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无人说话。一处高级公寓寂静的下午。
安延望够了窗上蓝天,自顾拿起书,轻声念下去:
一个老头说:我过去生命中的一些行动,如今才开始有点明白。它们并没有过去我做的时候所设想的那种意义。如今我才明白我这一生只是当着一个傀儡。夫人捉弄我,儿子捉弄我,人人捉弄我,仁慈的上帝捉弄我。
必然地,不自禁地,两个相爱的人,各自依照对方的需求,尽力在模拟自己在对方心目中所见到的那个偶像……任何投入情网中的人没有不弃绝真诚的。
她喃喃自语:努力和改变应该是为了自己内心的需要,是自身的革命。如果是为别人而做出的,经过时日的剥蚀,有一天,虚饰脱尽,真身毕现,自己对自己,对方对自己,都行将瓦解,只剩下空乏的残骸,所谓难过的回忆,伤逝与绝望。
一个好的小说家决不是一个高明的自然科学家所能承当的。
环境迫使她扮演一个与她天性相反的角色,她的诚实使她无法胜任。
恩惠只在清偿的条件下,受者才是舒服的。
格里菲斯夫人,是用彩纸糊成的……财富、智慧、美,这类人似乎全齐备,所缺的是灵魂。在这些人的肩头既不觉有过去的重担,也不知有任何约束。她们是无法,无主,无疑惧,逍遥自在,她们令小说家绝望,因为从她们身上决不能求得任何有价值的反应。
有些人的情感从不曾强烈到使他们自己失去控制的力量,他们正以此沾沾自喜,实则他们没有辨清他的自制力很少由于真正的修养,而只是某种个性上的贫乏所致。
爱,不但没有使生活更幸福,反倒成了苦难,无疑,所谓上帝爱我们,也是如此。
夫妻间因某一方面性格上一点小小的差异而酿成对方心理上莫大的恼怒,因为“共同生活”使这凸出处适成摩擦的中心,如果这种摩擦是双方共感的,那么婚姻生活的痛楚必然像在地狱一样。
老太太把自己看作是个殉难者,而在老头眼中却正是一个刽子手。
病者只要知道他致病的原因,他的病就一半治愈了。
我相信能把握真理的还是诗人。
一切仅凭智力所创造的全是假的。
抛弃现成的心理来写作的人实在不多,能使一般读者满意的唯有这种现成的心理。
成为一个实地苦干的人,从此摆脱一切虚幻的追求。
惰性——心灵的福音。不借努力,仅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梦幻。
即在最美的动机后面也每每隐匿着一个机巧的魔鬼,人自以为占他的便宜,然而从中取利的却正是他。
我对一些容易表达的感情每抱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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