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动手 ...
,这才停下。
张无忌远远望去,但见灭绝师太站立高处,向四周眺望,然后将纪晓芙拉到身边,轻轻在她耳旁说话,这才知她要说的话隐秘之极,不但生恐隔墙有耳,给人偷听了去,而且连丁敏君等两个徒儿也不许听到。
张无忌躲在茅屋之后,不敢现身,远远望见灭绝师太说了一些话,纪晓芙低头沉思,终于摇了摇头,神态极是坚决,显是不肯遵奉师父之命。只见灭绝师太举起左掌,便要击落,但手掌停在半空,却不击下,想是盼她最后终于回心转意。
张无忌一颗心怦怦乱跳,双眼一眨也不敢眨,凝视着纪晓芙。只见她突然双膝跪地,却坚决的摇了摇头。灭绝师太手起掌落,击中她的顶门。纪晓芙身子晃也不晃,一歪便跌倒在地,扭曲了几下,便即不动。
张无忌又是惊骇,又是悲痛,伏在屋后长草之中,不敢动弹。
便在此时,身后传来杨不悔格格两声娇笑,随后小女孩扑在张无忌背上,笑道:“捉到你啦,捉到你啦!”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苦肉计咩?~~O(∩_∩)O~
其实青书就是不来这招,卫璧也不敢去惹灭绝师太了,青书也不是想不到,但是以防万一,还是多重保险比较好~~~
咩咩咩,第一次调、教圆满结束~~~呵呵~~~
纪晓芙和杨逍的故事,虽然只有这么短短的一段话,但是留给我们的想象空间各种多啊……远目……
纪晓芙究竟爱不爱杨逍呢?我一直认为,那应该只是少女对第一个男人的一种执着吧……她的不悔,应该是不悔生下孩子,而非其它……从他们两人的开始来说,就是一种强迫的行为,后来即使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情怀在,也总归不是爱……
那么纪晓芙为什么不愿意听出灭绝师太的话去害杨逍呢?我个人认为,纪晓芙是个拘泥于正义中不可自拔的可怜人。她固守心中的正邪之分,明明可以去找杨逍,却一个人养女儿养了八年。可她的正邪观又和灭绝师太的不同。如果她是完全固守“正义”的,那么应该去杀杨逍。可她不愿意,也许是朦胧的情怀,又或许是血脉的纠葛。但她明明可以假装答应,然后去找杨逍和他厮守……但她还是选择不去欺骗她的师父,接受这种清理门户的死亡。
唉,一时有感,说太多了~~~即使我再热爱哪个炮灰,该盒饭的还是要盒饭。。。何况纪姑娘我也算不上热爱了~~顶多是叹息而已。。。
PS:总之这算得上是第一份稍有重量的盒饭?张翠山殷素素那个不算的吧-。-我不觉得有那篇文会去拯救他俩……我悲催的张爸张妈……
21
21、不悔 ...
原来杨不悔在田野间乱跑,瞧见张无忌伏在草中,还道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就扑过来捉他。张无忌反手搂住她身子,一手掩住她嘴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作声,别给恶人瞧见了。”杨不悔见他面色惨白,满脸惊骇之色,登时吓了一跳。
灭绝师太从高坡上急步而下,对丁敏君道:“去将她的孽种刺死,别留下祸根。”丁敏君见师父用重手击毙纪晓芙,虽然暗自欢喜,但也忍不住又骇又怕。听得师父吩咐,忙借了师妹贝锦仪的长剑,提在手中,来寻杨不悔。
张无忌抱着杨不悔,缩身长草之内,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丁敏君前前后后找了一遍,不见那小女孩的踪迹,待要细细搜寻,灭绝师太已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儿也找不到。”
贝锦仪平时和纪晓芙颇为交好,眼见她惨死师父掌底,又要搜杀她遗下的孤女,心中不忍,说道:“我见那孩子似乎逃出谷外去了。”她知师父脾气急躁,若在谷外找寻不到,决不耐烦回头再找。虽然这个小女孩孤零零的留在世上,也未必能活,但总胜于亲眼见她被丁敏君一剑刺死。
灭绝师太道:“怎不早说?”狠狠地白了她一眼,当先追出谷去。丁敏君和贝锦仪也随后跟去。
卫璧和宋青书走到蝴蝶谷入口前不远处的大路时,便正好看到灭绝师太带着两个弟子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一脸煞气不掩。
卫璧装作只是偶然路过此地的一脸平淡样子,目不斜视,继续和青书说说笑笑。宋青书倒是不顾卫璧一直在拉他袖子,还毫不遮掩地往灭绝师太那边看去,还略带疑惑地说道:“哎?那不是峨眉灭绝前辈吗?”
卫璧全身都有些僵硬了,第一次下定决心要把他家青书这天真的性格给好好改改。这娃儿明明挺聪明的,学什么都快,说起名家警言,古代兵法也头头是道的,怎么总会在某些时候大脑里就偏偏缺了根弦呢?卫璧心中暗暗发愁,难道是给剧本的反向金手指给祸害了,一到剧情人物面前就抽风成草包了?这可真是个大麻烦。
灭绝师太往两人这边看了一眼,宋青书微笑着拱手说道:“晚辈武当宋青书见过峨眉灭绝前辈,我……”他话还没说完,灭绝师太就十分不耐烦地带着两个弟子风一般地走了,衣袂翩翩,瞥都懒得再瞥两人一下。
卫璧大松了一口气,想说些恼怒的话,可是看到青书一脸无辜迷茫不解的眼神,又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微微叹口气,拉着青书往入口那边去了。
宋青书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任由卫璧拉着他走,心里却在微微叹气——小子,你还是太嫩了……你那么一脸平淡的样子,身体却紧张得都绷紧了,眼睛还不敢往那边看,明显是一副做了坏事的样子,人家本来不怀疑你的说不得都会被你吸引了注意力去。再者说了,峨眉灭绝师太名满天下,这么显眼的三个人走在路上,谁都会看上两眼的,不看才是真的心里有鬼。更别说宋青书身为武当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灭绝师太?打招呼那是平常事,人家理不理是一回事。但要是宋青书不打招呼装作没看见,那事情才大条了。
其实本来以卫璧的演技也不至于如此,可偏偏之前他被打击到了,知道自己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不免想得多了些,自然也有些不淡定,心里有些乱,演技就大打折扣了。
那边厢杨不悔尚不知母亲已遭大祸,圆圆的大眼骨溜溜地转动,露出询问的神色。张无忌伏地听声,耳听得那三人越走越远,这才跳起身来,拉着杨不悔的手,奔向高坡。
杨不悔笑道:“无忌哥哥,恶人去了么?咱们到山上玩,是不是?”张无忌不答,拉着她直奔到纪晓芙跟前。杨不悔待到临近,才见母亲倒在地下,大吃一惊,挣扎下地,大叫:“娘,娘!”扑在母亲身上。
张无忌一探纪晓芙的呼吸,气息微弱已极,但见她头盖骨已被灭绝师太这一掌震成了碎片,便是胡青牛到来,也必已难救性命。
纪晓芙微微睁眼,见到张无忌和女儿,口唇略动,似要说话,却说不出半点声音,眼眶中两粒大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张无忌从怀中取出金针,在她“神庭”、“印堂”、“承泣”等|茓上用力刺了几针,使她暂且感觉不到脑门剧痛。纪晓芙精神略振,低声道:“我求……求你……送她到她爹爹那里……我不肯……不肯害她爹爹……”左手伸到自己胸口,似乎要取什么物事,却突然头一偏,气绝而死。
杨不悔搂住母亲的尸身,只是大哭,不住口的叫:“娘,娘,你很痛么?你很痛么?”纪晓芙的身子渐渐冰冷,她却兀自问个不停。她不懂母亲为什么一动也不动,为什么不回答她的话。张无忌心中本已悲痛,再想起自己父母惨亡之时,自己也是这么伏尸号哭,便也忍不住泪如泉涌了。
两人哭了一阵,张无忌心想:“纪姑姑临死之时,求我将不悔妹子送到她爹爹那里。嗯,她爹爹名叫杨逍,是明教中的光明左使者,住在昆仑山的甚么坐忘峰中。我务必要将她送去。”他可不知昆仑山在极西数万里外,他两个孩子如何去得?
眼见纪晓芙断气时曾伸手到胸口去取什么东西,于是在她颈中一摸,见挂着一根丝绦,上面悬着一块黑黝黝的铁牌,牌上用金丝镶嵌着一个火焰之形。张无忌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取了下来,便挂在杨不悔颈中。
便在这时,忽而一个声音响起:“无忌,这是怎么了?”
张无忌顿时大骇,心下砰砰直跳,担心是灭绝师太复返,连声音都分辨不出来了——猛地转过头去,却见卫璧和宋青书正往这边走来。张无忌一怔之下,便是大喜过望——他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此时本也心下慌乱,只不过为了不让杨不悔害怕,才兀自硬撑着。这时见了值得依靠的兄长,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两眼泛光。
卫璧被张无忌这泛光的双眼看得浑身发毛,连忙询问他详细情况,张无忌这才把两人走后蝴蝶谷的种种情状道出,大体上与剧情并无二致,但人的心思有变,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不大一样了。
听着张无忌喃喃地问道:“卫大哥,有些时候,说谎也比说真话好是不是?”张无忌本是聪明至极的人,但他自幼生活在冰火岛,岛上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没有什么人会害他骗他欺他,即使殷素素告诉他人心险恶,他也不会真的明白那险恶的人心是如何的可怖。
而当张无忌回归中土,遇到的种种事,无一不让他慢慢知晓了人性的复杂多变,和人心的诡异莫测。
张无忌想到当时他与金花婆婆本是相谈甚欢,他还以为那个老婆婆也有慈祥的一面。但他一说自己是张翠山的儿子,金花婆婆立时就变了脸来逼迫于他。而纪晓芙又何尝不是如此?若她说几句谎话,将罪责全数推脱出去,再假称愿意去害杨不悔的爹爹,岂不也能保得一命?
张无忌又想起他爹张翠山说过的,男子汉要立身持正,决不能说些假话谎话骗人……可娘临死前又说,要当心被漂亮的女人骗……
张无忌只觉得他的人生观念在碰撞颠覆,大脑里面都乱成了一团。
卫璧看张无忌越说声音越低,眼里既迷茫困惑,又有拨开一切迷雾的决心,忽而心下就有些感慨……张无忌啊张无忌,若是你能对这世道人心更了解一些,你这一生又何至于被人欺骗到底?最终连到手的皇位都丢了,只在冰火岛终老……
宋青书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及至此时看到卫璧带着些感慨怜悯的眼神想要开口开解一二时,心里大觉不妙,连忙抢先一步,义正言辞地说道:“张师弟,你怎么能这样想?吾辈恪守侠义正道,说一是一,你再不可多作它想,免得坏了我武当声誉,又如何对得起故去的张五叔?”
张无忌一怔,眼中的那些困惑又慢慢地归于了混沌——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刚刚他怎么会有那种想法,有那种撕破一切善良的表象,直面内心的勇气——其实他不会知道,这正是一个人蜕变的机遇。可惜一瞬间被宋青书给打破了,张无忌又再度成为了原来那个性格框架内的张无忌,再难生出打破自身桎梏的勇气了。
命运如斯,人力可能奈何?
宋青书看张无忌回过神来,重新开始和卫璧讨论起将杨不悔送到昆仑的种种计划后,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半眯着眼,将眼底的那一丝锐利的光芒尽数掩去——卫璧啊卫璧,你还是太心软了……这是想改变张无忌的性格,点醒他吗?你可知,若张无忌真的开了窍,哪里还有你的立身之地……
其实那边淡然笑着和张无忌搭话的卫璧,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正因为他十分清楚张无忌的这一生,那些故去的遗憾,也曾经令还是个少年的他叹息不已。因而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卫璧竟是不由自主地想去开解张无忌……
幸而青书及时出声打断了自己……卫璧暗暗想着,心道以后可不能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张无忌就是他卫璧登极的最大阻碍,这一点怎么能忘?
卫璧暗暗提醒自己,复又觉得青书实在是他的福星,虽然说出来的话义正言辞地让卫璧想要发笑,却又刚好戳中了张无忌的底线,将他的思维拉了回来……可真是,这难道是叫傻人有傻福吗……
殊不知宋青书正在想着,卫璧你个傻货,要不是有我在,你可就真是惨了……
张无忌和卫璧商议了片刻后,卫璧就到胡青牛的茅舍中取来一柄铁铲,挖了个坑将纪晓芙的尸身埋了。这时杨不悔已哭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事不宜迟,卫璧抱起沉睡的杨不悔,和宋青书以及张无忌立时离蝴蝶谷而去了。
至此山高水远,再回昆仑。
作者有话要说:唉,不悔不悔,其实这章里不悔就是个打酱油的……
只是小感慨一下,人做出了选择,就该不悔,可真能完全不悔的,又有几人?
卫璧不是傻,只不过还是嫩了点儿,不过有缺陷,却也蛮可爱的。。。作为卫璧的福星的青书童鞋其实也不容易……往后卫璧一生福星高照,又哪里知道青书为了这个“福星”的身份耗费了多少脑细胞呢……唉,你不悔,我也不悔……
张无忌的性格不能变啊,不然以他的超级金手指和气运,就是卫璧和宋青书加起来也玩不过他啊。。。谁让他是金大的亲儿子呢。。。我这个小亲妈的功力哪里比得上啊。。。倚天一出,咱就成纸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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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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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死生 ...
四人离开蝴蝶谷时,天已向晚。于是几人便走往最近的城镇,进客栈里要了几间客房,打算休憩一晚再行上路。
这夜卫璧正要熄灯就寝,忽而门响,打开门来,竟是宋青书站在门口。卫璧稍稍一怔,随即侧身让开门同时说道:“青书,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宋青书走进门来坐在桌旁,微微皱眉说道:“大哥……真要送那女孩子去寻她生父?”
卫璧坦然说道:“这是自然,这难道不是应行之事吗?”这般说着,心下却微微有些不虞,觉得宋青书这样问,实在有些不近人情。
宋青书看卫璧脸色微沉,便语带为难之意地说道:“助人父女团聚固然是我辈侠义中人当行之事,可那女孩子的父亲乃是明教光明左使杨逍……”
卫璧微叹口气说道:“难道明教中人就没有父女妻儿了吗?”脸色也有些微沉。
宋青书看卫璧有些生气,连忙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那峨眉纪晓芙女侠本是我殷六叔的未婚妻啊……这……况且我和无忌毕竟是武当弟子,此行昆仑当往西行万里,来去怕要年余,要如何与武当长辈们分说此事呢?”
卫璧恍然,也知道青书的犹豫很应当,总不可能不和家中长辈说一声就走吧。原著中张无忌是无法联络武当派,致使张三丰和武当诸侠为他忧心数年,还一度以为他已然身故。而宋青书却已成|人,属于在外历练的弟子,还是首席弟子,自然能和派中人联系,也断没有不交代一声的道理。
可这个交代也很有些麻烦,该怎么说?说纪晓芙和魔教中人未婚生女?这分明是给殷梨亭戴了绿帽子,结果宋青书和张无忌这两个武当弟子还好心地把那私生女送去万里之外的昆仑寻父……这件事要是传讯回武当,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了。说不定还要扯上正邪分歧,节外生枝,弄得复杂无比了。
卫璧这样想着,心中的不虞也没了,看青书小心翼翼地偏着头看他,便微微笑了笑,语带安抚之意地问道:“是我太急躁了,不该误会你,那青书觉得此事应当如何?”
“我想着明日着人传信给武当,就说我和张师弟偶遇孤女送她往西边寻父顺便历练就好了,这信中语焉不详,未提及女孩父母是谁……便也,便也算不上欺瞒长辈吧。”脸上虽带了点儿为难之色,但青书还是颇为知晓变通地说着。
卫璧淡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也免得长辈多做担忧。”他本来还担心青书会实话实说,不过现在看来他是想太多了,青书又不是小孩子,自然分得清楚轻重缓急。
宋青书微微迟疑片刻,又问道:“之前我听你和无忌略微提过,似是要教他内功抵御寒毒?”
卫璧顿了顿,心思却是活泛开来了。他之前确实没怎么把九阳神功的事告知宋青书,只是略微带过而已,此时这么一想,就觉得既然要教张无忌九阳神功,那自然得让武当知道,顺便卖这个好处了。更重要的是,既然张无忌能练九阳神功,那青书自然也可以。
经过之前一事,卫璧对张无忌又有了几分防备之意,虽说为保他性命必须要让他练九阳神功,可心底总有几分不确定。然而卫璧已经知道自己喜欢宋青书了,他又不觉得自己的追求会失败,那便是说青书就算是他卫璧的人了,教给自己人增强己方实力,那自然是好事。更重要的是,宋青书的资质也不用担心,要按着剧情的走向,宋青书最后还练了九阴真经和降龙十八掌呢。
一想到九阴真经是周芷若让宋青书练的,卫璧心里一阵膈应的慌,当下拍板决定,就练九阳神功好了,什么九阴真经和周芷若都一边儿去吧。
当下卫璧便将这事说了,宋青书一脸惊愕,喃喃说道:“九阳神功?据我太师父说已消弭于世再难一见,大哥你竟然会?”
卫璧微微颔首,只说是偶然得遇先人遗迹故而习得。这般说着,他也在暗自观察宋青书的神色。事实上卫璧此时心里矛盾得很,因为他忽然想起原著里张无忌学了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后宋青书对他又妒又恨——若是这学成神功的人换成了他卫璧,宋青书又会如何?
要说卫璧是在霎时间看上了宋青书的,那也未免太过肤浅。卫璧之所以对宋青书产生了异样的情感,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他发现自己和宋青书相处时十分融洽和谐,不知不觉地就打破了卫璧在这个世界上和任何其他人相处时的隔膜——他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宋青书才是这世上唯一活生生在他眼前的人,而非是和别人一样,只是小说故事里的人物。这其实只是一种潜藏的感觉,卫璧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这大概就是缘分——却不知他这种感觉是何等敏锐。
宋青书有才有貌,与卫璧相谈投契,相处融洽,时而又有些小迷糊和小性子,私下里其实还挺腼腆——越是和宋青书相处,卫璧就越是觉得他们很合适,那些朦朦胧胧的情感抽茧剥丝一般慢慢展现出来,就渐渐地溢满了整颗心。
大抵上越在乎一个人,就越担心那人会令自己失望。所以卫璧实在不希望会在宋青书眼中看到嫉妒、贪婪的情绪——因为宋青书对张无忌不善,卫璧心下已经帮他找了无数理由,比如为武当派着想,又比如初恋情人被抢之类的,回避了宋青书性格上的重大缺陷。但要是宋青书也会嫉妒卫璧的话,那就是卫璧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没用了。
幸而,宋青书只是眼神一亮,略带兴奋地说道:“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你真有福气!太师父说过,武学传承至今,不知有多少绝学失传于世,也不知有多少名家埋骨于荒山之中,典籍失传破损,或是掩于杂草兽|茓之中……如不能为后人所得,实是万分可惜……”
卫璧看着宋青书真挚的欣喜之意,心里的忐忑和闷气就全飞走了,也隐隐自得地想到——也是,张无忌怎么能和我比呢……
心结既解,卫璧第二天就直接将九阳神功的心诀告诉了宋青书和张无忌两人,这武当九阳功本就和九阳神功一脉相承,故而宋青书和张无忌都很快记下,在路上便开始练了。张无忌也将胡青牛给他的医术精华拿出来和卫璧共同参详,一众人等都是其乐融融。杨不悔也接受了张无忌告诉她的“娘亲飞到天上去了,找到爹爹就飞下来”这种解释,很快就放下了心结,乖乖地跟着几个哥哥去找爹爹了。
宋青书对于这意料中的额外收获自然是笑纳了,虽说等他练成九阳神功也不知是哪年哪月了,但艺多不压身,何况在这个武侠世界里,实力还是很重要的。而对于卫璧这种大方的行为宋青书也挺满意的,总之两人都绑定了,要是卫璧是个小气吧啦的吝啬鬼,那可难受了。
四人一路往昆仑而去,出了镇子后顺着山路走了一段,行到中午时分,杨不悔突然尖声大叫,指着路边一株大树。三人一看,只见树上飘飘荡荡的挂着两个干尸,张无忌大骇,险些被吓得转头狂奔。总算卫璧拉住了他,又轻声安慰被吓得哭起来的杨不悔。
宋青书抬头细看那两个干尸,也吃了一惊,脱口而出叫道:“胡青牛!”原来挂在树上的一个干尸这时被风吹得回过头来,却是胡青牛。另一个干尸长发披背,是个女尸,瞧她服色,正是胡青牛的妻子王难姑。
众人都定下神来,再查看了一番,只见两尸脸颊上金光灿然,各自嵌上一朵小小的金花,不禁心下恍然:“原来他们还是没能逃出金花婆婆的毒手。”只见山涧中一辆骡车摔得破烂不堪,一头骡子淹死在涧水之中,正是当日他们坐的那辆。
张无忌见此惨况,怔怔的流下泪来。卫璧解开绳索,将胡青牛夫妇的尸身从大树上放了下来,不经意间从王难姑的尸身上摸出一本书来,不动声色地放进怀里。宋青书假作什么也不知道,故意侧走一步挡住张无忌和杨不悔两人的视线,却也不看卫璧,只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卫璧余光见此情形,还当是宋青书挡着两个小的不让他们直视尸体,心里既庆幸,又觉得青书总能在不经意之间帮到他的忙,可真是天赐的福缘。
其实那本书正是“王难姑毒经”,卫璧不愿与张无忌分享,也算是留了一手。
而后几人为胡青牛夫妇堆了一坟,各自拜了几拜,便再度上路了。
及至凤阳府境内,四人走进一个镇子,市镇中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所幸他们之前准备了不少干粮,此时也不挑剔,只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吃了,喝上几口水便继续赶路。出了镇子后,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走了一会,更是见路边卧着几具尸体,肚腹干瘪,双颊深陷,一见便知是饿死了的。越走这类饿殍越多。
行到傍晚,到了一处树林,只见林中有白烟袅袅升起。张无忌以为遇着了人烟,实是高兴,只因这一路上都太过恐怖,卫璧和宋青书的脸色也不怎么好,杨不悔一直很害怕,气氛很压抑。
然而宋青书不动声色,卫璧倒是暗暗警戒了起来。几人继续前行,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正在锅底添柴加火。两个汉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四个衣着光鲜细皮嫩肉的公子小姐向他们走近,眼中都冒出了绿油油的光来。
杨不悔骇然地把头埋在了张无忌怀里,张无忌也被那眼神看得发毛,不禁后退了两步。
卫璧对这两个村汉用一副想吃人的眼神望着宋青书表示极度的不爽——即使此“吃”非彼“吃”,那也还是很不爽。
既然不爽那也不用忍,卫璧微微眯眼,冷声说道:“两位这是意欲何为?”
那两个村汉才不和他们咬文嚼字,直接就拿着尖刀扑将上来,嘴里还嗷嗷叫着:“有肉吃啦!”
作者有话要说:生生死死红尘事……我忽然就文艺了……
情感萌发之后还是要慢慢增长的,越来越浓,最后才能水到渠成哟~~~O(∩_∩)O~~~亲们不要太着急~~小JQ神马的会一直有的。。。大JQ神马的。。。咳,总会有的。。。~
胡青牛夫妇作为第二拨领盒饭的,这就也下场了……
但是死了的人还能领个盒饭,活着的人却别说盒饭了,这是连人肉都吃上了……历史上的这些触目惊心的事,今天看来也还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帅锅深沉地望着亲们表示,卖萌不成功,卖 身也是可以的……
23
23、豪杰 ...
这些个饿了不知多少天的寻常村汉又如何能接近青书几人?尚在几步开外时,卫璧便冷哼一声,也不拔剑,直接套着剑鞘就将两人拍飞出去,倒在一边哼哼唧唧的。
张无忌走到锅边,探头到锅中一看,只见锅中上下翻滚,是些青草树皮,其中还夹杂着几块煮得快泛了黑的骨头——细细一瞧,竟像是人手的样子——张无忌大骇着退后几步说道:“你们竟然吃人!也不怕伤天害理?”
卫璧面沉如水,握着剑柄的手上都浮起了青筋,紧紧抿着唇,眼中漆黑一片。
宋青书心知卫璧这是真的难过了,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难受?尽管他们两人都只把这世界当作一个小说故事,算计人命、见死不救甚至是心狠手辣的事也都做了,但这时心里的沉重感却并不是矫情。因为一旦撇开那些江湖门派,侠客义士,传奇英雄,这里仍旧是华夏神州,而这些麻木失魂,饥饿将死,易子而食的人,也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和他们血脉相连的炎黄子孙。这是一个民族的悲哀,是历史的现实,并不是所谓的不同时空就可以阻隔的。
在真实的历史上,事实亦是一般的残酷。有元一朝,人分四等,即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其中第三等汉人,指淮河以北原金朝境内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晚被蒙古征服的、四川、云南人,东北的高丽人也是汉人。 而第四等南人,则指最后被元朝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元法规定,杀蒙古人的偿命,杀色目人的罚八十两银币,而杀死一个汉人,只要缴一头毛驴的价钱就可以了。至于南人,奴隶而已,地位还比不上牲畜,每天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个。
也许直到此时此刻,卫璧才终于明白,所谓的得天下不仅仅是为了个人的享乐和成就感。无论这世界是真实也好虚假也罢,至少他在这里,便不愿意目睹这样的惨况,只要他还活着一日,便想创下一个太平盛世——如此即使他死后这世界消失无踪或是读档重来,至少他曾尽力而为,没有麻木不仁,便已无愧于心了。
那倒在地上的两人听到张无忌的喝问,依旧是麻木的模样,其中一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老子都有三个月没吃一粒米了,不吃人,还能吃牛吃羊么?”
宋青书一脸愤怒地开口说道:“还和这种人多说什么,他们根本不配做人,杀了便是。”
卫璧却摆了摆手,微有些无精打采地说道:“算了,无益与他们计较,我们走吧。”
四人正待离开,却又有人声传来,张无忌往路那边看去,说道:“是简大爷、薛大爷。”进林来的共是五人,一个是崆峒派的简捷,另外是华山派的薛公远和他们的两个同门,这四个人都是张无忌给治好了的。最后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汉子,貌相威壮,额头奇阔,张无忌却未见过。简捷哼了一声,道:“张兄弟,你也在这里?这两人怎么了?”说着手指倒在地下的两名汉子,却只略略瞥了站在一旁的卫璧和宋青书一眼,大概将两人当成了没什么用的小白脸。
张无忌气愤地把事情简单说了,最后道:“连活人也敢吃,那不是无法无天了么?”简捷横眼瞧着杨不悔,突然嘴角边滴下馋涎,伸舌头在嘴唇上下舐了舐,自言自语道:“他妈的,五日五夜没一粒米下肚,尽啃些树皮草根……嗯,细皮白肉,肥肥嫩嫩的……”张无忌见他眼中射出饥火,像是头饿狼一般,咧开了嘴,牙齿闪闪发亮,神情甚是可怖,忙将杨不悔搂在怀里,怒瞪着简捷。
宋青书冷笑一声说道:“阁下也想试试人肉的滋味吗?”
简捷看了看宋青书,见他手执佩剑,气度轩昂,心里也有些顾忌。但他终究被饥饿烧尽了人性,激起了魔性,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便斜睨了一眼,撇嘴说道:“小白脸,站在一边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一起吃。”
张无忌忍无可忍,大喝道:“你们竟然恩将仇报?若非我出手相救,你们四人的奇伤怪病能治得好么?”
薛公远笑道:“张少爷,我们受伤之后丑态百出,都让你瞧在眼里啦,传将出去,大伙儿在江湖上也不好做人。今儿我们实在饿得慌了,没几口鲜肉下肚,性命也是活不成,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再救我们一救罢。”简捷恶狠狠的狰狞可怕,倒也罢了,这薛公远笑嘻嘻的阴险狠毒模样,张无忌瞧着尤其觉得寒心,然而他还未说话,一旁的卫璧便冷声说道:“既然你们的命都是无忌给的,现在我便替他收回来。”
话音未落,剑已出鞘。霎时间剑光四溢,崆峒派的简捷和华山派的三人连忙出手抵挡,五人立时战在一处。
甚是奇怪的是,那与四人同来的另一个青年汉子却只是站在后方,还一脸厌恨地看着简捷四人。
转眼间卫璧已杀了一人,宋青书亦出剑相助,很快四人就都被毙于剑下了。而那之前倒在一旁的两个村汉,见此杀人一幕竟丝毫不害怕,反倒眼冒绿光地看着地上的几具新鲜的尸体,口水都快流了出来。宋青书双眼一眯,直接走上前去一剑一个了结完事,淡淡地说道:“这样的家伙,活着还不如死了。”口中不称他们为人,便是早已不把他们当人看了。
麻木如斯,苟活何益?
卫璧默认地微微颔首,然后便看向剩下的那个青年汉子,还未说话,忽见东首火把照耀,有六七人手执兵器,快步奔来。当头一人大声喝道:“徐兄弟!”
那青年骤而回头,神情中倒是有几分感动,大声回道:“几位兄弟,我没事!”
那六七人冲到近前,看卫璧和宋青书手上佩剑还在滴血,纷纷怒喝道:“这便是那吃人的恶贼吗?”
那姓徐的青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恶贼都已死了,是这两位侠士杀的。”
这下那些人才安静下来,徐姓青年拱手说道:“我与他们并非一路,而是这凤阳本地人,被他们强行拉着要一路同行,却分明是不怀好意。若非几位,怕是早被他们给煮了吃了。”
卫璧微微颔首,剑收回鞘,淡笑说道:“这赤地千里,也总有良心未泯之人。”
徐姓青年正色说道:“那是自然,以人肉为食,比禽兽还不如。”说着指向后来的六人,向卫璧和宋青书他们介绍道:“这几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一个方面大耳的姓汤名和;一个英气勃勃的姓邓名愈;一个黑脸长身的姓花名云;两个白净面皮的亲兄弟,兄长吴良,兄弟吴祯。最后是个和尚,相貌十分丑陋,下巴向前挑出,犹如一柄铁铲相似,脸上凹凹凸凸甚多瘢痕黑痣,双目深陷,炯炯有神。徐达道:“这位是朱元璋大哥,眼下在皇觉寺出家。”花云笑道:“他做的是风流快活和尚,不爱念经拜佛,整日便喝酒吃肉。”
宋青书笑了笑,从后面走上前来,朗声说道:“那有什么,吃素的也未必就是什么好和尚。”
卫璧也豪爽地说道:“今日得见这么多豪杰之辈,真是幸运,在下卫璧,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宋青书,那是青书的师弟张无忌,咱们这是带着这个小妹妹西去寻亲。”
大家互相交谈几句,很快便熟稔了起来。
杨不悔见了朱元璋的丑相,心中害怕,躲在张无忌背后不敢看他。朱元璋笑道:“和尚虽然吃肉,却不吃人,小妹妹不用害怕。”
汤和道:“咱们弄了锅牛肉煮来吃,就在皇觉寺里,这时候也该熟了。”
花云道:“大家一起去吧。”说着也不见外,直接将杨不悔负在背上,大踏步便走。这干人豪爽快活,张无忌也觉得很舒畅,跟上便走。
卫璧和宋青书也是笑得一脸欢畅的样子,和几人Сhā科打诨聊得不亦乐乎,但心里在想些什么,那可真是没人知道了。
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一座庙宇前。走进大殿,便闻到一阵烧肉的香气。吴良叫道:“熟啦,熟啦!”徐达说道:“几位兄弟,你们先歇歇,我们去端牛肉出来。”
卫璧直接就盘腿坐在杂草上,朗然说道:“好极了,有牛肉吃,可真是难得。”
宋青书和张无忌也坐了下来,杨不悔从花云背上下来,便又缠着张无忌不放了。
大家乐呵呵的,牛肉很快就端了上来,这些江湖中人也没什么讲究做作,伸手便抓来吃,卫璧直赞味道好。
正吃喝间,忽然门外脚步声响,跟着有人敲门。汤和跳起身来,叫道:“啊也!张员外家中寻牛来啦!”只听得庙门被人一把推开,步进来两个挺胸凸肚的豪仆。一人叫道:“好啊!员外家的大牯牛,果然是你们偷吃了!”说着一把揪住朱元璋。另一人道:“你这贱和尚,今儿贼赃俱在,还逃到哪里去?明儿送你到府里,一顿板子打死你。”
朱元璋笑道:“当真胡说八道,你怎敢胡赖我们偷了员外的牯牛?出家人吃素念佛,你赖我吃肉,这不罪过么?”那豪仆指着盘钵中的牛肉,喝道:“这还不是牛肉?”朱元璋使个眼色,笑嘻嘻的道:“谁说是牛肉?”吴良、吴祯兄弟走到两名豪仆身后,一声吆喝,抓住两人手臂。朱元璋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笑道:“两位大哥,实不相瞒,我们吃的不是牛肉,乃是人肉。今日既给你们见到,只好吃了两位灭口,以免泄漏。”嗤的一声,将一名豪仆胸口衣服划破,刀尖带得他胸膛上现出一条血痕。那豪仆大惊,连叫:“饶……饶命……”朱元璋抓起一把牛肉,分别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吞下去!”两人嚼也不敢嚼,便吞了下肚。朱元璋又走到厨下,抓了一大把牛毛,分别塞在二人口中,喝道:“快吞下!”
二人只得苦着脸又吞下了。朱元璋笑道:“你若去跟员外说我偷了他的牯牛,咱们便破肚开膛对质,瞧是谁吃了牛肉,连牛毛也没拔干净。”翻转刀子,用刀背在那人肚腹上一拖。那人只觉冷冰冰的刀子在肚子上划过,吓得尖声大叫。吴氏兄弟哈哈大笑,抬脚在两人ρi股上用力一脚,踢得两人直滚出殿外。
众人放怀大吃,笑骂两名豪仆自讨苦吃,平日仗着张员外的势头,欺压乡人,这一次害怕剖肚对质,决计不敢向员外说众人偷牛之事。
张无忌在一边看得又是好笑,又是佩服,心道:“这姓朱的和尚容貌虽然难看,行事却干净爽快,制得人半点动弹不得,手段好生厉害。”
卫璧也和一众人等一同笑骂,边吃边笑,还捧着肚子,似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徐达他们都转过来笑他,真是好不热闹。
宋青书嘴边挂着笑,低头去撕牛肉来吃。除了他之外,没人注意到卫璧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此一时穷寇草莽,彼一时天子重臣。
作者有话要说:元末的老百姓真是不一般的惨,也难怪全国境内都爆发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农民起义了。
吃人肉的事,真的不是传说……一时激动,加了点儿历史资料……
于是朱元璋出现了。。。他究竟是不是长成那样咱就不知道了,不过金庸大人是这样认为的。。。咳~
此时草莽,均是日后朝堂重臣……
朱元璋不用说了,小小地考据了一下~~~中书右丞相,魏国公,开国第一功臣徐达;中山侯汤和;卫国公邓愈;东丘郡侯花云;江国公吴良;海国公吴祯。
对于未来的明太祖,究竟是杀还是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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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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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谋划 ...
一众人等边吃牛肉边聊,大感投缘。聊到酣处,邓愈叹道:“咱们汉人受胡奴欺压,受了一辈子的肮脏气,今日弄到连苦饭也没一口吃,这样的日子,如何再过得下去?”花云拍腿叫道:“眼见凤阳府已死了一半百姓,我看天下到处都是一般,与其眼睁睁的饿死,不如跟鞑子拚一拚。”
徐达朗声说道:“今日人命贱于猪狗,便连我们也险些成了旁人肚中之物。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良民百姓成为牛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救人于水火之中,活着也是枉然。”汤和也道:“不错。咱们今日运气好,偷到一条牯牛宰来吃了,明日未必再偷得到。天下的好汉子大多衣食不周,难道叫英雄豪杰都去作贼?”
卫璧冷笑一声说道:“元蒙朝廷才是窃国之贼!窃我汉家江山,凌虐我汉家儿女,就是一群草原上的狼,根本不把咱们当同类看,只把我们当肉猪!”
各人大声附和,越说越气愤,纷纷叫嚷,破口大骂鞑子害人。朱元璋道:“咱们在这儿千贼万贼的乱骂,又骂得掉鞑子一根毛么?是有骨气的汉子,便杀鞑子去!”
汤和、邓愈、花云、吴氏兄弟等齐声叫了起来:“去,去!”
徐达道:“朱大哥,你这劳什子的和尚也不用当啦。你年纪最大,大伙都听你的话。”
朱元璋也不推辞,说道:“今后咱们同生同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众人一齐呼喝,拔刀砍桌,豪气干云。
卫璧眼中有厉光一现,宋青书立时站起来拱手说道:“诸位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待得我们送小妹妹找着了她爹,便也来和你们一起杀鞑子!”说着看向卫璧,一脸激昂地问道:“大哥,你说好不好?”
徐达道:“好!真是好极啦!有你们两位加入,咱们非把鞑子杀回老家不可!”
卫璧也立时一脸豪迈热血地说道:“说得好!咱们今日就此约定,至多数月,我们便能回返,与各位一起杀鞑子!”说着与众人击掌为盟,大家都被这豪情壮志给激得热血沸腾。
杨不悔瞧着众人,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暗自害怕。张无忌却想:“太师父一再叮嘱,叫我决不可和魔教中人结交。可是常遇春大哥和这位徐大哥都是魔教中人,比之简捷、薛公远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为人却好上万倍了。卫璧卫大哥也从不以正邪为意,便是宋师兄,不也要和他们一起杀鞑子?”他对张三丰向来敬服之极,然从自身的经历而言,却觉太师父对魔教中人不免心存偏见,却不知原来张三丰也不在意这些,只是张翠山可谓是由于娶了殷素素才不得不自刎的,张三丰难免有所迁怒,更怕张无忌重蹈覆辙。
朱元璋大声说道:“好汉子说做便做,这会儿吃得饱饱的,正好行事。张员外家今日宴请鞑子官兵,咱们先去揪来杀了。”花云道:“妙极!”也提刀站了起来。
卫璧朗声说道:“我便在此祝愿各位马到功成,今日憾然别过,来日咱们必能并肩作战!”
一众人等都纷纷和卫璧宋青书他们作别,提着刀就出了庙门。张无忌心下也被鼓动,想着到时候将不悔妹妹带给她爹,便也和卫大哥宋师兄一起来杀鞑子。
四人再次上路,终于到了首府重镇,便买了一辆大马车,准备了干粮和食水,驾马直往昆仑而去,亦不用受旅途之苦。
当日卫璧看到朱元璋,心下实在难掩杀意。张无忌也就罢了,纵天资再高,只要性格依旧,便也没有争权之祸。然而朱元璋此人却是实打实的明太祖,城府何等厉害?卫璧自然不能放任他坐大。
当然,卫璧也不可能当场杀朱元璋,最多是夜晚潜回去下暗手解决了他。但是宋青书“误打误撞”的豪言壮语却提醒了卫璧——这时暗杀朱元璋,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元末起义盛行,朱元璋这部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没有朱元璋也会有李元璋、陈元璋,更别说历史上本来就存在的那些一方豪强了。卫璧这样执着于朱元璋,也无非是因为他是未来的明太祖罢了。
可是现在杀了朱元璋便能一了百了了?那可真是大笑话。有朱元璋在,至少卫璧还能按照历史推断便宜行事,在朱元璋成大事之前干掉他取而代之。可要是朱元璋死了,谁知道会掀起怎样的风暴?万一给蝴蝶出三国争霸,战国七雄来,卫璧哭都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哭了。
卫璧感慨地想到,宋青书“不经意间”提出的加入其中,一同杀鞑子的计划实在是当下最正确的选择了。
一来朱元璋身边的这群人,可真是各有才华,也只有加入他们,才能收服这些人的心。否则到时候朱元璋“暴毙”了,这些家伙不愿意听卫璧的话怎么办?全部杀掉也未免太浪费人才了。
二来从一开始就和起义军建立良好的关系,甚至积累足够的人望,等到剧情开始后卫璧再来一次光明顶力抗六大派挽救明教的壮举,这当教主不就更稳妥了吗?起义军不服的事也就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了。
更重要的是,卫璧得到了人望,不也是分薄了朱元璋的人望吗?这种一举无数得的好事,当然不能错过。而且按照倚天屠龙记的发展,朱元璋会成为明教凤阳分舵的舵主,可到时候他卫璧已经是教主了,他又不是张无忌那种心软的,收拾个把分舵主,还不是手到擒来?暗算或是直接让人在战场上英勇就义都不是什么难事。
卫璧定下心来,越发觉得青书实在是他的福星,他们两人绝对是天赐良缘。
宋青书才没觉得自己是什么福星呢,至于天赐良缘?要是宋青书知道卫璧的想法,肯定立时把他打成猪头。他只觉得卫璧这家伙反应还算比较快,真是孺子可教。
但宋青书更需要想的是,要怎么安排张无忌呢?带着张无忌一起去参加义军那是绝对不行的,这不是给卫璧培养对手吗?张无忌身负剧情金手指,这要是和卫璧站在一起,卫璧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然而要是宋青书提出把张无忌先送回武当派,人家张无忌可不一定同意啊,之前宋青书就看出张无忌的跃跃欲试之意,这下可有点儿难办了。
于是一路上众人天南地北地聊着笑着,卫璧在畅想美好未来,宋青书在想法子谋算张无忌,氛围十分和谐。
事实上经过这一路同行的相处,张无忌和宋青书的关系也长进不少,至少称呼上都变成了“无忌师弟”和“青书师兄”了,时不时也能聊得比较愉快。然而卫璧却真的很想捂脸——之前宋青书和张无忌关系冷淡,他还想过要调和一下;可现在看两人聊得热络了,他又十分不爽地打翻了醋罐子……于是这气氛依旧,十分和谐。
就这样,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大事,一行人已至西域。
昆仑山脉绵延千里,不知有多少山峰,那坐忘峰更是不知坐落何处。然而总算卫璧本就是在这昆仑山脉长大,朱武连环庄也在这附近颇有些势力声望,要找一座坐忘峰倒也算不上无处下手。
张无忌听得卫璧将朱武连环庄中种种娓娓道来,不禁疑惑地问道:“卫大哥,既然咱们都到了昆仑了,为何你不回庄去见见亲朋呢?”宋青书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卫璧。
卫璧沉吟片刻,苦笑说道:“唉,虽说子不言父过,但我师父他老人家……总之我这等不拘正邪,遍游天下的想法,他是大大的不赞成。更别说我与明教中人兄弟相称之事,若让他老人家得知,我非要脱层皮不可。”
宋青书愕然一愣,肩膀就抖了起来。张无忌向来觉得这位卫璧卫大哥沉稳老练,不想他会这样说,一时忍不住就大笑了起来,杨不悔虽然不是很懂,也咯咯地笑了。
卫璧看看笑成一团的三人,无奈地摸摸鼻子说道:“所以我不但不能回去,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只离开的时候留封书信就好了……不然别说是去杀鞑子了,怕是……又要被缠得不行了……”这话说得声音渐低,含含糊糊的,卫璧还特地瞄了宋青书一眼。
“咦?”青书笑眯眯地问道:“什么被缠得不行?难道是大哥家里早有了美娇娘,却没告诉我们?”
“什么?哪有!”卫璧当即义正言辞地反驳道:“绝对没有!”
“哎?没有就没有,那么激动干嘛……”青书笑盈盈地说着,很快就把话题引到昆仑的人文风光上面,和张无忌边看边聊去了。
卫璧面色有些发窘,闷闷地跟在几人后面。他心里想着,青书这么面色如常地拿美娇娘一事来开玩笑,分明是心里对他半点儿别的想法都没有……卫璧总算有自知之明了一次。
其实说实在的,从前卫璧和朱九真武青婴两女的关系还真是挺不错的,一来那时候他还怀揣着后宫的美梦,二来也要从两女那里挖功夫,自然时不时对她们说些新奇的笑话,或是采采鲜花,买些小礼物送给二女。就算是他外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经常着人带礼物回朱武连环庄,或是写信之类的。只不过后来卫璧发现自己是弯的,就纯粹只把两个女孩子当作普通朋友,再不作他想了。
宋青书才不知道卫璧脑海里弯弯绕的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只是觉得卫璧刚刚的反应有点儿过大罢了——心里却是在想着,哼,不就是雪岭双姝朱九真和武青婴吗?难道还怕我抢他的女人不成?宋青书眼珠子转了两圈,想来以他宋青书这种毫无女人缘的命格,卫璧也不至于是担心那个吧……于是青书觉得卫璧也有可能是担心将来他泡萝莉妹妹敏敏啊芷若之类的时候被青书一不小心给说漏嘴了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遮遮掩掩的……
总之无论各人心里都有怎样的想法,一行人在昆仑山脚休息了几日,打听到坐忘峰的大概方位后,便准备好必备用品,一同入山去了。
只是不知道,入昆仑的时候是四人同往,回来的时候,又会剩下几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朱元璋其实不是太大的问题,要相信我是亲妈~~倚天里他是明教的人,只要坐稳明教教主的位置就不怕解决不了他~~当然也不可轻视,事实上在同等条件下,就是青书啊,卫璧啊,张无忌啊全加在一起,我也不觉得他们能玩得过朱元璋。。。
青书嘛,他总会知道卫璧那点儿心思的。。。毕竟他的智商不是盖的,一开始只是没料到罢了。。。等他知道的时候~~~嘿嘿嘿。。。
PS:本文明天(周六)就要入V了,再次对一直支持我的亲们表示由衷的感谢。根据编编的时间安排,明天入V的三章大概要到下午或是晚上才能发出来,请亲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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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失散 ...
昆仑山脉占地极广,四人虽然知道了坐忘峰的大体方向,但也还是在山中转了近二十日,弄得昏头转向,也没找到传说中的坐忘峰。
这一日几人到了一座山峰脚下,便坐下来歇息片刻。张无忌拿起水囊先递给杨不悔喝了口水,自己才又接过来仰头喝水,而后喃喃说道:“这山峰这么多,究竟哪座才是坐忘峰?”
卫璧淡淡一笑,刚要宽慰几句,忽而神情一肃,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何方朋友驾临,还请现身一见。”语中灌注了内力,远远地传散开来。
“哈哈,”一声大笑从远至近,一道身影落至众人面前,几人一看,却见是一个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中年书生。
卫璧细看那书生两眼,心下暗赞,果然有一番气度在身,便拱手说道:“想必阁下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了?”
杨逍微微一怔,而后洒然说道:“是了,你们四处找坐忘峰,莫不就是来找我的?我却不认识你们,可是来向我寻仇的?”
卫璧淡笑道:“自然不是。”说着牵过杨不悔的手,走上几步接着说道:“这是你的女儿,她娘是峨嵋派女侠纪晓芙,托我们将她带来找你。”
杨逍顿时脸上没了半分血色,颤声问道:“她……她有了女儿?她……她在哪里?”忙俯身抱起杨不悔,只见她眉目之间,宛然有几分纪晓芙的俏丽。正想再问,突然看到她颈中的黑色丝绦,轻轻一拉,只见丝绦尽头结着一块铁牌,牌上金丝镂出火焰之形,正是他送给纪晓芙的明教“铁焰令”,这一下再无怀疑,紧紧搂住了杨不悔,连声问道:“你娘呢?她人呢?”
杨不悔眨着大眼睛说道:“娘到天上去了,要我找到爹爹才会飞下来。你看见她了么?”杨逍见她年纪太小,说不清楚,又看向卫璧,以目意示询问。
卫璧轻叹了口气,语气略带遗憾地说道:“还望阁下节哀,纪女侠已然故去了,她临死之时……”
杨逍大声喝道:“你骗人,你骗人!”激动之下,伸手就想来抓着卫璧的肩膀好继续询问。然而他心情激荡,这一爪上竟是带了内力,呼呼而来。
宋青书立时上前一步用剑柄将杨逍的手格挡开来,面色略有不善地说道:“阁下心中悲伤,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们千里迢迢将女儿送至你手,阁下这般出手也太冒昧了吧!”
杨逍顿了顿,定下心神,略有惭色地说道:“抱歉……我……她,纪晓芙姑娘到底怎样了?”
卫璧沉声说道:“她已然去世了。”心下却因刚刚宋青书护着他的行为暗喜不已。
杨逍心头大震,颤声问道:“她是……是怎么死的?”
卫璧拍拍张无忌的肩膀,沉重地说道:“具体过程无忌从头看至尾,你还是问他吧。”
杨逍看向张无忌,张无忌便将如何识得纪晓芙、如何替她治病、如何见她被灭绝师太击毙的情由一一说了。
杨逍又细问了一遍纪晓芙临死的言语,哀然垂泪说道:“灭绝恶尼是逼她来害我,只要她肯答应,便是为峨嵋派立下大功,便可继承掌门人之位。唉,晓芙啊,晓芙,你宁死也不肯答允。其实,你只须假装答允,咱们不是便可相会,便不会丧生在灭绝恶尼的手下了么?”
张无忌回应道:“纪姑姑为人正直,她不肯暗下毒手害你,也就不肯虚言欺骗师父。”杨逍凄然苦笑,低低地说道:“你倒是晓芙的知己……岂知她师父却能痛下毒手,取她性命。”
卫璧连忙Сhā言说道:“纪女侠临终前将不悔托付给我们,如今已送到你手上,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功德。”
杨逍身子一颤,说道:“不悔?”转头问杨不悔道:“孩子,乖宝贝,你姓什么?叫什么名字?”杨不悔说道:“我姓杨,名叫不悔。”杨逍仰天长啸,只震得四下里木叶簌簌乱落,良久方绝。只听杨逍叹息说道:“你果然姓杨,不悔,不悔。好!晓芙,我虽强逼于你,你却没懊悔。”
张无忌见此情形,心道杨逍英俊潇洒,年纪虽然稍大,但仍不失为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比之稚气犹存的殷梨亭六叔,只怕当真更易令女子倾倒。纪晓芙被逼失身,终至对他倾心相恋,须也怪她不得。
宋青书心底倒不那么想,无论有否内情,单单是杨逍初时是强迫纪晓芙这一点,便令宋青书难以释怀了,更别说纪晓芙心思之矛盾,外人又何尝能够分辨?悔或不悔,或许是真,也或许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更别说还有个殷梨亭与宋青书关系不错了,人的心终归是偏向自己熟悉的人。
于是宋青书面色略带不善,语气微冷地说道:“人既已送到,我们这便走吧。”说着便要转身。
杨逍连忙说道:“且慢,三位对我杨逍有大恩,我岂能无所报答?”
卫璧微笑说道:“报答倒是不必了,我们所作所为只为了自己的良心,你这般说倒是小瞧了我们——无忌,你说是也不是?”
张无忌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卫大哥说的是。”
杨逍又说道:“你们帮我了这个大忙。杨逍自来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且随我回坐忘峰一住,一年之内,我将身上绝学传于你等。”
宋青书淡淡说道:“多谢杨左使好意,但我和无忌师弟乃是武当弟子,不敢窥求阁下高招。”
杨逍“哦”了一声,微带诧异地说道:“原来你们是武当派弟子!那殷梨亭……殷六侠……”
张无忌接口道:“殷六侠是我们师叔。自先父逝世,殷六叔待我和亲叔叔没有分别,我受纪姑姑的嘱托,送不悔妹妹到昆仑山来,对殷六叔可不免……不免心中有愧了。”
杨逍见状点点头,心下也有些感叹。随即他又看向卫璧说道:“年轻人功夫很好,杨某人怕是没那个资格教导你。”说着也不待卫璧回话,便对着三人诚恳说道:“杨某深感大德,愧无以报,既是如此,后会有期。”话毕身形晃动,瞬间便已在数丈之外。
杨不悔趴在杨逍肩头大叫:“无忌哥哥,卫哥哥,青书哥哥……”但杨逍施展开轻功,顷刻间已奔得甚远,那呼声渐渐远去,终于叫声和人影俱杳。
张无忌往那声音消失的方向眺望半晌,直到卫璧拍拍他的肩膀,这才微有些黯然地跟着卫璧宋青书两人启程回返。
卫璧三人来时转了近二十日,回去时即使不再走弯路,也少说要十日才能出山。而他们来时身上带的干粮食水早就消耗殆尽了,便只得靠自己打猎了。
幸而此时方才入秋,山林中猎物还不少,于是往往是卫璧和宋青书轮流去打猎,其实本质上来讲,卫璧出于“体贴”,自然是他去得比较多。
这日午时刚过,三人已饥肠辘辘,卫璧便独自去林中打猎了,宋青书与张无忌靠坐在树下休息,时不时交谈几句。
正说着宋青书也有点儿困倦,便眯着眼小憩。
便在此时,忽然有一阵不甚正常的怪风刮过,宋青书猛地睁开眼,却见只在霎时之间,张无忌已然被个身披青条子白色长袍的男子抓在手中,只来得及低呼了一声,便没了响动,想是被点了|茓道制住了。
宋青书立时起身拔剑横在身前,喝道:“什么人!”
答复宋青书的是阴恻恻的一声长笑,只见那青色身影速度极快,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间便欺身到了宋青书的身后,挥掌拍出。
宋青书躲避不及,给掌风扫到,顿时左肩上便有一股寒气直刺入骨,又痛又麻,似乎连血液都要冻结成冰。然大敌当前,宋青书也不去理会,只立时出剑还击,一招绕指柔剑曲回而至,直刺那青色身影。
那人“咦”了一声,一晃一闪,堪堪避过,足见轻功极其高妙,但宋青书使出的剑法回转飘忽,也堪称高明。
那青色身影也谨慎了很多,直接绕着宋青书凌虚飘行,再不直对剑锋,一时间两人都僵持住了。
见那人围着自己打转,宋青书立即变招,以两仪剑法护住周身以防那人依靠轻功偷袭。武当两仪剑法重在防守,守势延绵不绝,那人出了好几掌试探,也毫无所得。
按理说两人打到这等情形,换做江湖上任何人,都必须分出个胜负不可。然而那青衣人居然在眨眼之间便不再纠缠宋青书,抽身而走,瞬息之间已飘出老远,还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眼看张无忌被人掠走,宋青书大喊一声“无忌”,提步便追,却是才出几步,便坐倒在地面色发青,原来是之前所受之伤一直未有抑制,致使寒气蔓延开来了。
宋青书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立时带上了一副又悔又恨的神色来,身上也因寒气的侵入而开始簌簌发抖,他就这么跪坐在地上,看起来真是惨极了。
卫璧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是大吃一惊,立时将手中的猎物甩在一边,便跑去扶宋青书。一握上青书的手,便是九阳神功练到第四层的卫璧也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只见宋青书此时紧闭双眼,正是在运功压制寒气。看着自己心上人面色青青白白,连嘴唇也失了色泽毫无血色,还眉头微皱一脸悔恨与痛苦交织的样子,卫璧真是难受无比,心痛极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宋青书脸上的青色才消去几分,缓缓地睁开眼来,语气虚弱地叫了一声:“大哥。”
卫璧连忙把青书扶起来,半搀半抱着把人移到树下靠着坐好,这才焦急地问道:“青书,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你?”
宋青书语调低沉,断断续续地说道:“无忌……无忌被人掳走了……”
卫璧一怔,刚刚他光顾着青书,早把张无忌抛到了九霄云外去,这时才问道:“是……什么人掳走无忌?也是他打伤你的吗?”其实在卫璧看来,掳走张无忌是小事,打伤宋青书才是大事。
宋青书微微皱眉说道:“我……我也不清楚……只知那人身穿青衣,轻功极高……”
卫璧一怔,脱口而出:“青翼蝠王韦一笑?!”
宋青书顿了顿,蹙眉说道:“是……他?是了,我也听过他的传言……就是……就是这般如鬼如魅,神出鬼没的……”
卫璧翻手握着宋青书的脉门,过了片刻,才微叹着说道:“你这是中了韦一笑的独门绝学寒冰绵掌,寒气入体。幸而早练了九阳神功,过个几天便没事了……若不是你硬撑着和他动手,直接以纯阳内力抗之,根本不必多受几天苦楚。”
宋青书却是丝毫不以自己为意地焦急说道:“大哥……都是我没用……失了防备才让无忌被掳走……听说那青翼蝠王专吸人血……你……你快追上去,把无忌救回来。”
卫璧怒声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离开?再说了,无忌本是白眉鹰王的外孙,料想紫白金青为四大法王,青翼蝠王应该也不会动无忌的。当务之急是把你的伤养好,别的什么也不用多想!”
宋青书被吼得一愣,微微动了动唇,但也最终没再多说什么,黯然点了点头,便靠着树,开始闭目行功了。
夜色渐临,这林中便只剩下了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久不久还有“嗤嗤”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卫璧在就着火烤猎物。
卫璧沉着脸,皱着眉,时不时往还在行功疗伤的宋青书那边看去几眼,然后继续一个人郁闷。
虽说卫璧知道青翼蝠王韦一笑是个不错的人,将来等他当了明教教主,说不得还要重用于他,而且张无忌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事,可对于宋青书意料之外的受伤实在是心里憋气。说实在的,对于卫璧来说,就算张无忌一个不小心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韦一笑给吸干了血,也比不上青书挨了一掌严重。他本来就偏心护短,现在一颗心全放在了青书身上,那更是不用说了。
憋着气的卫璧拿树枝捅着火堆撒气,心里暗暗想到:以后一定要和青书寸步不离,不再让他受伤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包袱杨不悔直接送给她爹啦,电灯泡张无忌也被甩掉了……~~~青书心里绝对无比感谢友情客串的韦一笑啊~~~当然,获得二人时光的卫璧其实更感谢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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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察觉 ...
宋青书心里觉得韦一笑实在是来得太及时了,他早就想把张无忌这个大麻烦给甩掉了,甚至连失手把人扔悬崖底下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都有过,反正张无忌掉悬崖也摔不死的……不过那样也太没有可行性了,所以说,这次青翼蝠王的闪亮登场还真是天赐的巧合。
事实上在青翼蝠王韦一笑出现的那一瞬间,宋青书就立时反应了过来,心下大喜——总之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张无忌给救回来的,而后的一应行为,自然也只为了那一个目的。
简单来讲,若是真想救张无忌,不需动手,青书只要大喊一声说张无忌是白眉鹰王的外孙儿,韦一笑都有可能会立时放人了。而即使是动手,韦一笑的功夫虽然强,加上他如鬼如魅的轻身功法,青书确实是稍不如他,但也不至于几招之内就让他把张无忌给劫走了。
当时宋青书在闭目养神,却也不是失了警惕心的。在韦一笑伸手抓张无忌的瞬间,若是青书立时出手,至少可以阻止张无忌被抓,然后他们两人再动手过过招。可青书却偏偏“迟了半分”才反应过来,这时人已在对方手里,想再抢回来就难了。
但即使到了那样的状况,也不是说张无忌就注定倒霉了。别忘了,还有卫璧。打个猎需要多少时间?以青书的功夫完全能拖到卫璧回来,卫璧必须得救张无忌,那样韦一笑就绝对抢不走张无忌了。所以宋青书让自己的恍惚时间又增长了半秒,躲闪不及被寒冰绵掌掌风扫中,伤得不轻不重,却有了足够的理由。而且青书明知道自己会中寒冰绵掌,偏也不用九阳神功抵御,权当来不及反应,又引内力与韦一笑动手,致使寒气入体,最终再没法去追击韦一笑。
而且青书受了伤,不但他没法去追韦一笑,卫璧也被拖住了,张无忌就只好自求多福了。
有张无忌跟在宋青书和卫璧两人身边,那可真是想做什么都碍手碍脚。更重要的是,张无忌性格天然,其实是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好感的。那么宋青书本是打算和卫璧去挖朱元璋的墙角的,如果带上张无忌,那最后墙角被谁给挖走了还真是说不定了。
青书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把张无忌给弄走了,心下舒了口气,便专心疗伤了。可他却不知道,其实卫璧也觉得,没有张无忌杵在他和宋青书之间碍眼,实在是好极了。卫璧心下暗自想道:韦一笑这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勉勉强强就和他打伤青书一事相互抵消好了。
休息了一整夜,青书的伤势也算好了大半,卫璧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然而虽说两人心里都没兴趣把张无忌找回来,但这种想法怎么也不能放在表面上的。而且这件事对宋青书来讲其实更严重些,因为张无忌是他的师弟,他回去以后还要和武当派里诸位对张无忌无比关怀的长辈分说此事,自然要做足姿态才行。
于是宋青书和卫璧两人都是一副义气为先的样子,又在昆仑山脉了转悠了好些日子。他们先是再度折回坐忘峰,将张无忌被韦一笑掳走之事传信给杨逍,希望他能多加照应。而后两人又好好地把昆仑山脉的奇峰美景“游览”了一遍,当然这事还是以“没有找到张无忌”告终。
秋季的昆仑山脉实是风景怡人,宋青书和卫璧两人在这山中充分感受到了自然原生态的魅力,虽然表面上都是一副焦急的样子,其实各自心下都很愉悦舒适。
在这“游览”的过程中,宋青书着实体验了一把卫璧的“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他发现卫璧这家伙总是喜欢往他身边凑,有事没事就勾肩搭背的——宋青书实在觉得,卫璧的脑袋大概是出了些毛病。想想都知道,明明是两个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并肩走在一起算是风景,可要是像地痞流氓一样勾肩搭背地走在一起,那就是怪异了。然而宋青书无奈发现,无论他怎样以表情或是肢体语言暗示,都无法把狗皮膏药一样的卫璧从他身上弄开,也就干脆随他去了——宋青书觉得,反正也不是走在大街上,怪异一点儿也无所谓了。
卫璧的这种行为,自然是在吃豆腐。而且他美滋滋地想着,一开始青书还有些不自在,后来也就随他去了——这是不是说明……青书对他也是有好感的……再者说了,习惯成自然嘛,这样发展下去,总有一天他卫璧会得偿所愿的。
两人相处和谐地在昆仑山脉里转悠了十几日后,终于决定离开了。毕竟他们已算是尽了力,实在找不到张无忌,那也没办法。
回程没有了需要多加照料的杨不悔,宋青书和卫璧便买了两匹马,直接从西域一路疾驰回了中原。
经过商议,卫璧还是先与宋青书一同回返湖北的武当山,与师门长辈报备一声,而后两人再同去安徽的凤阳府,寻朱元璋等人。
宋青书将这些年的种种事娓娓道来,说得十分详细。当说到卫璧将九阳神功传给张无忌抵御寒毒时,就连张三丰亦是惊讶万分,细问之后,对卫璧的好感那是直往上涨。
卫璧自然投张三丰所好地把“天下武学应交流互补,不拘门户”的观念大义凛然地道出,直让张三丰生出了忘年之交的感慨。
而后宋青书有些为难地提了提纪晓芙和杨不悔的事,武当诸侠的脸都黑得不能再黑了——殷梨亭直接崩溃地大叫着跑出了门去,俞莲舟和莫声谷马上追出去安抚。
张三丰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徒弟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做师父的又怎么痛快得起来?不料随即又从青书口中得知了张无忌失去踪迹的消息,武当派上下顿时是一片愁云惨雾——当然,这云啊雾啊的绝大部分集中在张三丰和武当诸侠身上。
张三丰和武当诸侠直叹张无忌命途坎坷,好不容易学得九阳神功保住小命,转眼间又给青翼蝠王掳走,说不定就被吸光了血成了人干。
即使卫璧将种种解释和宽慰一一道出,也无法抵消宋青书的过失。青书自然俯首认罪,把种种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甘愿受罚。
宋远桥直接以“不尊长辈擅自行事”以及“未能护好师弟,致使其被魔教中人掳走”的理由判了宋青书一顿杖责,以示公正严明。
卫璧在一旁“观礼”,亲眼目睹青书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真是别提多郁闷了。没多久前他才拍胸脯对自己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常常“无辜遭殃”的青书,让他以后都不再受伤了——可转眼间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挨打,自己却半点儿法子也没有。卫璧还能怎样?冲上去和执行处罚的青书他爹打上一架?那才真是脑壳坏掉了。
不过卫璧又觉得,青书也实在是太实心眼了,一句反驳的话也不说就认了罪,要是被冤枉了怎么办?何况这事本来就不是青书的错,全怪张无忌,送杨不悔找爹本来就是他的事,况且他自己被掳走了也就算了,还要连累青书受伤和受罚——卫璧直接忽视了他想施恩于杨逍的种种情由。
然后卫璧又觉得,说不定原著里宋青书也是被冤枉的呢,莫声谷明明可以算是陈友谅那个奸贼杀的,却偏偏赖在宋青书头上,结果导致他最后死那么惨……武当派也太不明辨是非了……想到这里,卫璧又愤愤地盯着手下毫不留情的宋远桥看,意图用眼波冷光传递出爱的真谛——你怎么能一点儿也不念父子之情呢……
其实卫璧真是冤枉宋远桥了,他又怎会不心疼自己唯一的儿子?这杖责纯属无奈而为之。再说了,“未能护好师弟,致使其被魔教中人掳走”的这个判决,青书自己也是满意得很,不是简单的一句“致使师弟失踪”,而是把前因后果都囊括了进去,板上钉钉地杜绝了后患,不至于影响到宋青书在武当的声望,更杜绝了今后在某个重要关头这事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拎出来再做文章的威胁,就已经是宋远桥对他的拳拳爱护了。
于是当宋青书心里轻松表面严肃地受完杖责之后转过身来,就看见卫璧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好似方才亲眼目睹了窦娥冤在他眼前上演了一般……其实,青书觉得蛮感动的……真的,如果可以忽略他不知道为什么而冒出来的一身鸡皮疙瘩的话……
青书暂时还不明白脑补的威力,当然,也许他根本就不想明白……可事实往往不如人意……
因为宋青书又得养伤,于是两人便在武当派多停留了些时日。这段时间里卫璧成功地在武当诸侠的心里留下了极其优良的印象,更与张三丰谈武论道收获良多。
宋青书自然也没闲着,他离开武当年余时间,又在刚回来便受了罚,自然要重新巩固自己首席弟子的地位和声望,确立以他为领导核心的武当第三代弟子的小集体不动摇——事实上青书对张无忌被掳走一事如此喜闻乐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实在不愿意让张无忌在他不在武当派的时间里动摇他的地位。如果张无忌没被韦一笑掳走,卫璧大约也不会愿意带着他去和朱元璋会合的——把两个竞争对手放在一起算个什么事?万一要是让他们俩联合了起来那就真是自掘坟墓了。所以卫璧很可能会讲上一堆大道理把张无忌忽悠回武当派,然而以张三丰和武当诸侠对张无忌的疼爱,宋青书又要和卫璧一起在外奔波,那真是说不定哪天武当派接班人的风向就变了。
因而从本质上来讲,宋青书挨的这顿杖责还真是不冤。可是这个整日里对他嘘寒问暖的家伙是怎么回事?弄得武当上下都知道他们“兄弟感情甚笃”了。
果不其然,就在他们二人离开武当派前往凤阳与朱元璋他们的起义军会合后不久,宋青书终究还是察觉了卫璧对他的那种心思。
并非是朋友兄弟知己,而是情爱。
起义军里条件艰苦,宋青书和卫璧根本就是同进同出,同吃同睡了。这么日夜相对下来,要是宋青书再看不些什么端倪,那他也未免太迟钝了——更何况宋青书的本就是个再敏锐不过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宋青书真想把卫璧往死里揍,揍死了事——可惜不可以。不但不能把卫璧海扁一顿,甚至于宋青书都不能让卫璧发觉他已经知道这事了——宋青书只能“自欺欺人”地把那些暧昧和吃豆腐的行为全当成“兄弟情谊”,一脸哥俩好的表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由卫璧怎样暗示,他自岿然不动。
卫璧很郁闷,各种郁闷,但他不知道,青书比他更郁闷。
宋青书郁闷得无以复加——因为他根本没办法拒绝卫璧。他的任务就是让卫璧这一世逍遥快活,越满意越好——可卫璧现在偏偏就看上他了——怎么办?难道要为了“工作”献身?这到底是什么事?!
这种心情,已经不仅仅是“郁闷”两字可以以偏概全的了——此中种种纠结,也只有青书自己才明白。
在憋屈了几天之后,青书决定,要反击。
他宋青书是何等样的人?卫璧那家伙既然敢贸贸然地招惹到他身上来,可就要承受得起后果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张无忌最无辜了……还有比他更无辜的吗……明明是他被抓走了,结果一切都变成了他的错……
偏心是种病,病起来没得治啊~~~~~O(∩_∩)O~
小卫子你迁怒无忌的后果就是……你要被青书收拾了。。。嘿嘿嘿嘿嘿~~~~~
嘛,青书那么敏锐,自然还是察觉到了——但这对卫璧童鞋来说,,绝对算不上好事……远目……
入V第二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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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轨迹 ...
宋青书要反击,绝对的。
这事不能忍,再忍就要被压倒了——而且还是被一个自大的种马男压倒!
忍无可忍,自然就毋需再忍。
宋青书头枕着双臂,双眼透过破旧的帐篷顶上的大大小小的洞望向漆黑天幕上的点点繁星,心中纷纷杂杂地闪过一幕幕往事。
宋青书的前世,那应该是另外一个传奇。他外表纯良、内心狠辣、智计过人、多情而又绝情。他的情人不拘男女,多得连他这样的记忆力也记不全。他可以一边在情人的耳边说着温柔的情话,一边将剧毒注射进心神荡漾的情人的血液里。他见过太多事,也玩过无数花样。在他永久地闭上双眼的时候,他早已不年轻了。
苍老的心往往比年轻的心更残忍——因为想要打动这样的一颗心,实在是太难了。
宋青书是不会乐意在这样的条件下和卫璧在一起的,且不论是谁压谁的问题,单说宋青书所受到的限制,就令他心生不满。
为什么偏偏是看上他?宋青书心里忿忿不平——“卫璧你个大脑里全是杂草的家伙,就算你看上了张无忌,我也能帮你弄到手,为什么要看上他宋青书?!你怎么不去看上张三丰?!”
宋青书偏过头来,微眯着眼瞪着身旁熟睡而且毫无防备的卫璧——要不是有所限制,立马掐死这家伙!
瞪了半晌,宋青书无声地冷笑了一下——想压我?小子你白日做梦……
宋青书在心里谋划了一番,那些愤愤之意便也消散了——他遇到过的风浪不知多少,生气愤怒不过是多余的情绪,毫无益处——唯一可以依靠的,无非是他的智谋罢了。
宋青书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已经知晓卫璧的心思的,因为一旦这事被撕开来说,就非要出个结果不可了,那样的情况下,青书无疑是被动的。
而现在,青书假装不知道,那被动的就是卫璧了。
宋青书在黑夜里眨了眨眼睛,无声地笑了起来,十分开怀。
幸而卫璧永远也不会知道,青书的任务就是要让他一生顺遂——这样一来,卫璧便不敢贸贸然地表白。毕竟这是个十分正常的武侠世界,而宋青书更是无比正常地喜欢美女周芷若——卫璧必然会尝试先慢慢打动宋青书,再在潜移默化下表现出情意来——否则要是一下子把青书给吓跑了,卫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宋青书正好能利用这一点——只要卫璧不敢把话说开来,宋青书就依旧有机会——什么机会?自然是把不知道咋就弯了的卫璧再给掰直了。
宋青书以他两辈子的经验来看,卫璧之所以看上他,很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其实世上很多人都是双性恋,也就是同性异性两者都可以接受的。但相较而言,双性恋大多都和异性在一起了——不提别的什么原因,只因为那足够大众化,不必承受世人眼光的压力,便是个足够分量的理由了。
一时冲动的爱恋,是很难长久的。而若是为了一时冲动而付出很大的代价,说不定哪天就爱反成仇了。人长大了,心智成熟了,自然就会懂得衡量轻重,权衡利弊——爱情,很显然并不是这世界的全部。
宋青书并不清楚卫璧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但他宁愿把那当初一时冲动——冲动好解决,深情难应对。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卫璧有一天自己想明白了,只把那当作一场年轻人的荒唐事,放下了,那青书也不必因为任务而为难了。
宋青书觉得那样的情况出现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卫璧的最大目标是登基称帝——难道后宫佳丽三千还比不上一个宋青书?他宋青书又不是什么妖孽,自然不可能。
所以宋青书就要想法子扭转卫璧的心思了,其实宋青书也有些想苦笑——他原来为了自己的将来,自然要在卫璧心里留下个好印象,做了不少潜移默化的事,很是塑造了一个成功的形象。可这形象似乎太好了,导致这卫璧对他的感情居然都变质了——真是玩大发了。
但要扭转卫璧的心思,宋青书也不能自毁他在卫璧心里的形象——因为他的未来还是得和卫璧绑在一起,因爱成仇什么的,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只能慢慢地把卫璧对他的热度降下来,降到兄弟那条线上就可以了——而且到时候还得避免被掰直了的卫璧一看到他就会感到尴尬……种种种种,真是有得烦了……
宋青书在脑海里各种算计推演,最终还是闭上眼睡着了——反正时间还长着,卫璧,咱们走着瞧……
天亮之后,自然还是一切如常。
卫璧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吃豆腐,暗示,暗示失败,沮丧,继续吃豆腐,暗示的循环中轮回着……而青书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小声地问道:“大哥,你心情不好?”
卫璧心里憋闷,但还是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没有,哪有……我心情很好……”
很快,卫璧的心情就更“好”了,因为两个意想不到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便是朱九真和武青婴。
当日卫璧看到二女,还当是阳光太艳导致他眼花了,不禁揉了揉眼,便见到朱九真一脸清泪地扑到了他怀里,呜呜地喊着:“表哥……表哥……”
武青婴一看朱九真扑进卫璧怀里,脸色一下子变得漆黑,伸手就去拉朱九真,还使劲往卫璧身边靠,也泪眼迷蒙地说道:“师兄,人家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卫璧连连苦笑,下意识地往青书那里看了一眼,却见青书对他微微一笑,差点晃花了他的眼,然后却是做了个恭喜的手势,就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这下卫璧连苦笑都挂不住了,表情根本就扭曲了。
好不容易把二女从他身上扒拉下来,卫璧也不好对女人耍脾气,只得和煦地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怎么会跑来找我?”
然后卫璧终于了解到剧情惯性和蝴蝶风暴的威力了。
话说那日张无忌被韦一笑抓走后,最终还是安然脱身了。且不论他究竟是怎样脱身的,总之他一个人在昆仑山脉里转啊转的,居然还是在那飘飘落雪的冬日,遇见了那个容颜娇媚、眼波流转的朱九真……少男张无忌的美好初恋。
之后的剧情变化也不大,张无忌那时全身衣衫破烂得像个乞丐,便留在了那庄子上做杂役,却也不知那庄园就是朱武连环庄。后来过了段时间,张无忌恍然得知这庄子就是他卫大哥的家,又知道那个美艳绝伦的朱九真就是卫大哥的表妹,心中真是既喜又忧,患得患失——喜的是之前他与卫大哥和青书师兄失散了,却又巧合般地到了卫璧家里;患的是……那朱九真分明是喜欢卫璧的……
张无忌向来不知人心险恶,如今的他比之原著更是不及。原著里张无忌一路送杨不悔至昆仑,路遇种种危难,见惯了恩将仇报的丑恶人性,却依旧多次上了朱长龄的当。而这次有卫璧和宋青书一路相送,张无忌更是缺少防备之心,再加上把卫璧的家也当成自己的家,当即就将自己的身份和与卫璧相识的事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朱长龄还是一如原著中一般地起了歹心——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的诱惑,如何能轻易抵挡?于是他们先让朱九真故意以美人计诱惑张无忌,又假称张翠山是他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再有假扮谢逊的人刺杀一事,最后连朱武连环庄都被烧成了平地——这么一番连环计下来,再加上朱长龄的一句“孩子,我死不足惜,却无论如何,须得维护你和谢大侠的平安。我本该问明白谢大侠到底身在何处,方能真正放心,可是这件事我却又不便启口。”彻底折服了张无忌,当下张无忌便将父母和谢逊如何飘流到冰火岛上、如何一住十年、三人如何结筏回来的种种情由一一说了,其中一大半经过是他转从父母口中得知,但也说得十分明白,还答应要带朱长龄他们去冰火岛找谢逊。
但所幸张无忌依旧金手指大开,都被骗到了那种状况下,却还是在半夜听到了众人的种种阴谋,也知晓了朱九真一直都在玩弄他的感情……之后张无忌站出来大声喝骂,被追杀,最终与朱长龄一起跌落悬崖,失去了行踪。
朱九真哭得一脸是泪,此时她爹死了,朱武连环庄也给烧成了白地,她一个女孩子也确实是内心彷徨无助、凄凉悲苦的。
而武青婴更是难过,本来武烈在这件事中并不会受到牵连,却偏偏在那之前,武烈有事往昆仑派去,结果正好遇上昆仑派掌门何太冲与其妻班淑娴自相残杀,大打出手,无辜被波及而死。
本来武青婴还不知道武烈已经死了,直等到朱武连环庄失火,朱长龄身死之后,她和朱九真无处可去,只好去昆仑派找武烈回来主持大局,这才发觉昆仑派上下乱成一团,也从昆仑弟子口中套话得知了武烈的悲惨结局。
朱九真和武青婴本来八字不合,一见面就打架——可此时偏偏两人都无处可去,只得相依为命了。她们心下彷徨,最终还是决定到中原找她们的心上人卫璧,于是便一路而来,历经了种种艰辛,所幸两人都有功夫傍身,终于安然到达。
卫璧“雪衣侠剑”的名号越发响亮,青书更是“乐于助人”地帮他好好宣传了一番,二女得到消息,自然就找来了。
卫璧真是各种崩溃,但师妹表妹都找了来,还说他的师父舅舅全死了,那他也不能不管,必须安顿好二女。
于是在经历了月余“左拥右抱”的美好日子后,卫璧终于成功将师妹表妹一起打包送走安顿在他的一个别庄里了——这义军营里实在条件太差,这雪岭双姝又着实是难得的美人——每天面对绿油油的眼神让两女渗得慌,住宿条件也无法忍受,最终还是挥泪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卫璧留下了一堆爱心香囊、丝巾、腰带等等等等,直让卫璧头大无比。
然而好不容易送走雪岭双姝的卫璧,转身就要面对笑得一脸暧昧还打趣他何时成亲的青书——他的心情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不过不管卫璧心情如何,现在都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元至正十一年,天下大乱,白莲教徐寿辉圻水建都称帝,国号“天完”。 张士诚高邮称诚王,建国号大周,以天佑为年号。
积弊难返的大元终于走向了战火纷飞之中,朝堂震动,大元皇帝连忙派遣御史大夫也先不花和丞相脱脱率军前往镇压叛军,然收效甚微,战火越燃越猛烈,烧起了许许多多汉人心头的热血,也烧遍了大半个神州。
而此时朱元璋等人也决定往濠州投靠明教起义军,锋芒渐起,彻底走上了一条布满鲜血和权谋的道路。卫璧以不便投身明教为由,与朱元璋等人暂别,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和暗桩,收拢流民建立义庄,又与濠州明教义军首领和将领交好,多次于危急中相助,人望急剧提升。
经过多年相处,卫璧有很多事也不瞒着宋青书了,青书便向他献祸水东引之计,派人四处宣扬徐寿辉、张士诚,大有取元而代之之势——大元果然将矛头对准了两人,派遣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率军围剿。察罕帖木儿有勇有谋,先是攻破徐寿辉圻水都城,逼其退走;而后又逼近张士诚部,稳扎稳打,最终使张士诚大败数场,不得已投降大元,被封为太尉。
此时天下风起云涌,江湖亦乱象将现。
就在各地起义军与元军多线作战之时,明教和正道门派之间的矛盾也越发地凸显了出来。
所谓的名门正派,虽也不齿为鞑子朝堂做事,但也不会公然与之为敌。
名门正派不缺钱不缺粮,家底丰厚,自然也不会光着膀子上阵杀敌。他们所标榜的道德正义,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这些名门正派也许能护住一地的百姓,譬如武当山脚下的城镇,少室山下的村庄,峨眉派所在的地域等。但他们终究无法救国救民于水火之中,偏安一隅的思想太过狭隘,也太过自私了。
更有甚者,这些江湖人士,尚且还做着夺屠龙刀做武林至尊的美梦,真不知当年传下这口诀的黄蓉若是知道了此事该作何想法?
是日卫璧刚安顿好手底下的事,便见得青书快步走来,面带愁容地说道:“大哥,我须得回武当去,和父亲师叔他们一同带领弟子们参与六大派围剿光明顶……”
作者有话要说:啊咧~~~命途的轨迹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但蝴蝶的作用也不可忽视哟~~~
青书开动无敌腹黑盾牌,小卫子你就等着被拍吧。。。
无忌还是掉悬崖去了……少男的玻璃心破碎了……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这重要剧情终于要开始啦~~~呼呼呼~~~
三更搞定,码到半夜……各种打滚求爱抚……~~o(>_ [img][/img]
↑被没存稿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某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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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又逢 ...
六大派围攻光明顶!
这个消息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高呼除魔卫道者有,暗藏心思者有,内心鄙夷者有,忧国忧民者也有。
但无论如何,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还有许多小门派也摩拳擦掌,打算跟在六大派身后拣些便宜。
六大派究竟为什么要围攻光明顶呢?
宋青书和卫璧自然是心里透亮,这本是汝阳王察罕帖木儿的女儿绍敏郡主为了瓦解明教义军势力并控制各大门派的第一计。而这计谋,却又是一直为汝阳王出谋划策的混元霹雳手成昆所献的。
成昆此人,才是整个倚天屠龙记中种种纷争的幕后黑手——而综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瓦解明教,以报明教前教主阳顶天夺妻之仇。
一念生,一恶起。
成昆为了死去二十余年的心爱师妹做下种种恶事,奔波筹划二十年,甚至不惜忘祖背宗投靠元蒙,将意欲整顿江湖重振朝纲的大元朝廷也牵扯了进来。谋天算地,以整个江湖为棋盘,开启了一场惊天对弈——这样的心机智谋,却陷入了仇恨的泥淖,钻进了名为明教的牛角尖里,一世不可自拔——可悲、可叹、可惜,亦可恨。
成昆在利用汝阳王的势力对付明教和六大派,汝阳王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成昆的谋略?
这本是一场滔天的阴谋,大元欲一举扑灭明教总舵,使各地义军成为无头之蛇;再渔翁得利,捕获六大派精英,彻底瓦解江湖各大势力。
成昆在暗中煽风点火,促使六大派联合起来讨伐明教——而这讨伐的理由,自然是冠冕堂皇。
少林以找出谢逊给空见报仇为由,同时也大义凛然地表示这是为了平息正邪多年的纷争;武当因张翠山被连累身死,殷梨亭未婚妻纪晓芙失贞一事而无法拒绝参与围剿光明顶;崆峒是为报七伤拳谱被盗之仇;峨眉派则因孤鸿子和纪晓芙之死深恨明教;华山派是为了报白桓之仇——说起来这几派的理由全和谢逊有关。至于昆仑派的理由则更是追溯久远,乃是因上上位掌门死于明教人手中一事去讨说法——可这事早已过去几十年了。
那么事实上呢?其实谁心里都清楚,无非是因为四个字“屠龙宝刀”,抑或者再加四个字“武林至尊”罢了。
少林寺尽管都是出家人,却也依旧执着于声望,执着于武林泰斗的地位。武当派纵使张三丰不稀罕屠龙刀,但其他人,就算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未必就不想了。即使真的觉得拿不拿到屠龙刀都无所谓,也不好拒绝其他门派大义凛然的号召。峨眉派灭绝师太倒真是深恨明教的,但压在她心底的倚天屠龙之秘,也促使她必要想法子得到屠龙刀。崆峒华山无疑是和明教有旧怨的,但既然正邪有别,哪家和明教没有旧怨?选在这个时机联手,目的不言而喻。至于昆仑派,因为前些年发生的内讧,掌门人何太冲全家身死,各弟子为争掌门之位闹了个不休,致使昆仑派声望大大下跌,所幸昆仑派远在西域,才没有被趁火打劫。这次参与围剿行动,一是为了保证“六大派之一”的名望,二也是为了扭转门派的不利形势,以新姿态重立于江湖之上。至于屠龙刀,没有谁心里不在打小九九的,也不差那几个了。
宋青书接到武当派传讯之后,自然要立刻启程赶回去参加六派齐聚的大事了。卫璧虽然心里不想和青书分开,但他也知道这次事关重大,可谓是他谋划已久的重大转折,不容半点有失,即使再不舍也没办法。
更何况卫璧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忧,张无忌那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对于这等天生身负金手指的娃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从地底下冒出来坏了你蓄谋已久的大事。
宋青书虽然也有些担心张无忌的问题,但他也不是没有准备的。更重要的是,能够远离卫璧这个无时无刻不在尝试把他掰弯的家伙,青书真是大松了一口气,简直想仰天长笑了。
于是就在卫璧的依依不舍中,宋青书一脸愁苦心下欢喜无限地离开了。
就在青书方才离开不久,卫璧也快马加鞭地往光明顶的方向赶去了——风云变幻,就在眼前。
宋青书赶回武当,与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会合在一处,便率领近半三代弟子同去参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一事。
武当派一路往光明顶而去,路上遇到明教木、火两旗的阻截,双方交战三次,各有损伤。
宋青书钻研兵法谋略多时,又在这几年里相助义军攻城拔寨,实际经验亦是十分丰富,此时武当弟子与明教木、火两旗相遇,正是青书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他初时只是恳切地提出建议,既不指手画脚,也不自负多言,但众人都发觉他所言条理清晰,计谋得当,更在交战时一对比,便凸显出青书的能耐来了。
武当诸侠自是大加称赞,宋远桥也觉欣慰不已,干脆放开手去由青书指挥,果然在第二次和第三次与木、火两旗的交锋中打得对方阵型错乱,不得不散沙一般退走了。
在宋青书的得力指挥下,武当派只有寥寥几人受了些轻伤,轻而易举地就到达了光明顶的门户一线峡畔处。武当上下都对青书十分满意,却不知青书采用游击手法打乱木、火两旗的阵型,固然是高明的手段,但却偏偏不设置后招将木、火两旗打残甚至解决掉,甚至完全规避了武当诸侠和木、火两旗掌旗使的交手——这样纵使武当几无损失,木、火两旗也只伤亡甚少——这分明就是在为明教保存实力。
明教五行旗是明教中只听令于教主的五支特殊部队,其功用相当于现代的特种部队一般,极其强悍却也训练不易,宋青书自然不想让他们损失太大,导致某个想当明教教主的傻货到时候一脸心痛地成了光头司令了。
而且,宋青书既有为卫璧谋划的成分在,自然为他自己考虑更多。他这般战略手段一使出来,自是大大震撼了向来只会硬碰硬喊打喊杀的江湖人士,给他在武当的声望再度加码。而且青书这般给了木、火两旗很是令对方狼狈的教训,令木、火两旗的掌旗使也对他刮目相看——如此也算是提前树立了青书的威望,为他以后给卫璧出谋划策,与明教并肩作战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毫无疑问,武当派是第一个到达一线峡畔的,众人商议过后,便先在此处寻个恰当的地方扎营下寨,等候六大派齐聚再一起杀上光明顶去。
与此同时为了表现出武当派的友好以及实力,宋远桥决定让各师弟分别去接应一下各派。原本去峨眉派之人当是殷梨亭的,但当年青书就已将灭绝师太掌毙纪晓芙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殷梨亭自然不愿再和峨眉派有什么瓜葛了,这前去接应峨眉派的任务,就十分顺当地落在了青书头上。
宋青书一脸欣喜地在诸位师叔们鼓励和别有深意的眼光中踏上了征程——芷若妹妹,我来了……
说实在的,青书也不怎么喜欢周芷若,但谁让他是宋青书呢?再说了,相比起某个整天幻想着压倒他的自大的家伙来讲,人家芷若至少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好吧——当然,虽说美人也不怎么看得上青书就是了……
宋青书在路上自然遇到了天鹰教的人,但他又不傻,自然没必要上前去硬拼——直接绕路避走,不过两三日便遇上了峨眉派一行人。
宋青书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向着峨眉众人走了过去,眼光不经意间一扫,就看见了某个坐在雪橇上的长发长须的“野人”,还有那个拉着雪橇的面目浮肿的年轻女孩——青书不禁暗叹一声剧情的力量,这张无忌终究还是遇上了蛛儿,又和峨眉派搅合在了一起,想来应该也和周芷若有了默契了——真是的,貌比娇花的芷若妹妹看不上他这个气度轩昂的翩翩公子,却对某野人情有独钟,这真是令人无语凝噎。也就是宋青书根本不喜欢周芷若才能受得起这个打击,换做原来那个对周芷若一片痴心的宋青书,他不想灭了那个某野人才奇哉怪也了。
当然,宋青书内心念头乱转,表面上却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恭谨得体地快走几步到了灭绝师太跟前,躬身拱手说道:“武当末学晚进宋青书,见过峨眉灭绝前辈。”说罢行了一礼,才接着微笑说道:“敝派一共三十二人,已到了一线峡畔。晚辈奉家父宋远桥之命,前来迎接贵派会合,共襄大计。”
灭绝师太目光锐利地扫了宋青书几眼,微微颔首说道:“好,还是武当派先到了,可和妖人接过仗么?”
宋青书再度拱手道:“敝派曾和魔教的木、火两旗交战三次,杀伤了数十名妖人,我七师叔莫声谷受了一点儿小伤。”这个小伤,还真是小得不能再小了,乃是被火旗泼出来的火油溅了一丁点儿在手臂上给烧了块肉去——但青书这么说,却也是的的确确的实话,谁也找不出半点儿错来。
灭绝师太听闻此言却是点了点头,心里觉得宋青书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三场恶斗却必定是惨酷异常了,要不怎会以武当五侠之能,尚且杀不了魔教的掌旗使,还让七侠莫谷声受了伤呢。于是灭绝师太又问:“贵派可曾查知光明顶上实力如何?”
宋青书答道:“晚辈听闻天鹰教等魔教支派大举赴援光明顶,还有传言说,紫衫龙王和青翼蝠王也到了。”灭绝师太一怔,不禁喃喃道:“紫衫龙王也来了么?”
两人一面说,灭绝师太一面往前走,宋青书也不和灭绝师太并肩而行,而是微微落后半分,以示尊敬。峨眉派众弟子跟在后面,小声议论,纷纷觉得宋青书俊朗非凡,不愧“玉面孟尝”的称号,还有不少峨眉女弟子面露红晕。
两人说了一阵,天色渐晚,峨眉静玄说道:“宋少侠,你来回奔波,必定饿了,便与我们峨眉弟子同用晚饭吧。”
宋青书微微一笑,也不过分客气,说道:“如此叨扰了。”于是峨嵋众女侠纷纷取出干粮,有的更堆沙为灶,搭起铁锅煮面,又将食物分了些给宋青书,青书自是笑纳了。
那边厢“野人”张无忌频频往青书这边看,青书也回了他几眼,露出一副颇为不解的神色来,而后便也不再看张无忌,转而不时偷瞄周芷若去了。
蛛儿坐在张无忌身旁,见此状况,低声说道:“阿牛哥,这人可比你俊多啦。”张无忌淡笑说道:“当然,那还用说?”蛛儿道:“你喝醋不喝?”张无忌奇道:“笑话,我喝什么醋?”蛛儿撇嘴说道:“他在瞧你那位周姑娘,你还不喝醋?”
张无忌向宋青书望去,果见他似乎在瞧周芷若,也不在意,而是在心中踌躇要不要和师兄相认。
蛛儿看张无忌不再说话,便也撅嘴赌气,良久才终于忍不住对宋青书说道:“哎,那谁,你是武当派的吗?”
宋青书微微一怔,看向蛛儿,虽见她面目浮肿丑恶,却也不露出嫌弃厌恶之色来,连忙放下食物,坐正说道:“正是,在下武当宋青书,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蛛儿看青书面目俊朗坦荡,语气温和有礼,口气也和缓了不少,放低声音说道:“那我跟你打听一个人,成吗?”
宋青书淡笑着说道:“这位小师妹尊姓大名?不知要查问何事?但我所知,自当奉告。”神态很是谦和。
蛛儿却道:“我不是峨嵋派的。我是给他们捉了来的。”
宋青书面色一怔,却也没太诧异,只问道:“你是魔教的么?”蛛儿道:“不是,我是魔教的对头。”
宋青书沉吟片刻,为了尊重峨眉派,便眼望静玄,请她示意。静玄道:“你要问宋少侠何事?”
蛛儿说道:“我想请问:令师叔张翠山张五侠,也到了一线峡么?”此话一出,宋青书和一旁的野人张无忌都是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宋青书语气略带为难地说道:“你打听我五师叔,究竟是为了何事?”
蛛儿脸上满布红晕,低声说道:“我是想知道他的公子张无忌,是不是也来了。”
张无忌自是更加吃惊,还道是蛛儿早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时要揭露出来了。心下不禁有些犹疑,既想和宋青书相认,又觉得在此六大派围攻明教的当头实在是不合适。
宋青书略微诧异地说道:“我五师叔逝世已过十年,此事难道姑娘不知么?”
蛛儿一惊站起,“啊”的一声,道:“原来张五侠早死了,那么……他……他早就是个孤儿了。”说着面色愁苦万分。
宋青书疑惑地问道:“姑娘认得我那无忌师弟么?”
蛛儿想了想,便将那年在蝶谷的种种故事都说了出来,她一面说,一面用左手轻轻抚摸着右手的手背,面上一片怀念之色。
张无忌此时心中真是一团混乱,他这时才知原来蛛儿便是在蝴蝶谷中抓他的那个少女阿离,而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情郎,居然就是他张无忌。他侧头细看,只见她脸颊浮肿,哪里还有初遇时的半分俏丽?但却眼如秋水,澄澈清亮,依稀记得仍如当年,心下也不禁感慨不已。
宋青书见她如此,语气略带哀戚地说道:“原来如此。姑娘,你对无忌师弟倒是一片好心,只可惜他福薄,我曾遇到朱武连环庄的雪岭双姝,得知无忌已于四五年前,失足摔入万丈深谷之中,尸骨无存。唉……”他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蛛儿仰天跌倒,竟是昏了过去。
周芷若抢上去扶了她起来,在她胸口推拿好一会,蛛儿方始转醒。张无忌眼见青书师兄和蛛儿为他如此伤心,甚是难过,一抬头,只见周芷若正瞧向自己,目光中大有疑问之色,似乎在问:“怎
28、又逢 ...
么他们会不认得你?”
张无忌却知自己这些年来身材相貌均已大变,若不是自己先行提到汉水舟中之事,周芷若也必认不出来。
蛛儿咬了咬牙,说道:“宋少侠,张无忌是给谁害死的?”宋青书微叹着说道:“不是给谁害死的。据那朱武连环庄的两位姑娘说,她们亲眼见到无忌自行失足,摔下深谷,就连庄主朱长龄,也一起摔死了。”蛛儿长叹一声,颓然坐下。
这时灭绝师太忽然说道:“张无忌这孽种,早死了倒好,否则定是为害人间的祸胎。”蛛儿大怒,厉声道:“老贼尼,你胡说八道什么?”峨嵋众弟子听她竟然胆敢辱骂师尊,早有四五人拔出长剑,指住她胸口背心。
蛛儿毫不畏惧,仍然骂道:“老贼尼,张无忌的父亲是武当五侠,侠名播于天下,有哪里不好?”灭绝师太冷笑不答。静玄接口说道:“你嘴里放干净些。张无忌的父亲固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可是他母亲呢?魔教妖女生的儿子,不是孽种祸胎是什么?”
蛛儿问道:“张无忌的母亲是谁?怎会是魔教妖女?”峨嵋众弟子齐声大笑,只有周芷若垂头瞧着地下。宋青书也是一副颇为尴尬的神情,嘴唇微动,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张无忌见此情形,不禁面红耳赤,热泪盈眶,若不是一头一脸的长发长须,早露出了端倪。
静虚为人忠厚,对蛛儿解释道:“张五侠的妻子便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的女儿,名叫殷素素……”蛛儿“啊”的一声,神色大变。静玄续道:“张五侠便因娶了这妖女,以致身败名裂,在武当山上自刎而死。这件事天下皆闻,难道姑娘竟然不知么?”
蛛儿道:“我……我住在灵蛇岛上,对中原武林之事,全无听闻。”静玄道:“这便是了。你得罪了我师父,还不赶快谢罪。”蛛儿却问:“那殷素素呢?她在何处?”静虚答道:“她和张五侠一齐自刎了。”蛛儿身子又是一颤,语带哭腔说道:“她……她也死了?”静玄奇道:“你认得殷素素?”
蛛儿一脸大受刺激的样子,便在此时,突见东北方一道亮色火焰冲天而起——宋青书和峨眉众弟子都忽地站起身来,神情颇为凝重。
作者有话要说:光明顶一役揭开序幕~~~
宋青书终于又与周芷若相逢了~~~蛛儿也遇到了她的张无忌,可惜她却不认识他了。。。
叹~~~倒霉悲催的娃儿不止一个啊~~~
光明顶上青书和卫璧都会大放异彩的~~~敬请期待哟~~~O(∩_∩)O~
PS:感谢belladonnae亲扔雷~~~爱你~~~╭(╯3╰)╮╭(╯3╰)╮╭(╯3╰)╮
PPS:捉虫,天鹰教打成天魔教了。。。捂脸泪奔……感谢帮忙捉虫的亲~~~~
29
29、交锋 ...
宋青书和峨眉众人看到火焰飞天,便知前方必有交战,连忙起身赶去。蛛儿一脸灰败之色,她心中以为殷素素和张无忌都已死了,不禁悲从中来。张无忌暗中疑惑,刚刚听蛛儿的语气倒像是认识他娘,可惜却不便细问,就把这疑惑暂且放在心底了。
一行人向东北方行了十四五里,来到了一个大沙丘前。方一迈上沙丘,都不禁齐声惊呼,只见沙丘之西,沙漠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三十来具尸体——那些死者有老有少,不是头骨碎裂,便是胸口陷入,似乎个个受了巨棍大棒的重击。
宋青书观察片刻,沉声说道:“江西鄱阳帮全军覆没,是给魔教巨木旗歼灭的。”
灭绝师太皱眉道:“鄱阳帮来干什么?贵派邀了他们么?”言中颇有不悦之意。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对各帮会向来颇有歧视,灭绝师太心中并不愿和他们混在一起。
宋青书忙躬身回答道:“回禀师太,敝派并没邀鄱阳帮。不过鄱阳帮刘帮主是崆峒派的记名弟子,他们想必听到六派围剿光明顶一事,便自告奋勇,前来为师门效力。”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众人将鄱阳帮帮众的尸体在沙中埋了,正要继续赶路,突然间最西一座坟墓从中裂开,沙尘飞扬中竟是跃出一个人来,抓住一名峨眉派男弟子后便疾驰而去。
这一下众人当真吓得呆了。七八个峨嵋女弟子尖声大叫。但见灭绝师太、宋青书、静玄三人一齐发足追赶。过了好一阵,众人这才醒悟,从坟墓中跳出来的那人正是魔教的青翼蝠王。他穿了鄱阳帮帮众的衣服,混在众尸首之中,闭住呼吸,假装死去,峨嵋群弟子不察,竟将他埋入沙坟。他艺高人胆大,当时却不发作,直到众人失了防备,这才突然破坟而出。
初时灭绝师太等三人并肩齐行,奔了大半个圈子,已然分出高低,变成一前二后。灭绝师太在前,宋青书和静玄在后。可是那青翼蝠王轻功之高,当真世上无双,他手中虽抱着一个男子,灭绝师太等依旧追赶不上。
眼看韦一笑第二个圈子已将要绕完,宋青书猛地立定当场,沉声喊道:“赵灵珠师叔、贝锦仪师叔,请向离位包抄,丁敏君师叔、李明霞师叔,请向震位堵截……”他随口呼喝,号令峨嵋派的三十多名弟子分占八卦方位。峨嵋众人正当群龙无首之际,听到他的号令之中自有一番威严,人人立即遵从。这么一来,青翼蝠王韦一笑已无法顺利大兜圈子,便纵声尖笑,将手中抱着那人向空中掷去,疾驰而逝。
灭绝师太伸手接住从空中落下的弟子,只听得韦一笑的声音隔着尘沙远远传来:“峨嵋派居然有这等人才,灭绝老尼了不起啊。”这几句话显是称赞宋青书的。
灭绝师太脸一沉,看手中那名弟子时,只见他咽喉上鲜血淋漓,露出两排齿印,已然气绝身亡了。她又是惭愧,又是痛恨,她自接任掌门以来,峨嵋派从未受过如此重大的挫折,加之前夜的静虚,已有两名弟子接连被敌人吸血而死。但却连敌人面目如何她身为掌门竟也没能瞧清。
张无忌旁观之下,又想起当初他被韦一笑掳走之事,当真是差点儿便被吸干了血,还好他够机灵,及时说出了白眉鹰王外孙的身份,才得以幸免——如今每每想起那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张无忌还是背冒冷汗。
灭绝师太呆了半晌,才转头瞪目问青书道:“我门下这许多弟子的名字,你怎地竟都知道?”宋青书谦逊拱手说道:“适才静玄师叔给弟子引见过了。”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嘿,入耳不忘!我峨嵋派哪有这样的人才?”
当日晚间歇宿,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走到灭绝师太跟前,行了一礼,说道:“叨扰前辈,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灭绝师太冷冷说道:“既是不情之请,便不必开口了。”
宋青书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是。”便回去坐下了。众人听到他向灭绝师太出言恳求却被拒绝,随即不再多言,都是好奇心起,不知他想求什么事。
丁敏君沉不住气,便过去问他:“宋兄弟,你想求我师父什么事?”
宋青书温声说道:“家父传授晚辈剑法之时,说当世剑术通神,自以本门师祖为第一,其次便是峨嵋派掌门灭绝前辈。家父说,武当和峨嵋剑法各有长短,例如本门这一招‘手挥五弦’,招式和贵派的‘轻罗小扇’大同小异。但剑刃上劲力强了,出招时便不够轻灵活泼,难免及不上‘轻罗小扇’的挥洒自如。”他一面说,一面拔出长剑比划了两招,使那一招“轻罗小扇”时却有些不伦不类。
丁敏君笑道:“这一招不对。”说着接过他手中长剑,一边试给他看,一边说道:“我手腕还痛着,使不出力,但就是这么一个模样。”宋青书大为叹服,说道:“家父常自言道,他自恨福薄,没能见到尊师的剑术。今日晚辈见到了丁师叔这招‘轻罗小扇’,当真是开了眼界。晚辈适才是想请师太指点几手,以解晚辈心中关于剑法的几个疑惑,但晚辈非贵派子弟,这些话原本不该出口。”
灭绝师太坐在远处,将他的话都听在耳里,听他说宋远桥推许自己为天下剑法第二,心中自然极是乐意。张三丰是当世武学中的泰山北斗,人人都是佩服的,她从未想过能盖过这位古今罕见的大宗师。但武当派大弟子居然认为她除张三丰外剑术最精,灭绝师太不自禁地颇感得意,对宋青书也生出了不少好感。然而她眼见丁敏君比划的这一招,精神劲力都只有三四分火候,名震天下的峨嵋剑法又岂只如此而已?当下走近身去,一言不发地从丁敏君手中接过长剑,手齐鼻尖,轻轻一颤,剑尖嗡嗡连响,自右至左、又自左至右的连晃九下,快得异乎寻常,但每一晃却又都清清楚楚。
众弟子见师父施展如此精妙剑法,无不看得心中剧跳,掌心出汗。宋青书亦是心下一震,大声赞道:“好剑法,好剑法!妙极!”青书暗暗心惊,从前他不过是在小说上看过描述,又不懂得武功,哪知这其中奥妙?此时亲眼所见,才深觉灭绝师太的厉害。张三丰自然更是了得,然而便是宋青书,这么多年来也没见过张三丰动手,因而无可比较。
宋青书一脸衷心钦服的样子,诚心诚意地向灭绝师太讨教起来。他问什么,灭绝师太便教什么,竟比传授本门弟子还要尽力,可见青书行事之圆滑得体。然而青书心下却暗暗替卫璧捏了把冷汗,在没练乾坤大挪移之前,卫璧是决计不是灭绝师太的对手的。
宋青书武学修为本来就高,人又聪明,每一句都问中了窍要。峨嵋群弟子围在两人之旁,见师父所施展的每一记剑招,无不精微奇奥,妙到巅毫,有的随师十余年,也未见师父显过如此神技。宋青书心知机会难得,也用心记下剑招,当真是收获良多。
便在这时,东南角上十余里外一道黄焰冲天升起,宋青书立时停手说道:“是崆峒派遇敌,咱们快去赴援。”这次六大派远赴西域围剿魔教,为了隐蔽行动,采取分进合击的方略,议定以六色火焰为联络信号,黄焰火箭是崆峒派的信号。
当下众人疾向火箭升起处奔去,但听得厮杀声大作,不时传来一两声临死时的呼叫。待得奔到临近,各人都大吃一惊。眼前竟是一个大屠杀的修罗场,双方各有数百人参战,明月照耀之下,刀光剑影,人人均在舍死忘生的恶斗。
张无忌心下难过极了,在他看来,这厮杀的两方,一边是父亲的一派,一边是母亲的一派,可是双方此时却在势不两立地恶斗,每一个人被杀,他都心中一痛。
宋青书微微眯眼观战,沉声说道:“敌方是锐金、洪水、烈火三旗;我方则是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的朋友们。”
灭绝师太面色一冷,长剑在空中虚劈一招,嗡嗡作响,眼看便要出手。
宋青书连忙劝道:“且慢,师太您瞧,那边尚有大批敌人在待机而动。”
众人顺着他手指向东方瞧去,果见战场数十丈外黑压压的站着三队人马,行列整齐,每队均有一百余人。战场中三派斗三旗,暂时还算是势均力敌的局面,打得热火朝天。但若魔教这三队投入战斗,崆峒、华山、昆仑三派势必大败,只是不知为何,这三队竟始终按兵不动。
灭绝师太暗暗心惊,便问宋青书道:“这些人为何不动手?”
宋青书沉吟片刻说道:“那三队人是天鹰教的。天鹰教虽是明教的旁支,但向来和五行旗不睦……”
灭绝师太登时恍然大悟,蛛儿心下一惊,神情复杂地看向宋青书。
这时静玄说道:“宋少侠,说到布阵打仗,咱们谁也不及你,大伙儿都听你的号令,但求杀敌,你不用客气。”
宋青书一怔,微微赧然地说道:“这个晚辈如何敢当?”灭绝师太道:“这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快发号令罢。”
宋青书眼见战场中情势急迫,华山派和洪水旗斗得势均力敌,昆仑派对战锐金旗却是占了下风,崆峒派更是给烈火旗围在核心,大施屠戮,心里转了好几个心思,立时一脸肃然地说道:“咱们分三路冲下去,一齐攻击锐金旗。师太领人从东面杀入,晚辈领人从西面杀入,静玄师叔等从南面入……”
静玄奇道:“昆仑派虽有些吃紧,可崆峒派更加危急啊。”
宋青书敛目说道:“华山派暂无危险,而昆仑派只是稍占下风,咱们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当能一举歼灭锐金旗,余下两旗便望风披靡。倘若去救援崆峒,杀了个难解难分,天鹰教来个渔翁得利,那便糟了。”
静玄大是钦服,道:“宋少侠说得不错。”当即将群弟子分为三路,依计而行。
灭绝师太也不及多想,只觉得青书计谋得当。却没人想到,若想迅速先灭一旗,应当去帮华山派才是,然而人总有一些固定思维,看华山派形势不紧急,就已在心中把他们划掉了。
宋青书献此计谋,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减少明教五行旗的伤亡,但五行旗毕竟人少,虽说现在还算占着上风,却全是因为其中多是精锐高手的,一时压制了三派普通弟子的缘故。然而一旦有像灭绝师太这样的顶级高手参战,那还真就是顶不了多久了。
只见灭绝师太长剑挥动,喝道:“今日大开杀戒,除灭妖邪。”说着便和宋青书、静玄各率一队,直向锐金旗冲去。昆仑派新掌门领着门人弟子对抗锐金旗本是颇为吃力,峨嵋派一冲入,声势顿时扭转,灭绝师太剑法凌厉绝伦,没一名明教的教众能挡得了她三剑的,但见她高大的身形在人丛中穿来Сhā去,瞬息间便有七名教众丧生在她的长剑之下。宋青书不动声色地把明教教众击倒却不杀死,心中暗想卫璧那家伙究竟在哪里——眼看灭绝师太这砍瓜切菜的样子,青书就算有再多计谋也不顶用啊。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见情势不对,手挺狼牙棒抢上迎敌,才将灭绝师太挡住。十余招一过,灭绝师太展开峨嵋剑法,越打越快,竭力抢攻。但庄铮武艺甚精,一时竟和她斗了个旗鼓相当。
宋青书暗道不妙,他知道各掌旗使都是明教难得的高手,实在已尽力避免他们折损于此战中,但此时庄铮既已和灭绝师太对上,便是青书也无法可施了。
那边厢庄铮砰砰砰三棒,竟将灭绝师太逼得后退了一步,跟着又是一棒,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灭绝师太长剑斜走,在狼牙棒上一点,使一招“顺水推舟”,便要将他的狼牙棒带开。哪知庄铮是明教中非同小可的人物,在武林中实可算得是一流高手,他天生臂力奇大,内外功俱臻上乘。这时狼牙棒上感到对方剑上内力,大喝一声,一股刚猛的臂力反弹出去,拍的一响,灭绝师太长剑断为三截。
灭绝师太兵刃断折,手臂酸麻,却不退开闪避,反手抽出背上负着的倚天剑,寒芒吞吐,电闪星飞,一招“铁锁横江”推送而上。庄铮猛觉手下一轻,狼牙棒生满尖齿的棒头已被倚天剑从中剖开,跟着眼看剑锋已到眼前,半个头颅也将被这柄锋利无匹的利剑削下——此时情势危急,而庄铮却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孰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芒斜飞而来,直点在倚天剑的剑脊之上,将剑锋荡开数寸,堪堪在庄铮耳旁擦过,而那倚天剑气竟是使庄铮的肩膀撕裂开来,鲜血直涌。
这一变故令场上众人都愣住了——竟有人敢在倚天剑下救人?!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风姿俊朗的白衣青年飘然落入场内,执剑反手行了一礼,歉声说道:“晚辈冒昧出手,实是情非得已,还望峨眉灭绝前辈见谅。”
锐金旗纷纷退到受伤的掌旗使身边,将他团团围住。洪水、烈火二旗也损伤不少,几乎人人带伤,便也趁此机会撤退到锐金旗旁布阵,一时间正邪双方顿时划开了明显的界线,而站在中央的,正是灭绝师太和那白衣青年。
宋青书身处峨眉弟子之中,看着这正邪双方对立的情形,心里咯噔一下,连手心都冒出了些许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虽然内容和原著大有不同,但也引用了不少原著桥段加以改装,故而将部分内容放在下面↓,权当补偿字数,鞠躬感谢亲们的支持~!~
一直和蛛儿在一旁观战的张无忌眼眶一热,差点儿一声“卫大哥”就喊了出来,好不容易把那叫喊声给咽了下去,心下却是感慨良多——他之前见双方死伤惨重,心里真是难过万分,既想站出去让双方罢手言和,却又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做——这时看卫璧陡然出场,可是惊喜极了,却也为他担忧,毕竟那倚天剑劈开狼牙棒的一幕真是大大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灭绝师太面色一冷,收剑肃立,寒声说道:“阁下是哪路魔头?年纪轻轻,功夫倒好生了得!”
卫璧面色坦荡地拱手说道:“前辈谬赞,晚辈愧不敢当,不才卫璧,只是江湖上区区无名之辈,却也自认行事俯仰无愧于天地,实不敢领魔头称号。”
灭绝师太冷眼扫他,淡淡说道:“原来是你,近年来倒也做了不少侠义之事,又为何要维护魔教妖人?”
卫璧神情一肃,大义凛然地说道:“晚辈此来只盼能调解纷争,无论明教还是六大派,皆是我汉家子孙,自当戮力同心共抗蒙元才是,如此这般自相残杀,实令晚辈痛心疾首,令鞑子在我们背后偷笑!这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实不该再继续下去了,还盼前辈明察。”
卫璧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霎时间场上众人都怔立当场,耳边反复回响着“汉家子孙……共抗蒙元……汉家子孙……共抗蒙元……”
“哼!”灭绝师太冷哼一声,将众人的神智都拽了回来,肃然说道:“小子说得倒好听,但那魔教妖人甚至杀人饮血,又怎能存于世上?还是杀个干干净净,大伙儿再力抗蒙元不迟!”
张无忌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见灭绝师太竟还是不愿罢手,实在忍不住,便开口大声说道:“那青翼蝠王只杀了两个人,你们所杀之人已多了十倍。他用牙齿杀人,师太用倚天剑杀人,一般的杀,有何善恶之分?”
峨眉派众人一听张无忌竟将灭绝师太与妖邪相提并论,当即怒不可遏——宋青书见此情景,不禁心里苦笑想到:张无忌啊张无忌,你可真是帮了倒忙……
卫璧眼看情势又要再度失去控制,立时灌注内力高声问道:“灭绝前辈,究竟怎样才肯双方罢手?”
灭绝师太心中有气,高声说道:“哈哈,就凭你这小子一言,便要我们罢斗?你是当你自己是武林至尊么?”
卫璧面色一沉,肃然问道:“敢问前辈,若是武林至尊又怎样?”
灭绝师太冷笑道:“你便真有屠龙刀在手,也得先跟我的倚天剑争个高下。等你真成了武林至尊,那时候再来发号施令不迟。”峨嵋众弟子听师父出言讥刺卫璧,都笑了起来。别派中也颇有人附和讪笑。
一时间场上形势直转急下。
正邪交锋正式开始哟~~~两人各出手段,但其实青书还是一直在帮小卫啊~~~多么敬业爱岗不挟私报复的好娃儿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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