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志辉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后,便迫不及待地问;“站长,傅帅回来了没有?”
“傅帅?他不是跟你一起去旅游去了吗?而且昨天下午他还特别又跟我请了一个礼拜的假,说是要回北京看他妈妈,怎么?他没跟你说?”
盖志辉的心略略放了下来,原先是担心东窗事发,急着跟傅帅串供。既然王文竹并没有到这来告状,那就无所谓了。其实想来,就算王文竹看到了又怎样?没有真凭实据,自己完全可以告她诬陷!”
等心放到肚子里,他又懊恼自己回来得太早,还没帮爸妈收完地里的玉米呢!这一回来,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回家再看看爹娘!
那位王文竹跟自己分手就分手吧!虽然分手的理由不怎么光彩,但自己反而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正自己现在也有现钱买房子了,当过几天去房角市场踩踩盘子,如果有合适的就买下来。有了房子还怕找不到大姑娘结婚?
这次自己一定找一个高胸脯,大ρi股的,尤其是眼睛必须大,要是像傅帅那样的眼睛真就是天仙下凡了……
不知为何,兜兜转转又想到了傅帅的身上。
这次虽然虚惊一场,但是跟傅帅那种玩火的关系真的不能在继续下去了……虽然自己老早就琢磨着怎么跟傅帅结束关系,可是当真的这天来临,而且是由于外界压力的时候,为何心里却流出了几分不舍与无奈?
算了,那些风花雪月能当饭吃?激|情燃烧的岁月固然好,但是当自己的前途当柴草还是省省吧!
既然假期没满,再回家,只能徒增爸妈的担心,莫不如回到原来的团里去看看老战友。
最重要的是王文竹在那个城市。虽然分手了,可错在自己,安抚工作还是必要的,不然那女人万一越想越气愤,闹起来了,影响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他又去跟站长简单说了下,就说跟女朋友吵架了,得去A市哄女朋友。
站长倒也通情达理,很痛快地放行了。
到了A市,先是马不停蹄地去部队看老战友。老站长看到盖志辉黑了一圈的脸亲切地问;“恩,成熟稳重多了,你看!在赤峰锻炼得越来越硬朗了!我就说军人应该到艰苦的地方锻炼下,不然怎么成材!”
得,本来来寻思着跟老领导套套近乎,看能不能再转调回来,让领导一顿高帽戴的,被挑到埃菲尔铁塔上,下不来了还!
盖志辉恭恭敬敬地递上去从赤峰带来的土特产——牛肉干,然后低眉顺眼地说:“谢谢领导给我这次锻炼的机会。”
他娘的大腿!站长那肚子都快把制服上的扣子绷开仨了,这种板油身材,去赤峰不到一个月就能清下来十斤,赤峰那么好,他老人家怎么不去锻炼锻炼啊!
临走的时候有相熟的战友,拉着他去外面的饭店喝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他拉着盖志辉,大着舌头说:“哥们儿,你可够点儿正的啊!我们还纳闷你怎么主动要求跑到赤峰去了,原来跑去避风头了,不过在这的时候,也没觉得你跟傅帅的关系怎么铁,他怎么帮你扛下那么大一雷啊?”
“啊?”盖同志听的是一头雾水,半张着嘴,傻愣愣的。
战友推了下盖志辉的肩膀:“跟我就别装了!这里的门道,去领过兵的人怎么不清楚!说你捞了多少,整得天怒人怨的,还被匿名举报了?”
盖志辉更晕乎了:“不是,你说的能不能清楚点?谁举报我了?”
“怎么?你不知道?不会吧,当初这举报信的事儿闹得可够厉害的。师部接到一封举报信说你去四川领兵期间收取了家属的贿赂,还主动跟家属暗示递红包。当时我正好被借调到师部当差,所有的事情都门儿清,师部的领导全怒了,准备拿你竖个反面典型。
这是傅帅也不知吃了什么傻药,居然把这事儿硬是压了下来,全揽到自己身上,还像模像样地找来个几个人证,他背景多硬啊,这事儿就几个领导知道,本来就是可大可小的,结果人家傅帅非得主动请求处分,楞把自己发配到赤峰去了!
哎呦,那个热闹就别提了!连傅帅的老子都惊动了,秘密下到师部来,把自己的儿子削得够呛,听内勤兵说,去收拾房间的时候,两把木椅子的腿都削断了,那傅帅第二天楞没起来床……”
说到这,这位够三八的战友暧昧地挤了挤眼睛:“你跟那位傅大帅什么关系啊?该不是老傅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吧!”
盖志辉没搭理战友的挤兑,他现在就是拼命回想自己当初敲匿名信的时候,有没有把傅帅的名儿敲成自己的。不过当初自己核对了三遍,连个标点符号都不带错的,哪能出这种乌龙?
自己去四川,手里总归是不太干净的,被哪个不开眼的举报了,也不是没可能。那也就是说,傅帅并不是因为自己的举报才去的赤峰,而是替自己挡了一个大雷?
不对啊?傅帅当初明明知道自己写举报信的事情。
一时间盖志辉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如果真像战友所说的,那傅帅为自己的牺牲也太大了。
盖志辉第一次有了对不起傅帅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订了实体书的亲亲 请看封面提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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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时间有限,下一站就是去找王文竹。
盖志辉先打了王文竹的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已经关机。往家里打?盖志辉琢磨了下,实在没有跟王家叔叔阿姨对话的勇气。
于是他打算碰碰运气去医院找找。他是这么想的,就算王文竹再怎么恨自己也不可能当着自己同事的面,抖落自己家的那点丑事,所以医院,是两人分手后重逢最安全的地点。
到了医院,他先直奔王文竹的科室,屋里就当值的2个医生在一起聊天呢。
因为以前盖志辉也来过医院,跟科室里的几位医生都打过照面,彼此也算相熟,看到盖志辉来了,不知为何,两位女同事都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跟看见外星人似的。
盖志辉头皮一紧,第一个直觉就是王文竹该不是满医院拿大喇叭宣传自己跟一个男人滚床单了吧?
“……请问……王文竹今天上班吗?”
两位女医生面面相觑,跟听不懂中国话似的。盖志辉只好耐着性子再问一遍。
其中一个女的总算缓过神儿来了,小心翼翼地说:“你不知道?”
盖志辉比她还小心,缩着脖子试探着问;“我该知道什么?”
那女的咽了口吐沫说:“王文竹度蜜月去了……”
平时挺机灵一小伙,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脑子只装了一根筋,居然抛出这么一句:“我没去,她一个人怎么度蜜月?”
顿时俩医生表情一致,眼角眉梢都透着悲天悯人的人文气息。
盖志辉被笼罩在同情的目光中,脑子也慢慢开始转弯儿了。
感情新娘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盖志辉立刻火往上撞。倒不是顿悟出王文竹是自己今生最爱。他想不透的是王文竹背着自己跟谁那么快的勾搭上了?
男人啥时候都得保持帽子的纯洁性,一点绿色都不能有。那个骚娘们还好意思指责自己?这头跟自己回家见爹娘,转回身就跟别人度蜜月了,他妈的效率也忒高了吧!
愤怒的绿色之火已经把盖志辉那点子愧疚之情烧得一干二净,他甚至觉得自己跟姓王的贱货比,高尚他妈好几倍。
说到底,自己也无非跟个男的胡闹了一起,要放在古罗马,那就是男人间友谊的升华,奔儿高尚!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行动上,他都为将来的婚姻生活做积极的准备,挖空心思地规划着两人未来的蓝图。
她王文竹倒好!根本就是脚踏两只船,一女嫁两家,现代的潘金莲,板儿上定钉的淫娃荡妇!
小盖的“对比人生哲学“再次发挥强大的功效,在王文竹这个参照物下,自己如浴火凤凰一般,从道德的废墟中得到重生。
不过这个贱货马上结婚了也好,她再想指责诬陷自己什么,已经完全没了立场,看到眼前这两位女医生的眼神?自己绝对是个被抛弃的受害者!
想到这,他也没废话,转身就走,打医院出来的时候,抬头挺胸,走得雄赳赳气昂昂。
那位搭话的医生心有余悸地跟另一位说;“我是不是多嘴了?敢情儿人家小王男友还没分手呢,这面就跟我们副院长登记结婚了?”
另一位端起茶杯说;“怕什么,就嘘她王文竹做,不许我们实话实说啊?不过这次我们那位副院长也够厉害的,离完婚后马上再婚,居然上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样通过了他的转正决议。人家从巴厘岛回来后,就摘掉副字喽!”
“啊?那王文竹岂不是院长夫人了?完了,完了,我方才真是太嘴欠了……”
盖志辉并不知道自己给女医生留下了什么样的烦恼,他现在直觉得浑身轻松。
路过书市的时候,瞥见路边摊上有个摊位摆满了二手的画册,还有一些二流画家画的小块静物和人物的油画,等着别人购买。
那个摊位的摊主是个留着长发,满脑袋头油的小青年。
不知为何,盖志辉忽然在脑子里闪现出傅帅当年的光景。
相由心生,太有道理了。
当初躲在树后偷偷瞄自己的贱样儿,怎么看怎么畏亵。可现在再回想一下,记忆里的画面顿时鲜活了许多,夕阳斜照,绿树茵茵的,甚至那头拖布般的长发都随风轻拂,那躲闪的小眼神都透着几分青涩可爱。
盖志辉第一次发觉自己想傅帅了。那种声音不是下半身“棒槌”的呼唤,而是来至心底最柔软的那么一块。
他停在那个摊位前,在几幅画之间来回打量。长发小青年一看有顾客来了,立刻热情地介绍几幅小张图画的主题。
盖志辉对艺术实在不在行,干脆指着划着赤 祼女人的半身像,问道:‘这个多少钱?“
小青年伸出5根手指。
“五十?”盖志辉暗中心喜,决定杀到25元。
小青年两眼睛跟扣了两鸡蛋似的:“大哥,你别开玩笑了。500好不好!”
这下鸡蛋扣在盖志辉眼睛上了:“500?这该不是达芬奇的真迹吧?就这路边摊还500啊?”
于是小青年开始一点点跟盖志辉细掰了下油画艺术品,跟批量生产的挂历之间的成本差别,加上这油画的作者是美院新毕业的高材生,整不好将来就是一新锐作家。
买上这幅油画,跟低价购进一支基金差不多,稳赚不赔。
盖志辉端出一副‘我是一头来至北京的牛“的劲头,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杀价!
唇枪舌战,最后终于杀到了250元。盖志辉一看小伙子脸都绿了,终于犹豫着掏钱买下。
抱着用牛皮纸包好的油画走的时候,盖志辉肝儿都疼,250元啊!自己都没买过这么贵的鞋!买了这么贵的摆设,真是头脑发热啊!
不过想到傅帅就喜欢这种不穿衣服调调的画儿,那股子心疼劲儿缓解了不少。
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念叨傅帅念叨得太勤了,当盖志辉往车站走的时候,居然远远就看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车。
一看车型跟牌号,就知道是傅帅的。盖志辉疑惑地走过去一瞄,下来的还真是傅帅!
这小子不上北京了吗?怎么跑这儿来兜风来了?
没来得及细想,盖志辉亮开嗓门高喊一声:“傅帅!”
傅帅一回头,看到盖志辉明显楞了下,然后微笑到:“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回来得太早了,就趁这个机会回来看看老战友。”
“哦?那你女朋友……”
盖志辉现在最怕别人提这个,虽然自己跟王文竹道德PK完胜,但到底是被戴了绿帽子,不好太张扬。于是连忙打断了傅帅,把手中夹着的画递给了傅帅。
“这是我刚才在画廊里看到的,觉得你喜欢,就买来送你的。”
傅帅意外地看了盖志辉一眼,然后,撕开牛皮纸去看里面的画。
盖志辉脸不红心不跳,尽量轻松地说;“不贵,不到1000块钱,你就在家里摆着玩儿吧!”
这话说得高明!既没撒谎,又抬高了画作的档次。再说了,是高材生画的呢以后升值成一万也保不齐呢!
傅帅打量了这幅拙劣的模仿提香的画作,微微一笑,抬起头冲着盖志辉说了声:“谢谢!”
看到傅帅喜欢,盖志辉觉得自己那250花得真值!他正想问傅帅怎么在这时,车里下来了一个女人——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亲爱的,这位是你的同事?”
傅帅看她走了过来,就亲密地拥着她介绍到;“这是我的战友,盖志辉。小盖,你也来认识下,这位是我的女朋友——盛清初。”
盖志辉愣在了原地,看着傅帅一派坦然的模样,忽然觉得他怎么这么陌生?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加点敲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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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盛清初已经落落大方地伸出手臂,准备跟盖同志握一下手。虽然秋天已到,但盛小姐已然穿着半截的短衫,露出一节嫩耦似的胳膊。
一般这样堂而皇之的揩油机会,盖志辉是不会放过的。可是这次他却愣愣地瞪着这成色上好的胳膊,害得姑娘讪讪收场。
“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刚在医院里让女的刺激完,出来了男的又给自己添不自在,这世界他妈太邪门了!盖志辉控制不住语气,问得特别冲。
傅帅还在那装犊子,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跟清初都交往一年多了,你不知道吗?”
在部队里,个人问题就是集体问题。如果那孙子跟别人说过有女朋友,整个团的人都得知道,所以他压根就是隐瞒了自己的交友情况,装得倒像个光棍儿似的到处拈花惹草、生冷不忌。
想到此处,心里怎一个恨字了得。肚子里翻腾得千万句挖苦讽刺的话涌到嘴边,只化成了一个“呸!”
“呸”完就去抢刚交到傅帅手里的画。
这回换傅帅愣住了。
虽然得盖志辉的小家子气早就有所了解,但他真没想到一个被部队熏陶多年的军官能干出这么不着调的事情。
他牢牢握住画儿,冲盖志辉说;“盖志辉,没你这样的啊!刚给完人东西就生生往回抢,7岁小孩都比你强,你脸红不!”
盖志辉咬牙切齿地说;“红?我他妈都绿透了!”
两个大老爷们就站在马路边抢画玩,周围开始三三两两地聚集些围观的群众了。
盛清初在一旁惊讶的看着傅帅。
她跟傅帅其实打小就认识,两家都是世交,自己跟傅帅也算是门当户对,两家的大人们都有意亲上加亲。
两人的婚嫁年龄差不多时,交往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傅帅对谁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儿,可自己却是很喜欢这位傅家大公子的。
她总觉得傅帅身上有一种浪子的味道。
她还记得在她与傅帅共读中学时,他特立独行地组建了一支乐队。在新年全校联欢会时,他居然说服了教学主任,带着乐队登台表演。
可是演唱的曲目却跟预演时不符。当鼓点响起,他作为主唱,演唱了一首自创的摇滚歌曲。
歌词里充满了类似“他x的”的三字经,与对整个人类与社会的控诉情绪,和活着不如死了好的世界观。
当时整个学校礼堂的疯了,前面一排的校领导全都脸色发青,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各班的老师都努力镇压着本班站在座位上,吹口哨呐喊的学生。
事后,乐队成员没怎么地,可是教学主任却被一捋到底了。
傅帅就是这样的人,到哪都是这么的特立独行。做什么又都是三分钟热血,玩够乐队后,又开始着迷摄影与绘画,好像什么东西,他都要尝试一番。
那时的傅帅,迷人中透着些危险。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傅帅倒是收敛了很多,毕竟是严肃的军人家庭中的子弟,将来又能出格到哪去呢?
可是,现在这个当街跟战友嬉皮笑脸抢东西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傅帅吗?盛清初迷惑了。
这时只听“撕拉”一声,那两男人都停手了,那副画哪禁得起两个成年男人这么拉扯,后面固定的木框几下就散了架,画布从中间被一分为二。
盖志辉一心疼,喊出真话来了:“操!我的二百五啊!”
可不二百五怎么的?自己的人生,都他妈让这些狗男女们搅浑了!盖同志真是打心眼里心酸,眼泪没憋住,淌出来了。他把手里那半张画狠狠地摔在傅帅脸上:“给!拿去!老子不要了!”
说完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愤然离去。
有个老头还在那问边上的人;“那画是不是老值钱了?不然怎么抢得急头白脸的?”
盖志辉心想:值个屁!自己就是史上最贱的傻货!跟个男人还玩出真感情来了!他傅帅算个什么东西!就算喜欢男人也绝不找那样的。
盖志辉坐车到车站,立刻买了一张回程车票,恨不得立时离开这个城市,飞回到赤峰去。
当他坐在车站的候车室里时,脑子慢慢地冷静下来,回放一下刚才的事情,当傅帅说自己有女朋友的时候,他本可以摆出一副如释负重的欣喜表情,表示自己终于甩了一件垃圾。
再不然,惊讶一下盖志辉这身边的女的,跟上礼拜他领着开房的不是同一人也行啊,保准那对情儿得发起世纪大战。
可自己却跟个怨妇似的在那一顿丢人现眼!
愤怒的情绪远去,盖志辉又陷入深深地自我谴责之中,自己就是头猪!笨死算了!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老式手机单调的铃声让人纷纷侧目。
掏出来一看,是傅帅打来的。他重重地按了挂断键。
过了一会,一条短信发了过来——别闹了,我们好好谈谈。
接着电话铃声又开始响了起来。
盖志辉干脆关掉手机,然后随着人流登上了拥挤的火车。
这次出门,他是轻装上阵,带的土特产都已经分发完毕,回来时更是减重不少。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揣进去了什么东西,沉得直往下坠,抻得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请神赐予我完结的力量——偶是希瑞~···
ps:此留言估计只有少部分70、80后能看懂```老年狂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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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时,已经天色将晚。
盖志辉徒步从车站走回营地。
这一路,盖志辉的脑子没闲着,反复琢磨着自己那点盈亏问题。其实算起来自己真没什么亏本的。要跟姓傅的厮混了这么长的时间,要□有□,要钞票有钞票。
现在总算是功成身退了!姓傅的打个屁电话,老子不跟你玩了!
想到这,盖志辉强迫自己吹起了口哨。可沮丧的感觉确实怎么都不能消散的。
自己真这么没魅力?男的女的全算上,怎么甩自己跟甩破鞋似的?抬脚就飞到天边了。
走到营地门口时,路过福利社,一个小战士买了包烟刚从里面出来。
盖志辉跟他走个顶头碰,两个人都是一愣。
倒是盖志辉先反应过来了,冲着他说;“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那个小战士正是多日不见的高晓宝。
晓宝依旧用鼻子哼气,打算绕过去。
盖志辉拉住了他的手:“一个小屁孩怎么气性那么大?走!陪我喝两盅去!”
自己怎么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位仰慕者呢?倒不是他被刺激得要再跟这破孩子发展点什么,主要是人在极憋屈的时候,难免想找个人陪陪自己,证明下老子绝不是形单影只的。
高晓宝在这种情形下就成了不二的人选。
一顿生拉硬拽后,高晓宝终于不情愿地做到了盖志辉对面。
还是那家东北菜馆。脸盆里的菜量从不缩水。可是盖志辉已经完全失去了食欲。
倒是高晓宝先消灭了半盆。吃完后,小孩一抹嘴说:“怎么一人回来了?傅帅呢?”
盖志辉在连盆里找着肉渣,故作不在乎地说“我凭什么就跟傅帅在一起啊?”
高晓宝先打了个饱嗝,又冷笑了下:“这么说,傅帅是把你甩了?”
盖志辉气结,觉得自己拿这小王八蛋当宽解的良方,也太他妈没谱了!
他一摔筷子:“是我甩了傅帅好不好!”
高晓宝看着盖志辉窘着脸的样子,忽然表情和缓了起来。
“志辉哥,别管谁甩谁,你以后别跟他来往就对了。那个傅帅根本不是你能招惹得了的!”
这样的话,以前晓宝也说过,所以盖志辉也懒得反驳。可能是看出盖志辉漫不经心的样儿了。
晓宝接着下猛药:“志辉哥,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时的情景吗?”
第一次?怎么不记得?傅红军那畜生合伙对着小孩耍流氓,还是自己看不过去,放了一把火,结果还引火上身,让傅帅抓了个大把柄。
高晓宝紧盯着盖志辉的眼睛,接着说;“你是不是觉得傅红军是个人渣?那些下作的招式根本不是人想出来的?”
这不废话呢吗?就是对当时的情景太印象深刻,害得自己每次看见傅红军都犯恶心。
晓宝估摸也是回想起当时的的情景,慢慢收紧了拳头,面部的肌肉微微地颤抖:“傅红军就是ρi股长脑袋上的傻Ъ,他对付人,最多就是把人打个半死。可是他哥哥——傅帅,才是最最变态的主儿。他就做在沙发上,不露声色,慢条斯理地拱火,一点点地引导他的弟弟该怎么做,才能让人痛不欲生……如果,不是你放的那把火,我也许就要被他们玩残了!”
盖志辉后背忽然激起了一层冷汗。傅帅性子里的偏执和暴虐,他不是没有觉察的,就算穿着那身代表正义的军装,也化解不开傅帅眼中有时一闪而过的阴霾。不然他盖志辉这么现实的人,也不会放弃大好的前途,跑到赤峰这个地方来。
可是那个陌生的傅帅,又那么遥远,跟自己一样发配边疆后,傅帅似乎学会了宽容和理解。起码自己跟他在一起后,再也没有以前的如履薄冰和小心翼翼。
来到赤峰以后的傅帅是无害的,甚至是不可或缺的。他总是知道自己心里最想要什么,又及时地满足自己的任何要求。
可是晓宝刚才的一席话,又把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让人血冷的傅帅翻了出来。却又说什么也无法跟现在的傅帅链接上来。
说到底,自己怨傅帅是怨他瞒着自己交了女友。可是如果他开诚布公的话,自己又能挑出什么错处来?
男人本来就是要结婚生子,成家立业的。但成家的男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天地,自己的挚友。
在盖志辉的理想里,傅帅之于他,应该是惬意的存在。
就好比臭豆腐,虽不是山珍海味,更不能上大雅之堂,但独自一人酌酒时,抿上几筷头子,真是调剂胃口的一道小菜。
两人最好各自拥有自己的家庭,在平淡生活里呆得压抑烦闷时,再出来小聚一下,江边垂钓,还是把酒言欢都可。跟傅帅在一起,床下其实要比床上得趣得多。
盖志辉不知道真正的同性恋喜欢男人的是什么。可自己却觉得也许男人就是喜欢男人的那种无形的默契。
跟傅帅在一起,不用玩“你猜我为什么生气”的游戏,不用像哄女人那么小心翼翼,不用掩饰自己独自一人从农村开到大城市的彷徨无助。甚至在自己被人匿名下绊子的时候,傅帅能挺身而出一力承当。这是任何城市里的娇娇女们都无法做到的。
这么一路想下去,盖志辉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傅帅的好,有个交往一年的女朋友,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不能原谅了。
可是,现在高晓宝却对自己说,傅帅是个恶心变态的人渣!
就算这话自己在心里骂了千遍万遍,但从别人的嘴里出来,怎么那么刺耳难听呢!
“啪”的一声,盖志辉重重地放下酒盅,沉着脸说:“别说了!”
高晓宝一愣,然后脸色一变。
盖志辉招呼老板结账后,就先起身走出了小饭馆。
高晓宝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久。盖志辉深深地后悔找晓宝喝酒,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又那么让人不舒服。他恨不得立刻回到军营,跟身后那位分道扬镳。
于是特意抄起了近道。经过一道挨着大地的羊肠小道时,晓宝已经压抑不住满腔的愤怒:“你还是男人吗?居然真的喜欢傅帅?喜欢那个人渣?”
盖同志像被火燎了脚后跟似的,跳着回身吼道;“你他妈闭嘴,我不是你们这帮同性恋!”
高晓宝跳得比他还高;“你不是?那你就是贱!被男人操上瘾了!怎么姓傅的甩了你就找上我来了,是不是指望我干你啊!行,我就当义务奉献了,帮你的骚ρi股止止渴!”
说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抱着盖志辉就亲了一口热乎的。
盖志辉是真翻儿了!小Ъ崽子还长能耐了?于是猛的一甩就将高晓宝撂倒在地。
晓宝不愧是他们村那的小流氓,打起架来其实也不含糊。一时间两人扭到了一起。
盖志辉骑在晓宝的背上,照着孩子的脸就挥了过去。
晓宝本来也抡着拳头往上招呼,可眼角却扫到了盖志辉的身后。
“哥,你别打了我。我让你在上面还不行吗?你一会轻点,没带润滑剂,疼!”
盖同志的频道有些紊乱,心里还琢磨着,他妈打架还用润滑剂?四川人够讲究的啊!用浇点朝天椒不?
这时自己的脖领子忽然被人大力握住,然后整个人都被带飞起来,狼狈地摔倒了大地里。
盖志辉被摔得七荤八素,挣扎着爬起来一看:操了,傅帅铁青着脸站在了月光之下。
作者有话要说: 咩!``努力敲敲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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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应在千里之外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着实让小盖一愣。
但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更加愤怒。这不是盖志辉想象中的重逢!
按理说,应该是他抬头挺胸对姓傅的弃如敝履。傅帅照样的嬉皮笑脸,死缠烂打。虽然打死他都会不承认,但是被傅帅哄的滋味的确不错。
可现在你看看,他妈全乱套了!傅帅那派头,横得跟抓着媳妇在炕头上跟汉子偷奸似的。自己倒成了理亏的了,心里的憋屈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傅帅看盖志辉爬起来了,就瞪着眼,冲着小盖晃了半天手指头,想说什么,又全憋了回去,转身把晓宝拉了起来,举起拳头就打,晓宝都没招架的余地,像个破布口袋似的来回甩着身子。
盖志辉尝过傅帅的拳头,那滋味不是光用疼来形容的。后来俩人在闲谈时说到,傅公子打小都是上句说惯了的主儿,却挨了盖志辉一嘴巴,那刺激甭提多大了!于是发狠的拜师学艺,甚至通过了柔道黑带九段。
不过现在他现在的招式可看不出什么章法,就是往死里打人。自己挨一拳头,半天都缓不过来,晓宝一个半大孩子哪受得了啊
盖志辉连忙上去使劲抱住了傅帅,又冲高晓宝喊到:“你快跑!”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自己怀里的身子僵得跟浇了水泥似的。傅帅拧过脖子来瞪着盖志辉,用特温柔的眼神说:“你撒手。”
盖志辉咽了口吐沫,避开傅帅的眼神,冲还杵在那淌着两管鼻血的晓宝嚷道“你他妈怎么还不走!”
晓宝估计也是衡量到敌我力量太悬殊,于是冲着傅帅身上吐了口吐沫,转身撒丫子就跑。
傅帅哪受得了这气?暴喝一声,又开始使劲甩身上的狗皮膏药。盖志辉被甩得风中凌乱,心里都骂遍高晓宝的八辈祖宗,怎么生出这个玩意?天生一纵火犯!
可他知道自己要是一撒手,依着傅帅的性子,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呢!等高晓宝一溜烟跑得没影儿了,傅帅好像也冷静点,他又说了几遍撒手。
盖志辉的俩胳膊其实都麻了,但还坚持着跟傅帅讨价还价。
“我要是撒手了,你能冷静点好好跟我说话不?”
傅帅笑了:“我一向都是跟你好好说话的,你不放手准备抱到天亮吗?”
小盖同志慢慢撒开手,又从兜子里掏出纸巾,讨好地擦了擦傅帅身上的吐沫星子。
傅帅也不说话,就拿眼珠子盯住盖志辉,俩人玩儿了一会眼神交流。
小盖先败下阵来,转身准备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被傅帅一把拉住。、
“干嘛?再不回去,可赶不上点名了!”
“那就别回去了,跟我走。”
“走?上哪去?你女朋友跟来没?我要回去了,别耽误了你们搞对象!”说着说着,盖志辉的底气慢慢上来了,是啊,凭什么自己诚惶诚恐的?
傅帅抬起手来,用手背磨蹭着盖志辉气鼓鼓的脸说:“你吃醋了?”
盖志辉本来想说“没”,但偏又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于是腮帮子更鼓了。
傅帅扳着他的脸,鼻尖对鼻尖轻声地说:“这么你就受不了了?那你想过我没有?我看着你跟王文竹在一起时是什么心情?盖志辉,你是我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吃醋?”
盖志辉受不了了,他不想跟傅帅说话,因为傅帅说的是实话,伤人的实话。他只想马上会到兵营,换上军装,等待点名,再跟战友们一起看看NBA的联赛,那才是他正常的生活。
可傅帅却不肯撒手:“你别躲,盖志辉我告诉你,我傅帅从小到大,吃什么都不吃亏,但跟你,我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讲理,可你呢!先是跟我大谈结婚生孩子,临了又跟那个姓高的滚大地玩儿,所以你也给我公平点,严格要求我,就先弄好你自己。”
盖志辉干脆跳脚了:“我就不讲理怎么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傅帅笑了,雪白的牙齿跟天上的新月一样皎洁。
能怎么样?
当盖志辉汗水淋漓地趴伏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底气已经没那么硬了。
傅帅把他拎到近郊的一座房子里,已经是4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没等盖志辉问这是谁家,自己就被傅帅拿根绳子捆在了床上,接下来的一场暴风骤雨的□,彻底榨干了盖志辉。
此时只开着一盏壁灯的房间里,弥漫的浓稠的化不开的性事的腥臭味道,地板上满是一团团沾满了可疑黏液的纸团。
要说男人得悠着点呢!被傅帅擼得射了四次后,虽然依旧有快感,可是前面已经疲软成一团,硬不起来了。
盖志辉岔着气儿,虚弱地说:“不行了,坏了,彻底坏了。”
傅帅跪在盖志辉的身后,用手牢牢地固定着无力的腰杆,用自己的胯部依旧有力地冲击着那弹力十足的ρi股。
过了好一会,傅帅嘶吼一声,终于又射了一炮。
“傅……傅哥……咱们歇会,我那里……要松了……”盖志辉典型的吃软怕硬型,现在不但下面软,嘴更软。
傅帅拿床头柜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粘湿的下 体、,看了眼盖志辉两团臀瓣间半张的小孔,那里没淌血,但已经一片红肿得老高了,里面时不时溢出连成丝儿的白沫
傅帅忍不住用手指Сhā弄着,惹得盖志辉又是一阵呜咽。
傅公子一逞兽欲后,显然心情大好,抽回手指下床去了相邻的房间,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纸和笔,放在床头,又摇醒了昏昏欲睡的盖志辉,并替他松了绑。
“来,签字,签完了咱们就睡觉。”
盖志辉费力地张开眼皮,那张纸上几个斗大的字映入了眼帘——专业申请。
转业?现在转什么业?进了部队,作为军官就是熬年头,要不按自己现在的军阶,去了地方恐怕连一般科员都不如,一个月800的工资都是好的。傅帅疯了?
“你什么意思?”莫不是傅帅替自己安排好了门路?小盖眼睛一亮,小算盘又开始上下扒拉上了。
傅帅还不了解盖志辉吗?亲昵地摸摸小盖的头发,温柔地说:“我知道你要强,放心,没替你走后门打点,就是按正常程序走。”
盖志辉张着嘴说:“啊?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傅帅脸上没了笑容,扔出四个字:“断你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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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帅说着就把笔塞到了盖志辉的手里,然后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在纸上签名。
盖志辉能签吗?使劲收着胳膊说:“别闹了,别闹了。”
傅帅久违的恶霸样重现江湖,立着眉毛说:“别废话!赶紧签了!”
盖志辉都要气得说不出来话了:“不是……我签什么签?你赶紧松手,不然我可生气了!”
傅帅咬住了盖志辉的脖子,用牙尖一点点地磨着咬住的肉,然后亲昵地威胁道;“要不咱俩比比,谁生气比较吓人?”
顿时,屋里弥漫的肉欲被僵持之势驱散殆尽。
两个人光着膀子大眼瞪小眼,满身的热汗也一点点的转凉,小盖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唾沫星子四溅,刚培养出来的那点气势顿时萎靡成一团。
傅帅看盖志辉喷嚏不断的德行,眼里的戾气也一点点地收了回去。
他搂住了盖志辉,把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行了,这事儿改天再说,快睡觉吧!”
盖志辉就当傅帅抽风,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第二天,盖志辉起来后就一直冷着脸,傅帅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跟他吃完早饭,再开着车回了军营。
俩人一起到站长那销假。
站长拉着傅帅说话,盖志辉一个人往寝室走去,半路上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盖志辉抬头一看,晓宝撅着下巴在路中央站着呢!
小孩手里还拿着两瓶活血化瘀的云南白药喷雾剂,看见盖志辉瞪他,就别别扭扭地说:“我爹给我寄来的,昨天我有喝多了,下手重了点,给你拿去用吧!”
盖志辉眼睛尖,一眼扫到瓶身上贴着“赤峰大药房”的标签。估计是小崽子特意去买的,又拉不下脸来,故意拿他爹说事。
他想起昨晚的情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小崽子还敢在我眼前出现?要不是他害的,自己的ρi股能跟穿了铁钎子似的吗?
“你们老家物产够丰富的啊!产辣椒,还产云南白药啊?告诉你家老爷子,咱们军营门口的赤峰大药房就有,不用贴着邮费往这运!”
晓宝被盖志辉一顿刻薄,小脸顿时挂不住了。气哼哼地说;“爱用不用!估计你也用不了这个,我爹要是邮来痔疮膏就好了,你还行吧?没被姓傅的弄脱肛?”
听了这话,盖同志觉得自己两团臀肉间的那一点,顿时一阵反射性的抽痛,心中的怒火更炽,他大喝道:“高晓宝,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出现,你们赵排长可跟我关系不错,调你去外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站里的人都不想去外场,常年在寒冷刺骨的天气里作业,风湿病都成了职业病了。
估计威胁起作用了,晓宝的眼睛里开始积满了眼泪;“我真的看错你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傅帅强迫你,没成想你是上赶子往上贴!”
这话说得盖志辉脸膛不由得一阵发热。昨晚后来的确自己贴着傅帅来着。那个屋子看起来装修得挺豪华,破空调却坏了。睡到后半夜那叫一个冷。
自己醒来的时候,傅帅将自己密密实实地抱在怀里。胸膛贴着胸膛的感觉真不错。其实不是大奶子也没什么,起码能毫无阻隔地心紧贴着心,那种心跳来回震荡共鸣的感觉是言语所无法形容的。
这么一想,脸上不由得带着几分回味的羞涩。
这表情更是硌疼了晓宝的眼睛。原来挺淳朴的一小孩,脸上挂着嫉妒,倒跟傅帅发飙时有几分相似之处。
盖志辉懒得搭理他,推开他就走。高晓宝在后面低低地说了句:“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天!”
盖志辉是不会把这句放在心上的,高晓宝算什么?一个走出来的农村土孩子,还非学着喜欢男人?
他有那个资本闲扯淡吗?也不想想对他给予殷切希望的老子!当初高老爹凑着整把的零钱,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他送上参军的火车。
他倒好,跑兵营里追起男人了!压根就没替还在农村孤苦伶仃过活的老子着想,妈的,要他看,就是没良心的小畜生一个!
盖志辉绕开自己,站在一定的高度谴责别人的本领依旧那么高超。将高晓宝深深地鄙视了一番后,就去找赵排长去了。
老赵正好在打球,盖志辉换上运动鞋,跟老赵你来我往溜了半圈场子,得空问道:“你手下下那个高晓宝怎么样?”
老赵抹着汗说:“你问哪方面啊?”
“个人情况,家里有没有媳妇啊?”
“没有,还是小孩一个,估计连对象都没搞过呢!怎么?你要牵线保媒?”
盖志辉笑了:“老赵,还是你聪明,不用我说就全明白了。”
小盖的确想给高晓宝介绍个对象,虽然他自己还没着落,不过帮晓宝介绍个差不多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自己常去的那个小饭店的老板有个乡下的外甥女,常念叨着让自己给找个部队里可靠的人呢!
高晓宝虽然是志愿兵,但人聪明,长得也俊。在部队里好好发展,考上大专文凭,再提成士官,留在本地是不成问题的。
不过他一个小战士想跟本地的姑娘恋恋爱,起码得搞定他的顶头上司。于是盖志辉就来疏通赵排长来了,自己不好出头,让赵排长跟晓宝去提这件事儿是顺理成章。
对于高晓宝,盖志辉其实从来没有发至内心的恨过。跟个傻了吧唧的虎孩子叫什么劲儿啊!
他甚至跟晓宝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个人背井离乡地身处军营中,有时只需别人的举手之劳,便足以改变命运。
盖志辉是乐意伸这把手,把高晓宝拉入正规的。他甚至不需要那小崽子领情,在赵排长爽快地答应这件事后,盖志辉怀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崇高情怀,踏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回到到了寝室。
那天晚上,盖志辉一直没见到傅帅。他也没特意去找。自己的气儿还没消。姓傅的甭想左拥右抱,男女通吃。要是自己也能处个差不多的对象,到时候两人半斤八两,倒是能凑合凑合弄点奸情,不然的话,哼哼……
又过了三天,盖志辉还是没看到傅帅,不由得心里有些毛躁,姓傅的怎么还不来哄哄自己,让自己消消气呢?就算去总部支援了,也该给自己发个短信啊?中午打扑克的时候,有的战友看盖志辉频频掏手机查看,便打趣到:“怎么?有情况了?”
害的盖志辉只能连连否认。
大家正在起哄时,突然外面有人喊:“盖志辉!”
盖志辉听是站长的声音,立刻大喊一声:“到!”
“去会议室报道!”
当盖志辉来到会议室时,发现不光是站里的领导,还有高晓宝跟赵排长。
盖志辉心想:“难不成自己给晓宝介绍对象还惊动了站长?”
可眼前的形式又不大像。
站长阴沉着脸把一份一件体检报告递到了盖志辉面前。
“我刚才已经给你原来的师部打电话了,当初高晓宝是你征兵招上来的吧?”
盖志辉茫然地看着手里的报告。忽然一行字闯出了他的眼帘“表面抗原(HBsAg)、E抗体(HBeAb)和核心抗体(HBcAb)检测均是阳性。”,盖志辉虽不是医生,可参加过征兵工作的都知道这项乙肝两对半上的一串文字意味着什么,这是乙肝小三阳。
而报告上的名字正是高晓宝。
“是我做的家访,可当初体检报告上并没有……”
小三阳是有潜在的传染性的,一般乙肝病毒携带者是不会通过体检那一关的。部队是集体吃住的地方,对待传染病一向敏感,但凡有乙肝呈阳性反应的参军,最后也是一律遣返原籍,相关人员也要接受处罚。
站长的脸绷得紧紧的:“当然不会有,因为有人偷偷地换过了征兵体检表!”
盖志辉的头“轰”的一下炸开了,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一时又理不清头绪。他茫然地看着高晓宝。
刚才从他进门的那一刻,高晓宝却是一眼都没看过他。
站长转身问高晓宝:“当初是谁帮你抽掉体检表的?”
晓宝紧紧握了握拳头,手上的那颗痣红得都能滴出血来。
“我爹塞了2000元给了征兵的负责人,他帮我抽掉的体检表。”
“那个负责人是谁?”
“……”
“说吧,你现在瞒着也没用了,我们都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
“是他,盖志辉。”说着,晓宝用手指了指已经呆若木鸡的盖志辉。
盖志辉感觉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在短暂的沉默后,立刻暴喝道;“高晓宝,你血口喷人!”
说着又要冲上去打高晓宝。
站长跟指导员一起按住了情绪激动的盖志辉。
而盖志辉脑子里来回交错的确实两个声音。
一句是晓宝的那句:“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天!”
还有一句是傅帅曾经对晓宝的评价:“你跟那个高晓宝虽然都是农村孩子,但是确实截然相反的性格,在断崖边,如果当时的人换成傅红军跟高晓宝的话,我相信那小子不但不会救红军,反推一把也难说……”
傅帅是对的,自己就是个傻Ъ,千里之外带回来一狼崽子,抽冷子咬一口,咬得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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