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天玄剑说。
不等他说完,狂丐哈哈狂笑道:“老弟,身为主将,岂可亲冒锋镝?你得运筹帷幄,留下啦!小龙凤们,走啊!跋羊去也。”
上人飞落墙外,同清华园急闯。锣声震天,呐喊声震耳,各处人影幢幢,纷向堡西北角赶,他们还不知囚人质的碉栅出了意外呢!
雨太大,火把无法使用。天近破晓,仍然黑暗,各处楼房灯火明亮,但远处仍然栅影难辨。
老花子一马当先,劈面遇上了十余名贼人,他叫:“喂!免崽子们,不必走了。”
贼人吃了一惊,双方相距不足三丈,领先的人大吼道:“什么人胡说八道?岂有此理!”
中海首先迎上,一声狂笑,抢入就是一劈掌,“噗”一声将贼人劈翻在泥淖中,冲入人群叫道说:“闯王爷驾到,杀!”杀字出口,追电剑刺倒了一名贼人,乘势再进。
“龙虎风云!”素素大叫,挺剑跟上。
狂叫声乍起,五名贼人扭头狂奔,一面狂呼告警。鸠首杖挥舞,四把剑飞腾,五个男女像五头猛虎,从左至右奔东逐北,黑夜中敌我难分,他们五个人却可来去自如,反正对方全是贼,用不着顾虑杀错人。所经处血肉横飞,没有人可以挡住他们。
接近至第一座楼房,老花子叫:“杀入楼中,木造楼房经不起火,天虽下雨,内部照样可以燃饶放火!”
五个人来去如风,见人杀人,见屋放火,不恋战八方奔逐,宛若虎入羊群。这一来,吸引了所有的贼人,让天玄剑一群人得以从容布署。贼人从四面八方向清华园涌集,已有五栋楼房起火,大雨无法扑灭楼内部的火焰,火光从门窗透出,映得四周通明,雨珠反映着火光,附近一片烟雨朦胧。他们在房舍和花木中奔东逐北,贼人们甚至还不知谁是敌人呢。
朦胧中,有人传下坛主的法旨,四面传呼道:“坛主示下,退守龙虎风云楼。”
他们已接近了慈安阁的东首,闯入一座小花园中,左右皆有黑影向南赶。
老花子站在泥淖中,低声道:“得意浓时便好休,小龙凤们,歇歇手,天色快亮了,再杀便退不回去啦!打蛇打头,杀这些小毛贼委实于心不忍。龙哥儿,你这一手真绝,如果不是来这一手杀人放火的绝着,他们在黑夜中全力进攻后堡,很难阻得住他们的,后堡的人质必有伤亡,咱们担当不起哩!”
中海抹掉脸上的雨水和血迹,点头道:“不错,天快亮了,小侄必须易容,和擒龙客一博。同时小侄还有事要和施叔商量,咱们往回走。”
狂丐举步便走,一面说:“不必再杀了,免得引人追来,天明之前,最好不要有人向后堡进攻。”
绕回后堡,中海立即取出百宝囊中的法宝,着手易容。左颊旁长了一块紫蓝色掌大胎记,右颧骨附近,生了几颗豆大的毛痣,一口牙齿变成黑黄|色,左额角拉下一块三寸长刀疤,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在旁帮忙的三个人,看了他的怪像,笑得直不起腰来。素素伸出纤手,点着他的额角,毫无机心地说:“大哥,瞧你这付鬼脸儿,小心菡姐姐不要你哩。”
“鬼丫头!狈嘴里长不出象牙来。”银凤笑骂,粉颊酡红。
中海一怔,注视着素素,再看看银凤。银凤脸皮薄,一溜烟跑了。他神色肃穆地扶着素素的肩膀凄然地问:“小妹,你这话是何用意?”
素素无惧地向他直视,也凛然地答:“用意极为明显,你不知道菡姐姐多喜欢你?”
“喜欢我?我希望她是我的小妹妹,我喜欢的是你。”
“大哥,你可以喜欢两个人,千万不可糊涂。”
“老天,你这不是……也许你不知道,我很想促成玉弟和她的姻缘,因此把玉弟留下……”
雍玉不等他说完,笑着接口道:“大哥,你是真笨呢,还是不耻与强盗女儿为伍?洞庭王号召了近五百名水陆绿林好汉人川,要助你一臂之力,为何?他要助未来的东床快婿,任何代价在所不惜。也许你不知道:在洞庭你偷走那天,洞庭王已请邓老爷子为大媒,你如果矫情,会闯出多大乱子?我的事不必为我担心,我在十六岁那年便订下亲事了。我看,这次到梓潼你还是以这付面目出现好些,免得惹麻烦。”
“我的天!这……这又为甚么?”
“家父对你极有好感,我妹妹云笙上次你没见过,不然,你恐怕脱不了身,她想认识你。她的眼光高着哩!”
中海正在为难,狂丐恰好及时闯入,怪叫道:“他们来了,哥儿,还不出来?”
众人出了室,奔上碉栅,外面天色朦陇,豪雨已小。
天空中彤去密布,暴雨已止,朦胧晨光下,风栅南面的草坪中,密密麻麻地排列着近二百名贼人,相距一箭之遥,列成阵势,似在候令进攻。对面清华园中大火已熄,缕缕白烟仍在向天空腾升,迎风传来阵阵焦臭味。
风栅左右的碉楼护墙上,隐叟与五行剑周老镖头等一群人,各控住一把强弓,箭在弦刀出鞘,准备厮杀。
中海到了天玄剑身旁,看了四周的形势,笑道:“施叔,他们已丧了胆,而且人并不多,所以不敢八方进攻,要从这一面突入哩!小侄亡领教过他们的操练,咱们不能和他们列阵冲杀。”
“贤侄是准备叫阵决斗么?”天玄剑沉静地问。
“是的,目前主客易势,人质巳在我们手中,主动在我,让小侄去对付他们。”
中海的两仪心法是否练成,天玄剑尚无暇询问,还不知道他的进境如何,正好利用机会看他一显身手,应允道:“好,贤侄可先挫挫他们的锐气,会一会擒龙客,小心了。”
中海飞跃而下,大踏步向对方走去,在双方的中间止步,沉喝道:“擒龙客姓皇甫的老贼,出来答话。”
擒龙客还没到场,金花五娘正率领着龙泉十二剑手,从清华园的烟硝中向这儿奔来。人群的中段十六煞神和二十八宿左右分别,中间是十八名中年以上的男女,那是内主坛的各护法,都是三山五岳的高手名宿。坛主未到,没有人出面答话。
中海也看出擒龙客不在,狂笑道:“哈哈哈!在下单人独剑前来叫阵,而你们的人数却不下二百之多,难道说,擒龙客皇甫长风不在,体们便没有主事的人了?是不是怕死,所以无人敢于出头么?哈哈哈……”
他的话太狂妄,当时激怒了两名护法,一个是鹰目勾鼻的花甲老人,一是尖嘴缩腮的中年大汉。老家伙火气甚大,怒气勃勃地说:“这丑鬼可恶,他竟敢单人独剑前来叫阵,狂得令人难忍,待老夫上去割下他的驴头来。”
中年大汉先举步走出,恨声说:“这小辈太目中无人,不宰了他难消这口恶气,瑞老,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兄弟陪你走一趟,必要时联手宰他。”
瑞老挪了挪腰上的剑靶,大踏步超出说:“也好,方老弟可替我压阵。”
中海见有人出列,沉静地举步迎上,双方在相距两丈左右站住了,彼此狠狠地相互打量。
“你两人前来答话,能作得了主么?”中海傲然地问。
瑞老重重地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睛恶狠狠地说:“老夫不是来和你答话的,来要你的命。”
中海解开腰带,敞开外衣,露出里面的飞刀带,说:“要命小事一件,来吧!你既然作不了主,在下也不屑和你废话。”
瑞老举步迎出,傲然地间:“小子,你姓甚名谁?你们这群侵入本堡的人,是何来路?何人为首呢?”
中海一步迎上,冷笑道:“老匹夫,你的话倒真不少。既然是要命来的,问这些废话做什么?要是想探口风,凭你还不配。”
瑞老气往上冲,一声怒啸,拔剑出鞘,火辣辣地冲上,招出“飞鸟投林”,走中宫凶猛地攻入,剑上龙吟乍起,剑气直追三尺开外。
双方人数都不少,擒龙客这一方人更多,第一仗输不得,所以老家伙想一鼓作气将中海击垮,不但脸上光彩,而且可以一振士气。同样地,中海也有相同的打算,他用傲慢的话激怒对方,就是想让老家伙气昏了头疯狂上扑。
他见对方来势汹汹,还有一名中年大汉在旁跟上。招攻到,他已有制胜的把握,紫虹一闪,“铮”一声暴响,瑞老的剑向侧急荡,右半身暴露在紫虹下了。他踏进一步,喝声“着!”剑虹倏吐。
瑞老经验丰富,感到拂来的剑影奇快奇疾,便知遇上了高手,接着双剑撞触,剑上传来的震撼力道凶猛无比,心中一懔,知道不妙,火速借势左跨一步,避开了接踵而来攻向左胁的一剑,凛凛剑气擦身而过,他惊出一身冷汗,一声沉喝,反手一剑拂出,反击中海的右膝,并想架开中海攻来的剑。
中海用上了刚字诀,剑向外拂,便接来剑,喝声“撒手!”
“铮”一声暴响火星四射,瑞老人随剑飞,斜震丈外,脚下大乱,几乎立脚不牢。
中年大汉骇然惊叫,飞步抢出,伸手拔刀。
中海人影一闪,已经到了瑞老的身侧,一声冷叱,剑已递出。
瑞老身形未定,转身已来不及了。
刀光一闪,中年大汉已从中海的左侧方抢到,一声虎吼,招出“青龙入海”,双手将刀送出,抢攻甲海的下盘。
中海突然前闪,快!快得令人目眩,但见紫红一闪,锋尖从大汉的左臂弯掠过。接看身形再移,扑向瑞老。大汉将刀送出,刚看到紫虹入目,剑气掠过身前,大吃一惊,刹住脚步本能地仰身避剑,剑是避过了,却感到左臂一震,他飞返八尺,手一动疼痛袭来,眼前看到一只断手“噗”一声掉落在泥泞的草中,低头向自己的手看去,突然发出一声狂叫,丢掉刀扣住左臂,撒腿便跑。
几乎在同一瞬间,瑞老挥剑自保,急封中海递来的剑影,却封不住,慢了些儿,紫虹突然转点为拂,恰好从他的右肩前拂过,方被他将剑架住。
“铮!”双剑相交,蓦地,他看到自己的剑竟自行从身前飞过,落向左方丈余,“噗”一声轻响有物落地。至于右手的感觉,他已一无所知。耳中听到中海在身前的叱喝:“饶你一命,还不快走?”
他踉跄站稳,看到中海站在他身前不足五尺,紫虹耀目,剑尖距胸前不足三寸。百忙中,他火速挫身,想用剑架开中海的剑,岂知意动手动,竟没看到自己的手和剑,而肩部的奇痛却像电一般向他袭来,不自觉地“哎”一声惊叫,低头一看,老天!右手根本已不在肩上,鲜血像喷泉般从只剩下三寸不到的折断处射出,触目惊心。他如梦初醒,难怪对方不乘机进击,反而说饶他一命,原来手已被对方砍掉了。
“天哪!”他发出狼嚎似的凄厉狂叫,摇摇幌幌地打旋。
中海扭头便走,同刚到的金花五娘招手叫:“坛主夫人,何不叫尊夫前来答话?”
他神速绝伦地击伤了两名煞神,把所有的贼人吓了一大跳,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向他注视。
这时,天色已经大明,微风冷冽,细雨霏霏,所有的人全部成了落汤鸡,金花五娘和一些女贼尤为狼狈。不等金花五娘有所举动,后面人影移动,擒龙客到了,带了近二十名高手进入人丛。擒龙客记性不坏,第一眼便看到了中海的追电剑,脸色一变,脱口叫:“那是大地之龙的剑,怎么到了这厮的手中了?”
金花五娘神色凛然,说:“这丑鬼的剑术出奇地凶猛玄奥,不可和他单人独斗。长风赶快派人围攻,他只有一个人,先擒下他再说。占据后堡的人不知是些什么人,人数甚多,何不分些人从左右进攻?”
“且先等候片刻,武副会主快到了。”擒龙客说。接着,他举手一挥,吼道:“上!接近些。”
人群开始移动,刀枪并举,一齐向前迫进。
人太多,中海知道不退不行,徐徐后退,仰天狂笑道:“擒龙客,阁下居然成了领兵之将哩,你怕死不敢上前,竟摆出阵势吼入,岂不可笑?”
风栅的栅门大开,天玄剑领着二十名朋友,涌出了栅门。墙头上,人质中可派用场的人,纷纷现身戒备。
擒龙客心中暗懔,高举右手阻止人群前进,变色叫:“天玄剑和狂丐,果然是他们。”
中海站住了,大笑道:“哈哈!擒龙客,阁下二百余名小毛贼,能和天玄剑一群武林名宿相抗的么?龙虎风云会败亡在即,阁下替那位用毒药控制弟兄,迫你们卖命造反的会主做走狗,眼看大祸临头,还不及时觉悟么?保宁顺庆两府的官兵即将赶到,诸位,难道你们要等到刀斧加颈,方知道后悔不成?擒龙客自己不敢上,却叫你们上前送死,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为免枉送性命,必须赶快离开在官兵未到之前,赶快逃命去吧。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墙头上的人,咱们来了一百五十余名武林的高手名宿,足以退千军万马,区区二百余人,算得甚事?诸位,后堡的人质,皆是替贵会卖命的护法会友的家小,贵会的会主,对付自己人尚且如此刻毒寡恩,你们这些供驱策的小贼,跟随这种人打天下,有何好处,难道说,你们甘心将宝贵的性命,将祖宗父母所留给你们的身躯,便这般轻易地送给你们一无所知的的会主么?天下间居然有你们这些蠢才,甘心以血肉之躯替那奴役你们的人建造他的名位,值得么?朋友们,何不三思?世间真正活腻了的人,少之又少,你们真不怕死,甘愿替那些奴役你们的人卖命吗?”
他的嗓门大,中气足,一字一吐,声震耳膜,每句话都有相当份量,贼人开始不安静了。
擒龙客呆立在雨中,不言不动。
后面有了骚动,武副会主点着拐杖,带了八名高手赶到了,排众而入,在擒龙客身侧一站,厉声:“皇甫坛主,你居然让那小辈胡说八道?”
擒龙客扭头盯住他,冷冷地问:“副会主,难道要我驱赶弟子们上前送死么?瞧,对面是些甚么人?天玄剑、狂丐、五行剑周志凯、铁扇秀士白云飞、灵山居士贺雄、火真君真阳道长,其他的人我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一个人足以挡住本坛的三十名弟子,一拥而上,不啻驱羊扑虎。副会主,你要我怎办?”
“你怕他们?”武副会主厉声问。
“会主既命副会主在这儿主持大局,请下令。”擒龙客冷冷地说。
中海把握时机,大喝道:“那位断了腿的三脚猫,你何必迫弟子们送死?你,万里狐鸿武水隆,早年的字内凶魔、今天怎么怕起死来了?你如果有种,何不自己上?睁开你的狗眼看清了,在下手中的剑,乃是大地之龙的神物,这把剑曾经砍掉你的腿,你怎不上前报一剑之仇?上啦!何必叫旁人替你送死呢?”
武副坛主目中喷火,正待抢出。他身旁站着内主坛的副坛主红云羽士突然摇手示意,低声道:“副会主,身为主事人,岂可争意气亲自出战,要弟子们何用?愚意认为,还是由皇甫坛主应付为宜。”他一面说,一面向武副会主打眼色。
龙虎风云会中,总会设有副会主,这副会主的人选是活动的,可任由会主委派,日下已有两名副会主。内外主坛与及各地分坛,副坛主有四名之多。护法的名额没有一定,煞神也可视需要而增减,二十八宿则限定二十八名,由坛主物色高手递补,名额不够,可暂以弟子补充,以便凑足二十八人。这位红云羽士,是内主坛四名副坛主之一,早年曾与武会主有交情,却与擒龙客不和,所以乘机唆使武会主,叫擒龙客应付。
擒龙客也不是个度量大的人,在天狐谷他就对武副会主心存芥蒂,对这个为江湖所不耻的老贼,他心中不屑与其为伍。当他发现来人已经占领了后寨,便知大事不好,再发觉对方是天玄剑等一群人,知道大事去矣!即使今天能拼老命保住前堡,失职之罪也够他受的了,人急智生,当下把心一横,便把这万斤重担往武副会主肩上放。
武副会主听中海用话激他,无名火起,本待发作,被红云羽士一栏,猛地憬悟。他当然知道擒龙客对他不满,心中一转,压下了怒火,同擒龙客冷冷地说:“皇甫坛主,既然不宜让弟子们送死,那么,内主坛中难道竟无法出去几个人对付前面那个狂妄的丑小辈么?”
擒龙客心中暗骂,目光落在红云羽士脸上说:“红云副坛主的艺业,足以将那小辈置于死地,副会主何不令红云副坛主前往?”
红云羽士亲见中海在刹那间连伤两名煞神,对中海不无顾忌,不等武副会主答话,抢着说:“尊夫人手下的龙泉十二剑手,十二剑齐出,足以制服天玄剑,何不让他们出去壮一壮本会的声威?”
“那是拙荆的随身警卫,是否让他们出去,不劳副坛主下令,是么?”
武副会主哼了一声,沉声道:“那么,就请坛主夫人前去毙了那小辈。”
“副会主是主持大局的人,请下令就是。”擒龙客冷然地说,口气仍然不负责任。
武副会主冷冷一笑,转向金花五娘叫道:“皇甫夫人,速将丑小辈擒下。”
金花五娘点点头,举手一挥,缓步行出,龙泉十二剑手则紧紧地随在它的身后,同中海走去。
狂丐向五行剑招手,并肩而上,但中海向后摇手,示意两人不必上前相助。
双方相距二十余丈,严阵以待,候机上前动手,只有中海站在双方的中间地区,迎接徐徐走近的金花五娘。两人相距三丈左右止步,龙泉十二剑手在金花五娘左右弧形张开,十二个人手按剑把,作势戒备,候命动手。
金花五娘再进丈余,冷冷地说:“小辈,通名号。由尊驾的举动看来,定非等闲人物,但在江湖中,似乎没听说过尊驾这么一位丑陋的人物哩!”
中海双手叉腰迎上,怪笑道:“你金花五娘只认识那些英俊的男人,怎会留意我这种丑鬼?哈!炳哈!你就叫我丑鬼好了。你是自己上呢,抑或是先让龙泉十二剑手打头阵?放心,即使你十三人一齐上,在下仍是一人一剑接受挑战。”
“小辈,你果然够狂。”金花五娘怒叫。
“不错,在下够狂,上啦!”
“天字四剑上。”金花五娘叫。
十二剑手分为三等,每等四人,分称为天、地、人三字,假使十二剑手齐出动手,使称为鸿钧三才大剑阵,十分利害,足以困住四五名江湖名宿高手。
他们的剑,皆是出自浙江处州府龙泉县的名剑,无坚不摧,而且弹性极佳,全力一抖,锋尖可以反触剑把,锋利无比,使用时可以仗弹性折向伤人。功力不够的人,使用这种剑反而自陷危局,甚不趁手。因此,龙泉县的三家铸剑名匠所铸的龙泉宝剑虽为武林高手所宠爱,百般搜求,但真正乐于使用的人,却是不多。龙泉虽是出产名剑的地方,靠铸剑为业的人并不少,其中三家所产的剑尤为名贵,可是产量不多,每年所铸的名剑更是稀少,大多是比普通稍佳的而已。金花五娘居然弄到了十二把宝剑,网罗十二名英俊的青年高手组成十二剑手,委实难能可贵。因此,她将十二剑手视为禁脔,除非她自己亲自与人交手,龙虎风云会中,任何人也休是借用它的禁脔,甚至它的丈夫擒龙客,也休想指使十二剑手。
她小看了中海,只用天字四剑出场。中海在领教十二剑手的艺业前,还没有绝对击败十二人围攻的把握,见老太婆只令四人出场,心中大喜,打定主意先用话招引十二剑手反戈,如果不如意,便下杀手以快速攻势一举击杀首先出手的四个人。
他徐徐举步迎上,四剑手立即形成合围,各占一方,四支耀目晶亮的龙泉剑,发出耀目光华,隐隐剑啸宛若龙吟,风雷殷殷。
他立下门户,向前面的剑手低声道:“诸位,青锋四女寄语诸位好自为之,赶快乘机摆脱老太婆的羁绊,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诸位体内的奇毒,青锋四女已经备妥解药了。”
前面的剑手一怔,凛然地问:“阁下,你的话是真是假?”
“请向碉栅的左方墙头眺望,不难看到青锋四女。”中海不动声色地说。
剑手向那儿扫了一眼,再问:“阁下贵姓大名?在下怎能相信你有解药?”
“在下大地之龙,并未死在贵会之手。”
“你?”
“在下用了易容术,阁下不信么?”
“在下委实难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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