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点虚荣,正和大量的爱一样,足够使我们变得矫饰。
感到自己心中失去了一种情谊,一种我们各人对自己,对往日的自我所联系的线索。
如果说利己主义很不对,那么如果有比个人更堪蔑视,更为卑劣的,即是众人。
作者借既定的情感生活,而读者自以为也有同感,作者借此投机,正像他以“习俗”认作是他艺术的基础一样。伪币足以消灭真币,结果有人把真的献给大众,倒反被看作废纸。
“正直与固执的人即是力的表示”,其实这种人往往只是一片不受恳殖的瘠土。
诗歌的通货膨胀,在这些工整的韵律以及诗句陈腐的铿锵后面其实是空无所有。
幸福应该是自然的。可是你总想逞强,你不尊重自然的,而尊重获得的。
从事挖掘的人,愈挖掘,愈深陷,愈深陷,愈盲目,因真理即是表象,神秘即是形相,而人身上最深奥的即是他的皮囊。
在你身上怀着一种怪物,奇形怪状,你却永远不丢开它,一个醉女与圣灵所生的杂种。
我,帕耳那素斯山之蝶,恰似善心的柏拉图喻作人间杰作之蜜蜂,一身轻捷,掠过各事各物,穿梭花间,来回翩跹。
“蜜蜂你个色鬼。”安延说。
法兰西精神是一种探究的,推理的,仁爱的,深智洞察的精神。
“法兰西精神——!”安延轻喊。
在艺术上,而特别在文学上,只有那些往未知中追求的才有价值。要发现一片新天地,最初非长时间地失去一切边际,独自摸索不可。但作家大多数都怕大海,他们只是一些在岸边来回巡逻的人。
“报告大海,巡逻的正在睡觉,我在他的身边巡逻。”
只要是往上走的路,尽管走去就是。
喜欢这句话。天堂不是升上去的,是走上去的。安延想。
日光不能深入海底,海底的深度黝不可测……很久以来,人们相信这深渊当中是没有动物居住的。以后由于淘浚工作的开始,从海底打捞上来很多奇异的动物。起初人们都以为这些动物是瞎的。试问在黑暗中,何须有视觉的需要?显然它们是没有眼睛的,它们是不会有,而且也是不应该有的。可是仔细审察以后,人们惊骇地发现所有的动物都是有眼睛的。为什么会有眼睛呢?有什么用呢?最终才发现这些人以为的应该是漆黑的动物,每一个都在它自己面前,自己周围,放射出一种光来,闪耀,照明,光芒四射。夜间,从海底取出,把它们倒在船身的甲板上,黑夜顿时闪耀得令人眼花。浮漾、跳动、杂色的火光,像夜间的灯塔,像星宿的闪耀,像珠宝。曾经亲眼见过的人都说这种绚烂的景象简直无法形容。
安延把书放下。她静静地看着,看着身旁昏迷的李拿铁。
很长时间过去,安延的手臂自然垂在身后。刺刃滑回手心,紧紧地握住了,三菱血槽片刻注满,滴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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