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译]
从前有个四姓人,名“伊利沙”,财富多得数不尽,但他吝啬而又贪婪,不肯吃好的、穿好的。当时有个贪穷的老头,与他比邻,每天都大吃大喝,非鱼即肉,宾客不绝。四姓人想:我的财产无数,反不如这个老头!于是杀了一只鸡,煮了一升白米饭,放到车上,到无人处下车。正要吃饭,天帝释变成一条狗来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他。四姓人对狗说:“你若不能倒悬空中,我会给你吃的吗?”狗便倒悬空中。四姓人很恐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又说:“你若不能将你的眼睛脱落到地上,我会给你吃的吗?”刚说完,狗的两只眼睛就脱落到地上了,四姓人慌忙离去。
天帝化作四姓人的身体,学他说话的腔调,乘他的车回来,吩咐外面的仆人:“如果有冒称四姓人的,棍棒伺候!”晚上,四姓人回来,守门人骂他,将他赶走。天帝把他的财富布施给众人。四姓人无家可归,家、财两空,急得发狂。
天帝化作一人,问四姓人:“你为什么发愁?”四姓人说:“我的财物没有了。”天帝说:“财宝令人多愁。五种灾祸来了就没有机会聚积财富了;自己不吃也不施舍,死之后成为饿鬼,永远缺衣少食;如若脱生为人,也难脱下贱。你不觉悟世事无常,富而吝啬,贪而不食,想要什么呢?”于是天帝为他解释四谛、苦、空、无我的道理。四姓人心领神会,十分欢喜,天帝这才离去。四姓人回去之后痛改前非,布施于人,尽心尽力,终于悟得佛法。
[点评]
以善心对待自己,以善心对待他人,缺一不可。古往今来,无数作品讥讽过守财奴,巴尔扎克的《高老头》与莫里哀的《悭吝人》都被视为名著。本篇作品的特殊价值在于,它以很少的篇幅阐明了一个大道理:财不可守,因为以一人之力无法抵挡五家之祸。佛教认为,财产从来不为个人所有,而是与五家(王、贼、火、水、恶子)所共有。《智度论·十一》说:“富贵虽乐,一切无常,五家所共,令人心散轻躁不定。”又说:“勤苦求财,五家所共,若王若贼若火若水若不爱子用,乃至藏埋亦失。”
古代、现代都不乏看透财产的人。宋朝的司马光用余财赞助邵雍治学,成就了一代哲学宗师,传为美谈,这是财尽其用的绝妙注脚。现代小学家胡适,不论其学术上的错误,仅就对钱的认识而言,绝对高人一筹,他死时仅余五毛钱,也就是说,所有的钱在死前都已经花掉了。
(十九)颜色复故喻
昔有大姓家子,端正。以金作女像,语父母:“有女如此者乃当娶也。”时他国有女人,亦端正。亦以金作男像,白父母:“有人如此乃当嫁之耳。”父母各闻有是,便远聘,合此二人为夫妇。
时国王举镜自照,谓群臣:“天下人颜容宁有如我不?”答曰:“臣闻彼国有男子,端正无比。”则遣使请之。使者至,以王告之:“王欲见。”贤者则严车①进。去已,自念:王以我明达,故来相呼。则还取书籍之要术,而见妇与客为奸,怅然怀感,为之结气,颜色衰耗,惟怪更丑。臣见其如此人,行道轗轲②,颜色消瘦。便断马厩,以安措之。夜于厩中,见王正夫人出,与马下人通,心乃自悟:王夫人当如此,何况我妇乎!意解,颜色如故,则与王相见。
王曰:“何因止外三日?”答曰:“臣来相迎,我有所忘,道还归取之,而见妇与客为奸。意忿,为之惨怒,颜色衰变,住厩中三日。昨于厩见正夫人来,与养马儿私通。夫人乃尔,何况余乎?意解,颜色复故。”王言:“我妇尚尔,何况凡女人!”
两人俱便入山,除须发,作沙门,思惟女人不可与从事。精进不懈,俱得辟支佛③道也。
[注释]
①严车:备车。
②轗轲(kǎnkě):道路不平。比喻不得志。
③辟支佛:梵语pratyeka-buddha之音译。意译作缘觉、独觉。指无师而能自觉自悟之圣者。是小乘术语。小乘(声闻乘与缘觉乘),其教义主要以自求解脱为目标,故为自调自度,灭除烦恼,证果开悟之声闻、缘觉之道,而异于大乘自利、利他二者兼顾之菩萨道。声闻缘觉的法门,以修身自利为宗旨,其最高果位为阿罗汉果及辟支佛果。声闻乘修四谛,分四果(依次为:须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罗汉果);缘觉乘修十二因缘,其修行重在悟证,悟所到处,便是证所到处,故无明显的位阶可言,唯一果(辟支佛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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