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看客的我,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伴随着钟二的尖叫声,楼上的两父子也从棚上下来了,做父亲的可能是工作辛苦的缘故,看起来很沧桑。只见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床旁边,示意钟二走开,然后他不动声色地搂住了钟大的脖子,将双手平行地伸进钟大的背部,也不知道他在钟大的背部做了什么动作,只见原本耷拉着脑袋且两眼紧闭的钟大突然间眼睛大睁,清醒了过来。
只见钟大大汗淋漓,衣服几乎湿透,足以表明他刚刚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战斗”。然而,这位中老年人却叫钟大别说话,只是坐在床边,叫钟二倒了一大杯白开水,让钟大喝了下去,然后叫他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见钟大平安无事,我的心情也趋于平和,毕竟这是我们村子的地盘,如果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作为东道主的我们,多多少少是有点责任的。同时,我感觉到这位中老年人应该是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即使不是,他也是个生活常识非常丰富的人。可是,他却不明白,医生最大的痛苦是他医好了无数的病人,却医不好自己;至少,在我们的村子里,或者说在这个屋子里,他没有医好自己。
见钟大需要好好休息,我也不便打扰,于是回去睡觉。
到了第二天,我把昨天晚上在上堂房子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我妈。我妈听后,脸色大变,过了好久,自言自语道:“没事,没事,房子有人住,更有气息,怎么会怪罪呢?这样是帮他家看管房子啊。”妈妈的话让我听得一头雾水。当天上午,趁着江西人出发上山后,我妈走到上堂门口,烧了香,嘴里絮絮叨叨地念些什么,大概意思是你要怎么样,这房子怎么怎么的,要保护什么的。见我妈的行为如此诡异,我似乎也意识到什么,难道鬼真的存在?还好,之后的一个星期,大家平安无事。
又是一个周末,我特地找他们闲聊,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嘛。我故意开玩笑讲起那天晚上发生在钟大身上那件诡异的事情。此时的钟大已经无所顾忌,大声说道:“其实,那是鬼上身,他妈的,看它以后还敢不敢来,我砍死它。”
钟大说得龇牙咧嘴,毫不在意,钟二却露出不安的神情,对钟大说道:“哥,你少说两句不行吗?这玩意儿,是可以开玩笑的吗?”
钟大听了钟二的话,并没有丝毫收敛,相反,他笑得前仰后合:“哈哈,我就是要说,看它下次来,我砍死它,让它永世不得超生,哈哈。”
钟二脸色非常难看,痛恨他哥哥的大言不惭,不过他也没有法子。看来,钟大跟当时的我也算是同道中人,他敢如此宣言,应该也是个无神论者,绝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鬼的。即使他相信鬼神之说,对于如何去制伏鬼肯定也是心中有数。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大胆,竟然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此理直气壮地说话?后来,事实证明,钟大确实是条好汉!
接着,他对我说道:“曾江,你们家不跟我明说,我也知道,这房间肯定是不干净的。上次嘛,我还以为是做梦,感觉一个穿着黑衣棉袄、头戴黑色毡帽的老者过来掐我,我的意识是清醒的,就是被他掐住了,无法动弹,当时你也看到了嘛。不过当时的我没有准备,不然……呵呵,以后都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听了钟大的话,我觉得非常好奇,为什么以后不会发生?从他的话语里我猜测:一、钟大确实是遇到那东西了;二、钟大是个类似于神棍的人物,或许他心中已有锦囊妙计对付不干净的东西。但事后证明,钟大悲剧的产生多多少少跟他这种盲目自信有关。
就在钟大大话连篇的当晚,上堂的屋里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动静。当时,整个寨子里只有三户人家有电视,都在外围的房子里,一般情况,晚上黄金时间段大多数人都跑去看电视了。这四位江西老表在他们紧张的工作之余,也会去那里凑凑热闹,但那天晚上,他们四人中,去看电视的有三人,唯独钟大没有去。
我的睡房靠近走廊这边是没有窗户的,我一直关着门在房间里看书,不知道那天晚上外面有多黑。大概晚上9点,寂静的正堂屋里没有一丝声响,在这种情况下,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正在我对一道“全等三角形”的证明题冥思苦想时,突然,从上堂房间里传出钟大的一声大喊:“来了!”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糟糕,会不会钟大出事了?如果又出现上次的情况,又没有人在他身边的话,那钟大会不会死掉?我要不要走出去看看?不能!太危险了,因为钟大白天的话和我妈之前的奇怪行为,都让我慢慢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中。我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无心再研究“全等三角形”还是“相似三角形”了,离开座位,关了灯,蹑手蹑脚靠近门缝,倾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
可惜,因为方向问题,我根本无法窥视到上堂的房子,从房间的门缝看,外面漆黑一团。我轻轻地走回来坐在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大概过了三分钟,终于听到钟大的声音了,他咆哮起来:“来呀,再来呀!”钟大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亢奋,但同时也有点颤抖。
我再次来到门边,偷偷地把门微微打开,大概就露出十厘米的空隙,我把脸贴紧门缝,斜着眼睛看上堂,这次终于可以看到上堂的房子了。但上堂房间的门却关着,只可以偶尔听到钟大那战栗的声音:“来啊,我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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