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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葡萄歌 > 第三章 雨中即景

第三章 雨中即景

1992年,那是一个夏天,有一位小孩走出了中国的山西边。

从天而降的大火熊熊燃烧着,大地被灼烤成一口热锅,汽车像是一只甲壳虫,拼命地向前跑,但好像总也跑不到尽头似的,跑得快了,越是渺茫。

娃坐在闷热的车厢里,靠着阳光照­射­的一面车窗,背心裤衩早已汗水湿透。起初他还壮心起伏着,后来热得不行,眯缝着眼睛,拧着眉头,一脸哭相。再后来倦眼迷蒙,离绪心头,越发昏沉无望,娃一脚就跌进了梦里……

但见烟水茫茫,缥缈楼台,真乃上有山西,下有苏杭……娃心中甚为得意,虽说此去醉仙楼赴约比武凶多吉少,但众多江湖仇家均是顶尖高手却只能徒步前往充什么神行太保,而自己乘大汽车而来,体力上已占得先机……

西湖渐入眼帘,美不胜收,醉仙楼也于天际处隐约可见。娃大喜过望,心想:不用急着会仇家,先叫上江南水乡的鲜果蜜饯、美味佳肴痛快地吃个饱再说!正想着,一阵湖面的凉风吹来,令他神清气爽,但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娃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分清了车里车外。

外面已是狂风四起,电闪雷鸣,眼看着一场满弓之弦的大暴雨就要来临,娃关好窗子,脸紧贴上玻璃向外看。

路旁的树木像一个个肃立的黑无常,急速地向后退去,闪电的光亮间,无边无际的黑­色­旷野变做无数狰狞的暗绿­色­毛怪排山倒海地在随风狂舞,再远处是黑压压的天,始终不见山的影子……突然几点暗器般的东西朝娃的面门激­射­而来,想躲已是枉然,娃向后仰头,看到摔在玻璃上的雨水,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前方星星点点就现出了几片房屋,长途汽车突然转弯驶进了一个有灯光的大场地,竟停下来。

车厢里顿时乱作一团,大呼小叫,纷纷起身翻腾各自的行李。娃傻看着,听到旁边的人说了句可算到家了,就想问问那人这是到哪儿了,但张了张嘴没敢问。

外面的雨开始下起来,倾刻便已是大雨滂沱,司机第一个下车,一路喊着:“他娘的,这雨下的!”手里拿着一个车垫子扣在脑袋上,跑进对面的一间房子里。随后有雨衣雨伞的人都下了车,剩下的人坐着不动,女售票员见状大喊:“终点站!到了!到了!下车!这雨停不了了!都下车!”众人不说话,收拾了东西,一一下了车。

娃最后一个下来,跑到一个房檐下避雨,可那里挤满了人,总是站不住脚就被别人挤出来,娃没有办法又跑进大雨中,雾蒙蒙的看到远处像有房屋就奔了过去。

这是一排四间的大砖房,娃觉得比自家的房子要高很多,窗户也高高在上,屋檐长长地探出来,非常适合劫富济贫的侠客在上面来个倒挂金钟,再把屋里看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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