫过她身侧的男人,一刻也未曾汪,眼见便要移到她身后的扳车上了......

她不能冒险!

她狠下心来,迅速的将脚往右侧一拐,蓦地,她身侧的男人给绊了一下,便猝不及防的往右侧摔了过去,这一摔正好实实的往董卿身上压了过去,董卿一时反应不过来,在转瞬间已被那人给压得四脚朝天,然后往后倒了下去........

一切来得又急又快!董卿突然被撞倒,来不及尖叫出声,出乎意料之外,她的身后却是一股柔软,她没有直接摔倒在地,片刻,身下却传来曹梦平的惨叫声

"哎哟,好疼,我的肚子啊........"曹梦平痛苦的呻吟着

事情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但见一个染病的百姓突然摔倒了,他往右侧一跌,在一瞬间己经压在董司马的身上,而董司马则往后倒,压住了曹梦平,像垒罗汉一般,一个压住了一个........,一旁的侍卫们见到王府的少夫人竟被两个人给压住了,吓得立刻冲过来拉人,拉起了那人便是一顿暴打

现场登时一片混乱,但见刘骥怒吼一声道:"住手!别打孤患疫之百姓"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心想那可是一位染上疫症的百姓艾吓得立刻用脚踹开了那人

这时,董卿已经从曹梦平的身上爬了起来,回过头,却见被她给压在身下的曹梦平脸­色­无比的惨白,额上冒着冷汗,低喘着气,呻吟道:"肚子......,我的肚子好疼啊........"

受到意外的冲撞与摔倒,曹梦平顿感腹痛难耐,倾刻,身下已一片湿黏,她伸手往下一摸,发现手掌竟沾上了腥红的鲜血,红得令她触目惊心,她忍着晕眩,惊呼一声

"阿

"梦平,妳怎么了?摔伤了吗?"刘骥见她的脸­色­不对劲,惨白得像张纸,他的心里猛地一阵着急,急忙吩咐道:"快!大夫,快找大夫过来"

话犹未落,顾子衿已经挤了过来,但见曹梦平的素­色­罗裙渐渐的沁出血来,最后成了殷红一片

"不对劲,摔伤不可能会流这么多血"顾子衿的神­色­微变,迅速的抬起她的手腕,扣住她的脉膊,皱着眉,凝着神,仔细的替她把着脉象

"隐隐约约,虽不明显,按这脉相,应是喜脉无误,脉象虚脯足见刚怀上孩子,胎尚不稳,少夫人有小产的迹像,得紧急安胎阿

听见妾室怀胎尚来不及欢喜,居然转瞬间竟成了小产,刘骥的脸­色­陡变,拦腰抱起曹梦平,快步的离开

***

白­色­帏帐轻扬,阳光透过绮窗泄了进来,带来一室的明亮,外间仆从们垂手恭敬的立在门外两侧候命

曹梦平歪在床上,神弱气虚,­唇­­色­略显苍白,眼底却盈着满足的笑意太夫人喜上楣梢的坐在她身侧,拉着她的手,笑得嘴都快合不起来了

刘骥则坐在床旁的大椅子上,看着她们,沉默不语,董卿及顾子衿也同在屋里

顾子衿一付经验老到的名医涅,立在床旁,侃侃而谈:"少夫人喜脉尚不明显,怀胎尚不足月,原本这个时候,胎象就不稳,出此意外,万幸腹内胎儿薄了,以后尽量减少外出,安胎药得按时喝,等胎儿三个月大了,方是稳了"

他还开了安胎药?

闻言,曹梦平的嘴角抽了又抽,这顾子衿自告奋勇的替她保胎,下针时还Сhā歪了两针,至今她还余悸犹存,这家伙.......可靠吗?

大夫们都到城外去了,患疫的百姓之多,大夫的人手严重不足,城里已没有大夫可用,事发突然,一时之间没能来得及召回来,情急之下,才勉强让他上超万幸,孩子薄了真是菩萨保佑啊

太夫人盼了多年,一心想抱孙,得知媳­妇­怀胎,她早已乐不可支,也顾不得顾子衿是否是个合格的大夫,她连连附和道:"大夫说得即是,梦平哪,听见了吗?以后妳别再出门走动了,娘把屋里的如霜跟水凝调到妳这屋里来,这两个丫头细心利落,以后让妳来使着,她们会仔细的照顾妳的"

听见太夫人唤他为『大夫』,顾子衿立刻骄傲的仰起脖子来出身名医世家,从小接受医术上的熏陶及训练,此事,他算是为祖上争光了吧?

这时门外传来父窣窣的脚步声,片刻,珠帘声响起,但见雪雁端着汤药走进来,倾刻,屋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儿

雪雁笑道:"药熬好了,请让奴婢来侍候少夫人吧"

"让孤来吧"刘骥笑道

出兵在即,得知梦平突然有孕,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宗嗣有后,他终于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了

刘骥起身,接过汤药,然后大步至床前,拉过一把椅子,落了座

他用匙子将汤药搅了一下,然后一匙一匙的喂床上的女人服药

112 利用疫病来除掉她

宁王亲自侍候媳­妇­服药打从新婚以来,他对她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难得他对她这么亲匿

太夫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梦平这丫头,就该好好的待她才是,腹内的骨­肉­可是咱家的后嗣艾你父皇这一脉,终于有后了,血脉是如此的重要,万幸有惊无险,以后媳­妇­就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养胎吧,出了一趟门,险些腹中骨­肉­不保,简值是吓坏人了"

曹梦平垂眸,低声道:"都怪梦平胡涂,怀上孩子了,居然自己也不晓得"

"不对艾少夫人好好的怎会突然摔倒了?不是只送个大黄水过去西城门给殿下饮用的吗?"在屋内倒茶水的小丫头突然问道

提起这事,曹梦平不由得抬眸看着董卿,那个意外,令她惊骇不已,只要想起来,便会吓得全身哆嗦,不过……..,毕竟是她自己挨近董卿身边的真正究责下来,她还不知道,是该怪自己,还是该怪她?

想起那有惊无险,董卿面有愧­色­道:"都怪我,一时不慎,摔了一跤,累得少夫人险些保不住孩子"

刘骥转过头看着她,柔声道:"这事怎能怪妳?那人突然跌到妳身上,怎能料想得到?事情发生得太快,防不胜防,其实妳也是受害的艾回来府上可用热水洗过身子,服过避瘟散了?现在瘟疫正漫延,那人又是个病患,妳也得当心一些,一切小心为上"

董卿道:"全身仔细的梳洗过了,也服了避瘟散了"

刘骥仍面露担忧道:"避瘟散效果有限,最重要的是身子一定要保持强浆才能彻底的防止疫病上身艾适才我已吩咐管家替妳煎了人蔘­鸡­汤,待会儿送上来,妳得喝完才行"

刘董低声道:"谢,宁王殿下"

太夫人抬眸看着儿子对董司马不寻常的温柔呵护,心里不禁感到疑惑了起来

不管是不是有意,董司马确实是害得梦平差一点儿小产,儿子对她竟无任何的苛责之意?却只的她染上疫疾........

她的宝见儿子对董司马似乎是动了真感情了?

正低吟中,苏太傅却匆匆忙忙的来了,他的双眉紧蹙,神­色­十分的凝重

见状刘骥的脸­色­迅速的沉了下来,他搁下药碗,对着曹梦平道:"夫人妳好好的养胎罢,晚点,我再来瞧妳"

语罢,便大步的往外走,苏太傅立刻跟上董卿深知应是出了事了,自然也跟上了

顾子衿见一­干­人等都离开了,女人怀胎本该多休息,他不便多打扰,便顺势告辞离去

片刻,屋里只剩下太夫人曹梦平跟太夫人的贴身侍女雪雁

太夫人沉着脸,转头凝视着曹梦平,沉默了良久最后终于纳闷道:"妳说说,四十九跟那董司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怎会对她关爱备至?妳可知道这件事?"

提起这事,曹梦平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备感委屈的噙着泪道:"窦姐姐曾经告诉过梦平,夫君心仪于一名门女子为此,梦平想了很久最后理出头绪,那名门女子应是董司马无误,窦姐姐说了,董司马虽然一身男子装扮,却特别的矫情,专门绕着圈子来勾引男人夫君正是被她那女扮男装的气质给迷得团团转,当世正流行着伪娘,董卿不是个伪娘,是个真正的女人,却喜欢当个伪娘来勾引男人.......,如此的工于心计,梦平怎会是她的对手翱"

太夫人闻言,却是有另一番见解,她款款而道:"这事,我曾听苏沐提过,当朝董司马是董伯忠的女儿,本名唤董婉,当了官才改名董卿,既然入朝为官,穿上那官服,自然是得当起男人的样子了我早年毕竟曾当过皇后,懂得一些朝堂上的政争,董司马要在朝廷上立足,与一堆男人们议政,岂能容展现出女人的弱态?不立马被那些凶神恶煞般的政敌给吞了?关于董婉,早些年我倒是听闻过她的才貌双绝,加上家世极好,连先帝也瞧上了她,打算许配给太子"

曹梦平闻言,不禁心下一沉,低声道:"娘似乎对董司马极有好感?"

"不是好感,仅是平心静气的以各方面而论,董婉自然是配得上四十九的,宁王若真的中意她,倒也无妨,妳别忘了,终究宁王也是需要个正室王妃的阿说着,太夫人好声好气的安慰儿媳道:"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女人哪,还是肚子里的种最重要,没有任何事比得上子嗣来得要紧艾妳若争气一些,替四十九生下长子,延续香火,妳将来的地位定不比正室还差阿

言下之意,太夫人并不反对,宁王将来迎娶董婉的可能?

果然是个当婆婆的,永远站在儿子那边,儿子三妻四妾,她怎会在乎?妻妾愈多,子嗣便会愈多,妻妾成群,她还乐得子孙满堂呢

曹梦平抺一抺眼泪道:"可董卿是皇上的大司马艾还被皇上赐婚许给卫家,她的立场跟夫君是相悖的,前些日子,娘不也想把他们撵出府的吗?"

太夫人道:"当时是的她坏了四十九的大业艾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诸王已经顺利的拔营往北了,皇上消失月余,说不定已经驾崩了,世局这般纷乱,她跟卫家的婚事那里真的能成......."她拍一拍她的手道:"娘明白妳才刚新婚,心里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丈夫想娶别人,四十九娶妻是必然的事,女人对丈夫的其他妻妾,是得大度一些,最忌争风吃醋,记住娘的话,女人最重要的是儿子,只要妳能生下儿子,还是个长子,那么便无人能撼动妳的地位了"

曹梦平轻轻抚着尚未显胎的腹部,垂眸道:"媳­妇­谨谢娘的教诲"

"只要妳能平安的生下一个建康的儿子,娘保证绝对不会亏待妳们呣子的"太夫人再三的保证道

"是的,娘,梦平明白"

太夫人好生的劝慰了她一番后,吩咐让她多加休息,便带着雪雁离去

待太夫人远离,曹梦平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的哭了起来

她掩着袖,哭得好不伤心,涰泣声回荡在屋里,未久,上方却传来清脆的声音:"受人欺负,与其伤心,暗自哭泣,还不如硬起来,笑着反击"

闻言,曹梦平愣了一愣,然后才迟顿的擦一擦眼泪,抬眸望去,竟是刚从太夫人屋里调来的如霜

"这是什么意思?"曹梦平讷讷的开口问道

如霜从袖子里,抽出了丝帕,递给她,笑道:"擦­干­眼泪吧,少夫人正怀胎呢,身子最要紧,太夫人说的话一点也没错,将来宁王一定会有其它的女人,包含正室王妃,少夫人虽然是个侧室,可妳现在却拥有极大的优势,那便是生下宁王的长子,妳若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儿子,那么妳的地位也不比以后入门的王妃还差了"

曹梦平听了此话,却仍未放寛心,她哽咽道:"我不是无病呻吟,宁王对董司马十分的在意,一颗心老往她身上去,他若真娶了她,以后顺利的生下儿子.......王妃所生,那可是嫡子艾我这庶出的儿子,怎比得上嫡子还金贵?就算太夫人多疼我一些,那董司马是如此的聪明,我怎会是她的对手?以后还有我们呣子的活路吗?"

"不管是不是有意,少夫人因为她,还险些腹中胎儿不保呢"见新主子这般的忧郁伤心,如霜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抺诡异的笑容,低声道:"那么,只好先除掉她了,以绝后患"

"除掉她?"曹梦平愕然的抬眸看着眼前年龄只稍长她几岁的侍女,低声道:"该如何除掉?还有,妳为什么要帮我?"

如霜笑道:"奴婢的命运都是随着主子的,主子旺了,奴婢自然是跟着吃­肉­,主子不被重视了,奴婢走出去还得受其它屋子里的气呢,如霜自然是消少夫人能够顺利的生下儿子,如果能被册立为世子,那么就算将来宁王宠爱别的女人,少夫人这屋里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届时,还少不得奴婢有­肉­吃吗?"

如今宁王即将出兵,挟带着诸位王候的声势,前往帝都夺取皇位,说不定,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会是将来的太子,乃至皇帝

原来竟是利益共同体,曹梦平彷佛看到了消,她忙不迭拉着她的手问道:"那么妳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如霜冷冷说道:"这事容易,董司马在西城门不是被一个染上疫症的百姓给冲撞了吗?她如果因此染上疫症病死,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她继续说道:"自从瘟疫在城里漫延之后,王府里各屋里的被褥,每隔二日,便得洗曝一次,今日也该替董司马更换被褥了.......

说到这里,如霜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压低声音道:"咱们可以利用疫铂不着痕迹的除掉她......."

113 以女人交换江山?

"咱们可以利用疫铂不着痕迹的除掉她......."

闻言,曹梦平吓得全身冒汗,脸­色­陡变,她颤­唇­道:"妳是说,把董司马的被褥,换成患疫百姓的被褥,让她因此染上疫部"说着,她犹豫片刻,低声道:"可.......,如果把疫病给带进了王府,此举恐怕不妥吧?"

如霜笑道:"少夫人请放心,诸王已经拔营了,宁王不出二日便得北上,董司马怎还会留在王府呢?她睡过的被褥,奴婢会立刻给烧了,王府在防疫方面做得极彻底,宁王每日去城外探视患疫的百姓,多日来,不也没染上?难道,妳不想除掉董司马吗?"

绝不!她的男人,绝对不能被她给抢走

曹梦平咬一咬牙,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块金子,递给了她

见新主子竟是这般大方,如霜眼角含笑,杆一福,退了下去

***

话说,宁王见苏太傅神­色­沉重的回来,于是便移步到了书房里,他沉声道:"城外的百姓,是否病亡人数超过预测了?"

瘟疫才漫延短短几日的时间,竟让二千多人染上疫症,至今已有三百多名的百姓死于疫疾,此事让他深感忧虑

苏太傅却摇摇头道:"不是疫情之事,是英王,他率着一队人马来了,正在城外卅里处,他派人过来,要求面见诸王"

闻言,刘骥神­色­微变,"面见诸王?"

英王要求面见诸王?

董卿低吟片刻,便开口道:"侵门踏户而来,让宁王府遭受灾难的人是皇太后,不是英王,殿下请求诸王会师的目的不正是想向太后讨个公道吗?如今英王是皇太子,他以储君的身份而来,莫不是为了提醒诸王,宁王府之事与他无关,再加上皇上或许已经遇难,他若趁势登基,于情于理,诸王没有理由反对......."

董卿双眉微蹙,接着低声道:"姑苏城正瘟疫漫延,反而让英王给抓到机会了传闻天降瘟疫,是主上寡德的缘故,他一定会拿此大作文章让诸王对支持宁王之事,心生疑惑的......."

"孤,从来不信那些"刘骥沉声道:"刘歆想说服各位叔伯支持他登基,没那么容易"语罢,转头对着苏太傅吩咐道:"他在那里本王亲自去见他"

苏太傅道:"正在城北卅里处呢"

若不是瘟疫的影响,给担搁了些时日,他早就出兵了.........

董卿暗忖着,诸王因为姑苏城疫情的缘故,早已拔营往北移动,算一算日子也该到长江口了,英王想要面见诸王,直接大张旗鼓前往便是却特地派人来通知宁王?如此的不合常理,必有诡诈,她抬眸对着刘骥,神­色­凝重道:"英王心机深沉,善于­阴­谋算计可能有诈阿

刘骥冷笑一声,道:"他能拿我怎么样?趁机杀掉我刘长风吗?"

语罢便大步往外走,董卿立刻追了上去,扬声道:"我跟你去"

***

茂密的林子内,古木耸天,青葱蓊郁,绿意盎然,微风轻轻地拂过,头顶上的枝叶沙沙作响

刘骥董卿沈慕秋依续策马入林,林子颇为隐密,枝影婆娑间,但见英王刘歆在密林内悠闲的席地而坐,他穿着一袭简单的素服,手上端着酒樽,身子底下铺着草席,席上放着一个小矮桌,矮桌上放满了点心美酒......

在他身后仅立着四名带刀侍卫

英王刘歆一付在林子里喝酒作乐的闲然涅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见他在林子内悠然自得的饮酒,刘骥拉紧马缰,迅速的下马,徐步至他跟前,恼火道:"刘歆,你引我来此,有何目的?"

刘歆见他恼怒,反而泰然自若的替他斟了一盏酒,推至他面前的小桌子上,盈盈笑道:"堂兄,咱兄弟俩好久没有一起共饮了"

刘骥冷笑一声,撩起衣袂,大方的在席子上落座,道:"不是好酒,我可是不会喝的"

"放心,是绝品佳酿,好不容易才弄来的,绝对不比沈老板亲酿的还差"刘歆瞥了跟宁王同来的沈慕秋一眼,发现他屏气凝神,右手轻轻的压在剑柄上,采防御姿态,双眸莫不烔烔有神的扫掠四周,警戒着树林深处

刘歆冲着沈慕秋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本王仅带着四名护卫进入林子,其它的人马皆在林子外一里处"

沈慕秋并不理会英王的调侃,仍采取高度戒备

这时,刘歆将眸光移开,改落在董卿的身上,他挑了一挑眉,笑道:"喔,董司马居然也来了?"

董卿只朝他作个揖,并不言语此刻,她的的是宁王会着了英王的道这两位皇族若是正大光明的斗武斗勇,宁王有绝对的胜算;如果是斗智比狡猾,那么,宁王绝对不会是英王的对手

"盎氨鹚盗耍你想要什么?"刘骥端起了酒樽,一口饮粳冷声道:"你要我来此,该不是只为了饮酒吧?别再绕圈子了,有话直说"

"啧啧,堂兄的脾气还真差,听说姑苏城正大难临头了呢,为了瘟疫之事,这阵子,你可是灰头土脸了,堂兄应该是好几日没睡好觉了吧?也难怪脾气都上来了"刘歆执起酒壸,再度替他倒满了一樽,笑道:"其实.........弟弟是想向哥哥要一样东西"

"要一样东西?"刘骥冷然道:"都已经翻脸了,你是皇太子,我是宁王,无论你要什么,你还认为我会给吗?"

"说得正是,若不是受到了瘟疫的影响,堂兄这会儿应该领兵打到那里了呢?"他摸着下巴,嘴角微微扬起,笑道:"打仗太麻烦了,不如这样吧,我认输了,我把皇位让给你吧,反正你坐上龙椅跟我坐上龙椅,都是一样的,咱俩可是同一个亲爷爷呢,本来我的目的就是把刘陵那个出生不明的小子赶下龙椅,扶持你登基,现在既然他已经没了,不如我去跟诸位叔伯表态,我这皇太子不­干­了,直接让你登基吧"

刘骥半瞇着眼,紧盯着他,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会信?到手的江山,你会大方的让给我?"

"到手的江山?"刘歆摇摇头笑道:"你都联合诸王发兵北上了,这江山,还轮得到我刘歆来坐吗?不过,毕竟我还是个皇储太子艾你总得做一点事,让我不必白白的退出吧?不如咱们讲好条件,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再与你争皇位了"

"喔,答应你一件事?"刘骥抬抬手道:"说吧"

刘歆缓缓开口道:"你替我娶了丰原郡主,册立她当皇后"

"刘歆,你他妈是在开玩笑吗?"刘骥将酒樽重重的往小桌子上一放,剑眉竖起,怒道:"赵丰原可是你的未婚妻艾你设法把我引来,是在玩我吗?"

"未婚妻......."提起未婚妻这个刺耳的词汇,刘歆的嘴角猛地抽了又抽,沉声道:"那年的秋猎,赵丰原为了救我,只身与老虎搏斗,在虎口下救了我一命,当时我的年纪太鞋才十岁大艾那里真正懂得欣赏女人?年纪太鞋导致错误的认知"他很是自责的叹了口气,"赵丰原扑到老虎前面,拚命的救我那当下,令我感动不已,我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在劫后余生之后,更是错误的认为她美得像天仙,身子粗壮,皮肤粗糙黝黑,加上勇猛无比,实在是很有安全感,于是便向父皇殷殷切切的恳求要了她........在众多宗亲大臣面前,父皇成全了我对她的一片爱慕,开了金口指婚,替我们订了亲,她也因此被册封为郡主.......等到我长大了以后,总算才明白过来,当时心里的扑通扑通,不是因为她而心动,而是被凶猛的老虎给吓的......."

"赵丰原救你一命,你娶了她理所当然"刘骥道

"要我娶那个勇猛又粗壮无比的女人?啧啧啧!真是狠毒艾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刘歆替自己斟了一盏酒,一口饮粳接着又继续说道:"赵丰原得知我被册立为太子,便只身骑着俊马,追了过来,用她粗壮有力的臂膀,将我搂进怀里,在我被她闷死之前,要求我立刻娶她,册立她为太子妃.......,你可知道那种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感觉吗?"

"为此,我吓得连做了好几天的恶梦,最后终于痛定思痛,下定了决心,我决意拿江山来跟你换,你只要肯代替我娶了赵丰原,答应册立她为皇后,我便放弃太子之位,拥立你登基唯有让赵丰原当上皇后,她才会放过我……."

"为了躲避一个女人,居然连江山也不要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刘骥的态度仍然冷淡

"堂兄果然不信,不如这样吧,口说无凭........"说着,他从身侧拿起一道卷軸,递了过去,道:"这上头白纸黑字写明了,只要你宁王刘骥肯迎娶赵丰原为正室,我立刻放弃太子之位,拥立你登基这轴上头还盖着我刘歆的玺蝇你尽管拿去召示天下,或者拿给各位诸王候看白纸黑字为凭,我刘歆岂能毁约?"

114 皇帝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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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董卿终于忍不住了,她径自上前一步,在刘骥耳边低声道:”英王是个野心勃勃的人,此举太过不寻常,殿下当心有诈啊”

刘歆略抬眸,瞥着董卿,冷冷说道:”最不消我们堂兄弟握手言和的人,应该是董司马吧?你可真是刘陵的忠臣哪,不让我们兄弟俩言合,快速的解决皇位问题,而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有机会找到刘陵吧?你如此竭力的为刘陵薄江山,我父皇若在天有灵,肯定会被你这个大司马给感动得掉眼泪了吧(番-茄-小-说 ”

董卿不理会英王的冷嘲热讽,她对着宁王肃然道:”别答应英王的任何条件,他绝不会真心的扶助你登基的财狼打不过猛虎,于是便设下陷阱…….”

”陷阱?”刘歆挑一挑眉,自嘲道:”确实是个陷阱,吓人的可怕陷阱哪,赵丰原貌丑粗壮,让她当皇后,根据祖宗的规矩,每个月还得到她的房里过夜至少一次,还得跟她生下太子…….思及此,简值是令人无法忍受,堂兄如果肯替我承受她,我刘歆愿意付出一切”

刘骥纵声笑道:”你明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意早已决!除了董婉,我刘骥绝不会娶其它的女子为妻,我的皇后,唯有董婉,只能是董婉”

刘歆冷笑道:”她可是卫家的人了,堂兄可是夺人ℚi子了?”

”卫家?”刘骥不以为然,道:”我不会让她嫁给卫崇文的,”

”是吗?”刘歆说到这里,将眸光移至董卿的身上,嘴角迅速的勾起一抺冷笑”她已是人家的妻子了,不信你问她?”

未及董卿回话,刘骥却开口了他缓缓说道:”刘歆,你难道没听过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为了逃避他的求欢,在他成亲那一夜,早已一口咬定自己已经嫁给卫崇文了这种伤他心的盎埃他不想再听她说一遍

刘歆的眼神突然转为锐利,­唇­畔却是勾起了一抺淡漠的笑容道:”堂兄的气魄,果真是气吞天下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番-茄-小-说 莫非王臣』这句话说得也对,一旦你取得了皇位,看上任何一个女人,还能逃得过你的手掌心吗?既然今日谈判破裂,那么弟弟已无话可说了:番茄小说 快速更新 堂兄,请吧!”

”收起你那些无用的花招吧,你若想取得天下,便光明正大在战场上我与刘骥一较长短,这样你刘歆才能算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人,是一个不负我祖辈的真正英雄”

语罢刘骥从容地从席子上起身,然后跳上马背,拉起马缰”驾”的一声,马蹄轻扬,紧接着调头离去,沈慕秋迅速的跟上

董卿却待在原地,她略感不安英王处心积虑的成为太子,绝对不可能以女人为条件将天下拱手让人,这绝对不是他会­干­的事……..,她直勾勾的紧盯着英王瞧,但见他却悠闲的端起酒樽,朝着她举樽笑道:”董司马何不留下来,与孤共饮一旬呢?”

”殿下还是自得其乐吧!”语罢,她便转身上马,随即扬长而去

随着马蹄声渐次远去,直到听不见声响了,林子里只听得见茂密的枝叶在微风中的沙沙作响声,刘歆低声唤道:”人都走了,出来吧!”

片刻,在一颗高耸的大树后,走出了一条黑影,那人一身的英挺戎装,看起来极其威武,但英俊的脸上,却带着一抺黯沉

”听见了吧?我说的没错吧,宁王想罢占你的妻子,如今诸王已经出兵了,挟带着王候们的声势,宁王比我这个太子还要有胜算艾难道,你想让那种人坐上龙椅,登上大位,然后抢走你卫崇文的妻子吗?”他仔细的盯着他愈来愈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不为私,也得为公,别忘了,我是太子,我刘歆才是皇储,只有我才能继承大统,宁王出兵夺位,就是造反,你身为朝廷之将军,于公于私,理应得支持于我才是话说回来,董司马将兵符交给你,而你又支持于我,等于她也是支持我刘歆的,严格来说,董卿不算造反,将来成就大业,清算功过时,也会有她董家的一份功劳……”

那人撩起衣袂,单膝下跪,抱拳道:”卫崇文愿听从太子御令”

刘歆嘴角勾着笑意,迅速的起身,弯下腰来,亲自将他给扶起

”大将军,快请起!”

董卿跟着宁王回到王府已是深夜时分,她的房里却亮着一道微微的烛光

推门而入,原来竟是小安子,或许是等久了,或许是累了,不见她回来,定是忍不住疲劳,因而歪在她房里的软榻上打起盹来了……..

为了找寻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小安子确实是累坏了,她不忍唤醒他,便任由他睡在她的软榻上,却又的他着了寒,于是挨近床前,拿起被褥,回到榻前,覆在他身上

小安子特地跑来她房里等着她,定是为了皇上的事,花费了这么多功夫仍然找不到皇上,现在连她也没有主意了

内战在即,皇上生死不明,她已不能冀望皇上会突然出现,然后阻止了战争,如此的不切实际刘氏皇族里軰份最高的人是大司空皇太叔,或许由他出面可以解决纷争

明天一早宁王便会启程前往长江口与诸王会合,她得跟着去

快马奔驰去骊山将『大事睡觉,小事清醒』的皇太叔给带到战场上,这事只能交给小安子去办了

眼见国家即将陷入兵马倥偬,她倚在绮窗口,抬头仰望着寂静的星空,但见月­色­寂寥,夜幕低垂,万赖俱寂,天地一片清冷,她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最后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

***

在僻静荒野里的一座破庙的草堆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他如墨的黑发凌乱的散在草堆上,男人俊美的脸庞显然苍白,额上不停的冒着冷汗,全身发起阵阵的寒颤,往常的气宇轩昂己不在,徒留一身病弱的躯体

”阳儿,阳儿…….水……..水……..”他低声呢喃道

片刻,林阳儿拿着水瓢三步并两步,走进破庙内,挨进他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半扶起,低声道:”天君,水来了,快喝吧”

刘陵贪心的大口饮着那清彻的水,却被呛的一阵猛咳,林阳儿忙着拍一拍他的背,替他顺顺气,道:”别急,慢慢来,水还多得是……..”

她在西城门故意绊倒那个男人,引起­骚­动,顺利出了城,很快的皇上清醒了,她便骗了他,说是路旁的竹竿倒了下来,恰巧将他给砸晕了,皇上急着前往诸王的会师地,不疑有他,两人偷溜出临时医疗所后,便没日没夜的赶着路,好不容易到了城东,却发现诸王受到了瘟疫的影响,早已拔营前往长江口了,眼见即将暴发战争,皇上心里着急,欲赶往长江口,在这当下,却突然病倒了

是瘟疫,好不容易在一个小村庄里找来了一个大夫,他诊断出皇上原来染上了疫疾,应该是被扳车上的那个孩子给染上的吧?皇上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本就极易染上疫疾,在瘟疫漫延之前,她早已有所准备,为了避免宁王事后追查,她特地要求符老板去远方秘密购买治疗瘟疫的药物,并制成药丸,好让她随身备着,不料皇上服用了药丸却反而一病不起了,病势更加的严重,那大夫说,药服多了也是毒,药­性­会相克,那药丸与皇上这一阵子所服用的药­性­相克了

药­性­原本就会残留在体内一段时间,在短时间内,她又给他服用相克的药物,导致他的病势莫名其妙的加重,原本还病着,这下子,更是雪上加霜,几乎起不了身了原来竟是自己给弄巧成拙了

她可不能把皇上给弄死了不仅是为了那个权贵之位,还有她的感情,打从在宁王府初相识的第一眼,她便对他略为动心了毕竟皇上不仅身份尊贵,他还是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如今两人在患难中相依,感情更是加深了不少

刘陵喝了水,便躺了下来,因为病痛的折磨,他眉头微蹙,一脸的痛苦

如今,他只能服用大黄,其它的药物皆不得入口

现下,流落在外,身无长物,她无从熬药,只好将好不容易弄来的大黄,塞进自己的嘴里,嚼了一嚼,然后低下头,以嘴对嘴,喂食…….

刘陵见状,却伸手推了一推她,很是虚弱的低喃道:”疫疾,会传染的……你别靠太近…….”

”天君,你没服药,会死的你放心,阳儿的身体健壮,而且我也服用了治疗瘟疫的药,染不上的…….”说着,便径自以嘴喂食他

她竟然以口就口,喂服他吃药为了他,她不惧生,不偎死的照顾着他,与他一路互相扶持……

刘陵一双因病而显然无神的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朝着她虚弱的笑了一笑,道:”阳儿,是我刘陵拖累了你…….你今日这般待我…….,来日……..我一生必与你福祸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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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浩然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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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陵一双因病而显然无神的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朝着她虚弱的笑了一笑,道:”阳儿,是我刘陵拖累了你…….你今日这般待我…….,来日……..我一生必与你福祸与共……..”

”阳儿不求回报,只愿天君康复(番-茄-小-说 【番茄小说快速更新本小说章节】”她低声道

这时,破庙外传来鞞鼓号角声,在远方低沉的响着,紧接着是铁骑车辆奔驰所发出的”答答”声

”是宁王,他出兵了........”刘陵转头看着外头,满脸的忧虑,却又无可奈何,恨只恨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染上疫疾,连行走都虚弱无力

”皇上,我来背你吧!”林阳儿转身,背对着他,道:”咱们得继续赶路,日夜兼程,到了大一点的城镇,说不定运气好,可以买得到车辆”

姑苏城为了运送大量的水源跟药物,方圆百里内的牛马车辆等……..,那怕只是个小小的拖扳车,所有能用的交通工具已全都被宁王给强制征收了,连给皇上服用的大黄,她也是费了好多的功夫,花费了不少银两,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刘陵看着她娇弱的身子,迟疑片刻,低声道:”要走好几百里路哪……,你支撑得住吗,朕的你累垮了啊…….”

”皇上,放心罢,为了皇上,阳儿一定会死命撑下去的”林阳儿拍一拍自己的背,道:”快上来吧,咱们得赶上啊”

阻止战争要紧,刘陵拖着病弱的身子,爬上了林阳儿的背,蓦地,感受到了她女子的身躯竟是这般娇弱的瞬间他的眼神盈上了一抺深深的感动,心里也莫名的触动了起来

”今日你若不离,来日,我刘陵定不弃你…….,你如此的恩义,朕绝不相忘”

”皇上艾阳儿定谨记您今日之言”林阳儿低声道

是『恩义』,皇上感念的是她的恩跟义,将回报她的也是恩跟义,不是情

那个『情』字太艰难也太奢侈,皇上的情,已经被别的女人给早早地罢占走了

假以时日(番*茄*小*说 终究她会抢回来的

***

若大的战船顺着江水缓缓前进,董卿坐在船舱内,依稀听得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除了水声,海鸟声外头似乎一片宁静,船舱内的气氛却紧绷得吓人,颇有山雨欲来的诡异宁静

宁王与赵王,伟王同待在一个舱里,其它的王候则待在别艘战船上,这一次的北上共联合了廿几艘战船采五五成列而行,合的军容,放眼望去甚为雄壮

伟王朝着窗外瞥了一眼,捋着灰白的胡子道:”离江岸愈来愈近了,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靠岸了”语罢,他紧紧的关上木窗

”离靠岸还有些时间,请容下臣出去透透气吧!”董卿被船舱内的严肃气氛闷得快喘不过来便想去船头走一走,看一看滔滔的长江水

这一起身却突然被宁王给拉了回去,他低声警告道:”别出去,快靠岸了,很危险!”

”危险?”

尚未反应过来,蓦地,却听得外头有人大声嚷嚷,”箭矢­射­过来了!”

话声犹落,便听闻船舱外响起一阵弖箭划破空气”咻咻咻”的声音,像暴雨一般又急又烈的落了下来,转瞬间,船上已遍布了对岸­射­过来的箭矢

伟王伸手撩开船舱的厚遮布,半眯着眼,抬头看着外头实实Сhā在船板上的箭矢,皱眉道:”首次示威便下来这么多枝箭,看来,对方的兵力不弱啊”

宁王转头看着董卿,沉声道:”英王的兵力不足六万,那里来这么强大的兵力?最终还是被本王给料中了,卫崇文率着大军投靠英王了”

”不可能!”董卿怒目瞪视着他,咬一咬牙道:”崇文绝对不会背叛我,他答应过,只出兵吓阻诸王,绝不轻易动武,让我朝陷入兵马纷乱之中”

”崇文?别叫得这么亲热?”宁王冷声道:”你忘了那小子姓卫了?英王的太子之位是卫太后所册立的,以目前的局势来看,卫崇文确实是率兵投效英王了,是你错信了他……..,你把六十万大军白白送给刘歆了”

”无论如何,我相信他”董卿的态度很是坚决

她坚信,卫崇文绝对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无论如何,那小子绝对没有本王更值得你来依赖”宁王恼道

仗还没开打,两人之间已战火弥漫

一旁的伟王见状摇摇头,捋着胡子,道:”年轻人哪.......就是爱在嘴上一较长短,斗嬴了又如何,争论输了又如何?莫非又是情字在作崇了吗?”他转头看着外头的箭雨,灰白的眉毛再度紧紧的皱了起来,沉声道:”对方的武力确实强大,你们说…….待会儿,登岸时,我方会损兵折将多少?”

这才是他所真正的的,战船在登岸时,腹背受敌,是防御力最薄弱的时候,当然这个时候,也是敌方一定会抓紧机会猛烈攻击的时刻,一场登岸的攻防战争,往往会损失不少将士,更甚者折损过半…….

马上得面临一场大杀戮了

船舱里的气氛,再度凝重了起来

过了约莫一刻钟,战船重重的晃了几下,表示靠岸了,随即,传来雄壮威武的号角声及猛烈的击鼓声,”咚咚咚咚”的彻天震响着,将战争的紧张感宣泄了出来,紧接着便是兵士们彻天的嘶吼声音

”冲啊”

兵士们从各船的船舱内,举着剑,提着盾,蜂拥而出,一时之间嘶杀声四起

炙热的阳光照耀大地,江水滔滔的长江边,布满旗志,战旗飘扬,威武的几十万大军,摆好阵势,临江而立,金戈铁马,严阵以待,更显得威风吓吓,声势逼人

英王刘歆高立在战车上,双眸紧盯着敌方缓慢驶进的敌方船队,他转头,对着身边骑在俊马上的威武大将军,问道:”你说,以我方这般强大的兵力,他们有多少胜算能够成功登岸?”

卫崇文缓缓的掠过眼前训练有素,在江岸边严阵以待,声势强大的朝廷大军,分析情势道:”对方登不了岸,在抢滩时,将士损失太过巨大,自然就会退回战船了;就算不计损失,仍然强势登岸,兵力至少也该折损一半了”

刘歆听了,咧嘴笑道:”这么说来,这场仗,本太子是嬴定了”

卫崇见敌方的战船逐渐靠近,便神­色­一凝,撇下太子,径自策马前往大军的第一道防线

未久,一名将领策马奔过来他跟前,抱拳道:”报告大将军,敌方的战船已经到达弓箭的­射­击距离了”

卫崇文即刻命道:”放箭”

那将领立刻退了下去,片刻,号角声响起,伴随着那雄壮的鸣声,几十万枝弓箭宛如暴雨般往长江上的战船­射­了过去

敌方的战船并未被那急剧猛攻的箭雨给击退,仍顽固地持续逼近,直到大船紧紧的靠在岸边,紧接着对方的鼓声震天响起,鼓动士气,准备抢滩上岸了

虽然胜卷在握,骑军的将领乃不敢掉以轻心,战场上的胜败变化之快,往往只在一瞬之间他凝着神,策马至卫崇文身边,扬声问道:”大将军,敌方提着盾,看这态势是已经准备上岸了,这时,是该派骑军上前迎敌了?”

卫崇文却是果断命道:”继续­射­箭!”

如雨的弓箭持续往江边的敌方­射­去,那方提着盾,不计身旁的战友们一个个的倒下,仍鼓声大作,坚持上岸,眼见顺利上岸的敌军愈来愈多,箭雨已然抵挡不了敌方的攻势了,骑军的将领的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机,急忙朝着卫崇文建言道:”大将军,敌方已经上岸了,这个时候我方派骑军上前迎战刚刚好,敌人绝对无法突破防线,反而会死伤惨重,此刻正是我军的致胜关键艾骑军再不上场恐怕会来不及了啊”

卫崇文仍沉默着,此刻,他的脸­色­异常的沉重,双眸紧盯着战超

”大将军?”那将领以为他没听见,又再度扬高声音,重复道:”大将军是否该派骑军上场了?”

不料,卫崇文却是扬声道:”全军撤退!”

”呃,全军撤退?”那名将领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就是将军的神志不清了,他忙不迭道:”我方的大军还未出动,这仗都还没开始正式打呢,现在出动骑军,一定可以顺势将对方给歼灭的啊”

出乎他意料之外,卫崇文却是伸手指着被箭矢­射­中,倒卧在江岸上血泊中的尸体,沉声道:”你说,那是什么?”

那将领不明就理,直接开口道:”那是死去的敌军艾现在出动骑军,就可以顺利把敌军给尽数歼灭了啊”

卫崇文神­色­凝重,摇摇头道:”不对!那是别人的儿子,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脱下军服,便是我朝之百姓,是我之百姓艾刀剑不该对着自己人……..”说着,神­色­一凛,即刻命令道:”传我之军令,全军撤退”

PS:

英王是被衞崇文给怂其实应该说是被他自己的自做聪明给怂失去了制敌的最佳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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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铁骨铮铮,柔情脉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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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如山,那将领虽犹豫,却也立刻退了下去,传达军令(番茄小说 :番茄小说 快速更新 片刻,鸣金声响起,朝廷的大军迅收起弓箭,急速的退了军

待在大军后方的英王刘歆见大军还尚开打却突然撤退了,他猛地一惊,迅速地从战车上跳下来,换骑乘单骑,”驾”了一声,急驰到领军的卫崇文身边,保持与他并辔,忙不迭问道:”怎会突然下令撤军了,是诱敌的战术吗?还是将军另有制敌的计划?”

卫崇文瞥了他一眼,冷然道:”至始至终,未将便没有迎战的意思,率大军来此,用意只是以武力来威吓诸王,不让他们前进,诸王明知我方兵力如此壮大,却仍不惜一战,坚决强登上岸,在这种景况之下,我若上前迎敌,双方势必会有一场激烈的血战,未将若不趁早退兵,会损失惨重”

英王实在听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急急问道:”你是在保全我军的兵力是吗?可在稍早,你不是判断,我方有实力,完全可以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吗?既然我方占优势,怎会损失惨重”

卫崇文道:”不!未将是在替『国家』保持兵力,不管是我方,还是诸王那方为了殿下跟宁王的皇位之争,引发战争,将使国家陷入兵马倥偬之中,下场便是举国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国土蒙受巨难……..率兵支撑王候争夺皇位,不是未将该做之事”

”原来,从头到尾,你竟是在耍孤?!”刘歆这下子,总算听明白了,他登时青筋突出,暴怒道:”放肆,吾乃皇太子!本太子以储君的身份命令你立刻调回头,迎战敌军!”

卫崇文正­色­道:”总管天下兵马职责之人是大司马,而不是太子,大司马将兵符交给未将时,再三的吩咐,朝廷大军只能用来威阻诸王,绝不轻言动武…….”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那方一巴掌己狠狠地落在他坚毅的俊脸上!

刘歆忍不住满腹的怒火,重重的赏了卫崇文一巴掌他扬声斥喝道:”皇上生死未明,本太子是储君,难道还没有资格调动大军吗?”

卫崇文挨了一巴掌(番*茄*小*说 顶着红肿的左颊,不恼不愠道:”太子殿下请见谅,皇上生死未明,不代表已经驾崩了,目前殿下尚未登基,自我朝开国以来,为了避免储君耐不住久候而造反,太子是无权掌兵的,朝廷大军乃隶属于皇上,大司马承皇上之命调配请:番茄小说 第一个就是 快速更新体制之所在,恕未将不能遵从太子之命等太子顺利的登上了皇位,未将必定效忠吾皇出入战超替您抵御外敌”

刘歆一对利眸狠狠的瞪着眼前一身英挺戎装的男人,此刻终于明白过来了,他一开始就失算了,太看轻了卫崇文这个男人了他居然还不如董卿会识人

董卿定是对卫崇文有十足的把握,才敢把兵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当下局势纷乱而他手握重兵,他极需要他的支持

欲成大事者,得忍隐

面对卫崇文这般外表铁骨铮,内心柔情脉脉的男人,最忌讳使用强硬的手段试图倔服他

刘歆强压着怒气,一改适才强硬的态度,低声表达歉意道:”本王一时情绪失控,误打了你,请将军见谅”

卫崇文见堂堂太子竟低头认错,他忙不迭作揖道:”太子言重了,我方虽然采取避战措拖,暂时撤退了,但也绝不会白白退走,未将已在撤退的路上做好防御措施,一路上会多次的佯攻作战,不会让诸王那么容易的挺进,不过,这并非长久之计.……,未将有一议,何不请太子与诸王会谈,以平和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刘歆听了他的建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和平解决争端?这事谈何容易艾宁王以太后侵门踏户为由,联合诸王替他讨回公道,可他真正的目的那里真要什么公道?他是想趁机夺取皇位啊一旦他登上了皇位,坐上了龙椅,他绝对不会放过太后的艾他第一个杀的人便是皇太后啊”

想起了姑母的处境,卫崇文的眼神微动,显露出了情感

刘歆趁机诱导道:”就算将军不想迎战,可为了太后,可千万不能让宁王率军攻入帝都,夺取皇位啊”

卫崇文顿时沉默了下来

***

帝都廿里外,大军金戈铁马,鼙鼓喧天,动地而来,刘氏皇朝,兵马倥偬,在短短的几个月之间,九重城阙已烟尘生

皇权之争,导致政局纷乱,国土动荡不安

正值黄昏时刻,天边映着一道霞光,如火通红,放眼望去,好似天边着了火似的,风涌云动之间,隐隐约约散发出一抺诡谲

两军远远地对峙着,旗志飘扬,空气中弥漫着战争前的紧绷,耳边彷佛听见了即将发生的惨烈厮杀声,只隔了五百尺远,鞞鼓号角,声声低沉的响着,金戈铁马在空气中嘶鸣,忽远忽近,声声入耳,尽是胆颤惊心的吓人……

朝廷大军,一路避战,边战边退,如今已退无可退,若再退下去,等于是把帝都拱手让给宁王了

如今,大军在帝都外围布阵,看这态势正是打算接战迎敌了

宁王神­色­凝重,半眯着眼,凝视着远方敌方的将领,对着并辔在他身侧的董卿,不急不缓的徐徐问道:”已经是最后的防线了,突破了防线,便可顺利进入帝都,婉儿,告诉本王实话吧,这次,卫崇文会不会真的迎战?”

董卿抬眸看着远方卫崇文那身红­色­翻飞的披风,叹了口气道:”不会!他只是吓吓你们,故意做出准备迎战的态势,一路上不都是如此吗?崇文心里有数,诸王势在必得,所以他绝不会迎战,陡然造成莫大的损伤殿下该注意的不是朝廷大军,而是左翼那边的突击军,那是英王的军队,是一定会出战的”

”左翼倒不打紧”宁王朗朗笑道:”卫崇文他可真听你的话啊”

”别低估了英王,朝廷大军一路避战,他不可能再冀望着卫崇文了,左翼可能不只是普通的兵力,或许还有潜藏的大军,我大胆忆测,绝对有人私底下支持着英王,不可不慎!”她接着说道:”还有,卫崇文他不是听我的话,而是彻底的明白这场战争着实没有必要,无论是你,还是英王,谁最终得到了皇位百姓最在意的只是安定的生活,富庶的生活江山的稳固跟长久,靠的是百姓跟庄稼,百姓的生活安定,国家才会富强,这场无谓的战争,只会让我国元气大伤”

宁王听了她悲天悯人的这番话后,允诺道:”你放心吧,这场战争是为了彻底解决皇室的争端,我刘骥若真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登基后,必会勤于国政,爱民如子的,才不枉我父皇的在天之灵”

”我既然坦承告诉你了,殿下得答应我,入城后不得伤害任何人,包括太后”

”这是自然,不过太后伤害了我母亲,我得把她送走,不能让她待在皇宫里,就算如此,我仍会善待于她,给她一座舒适的宅邸大量的仆从金银,让她怡养天年”

语罢,便朝后方吩咐道:”击鼓!”

倾刻间,鼓声大作,正准备出兵之际,便在这时却见两军交战的中间处杀出一位老头子,那老头子脸上布满皱纹,头上白发苍苍,身子­干­瘦,因为年老的关系,他不是很利落的策着一匹黑马,奇怪的是在后头,他所骑乘的黑马后面竟拖着一辆扳车,扳车上头绑着一俱上了厚厚金漆的棺材,棺材的右侧架着一枝破旧的旗志,刘氏诸王见状,脸­色­骤变,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跳下马,父窣窣的朝着那棺木的方向跪了一地,所有战场上的喧嚣声,击鼓声,在这一刻竟戛然而止

战争的紧张局势,在这一瞬间竟消弥得无影无踪了

那俱金漆棺木竟比金戈铁马的朝廷大军还要威力十足,完全震慑了刘氏诸王

”到皇陵去!”那老头子威风十足的大喝一声,紧接着拖着那俱金漆棺材往帝都西方十里地的皇陵奔驰而去

诸位刘氏王候们进入皇陵圣地,是不敢带兵带剑,冒犯先祖的,于是各王们纷纷解下身上的武器,未带上一兵一卒,骑着单骑,跟在那老头身后驰向祖宗的葬身之地

战争突然停摆了下来,只余留一地的滚滚黄沙,留下来的将领们,面面相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只好率着大军回到了扎营地,等待后续的命令

皇陵内的祠堂里,两侧墙上挂着祖先庄严的画像,炉上Сhā着香火,香烟袅袅,缭绕摇曳,刘氏列祖列宗的牌位静静的在香火中互相作伴着

那俱跑了战场一趟的金漆棺材正静静的躺在祠堂供桌前的空地上

刘氏诸王们共十余人,依照宗族的辈份大鞋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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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皇太叔怒打二王

在那老头拈完香后,伟王率先发话了,他不敢起身,仍跪在地上,态度却极为恭敬的陪笑道:"叔父把皇太爷爷的棺木从皇陵里拖出来,此举似乎有点太过了……..,就算里面只是衣冠……"

目前刘氏皇族以那老头子的辈份最高,是宗族的首长。

"住口!"

老头目露凶光,恶狠狠的掠过诸位王候,眸光快速的扫过祠堂列祖列宗的画像一遍后,最后停回他们身上,怒道:"你们这些畜牲,眼里还有我刘氏的袓宗吗?我祖父流着血汗打下来的江山,这才建国多久啊,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就这么急着想毁掉吗?与其让你们给毁了,老子还不如自己烧掉宗祠,以免得将来被异姓人给糟踏了。"

跪在最后头的刘骥听了,对着祖宗的画像磕了一个响头,紧接着开口道:"皇太后侵门踏入,率军而来,以武力威逼,毁我王府,刺伤我母亲,欺人太甚,熟可忍,熟不可忍,众位叔伯出兵是替我刘骥讨个公道啊。"

"讨公道!"老头怒遏一声,骂道:"讨公道为何没人来通知我?你们全当我这个无用的老头子死了吗?你们这些后辈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以为我会不知道吗?"

他杀气腾腾的瞪着宁王,突然嘶吼一声,严正道:"请家法!"紧接着跪了下来,朝着供桌上的牌位,连磕了三个响头。

竟请出家法了,连祖宗的棺材都拖出来震吓诸王了,太叔公这一气,怒气着实不小,众王全部低着头,噤声不敢再言。

"刘骥、刘歆,这两个臭小子。立刻给我老子滚出来!"

听见自己的名字,刘歆脸­色­"刷"的一声白了,吱唔道:"我也有事?"

"少啰嗦!"

太叔公怒气正盛,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刘歆只好乖乖的跟着刘骥起身,越过前面的诸位叔伯,讪讪然走到祖先的供桌前,然后两个人又往地上一跪。

这时太叔公已经请出家法了。

刘歆看着老人家手上那只大木棍,立刻陪笑道:"太叔公,手下留情哪!"

话犹未落。己是一声呻吟声在祠内响起,太叔公手持家法,毫不留情。重重的往刘骥跟刘歆的身上打去,一声紧接着一声,空气中发出沉重的闷声,而不是较轻的"啪啪"声,太叔公的下手极重。是往死里打了。

祠堂内寂静无声,那家法击落的声音听起来竟是无比的触目惊心。

刘歆额上冒着冷汗,脸­色­苍白,紧咬着牙关挨着家法,他身体吃痛,神­色­痛楚。却不敢再言语了。祖宗的家法何其严峻,他若稍有反抗之意,便是忤逆。忤逆之罪极大。恐怕在诸王跟前,他立刻会被逐出刘氏皇族,从族谱上除了名藉。

刘骥则至始至终闷不吭声,任由太叔公责打。

眼见拍打的声音愈见奇怪,应是沁出血来了。仔细一看,刘骥与刘歆身边的青石砖地竟已血迹斑斑…….。诸王们沉着脸,彼此交换着眼神,在太叔公近乎失心疯的震怒之下,宁王及英王可能会伤得极重。

再这样打下去可不行啊!

跪在最后方的董卿见状,径自起身上前,挨近太叔公身边劝道:"大司空您老还是歇会儿吧,手不酸吗?让我这样使棍,早就全身骨头都拆了,更何况是您呢?年纪都一大把了,还不服老吗?"

她挨在太叔公身边说话。

虽然她非皇族,也没资格,还着跟着进宗祠了,皇太叔这老头子着实太不让人放心了。

皇太叔瞥了她一眼,果然放下了家法,吁吁的喘了一口气,道:"妳不说,我倒是没注意到呢,我这老头子老了,早经不起折腾了,那里能这样子使力啊…….."

又是哀兵政策。

都打出血来了,这手劲得多大啊,可见这老家伙还是挺老当益壮的。

果然,皇太叔伸手敲一敲脖子,很是搏取同情的对她说道:"哎哟,我这老头快不行了,快挂了,妳替我揉一揉肩骨,敲一敲背吧,董丫头……."

董丫头?

每当太叔公以长辈的身份使唤她做苦力时,便会唤她为董丫头;每当以同僚的身份尊她一声董大人时,便是把自己身上的责任,净往她身上推的时候。

董卿嘴角抽了一抽,仍然顺从的扶着太叔公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然后真的服侍起他的筋骨来了……..

"哎哟,我老了,老了......快不行了,这边重一点儿…….对,就是那里…….,背得敲大力一点,才会舒服哪…….."皇太叔挨在大椅上,很是享受朝廷正一品大员董司马的服侍。

锋回路转,情势急转得太快,起伏太大,诸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莫不愣怔怔的抬头看着皇太叔。

那方,皇太叔在享受大司马的服侍,却暗忖着,这场大戏,连祖宗的棺木都大不敬的抬出去了,可不能雷声大,雨点小的草草了事,他得重重的下手,逼真的演出,才能真的达到威慑那群后辈的目的。

刘骥跟刘歆这两只小兔崽子,敢兴兵作乱,是得该好好的教训了…….,可毕竟是自家子孙小辈,他总不能真的打死了,这做戏得有人配合,才能演得下去。他打着打着,居然见了血,他心里一惊,心想一开始势头那么的强,若自己停手,以后还能立威吗?眼见无人劝阻,他额上都开始冒冷汗了,深怕真把侄孙给打成重伤了,结果宗祠里一堆姓刘的家伙,居然没一个人跳出来,也不假装拉他一下,给他一个台阶下……是想看着他无法收场吗?还好,董丫头眼­色­极好,跳出来了,这下子也该顺势退场,回去补个眠了。

眼见皇太叔被服侍的一付很享受的样子,根本就忘了自己正在­干­什么了吗?

刘骥抬头,冷声道:"太叔公既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是否该还给刘骥一个公道了?"

"刘骥?"皇太叔慵懒的半抬眸,瞥了他一眼,徐徐说道:"真不可爱啊,对着自己的太叔公讲话,自称居然还连名带姓的!还好你没自称『孤』或『本王』啊。"

闻言,刘歆忍着背上的痛楚,膝行过去,陪笑道:"太叔公打累了,惹得太叔公生气,是侄孙歆儿的错,让歆儿替您搥一搥脚吧!"

说着,刘歆果真很认真的替他搥起脚来了。

皇太叔瞅着刘骥笑道:"看到了没?这就是当后辈的人,可不可爱的差别啊!"

"可不可爱很重要吗?"见他胡涂,不知是否故意,刘骥索­性­恼起来了,怒道:"你这个糟老头,少装疯卖傻了!"

"刘骥!"话犹未说完,便被赵王给打断了,他斥责道:"不许对太叔无礼,在祠堂里,别忘记自己的辈份,你只是孙字辈,没你说话的余地,太叔自然会有决断。"

皇太叔抬抬手道:"公道自然是要给的,我这个老头子老归老,还不算太胡涂,太后早就在路上了,过两日便能抵达帝都,届时我定会让她给你个交代。"

语罢,他转头对着董卿道:"董大人!"

董大人!

这句尊称让董卿的心里一阵猛抽蓄,她­干­笑几声道:"司空大人请吩咐。"

"董大人陪着皇帝出巡的这些日子,老头子家里案上的公文已经满到没地方塞了……,妳也该处理了。"皇太叔理所当然的很是明示道。

无耻啊!

这个该死的糟老头。董卿的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

扛从她任官以来,大司空见她聪慧能­干­,便陆陆续续的把自己的公事推给她,二年多下来,大司空的公文几乎都是她在处理的,久了便成了习惯,搞到后来,连皇上也认为大司空的事也是她该­干­的。老头子只顾着睡觉兼玩乐,大小事一律推给她,好不容易,她跟随着皇上微服出巡,这下子可好了,老家伙居然摆烂不管了,堆积如山的公文,就等着她回来处理。

皇太叔继续说道:"那些公文,妳领着宁王,让他跟着一起处理吧。"

闻言,刘歆脸­色­变了一变,却仍不动声­色­的继续搥着太叔公的脚,继续陪笑道:"叔公,您忘了?宁王可是外任的王候啊,怎会由他来处理国家大事呢?"

皇太叔转头对着刘骥吩咐道:"公文堆满案牍,董司马肯定一时之间忙不过来,你既然来了帝都,就先入住司空府,帮她处理一些吧。"

居然让他帮忙处理大司空的公文?

刘骥暗忖着,这老家伙不知在打什么馊主意,只能静观其变了,他定了定神,作揖道:"是。"

皇太叔朝着众皇族道:"三日后,尔等到老头子的府上来一趟吧。"

"是。"众人应道。

"散了吧!"皇太叔摆摆手,抬眸对着众人道。

诸王在宗祠内,祭拜了先祖之后,便散了。董卿跟着皇太叔同座一辆车,返回皇城。

她撩开帘子,凝神看着外头的景­色­,但见江山依旧,景­色­未变,与她离开时无异,只是花儿开得比当时更加的茂盛了。

118 劲敌

回想起当初连袂出游时的情景,春风无限,瑃情绵绵,柳絮漫天纷飞,江山如画,美人如玉…….,如此的良辰美景,最适合声­色­犬马,­淫­诗作乐,…….。当时,她还想方设法,使尽下流手段,打算恂恂善诱,使皇上成为一位英明神武的旷世­淫­君……

在春风徐拂的江南,却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如今,她的壮志未酬便算了,可江山都快易主了,皇帝都快换人当了。皇上,究竟人在何方啊?

"大司空府内公文堆积如山,董大人得挑灯夜战了,不过,老头子总算很有良心的帮妳找个好帮手了,有宁王这小子帮着,应该很快便能处理完毕了。"

"帮我?"董卿嘴角抽了又抽。应该是帮他自己吧?糟老头总是很理所当然的认为,大司空的公事,便是她大司马的公事;至于大司马的公事,当然还是属于大司马的事,与大司空无关。

"太叔公让宁王协助处理大司空的事务,意欲为何?"董卿问道。

太叔公瞥了她一眼,拢一拢长袖,微微笑道:"那是老头子心慈,心地良善,体恤妳,担心董大人累坏了啊。"

"刘歆是皇储,却不让他来协助处理政务,反而让封地的王候来­干­……."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低声道:"太叔公是有意易储的吧?你不满太后,不顾众王的意愿,擅自册立了英王,所以打算利用诸王的力量,易储让宁王当上太子?所以便以协理公事为由,让他入住府里,一来观察他的人品,二来暸解他处理政务的能力。"

"还有一点。当众提出来,我老头子是故意,无非是想看一看诸王们的反应。关于让宁王处理国事之事,除了刘歆那小子?诸王有任何一个人跳出来说话吗?"

太叔公这一试,便明白诸王的决心了。

"太叔公是想让宁王当上皇储,好平息诸王心里多年的疙瘩,一次解决纷争?"

太叔公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臭丫头,老头子几乎什么事都暪不过妳哪,妳没事生得这么聪明做什么?真不可爱哩!"

董卿正­色­道:"皇上尚年轻,将来一定会有子嗣的。储君之位,立兄弟,不立子嗣。将来一定会引起纷争的啊!"

"诸王拥立惠帝之子刘骥,立他为储君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啊。刘骥大了刘陵三岁,以年岁上来论,有很大的机率,刘骥会先刘陵而逝。就算刘骥没有先刘陵而逝,刘陵将皇位传给堂兄刘骥也没什么不好啊。无论是谁都好,都是咱刘家的子嗣,刘骥跟刘陵都是我刘氏皇族的血脉啊。"

"命数之事,那里能一定?自古以来,帝王册立自己的子嗣为皇储。自是有因,不立子,立兄弟。双方的子嗣,一定会紧盯着皇位的。太叔公您仔细想一想,刘陵是皇帝,刘骥是太子,太子刘骥的子嗣一定会巴望着刘陵快点驾崩。好让自己的父王快点继位,然后顺理成章。自己当上太子,继而登基;而皇帝刘陵的子嗣,同样也一定会巴望着刘骥在登基之前快点崩逝,好让父皇能顺利册立自己为太子,继父皇之位而登基…….这中间的过程,会产生多少残酷的内斗啊?"

皇位之争,自古以来,凭白牺牲多少条人命了。

连亲兄弟为了皇权,都可以瞬间翻脸无情,更遑论从兄弟了。

皇太叔皱眉道:"当初诸王联合上表,要求先帝册立刘骥为太子,刘康却一意孤行,册立自己的儿子,不肯听我的,我倒很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跟妳所想的一样,皇帝的儿子们怎会眼睁睁的见到属于自己的皇位被从兄弟给夺走了,一定会联合起来内斗,到时候反而会造成更大的内乱与纷争。.83kxs."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诸王支持宁王,无非是公道心在作崇,认为惠帝是遭到先帝所害,原本该属于惠帝之子的皇位因此被夺。若能证明,先帝并未谋害过自己的亲兄长,一切都是天命之所定,这事便解决了。"

董卿低头沉吟,刘骥对于皇位誓在必得,最主要的因素是刘陵并非先帝所亲生,宁王身为开国太祖皇的重承皇孙,无法坐视江山落入非刘氏皇族的手里。他手上若有证据的话,稍早在宗祠里便会揭穿刘陵的身世,好顺顺利利的废掉他的皇帝之位了。

可她却有不同的想法,皇帝姓什么不重要,谁亲生的,她压根不关心,最重要的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个必需是个好皇帝,厉­精­图治,爱民如子,让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富强,

辅佐了他两年多了,刘陵确实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董卿眉头深锁,想着想着,眼眶竟含泪了,她低喃道:"罢了,罢了,皇上还生死未明呢,想这么多做什么?说不定,他已经…….."

"皇帝生死未明?"皇太叔道:"怎么,我忘了告诉所有人了吗?皇帝在骊山的行宫里啊。"

闻言,董卿讶然的抬眸看着皇太叔,猛然失声道:"皇上在骊山?皇上怎会在骊山咧?"

"是一个女人背着他来行宫找我的,当时皇帝染了疫病,加上舟劳顿,病得很重,几乎奄奄一息了,这个把月待在骊山的行宫里,用最好的医药调养生息,好不容易总算活过来了。妳不是跟着他一起南下的吗?皇帝在江南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会搞得一身狼狈啊?处境落魄不说,还染上疫疾,差一点儿没命了?"

董卿忙不迭问道:"一个女人带着皇上去行宫找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皇太叔道:"姓林,叫阳儿来着。"

竟然是林阳儿!

宁王府在发生动乱,大火之前,林阳儿已经奉皇命,离开姑苏城了。在火烧王府之后,她入城面见宁王,得以留在城内,便到处寻找皇上,其间设想了很多的可能­性­,曾经去符老板的府上拜访,符老板却回说林阳儿奉命出了城,一直没有回来,她不放心,还是让小安子悄悄地跟踪了符老板几天,却察无异样,万没料到,皇上竟是林阳儿给带走的。

林阳儿不可能会知道皇太叔每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去骊山休养,一定是皇上告诉她的。

当时,皇上一定病得很重,不然,他完全可以自己出现在诸王面前,证明自己尚未崩逝,以自己的安然来阻止战争,而没有必要去骊山找皇太叔了。

"那个林阳儿的聪明才智完全不输给妳呢。"

皇太叔捋着灰白的胡子,笑道:"拖着祖宗的衣冠棺木前去交战地,吓阻那些臭家伙们,不花一兵一卒,顺利的阻止战争,便是她给出的主意。"

"简值是馊主意!"提起这事,董卿终于忍不住了,她抬眸对着太叔公指责道:"就算棺木里面不是先祖的遗体,只是衣冠,动了祖宗的棺木便是大不敬,吓阻诸王之余,同时也引来他们的非议了,诸王们私下对这件事定是不满的。就算为了达到目的,也不能不择手段啊,情、义、理怎能不兼顾?"

当年太祖皇帝临死之前,病得很重,全身黑肿,腹部凸起,他痛苦难奈,因而引烛纵火,而死,未留下尸骨,因此才以衣冠代之。

皇太叔被她数落,便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头道:"我是老了,有点胡涂了......."

这个老糊涂…….

皇太叔年纪大了,有时候­精­明得吓人,有时候却胡涂得不得了。最恐怖的是,经常他该­精­明的时候却胡涂,该胡涂的时候却­精­明。

事出紧急,皇太叔肯定一时片刻想不到好主意,又担心祖宗的江山被后辈们给毁掉了,情急之下,便接纳了这个完全超乎人情义理的建议。

若不是他辈份够大,族中已无人能与他并坐,此对祖宗不敬之举,早就被皇族们围起来,痛殴一顿了。

"棺木里头只是衣冠,若真是先祖遗躯,我再胡涂也断然不敢乱动的……."皇太叔很是诚心诚意的认错。

董卿没好气的说,"皇宫里不是还放着开国太祖当年率军攻打前朝时所穿载着的战甲吗?我让小安子快马前去找你,让您穿上那件陈旧带血的战甲前来交战地,诸王见太祖身影重现,感念他的建国不易,必会放下刀刃,坐下来商谈,你又何必犯忌动了棺木咧?"

"原来妳早就已经替老头子想好主意了?!"皇太叔听了,万分的欣喜。完全忘了,事情已经发生过了。而他,也已经犯了错了。

"董司马果真比林阳儿仁厚多了,出的主意就是不一样啊………",皇太叔用手肘推了一推董卿,嘿嘿笑道:"董丫头啊,妳得当心了,皇帝可别让人给抢走了。那个林阳儿看起来,不是个普通的民女啊,她若真有心于皇帝,连窦家那丫头都抢不过她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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