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楞神,背着身子立在那里,好半晌,抓了抓脑袋,转过身子来,嘿嘿笑地看着他……她有点窝囊,本来已经想了八百多遍的计划,等死十四一出现就勒着他的脖子,问问他,到底居心何在,不要她也就算了,把她一个人丢在龙潭虎|茓是什么意思,太不尊重人权了,看来有必要给这个大清皇阿哥上一课,让他了解一下先进的人权意识!
呃……本来啦,本来她是这么想的,可是,看她现在这副傻笑,苦笑,呆笑的窝囊像……唉……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只是任由她站在距离自己几步之远的位置,抓着脑袋傻笑,视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却发现那个家伙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他也不认输,紧闭的唇不再说话,连一丝冷笑都懒得扯出来,一瞬间的安静,让她充斥出来的笑声变的有点刺耳……他却仿佛习惯似地任由那噪音钻进他的耳朵里,渗进胸口里,就像懒得冷笑一般,也懒得反抗了。
几名下人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自家的主子不知咋了,只是盯着一个丫头傻笑,没表情、没言语、没反应,就这么盯着,对那个被盯得头皮发麻的丫头投去了一个同情和崇拜的眼神,能被主子这样盯着,还能笑的出来,这也是难得的实力啊……
好了好了,她认输了,干什么大傍晚的不去吃饭,跑来这里练眼神对峙,她没前途地扬了扬手,很狗腿地指了指回去的路,示意他,她要落跑了:“呃……我……”
“又是要抢饭,还是忙着给人送什么东西?”她的话才只丢出两个字,根本连句子都没形成,他就彻底断了她的话,毫不避讳地告诉她,她现在没资格跟他讨价还价,应该说,从头到尾,她都没这个资格……他只是再提醒她一遍。
“……”一阵抢白让她无语地看着他,乖乖地闭上了口,就这么僵在原地,要比发呆,她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正她食盒里的蛋糕可以当晚饭,抢不到饭拉倒,不就是饿肚子吗?拉着个皇阿哥陪着她饿肚子,多嚣张,她还流芳百世呢!哼,还是个刚度完蜜月就恢复恶魔本性的皇阿哥……这也可以算是对抗地主阶级的斗争手段,怎样!
他看着她的嘴巴咕哝着,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皱了皱眉头,不喜欢有人用他的招数对他还治其身,视线微垂了些,悠闲地用脚尖拨了拨旁边的小石块……再次向她显示,他今天就是要让她饿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但是她感觉到肚子的抗议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正想举手投降,硬着头皮承受一下他不痛不痒的鄙视,却见对面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也饿得撑不住了,竟然提着脚步,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子,朝着她走过来,每踢一脚,都仿佛是不经意地靠近,直到他的黑影笼了下来,她才看出来,他只是想走到自己面前来而已……
她深望了一眼他脚下那颗无故挨踢的小子,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他背对着身后的一干奴仆,轻咳了一声,估计拉高的音调,带着一贯的高度从上而下砸下来:“爷赏给你的东西,收着了吗?”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怔了怔,撇了撇嘴角,仰起头想看他此刻蹩脚的表情,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对上他“噗嗤”一声笑出来的嘴脸,捏了捏拳头,刚刚难得出来酝酿出来的伤天悲秋的气氛被某人笑得毫无节制的脸正式宣告完结。
“哈哈哈哈,笑死爷了,你那张脸是咋啦?被什么玩意个蛰的?”他毫不掩饰地用手指了出去,指尖还在她的脸上点来点去。
“蜜……蜜蜂……”她忍,使劲忍……为了能安然回家吃饭,忍了又忍……
“哼,这蜜蜂到是长了眼睛的,尽往你脸上蛰。恩?”他一边说着,一边扳过她的脸,想研究地更细致些……
“我比你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一边说着,一边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哎哟,你干吗没事戳我脸上的包!”
“你到是怎么招惹蜜蜂了,你是闲得慌么?”
“你懂啥,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这叫为爱牺牲!”她握了握拳头,却明显感到停在她脸上的指尖,轻轻地一颤,紧接着,用更大的力道在她的伤口上肆虐,“你谋杀啊!痛死了!!”
“……别动!”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手指在她脸颊上或轻或重地揉了揉。
她只好立正,站好,挺直了腰杆,一个劲地往下咽口水,好象有那么点不对劲,呃……应该是非常不对劲……她是那个被抛弃的小丫头,他是那个刚娶了媳妇就忘了丫头的臭阿哥,他站在这里帮他揉伤口干啥……还……还站在八爷家的门口揉她的脸……妈妈咪啊……她就说她漏掉了一个好关键的环节,倒抽了一口气,她连看都不敢往八爷家门口看,一下挥开了自己脸上的手掌……
“我警告你哦,才刚结婚就红杏出墙,不守夫道,水性杨花不太好哦。”她猛得捂上自己的脸,“你要是被拖去午门斩首,可千万不要说认识我,就这样,我闪了!”一个紧张,她也顾不得什么用词了,淅沥糊涂乱说一通,抱着食盒就往回跑。呜……死十四,当街调戏良家妇女也就算了,竟然还在八爷家门口干那么泯灭人性的事,好鄙视……看来她不应该同情他的,洗衣板这种家家户户的必要道具,还是得做一块给他老婆用……
他淡淡地看着那只被她一巴掌打开的手,看着她慌张落跑的背影扯出一丝笑意,深吸了一口气,不带犹豫地转身,踏进了八爷府,脚才跨过门槛,他的笑脸就扩大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斜视了一下站在门边的人:“八哥,可是听到下人通报,出来接十四弟的么?”
“……”八阿哥轻轻地一笑,丢给他一个“你说呢”的不负责任的表情……
“嘿嘿,刚瞧见一个我不要的奴才,逗弄逗弄她来着。”他耸了耸肩,解释到。
“……”八阿哥没说话,只是在十四的脸上匆匆一瞥……
“八哥,你站这多久了?”他故意提高了嗓门,状似无知地问道。
“……许是十四弟发现时,我就站着了。”他也不含糊,淡淡的声音没啥特别的回旋,直接地抛了出来。
“那可对不住,该是好一阵子了?”他假假地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却流露不出一丝惊讶,仿佛早已了然于心。
“的确是好一阵子了。”他也不转弯,直接告诉他,小伎俩还得再锻炼两年才拿的出台面……
“……八哥的生辰快到了,可摆宴席?”他随着八阿哥往前走,终于想起了什么,却又不想问的多此一举,“还是照着往日同你额娘一起过?”
“怎么?十四弟想帮我庆贺?”他扬唇一笑,回头瞧了他一眼……
“……我怕是轮不着我了。”他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天色,“八哥,十四弟我肚子饿了。”
“我还以为你刚才都吃饱了呢。”
“啊?我吃啥了?”
“豆腐。”
“……”
生辰
话说,二月初十是个好大的晴天,当夏春耀从被窝里爬起来看到太阳的一瞬间,就更确定了老天以貌取人的卑劣行径,不过,看在是她佳人的生日,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鄙视它了。
咬着包子,伸着懒腰,蛋糕已经研究完毕,剩下的就是把今天该做的事,帮人家小老婆熬熬安胎药啊,帮人家小老婆喂喂小狗啊,帮人家小老婆充当一下每个月那几天的出气桶啊,今天是好日子,随便虐待她没关系,她绝对不会碎碎念的。嘿嘿,呃,听弘晖说,八爷今天还蛮忙的,一大早就进宫去给额娘请安,还得上朝,然后又得爬回额娘那里用膳……
唔,好鄙视的规矩,生日这样华丽的一天,他家老爹都不给他开个后门,发个小红包,让他休息一天,看来,摊上个皇帝爹也不是多华丽的事,悲叹一把……
“哈欠!”一个熟悉的喷嚏从八阿哥胤禩的嘴里跳了出来,他楞了楞神,却随即反应了过来,没有言语,只是低笑了一声……
也就是这个喷嚏,让端坐在上堂的惠妃怔了怔:“怎么好好地打起喷嚏来了?火盆还不够暖吗?来人,给八阿哥拿个暖手的炉来。”
“不了,只是老毛病而已。”坐于堂下的他遣退了刚要去办差的奴才,对于此等阵仗已是见怪不怪……
“这打喷嚏也算得上是老毛病?你这孩子,讲话越发拐弯抹角了?”惠妃也不勉强,只是抿唇浅笑了一声,“今日是你生辰,可有去你额娘那儿请安?”
“同惠妃娘娘请过安,再过去也不迟。”他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笑。
惠妃没立刻接话,只是垂着眼,端过小太监送来的茶,揭开盖来刮了刮,良久才淡淡地扬出一句:“这礼数,可是你额娘在你小时候教的,这么些年,你倒是记得越发上心,也不枉本宫疼你一场。”
“儿臣自小在惠妃娘娘的宫里长大,额娘一向教导儿臣以惠妃娘娘为先。”他的声音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平平地滑了出来。
“说到你额娘,可还是在摆弄那些花草?”没有接下他的话,他却明显感到惠妃满意他回答的声调。
他轻笑地点了点头,伸去端那杯搁在左手边小桌的茶杯。
“这样也挺好,不去多想什么,日子倒也过的快些。”她压下了手里的杯盖,伸起了带着指套的手指,“差人去唤你额娘一同过来用膳好了,这宫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也着实好久没碰上了,趁着你这个儿子的生辰,我们两个做娘的也碰个面。”
“……一切听惠妃娘娘做主。”他站起身,躬了躬身,只是微微地皱起眉头……
“还站着干啥,去请良妃娘娘过来。”惠妃搁下了手里的茶碗,指了指门口,只见一个小太监立刻飞奔了出去。
“你皇阿玛前几天在我这儿,还夸过你来着。”惠妃看了看有点心不在焉,视线随着小太监飘出去的八阿哥,声音不重地拉回他的注意。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只是做尽本分的事,替他分忧而已。”他一边对答如流,一边将视线硬生生地扯回手里的茶杯,一个“替”字云淡风轻地跳了出来,没人注意,也或者除了他从来就没人注意过……
“裕亲王过世前,还向你皇阿玛夸过你,有你这孩子帮我撑着门面,也不怕被人瞧扁了不是。”惠妃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眼直直地望去,“只是……”
“……”他也抬眼望去,脸上挂着的笑没有变,“惠妃娘娘可是要替皇阿玛传话给儿臣?”
“说是传话,不如说是你皇阿玛对你的担忧,过了今儿个,便是二十三了吧。”惠妃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小指上的指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老话,你该是比我明白,你皇阿玛虽不是明说,但已是明显不悦了,你也该是明白圣心的孩子不是?恩?”
“……”他难得沉默地没有接上话……
“……今年选秀之日已过,等下一趟秀女送进宫,你皇阿玛要我帮你挑两个乖巧的送去给你做妾室。”惠妃不动声色地细细地扫过他脸上的表情,“莫非,你至尽未纳妾室终是为了……”
“良妃娘娘到!”小太监拉高的声音从门外蹦进来,断了正从惠妃口里飞出的话。
八阿哥搁下手里的茶杯,看着刚出现门外的身影,撩袍,跪了下去:“儿臣给额娘请安。”
“起来吧。”良妃一边说着,一边让随从解下了身上披着的毛裘,被丫鬟搀着跨过了门槛,福下身:“臣妾请惠妃娘娘安。”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坐在上座的惠妃,急忙起了身子,过来搀起那正要蹲下的身子,“现如今大家都是妃子,不同往日般,你这安请下来,可是不合礼数的。”
“怎么不合礼数。”良妃笑着回道,“于理,惠妃娘娘比我伺候皇上早,封妃早,这一拜自是受得起,于情,您又是我儿子的半个额娘, 臣妾自知身份浅薄,胤禩从小跟在您宫里,也算是这孩子的福分。”
“别的话我受不起,但这半个额娘,我自是不让人。”惠妃一边笑着,一边领着良妃一同坐于上座两边,“既是都来了,就同我这坐坐,等胤禩下了朝,一同用过膳再走。”
“一切听惠妃娘娘的意思好了。”良妃笑着回应……始终也没特意去瞧站在一边的他,几乎是约定俗成的,他也是静静地站在一边,没有言语.
于是,当胤禩下过朝,辞别了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刚建府的十四阿哥,边直接踏着步子朝惠妃的宫走去,脚下的朝靴还没跨进宫门的门槛,却听见老远一阵宣读圣旨的声音,他反射性地正要跪下身去……
“……朕皇八子胤禩自幼由惠妃抚养,功劳可鞠,今于皇八子生辰,特赐惠妃娘娘御膳一桌,于子享用。钦此。”
他的腿突然怎么也弯不下去,只是直直地立在院外,连眼神里都加了一层层的薄霜,唇角的笑丝毫没有褪下的意思,却怎么也抚不下冰冷的弧度,他只是扫视着跪满了前庭的人,没有一个人抬起头来,也没有人注意他这个还没踩进院子的人。
垂下了眼眸,他只是浅浅地呼吸着,任由房梁上正在渐渐化去的雪水,滴滴嗒嗒地敲下来,一瞬间,他竟然不敢去看额娘的表情,那个在他生辰竟然连一句话也没留下给她的人,那个在他出生便将他从额娘身边带离的人,传下圣旨,叫他同抚养他的惠妃一同进膳……
只因为她出生辛者库,只因为她身份不够,只因为她碰巧身在紫禁城……
他的视线斜了开去,看着自己湿透的肩头,竟是除了冷笑再也拉不出别的表情,直到传达旨意太监步出的院子,这才扫到站在一边的他……
“八爷吉祥。”传旨太监躬身,讨喜地换上笑脸,“皇上惦记着八爷,特赐了一桌御膳正等着八爷呢。哦,这说着,忘了给八爷贺寿了……”
“免了吧。”他没让那太监看见他面上的表情,径自跨步走进院落,“生辰……也未必是好日子。”
“呃?八爷,您说什么?奴才刚刚没听清楚……”
“我说……”他回过头来,用着往常一般的微笑,带着轻扬的语气,“谢皇阿玛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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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孩!这下死定了!”夏春耀懊恼的声音升了个长调,在熟悉的八爷后院飘荡,“你竟然把泰管家打了一顿,我还怎么回去?”
“喂,嫖姐姐,你讲话要凭良心好不好,要不是我带着我的兄弟们冲进去,把你给拽出来,你现在就只能抱着蛋糕,站在月亮底下流鼻涕,哪能站在这里等着嫖我家八叔!”弘晖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外加一个耸肩。
“那你也没必要带着一群奶娃娃杀进九爷家里,把人家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吧!”她抱着手里的蛋糕,使劲往高了举,身下的小娃娃不停地往上跳。
“你说到了时候没出来,就不顾一切把你给救出来的嘛。”他一边跳,一边厚着脸皮说,“虽然你也不算美,我也勉强救一救啦,你竟然还嫌弃我?蛋糕,蛋糕,我要吃啦!”
“一边去,我还没和你算账呢,你把泰管家踩得满身脚印也就算了,干吗叫你的那些奶娃娃把我用扛的带出府里!”她对他投以鄙视的眼神。
“哦,只是想尝尝你说的那种强抢民女是什么回事嘛,好玩吧?嘿嘿!本来我还想试下,对着大家吼一声,这个女人小爷我带走做压寨夫人了,啊哈哈哈哈!”
“……”她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悔不当初不该把自己沉迷的肥皂剧和这个小孩说的,误人子弟啊,雍正大人,她对不起他……呜呜……
“对了,那个猪你生日快乐是怎么唱的来着?”他猛然想起某人刚教过的生日歌,可惜他一副天资聪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却被阿玛生成了个五音不全……
“是祝你生日快乐,你才是猪!”她伸出一脚,踹在他好的差不多的ρi股上,说她家八爷是猪,活太长了吧,死小子!
“都差不多啦!”他揉了揉ρi股,打了个哈欠,“不过,八叔还不来,我肚子都饿扁了。我们先偷吃一点吧?反正他又不知道蛋糕长什么样的?”
“干啥,干啥,少打我的蛋糕的主意,一边去,吃了那么多失败作品,你也该吃够了吧?”她一边举着蛋糕,一边将死小孩踢开了些。
“我阿玛吃的比我多。”他躲开了她的飞脚,径自跳上了八阿哥家的台阶,没顾及那融化的雪水滴嗒落下的声音,拉着嗓子,“八叔,这是下了瑃药的蛋糕,你要吃吗?”
“嘘,小声点,你小声点,你不怕把你阿玛给招来啊!”她一边说着,一边也跟着跳上台阶,一手举着蛋糕,一手忙着捂上死小孩的大嘴巴。
“唔,我阿玛才没空管你们私相授受呢。”他鼓着腮帮,挑着眉头……
“是,他忙着抱小老婆。”她吐着舌头,还给他一副“大家彼此彼此”的表情。
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凉,她看了一眼坐在台阶边上,已经靠在门边睡得口水乱流的弘晖,也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小家伙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一边,脸靠在墙上,已然印出了几个红印子,她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一点,虽然还是很担心那条快要掉下来的口水,但还是脱下了外衣盖在小家伙的身上,再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开的门,只能皱了皱眉头……
不能睡,绝对不能睡着,她都打算好了,蛋糕,蜡烛,星光闪闪,灯泡亮亮,这种闪烁时刻,她再让八爷许三个愿望,然后她就很肥皂剧地问他许了什么华丽的愿望……然后他再用那双超级漂亮的眼睛对她眉目传情一下……
嘿嘿嘿嘿,光用想的,就比那个什么屁偶像剧激动人心多了,她果然是当导演的料……
看在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浪漫因子都用完了的份上,这还不把她的佳人感动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然后以身相许,委身于她,再然后她就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任的!”唔,一直都好想试试看说这句话是什么感觉……所以,千万不能睡,一定不能睡,打死也不能……
睡……
呼……
于是乎,当八阿哥胤禩打开后院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一个靠在墙角睡的口水横流,四仰八叉,毫无形象的夏春耀,手里抱着一个圆盒子,身上盖着属于她自己的外衣,唇角挂着不知梦见什么的笑……
他站在那里,垂下眼眸看向她,手还停在门闩上,看着她歪着的脑袋因为他的门渐渐推开,缓缓地往他身上倒,最终靠到他的腿上,脸在他的布料上蹭了蹭,可能因为他的身上比硬门板舒服,于是便得寸进尺地挪了挪身子,将整张脸埋在他的膝盖上。
他的手从门闩上稍稍离了开去,悄悄地弯了弯身子,指尖在她那张冻红的脸上轻刷而过,直到有了对比,他才知道自己的手掌间还是有温度的。
“唔……”她皱了皱眉头,用手将他的手指拍了开来,“……滚开啦,死小孩……”
他挑了挑眉头,对于她叫自己滚开的语气,明显不满,于是蹲下了身子,举起手,在她那张还有几颗小红包的脸上使劲地蹂躏,她的脸被他有些暖的手掌捧在掌心里,捏圆搓扁,她的眉头也越皱越深。
“……唔……痛痛……打倒地主阶级!”她非常豪迈地举起手来,却在吼完以后,继续恢复睡得昏天暗日的状态……
他终究笑出了声,松开了手,扶住她的肩膀,却见她还是挂着口水,头歪一边继续睡得畅美,有点坏心眼地松开了手,看着她的身子左晃右倒地找不到支点,应许是寻着热源,只能往他怀里栽了进来,他的胸口承受到她的重量,闷闷地哼了一声……
她歪着脑袋在他的胸口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决定赖下来,口水也忙着在人家的白衣上留记号:“……唔……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会负责任的……嘿嘿嘿嘿……”
一阵从胸口飘出的梦话让他愣了愣,却只能苦笑了一声,看着胸口上的某个物体,再抬头望了一眼满天的繁星,只是淡淡地呼吸着,一阵阵的雾气从他的唇轻吐而出……如果就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更深露重,他的手开始慢慢地变凉,于是便收紧了怀里的热源,去贴他的胸口,却听见一阵纸张摩擦的声音,他有点纳闷地拉开了盖在她身上的外衣,一封署着他名的信掉进他的视线,他用手揽着她,一边将信拆了开来……
“八叔:
谨在八叔寿诞之际,送上一贴“瑃药”以做贺礼,请八叔笑纳。
侄儿 弘晖”
他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头,再次看向那个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当成寿诞礼物送到他家门口的某人,撑着脑袋想了好一阵子, 难得有人能送这么上他心的礼物,耸了耸肩:“既是别人一番好意,我就笑纳好了。”
淡笑了一声,他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任由她的脑袋还是贴在他的胸口用口水行凶,横抱起那个披着一件外衣的身体,往内室走去。
“你说过要负责任的,恩?”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怀里根本不能回答问题的某人,警告她一声,绝对不能有始乱终弃的不厚道想法,否则,后果肯定比她想象得严重,哼哼……
用脚踹开了卧房的门,没有回身,只是用脚将门勾了回去,直接走向床榻,将怀里的物体放到软榻上,手环在胸前,欣赏了一番自己刚拿到手的礼物,想了想该从哪里拆封比较好,恩……胸前抱着的那个圆盒子太碍眼了,先拆掉……
他低下身子,伸出手去拿那个圆盒子,她却呜咽一声,在床上转了个身子,摆明了不合作,嘴里还咒骂了一句:“……死都不给!”
他撇了撇嘴角,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继续同她怀里的圆盒子做斗争……
“……不给!!不给!”她继续不合作地挪着身子往床里靠,脚还不负责任乱踢了起来……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阵,微咪起眼睛,终于尝到了一种传说中强抢民女的感觉,看来弘晖送的礼物,不是那么好拆封的,哼哼,他也知道那个小娃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看了一眼那个将他的床榻滚了个天翻地覆,却丝毫不放手里圆盒子的某人,翻了一个白眼,在他的床上还这么嚣张,俯下身子,长辫从他的左肩垂了下去,落在她的脸上摩挲了几分,他则低回地在她的耳边咬了咬耳朵:“你再动下去,绝对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一声低唤随着耳朵和脖子上传来的一阵挑逗而温湿的触感,让某个终于被闹腾得有点知觉的人,睁了睁眼,一张放大的脸落进她的视线里,她迷朦地揉了揉眼睛,很显然离清醒还很遥远,眼神失了焦地看着他,只是笑:“……唔……八爷……”
“恩?”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手指轻佻地抬了抬她的下巴,将她从床榻上拖了起来,让她竖着身子,他却一点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继续咬某人的脖子……
“……生日快乐。”她对在自己脖子游窜的温热颤了颤身子,却还是坚持把这几个字给吐完了……
他在她的脖间怔了怔,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将怀里的物体更用力收紧了些,视线越过她的肩膀,只是看着她身后的床帘呆了好一阵子……快乐这个听起来就离他很远的词,一瞬间就好象被她硬塞进他的胸口,想不收都不行……她的霸道来的没道理,却比那些御膳,寒暄,跪拜让他觉得暖和,对……是暖和,尽管他还是会偶尔打两个喷嚏……不过……什么时候,他得找词来形容呆在她身边的感觉了?
低笑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却发现某个本来就不是很清醒的人,脖子一歪,又流口水去了……
他哭笑不得地将她的脸捧到自己面前,摇了摇头,只得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继续呼呼大睡:“贺完寿就睡觉的礼物,托你的福,这辈子我也算见识到了。”
弘晖啊弘晖,送了一个能看不能吃的礼物给他,很好……看来改天有必要提醒一下四哥,该怎么重新教育一下自家的小娃娃了……
许愿
天刚微微亮,但是生物钟已经调整成被剥削阶级的夏春耀却渐渐转醒了,皱着眉头还不愿意睁开眼睛,在床上翻了个身,去裹那床好象柔软过头的棉被。唔,果然又是在做春梦了,她哪有可能抱着八爷睡一个晚上,还把口水乱流在人家胸口上,还在人家胸口上蹭来蹭去,呃……她好象还学了一把九爷家小老婆的绝招,把脚横到人家八爷身上去了……
唉……伸出一只手,往旁边一捞,空的……看吧,她就说是做梦吧……呜……呜……做梦也好,让她多温存一下,八爷胸口的豆腐好嫩的……
耳边传来一阵门“吱呀”开了的声音,她继续往棉被里滚,只以为是春桃进来了,把脑袋也缩进了棉被,从被窝里发出一声呜咽:“你昨天晚上又去偷情了?这么冷还有兴致?”
来人沉默了一阵,轻轻地走到床榻边,那抹黑影压在她身上,她微微地动了动眉头,却更加使劲地往棉被里钻。
“是想偷来着,只是没偷成。”一阵轻扬的声音却明显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顺便告诉她,想吃,吃不着的痛苦实在不怎么好受……
“唔……”她懒懒地应了一声,鼻间碰上棉被,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这个味道……这个味道……这个味道……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了一只眼,仰着的脑袋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用眼珠子扫了扫周围,被子,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妈妈咪呀……房间也不是她的……八爷……恩……还好有一件东西是她的了……呃呃呃……八爷怎么在这里?!她还没睡醒吗?
“哇!”她一脚蹬开了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站在床边,负手而立冲着她使劲微笑的八爷,那张笑脸……笑是笑得很好啦,但是,为什么在她看来就是有那么一点点黑呢……
“八……八……八爷……”她小声地叫了一声,正要用脑子去消化眼前是什么状况,却被鼻间一股淡雅的清香拉去所有的注意力,稍微抬眼偷瞥了一眼,她的佳人脸如润玉,娇艳欲滴,颊泛淡红,脖间微湿的状态,呜……老天爷,她再次控诉,下次八爷洗澡的时候,早点提醒她,她是很想看美人出浴图,不过是没穿衣服的那个版本……
“昨夜睡的可好?”他不动声色,只是笑,看着她的眼珠子在自己的身上乱窜,也不再客气,坐在了床沿边,对她投出亲和力百分百的笑脸。
“呃……”她干笑地抓了抓脑袋,刚想答道,好的乱七八糟,却看见他警告的笑脸向她逼近了些,她咽了一口口水,明显读出他的表情……
要是你敢说睡的很好,后果不堪设想……
唔……干吗不让她答睡的很好,她真得睡的很飘逸啊……莫非,他睡的不好?她对他投以一记同情的眼神:“……你没睡好吗?”
他尽量控制住,不让自己吐出一口血来,深吸了一口气:“要是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在你的胸口流了一整夜口水,踢了一整夜被子,念了一整夜的梦话,你能睡好吗?恩?”
“……呃……”她看了一眼凌乱的床铺,“你说的这个人……怎么好象有点……像我?”搞了半天,昨天晚上那些对八爷上下其手,左右开攻的事真的都是她这个家伙做的啊……呜……难得这么好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边睡边做呢,应该跳起来压上去才对……呜……痛失良机啊……
他看了一眼她那皱着眉头,几乎悔断了肠子的表情,循序渐进地诱导了一番:“可惜了吧?”
“就是!太可惜了!”她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眼。
“想要吗?”他毫不遮掩地露出诱惑的微笑,低下身子,轻轻靠近跪坐在床榻上的她,歪着脑袋,去看她的眼睛……作势地拉了拉衣领子,氤氲的眸子朝她若有似无地扫过一眼……
“呃??”这个也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的哦……
她立刻被最后一眼扫得晕头转向,完全找不着北地乱点脑袋,嘿嘿乱笑着,伸着两只手正要往人家身上肆虐,却见身边的佳人突然站起身子,将刚刚解开的衣领子重新整理了一番,继续他衣冠楚楚的造型,俯视了她一眼,非常悠闲地哼了哼,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完全不明白她的佳人为什么把她勾引了一番后,临时翻脸,跨着一张脸,委屈地看着他:“八爷,不能临时反悔的……”她摆出一副童养媳的造型,配合他的道貌岸然,虽然整个画面看起来实在好不协调,好奇怪,好诡异,但是为了博取同情,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站在床边,将衣领子彻底调整好,也顺便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弯下身子,两只手撑在床沿,脸停在她的视线前,拉起的笑容满是得逞的味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让他一晚上不能安寝的仇,让他看得着,吃不着的仇,再加上大清早得去冲凉的仇,一并报了,痛快淋漓,让她也尝尝这滋味,哼哼……大清皇阿哥岂是那么好耍的?恩?小惩大戒,好好记着教训吧!
大清皇阿哥都是小心眼,她撇了撇嘴角,看了一眼背过身子从她身边走开的八爷,非常不给他面子,在他背后拆他的台,然后抓起还满是他的味道的被子,去擦了擦刚刚被他勾引下来的口水……悲叹一声世事无常,从床上爬了下来。
“我已差人备了洗澡水,你去沐浴,梳洗一下。”他绕过了书桌,坐了下去,径自拿出折子,镇定自若地看了起来,完全无预警地丢出一句暧昧地让某人重新燃起希望的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提着脚就往外跑,却在出门前突然想起什么,转回了身子,看着已经开始打理折子的他:“八爷,那个……”
“恩?”他抬起眸子瞅了她一眼,看着她指了指床榻上已经蹂躏得不成形的圆盒子。
“那个蛋糕,是生日礼物,呃……虽然过期了,你还是许三个愿望吧。”她一边说完,一边屁颠颠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他起先并没有在意那个被她捧在手心里,怎样也不肯松手的圆盒子,一瞬间,他突然有点理解她的想法,那个蛋糕吃也好,不吃也罢,她只是在守着他的三个愿望而已……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将那个圆盒子拖了出来,打开了纸盖,奶白色的糕点,上面涂着一层简单的蜂蜜,那还是缺一撇,少一横的字丢脸地摆在糕点上:
“八八 生日快乐”
他淡淡地笑着,几乎被她传染了傻气,笑得毫无思绪,手伸向那糕点,捻下一点放进嘴里,任由那丝香甜在舌尖化开,蔓延,被他咽进胃里,消化进了胸口。
当夏春耀洗得香喷喷,顺便带着满脑子香喷喷的幻想飞进胤禩的屋子,正要流着口水恶羊扑郎,却见那个要被她扑的郎君竖着毛笔,一副仙风仙骨的样子奋笔疾书地写着折子,她的爪子刚要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把这辈子所有的贤惠因子全部释放了出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打扰自家佳人处理国家大事,于是就把自己缩在墙角边画圈圈,玩蚂蚁,顺便偷窥一下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吧,要说特别也没啥特别的,和九爷的房间差不了多少,就是花花草草多的有点让人鄙视,当然,虽然有一部分是不长眼的自己送的啦,但是剩下那些颇有意境的花草就很让人不起疑心了,恩……原来红杏出墙不是她的专利嘛……哼哼……
她斜视地抬起眼眸,酸不溜丢地朝他望了一眼,却见那人心无旁鹜,只是皱着眉头,使劲地写折子,使劲地翻折子,比她高考还专心的死样子,眼眉半垂,黑沉沉的眼眸从上到下的扫着折子,时不时地皱了皱眉头,撩袖,蘸墨,轻柔柔地抬起手腕,落笔写下几个字,或者视线微斜,瞥了瞥窗外的天,却又随即决定了什么似的,决断地再落下几个字,也有时候冰冷的一笑,扯了扯眉头,仿佛不屑一般地将笔搁了下来,摇了摇头……
那些她没看过的表情,就好象精彩镜头剪辑一般,一次性在她眼里放送完毕,看得她也跟着皱眉,挑眉,撇嘴,冷笑……呃……虽然她一学就变成傻笑了……
直到他写完最后一个折子,搁下了笔,深吸了一口气,举手在自己额心轻按了一下,利落地站起了身子,看见那个蹲在墙角边画圈圈画得快要再次和周公下棋的某人,轻笑了一声,转身去拿挂在衣架上的朝服,然后走到她的身后:“帮我更衣。”
“好!”她欢天喜地地跳起身子,转过身来,却见他将自己手里朝服塞进她手里,呜……是穿衣,不是脱衣哦……好鄙视……讲清楚嘛,害她还兴奋一把……
她接过他手里朝服,看了一眼那衣服上复杂的盘扣,咽了一口口水:“……这个,我……我不会……”
他也不说话,只是坚持要她将朝服拿在手里,教她怎么把一颗颗复杂的盘扣解开来,然后提着领子,高高地举起来,让他背过身去,将两只手伸进袖子里,然后转过身,他拉起她的手,亲自教她怎么帮自己系盘扣,一颗一颗,从内衫到外件,从上到下,从他的脖口到他的腹前。
直到把他的朝服全部穿戴好,她挥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大嘘了一口气,再次肯定,清朝的皇阿哥果然不是好伺候的……
“学会了吗?”他自己理了理领口,挑着眉头看着她。
“……呃……差不多吧……”她模棱两可地回答到,手指还在抖啊抖,清朝的扣子真让人鄙视……软绵绵的,不好塞进扣眼……
“多练练就好了。”他整理了一下马蹄袖,“今日离上朝时辰还早,以后可不能这么磨蹭,恩?”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完全没有空去想那个以后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拖着手,拉着走出了房间。
她跟着他走出大门,他吩咐了小厮些什么,只见小厮便立刻使劲猛点头,应着“奴才知道了”,缩到了一边,于是,他没坐轿子,牵着她往九爷府走,她扣着他的右手,觉得有个问题还是不得不问……
“八爷……”
“恩?”
“你带着蛋糕上朝,不太好吧?”她指了指他提在手里的圆盒子,好啦,她承认她感动的很,去上朝都不忘带她的爱心便当,超华丽的,呃……但是她有点怕被他老爹拖去午门旅游耶……她又不是完全没文化,藐视朝堂的罪名她还是晓得的……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停下脚步,清晨的走道,没有几个人,于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先靠边站,反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戏码都精彩上演了,也不差这一段了……
“我带去给额娘尝尝。”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她一些,她吃痛地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明显地推拒。
“哦……你额娘也喜欢吃蛋糕?”
“我喜欢的,她应该不会讨厌才对。”他提起唇角回答她,顿了顿,又开了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啊?”她瞪了瞪眼,仔细想了想,“……不知道……”
他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
“呃……嘿嘿嘿嘿,我家那边的日子算法,和你们这的规矩不一样。”她抓着脑袋,没法解释,她从来不过农历生日的鄙视行径,况且这副身子到底是多大,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哎呀,管它呢,女人的年龄是永远的痛,就让它变成永远的秘密好了,而且,“大不了,以后我跟着八爷过生日,嘿嘿嘿嘿!”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他没说话,默默地继续拉着她往前走,只是让她的身子往他身边靠了靠,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的手扣得一紧再紧。
他领着她走到九爷府,便同上回夜里他送她回来一般,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爬进了九爷府的大门,抚了一把手掌上残留的余温,正要幸福地乱转,却遭到一个等候多时的巴掌横拍在她脑门心上。
“小贱蹄子,你终于给我回来了!啊?”泰管家的嗓门总是在大清早就好的出奇,她抱着脑袋,看了一眼泰管家脸上那红红的鞋印子,知道昨天被弘晖惹来的后遗症正式爆发了。
“你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在府外惹了些不三不四的人,叫他们往九爷府里胡闹??”继续咒骂……她是不是该提醒他一声,他口里那个不三不四的人,正是九爷可爱的小侄子……
“你还以为你是十四爷的奴才我就管不了你啊?你家主子都不要你了,哼!昨天晚上竟然彻夜不归,说,死到哪里去了?”手指在她额头上点点点……
“她昨儿个晚上在我那儿……”一阵低回的声音从她的声后传了过来,立马让还在她头上点点点的手指,缩了回去,变成了抖抖抖……
“八……八爷吉祥,这么一大早,您这是……”泰管家的脸堆满了笑意,视线立刻越过面前的夏春耀,直直地看向站在某人身后的笑得灿烂的八阿哥。
“送这丫头回来,顺便同你家九爷一块进宫。”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泰管家的脸青一块,白一块,立刻换了眼色看向面前的丫头……
“您是说……这个小贱蹄子她……”
“她昨晚在八爷我那儿。”他再次不轻不重地重复一遍。
“……”泰管家无语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
“……”面前的小丫头也无语地看着泰管家,他干吗突然用那种有色眼光看着她……好像她是那个占了别人便宜还一脸淫笑的登徒子,好象她是那个辣手摧花还不认账的大色狼,好象她是那个人人喊打的采花贼……她明明什么便宜都没有赚到,顶多就是流了一滩口水……
可身后的人好象还嫌她的罪名不够深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继续说:“今儿个便别让她干活了吧。”
“呃……”泰管家好象还在继续消化这个青天霹雳的大消息……
“昨儿个伺候了一整晚,也该是累了不是?恩?”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彻底石化的泰管家……
……八爷……
她用眼睛看着他,貌似紧张的样子……
恩?
他挑了挑眉头,示意她有话就说……
……如果你的清白被我毁了,要负责任么?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你敢不负?
他继续挑眉头,但是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不敢……
她咽了一口唾沫……
很好!
他满意地勾唇笑了笑……
而站在一边的泰管家,看到面前眉目传情的状况,彻底地打了个寒颤,呜……他怎么老是惹上不该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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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八阿哥胤禩接过了寄放在小厮那里的糕点,踏着步子踩进了那满是花草的院落,瞥了一眼难得没有窝在花丛里的良妃,看着她只是坐在位置上端着茶杯发着呆……
他笑着用手在她视线面前挥了挥,让她回神了过来……
“呃……你来了?”她一回神,搁下了茶杯。
“恩。”他坐在他一贯坐的侧位上,“皇阿玛昨儿个来了?”
她怔了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他也不再多问,转开了话题:“今儿个,儿臣给额娘带了好东西来。”
“什么好玩意,让你这般献宝?”她也不再围绕那个话题,随着他跳了开去,看着他将圆盒子摆在桌上,揭开了盖子,“这是什么糕点……倒是没见过……”
“这是儿臣的生日礼物。”他扬起唇角……
“……生日礼物?”她掩着唇角笑出了声,“怎么听着这么希奇?”
“希奇的不只是糕点而已。”他的视线砸在糕点上,却也不多解释,只是用手指点了点,放在唇边浅尝。
“你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用手呢,这么想吃的话,不必拿来同额娘一块的。”
“这个东西,一定得额娘看过儿臣才能吃的下去。”
“……你话里有话?”她挑了挑眉头,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不要忘了自己是谁生的。
他也不再说话,只是笑,任由她去猜。
他略带深意地看着那块蛋糕,在它还没有被切开前,趁机许下三个愿望……
暂别
话说,八阿哥胤禩的清白被一贴瑃药毁于一旦,泰管家翻了个白眼,正式宣告夏春耀这个丫头彻底脱离他的管辖范围,于是,某贴瑃药由杂工一下变成了VIP,睡懒觉,没人管;偷东西吃,没人理;偷跑出府,没人睬……估计就算她现在跳到泰管家的头上,把他头发拔光,也顶多换来一阵沉默,然后,看见可怜兮兮的泰管家捡完地上的头发就跑路……
所以说,找了个剥削阶级的男朋友就是这么华丽的一件事……这样说来,她的爱也算超越了阶级概念的纯粹产物,应该给予表彰才对!
由于生活直接奔了小康,已经适应被剥削的某人严重不习惯,不用给九爷的小老婆熬安胎药,不用给人家当生理出气筒,也不用被那只狗追得满院子跑。说到那只狗,貌似连它都知道她今非昔比了,前两天看见她,竟然献媚地对着她叫了两声,还来蹭她裤管,搞得她身上的鸡皮疙瘩也跟着鸡飞狗跳了一阵子……
她问春桃,这是不是差别对待得太明显,春桃耸了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却在下一瞬间立刻翻脸:“你还有心情想这些个玩意,现在不是哀叹世态炎凉的时候,没事就帮着我干活!”
于是乎,为了发扬姐妹间的友爱,也为了打发时间顺便培养贤惠因子,她就偷偷帮着春桃干活,两个人干一份的活,时间也便多了出来,多出来的时间,春桃拿去继续偷情,顺便帮她男人干活,而她就继续发霉……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在想找个统治阶级的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华丽的事,有一个天天和自己媳妇争儿子的老爹,天天把儿子栓在身边压榨到死,处理国家大事,这不,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她见八爷的次数两只手就数出来了,还每次都是他趴在桌子上写写写,她蹲在地上爬爬爬的鸟状况……
这也就算了,最最不能让她忍受的就是,清朝这个落后时代竟然连个手机也没有,没有手机就不能发爱心慰问短信,确定不了佳人方位何处,不能发清早的MORNING CALL,还不能发肉麻兮兮的情话,这些都是她在现代想做,而来不及做的事,呜……想到就憋屈,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有手机那么个玩意,八爷那边上朝,她这边一个短信发过去……那他老爹估计就要把他就地正法了,阿门……还好清朝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幸好她还有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忙总得爬回自己的窝吧,她就守株待兔好了,扳一下手指,呃,她已经忍耐好几天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忍了,康熙,她要去调戏他家儿子了,家事,国事,天下事,统统靠边站!
在菜市场狂买了一气菜,提着菜篮子站在八爷家后门口,虽然八爷跟她讲过,以后可以走正门,但是她无奈地告诉他,她还是比较喜欢走后门,没办法,劣根性使然。于是,他无语地看了她一阵,拍拍她的脑袋,用一种“你好有前途”的眼神看着她……尽管,那不是什么好话,她姑且把它当赞美好了……
一脚踹开了后门,她径自飞进厨房,下人们一见是她,也都见怪不怪,该干吗干吗,她也不言语,熟门熟路地把菜篮子一放,开始褒汤,汤放上了锅,就开始爬进八爷的房间,把正在整理房间的小丫头吓得愣了愣,只见那小丫头一把将一叠衣服搂在胸前:“你……你……你又来了?”
“我又来了!”她答得极度厚脸皮,顺便眨动了一下眼睛,向她手里抱着的衣服勾了勾手指……
“……不要啦!”小丫头一副郁闷的模样看着她,将手里的衣服抱得更紧了些,“人家已经好久没有帮八爷洗衣服了,你就别抢我的活了!”这是全府上下被所有丫头抢破头的活,搞的最后大家只好轮流制才解决这个难题,这个月好容易轮到她,可是半路杀出个夏春耀,老是和她抢活干,呜……
看看看看,过分不过分,脚不出门就桃花缠身,叫她怎么能放心把她的佳人放在这种龙潭虎|茓……
“哇!有猪在天上飞!”她猛得一指窗外,引得小丫头一个愣神,立马转头去看窗外,她一个低身,将她怀里的衣服全部抱了过来,啊哈哈哈,上当了吧,有猪在天上飞有什么好稀奇的,真没见过世面,要是骗她的话,最起码得说八爷在天上飞,她才要探头去看呢,笨蛋!
“呜,你又欺负人!”小丫头哭丧着脸跑出门,剩下一脸得逞的某人抱着衣服往井边走,顺便感叹一下世事无常,洗衣服这样的差事都有人抢着要做了,八爷好造孽的……
当一顶轿子停在八爷府前,天已经全黑了,几乎一下轿子,众下人的表情就让八阿哥胤禩知道了府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多言语,同往常一样踏着步子跨过门槛,只是把笑意扩大了些,靴子踏在已经不见冬雪的地面上,直到见到某个从厨房里端着一大锅汤的家伙跳进他的房间,把汤放在桌子上,使劲用手去捏自己的耳朵……
她听到背后的动静,回过头来,似乎也习惯了他走路带风不带声的步子,懒得再去吓一跳:“你回来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朝服,她立刻欢天喜地地跳上去,帮他解扣子,他微仰了脖子,让她的手在他的脖口解开第一颗,然后微垂下眼帘,看着她解开自己胸口的扣子,接着再低下头,看着她继续工作,扣子解完,他的视线随着她微斜了些,她绕到他身后,掂着脚丫子,帮他把整件朝服褪了下来,挥了一把汗……
“……我发现……”他看着她掂着脚丫子,帮他把朝服挂在衣架上,挑了挑眉头,“你脱衣裳倒是比穿衣裳快。恩?”
“……”那是为了非常时候做准备,当然得好好练习了,她贼贼地一笑,转身把撩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洗手,吃饭!”
他对于某人的转移话题技术早已不报任何希望,耸了耸肩,走到边上的搁着盆的架子上,净了手:“你那爪子还不洗洗?”
说完,就把站在一边的她抓了过来,捆在怀里,让她背对着自己,他的视线越过她的右肩头,抓着她的两只手浸在了温水里,看着水从她的指缝里流了过去,然后蔓延过她的手掌,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溅出了些水花,手指从她手背指缝Сhā过去,搓揉了一阵,再把她的手掌翻过来,浇了些温水在掌心……
洗个手也洗得这么挑逗,看来今天晚上洞房花烛不是没指望啊,反正春桃已经叫她没事就别回房了,她也乐得有软被可以乱滚,嘿嘿……哎哟哟,痒痒痒……
她看了一眼他的手指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或轻或重的揉着,正想回头去抓他的视线,却被他松了开来:“好了,用膳吧。”
“啊?”她愣在原地,还没有从粉红泡泡的世界反应过来,看着他只是从容地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几乎有点幸灾乐祸地看了她一眼,就往桌子边走去,她敢肯定,这个男人还在为某一天晚上她不慎睡着的光荣事迹,在搞打击报复,实在是太小心眼了,她已经准备将功补过了,他就不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太不人道了!
算了,算了,饱暖思淫欲嘛,先吃饭,等填饱了肚子就可以……嘿嘿……这么说来,她肚子也蛮饿的,吃饭咯!
填饱了肚子,放下了筷子,无语地瞥了一眼,放下碗筷就去和书桌上的折子相亲相爱的八爷,是哪个混蛋发明这句“酒足饭饱思淫欲”来欺骗少女芳心的,这句话怎么就和大清朝的皇阿哥这么不靠谱呢?
郁闷地看了一眼酒足饭饱后去思国事的八爷,她蹲在墙角继续玩蚂蚁,八爷家的蚂蚁都快和她称兄道弟了啦!再次斜视了一眼,那个又在书桌上写写写的人,洞房花烛夜是彻底没指望了,唉唉……习惯成自然,不过她还是要鄙视一下他老爹,老是和自己儿媳妇争儿子,哼……鄙视完,去睡觉……
她熟门熟路地爬上他的床,盖着他的被子,使劲一裹,滚到床里面,拍了拍他的枕头,将它拿到床沿边,搁在下巴下,她趴睡在床上,看着她的佳人挑灯夜战,也许是因为床与书桌的距离着实有些远,她看着他露出那些她没见过的表情,皱了皱眉头,渐渐地,他的表情迷朦了起来,她还没来得及探究什么,就头一歪,蒙周公召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稍稍转醒了一些,感觉落到床下的一只手被人捞了起来,然后,身子被轻轻抬起了一点,头重重地往一边歪,贴上一块厚实的胸口,她发出一声不满被闹醒的呓语,却换来一声叹气加轻笑。
“你总得给我块地方睡觉吧。哪有你这般睡成个‘大’字的?”一阵熟悉的声音落进她耳朵里,她也不再反抗,任由他摆着自己的睡姿,迷糊中睁了睁眼,发现自己的视线停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外面打更的声音,已是不早的时辰,她睡了一觉,有点转醒,张开了眼睛,抬起脑袋去望他,却见他几乎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你家老爹真该被拖去斩首,自己的天下自己管嘛!”她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将自己身上裹得有点霸道的被子往他身上压,竟然在她危险指数这么高的身边也能这么快就睡着,唉……明天要炖十全大补汤给他喝,还要炖美容的汤给他喝,她的佳人皮肤那么好,可不能给熬夜给毁了去……恩恩!
想完,她也立刻倒头就睡,天微亮的时候,就睁了眼睛,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爬了过去,却因为一个不小心“啪哧”一声掉下了床铺,她立刻回头去看他,还好没把他吵醒,捂着被撞红的鼻头,皱起了鼻子,一边使劲地揉了揉,一边穿上挂在一边的外衣,鬼鬼祟祟地跑了出去……
她这边刚跑,床上的胤禩也睁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身边还微热的炕头,扯起一抹淡笑,伸了一个懒腰,重新躺了下去,唉……装睡还真是件辛苦的差事……
算了算时辰,差不多该起床了,她也顾不上八爷府的下人一律暧昧的眼光,端着热水就往他房门跑,两只手端着盆,她只能一脚踹开了他的房门:“起床了!”呃,她这个MORNING CALL好象不怎么温柔,不过将就着用吧。
她一把放下盆,转头看着他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了身子,貌似纯真无害地揉了揉眼睛,一脸没睡饱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好委屈地看了她一眼,搞得她瞬间罪恶感飙升,唉唉唉?管她屁事啊,这几时上朝是他家老爹订的规矩,她可是为了保住他的项上人头,好继续摆出这副魅惑众生的样子,才忍痛叫他起床的耶……
他坐在床上打着瞌睡,头不时地往下点,她将帕子浸了热水,拧干,递到他的面前,他抬眼看着她,却打算把地主阶级的专权发挥到极至,将脸靠近她递来的帕子,她也乐得被剥削,拿起帕子在妄想了好久的脸上使劲地揉,还一脸死而无憾的样子,再将漱口的水也递上去……
洗漱完毕后,她正要去倒掉用过的水,却被他叫住:“剩下的,叫下人进来做好了。”
“……不要!”她忿忿地答道,还带着脑袋也转向了另一边,难得带着几分骨气地吼出来。
“为何?”他撩开了被子,坐在床沿边穿着自己的鞋子。
“……你这副模样见人,会出人命的!”她将视线转回来看着他,内衣的衣襟微微敞开,胸口露了一半出来,他竟然还给她弯身下来穿鞋子,长辫越过肩头一阵摇曳,搞得整个画面也跟着若隐若现起来,这是干吗,一大早考验谁的定力啊,啊?她是不知道他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生吞活剥了啦,但是她人在这里,他这副样子就是谢绝大家观赏的,哼哼!
他狐疑了一阵,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再看着她咒骂了一声,豪气干云地端着盆子走了出去,临走还用脚把门给勾紧了,防止春光外泄。
他站起了身子,再扬起一抹深笑,响应她的号召,将衣服拉紧了些,披上一件随意的外套,走到桌边,翻了翻折子,却突然皱了皱眉头,视线垂了垂,拉了拉身上的外衣,看着她端着餐盘,嘴里咬着半个包子走进来。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折子,帮她把门打开了些,伸手将她嘴里咬着的半个包子抽了出来:“哪有你这般伺候人的,倒是自己先吃起来了?”说罢,也不客气,将剩下半个包子咬进嘴里……
“我饿了。”她嚼着嘴里的包子,将餐盘放在桌上,正准备开动,却听见站在一边的他淡淡地开了口。
“过些时日,我要离开京城一阵。”
她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眨了眨眼:“你在跟我讲话?”
“不然呢?”他也跟着坐了下来,接过她手里递过来的粥。
“嘿嘿……”她突然贼笑了一声。
“笑啥?”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不知道他要离开京城,她乐个啥。
“没,只是想到我爹出差的时候,也会和我娘告假,就觉得刚刚你那表情……噗嗤……超……呃……”她把剩下的话吞到肚子里……本来她想说可爱的……可是见他一边微笑,一边手撑下巴看着她,好象在告诉她,最好多吃饭,少讲话……
接受到警告的视线,开始吃东西……使劲塞住嘴巴……
他举碗喝着粥,视线瞥了瞥吃得忘乎所以的她,没有再言语,直到早餐吃完,她拿着朝服帮他换,站在他面前系着扣子,他突然将视线移开了些,轻咳了一声,低声地问:“你爹都和你娘说什么来着?”
“呃?”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开始想了想她家老爹都说什么来着,“……呃,好象就是什么,人家才不想去出差,人家不要出差啦,人家要陪娘子,万一人家不在,娘子想我了怎么办?就这样……你问这个干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老婆”自动切换成“娘子”。
“哼……”他冷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当我没问过……”这种话,也只有她爹才能说的出口。
“你几时回来?”她系好了扣子,满意地拍了拍手,这工作,她是熟门熟路了,嘿嘿!
他还是习惯性地自己理了理马蹄袖,视线没朝她望去,也没答她的问题,到是径自自己开口说道:“等我回来,你同我进一趟宫。”
“……呃?”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宫,不会就是那个恐怖兮兮的紫禁城吧……妈妈咪啊,他要干吗,带她去宫里,然后把她削成|人彘放罐子里?
“去见我额娘。”他打开门,走出去,回过头来,见她还愣在房里,“还磨蹭什么?”
“哦哦!”她跟着跳出了房门,不是削人彘,而是去见婆婆哦,不过,婆媳问题是个千古大条的问题耶,他不是现在就想来考验一下她的亲和力吧……见八爷的额娘哦……想到就好恐怖的样子……唉……等等……
“我为啥要去见你额娘?”她指着她自己,一脸迷茫状……
他眉头微挑,用非常肯定地语气告诉她:“因为,这样我才吃的下去。”
“哦……啊?”怎么又开始天书了……呜……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听懂八爷讲话啦……
巡幸
康熙四十三年六月,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康熙出了紫禁城,开始向塞外出发,这北京城的老百姓,虽住天子脚下,除去微服私访不谈,却也难见天子容颜,于是乎,一大清早把城门前大街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还是兵哥哥及时出现,控制局面,把群众拦在街道两侧,这皇家马车队才姗姗来迟。
看着面前颇有见偶像明星架势的群众阵仗,被挤在人群里的夏春耀极度后悔,自己昨天没有卷着大铺盖跑来这里占个观景位置,你说,这好容易穿过来了,不见一下华丽的康熙大帝,就好象来北京不去长城,爬泰山不看日出,飞海南不吃椰子一样让人鄙视。而且,还可以顺便送一下她的佳人,可眼前这副状况,比九爷家的下人厨房治安还要混乱,她能抱着小命从各位英雄大侠的脚丫子底下爬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我早跟你说没啥好看吧,你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弘晖一边扯着她的衣角,不让人给挤散了,一边大声地嚷着。
“我咋知道你家爷爷人气那么旺……别推啦,后面的大婶,前面是兵哥哥的刀子啦,要搞出人命啦!”她一边使劲地往后顶,一边看着维护治安的兵哥哥的刀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真想现在就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她刚刚干吗要提议从别人脚底下爬进来,站到最前面来,好啦,现在视野是华丽了,离血肉横飞也不远了……
“真不明白有啥好看的,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死小孩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缩到一边,再加上一张笑得如花灿烂的小脸,硬是让旁边几个不忍心欺压幼童的大叔,大妈给自己腾出一块安全空间。
“这句话,你干吗不在刚刚说。”她一边往后顶着,一边斜视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死小鬼,只见他耸耸肩膀,装做无事状,小嫩爪往前一直……
“来了,来了!”
“哪里?哪里?”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誓死也要偷窥到康熙大叔长啥模样,万一她一个不小心跳回现代去,还能向别人炫一把。
她伸长了脖子往前倾,身子尽量保持离兵哥哥的刀口远点,整个姿势憋屈到了极点,一阵马蹄声让她来不及去管自己的姿势多像扭了脚的鸭子,视线往街道中间扫去,只见十四阿哥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同十三阿哥并排走在队伍前头,一道带领着身后整齐的骑兵,一副器宇非凡的模样,皇家旗帜在他身后飘得颇有气质,他的眉头高高地挑着,傲慢的视线终究一丝也不肯放低,从她面前走了过去……
“……他也要去哦?”她倒是没想到,他也要跟着去塞外,“切,瞧他那副德行!”吐了吐舌头,鄙视他眼都不垂一下的走路方式,这婚一结,别得德行都没改,就是这臭架子倒是端得一日比一日高了。
“啊,这趟,不仅八叔得去,十三叔和十四叔都得跟着去,还有大伯,二伯,十五叔,十六叔……”弘晖一边扳着手指头一边告诉她。
她佩服地看了他一眼,真造孽,生那么多,记这些亲戚关系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还得叔啊,伯啊地叫,碰上她这数学不好的,还不得舌头打结到姥姥家去:“唉?你阿玛被抛弃了?”
“你说啥呢。”小家伙不满地白了她一眼,“我阿玛得帮皇爷爷处理这期间的政务,这叫委以重任!”
“……不就是留个看家的么……说那么华丽干吗……”她咕哝了一声,继续伸长脖子,她要看的是康熙,不是臭屁十四!
“那是今年刚大婚的十四爷吧?”一阵怀念的八卦议论声从她身后飘了起来,“这大婚后就是不一样了!”
“那可不,被万岁爷带在身边,迟早要给予重任的!”
“那是,瞧,这不就让他带着骑兵走前头么!”
她鄙视地回头看了一眼八卦的人,就知道讨论国家大事,怎么不想想,十四才刚结婚就把人家带到塞外去,人家老婆怎么办,康熙这个老爹真是的,怎么就这么喜欢和自己儿媳妇抢儿子呢,哼,说到这一点,她深刻理解十四老婆的感受,不行,一定要看到康熙一眼,给予一记狠狠地鄙视!
一辆龙腾于顶的马车在一片骑兵地众星拱月下滚了过来,车门紧闭着,她掂着脚丫子,正想从车帘偷窥两眼,却见八爷一身朝服,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随在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右侧,亦步亦趋地走着,手扯着缰绳轻松地驾御着身下的马匹,视线淡淡地看着前方,面上带着平静的笑,她没时间没管后面又扬起一阵八卦声,无非是说她的佳人多么倾国倾城,只是把视线停留在那身今早帮他穿上的朝服上……把她一个一个系上去的扣子瞧了个遍。
“唉,你也有点出息好不好!”弘晖踹了踹旁边已经看呆掉的某人,“一看见我家八叔就呆掉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眉目传情!”唔,第一次看八爷骑马,果然不是一般的华丽,除了笑得有点假假的,整体效果绝对百分百地魅惑众生,等等等等,康熙不会是特意带着儿子去出卖色相的吧,小十四也就算了,唔,干吗把八爷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啦!
“眉目传什么情,这么多人,看的到你才怪!”他两手一摊,把一个好现实的问题告诉她。
唔,说的也是,TNND,现在她越来越有一种在和偶像明星搞地下情的感觉了,正想着,那匹比她高出不知道多少的枣红色马匹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皱了皱眉头,有点心虚地低下了脑袋,却感觉他不急不慢地骑着马匹已经越过了她的面前,不带任何停留地往前走去,她下意识地抬起脑袋,却被六月的太阳劈头晒了下来,完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皇上驾到,跪!”她被突然刺进耳朵里,有点尖细的太监的中音吓得愣了愣,却在这一愣神,发现周围所有人都矮了一截,全都跪下身去,只剩下她像傻冒似地杵在原地,消化着刚刚的情景。
“嫖姐姐!!”一边的弘晖急忙拽了拽她的裤腿,“你不要脑袋了,快跪下来!”
她收到弘晖的警告,再看到一边的兵哥哥已经皱起眉头要向她走过来,没再敢往八爷那儿望,腿一软,就跪了下来,使劲低着脑袋,有好一阵子都不敢再抬起来,听着队伍继续往前走的声音,视野里却只剩下被她的呼吸吹得飞扬起来的尘土……
“嫖姐姐!快抬头!”弘晖用手推了推她的肩膀。
“不抬啦!刚刚差点脑袋都搬家了!”她挥掉刚刚吓出的冷汗,心里严重不平衡地嘟了嘟嘴巴,什么嘛,该死的封建社会,哪有跪着送男朋友出差的道理,还差点吓得脑袋搬家……
“你不抬会后悔哦!”弘晖一边贼贼地哼了哼,一边过来扳了扳她的脑袋瓜子。
“不要碰我刚刚才保住的脑袋!”她的两只手还撑在地上发抖,脑袋却拗不过脖子上小爪子的力道,微微向右看了看……
一双略带笑意的眸子在离她有点远的距离向她看来,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身下的坐骑不改速度地往前走,他拉着缰绳的手也不见得有丝毫放松,只是他的人却淡笑着回过头来,视线确实是砸在她身上的……是砸在这个跪在这里感叹脑袋没掉的她身上的……是砸在今早还被他调侃的她身上。
她怔怔地看着转过头来的他,欣喜地想要读懂他眸子里的深意,但终究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她只知道他把视线淡淡地压在她身上,笑意朦胧,看不真切,不过一会,便收了回去,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车队渐行渐远,周围的人都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扬长而去,偌大的街道又恢复了往昔的景象。
“嫖姐姐,都走了啦!不用跪啦!”弘晖站起身,拍着身上的土。
“……哦……”她也不打算再跪了,两腿一升,索性一ρi股坐在了地上,两手往后一撑,仰头看了看蓝天,“弘晖?”
“恩?”
“你喜欢跪着和人打招呼么?”
“……”
“唉!”她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走吧,回去睡觉!”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她的身边传来,她转头看了看一边的弘晖,拍了拍他的背:“怎么又咳上了,最近老是看你咳咳咳的!”
“许是刚才吸了马队的灰,害我喉咙口痒痒的!”弘晖皱了皱眉,扯了扯她的衣角,“嫖姐姐,我要去玩啦,别睡觉了!”
“就知道玩,我荷包空了,要玩可以,你付账!”
“……哼,你想等八叔回来,看到八叔家的炕头多一个我睡你们中间吗?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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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又在偷笑个啥?”走在队伍前头的十三阿哥一边向后瞥了一眼,一边问着一同并肩前行的十四。
“八哥不是一直都笑着的么?”十四没有跟着向后瞥,倒是稍夹了夹马腹,视线笔直地往前头看。
“那倒是,唉,十四弟,你刚刚瞧见啥了,吓了一大跳似的?”十三闲聊似地瞧着身边的十四。
“没啥,一个傻冒而已。”他的视线依旧不肯往后看,高傲地往前摆着。
“啥?”
“不懂给主子行礼的傻冒,只知道给主子添乱的奴才!”他没好气地冷哼了两声,脚也更用力地夹了夹马肚子。
“……”
“你笑啥?”
“没啥,只是瞧你刚才头也不敢回,想是挺惧那傻冒的?恩?”
“……”他斜视了十三一眼,没出声。
“四哥不在这,总得找个陪你抬杠的不是?”
“合计着,四哥临走前,倒是嘱咐好你了?”
“唉,这知弟莫过兄嘛?哈哈?”
“什么好事,这般热闹?”从后面骑着马走到队前的八阿哥Сhā了句话进来,让两人同时回了头。
“八哥,十三哥正找我抬杠呢。”十四斜视了一眼一旁的十三。
“要抬杠等会也算我一个。”八阿哥淡笑地应了一句,转而收回了笑脸,严肃地开口,“只是……现下,皇阿玛传旨,出了城,加快前进速度。”
“儿臣遵旨!”调笑瞬间在三个皇子面上消失的毫无踪影。
十三与十四互点了头。
“众将士听令,加快前行速度!”
“喳!”
娃娃
六月的北京,日头开始渐渐毒起来,可这到了夜里,还是凉风阵阵,虫鸣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星空缭绕,闪烁不已,此等良辰美景,却发生在刚把八爷送出北京城的夏春耀身上,她深叹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啥叫万念俱灰,反头瞧了一眼趴在自己背上,盖着她的外衣,睡得飘逸无比的弘晖……
好想哭哦,为什么这种谈恋爱的好时辰,她得背着敲诈了她一天的地主阶级的奶娃娃,送他回家呢……
也不知道八爷他们走到哪里了,他没有和陌生人乱讲话吧,没有被什么色狼瞧上吧,没有捡地上的东西吃吧……没有……
“死小鬼,不准流口水到我衣服上啦!”感觉到背上一阵冰凉,她轻轻地将他托高了些,让他的脑袋搁在她的肩膀,继续踏着沉重的步子。
“唔……”小鬼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啪嗒啪嗒”动了动小嘴,将温温的小脸在她的脖口蹭了蹭,蹭得她翻起一阵惊天动地的鸡皮疙瘩……突然可以体会雍正大人为什么心甘情愿被这个小鬼唬得一愣一愣的,这个小鬼绝对有做祸水的潜质,让人好甘心被他奴役哦……
看了一眼就在眼前的四爷府,她加快脚下的步子,却终究怕吵醒背上的小鬼而没有跑起来。
两盏灯笼在府门前晃动出一阵摇曳的影子,她用袖子胡乱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走上了台阶。正准备敲门,叫几个下人迎他们的的少主子回去,却听见背后一阵马蹄声,她的右手还留在红漆门的门环上,左手托着弘晖的小ρi股,将脑袋转向了身后,只见四阿哥正从马上翻身下来,随行的小厮立刻弯下身,去接主子落马的脚,许是刚从宫里回来,一身朝服在黑夜里扎眼的可以。
要说这空调效应也是来得快,四爷一来就伴着一阵凉风,吹得她条件反射地毛骨悚然了一下,抓着门环的手立刻溜了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跪再说,身子一蹲下去,这才想起身后还背了个乌龟壳,一瞬间的上重下轻,加上她小脑临时罢工,平衡不能,两腿蛤蟆似地一弯,“啪”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四……四……四爷吉祥……”虽然她请安的姿势有点失败,但至少她的声音还是很有诚意的,不是吗?呃,还有颤音呢……看在她还不辞辛劳,不要工钱,不为名利地替他送儿子回来的份上,虽然,中途几次燃起过想把他儿子卖去当童养夫的不良想法……但是,悬崖勒马,她忍住了,华丽地忍住了,所以,她还是良民,所以……请千万别砍她脑袋……
“……我是该叫你起身,还是叫你继续坐着?”四阿哥垂下眼帘,双手环胸,看着背着弘晖,坐在地上的她,敢情她这请安的,比他这被请安的还舒服,坐在地上还怡然自得了,这等请安法也该拿去发扬光大一下不是?哼……
“……”呜……她也想起来啊,可是他家儿子严重限制她行动来着,费力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左手托着弘晖,右手撑着地面,两只弯着的脚想要使力爬起来,却在刚要爬起来的片刻,倒抽了一口气,歪着身子,又坐了下去……
四阿哥皱了皱眉头,看着她有点难受地缩了缩脖子,还不住地打抖,挑了挑眉头:“怎么,还知道丢人了?脸红个啥?”
“……”TNND,谁丢人了,是他家那个流氓儿子在她脖子那里乱吹热气啦,吹得她腿都软了,呜……死孩子,竟然在他阿玛面前调戏良家闺女,啊……不要……不要吹了,救……救命啊……
他看着她皱着眉头,仿佛隐忍着什么似地死咬着唇角,任由那抹红从脸颊一直烧到耳根子,没多说什么,只是勾了勾唇角,俯下身子,拉起她右手的手肘,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向后瞥了一眼,他那正在别人的脖子上进行非礼活动的儿子,均匀的呼吸一次一次地吹拂在某人的脖子上,带起一串串轻颤,硬生生地压下眼里的笑意,故作掩饰地清咳了一声:“今儿个又上哪儿了?”
“……回……啊……回……四爷的话,就……就在北京城瞎……啊……瞎转悠来着……”妈妈咪啊,要审问不会把他儿子接过去再回去问嘛,虽然他儿子未必会说实话,但这好歹也是家务事,她只是无辜的小跟班而已,呜……一边忍受儿子热乎乎的非礼,一忍受老子冰凉凉的审问,她还要不要活了,简直就是标准的冰火两重天,阿门……
他看着她极度扭曲的表情,也不再多问,向她伸了伸手,她立马如获特释,背过身去将后面的奶娃娃送回他阿玛手里,奶娃娃不满被移动呜咽了一声,四阿哥只好自己伸手将娃娃抱过来。
感觉人已经被接了过去,她正要松一口气,却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刺痛:“哎哟!痛!”
她用余光向身后斜视了一眼,只见小奶娃人离了她的身子,趴在四阿哥肩膀上继续流口水,可是爪子却把她脑后的辫子拽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松手。这也就算了,这个死娃娃竟然把她的头发抓在他阿玛脸颊边,呜,雍正大人,原谅她大逆不道的头发吧,它不是故意触怒龙颜的……
她憋屈地看了一眼凉凉地站在那的四阿哥,这辈子她也算没白活,把脸一次性在雍正大人面前丢了个一干二净了,哭丧着一张脸,用超级委屈的眼神看向垂眸看着自己的四阿哥,举起手,示意她是不是可以以下犯上地在他的脸颊边做一下文章……呃……当然,她绝对保证抱着尊敬,景仰,以及膜拜的心理做这件事……
四阿哥两手抱着斜躺在自己怀里的奶娃娃,只能别开脸躲过发梢的撩拨,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赶快搞定自己祸国殃民的几根杂毛……否则他不介意帮她把她的头发就地正法了……
她痛苦地咽了一口唾沫,颤抖地伸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住的爪子,眯着眼睛,小心地靠近了雍正大人的脸颊,抓上了小奶娃的小手,扳着他手指头,哪知道这个死小鬼竟然完全不体谅她这个在皇帝面前抖散了骨头的小市民心理,死拽住头发的手,小手还过分地往他阿玛的脖子缠,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只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任由她祸乱皇族的四阿哥,再次咽了口唾沫,继续低下脑袋同死小孩斗争到底。
“……求你了,小祖宗,放手啦!!”她一边扳着弘晖的小爪子,一边咬牙切齿,头顶上传来四阿哥平稳地呼吸,这暖暖的呼吸从鼻间呼出,砸到她身上就变成了冷风,吹得她头皮一阵发麻,呜……不要两父子都来欺负她可怜的头发啦,她还不想当尼姑,她还要等八爷回来洞房花烛哩……
没办法了,只好使以奸计,她放下手里的工作,伸出了两爪子,弯了弯手指,奸笑了一声,伸进了弘晖的小蛮腰间,一个收力,立马得到怀里的小人不舒服地扭动了身子的反应,小嘴还轻叫了声:“唔……痒……”
拽着辫子的小手终于松了松,她立刻看准时机,将自己的辫子抽了出来,结果却因为反应太快,速度过猛,愣是将自己的辫子在雍正大人的唇上“唰”地抽了一把……一瞬间,她感到一阵五雷轰顶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砸下来……
完了,这下不被送去尼姑庵,也要把她的头发刮光光,挂上“公然挑逗未来皇帝大人”的招牌拿去游街了。
她颤着嘴,握着自己的辫子,摇着脑袋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她也不含糊,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也不敢再看四爷的表情,连身上的土都来不及拍,捂着摔痛的ρi股,张开脚,“呜呀呀”地连滚带爬,跑进了夜幕里,将她为了保命时矫健英姿不顾一切地挥发了出来。就算要被砍头,也得活过今晚,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而这时,被闹腾了一阵的小奶娃从朦胧间揉了揉眼睛,看着抱着自己阿玛,打了个哈欠:“……唔……阿玛……她送我回来的吗?”
“恩。”四阿哥没去看那个跑进夜幕的身影,转身,跨过门槛,走向府里。
“……唔,衣服还没还她呢。”他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衣服,一边迷糊地靠在四阿哥的肩上……
“……”四阿哥牵了牵披在小奶娃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他的小身子……
“阿玛……”
“恩?”
弘晖一边打着瞌睡,一边没什么力气地问,“我睡迷糊了吗?我好像看到你在笑?”
“……累了就快睡。”他没答,只是将小娃娃的脑袋按回了自己的肩头。
小娃娃的脑袋贴上了四阿哥的肩,视线越过他的肩头,分明看到那个拼命狂奔的身影,跑那么快干啥,又没有人追她,他家阿玛只是笑笑她而已,只是觉得她还比较好笑而已……只是……呼……
狂奔八百余里,挥了一头热汗,揉着还隐隐作痛的ρi股,最后反身确定了一下,四爷的确没有派什么杀手沿路追杀她,也没有让什么官兵举着火把请她到刑部大牢去坐坐,更没有行使“关门,放狗”的命令给她来阴的,这才肯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皇帝之腹了,压了一下跳到嗓子眼的心,将自己脑后的辫子拽到前面来,端详了一阵……
这好歹也是受过雍正大人宠幸的头发了,不知道,等将来雍正登基以后,会不会升值,将这一戳毛剪下来,搞不好可以卖个好价钱耶……嘿嘿……
一边想着一边跨进了九爷府的大门,正准备爬回自己房间睡大觉,摸了一把有点饿的肚子,不知道厨子大叔这两天又发什么脾气,断了她好几天的粮了,吃了那么久的包子,一下子没得吃,肚子空空的不说,连感觉都空空的,唔,好想吃暖包子哦……反正她现在也是VIP来着,到厨房里A点东西来吃,估计泰管家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打定了主意,转了个弯就往厨房走,要去厨房得路过好几个九爷好几个小老婆的院子,她缩着脖子,掂着脚丫子,正准备贼眉鼠眼地溜过去,却见完颜夫人的院落有些不一样,灯火通明的有点夸张,又不似什么喜事,不过她也没打算管闲事,正准备一溜而过,却猛得被端着盆的小丫头撞个满怀。
一脸盆的血水浇了她一身,她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猩红,再看了看那个一脸慌色的小丫头,唉,这不就是上次踹她一脚的小丫头么……这是干啥,发生啥凶杀案还是灭门惨案了吗?那她应该跑路,而不是站在这里发呆才对……
“你是哪房的丫头?”小丫头有点慌色,一把抓过了正要转身落跑的春耀,想要看清楚,一见是她,松了一口气,“是你啊!是你就好,是你就好,快快,快去换盆热水来!”
说完,没头没脑地将手里还盛着血水的脸盆塞进了春耀的手里。
“这……这是?”她不解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盆……好大一缸血,可她不是吸血鬼来的,这填不饱她的肚子,她要去吃包子……
“你还不明白吗,我家夫人要生了!稳婆刚进去呢,我得进去伺候着!”小丫头急地往房里探了探脑袋,面有难色地小声咕哝了一句,“你不是别个夫人房里的丫头,许是不会搞什么花样才对……”
搞花样?搞什么花样,她只是想到厨房搞点花样,变点吃的来而已,可现在整个人被搞得恐怖片形象代言人一样站在这里,呜……贞子都要被她吓趴地了……
“你还发什么愣!还不快去端热水来!”小丫头伸手将她推了出去,一根手指头在她胸口点了点,“我警告你啊,要是我家主子和快出世的少主子出什么事,你小心脑袋!”
“……”她只是路人甲而已,虽然她曾经帮他家夫人熬过不少次安胎药啦,但是生娃娃的是她家夫人,干吗要她来陪葬啦,呜,再次控诉搞连坐的封建社会,不过,控诉归控诉,为了脑袋,她还是屁颠颠地踩着步子跑了起来。
院落里传来女人生产时痛苦的叫声,她使劲地咽下了唾沫,顾不上自己与身血污,狂奔进热水房,老天爷,莫非她注定今天要把脑袋贡献出去么,请千万保佑人家呣子平安啊……
盛满了热水,她探着脑袋送进了完颜夫人的房里,只见稳婆和小丫头正按住床上的产妇,扑鼻的血腥窜进她的鼻子里,她皱了皱眉头,却也顾不上这些,将热水送到了床边。
“水,热水来了!”她将热水放在一边,局促地站在一边,感到自己有点颤颤的,虽然知道生小孩是蛮痛的事,但也只是听说,而且家里的亲戚生孩子,她顶多只是守在产房外,等着医生出来而已,里面到底是个什么阵仗,她还真想都没想过,这下倒好,来清朝见识真人版,有必要这样给她长见识吗……
“丫头,别闲在一边,过来,帮我按着夫人的手。”稳婆一边说着,一边帮着产妇推拿……
“……哦,哦……这样可以吗?”她站在床边,看了一眼跪在床里头的小丫头,问道。
“恩,行!用力按住,不能让夫人乱动,她这胎胎位不正,很危险的!”小丫头一边嘱咐着,一边拿着帕子帮产妇擦着汗……
春耀低下头来,看了一眼嘴里咬着白帕的夫人,涨红的脸,深深皱起的眉,都让站在一边的她吓得有点缩,听着产婆的催促,不住地让她使力,连她都不自觉地捏紧了些她的手腕,挥了一把额上的汗珠,气氛让她被压得难受,连呼吸都变得好重好重,直到看见稳婆欣喜地将娃娃从身下渐渐挪出来……
“还有一点,夫人,再用点力!用力啊,夫人!”
她浓重地呼吸着,看着不住地摇着头的夫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着白帕子的唇松了下来,上面带着几条重重的血痕,红艳地吓人,眼皮也开始重重地往下垂……
“夫人,不能晕啊,孩子还卡着呢!夫人!”稳婆一见她眼神开始渐渐涣散,觉得大事不妙,推了推身边的春耀,“快同她说话,不能让她晕,要不孩子和她都没了!”
“……我?”春耀迷茫地指了指自己,再看了一眼对面的小丫头,她能说啥,她和这夫人根本就不熟嘛,顶多就是有一次,她在九爷书房里那个那个,被她打断了好事,难道要她说这个,呜……不要吧……
“不成,我去瞧瞧九爷回没回来,夫人见到九爷或许好些!”小丫头率先反应过来,一把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就往外跑。
“快!快同夫人讲话啊!”
“……”她努力地往下咽唾沫,看着那快要合上的眼皮,下意识地捏紧了握在手里的那只手,也顾不上那么多,开始吼了起来,“不准晕,你不准给我晕,听到没有,我还没看过死人,你别随便夺走我的第一次!”
“……”完颜夫人的眼皮动了动,微微瞥向她一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叫你不准睡,听见没。”她一边说着,一边捏住她的手,“我警告你哦,你要死了,你家女儿就没人管了,我就去欺负你家女儿,天天揍她,天天骂她,天天虐待她,让她没得吃,没得喝,没得穿,把她管到柴房里去!”
“……死……你……这……死丫头……”低弱的声音从她的口里发出来,让一边的春耀看到了希望似的……
“我就是死丫头,怎样!你睡啊,你要是死了,我不仅欺负你女儿,我还去抢你男人,抢你相公,抢你……哎哟!”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手掌里传来力道,捏住了她的手……
“……死丫头……你……你敢!”完颜一边低低地说着,一边开始继续用力……
“生……生啦,生啦!!”稳婆终于在她的配合下,将小婴儿剩下的身子脱离了母体,用剪刀剪去了肚脐带,将一身血污的宝宝放进了热水里,洗净,再用白布包好。
“夫人,是个小格格,你给瞧瞧吧!”稳婆将宝宝抱近了气喘吁吁的夫人。
她伸出颤颤的手,抚弄了一下小娃娃的脸蛋,转脸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夏春耀,再次转向稳婆,“爷呢……抱去给爷瞧瞧……”
“夫人,夫人,九爷在这呢!在这!”小丫头一把推开了门,一边欣喜地奔向面目依旧苍白的夫人。
九阿哥撩了撩衣袍,跨身走进了房间,瞥了一眼被稳婆抱在怀里的娃娃,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视线扫了扫站在一边,还在大口喘气,颤着手的某人,皱了皱眉头:“你杵在这里做啥?”
“呃?”她愣了愣,没料到他走进来的第一句话是质问她的,她的脑袋还在刚刚的惊心动魄中,实在反应不过来,只得张大嘴巴瞧着他……
“给爷滚出去!爷不想瞧见你!”他将视线从她身上挪了开来,径自负手站在床边。
“……”她挪了挪颤着的脚,抬头望了他一眼,从嘴巴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哼,咬了咬下唇,走出了房间。
她还没来得及瞧上那娃娃一眼,就被那个每月肯定有那几天的九爷给赶出了房间,鄙视地朝房里瞪了一眼,正提着脚步要走,却被从后头追上来的小丫头拍了拍肩膀:“喂!”
“啥事?”她回过身去,郁闷地应了一句,好歹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表彰她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叫她滚,NND……
“没想到,你刚刚挺有胆子的嘛!”小丫头嘿嘿地笑着,“我代我家夫人谢谢你,也代小格格谢谢你!”说完,蹲了蹲身子……
“呃……”被人家这么一谢,她立刻有点飘然,什么不爽都扔到脑后去了,“嘿嘿嘿嘿,我也就胡说一通……还好,夫人自己有本事……”哎呀,谢来谢去,多不好意思……
“你也真胡说到点子上去了,扑哧!”小丫头捂着嘴巴笑了笑。
“啊?你都听到了啊?”她张大了嘴巴问。
“可不,你不还说要抢九爷吗?我看九爷当时一听见,脸都绿了……估摸着,是为这在同你发火呢,唉,你也别往心里去,这主子心里嘛,还不都觉得这下人没章没谱,就乱了章法了。啊,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子荷。”
“我……”
“你的名字,在府里有名的,大家都知道,下瑃药嘛!哈哈哈”
“……”她可以选择不要用这种方式出名吗?实在太沦丧了……
“对了,我家夫人刚刚同我说了,叫你到我们房来,可好?”子荷笑着说。
“……哈??到你们房??”
“恩,这小格格一出世,夫人身边有两个娃娃了,我一人也忙不过来,你过来,帮忙带小格格,可好?”
“……”比起保姆,她比较想当杂工和无业游民耶……自由和偷懒空间都比较大。
“刚刚九爷也应承了夫人的,你不用担心有啥事。”
“哈??”现在是什么状况,刚刚还对她发了一通脾气的人,竟然招呼都不打就将她卖了,呜……好凄惨,这好人果然做不得……八爷,世态炎凉了,他家弟弟好无良,他才出京没多久,她就要被卖去给人当保姆了……
“就这么说了,你明早来同夫人请安吧。”子荷说完,便回身进了屋子。
她回头看了一下屋里的影子,九爷还是和所有人保持一定距离地站着,交代着不重不轻,不冷不热的话,她也懒得再看,踏着步子准备去挖点水洗一下自己一身的污……
才走出院落,就听见路上几个小丫头的议论声。
“听说又是女娃娃?”
“可不是,我家夫人叫我好生听着呢,不会有错的!”
“受宠又怎样,生了俩了,都是赔钱货,美啥呀!”
“也没见九爷对她有啥不一样,等咱们夫人生男娃娃了,才让她们那房脸色难看呢!”
她一身血污地从她们身边经过,立刻换来她们禁声地指手画脚,她打了个好大的哈欠,忘记了自己的肚子因为没吃到包子,咕噜噜地叫,飞奔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门,看着空空的床铺,唉,果然,天气一暖和,春桃偷情大军就和苍蝇一样一起出动了……
洗了把脸,换下了脏衣服,爬上了床,正准备倒头就睡,却突然感到鼻头一阵微痒……
“哈欠”一个喷嚏从她的嘴里毫无道理地跳了出来,她愣了愣,使劲地吸了两下鼻子,搞什么啊……感冒了?还有人在背地里骂她……唔,以她华丽的人缘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没有去想太多,她疲惫的身子卷进了床里。
明天……谁知道会怎样呢……
糖糖(上)
俗话说,坏人当不得,好人不好做,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概念,夏春耀以前没明白,但是现在却深有体会。话说,由于口没遮拦,当了回护产丫头,普渡新生了一把,却把自己的青春给赔了进去,看看她现在的造型吧……
头发湿答答的滴着水,衣服也被浸透了,好在古代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还不至于春光外泄,手里捏着湿帕子,瞪着那个光着身子坐在水盆里,拍水拍得不亦乐乎的小娃娃……
“啪啪”两声水花砸在她已经没有造型的头发上,她哀叹一声,也懒得反抗了,习惯似的,继续抓着帕子擦着柔弱无骨的身子……
”学了几个月,你现在照顾起娃娃来,也有模样了。”一边的子荷走笑嘻嘻地说,“小格格很喜欢洗澡嘛!”
“……我觉得她比较喜欢玩我……”她转过身哀怨地看着子荷抱着另一个两岁大的小格格,突然有一种置身托儿所的感觉……
自从被抓到完颜夫人房里当保姆,已经四个月过去了,看着这小娃娃一天天地长大,她突然有一种老了感觉,唔……岁月不饶人哇……八爷,再不回来就要等着给她收尸了……
“哇哇!!”小娃娃猛得打起了水花,拍在她又在思春的脸上。
“……你可以了哦!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就打断我的思路!”她低低地对着盆里的小娃娃吼到,这个死娃娃,每次她发一下小春,想一下八爷,她就开始不合作地使坏,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九爷生的女儿会抽风……
决定不再给她嚣张的机会,将她的小身子从水盆里捞了起来,放到一边的床上,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身子,再将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上。小娃娃仰躺着乱扭,翻来翻去地不合作,仿佛对祼奔情有独钟。喂喂喂,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她爹,喜欢没事不穿好衣服跑出来散发荷尔蒙,诱惑未成年少女,不行,过来好好穿衣服,看她夏春耀怎么调教出一个顶尖淑女!
顶尖淑女是啥东西?小娃娃明显对此毫不感兴趣,眨巴着眼睛继续在床上祼滚,小脚在空中乱踢,手掌也跟着乱拍,很明显,比起淑女,她比较喜欢当猴子……
“爱新觉罗?糖糖!算你狠!”她捏着拳头在小家伙的面前晃了一圈,吼出她的全名,示意她最好有点出息,猴子和淑女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噗嗤!”一边的子荷爆笑出声,“唉,我还真没想到夫人会同意你给小格格娶这个名字呢。”
说到这个名字,夏春耀愧疚地看了一眼窝在床上的小娃娃,想起娃娃满月那天的光荣事迹,一大堆的玩具丢在小娃娃的面前,什么拨浪鼓啦,小布偶啦,可她啥也不要,眼巴巴地指着刚走进门,还没啃完早餐的夏春耀手里的糖包子,一个劲地傻笑,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听见完颜夫人没什么特别表情地对着她说:“这娃娃命是你给救回来的,九爷也没特别交代取什么名儿,你就看着给取一个吧。”
恩恩恩? 这名字对于人的一生何等重要哇,像她夏春耀明显就是一深受其害的主,这不是把生杀大权往她手里摆么,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糖包子,再看了一眼小女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没什么出息地就对她手里的糖包子有兴趣,总不能叫爱新觉罗包子吧……
“……叫糖糖可好?”
“糖糖?”完颜夫人叨念了一阵,怔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倒是个甜名儿,就依你好了。”
于是乎,爱新觉罗?糖糖就这样诞生了,阿门……希望她将来长大不要来追杀,她这个没文化乱取名的始作俑者……
给糖糖穿上了衣服,将她抱在了坏里,细看看,这眼眉嘴鼻,绝对遗传了她阿玛秀气兮兮的基因,细眉,大眼,翘鼻,小嘴,唉,也不枉她阿玛努力做功了,九爷的小蝌蚪质量也实在不错,给了一副这么好的皮相,只是……
“……难得长得这么漂亮,竟然还乱流口水。”她拿起帕子擦了挂在糖糖嘴边的口水,一边哄着,一边推开了门,走了出去,四处闲逛着,这小娃娃就要多晒太阳,促进维生素D吸收,将来才能长得高,别像她娘那没文化的,天天把她丢在家里养白白,害她变成三等小残废,矮冬瓜,每次都得仰着脑袋看八爷,连玩亲亲,都得把脚踮得和跳芭蕾似的,她这是为了她将来的相公着想。
说到未来相公,她低下脑袋看着怀里,歪着脑袋继续流口水的娃娃,皱了皱眉头,唔,她辛辛苦苦的少女养成计划,将来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死小子,心里好不平衡,NND……唔……这怎么和她爹的变态想法有点相似……果然,遗传基因是个千古之谜啊……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四下无人……嘿嘿……偷亲一下没关系吧……就亲一下,她养了她这么大,除了喂奶,她目前没有功能,不能亲力亲为,但是什么洗尿片,洗衣服,洗澡澡,陪吃,陪玩,陪睡的三洗,三陪,三温暖都做足了,怎么说把初吻给她也一点不过分哦……
“呐……亲一下,反正也没人知道,将来你还对你相公说是初吻,这个又验不出来的,你不说话,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那我亲了啊!唔!”说完,低着脑袋就啃着那带着奶香的小嘴巴,唔,软软的,好舒服,哎哟哟,死Se情狂,谁让她用吮得吃她的嘴了,她的嘴巴又不是奶嘴,靠靠靠,这才多大,就会这么Se情的招数了,不愧是九爷的女儿……唔……不过……好舒服哦……允许她多耍一下流氓……
“……你在做啥?”一阵阴晴不定的声音带着疑问的上扬从她的背后甩过来。
她猛得直起了背,让怀里的娃娃不满地扭了扭,干笑了两声,转过身去,看着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的九阿哥,咽下了一口唾沫:“……九……九爷吉祥……”这下死定了,被人家阿玛当场抓住自己非礼自己的女儿,还把人家俏生生的初吻,像个老色狼一样夺走,呜……谁让他生个这么走媚惑路线的女儿……造孽啊……
“……”他垂下眼帘,瞧了她一眼,再看了一眼她手里抱着的娃娃,依旧没啥特别表情……
“哇……噜……”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初生糖糖不惧爹,小娃娃一看见美男,立刻对眼前这帖瑃药失了兴趣,扭着身子就向九阿哥张着小爪子……
这小不要脸的,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了,这么快就在她面前和别人搞劈腿,NND,就算这人是她爹,也不行,尤其是这个,女儿生了四个月,一眼也没来瞧过的臭爹,哼,咱不理他,不能被美色诱惑,美色算个啥,等八爷回来,她再让她见识一下啥叫天仙下凡,保证立刻让他口水横流地不记得自己姓爱新觉罗了……
“……九爷,奴婢我……”她努了努嘴,福了个身,正准备告退……抬起头却见九阿哥的身影已立在眼前,垂下的眼帘瞧着她……呃……怀里的宝宝……
“……听说,名是你给起的?”他淡淡地问,微抬起头,瞥了她一眼,“ 叫什么名?”
“……呃……”她左顾右盼,开始寻找逃跑路线,这下死定了,过了她额娘那关,可过不了他阿玛这关,阿门……
“爷问你话,你哑巴了?”他立着眉头,明显不悦起来。
“糖……糖糖!!”她下意识地将答案抛了出来,话一出口,就后悔地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愣了愣,眉头打结似地笼起来,看得一边的她触目惊心,胆战心惊,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却在下一瞬,仿佛释然似地舒展了眉头,看得一边的她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冷汗直流……
这……这算什么意思……九爷翻脸比翻书快,她是知道的啦,但是这么扭曲的变化……看看看看,还在继续变化哩……竟然还变得柔情似水,侠骨柔情,欣然接受,甚感安慰起来……就一个名字而已,至于搞四川大变脸么……她的名字都还没这么耸动呢……
“让我抱抱。”他轻轻地说着,仿佛风一般地吹过她的耳朵,她的耳根子一下子就软了,完全和手里的糖糖一样,抗拒不了男色诱惑,忽悠忽悠地将手里的娃娃给人抢了去……
“你还傻站在那儿干啥?”他明显动作僵硬地捧着手里的柔软的身子,不知该怎么摆弄,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对她在一边发愣的行为明显不满。
她受到警告,抓了抓脑袋,帮他调整了一下抱娃娃的姿势:“手托着腰,要不她会闪着的。”
“这样?”他皱着眉头问她。
“恩,另一只手,托着脑袋!”
“……”照着做……
“对。”她摆弄完毕,站在一边,欣赏了一把美男戏娃图,呃……怎么有点别扭,没有一点父慈女孝的感觉,倒颇有一种美男抱炸弹视死如归的感觉,“……九爷……你的手太僵了……”她不得不提醒他一声,糖糖的小腰是不盈他这一握的……
“……”他白了她一眼,明显对她的多嘴不满,径自看向了怀里的小娃,别扭地咳了一声,松了松手里的力道,让小家伙可以在他的怀里乱钻。
“哇哇……咕咕……”糖糖吮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面前的人,使劲地傻笑,小嘴巴一嘟一嘟的……
“……她说啥?”他听着比八哥还天书的奶娃娃用语,歪过头来看着站在一边的她……
“……呃……大概是在叫您阿玛吧……”她是在说,这个大哥长的好美型哦……不过估计这句话翻译过来,她又要挨一通板子了,睁着眼说瞎话,睁着眼说瞎话啊……
“……她在流口水……”他皱着眉头,实在不想承认这个小弱智一样的家伙是自己的种,除了这张脸,他是一点也看不出自己和这小娃娃有啥根本联系……
“……”她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位华丽的大清皇阿哥,有点常识好不好,小孩子流口水有什么好稀奇的,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是照样流口水,呃……当然这不是什么好骄傲的事情,实在是某些人无药可救地秀色可餐了一点……
拿起了手帕,掂起了脚,她的手伸进他的胸口,帮着小娃娃擦了擦口水,小娃娃明显不合作地晃了晃脑袋,嘟着嘴巴继续看着面前的九阿哥,看得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开始头皮发麻,想他堂堂皇九阿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被个小娃娃瞪得头皮发麻,简直不要混了……哼,想到此间,他竖起眉头瞪了回去……
“咿……”小娃娃伸出拍了拍面前的美男脸,突然毫无预警地张了张小嘴,一口咬上了自己爹的嘴巴……小嘴唇还不要脸地使劲吮来吮去,口水流得乱七八糟。
夏春耀倒抽了一口气,看着身边的九阿哥明显身子一僵,连抱着的娃娃的手都在打抖,死小鬼,她怎么不知道这四个月大的娃模仿能力已经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她才刚刚上演完的夺吻绝技,她竟然立刻把它给临摹了过去,还拿它去对付自己的老爹,要出人命啦,这是她刚刚才啃完的小嘴巴耶……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僵在一边,还不能接受自己被女儿强吻了的九阿哥……老天爷,救命啊……她不是故意要和九爷间接接吻的……呜……糖糖,她只是给她取了一个不太华丽的名字,不需要这样报复她吧……
这边,她正在祈祷,而另一边,糖糖的报复却还没有结束……
一阵不太好闻的味道窜进了她的鼻子,她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突然意识到一个好严重的问题,回头一看九阿哥已经湿透的衣袍,正滴答答地渗着水滴……再看了一眼他微微眯起的眼和彻底铁青的脸,最后瞥上一眼完全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公愤的事,继续啃着自己爹爹嘴巴的糖糖……
……糖糖……淑女是不能随便在别人身上尿尿的……尤其是在她自己华丽的阿玛身上尿尿……这下她有几条命都不够赔了……
话说,爱新觉罗.糖糖用一泡尿报复了一把自己的爹爹,对自己四个月不闻不问的冷淡行为,顺便向自己亲爹秀了一把夺吻绝技,以示意她这几个月学有所成,九阿哥胤禟一边抽搐着嘴角,一边看着站在旁边,左脚踩右脚,皮笑肉不笑的夏春耀,深吸了一口气,对于眼前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经典画面冷哼阵阵……
一把将怀里的娃娃塞回了夏春耀的怀里,也没去管衣袍上的琼浆玉液,忿忿地盯了她一阵,一甩身后的长辫,掉头就走……
“……哇……咿……”小娃娃眨巴眼睛,看着走掉的美男爹爹,张着小爪子要追……
“哇个屁,你可算把你亲爹给得罪惨了!”夏春耀看了一眼怀里的娃娃,”他将来还要给你找相公的,你不拍点马屁,还对人家又啃又撒……唉……小心他将来找个和他自己这样,娶一大堆小老婆的相公给你!”
“哇哇!”小娃娃不爽自己身上湿答答的尿布,扭着身子,哭闹了起来.
“……现在哭个啥,等会你爹把我们俩就地正法的时候,再把你这本事秀出来博取同情!”她一边交代着,一边快步走回完颜夫人的院落.
推门进了房间,看着子荷拍着乖巧的大格格睡着午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猴子,再次确定了基因问题绝对是个千古之谜,都是九爷的小蝌蚪,怎么就能发展出淑女和猴子两个截然不同的物种呢……还好她对生物没兴趣,否则,真的好想把九爷的小蝌蚪拿来研究一下,顺便证实,她怀里的猴子和她教育失败是绝对没有关系的……
“不是去晒太阳吗?怎么就回来了?”子荷起了身,向她走过来.
“……晒得一身都湿了……”她一把拎起那个臭臭的小娃娃,”……呜……帮我照看一下,我去打热水,又要给她洗澡了……”
子荷接过了手里的娃娃,开始给她换尿片,而她则飞奔出去,直奔热水房……
本来还以为是小格格就可以搞特殊,走后门,结果,管理热水房的大叔根本不给她面子,秉公处理,一切按照秩序来,等了好几个房的夫人先拿过热水,这才轮到小格格的份,将最后一点热水全部倒进了自己的桶里,还好她及时赶到,要不然,碰上这落后的清朝锅炉技术,又得等上个一时半回了……
热水打满,志得意满,她挪着步子,提着桶子,正要往回赶,却被一个小厮给拦住了步子……
“喂!”他似乎有点着急地奔上来,看了一眼她桶里的热水,露出一副”有救了”的表情,”快快,快跟我来!”
“哈?”她还没反应过来,来人就拽着她的桶子,连人带桶地拖起来,她跟着狂奔了好一阵子,”喂,你干吗抢我的热水!”
“我也没办法啊!最后的热水被你给打了,我再不把热水给打回去,主子非赏我板子吃不可!”小厮一边跑着,一边哭丧着脸回头看她……
“你家主子了不起啊,我家猴子……呃……小格格还等着水用呢!”她被他拖得没了辙,又不想鱼死网破地把桶里的热水给打了,只好跟着屁颠颠地跑……
“你家主子也得归我家主子管!”小厮肯定地告诉她.
“哈?”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直到自己站在九爷房门口才反应过来他那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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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丢给她一个”现在知道了吧”的严肃表情,又往门外跑:”这么点水,许是不够用,我再去找点热水来,你帮我把水给送进去啊!”说完,就脚底抹油跑了个飞快,明显是把烫手芋头丢给倒霉鬼……
“喂!你……你!!!”她伸着爪子想要追出去,却听见房门里传来一阵低回地咆哮:
“死奴才,让你打个水也这么久!还不快给爷滚进来!”
看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水,使劲咽下了一口唾沫,挪了挪脚,往房门边靠了靠,这些水是用来干吗的,她用膝盖也想得到了,只是,就不知,里面的那位大人现在衣杉不整到了什么状态,还没脱?脱了一半?脱光光了?呜……阿门……这样的好事,要是在以前,她肯定乐得满地找牙,就算是提着桶子从窗户里爬进去,她也绝对不含糊,可是……八爷……老天爷又在考验她的定力了……呜……
“死奴才,你还要让爷等多久!水都凉了!”里面的大人再次低吼一声,震得还在对天,对地,对八爷发誓忠心不二,誓死效忠的夏春耀软了软腿……
这是天灾,这是人祸,这是传说中的不可抗力,一切都是巧合,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一切都是……呃……偷看一眼不犯法吧,大不了,等八爷回来,向他自首好了,坦白从宽嘛,而且她是偷看,又不是被偷看,她的清白又没损失,九爷嘛……嘿嘿,反正也不清不白了,估计他也不会在乎的……
主意打定,握紧了拳头,她一把堆开门,踏着抖得欢腾的脚走进了房间,顿时一阵白雾缭绕过来,挥了一把额头上飙出的汗珠子,定睛看着那立着的屏风后,仰躺在浴桶里的某个身影,不受控制地将嘴巴张到了最大,不是吧……一来就中头奖了?已经脱光光了哦??唔……她本来只是想找点视觉刺激的,不需要一下就上升到限制级吧?
“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给爷把热水倒进来!”九阿哥胤禟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后,有那么点不对劲的身影,不像平时跟着自己的小厮,皱了皱眉头,想是哪个房的丫头,也没大在意,只是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背对着屏风,随性地鞠起一捧水,水浇在露出水面的肩膀上,”还不给爷滚进来!”
一阵清晰的咽唾沫声从屏风后传了过来……接着,是一阵几乎有点兵慌马乱的脚步声,他懒得回头,只是闭目仰躺着,把脑袋搁在浴桶边,听着身后传来有点急促的呼吸,对于这等阵仗倒也见怪不怪……
先是一阵磕碰声,紧接着是热水流进浴桶的声音,他的眉头舒展了些,随手撩起,浮在水面上的帕子,头也没回,递给身后的人:”帮爷洗一下后背.”
身后的人明显迟疑了一阵,他不满地掂了掂手里的帕子,最终帕子从他的手里被接了过去,他撩开自己的长辫,感觉到沾着热水帕子抚上了自己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的背上游走:”没吃饭吗?大力点!”
话音刚落,一阵几乎要摩擦起火的力道从他的背上刷过,他吃痛地缩了缩肩膀,一把抓过身后人手里的帕子,甩进水里,转过头就吼:”哪里来的死奴才,连伺候人都不会!!给爷滚……你……你……”
滚字还没有说完,却见到一张红得不象话的脸,仿佛缺氧似使劲地喘着气,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好地左右乱看,他倒抽了一口气,手使劲地扣住浴桶边缘,张了张嘴巴,却感觉到刚刚还觉得不太热的水,现下却让他感觉有点烫人,就连耳根子都是一阵烧……
他警戒地看着她,张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见到她嚣张的视线在他的胸口扫了几个圈,还给他露出一副吃饱喝足的表情, 他对她的厚脸皮程度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只是冷冷地哼了哼,扬了扬眉头,凉凉地开了口:”……还满意吧?”
“超赞的!”她瞪直了眼睛,使劲地点着脑袋,却在听到一声冷哼,才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立刻捂住了嘴巴,干笑地看着浑身水嫩嫩的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往18禁的地方看去,呃,虽然刚刚有偷瞟好几次,但是都被热水雾气给挡了个严实,好在,老天还有点良心,保住了九爷的清白,也没有彻底对她的定力进行考察……
处于被老天寄予厚望的考虑,更处于为了控制住自己不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她侧了侧身子,挪了挪脚步,开始往门边靠:”呃……九……九爷,我……”指了指门口,示意她得立刻鸟兽散,否则对大家都是件很残忍的事情……
“爷准你走了吗?”他皱着眉头,沾着水的手从浴桶里伸出来,拽过她的手肘,将她往回带,切断她想要一个人落荒而逃的念头……
她的身子被他一带,腰抵着浴桶的边缘,身子横过了浴桶,脸撞上他还滴着水,温呼呼的胸口,她还来不及缩回自己的脖子,就感到面前的大人身子一僵,将她的脑袋更使劲揉进了他的胸口,要命啊!拿人脸当毛巾,这人到底什么毛病,果然老婆娶多了,酒池肉林的生活过多了,Se情的招数一箩筐一箩筐的,连毛巾都懒得用了,直接上脸……
她的脸被沾染的湿呼呼的,鼻子一吸气,就渗进水来,呛得她只能秉住呼吸,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她伸出手推着面前的美男胸,却在爪子刚抚上湿漉的胸口的一瞬,隐约听到一阵闷闷的哼声,她倒抽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面色潮红,呼吸浓重,状似痛苦的九爷,唔……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声音,他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不该发出的声音,如果她没搞错的话,这种声音好象可以称之为欲求不满的呻吟耶……妈妈咪啊!强抢民女啦!
九爷,饥不择食也要看对象,等他清醒过来,他就会后悔的……而且肯定会很后悔,很后悔,后悔到把她扔出去再吃一顿板子,罪名就是,趁皇阿哥沐浴之际,行禽兽之实!
ρi股泛起一阵疼痛的阴影,她猛得吸了一口气,将按在他胸口的爪子,使了一把力,猛得一推,一阵水花骤然飞起,她也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跑,却被搁在一边的木桶绊住了脚,踩着地上的水一滑,整个人趴在地上飞出老远,还没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只见搁在面前的屏风被她这猛地一摔,震得失了平衡,不稳地摇晃起来……
她趴在地上,感觉骨头都散了架,仰起脑袋,看着那屏风晃荡了一阵,开始渐渐地往她这边倾斜下来:”不……不是吧……”她只是吃了点限制级的豆腐而已,不用这么快就惩罚她吧?.
“砰”一具”尸体”被压在了屏风下,”尸体”眼前一黑,两只脚抽搐了一阵,翻了个白眼,去找老天爷进行深刻对话了……
欣赏了一阵眼前的鸡飞蛋打,九阿哥胤禟只是垂了垂眼帘,看了一眼胸口被某人肆虐蹂躏出的两个暧昧又鲜红的爪印,从浴桶里跨了出来,没来得及擦拭身上的水,捡起搁在边上的外衣,随性地披上了,走向那具”尸体”,一把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屏风,将那个被压得晕头转向的家伙横抱了起来,往一边的床上一丢,欺身将她压在身下,俯下身,手指扣上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自己,看着她那张晕得云里雾里,完全不在状况中的脸,嗅着沾染在她身上的婴儿|乳香,喉头翻滚了一阵,终是捏了捏拳头,翻身下了床,径自将衣服穿了起来……
一边理着衣领子,一边跨出了门槛,他随手拦过一奴才:”去把小格格带来.”
“喳!”下人立刻飞奔而去,而他则转身跨回房间,站在床边,俯下身,皱着眉头打量着那个歪歪斜歇地趴在自己床上,被砸得眼冒金星的人……手指使力地压了压她微启的嘴唇,低哑声音飘出他的口:
“……你跑到八哥那去做啥?死丫头……”
听到一阵娃娃的咿呀声,夏春耀重重的甩了一下自己还昏沉沉的脑袋,使劲地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己趴着的床,再看了一眼在床上仰躺着滚来滚去的糖糖,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事,向床下张望了一番,还没收拾的浴桶,倒下的屏风,还有把她绊成这德行的木桶,满室浪籍,这的确是九爷的房间啊,怎么糖糖会在这里,九爷却不见了?
突然想起晕倒前的几个画面,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完好无损的衣服,呼,还好,她没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她还害怕一觉醒来,就看到九爷躲在床角哭,指着她的鼻子控诉她的禽兽行为呢……阿门……
不过……刚刚晕得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嘴唇上逗弄了好一阵子……温温的,软软的……
她的手指摸了摸唇瓣,再看了一眼一边的糖糖,突然恍然大悟:”刚刚是你偷亲我对不对?”
“咿咿……”奶娃娃继续滚得开心,根本不甩她在讲什么东西……
“还不承认,肯定是你这个接吻魔!刚学到一招就天天拿来用!”她笑着将糖糖抱到手边,跳下了床,朝着门口走,却在经过桌边时,愣在了原地,半天也挪不开一步……
两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盛在瓷碗里,仿佛预示着什么似地摆在她面前,她再次左顾右盼了一阵,撇了撇唇角,看了一眼怀里的糖糖:”糖糖……你家厨子胆子好大哦……连你阿玛的房间都敢偷溜进来耶……”
“咿……”
“一人一个!”她将一个包子拿在手里,另一个塞进糖糖怀里,反正这娃娃就喜欢包子,让她玩个饱.
“咿!咿呀呀!”小娃娃抱着包子开心地流口水,她则咬着包子,跨出门槛,左瞧瞧,右瞅瞅,还是没有见着人……
“糖糖,你阿玛不见了耶,估计被你给吓跑了!”她看了一眼怀里的糖糖,”等回去,发一块’打倒地主阶级’的英雄牌匾给你!”
说完,边抱着小娃娃走出了九阿哥的院落,咬着嘴里的热包子,她有点不甘心地回了头,看了一眼这院落……还是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她看了一眼被她啃出一个好大缺口的包子,开始望天思考一个好严肃的问题,难道是她猜错了?呜,老天爷,不要考验完她的定力,又来考验她的智商啦!
他站在角落里,听她唤着让他有点别扭的名字,那与自己同音的名,从她的嘴里带着点别样的升调跳进他的耳朵,淡淡地看着那个身影,嗤笑了一声,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扫视着被弄得一室凌乱的房间,抚了抚还留着残温的唇角,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凉:”哈欠!”
可恶,刚刚还没感觉到,那水明明已是半凉,他却觉得烫人,再看一眼,搁在一边的穿衣镜子里,他自己看着都觉得丢脸的潮红,冷哼了一声,死丫头,都是她的错,这下肯定受寒了……
归来
话说,由于种种不明原因,九阿哥胤禟感冒了,于是,本来就不好脾气的主子更是变本加厉地虐待下人,把地主阶级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至少是彻底展现在了她夏春耀的面前,这不,她才换完他女儿的尿片,就被召唤到九爷淫风四起的书房,立正站好……
而那位地主大人,坐在书桌前,完全没有鸟她的意思,拿着算盘打的劈啪响,算着自己的烂摊子。她严重不爽地鼓了鼓腮帮子,瞪着那个翻账簿翻礐aoIGH的很的人,这什么人嘛,自从他开始感冒,她就开始被天天叫来罚站,他不说话,也不睬她,只是偶尔一个忍不住,咳嗽出声,就放下笔,竖起眉头开始瞪她,瞪得她完全找不着北,只能满头冷汗地咽唾沫……
“咳……咳……”
这不,又开始了,她一听见他咳嗽,就开始警觉地将视线猛得垂下,去看自己的脚丫子,感觉到他把凶狠的视线砸在自己的身上,恨不得把感冒全数传染给她似的。说来也奇怪,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有好些日子了,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但是她健康好宝宝的身体,一再抗拒他的感冒病菌,因此,她还是健壮如牛,啊哈哈哈……
不过乐极就生悲,估计,这就是让九爷不爽的根本原因,因此她的水深火热还在继续中……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给爷站过来!”他明显沙哑的嗓音,配上他那张秀气的脸却一点也没有让她有消受美男恩的快感,只觉得坐在仙人掌上一样难受……
看明白他明显还是不甘心,发了誓,铁了心,非要把感冒传染给她的决心,她叹了一口气,螃蟹似地横挪了步子,向病菌靠拢了些。
丢个他一个“这下可以了吧”的任劳任怨的眼神,得到的,却是他不爽地白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打算盘……
死地主,死奸商,自己身体不行,和小老婆嘿咻没盖好被子,染上了感冒也拿人来撒气,和他小老婆每个月那几天一样不可理喻,一样让人鄙视,哼……
她这边嘴巴碎碎念着他祖宗十八代,除了他家八哥,她家八爷,被她华丽地保护着跳过,就连他皇阿玛都被她问候了一遍,顿时觉得爽了不少,嘴角贼贼地一笑,正准备抬起头来附赠一记狠狠地鄙视,却猛得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她瞪大了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寻一些符合鄙视、藐视、歧视、斜视的感觉,却发现那眸子里除了一点幽幽的柔和,竟是夹杂了浅笑的光韵……
眼睛进沙子了吧?视网膜出问题了吧?九爷感冒病疯了吧?三个问号同时飞进她的脑子里,她张着嘴巴伸手使劲蹂躏一下眼睛,再睁眼……只见九爷头也没抬地继续看着账目,刚刚那幕“只闻天上有,人间难得闻”的景象终究没有出现……呼……吓死她了,她真是该死,站在这里没事也不能随便想象九爷笑起来是什么德行嘛……这样想起来,要是九爷哪天发自内心的笑一下,估计他院子里那些被她结束生命的牡丹都要重新开花了……阿门……
“……咳……”他的咳嗽声又随即传出来,让正在异想天开的她拉响了警报……
“这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沙哑的声音,少了些怒气,平缓的滑出薄唇。
“哦……”她立刻收到指示,僵直了后背,把军训时学的那套“向后转,起步走”秀了出来,踏着“一二一”的步子准备规规矩矩的逃离感冒病菌……
“把桌上的东西拿走!”他看着她走得头也不回,音调又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看着她明显僵了一下的背影,忿忿地哼了一声,抖抖抖,有什么好抖的,当他是洪水还是猛兽,死丫头,不识好歹的家伙他见了不少,这么不识好歹的还真是少见,尤其是,这种如此不识好歹还能活到现在的家伙!
感受到他明显有提升几分的怒意,她的视线无辜地瞥了一眼搁在旁边的茶几上碗里盛着的包子,狐疑地回过头来看着视线落在旁边的书柜上的九爷,伸出手,将两个包子一个拿在手里,一个咬在嘴里,快速地跳出了房门,转身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关上房门。
“傻丫头!”
关门的一刹那,她似乎听见了一声轻轻地咒骂,那语调不似在骂人,让她浑身有点不自在,不自在就不自在吧,她可没有勇气再去推门确定一下九爷是不是在骂她……咬了一口嘴里的包子,好吧,她承认,每天罚站完以后,他都会塞给她两个包子的行为还比较人道,但是,对于他的阶级仇恨之火,还是在她胸口燃烧熊熊,久久不能熄灭……
这种非人的折磨,不能再承受下去了,她要反抗!!捏紧了拳头,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间门,她打定了主意,她要华丽地反抗!
“我决定了,我明天要偷跑出去一趟!”她信誓旦旦地指天长吼,那架势和语句内容丝毫不搭配。
“把嘴里的包子吃完再讲话,不要喷得到处都是!”房间里的春桃对于某人刚进门就发誓的行为见怪不怪,“你要去哪?”
“医……呃……抓药!”NND,就算用她自己的钱,她也要把九爷的感冒搞定,还世界一个清净,不就是几帖药钱么,真是小气到家了,直接对她说不就好了,他很抠门,没钱买药,要她来当一下冤大头,让她掂几帖药钱,TNND,她也算见识到了,这么抠门的皇阿哥,哼,看在包子的份上,她就成全了他!
“抓药?”春桃眼中迅速闪起了一束诡异的光芒,飞上来,揽住了她的肩膀,“嘿嘿……你说,我们算不算好姐妹?”
一股不好的预感飞上她的脊梁骨,用一种吃了一只苍蝇的表情看向揽着自己的春桃:“你想干吗?”好姐妹,这个词的出现,就意味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你那是啥表情,不稀罕咱们姐妹情谊啊!”
“……你昨天才对我说,姐妹情谊值几个钱……”
“呃,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春桃笑得如花灿烂,伸手进袖口抽了一张叠得很小心的纸,“托你个事,明儿个去大夫药房,顺便帮我抓贴药。”
她低头看了一眼纸,望了春桃一眼:“丰胸的么?”
“我又不是你!哼!”
“……”TNND,这就是清朝人士的求人态度么,让人鄙视,既然她提醒了她,明天就问大夫,有没什么丰胸的秘方好了……呜,“我帮你抓药,明天你帮我去小格格那照看一会!”交换条件,她哪有那么好讲话,尤其是在春桃让人鄙视的求人态度面前……
“好啦!小格格那儿,我帮你顶着,药你可得给我往好了抓啊,要最新的货,可别抓些发霉的东西回来!给,这是银子!”
她收好了银子,将纸塞进了口袋里,唉,明天,又要秀出她许久没用的翻墙绝技了……阿门!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她笑,小鸟说早早早,她为什么翻墙又逃跑,她去抓中药,九爷不知道,一帖药喝饱饱,哗的一下感冒没有了……
抱着对未来的美好向往,抱着对青春负责任的态度,抱着同地主阶级斗争到底的革命主义精神,夏春耀翻出了九爷府,由于几个月疏于练习,她光荣地选择了ρi股着地的降落方式,捂着ρi股从地上扑腾了起来,撒开腿就往药房跑,哦,放风咯,解放了,农民翻身做主人咯!
难得给自己放假一天,抓完药,决定去勾引一下小弘晖,顺便打听一下八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好炖一锅十全大补汤给佳人喝,这大热天被抓到塞外去,还不晒黑得如同伸手不见五指一样回来,瞧她,还没出远门,就晒得像只非洲鸡一样,可怜的八爷,没有防晒霜也没关系,他的皮肤她来保护……呃……眼下搞定九爷的感冒先……
一脚跨进药房,她直接飞奔上柜台,张着嘴就要嚷嚷,却见掌柜的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给身边好几个打扮明显比她有前途的人的服务,清朝的服务意识实在太差劲了,连顾客是上帝的道理都不懂,她嘟了嘟嘴,对他们这样歧视消费者的行为明显不满……
药房掌柜看着自己手里的药房,声音平板地报着药名,身后的抓药小弟则忙得上下拖着药柜子,将药抓出来,她站在一边非常有风度等着最后一个客人拎着药包走了出去,终于轮到她了吧……
掌柜明显没将她放在眼里地挑着眉头:“抓药?”
“恩恩恩,感冒……呃……有没有伤风的药?”她立刻将脑袋凑上去,笑容可掬状。
“……你没药方吗?”
“哈??药方??”
“就是大夫给开的药方!”掌柜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要那玩意干吗,我就要治伤风的药!”
“哼,那你倒是说说,病人的病是寒性,还是热性,这药能随便乱配吗?”
“……”靠,感冒还这么多名堂,白加黑就能解决的事情,还寒性,热性……
一面念念有词,一面伸手将春桃给的药方子抽出了口袋:“那帮我抓一下这几贴药吧。”
“你有银子吗?”掌柜不得不问一个现实的问题。
“你看我像吃霸王药的人么!”NND,这什么钱都能省,药钱一省,这药就不灵验了,这是她老娘告诉她的真理,一把将口袋里银子套出来,砸在柜台上,恩,好爽,没白来古代一回,她终于也尝了一回,把银子砸出去的嚣张感觉。
掌柜看了一眼她豪气干云的模样,也没多言语,将药方展了开来,看了看药方,倒抽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得她浑身发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掌柜转身,向身后的伙计拿着药方子交代了几句,伙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迅速地抓起了药,不过一会工夫,几帖药就打包完毕,让刚刚还在鄙视清朝服务态度和工作效率的她大跌眼镜/
春桃的药方里有什么VIP识别密码吗,干吗一看到她的药方子,全都手脚快地不得了……
接过她的银两,掌柜将药递到她面前,没有多言语,可是那表情实在怪异地让人不得不问上一句:“……我说掌柜……这……这什么药?”
掌柜也愣了,顺着她有点结巴的口气接了下去:“……堕……堕胎药啊……”
她倒抽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药包,再颤抖着扫了一眼,因为“堕胎药”三个字,全向她投来注目礼的所有人士,浑身一阵恶寒,欲哭无泪地抽笑了两声,拎起药包子就狂奔出了药房……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还没出嫁的小女娃娃就要堕胎了。”掌柜摇了摇头。
一帖瑃药提着堕胎药走在清朝北京城里某条小道上,行为鬼祟,眼神飘忽,獐头鼠目,小碎步挪得欢腾,恨不得Сhā上翅膀飞起来,完全没有了逃出九爷府时的嚣张气焰,现在只想把手里这包什么屁药全部塞进春桃的肚子里……
突然间,左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把,她顿时立下了步子,脖子僵硬,脑袋机械地一点一点往左后方望去……不是错觉么,从九爷家逃出来,到爬进药房,她一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看她,莫非又有人暗恋她?她摇了摇头,坚定自己的立场,拒绝和桃花运再有任何联系,可现下那停在她身上的,宛如针刺一样的视线又是啥玩意呢,呜,刺得她浑身发痛……不……不是吧,难道买堕胎药的时候碰上熟人了?
咽下一口唾沫,视线继续向背后扫去,却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是一只大手猛得捂上她的眼睛,将她的脑袋转向了右边,紧接着就感觉嘴巴被赌住了……被人的嘴巴给堵住了……
完了完了,她干吗要做贼心虚地走小道,这下要被先奸后杀了,唔,这什么流氓,竟然还敢把舌头伸进她嘴巴里来,老天爷,哪有买一个堕胎药就被强Jian犯看上的倒霉蛋上啊,呜,这个人好变态哦,哎哟哟,竟然还咬她舌头,竟然用这么Se情的招数,逼她就范,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吸引吻技这么高的Se情狂的体质,妈妈咪啊……
眼睛被蒙上,她只能伸着手找不到方位地乱推,却突然感觉,一只手窜上她的小腹,她倒抽一口气,不是来真的吧,她急忙放弃上半身的挣扎,去保护下半身,想把那只魔爪抓开,却反被那只手扣上了她的爪子,去贴自己的肚子……看来她得出绝招才能狼口脱险了,她心一横,举脚就准备踢上去,企图强Jian她,NND,断子绝孙吧,让他一辈子也不用为买堕胎药犯愁!
脚刚抬起,一阵幽幽的声音在她的唇边扬起来:“你倒是想了个好法子迎我回来,恩?”
他的声音带着点闷闷的音调,遮在她眼上的手依旧没有拿开,不太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因为他还没想好找什么借口去解释,他被皇阿玛先行派遣回来处理政务,以及迎圣驾回京的筹备事项,于是提前到了京,将随从都遣了,自己的府也没回,脚却自己转过了圈,抬眼望去,竟是扎在了九弟的府门前。还没来得及去嘲弄自己一番,撞上的却是这么一副情景,离开四个月,那个四个月前还在他床上撒野的家伙,那个临行前还在帮他系朝服扣的家伙,那个看着他离开愣得忘记给皇帝行跪礼的家伙,买了一包堕胎药……
他可以胡思乱想吧?他有资格胡思乱想吧?他应该胡思乱想吧?
他突然感到自己捂着她眼睛的手有些湿漉,她吸了吸鼻子,明显带着几声浓厚的鼻音,伸出手,在空中摸索了几下,扑了几次空,终于确定了他的方位,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衣服,一股脑地栽进他的胸口。他被她撞地有些愣,竟是傻站在那里,任由她收紧了自己的腰身,将那张眼泪鼻涕横流的脸塞进他的胸口,他被填得满满的,忘记了要她一个解释,甚至忘记了四个月来胸口的虚……
那包堕胎药被她可怜兮兮地抛到了一边,此刻她的两只手都忙着抓着眼前消失了四个月的人,她以为没那么想念的,顶多就是他走的那天,她蒙上被子时小小偷哭一下,第二天,她还是可以忙得昏天暗地。结果,才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她每天晚上,都超级没出息地躲在被子里哭,有一次还被春桃以为是老鼠的声音,掀开被子叫她下来打老鼠,结果看她躲在被子里,哭的好憋屈……
哪有这样谈恋爱的,一分开就老长的四个月,还是音讯全无的状态,那个时候她才开始羡慕春桃的男人天天就在身边,想见就见,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是多好的状态……
她一系扣子,就开始发呆,一洗手,就开始鼻子酸,甚至这几天被九爷拖去房里罚站,她都想到他写折子的模样。
“……别哭了。”他没敢低下头看她的表情,记忆之中,这好象是她第一次哭成这德行,记忆之中,这好象是他第一次手足无措……他原以为,他该是习惯了替女人擦眼泪,至少面对额娘时,他是这般……
“……我也想啊……”她的声音颤颤的,拖出抽气声,“……停……停……停不下来……”
“……”他一脚踢开旁边那包乱七八糟的药,弯下身来,将她深深地纳进怀里,他以为不该那么深,也没有那么深,深得让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他有点后怕……
她的呜咽声从他的胸口传出来,变成异样回旋,竟然让他觉得动听,他俯下身去,头埋在她的脖间,轻轻地咬着她的脖子,突然想起有一个一定要确定的问题:“……你打喷嚏了没?”
“啊?”她的脸在他的衣服上一蹭,终于抬起头来看向这张隔了四个月的脸,才见面没多久,不要一来就上天书给她听啦!
“没打?”他满是不理解地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呀……”
他这边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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