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了，出不去……”

“不可能！”说着他就使劲拽门，“对，这是气门，没有司机是绝对打不开的！”

“走吧！”话音未落，他已拉开窗户，从娃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娃从未见过身法如此之快的人，从车里的黑暗融入车外的茫茫黑夜，如此顺滑，象一条鱼儿入水一般……

躺在马路上，仰望着浩翰的夜空，娃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幸运的，甚至是幸福的。

娃在想这么长的路途又换了车，都没有人逼他买票，简直有点想不明白。娃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不想了，娃决定什么都不想的时候就觉得千斤已卸，睡意浓浓……

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凑过来搭话。娃立刻来了­精­神，与他聊起来。乍相逢同是云萍，未尽平生，先诉飘零。娃是越来越愿意和人聊天了，虽说离家愈近，但毕竟还需要再坐两次车。

果真聊得甚是投机，娃也没有看错人，那人并非讨饭的，谈吐举止不俗，眉宇间尽是英气与沉着，就算是讨饭的，怕也是个丐帮的高层。

“那你对我们河南印象如何？”

“我……我觉得有的人不错，有的人不太好……”

“那当然了，到哪儿都是有好人有坏人。”那人停顿了一下，举起了手用来强调，“不过，我告诉你！在我们那儿有很多四面八方去的难民，我们都会无私地帮助他们，人与人都是缘份，你说是不是？”

娃很认同地点点头，决定和此人聊到天亮。

谈话随风潜入夜，佳境时分。那人说起年轻时离家出走一直到现在，其间所经历的种种，那一件件趣事逗得娃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气来……

在娃的记忆中，自己最近一次像这样尽情开怀的笑恐怕还要追溯到上学之前：那时候娃寄住在山上的舅舅家，与三个表兄弟天天在山上跑，在河里洗澡，日子过得真是好。那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大自然的孩子，拥有阳光，雨水，野果子，大地，黄昏，河流……觉得人一辈子就是那样，也应该是那样。虽然见过大人，却认为那只是人的一种，是一出生就是的大人，与自己无关，小孩就是小孩，是永远不会长大的另一种人。

娃有点儿激动加感慨了，开口借钱买车票。那人的滔滔不绝瞬间停在半空，人也呆了，半天才缓过来，说了句不借就走了，剩下娃一个人在夜­色­中努力地睡觉。书包 网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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