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玲珑笑道:“干外婆亲口跟我娘说的,你若不信,等会去问知清大哥便是。”
吕青青想到新婚至今贺知清都对她很好,特别是她一连生下两个女儿,他没有半分的埋怨,让她很感激。她内心甜蜜脸蛋微红,道:“意妹子,你莫去问了,你姐夫是个书呆子,可不懂什么精华。他就是遵着圣旨娶了我。”
李烟听了最后一句,心里微起涟漪。贺知彬一直暗恋谢玲珑,福乐庄人人知晓,她自然清楚。不过,自从圣旨赐婚之后,贺知彬就把谢玲珑当成亲妹妹看待,心思渐渐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比贺知彬小五岁,成亲三年,他事事都包容着她,有时如同兄长、朋友跟她长谈。她的身份是公主,能有这样的姻缘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明年她到了十八岁,就要为他生育儿女。
众女说着贴已话,笑声连连。白岚带着儿子秦武文来了,见吕青青的儿子贺轩跟李云英玩得很好,心里暗想吕青青跟谢玲珑关系极好,这回吕青青呆了这么久都未回乌城,是不是为了儿女亲事。
白岚悄悄的拉过白如意,问道:“青青可曾提跟小玲珑联姻的事?”
白如意疑惑道:“她们不是已经联姻了吗,太子与太子妃。”
白岚道:“我说的是为了贺轩与李云英的亲事。你有没有听到她们露出口风?”
白如意摇头道:“未曾听到。英娘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呢,小玲珑不会给她早定亲的。”
白岚眼睛一亮,道:“我倒是忘记此事。如意,你可得帮着姨将英娘娶回去当儿媳妇。”
白如意想到哥哥白如俊在信里写得同样的话,要让李云英做他三岁长子的白泽的小婆娘,便对白岚微笑并不点头。
一家有女百家求,据白如意所知,当年暗恋谢玲珑的贺知彬、唐雨、吕童同、江易,如今都有了儿子,他们想娶回李云英做儿媳妇,还有秦家、李家、四大千年世都有与李云英年龄相近的小郎,这么多的人家争一个儿媳妇,白如俊与白岚怕是很难如愿以偿。
白如意想到女儿吕月容,已有几家上来提亲,其中李振与央金公主的儿子李吉今年四岁,文武双全,很是聪慧懂礼,将来必是个好的,只是她觉得女儿太小,想过几年再说,吕照赵也是这个心思。
满室宾客,衣香鬓影,众妇人热闹喜庆得给谢玲珑祝寿。众小排着队给她送贺礼。
李云捷、李云胜、李云英献上自做豹皮披风一件,何家十一个曾孙送上用月银合起来买的赤金首饰一套。
众妇人惊叹的轮流拿看豹皮披风,一问之下才知,李云捷、李云胜叫米照丽带着去华山打死两头野豹,剥了皮处理干净,李云英用了三个月时间缝做好。须知三个孩子才两岁,竟是如此能干。
她们却是不知,李云英可不止用了三个月,而是在空间里用了六百天。李云英的手很小,用的针与线都是灵兽特制的,她特别的有耐心毅力,坚持把披风做成,虽然不如成衣店的好看,但是她与两个哥哥对娘的一片孝心。
说来也怪,别的夫人披上豹皮披风,立刻跟山里土匪堂客一样粗野,唯独谢玲珑,通身的灵气,披上之后高贵端庄,与众不同,引得众夫人连声赞美。
到了傍晚客人散去,小白这才兴奋的喵喵叫道:玲珑姐姐,空间出新的灵物庆祝您过寿呢!快进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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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疼、手疼、颈椎疼,年底工作又很多,字数更新少了,请亲们见谅。
我瞧这架势,本文本月估计又上不了月票榜。唉。
☆、45 空间出双豆 田地言传身教
45,第四卷 一品王妃 45 空间出双豆 田地言传身教
谢玲珑克制着喜悦,赶紧叫和泉带着儿女回到卧室,关上门进入空间。
四合院书房书架上的古玉佩闪放淡淡银光,小白一挥虎爪,古玉佩里飞出一大一小两颗种籽,谢玲珑一瞧都认识,惊喜道:“这是大豆、豌豆!”
小白点头道:玲珑姐姐,您懂得可真多。不错这就是蚕豆、豌豆。蚕豆又称大豆、罗汉豆!
三个儿女好奇的仰视着两颗形状模样各异的豆,大的应该是大豆,绿色圆圆的就是豌豆吧。
和泉伸手拿着大豆仔细端详,个头是黄豆的三、四倍,不知道做成吃食味道如何,笑道:“珑珑,前几天我还听你念叨大豆,今个你过寿诞,空间就出现了,还真是一份极好的寿礼。”
谢玲珑激动道:“是两份寿礼,还有豌豆!豌豆蕴含的营养丰富,长食可以防止得绝症。这两种豆都能食用,特别是大豆,能当成粮食。”
小白摇头晃脑亢奋的道:玲珑姐姐,还要告诉一个大喜讯,空间升至第九级了,灵田八万亩,灵池塘四千口,灵菜地八百亩,灵山八百,灵药田四十亩,牧场八十里,灵海直径两千里。
谢玲珑欢喜不已,跟和泉和三个儿女激动道:“空间正月初一没有升级,原来是等着我过寿这天。”
和泉笑着揽住谢玲珑的香肩,道:“咱们前个还说升级的事,今个就如愿以偿。珑珑真是有福,我们都跟着沾光。”
李云胜、李云捷高兴的蹦跳。李云英抱着谢玲珑的大腿仰头道:“娘,我们送的寿礼都比不上空间给您的寿礼呢。”
谢玲珑低头望着女儿娇美心疼的小脸蛋,抚摸女儿柔软乌黑的头发,心里泛起浓浓的母爱。
别人家是慈母严父,她家里颠倒过来,是慈父严母。和泉二十六岁才得子嗣,这在平唐帝国已是极晚的,跟他同龄风流的达官贵人甚至都当了爷爷、外公,他对儿女视若珍宝,为了亲自教导,不问国事与佛事,十分宠爱儿女。
谢玲珑平时对三个儿女管教甚严,儿女却仍是最孝顺喜爱她,柔声道:“怎么比不上,都是心意,在我心里都很珍贵。”
谢玲珑抬头望向和泉,他送给她的寿礼刚才若在寿宴上展示,必会轰动长安,更是会令所有女子羡慕。
和泉为了这份寿礼,从去年就开始准备,每晚进空间书房绘画,一共画了九百九十九张绢画。
每幅绢画高两尺、宽一尺,以白灵丝绸为底,用灵花颜料做画,能够保存永久不褪色腐烂,画像里的人物、植物栩栩如生,画里的内容是他们相识、相知、相恋、定亲、大婚、生子嗣、抚育儿女。
这个世间没有照相机、录相机,和泉全凭记忆用画笔将往事画下来,在绢画的右下脚标注时间、地点、人物、事情,送给谢玲珑一个人,等到她变老了拿出来看。
和泉收到爱妻深情的目光,领会的丹凤眼微眯,心里窃喜,道:“珑珑所言极是,豹皮披风是你们用心亲手做的,贵在心意。”
小白脑袋蹭蹭谢玲珑的胳膊,问道:玲珑姐姐,现在四万亩灵田空着,可以种植粮食类的大豆,灵菜地四百亩空着,可能种豌豆呢。
谢玲珑果断的道:“小白,你现在就去种,捷伢子兄妹跟着去瞧瞧。”
小白出了书房,站在四合院的院子,虎躯变大,驮着三个兴奋的小主人飞向田地。
和泉打横抱起谢玲珑去了主卧,一番激烈缠绵**后,去灵瀑坛沐浴。
和泉进了空间无数回,已经很适应这里安逸舒适神仙般的生活。他给谢玲珑擦洗着身子,愉悦之中唱起了佛歌,歌声嘹亮,意境悠远,引来许多灵兽倾听。
夫妻俩换上干净的衣裳,用一根红飘带系着墨发,骑着一头灵白雕飞到田间。
小白施法术在田、菜地里种的大豆、豌豆已经破土发芽。李云捷兄妹握着根本身高特制的小锄头在一分大的地里平地,竟要亲自种大豆、豌豆。
李云捷直起腰,左脚踩着锄头,右脚踩着地,道:“爹、娘,我们去年瞧看曾外公、舅外公种地,偷学了些,今年想要试试。我们的锄头是小白制的,用起来蛮顺手。”
李云胜手里的锄头不停,头也不抬,盯着一个个的灵土疙瘩,道:“爹、娘,您们不是说过想要当个真正能为百姓做好事的好官,不能光读死书,要通农事。哥哥跟我商量学着种地。”
现在的天下各国生产力低下,都是以农业为主,想要国富民强,必须重力抓农业。平唐帝国面积极大,农民很多,官员想要做好当地的好官,就必须要懂农事,知道农民的生活喜忧。
白鑫、唐雨、白如俊、贺知彬、吕童同、何阳正等人在当县令时,常下到村里跟农民谈天了解农事,若是当年的收成不好,就得向朝廷请求免去一县农民的田赋,不然农民交了田赋来年穷得没有种子播种,就得卖儿卖女,或是卖掉田地。
做为帝国的皇帝李自原每年春耕、秋收,都要带着文武百官举行祭地仪式,还要抽出半天功夫去皇家农田种麦、收麦。
和泉心里欣慰,但嘴上不表扬,道:“你们即是决定种大豆、豌豆,就得有始有终,不得半途而废。”
李云捷抬头笑道:“放心。爹、娘,您们就等着吃我们三兄妹亲手中出的大豆、豌豆。”
谢玲珑见宝贝儿女浑身是土,问道:“英妹子跟两个哥哥种地,不怕手变糙吗?”
李云英认真的道:“娘,小白给我说了,我做了农活用灵瀑潭的灵水沐浴,肌肤就不会变粗糙。您放心,两个哥哥不让我多做活,以后我就帮着浇水、拔野草。”
和泉叫小白在旁边开了一块面积一亩的地,跟三个儿女道:“我这块地一亩,是你们的十倍。我跟你们同时种地,到时丰收了,让你娘评定哪块地种出的大豆、豌豆品质好!”
谢玲珑莞尔,鼓励三个儿女道:“娘可是看好你们。”
李云英眼珠一转,奶声奶气撒娇道:“大哥、二哥。”
李云捷、李云胜立刻提着不到两尺的小锄头走向李云英。他们对这个妹妹可是十分的宠爱,事事都让着她。
三兄妹小脑袋凑到一齐,低声商量几句后,由李云捷做代表道:“爹,若是我们兄妹赢了,您就教英妹子练武,若是我们兄妹输了,英妹子以后就不提习武之事。如何?”
谢玲珑朝和泉微点头,后者便道:“行!”
说来也怪,谢玲珑不喜欢练武,李云英却是特别喜欢,但是和泉不想女儿受累,一直不传她精深的武功。
李云捷、李云胜没有和泉的同意,绝对不敢给妹妹传授练功心法。此次他们为了能给妹妹制造学武的机会,下定决心要把地种好。
和泉取了锄头去平地,绝对不让谢玲珑下地干活,他知道爱妻不爱做农事,让她坐在田埂上歇息瞧着就行。
和泉在护国寺当和尚时,种地、挑粪、帮厨、打扫便池等等,什么粗活脏活都做过,没想到当了王爷,在空间里为了鼓励儿女将地坚决种完,竟又摸起了锄头。
他打战诡计多端、速战速绝,种地却不能如此,心境平和,耐心的做好每个步骤,比如第一步平地,就得用锄头把大大小小的土疙瘩都平整了,种子种植到平整过的地,才能完全的吸收土壤里的水份、营养,茁壮成长。
谢玲珑是头次见到种地的和泉,他弯腰用力均匀的挥锄头,强健的身躯勾勒出阳刚完美的曲线,能称之为平唐帝国最俊美的农夫,但是给她很沉稳踏实的安全感。
和泉安静默默的在地里平了半个时辰的土,农活做的很细,只平整了半分的地。
李云英特意跑过来蹲下来仔细瞧看,用小手捧起一把土,走回去给两个哥哥看,道:“大哥、二哥,这是爹爹平整后的土,比你们平整过的土松软细许多,我寻思不出爹爹为何这样做,不过定是有他的道理。不如你们也弄成这样细吧。”
李云捷、李云胜放下锄头跑去瞧,问过种地大神小白,讨论之后决定不能图快,要扎实的干活,将已经翻整过的地,重新平一遍。
谢玲珑见三个儿女如此聪慧有毅力,更加欣慰,叫小白弄了放了一点点盐的灵椰汁水,给他们与和泉端去喝了解渴,又叫小白去四合院灶房做些吃食。
和泉跟儿女种了一个半时辰的地,谢玲珑招呼用饭。一家人回去清洗过后,围坐一桌用饭。
灵彩椒爆灵鱿鱼、灵蚕豆炒灵腊肉、灵豌豆炒灵牛肉丁、素炒灵豌豆苗、灵丝瓜烧灵蛋、灵蚕豆灵竹荪汤,五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让人很有食欲。
三兄妹肚子饿得咕咕叫,闻着诱人的香味忍着不咽口水,安静的坐上了能够调整座位高度的宝宝椅,看到爹娘已经夹菜,这才拿起筷子用饭。
谢玲珑自豪的道:“咱们一家是天下间最先品尝到大豆、豌豆的人。”望着绿莹莹的素炒灵豌豆苗道:“小泉子,嫩豌豆苗清炒很香,你一定会喜欢这道菜。”
和泉品尝了一根豌豆苗,唇齿生香,赞叹道:“想不到豌豆的嫩苗炒出来这般美味。”
谢玲珑等夫君和儿女品尝过所有的菜肴,神秘的微笑问道:“你们可曾尝出今个的菜味道不同?”
三兄妹对视一望均笑了,他们的五识比寻常孩子强许多倍,又跟着和泉学医、药,专门训练过,自然是尝出了。
李云英问道:“娘,我听小白说大豆可以炼出豆油,这菜可是用豆油炒的呢?”
谢玲珑道:“英妹子真聪明!不错,今个的菜就是大豆油炒出来的。你们觉得豆油有没有腥味,好吃吗?”
李云捷道:“娘,豆油没有腥味,炒出的菜味道也香呢,我们兄妹种的地丰收得的大豆就榨豆油吧。”
李云胜喜道:“好哦。”
李云英小大人般思考着,道:“大哥、二哥,不晓得咱们那一分地出的大豆,能榨出多少斤豆油呢?要是榨出的油少,那就亏了。”
李云捷扭头望向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吃着热呼呼刚做好的五香蚕豆的小白,问道:“小白,你今个用法术收获了一回大豆、豌豆,请问一亩灵地能出多少斤大豆,百斤大豆能榨出多少豆油呢?”
小白一本正经道:在空间里面一亩灵地能收获一千五百斤灵大豆,一百斤灵大豆能榨出五十斤豆油。要是到了人世间,亩产量就要减少三倍,大约就是五百斤,大豆出油率也要降低,百斤应该能出油十七斤左右。
三兄妹眼珠一转,立刻算出一分灵地能收获一百五十斤灵大豆,榨出七十五斤灵豆油。
李云捷笑道:“能榨这么多的豆油呢。二弟、三妹,那咱们说好了,丰收得了大豆榨豆油用来炒菜吃。”
和泉想得面广,道:“如今能吃的油有兽油、胡麻油、茶油、芝麻油、菜籽油,许多百姓贫穷买不起,只有过节才买来用来做菜。若是百姓种植大豆榨出油,那就能吃到豆油。”
谢玲珑点点头,道“大豆可是好东西,榨出油后,豆渣还可以喂牲畜。”
李云英手指着小白身前的一盆五香蚕豆,叫道:“小白,你吃的也是大豆,是煮得还是炒过的,拿来让我尝尝啊。”
小白一挥爪,盆里飞出二十颗五香蚕豆,每人眼前半空中悬浮着四粒。
五人品尝之后,均点头称好吃,猛夸小白的厨艺高超。
小白欢喜的虎须抖动,激动道:玲珑姐姐说了好几种做大豆、豌豆吃食的方法,我这就做出来给你们品尝。
两个时辰后,一家五口站在田埂品尝到了小白用大豆做的咸香味道的炸兰花豆、辣甜咸味的怪味豆,用豌豆做的软糯香甜的豌豆黄点心。
小白紧张的瞧着五人,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之极!小白,你真是心灵手巧。”李云英双手抱着小白,猛亲它的脑袋。
李云捷、李云胜吃完手里的怪味豆,辣得吐舌头,跑过来跟妹妹一起亲小白。
小白相当于三兄妹在空间里的超级奶娘。以前三兄妹进入空间,和泉与谢玲珑若是要做婴孩不宜知道的事,就由小白率三只灵狐看守他们,给他们喝灵鹿奶,吃灵果汁,一起一玩耍。
一家人在空间种了两个多月的地,双豆开花,大豆花是白色与紫白色,豌豆花是白色与紫红色,又过一个月,终于迎来双豆丰收。
谢玲珑在评价双豆质量时,为了鼓励、肯定儿女,偏心的裁定他们种出的双豆比和泉的好。
和泉摸摸女儿像极了谢玲珑的小脸蛋,柔声道:“云英,你要练习精深的功夫,就得吃苦,持之以恒。”
李云英点点头,“爹爹放心。我会以哥哥为榜样,好好学武。”
三兄妹心知谢玲珑包庇,沐浴时抱着她猛亲感谢。他们请小白把种植的灵大豆全部压榨成灵豆油。
一家五口与小白出了空间,人世间已是谢玲珑过寿诞的第二天巳时末。和泉与谢玲珑不是第一回带三兄妹在空间里住这么久,下人们已经习惯。
一家人坐着灵马车去了福乐庄,将双豆出现的事相告。众人大喜,将灵豆、灵豌豆做的吃食当成午饭。
一个时辰之后,何屠夫、何家六个宝带着二十大板车灵大豆、五大板车灵豌豆、一板车双豆做的吃食去往大明宫献豆。
李自原听到大豆可当粮食,还能榨出豆油,产量也高,龙颜大悦,道:“何老伯,上回的小米在甘肃道、河北道、山东道、陕西道、北寒之地种植均获丰收,我对这回的大豆很是期待。今年便辛苦你试种大豆。”
何屠夫谦虚的道:“帝国得到陛下龙威庇护,观世音菩萨所赐的农作物每回试种都能成功,这回的大豆、豌豆定是一样。”
李自原听着心悦,哈哈大笑,非得留他们在宫里用了晚饭。
自从李烟、李弯弯出嫁,唐皇后身边只有李月、李兰陪伴,李月、李兰极怕李自原,都不敢跟他说话,使得李自原觉得很寂寞。
好不容易何屠夫、何家六个宝来了,又是送来喜讯,李自原便把他们当成亲戚留下来,还取出皇宫酒窖里各地进贡封存三十年的美酒,盛情款待。小白做的五香大豆、兰花豆成了下酒的绝好的小吃。
李自原借着酒醉,问道:“何老伯,当年你在潭州居住了二十几年,怎地舍得举家迁到长安呢?”
何屠夫实话实说道:“我向往长安的繁华,想让子孙长长见识。”
李自原定定望着何屠夫,问道:“如今你在长安住习惯了,不想再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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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温馨的田园生活,和泉领着小包子种地。喜欢的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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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父子谈政事 玲珑选辖地
46,第四卷 一品王妃 46 父子谈政事 玲珑选辖地
何屠夫酒醉头脑却是极清醒,心里一紧,暗想李自原是不是要长安何家全部迁到洛阳,替代名存实亡的洛阳何家,而后协助谢奇阳修黄河河堤?
何屠夫十二岁之前在洛阳居住,年年看到黄河、洛河泛滥成灾,百姓死亡无数。谢奇阳已不止一次跟他商谈治理黄河的事。他全家老小若是迁过去,便能成为谢奇阳治理黄河、洛河的水患的坚强后盾。
何屠夫心里下了决定,坦然道:“若是陛下一声令下,我家迁去哪里都行。”
李自原双手端起酒杯,道:“何老伯,有你这样的臣子,是我之幸,此酒敬你,我先干为尽!”
何屠夫连忙道:“陛下,我能得您这样的称赞,心里很是自豪。此酒烈不能喝得太猛,您还是慢些喝。”
“我的身子壮得很,今个难得你们来了,照娘又不在跟前管着,让我尽兴一回。”李自原很是豪爽的一口饮尽杯中酒,瞧到何家六个宝面色复杂,笑道:“我刚才只是随口问问,没有任何心思。你们可莫多想。”
何屠夫伸手拍拍坐在身边大儿子的肩膀,道:“陛下都干了,咱们将杯中酒饮尽!”
李自原瞧着七人仰头喝酒,心里暗道:珑娘的外公、舅舅富贵了,却始终保持着一颗质朴的心,能穿官袍到大明宫跟我饮酒谈天,能下到地里种菜天天接触土、粪,能跟挖河泥满身臭气污脏的百姓打交道,长安何家的后代若能将这种处世方法传承下去,几百年后又是一个千年世家。
他想到这里,被这个念头惊住了,低头望着宫人刚给杯中添上的透明清澈见杯底的白酒,暗道:地位超然的千年大世家哪是那么容易形成,长安何家如今的实力还差得远呢。
且说谢玲珑、和泉、三兄妹去护国寺,给寺里送了二十万斤灵蚕豆、两万斤灵豌豆、五万斤灵豆油。
和泉亲自教伙房师侄、侄孙做双豆吃食和榨豆油,李云捷兄弟跟随左右。李云英刚是陪着谢玲珑跟和泉及长老谈天。
和原平时从不吃甜食,但是却喜欢上了吃豌豆黄,还问李云英是否爱吃。
李云英当了一回玉女,跟和原及长老都很熟悉,笑道:“我也喜欢吃呢。只是不敢多吃甜食,怕伤了牙齿。”
黄昏,一家五口在寺里用的素斋。三兄妹与几百个医武小和尚、医武小尼姑坐在一起用饭,他们不是头一回在寺院用饭,懂得规矩,绝对不会说忌讳的话。
众位小和尚从三兄妹嘴里得知蚕豆另一个名称罗汉豆,指着旁边吃着香喷喷蚕豆汤的师兄弟,笑道:“罗汉吃罗汉豆,有趣也!”
三月底的一天早朝,李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布了潜伏在日本国皇宫密卫报来的消息。
原来半个月前,日本国天皇逝世,临死前将皇位传给大皇子武田奉熊,皇后勾结大臣篡遗诰,拥立她的亲儿子二皇子武田清卫为天皇。
武田清卫的正妃朴金喜派人刺死武田奉熊,李芙带着九岁的儿子武田君野在灵蟾蜍与灵鼠保护中逃走。
武田清卫登基当天,立李金喜(朴金喜)为皇后,宣布给平唐帝国的岁贡减半。
文武百官愤怒不已,道:“日本国弹丸之地,竟敢减少五成岁贡,请陛下派军队攻打日本国。”
“陛下,武田清卫刚登基便减少岁贡,等后日本国平息内乱,定会取消岁贡,他根本不将咱们平唐放在眼里。”
“请陛下派使者前去日本国训斥武田清卫。”
李自原脸色不变,虎目阴沉,抬手制止百官怒骂,高声道:“日本天皇病逝将皇位传给武田奉熊,朕只认武田奉熊及其后人是正统。李芙呣子下落不明,等先找到她们再议此事。”
李自原回到德熏殿,派曲公公召来和泉,道:“臭小子,你的钢船怎么样了?”
和泉穿着紫色王爷朝服,仍是如以往那般恭敬,道:“陛下,钢船图纸已设计完毕,正在制作模型,等到模型在海里试航通过风暴、海礁检验之后,才能正式建造。”
李自原打量着快要淡入文武百官视野的和泉,道:“你的龙神军不能只在草原,还要在海里屡战屡胜,才配叫这个称号!”
和泉愈发的恭敬,低头道:“陛下,龙神军是您与帝国的,并不是臣的。”
李自原将日本国的谍报递去,道:“你瞧瞧。”
和泉看完之后,心潮澎湃。谢玲珑的空间刚升级,能够养三十万只灵兽,其中用来战斗的占七成,达到二十一万。他带着这些灵兽就能屠尽日本国所有人,但那是两千多万的人,大部分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跟突厥人一样渴望平静幸福的生活,没有杀害过平唐人。平唐想要征服日本国,不能一昧的血腥屠杀,要以武力、精神、文化来征服。
李自原不是和泉腹里的蛔虫,不知和泉所想,肃容道:“几年前,我就跟你提过封地的事,原本是派你去北寒之地,你叔叔想让你休息几年陪着珑娘,他替你去了。后来我打算让你去甘肃道,那里跟吐蕃交界,你若是过去,吐蕃国王只怕会认为我们平唐要攻打吐蕃。”
李自原站在挂着天下地图的墙壁前,手指着吐蕃国,道:“我是想过吞并吐蕃、天竺,但那样平唐就意味着跟东罗马交界。远交近攻,一旦我们跟东罗马做了邻居,只怕没几年就会由联盟国变成敌国,两败俱伤的下场是百姓受苦,还会导致国家内乱灭亡。你不能去甘肃道。”
和泉微微点头。曾经他与谢玲珑谈论过辖地的事,也是因为不想未来跟东罗马成为敌国,否掉去甘肃道。
李自原接着道:“日本国、高丽国都是平唐的领国,国家虽小但时常挑衅平唐,特别是日本**队伪装成倭寇,在平唐沿海的县、镇、村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日本国必须要灭亡。”
和泉正容道:“君王之榻岂容他人鼾睡。陛下所言极是。”
李自原不容置疑的威严道:“你去河北道!那里跟高丽国交界,从河北道海道至日本国也不远。你去给我守着,等钢船建好,就带龙神军、秦家军灭掉日本国。”
和泉面色没有丝毫变化,道:“臣领旨。”
李自原满意的点头,道:“河北道面积极大,又很贫穷,没有一座城府比得上青州,你能毫无怨言的同意过去,我很欣慰。我给你六座城府,你回去跟珑娘商量了,禀报我便是。”
和泉离开之后,李自原去了御书房,孤零零的坐着,看了一会奏折,心情很不平静,自语道:“臭小子,话还是那么少!我封你辖地,珑娘必会带着三个宝宝随你同去。我原来是想等三个宝宝满了三岁再说。这可恨的日本国。”
曲公公禀报唐皇后到了。李自原心情莫明的烦躁,长叹一声,若是唐皇后知道三个宝宝将要离开长安,去贫苦的河北道,定是舍不得伤心难过,想他贵为帝国天子,仍然不能事事如意顺心。
且说和泉回了王府,便将此事告诉谢玲珑。夫妻俩带着孩子进了空间。
谢玲珑在四合院的书房里展开平唐帝国地图,深吸一口气,道:“小泉子,陛下给了咱们六座城府,我选择燕州、津州、石州、盛京、喜都、上京。”
“燕州有个昌平,是块风水宝地,咱们将王府建在那里。”
“津州挨着大海,能建盐场,还能在那里建一个大军港,以后钢船就停泊在那里。”
“石州地属中部,矿产多,土地肥沃,产棉产粮。”
“盛京、喜都、上京都有发展成为大城府的潜力。日后你想攻打高丽国、日本国,军队可以从这三座城府过去。”
谢玲珑的前世,燕州是北京,津州是天津,石州是石家庄,盛京是沈阳,喜都是长春,上京是哈尔滨,无论古今都是富裕的城府,特别是北京,那是宋、明、清、现代的都城,政治文化的中心。
她的今世,平唐帝国的这六座城府因为人口稀少、流匪多、倭寇乱、部落杂等各种因素,导致河北道土地面积庞大,却只评了个中级都督府,经济、文化、教育、农业等等综合起来,比北寒之地略强一点,跟甘肃道一样贫穷落后。年年冬天,百姓都要靠朝廷救济才能渡过。
和泉以前听谢玲珑说过六座城府,但这回她是极为认真,道:“珑珑,这六座城府下属共有二十二个县,八十九个镇,四百五十六个村,人口近三百万,若是到了冬天,他们可是都张着嘴等着咱们救济。”
“小泉子,你愁这个做甚,你难道不清楚空间里储存着多少粮食?你放心,咱们顶多救济三、五年,以后百姓就会富裕起来,不会再指着咱们活。”谢玲珑心道:六座城府三百万人算什么,前世光北京一个城市的人口就超出一千万。
和泉缓缓道:“据我所知,河北道燕州、津州、石州常年干旱,盛京、喜都、上京年年冬季闹雪灾,寒冷不亚于北寒之地,六座城府下属的村年收成低,少有粮食丰收。”
谢玲珑笃定的道:“河北道的地得看种什么,盛京、喜都、上京适合种黄豆、水稻、玉米。秋天丰收黄豆压榨成豆油,我用银钱收购,卖到北寒之地去。”
和泉惊诧道:“这三座城府冬季比长安寒冷许多,竟能种水稻?”
谢玲珑认真道:“能不能种,外公、舅舅去了种过便知。我还少说了一个津州,这里应是很高产品质优良的小站大米。”在她前世,东北大米与天津小站大米远播全国、世界,是公认好吃的米。
李云捷忍不住问道:“娘,小站大米是什么米?”
谢玲珑笑道:“这种米还得等着你曾外公去试着种出来,到时你就能吃上。对了,玉米也能榨出油,此事比较复杂,还是得交给小白。”
三兄妹抱着小白又是一通猛夸。小白拍胸脯保证用最短的时间将玉米榨出油来,绝不辜负一家人的期望。
和泉对谢玲珑的话深信不疑,道:“辖地的事,我想跟外公、爹爹、姑奶奶通个气。”
谢玲珑道:“几天前,外公不是还说陛下探他的口风。咱们这就去庄里。”
小白热情似火的钻研榨玉米油。夫妻俩带着三个宝宝出了空间,直奔福乐庄,跟何屠夫、谢奇阳将辖地的事细细说了。
何屠夫很是诧异道:“泉伢子,我以为陛下要将河南道的城府赐给你当封地,岂料竟是河北道。”
谢奇阳微笑道:“爹,河北道与河南道只是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河北道常干旱,河南道常洪灾,若是将河南道的水均到河北道,那就好了。”
和泉道:“外公、爹爹,您觉得我们选的六座城府做为辖地如何?”
何屠夫立刻道:“珑妹子说的都好,你听她的,我也听她的。我要向陛下请求,全家跟着你们迁到河北道。”
何屠夫、何家四孙有爵位在身,离开长安必须要上报朝廷,得了李自原批准才行。
和泉以为耳朵听错了,见谢玲珑点头,内心很是感动,他们夫妻去河北道,人生地不熟,没有可信赖的官员可用,也没有任何亲戚能帮着,何屠夫此举就是雪中送炭,激动道:“外公,全家人莫要为了我和珑珑离开长安。”
何屠夫难得看到和泉激动一回,笑道:“泉伢子,我跟珑妹子早就商议过,长安虽好,但不适合家族成长,你瞧四大千年世家都不在长安。如今全家是四世同堂,福乐庄已经不够住,只有离了长安才能扩展。黄河泛滥的河南道我都愿意去,更何况河北道。”
谢玲珑镇重道:“外公,此事重大,您得跟舅舅、哥哥商量好了,若是他们不愿意去,您可千万别强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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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章节有错误的地方,百度上解释,大豆是黄豆,蚕豆跟大豆是两种豆,能榨出豆油的是黄豆,不是蚕豆。我已经把那章修改过了。晚八点之前看过的亲们可以重新去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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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玲珑提大运河 何屠夫做决断
47,第四卷 一品王妃 47 玲珑提大运河 何屠夫做决断
何屠夫点头,道:“珑妹子,你放心,我会专为此事召集家里所有人商议。”
谢奇阳沉思片刻,道:“我向陛下呈上奏折,今后六年我给你们的六座城府辖地修建水库抗干旱。”
和泉高声道:“有了外公、舅舅,辖地的农事不愁。有了爹爹,水利不愁。”起身向两人一鞠到底。
何屠夫与谢奇阳对视相望,笑道:“好!有了你的水利,我的农田就不怕干旱。”
谢玲珑眼珠一转,缓缓道:“爹,我有个关于水利的想法,若是你能完成,将会连接平唐南、北,对工农商文化发展起到大作用,利于万民,也能让你名垂千古!”
不但是谢奇阳,便是和泉与何屠夫都激动起来。
谢玲珑勾起了三人的好奇心,便将空间里的平唐地图取出来,平铺在桌面上,先指着燕州,又指向了杭州,道:“从这里开始到这里,人工修建一条大运河。”
三人震惊无比。
谢玲珑却不让三人开口说话,接着道:“大运河途经河北、山东、江苏、杭州道,贯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全长约三千五百里!”
她所说的就是前世闻名天下的古运河—京杭大运河,与长城并称为中国古代的两项伟大工程。这是那个世界最长的一条人工运河,开凿至今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是苏伊士运河的十六倍,巴拿马运河的三十三倍,纵贯南北,是祖国重要的一条南北水上干线,背负了南北大量物资的运输交换,大大有助于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发展。
她曾经跟询问过河北道当官的何阳正,确定这个世界没有长城,也没有京杭大运河。
她认为河北道为何贫穷,很大的原因是交通落后没有京杭大运河。
她跟何屠夫一样,以为李自原给和泉的辖地在河南道,一直琢磨着谢奇阳修黄河河堤的事,今个和泉回来说辖地在河北道,头一个就想到了京杭大运河。
特别巧的是,她前世有一些外国大客户,考古京杭大运河,由她亲自带着游走过整条运河,关于大运河的资料记忆犹新。
谢玲珑细细的讲着京杭大运河流经的城府、县、镇、村,和泉拿笔在一边速记,谢奇阳用笔将她说的地方连起来,何屠夫见三个宝宝坐在一旁乖乖的听着很认真,便去叫何家六个宝、众孙、谢家几小过来一起旁听。
谢玲珑对着地图整整讲了半个时辰,道:“爹爹,大运河远比修建水库、挖江泥复杂难做的多。”
谢奇阳激动中带着镇重,道:“凭我一人之力无法建起大运河。爹,您看……”
何屠夫给女婿一个安心的眼神,道:“奇阳,你有六个大舅哥、十二个侄子、十二个侄孙子,不对,还有四个未出世的侄孙子,共是十六个侄孙子。我们全家男儿一起上,十年不行二十年,再不行就三十年,定能成功建成大运河!”
谢奇阳紧紧握住岳父的手,感激无比的道:“好!”
和原仿佛看到了大运河货船如梭,流经的县、镇、村繁华人声鼎沸,心潮澎湃,道:“外公、爹爹,若是你们能建成这条千古第一大运河,那将是沿线千万百姓之福,也将留芳千古。”
谢玲珑突然间满怀豪情的道:“爹爹,你可知我为何没有执着于三个弟弟娶四大千年世家的细妹子?我是想让咱们家成为平唐第五个千年世家。”
她的话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谢奇阳、何屠夫一瞬间向被雷击过一般呆若木鸡,这是他们从未奢想过的事。
千年大世家那是多少代人积攒下来的名望,如今的长安何家充其量是个靠着种地、打仗新起的家族,表面光鲜,可是没有文化底蕴,甚至连底牌死士队都没成立,家族人住的福乐庄房契还归嫁出去的谢玲珑所有。
何家六个宝、何家众孙、重孙、谢平健、谢平福均是满脸的希翼。
他们都去过四大千年世家,那是处处透着书香、练武场里人声鼎沸、男女脸上都洋溢着平静而又自豪的笑容,每个人都是文武双全,精通琴棋书画,走到哪里都受到官府、百姓的尊敬。他们当然渴望自己的家族如同四大千年世家一样名声远播,人人都是才子佳人。
和泉一字一句道:“大运河是利于万民之千古大事,若能由咱们家牵头建成,那便拥有千年世家的名声威望,至于咱们家的内蕴,慢慢培养,五代就能形成。”
一番话引得在场的每人都陷入沉思,李云英突然间小声嘀咕道:“曾外公已经是四代同堂了啊,用不了十几年,就能五代同堂。”
“哈哈,云英说得好呢。”和泉目光宠溺,抱起了女儿,让她坐在腿上,道:“很晚了,你跟哥哥去困觉可好?”
李云英撒娇道:“不吗,我要听你们说话。”双手支着下巴,眼睛往上瞧,笑眯眯憧憬道:“我喜欢大运河,我要乘船从燕州沿大运河一路游玩到杭州。曾外公、外公、舅外公、舅舅、哥哥给我挖大运河,好不好呢?”
细妹子娇滴滴软糯的声音让人无法拒绝,何家六个宝、众小笑着点头道:“好。”“我们为了英妹子也要挖大运河。”“英妹子今年两岁,赶在她十四岁出嫁前,咱们将大运河挖出来。”
谢奇阳眼睛里是外孙女娇美可爱的笑靥,许诺道:“外公有生之年定将挖建大运河成功。”
何屠夫道:“做任何大事离不了天时、地利、人和。奇阳,我们全家人都来助你一臂之力,你占着人和,泉伢子即将的辖地在河北道,秦家在山东道,江苏、杭州道的官员会给泉伢子面子,你又占了地理,如今就差天时。”
谢玲珑微笑。江苏、杭州道的官员敢不给和泉面子吗?
谢奇阳眼睛精亮,道:“爹爹,我晓得。大运河需从长计议,一切要等泉伢子、珑妹子去了河北道。”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依着珑珑,要那六座城府做辖地。”和泉话毕抱着李云英起身,柔声道:“我的小云英困得都打呵欠了,走,回院去睡觉。”
李云英小脑袋趴在和泉肩上,无精打采的道:“曾外公、外公、舅舅、哥哥,今个好梦,明个见。”
谢玲珑笑着跟众人道:“英妹子刚才还精神奕奕,转眼就困得睁不开眼睛。她爹明个应是要早朝,我也去歇息了。陛下册封辖地的圣旨未到,咱们议得多了,最后辖地又有变动,咱们都白议了。”
谢奇珑、和泉一家五口离开之后,何屠夫环视一屋的子孙,很是霸气的道:“回去给你们堂客说一声,咱们家的富贵是靠着珑妹子、泉伢子得来的,他们去了哪里,咱们就跟去,怕吃苦不想跟去的,立刻滚出福乐庄自立门户,以后在外头别再自称是长安何家的人!”
顿时,众人鸦雀无声。何屠夫向来说一不二,家规石碑就立在院子里头,不是没有人被罚过。
何屠夫站起单手背负出了屋,遥视黑夜天空闪亮的星星。
二十年前他在张家村,谢玲珑刚出生,谢奇阳只是个秀才,他是个屠夫,他和他的儿孙们卑微如泥。
如今谢玲珑是护国夫人兼王妃,谢奇阳是侯爷,他是县公,他的儿孙都是官身,平唐帝国谁敢小瞧了他们。
谢玲珑出嫁之前,要把福乐庄的地契过到他的名字,他不肯接受,谢玲珑出嫁之后,庄里所有的人吃、用的灵物,包括灵水,仍是她统统包了。
他认为刚才那番话不过份。人不能忘本,更不能知恩不报。若有子孙不愿意跟随家族迁出长安,就是忘恩负义,没有良心,这样的子孙他不要也罢。
今晚他给儿孙们透个口风,等着和泉辖地的圣旨下来,会正式召集全家人商议远迁的细节。至于家族能否成为千年世家,那不是说的,得一步步踏实的去干。
谢奇阳、谢平健、谢平福跟在何屠夫后头出屋,谢奇阳见何屠夫站在院子中央仰天发呆,上前关切道:“爹爹,已经很晚了,您老人家回屋歇息,一切明个再说。”
何屠夫扭头瞧着个子不高却很精干的谢奇阳,道:“我可不老,珑妹子的灵兽王小白说我身体康健寿元悠长,至少能再活一甲子。我要瞧着大运河建成,还要我们家七世同堂!”
谢奇阳哈哈笑着点头,一直佩服岳父乐观的性格、高瞻远瞩的头脑。
谢平福跟谢平健小声道:“四哥,全家人要跟着姐姐、姐夫迁走,咱们明个要不要给二哥递个信。”
谢平健摇摇头道:“二嫂身份是公主,二哥想要离开长安,只怕陛下不会同意。”
谢平福疑惑道:“这是为何呢?”
谢平健拉着谢平福快步走出院子,回到第二号院,进了书房,用纸和笔写道:咱们全家都跟着姐姐、姐夫去了辖地,陛下怎能放心?二哥必须留在长安。
谢平福疑惑道:“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二哥、二嫂又不是从未出过远门,而且我们是亲人,居住在一起相处肯定会很融洽。”
谢平健见解释不清,用内力将纸震成粉沫,摸摸谢平福的包子头,道:“咱们家大业大,总得留个人看庄子、店铺、王府。二哥心细,看家最好。”
谢平福摇摇头,道:“这个理由不充分。四哥,你别瞒着我,直白些说。”
谢平健不耐烦的伸手拧谢平福的左耳,道:“细伢子想这么多大人的事做甚。天晚了,赶紧去歇息,明早练功起晚了,外公不说你,哥哥我可是要狠狠打你ρi股。快走!”
谢平福哎哟叫痛,推开谢平健,嗖的跑出书房,瞧见何七雪从屋子里出来,叫道:“娘,四哥又欺负我,拧我耳朵。”
谢平健冲出来,单手叉腰,轻哼道:“好你个福伢子,被我抓个正着,你还说以前没告过我与三哥的状?”
谢平泰与谢平健以前常联合起来操练谢平福,如今谢平泰在乌城,谢平健一个人也就不逗弄谢平福。
何七雪最疼爱的是长女谢玲珑,其次是谢平安、谢平福,嗔怪道:“ 飯⊙飯●小★說☆論壇健伢子莫拧弟弟的耳朵,他还小呢。”
谢奇阳刚进院子就听到谢平福告状,瞧着谢平健居高临下手指着谢平福,高声喝道:“健伢子欺负弟弟算什么本事!兄道友,弟道恭。你去将《弟子规》抄百遍。”
谢平健一听立刻蔫了,道:“是。”
谢平福满脸笑容跑到谢玲珑跟前,朝他做鬼脸,摇头叹气道:“爹爹怎地不让你抄《诗经》呢,《弟子规》才几个字啊。”
何七雪迎上去,道:“阳哥,明个再让健伢子抄吧,他就要参加会试,熬夜对身子不好。”
谢奇阳见谢平健规矩的垂手站立不动,道:“你娘为你求情,你去歇息,明个抄好了放在书房桌上。”
两个儿子都回了屋,谢奇阳这才揽着何七雪回房,坐下后道:“健伢子将要跟着我去搞水利,接触的人多是低层的百姓,他在家里欺负弟弟,去了外头定会欺负百姓。”
何七雪道:“这个肯定不会。健伢子心地纯善,只是年龄小,耐心不够。”
谢奇阳笑道:“珑妹子也曾这么说过健伢子。我罚健伢子抄写,也能磨他的性子,让他有耐心。”他寻思着天色太晚,还是等明早再跟何七雪说全家将要迁出长安的大事。
何家六个宝、众孙都不是心里能藏住事的人,回到屋里就跟堂客说了。这一晚福乐庄许多人都失眠了。
次日早晨,何家六个儿媳在各院饭厅匆匆用过早饭,去了绣坊聚到一起便议论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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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议远迁各有牵挂 郝氏担忧过继
47,第四卷 一品王妃 47 议远迁各有牵挂 郝氏担忧过继
柳招弟抬头望着半空中随风轻轻飘荡染得漂亮如画的灵绸,道:“珑妹子去了河北道,这绣坊是不是也跟着迁走?我每月在绣坊绣制品,能赚银钱不说,还能打发日子,都已经习惯了。”
她这几年在绣坊赚的银钱全都存下来,有一个帐本单独记着,共有二十六万五千余两银钱。何六宝知道她爱银钱,从不过问她这些银钱的去处,还把赚的银钱及俸禄毫无保留的交给她。
她与何六宝过了那么多年的穷日子,就是富裕了,也不会奢侈乱花银钱。
她昨晚特意跟何六宝算了一下财产,竟有金票两万票、银票三十七万票、两箱价值八十万两银钱的珠宝、价值三十万两银钱的古董之巨。
她只有一个儿子何阳贵,将来百年之后,所有的钱财都会给了儿子。她想赚多多的银钱,以此来弥补她出身卑微的缺点,让儿媳与孙媳不要嫌弃儿子和孙子。
她一年到头几乎是不大不出,二门不迈,就喜欢做绣品赚银钱,繁华的长安与贫穷的河北道对她来说都一样。
柳招弟幽幽道:“我也舍不得绣坊。”
张金金道:“珑妹子应是会将绣坊迁走。”
众儿媳跟长安的官夫人相比,家世、容貌、学识、琴棋书画样样都拿不出手,唯独绣活好,能绣双面绣赚银钱实现自我价值,但这也仅现于在锦绣年华的绣坊绣灵绸、灵棉制品,要是换成普通的绣坊,用寻常的绸缎绣,赚的银钱将会缩少百倍。
如同农民对于土地、军人对于战马、才子对于书籍出,锦绣年华的绣坊已成为她们生命的一部分。
廖小燕平静的道:“我只要跟着三宝,去哪里都行。”
对于想法简单廖小燕来说,这件事根本不是她该多想的事,何屠夫、谢玲珑的眼光还用问吗,绝对不可能害了他们,去河北道肯定是对的。
闻言,五位妯娌均是点点头。她们出身低,已经没了娘家,就算有绣技、银钱,在这个朝代,夫君是她们的天,婆家就是她们的依靠。没了夫君、婆家,她们怎能守得住财富。她们自是无条件的跟随夫君。
吴香草高声道:“三嫂,正伢子就在河北道,你们去了是团圆!”
马紫芳年前就带着儿子回了河北道跟何阳正团聚。廖小燕已近五个月未见到小孙子了,很是想念,笑道:“是啊。我昨晚跟三宝都欢喜,去河北道就能天天见着孙子。”
李草儿问道:“三嫂,此次你哥嫂、爹娘还跟去河北道不?”
廖小燕道:“三宝刚去村里跟我爹娘哥嫂说,还不晓得他们啥想法呢。”
廖小松如今已是六品上的官员,只差一级到五品,就能给荷花争来一个诰命。廖小虎也是七品官员,儿子进了龙神军是名八品军官,儿媳妇是一位七品文官的嫡女,知书达礼,女婿是龙神军的一名七品青年军官,武艺高强。两兄弟都住在远郊,是真正的官宅,普通老百姓邻居都不敢去串门。
廖家老爹、老娘原来在潭州野桔村重病缠身,被和泉治好了病,又吃了十几年的灵物,身子骨康健的很,跟廖小虎的堂客抢着带曾孙子。
廖小燕心里很是希望娘家人这回也都跟着去河北道,但越是这样,越不能将她的主观意识强加给娘家人,这么大的事得让娘家人选择。她就让会说话的何三宝过去问问。
张金金一夜未睡,一直琢磨着事,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道:“我那二儿媳怀着身孕,怎么着也得等她生下了细伢子做了月子,才能远行呢。我跟大宝说,叫他问问珑妹子,何时离开长安,顺便提一下此事。”
唐家四姐妹都怀着第二胎,已经七个月了,预产期是今年六月初。张金金不想让二儿媳唐小婉挺着大肚子去河北道。她是绝对不敢跟何屠夫提此事,只能让何大宝去跟谢玲珑说说。
李喜花、李草儿、吴香草均互相对视,昨晚想了许多的事,半夜还点灯起身清点财产,却是未想到儿媳妇还怀着细伢子这件最重要的大事,连忙急匆匆回各院去跟夫君商量。
院子里灵玉兰花香、灵桂花香飘漫,夜里没有多少磕睡李静起得很早,穿着修身的灵棉衣与紫叶打了一套长拳,练了一套剑法,洗漱之后去了饭厅。
李诚在工部任职,一大早就出庄进了长安城。李青、李湘大婚之后一直住在帝皇公主府。
李静一个人吃饭没有好胃口,正好和泉、谢玲珑带着三兄妹来了,还带了两屉灵墨鱼汤包、两屉灵莲子糯米烧卖、一盆灵小米粥,一起热闹的用饭。
李静最喜欢孩子,不久前明王、白丽带着两个女儿来参加李湘大婚。李子月、李子姣天天陪着她用饭,离开长安时,每人得了她的四件珍宝。
李静望着三兄妹,满眼疼爱,嘘寒问暖。紫叶在一旁盛粥,笑道:“再过几年,湘公主给国公爷生下小小郎、小小娘,您就有了第五代后人。”
李静笑道:“小湘儿到十八岁还有四年,我得等四年呢。不过我不急,我听小玲珑的建议,叫小湘儿晚点生子嗣。希望小湘儿一胎能生两个,小小郎、小小娘都好,我都喜欢!”
众人用过早饭去偏厅坐着,和泉、谢玲珑说起了辖地的事。
李静不觉得意外,道:“和泉,陛下前些日子曾跟我提起册封你封地的事,说是会在河南道与河北道当中选。陛下体恤你们夫妻抚养三个宝宝,预定是明年年底,岂料日本国内乱,河北道沿海局势不稳,这就提前了。”
谢玲珑见和泉默不作声,便诚恳的道:“我们夫妻多谢陛下。”
李静笑道:“一家人还说什么谢的话。陛下与照娘都不知道如何疼爱三个宝宝才好。”招手叫过李云胜,感慨道:“当年我跟照娘去寺里见和泉,他就跟胜郎一样大,我抱着他觉得身子好轻。胜郎的小模样像极了和泉,不过个子要高两个头,性子也活泼。”
谢玲珑见和泉脸色微变,忙换个话题道:“姑奶奶,洛阳离长安还算近,不过六百多里。燕州离长安就远了,有两千多里路。我们去燕州,您是跟去,还是留在这里跟小青儿、小湘儿住呢?”
和泉道:“姑奶奶,燕州可是荒凉之地,比不得长安,便连潭州也比不上。”
“再差也比曾经战火不断的青城强。我原先说过小玲珑到哪里,就跟去哪里。只是……”李静不看两人,只看着三兄妹在一旁玩,幽幽轻叹一声道:“小青儿已经大婚,有小湘儿操心他,我就不管了。我心里放心不下的小城儿。”
谢玲珑与和泉对视相望,倒是有些意外,李静竟是能舍得李青夫妻,而跟着他们同去河北道。
紫叶见李静不往下说,便道:“城主子一心想要娶四大千年世家的嫡女,他这几年刻苦读书,琴棋书画样样都学,考中探花,又去工部任职长见识,已是很努力,可是到现在四大千年世家族长都没有音信。”
李静声音微颤道:“怪我眼界太高,影响了小城儿,使得他固执的非千年世家的小娘不娶,别的小娘都不见。他今年十四岁,早该定亲。我想离开长安之前,给他定门亲事,不然我去了河北道,他没有人管着,别为了这么个执念魔障,闹得最后终身不娶。”
谢玲珑忙劝道:“姑奶奶,您刚才也说了,小城儿才十四岁,小泉子像他这么大时,刚还俗去了军队。”
和泉道:“姑奶奶,我十七岁跟珑珑定的亲,二十二岁大婚。小城儿是缘份未到,您莫急。”
紫叶道:“主子,您瞧小姐、姑爷跟奴婢的看法一样吧。您莫多想了,城主子刚十四岁,年龄还小呢。”
谢玲珑眼珠一转,问道:“姑奶奶,四位族长可有跟你写过信?”
李静点点头,缓缓道:“倒是写过,也就是每年年底一封信,提前拜年问候,都未提到过小城儿。”
谢玲珑菀尔,脸蛋上梨窝若隐若现,倾国倾城,一瞬间满室生辉,道:“我记得千年四大家族的族长对小城儿的印象不错,特别是杭州的董家族长,上回来长安学府百家讲坛授课,特意叫小城儿给他整理文稿。”
李静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道:“那都是两年前的事。”
她知道四大千年世家有家规,女子不得嫁入皇家。她是平唐帝国有史以来最为尊贵的帝皇公主,可嫁到青城李家,她的后代就不是皇家的人,而是青城李家的人。
她真的很想当面问四位族长,是否因为她这个帝皇公主的身份,才拒绝将家族的女子嫁给李城,可是若真是如此,她又能怎样?
谢玲珑道:“我这就给董族长写封信,问问他可想让小城儿当董家女婿。董族长是个快性人,应该很快就会回复。若是他不同意,我就问另外三家,若是都不同意,您也别气馁烦闷,不是小城儿不好,而是跟四家没有缘份,我拿着四家族长的信给小城儿瞧,让他断了念头,在长安寻一门好亲事,一定要让您毫无牵挂的跟我们去燕州。”
李静立刻微笑道:“小玲珑真是快人快语,好,就这般了,我等着你的信。”
谢玲珑、和泉带着三个宝宝走了。紫叶道:“主子,您就放心吧,只要小姐出面,城主子的事定能成功。”
奴婢禀报江氏来了,李静赶紧让江氏进来。
江氏神色忧郁,开门见山的道:“老妹妹,我要跟我孙子去河北道了。咱们姐妹处了十几年,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我舍不得你。”
紫叶与李静对视一望均笑了。
李静有些动容,激动道:“老姐姐,我也要跟着小玲珑、和泉去河北道呢,咱们仍然在一呢!”
江氏转忧为喜,笑道:“那太好了。咱们姐妹不用分开。”
李静有些激动的跟江氏说了谢玲珑帮李城询问亲事,江氏笃定的道:“珑妹子从四岁起,想办的事就没有不成的,老妹妹放心就是。我就等着喝小城儿的喜酒了。”
李静心里微喜,江氏的话不无道理,这么多年来谢玲珑要做的事,无一不成功,四大千年世家甚至愿意将所有的藏书借给谢玲珑,李城的亲事应该不会有问题。
和泉骑灵马出了福乐庄就进了长安大明宫,向李自原禀报了六座城府的名字,又提了一下大运河的构想。
李自原是何等人物,激动万分的当时就要见谢玲珑。
好在和泉想的周到,拿出昨夜在空间写得关于大运河资料,再三声称谢玲珑不懂水利,具体事情须问谢奇阳,李自原这才改为召见谢奇阳。
君臣相见细谈了大运河之事,谢奇阳实话实说道:“陛下,挖凿大运河远比修河堤、挖水库复杂,工程浩大,臣要带着下属沿途勘查大运河流经的所有地方,从百姓、达官贵人手中买地,选出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与大运河最安全的会接口,正式开凿之日最快也得三年后。”
李自原拍拍谢奇阳的肩,道:“你办事最是严谨认真,我极放心。三年就三年,我等着起。”
谢奇阳道:“那就从今年的下月开始,臣今个就去召集人。今后三年春、夏季,臣就勘查大运河,秋、冬季就在河北道修建水库。”
李自原听了很是动容,道:“亲家,我记得你今年四十五岁,已近五十知天命的岁数,干活不要如此拼命。今年好好歇一歇,先把家在河北道安顿好了,明年再开始勘查。”
谢奇阳摇摇头,道:“七雪特意说让我把心思都放在修水库、建大运河上头,家里有她,不用我管。”
和泉笑道:“爹,珑珑也是这般说的,让您放心弄水利,全家远迁的事交给她与外公、舅舅就是。”
李自原瞟了和泉一眼,心道:何时臭小子也能这般亲热的叫我一声“爹”。
且说,何家众孙媳从众孙嘴里得知有可能远迁到河北道的事,娘家近的就回去当面给爹娘透个口风,娘家远的就写信含蓄的提了一下。毕竟还没有正式下圣旨,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
唐家四姐妹腆着大肚子坐着灵马车回到唐府,见了郝氏说过之后,均求着她一起去河北道。
郝氏夫君死了十几年,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娘家没有人,要是留在长安,带着即将出生过继的外孙子,只能由府里的老仆及婆家的人照顾。她要是跟去河北道,四个女儿每天能轮流看望,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临死也有人送终,最重要的是外孙子也有人管教着。
郝氏抬起胖手打住四个女儿的话,紧张的道:“先别往远里说,我只说近的,过继一个外孙子的事不会因为你们远迁不算数了吧?如今亲家爷爷已是从二品的县公,我那四个女婿两个是侯爷,两个是四品的官员。”
此事不怪郝氏多想。如今的长安何家涛天的富贵,背后有泉王、明王、李静、太子、护国寺,何屠夫将曾孙过继的事若是传出去,会引来无数不知情的人非议,严重的家族名声都会受损。
郝氏等了几年好不容易四个女儿都怀上了第二胎,小白与太医诊断都说是儿子,她自然无比的重视。长安何家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害怕影响到过继的事。
唐小婉道:“娘,爷爷怎么可能会不遵守诺言?您放十二分心就是。”
郝氏慌得心跳加速,起身就往屋外走,道:“我得当面去问问亲家,若是算数,别说河北道,就是沙漠沼泽,我也跟你们迁过去。”
唐家四姐妹连忙跟着出去,这就与郝氏一起回了福乐庄,直接去了第一号院。
郝氏在第一号院子里见到何屠夫、两大学士夫妻正在跟何泉的三个儿女玩耍,道:“亲家爷爷,我有事想要跟你确定,你可方便说话?”
李云捷三兄妹本是满院疯跑着,见着四个孕妇舅妈,立刻停下脚步站好,生怕撞着她们,而后走至向她们与郝氏行礼。
何屠夫抱起了李云英顶在肩膀上,问道:“亲家,瞧你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唐家四姐妹生怕郝氏着急当着两大学士夫妻的面说错话,落了何屠夫的面子。
唐小芹伸手一拉郝氏的衣袖,道:“娘,进了厅里再说。”
何屠夫试探的道:“可是关于过继的事?”
郝氏立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为此而来?”
何屠夫有些惊诧,以为郝氏改了主意,过继一个细伢子不够,还要过继两个,这就板着脸带着她进了大厅。
郝氏睁圆眼急切的问道:“亲家爷爷,请问你们可是要迁到河北道?那之前咱们两家过继一个外孙子的约定还算数吗?”还未等何屠夫开口,她就已经揪心的热泪盈眶,唐家四姐妹见她哭了,也跟着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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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镇东王招妒忌 美人计试侯爷
48,第四卷 一品王妃 48 镇东王招妒忌 美人计试侯爷
何屠夫听到“一个外孙子”,脸上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道:“亲家,我们全家人迁到河北道的事还得等到陛下的旨意。咱们两家的约定自是算数。”
郝氏一听竟是欢喜的头往后一倒,在座椅上晕厥过去,待被唐小婉捏人中疼醒过来,激动望着何屠夫、张巧凤,道:“我们唐家烧了高香,结了这样的好亲家,你们家富贵成这样也信守诺言。亲家要去河北道,我这个老婆子也想跟着去,亲家是否嫌弃我是累赘?”
张巧凤过来瞧看郝氏,见她无恙,刚才只是过于激动暂时休克,并非生病,便打趣道:“你在我们面前还敢自称是老婆子?你去了,我们还巴不得,到时多一个牌友。”
郝氏眼里溢出感激高兴的泪水,道:“亲家奶奶,你不嫌我牌技臭,以后打升级,我跟你做对家。”她打牌手气好总拿好牌,可是脾气太急,一开始就把大牌打出去,到最后一把的小牌。
张巧凤挺挺胸脯,颇有些得意的笑道:“我的牌打得好,正好带带你。”
何屠夫顶着李云英在大厅里飞快的跑,停下脚步跟众女道:“圣旨未下,和泉去河北道未定,咱们远迁的事也就不能对外说。”
众女均点头称是。张巧凤拉着郝氏去偏厅吃灵果喝茶,想让郝氏放松神经,便将两大学士的夫人请进来打起纸牌。
何屠夫寻思到了河北道定会十分忙碌,不会再有今日的轻闲,请了两大学士,又叫了何大宝,凑了一桌打起麻将。
两大学士夫妻今个到第一号院,就是表态要跟着众人前去河北道。他们除去想当三个宝宝的先生,还想要亲眼见证和泉、谢玲珑如何将贫穷的河北道建造成繁华富庶之地。
有了两大学士,何家十几个曾孙能沾三个宝宝的光拜他们做先生。这让何屠夫意外又感激。
一会儿,奥路斯与卡罗夫妻听到庄里人议论去河北道的事,过来询问,聊了几句表示跟着同去河北道。
奥路斯眼睛的毒已清了四成,视力能在白天看到模糊的影像,不用再蒙银布。他就是为了治好眼睛,也得跟着谢玲珑到河北道,更何况还想见识和泉研制的钢船。
众人听了均表示欢迎。
奥路斯很喜欢打麻将,早在来福乐庄的第一个月就学会了。何大宝给他让了位子,让他打起麻将。
两大学士难得的打趣奥路斯,说他的姻缘或许就在河北道。
几个舅舅一起去了第二十三号院,跟谢玲珑提了唐家四姐妹产子出了月子才能去河北道一事,得到同意之后,放下心来。
何三宝从村子回来,廖小松、廖小虎都来了。三人一起去见了谢玲珑。
廖小虎总认为读书少,怕张口说错话,凡是遇到大事索性闭着嘴,让廖小松说。
已是两个细伢子、一个细妹子爹爹的廖小松,成稳中透着精明,有些局促的问道:“小姐,您看我们一大家子若是都跟去河北道,会不会给您与姑爷添麻烦?”
廖家兄弟遇到事都是廖小松拿主意,廖小虎这个当哥哥的得听他的。廖家老两口始终是两句话“松伢子是谢大人的书童,得跟着谢大人。”
廖小松眼下是个六品的官,还不入流,连五品都不是,他不是通过科举出来的两榜进士,在官场上根本不被同僚认可,离了谢奇阳,什么都不是,若再碰上心眼歪或是三大家族的上司,估计能害得他降职流放。
谢奇阳夫妻是肯定要跟谢玲珑去河北道,所以就算没有廖家老两口的话,廖小松也会追随谢奇阳去河北道。
廖小虎是个极憨厚纯朴的人,根本不懂官场经,若离了长安何家,再没有廖小松提醒,这个官也就到头了。他的儿子、女婿都是龙神军的军官,肯定是要跟去河北道。他去了河北道,也让儿子、女婿放心。
廖家人认为一大家人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在豪门如云的长安会如履薄冰,也不想回到野桔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决定都跟着去河北道。只是何屠夫昨个并没有姻亲也要同去的话,所以廖家兄弟亲自来问谢玲珑,看能不能捎着他们一大家人。
谢玲珑迎着廖小松坦诚的目光,知道他这是说得心里话,绝对不是客气,笑道:“小松、小虎叔叔,河北道人少,你们去了是增添人气,在帮我们的忙,哪里会添麻烦。”
廖家兄弟一听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廖小虎笑得嘴都合不拢,也说话不怕被笑话了。
谢玲珑瞧着廖家人仍是那般的纯朴,回想起还在张家村时,廖小虎、廖小松年前把廖家最好的东西拿来送礼,大大的鹅蛋、剖好的塘鱼、酸甜的蜜桔,一切就像是在昨天,心里很是温暖。
廖小松想想又道:“小姐,我那二姐夫如今在青州任六品官职,想要在当地升职怕是很难,他在信里提了好几次,今年正月来家拜年,由我带着向随谢大人禀明,想要追随谢大人一起修河堤。他不怕苦,也能适应北方的生活。我们一大家人去了河北道,他和妹妹肯定也想去。”
廖小梅是廖家的二女儿,当年嫁给野桔村青梅竹马的秀才陈典。后来陈典考中了举人,跟着廖家一起到了长安,会试之前得到两大学士十天的点拨,中了三甲第一百七十名,虽然名次靠后,但是货真价实的进士,在太学学了三个月,被派到山东青州李啸飞的辖地任县令,一呆就是三年,又换了县当县令,提了六品下的官职。
廖小梅一直跟着陈典,在青州住了五年,去年腊月带着孩子来长安看望爹娘。陈典在山东就听闻谢奇阳的官名,见未经过科举的曾是谢奇阳的书童廖小松做的官比他还大,更加坚定要追随谢奇阳。
廖小松向谢奇阳引见了陈典。谢奇阳在见李啸飞时,特意问了陈典的政绩,得知陈典是个清官、能力强,便让廖小松转告陈典,下回修水利把他调来当助手。
廖小虎道:“小姐,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谢玲珑认识陈典,当年廖家特别贫穷,陈典是个有功名的秀才,在村里教书挣了一点点银钱,经常买了吃食、生活用品送给廖小梅,他还怕廖小梅不收,编了许多理由,一直等着廖小梅,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她也是欣赏陈典这一点,才向两大学士推荐的他,让他跟两大学士学了几天,考中了进士。陈典夫妻到了青州当县令,人不回长安,年年都给福乐庄送来土特产,廖小梅还给李云捷兄妹做过虎头鞋帽、小衣服。
谢奇阳想要调陈典当助手的事,二月给和泉提过,谢玲珑有印象。
谢玲珑笑道:“小梅姨又不是外人,他们夫妻想来河北道,到时让小泉子在奏折上添上小梅姨夫的名字就行。”
廖家兄弟心里更是感激。
谢玲珑叫奴仆去把廖小燕、廖家二老、荷花、廖小虎夫人一并请来,又叫了何七雪及谢平健、谢平福,热闹的用了午饭。
下午何屠夫亲自去了贺栋家里,跟老友报了信。
说起来贺栋是何屠夫的战友兼恩人,当年何屠夫落难逃到潭州,经过贺栋的帮助娶了张巧凤在张家村安家,不过,贺栋一家人这十几年沾了何屠夫的光,赚了不少银钱,儿孙都有了官职,虽说只是七品的芝麻小官,那也是官。
贺栋想着河北道太远又偏僻,跟儿孙商量之后,不打算跟去河北道,也不想留在长安,决定返回家乡潭州。
何屠夫尊重贺栋的决定,一点都不勉强,笑道:“日后你若是想去河北道,直管言语。”
贺栋跟何屠夫在院子里用晚饭吃酒都,觉得将要分别,心里有些不舍,回忆着几十年前当兵的往事,不知不觉喝了许多酒。
夜晚,何阳浩、谢平健、谢平福坐着灵马车把满身酒气的何屠夫接回福乐庄。
张巧凤得知贺栋一家的决定,有些失落,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长安比潭州繁华,贺栋就跟着迁来了,河北道远不如潭州,贺栋一大家人自是不愿意过去。所谓人各有志,贺栋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这并不影响两家的友情。
福乐庄的奴仆都是忠朴之人,听到主子们议论将要迁到河北道的事,那些娶了长安小娘的奴仆、嫁了长安小郎的奴婢,回想着这些年主子的仁慈厚待,长安哪府都比不上,就冲这份恩情,也不能对主子起了二心,河北道去定了。
次日早朝,大明宫传出令文武百官震惊到瞠目结舌、帝国乃至天下震动的重大消息。
李自原下旨册封李和泉为镇东王爷、谢玲珑为镇东王妃,辖地燕州、津州、石州、盛京、喜都、上京,赐尚方宝剑一柄,二品以下官员斩首不用上报朝廷。特批拥有河北道的所有税赋五十年支配权,任命河北道所有官员权力,免去所有贡品。自明年起五十年,河北道官员的俸禄就由镇东王爷夫妻支付。
众所周知,镇北王爷李自明在北寒之地也是六座辖地,没有北寒之地的所有税赋支配权,更没有所有官员的罢免权。
飞王李啸飞的辖地是青州,峦王李峦的辖地是桂州,连镇北王爷都比不上,更是不如镇东王爷和泉。
李自原给予了镇东王爷和泉的权力已经超出所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洛阳何家分了财产便做猢狲散了,四大家族变成了三家。张、欧阳、白家的官员们算了一笔帐,河北道面积庞大人口稀少贫穷,可是税赋每年除去赈灾救济百姓的能剩下五百万两银钱,这还不算进贡给朝廷价值百万银钱的的特产。
所有的银钱减去支付给官员的俸禄,能余下二百万两银钱,再加上千名大小官员为了升迁调动逢年过节贿赂的银钱礼物,一年下来和泉夫妻至少能得到三百万两银钱,五十年就是一亿五千万两银钱,这么庞大的财富,怎能不让人妒忌的发狂失去理智。
于是次日早朝,三大家族几十位官员联名上书,请求李自原撤销和泉的特权,不能让和泉在河北道形成小朝廷,不能让河北道脱了朝廷的制约。
李自原置之不理。
他心如明镜。和泉、谢玲珑要资助谢奇阳挖大运河,河北道每年那点税赋勉强够支付大运河的费用,官员的俸禄就得谢玲珑自掏腰包。他给了河北道五十年的税赋支配权,前二十年的税赋是修大运河,后三十年就是还官员的俸禄。
他给了和泉足够大的权力,任免河北道的官员,就是想让和泉与谢玲珑把河北道折腾富裕了。
他是和泉的亲爹,平唐下任皇帝李秦是和泉与谢玲珑亲手养大的,等于李秦是和泉的儿子。他绝对不会怀疑和泉的忠诚。
居住在长安守护公主朴安妍的高丽国人在驿馆听到此事,惊慌失措,赶紧给国王写信禀报此事。河北道过去就是高丽国,和泉是个战争狂,李自原此举是不是想要吞并高丽国。
在丝绸之路商务会馆的各国商人纷纷议论,军神和泉休息了四年,又要开始打仗,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商机能让他们趁机大赚一笔银钱。
且说这天黄昏李城做完了公事,跟着几个同僚出了工部大门,带着两个贴身奴仆,准备骑着灵马回福乐庄,两个奴仆拿着李志与李振的请帖过来相请,今晚在百花阁有个诗会,南北的近百名才子参加,有他过去品诗。
李城自幼在长安何家跟众小一起长大,也是遵守着何家的家规,从来不去青楼。
他中了探花进了工部已拒绝了几十次这个的宴请,今个李志与李振是头一回相请,心里有些好奇李志怎么与李振走到了一处。
他仍是坚持原则,笑道:“跟你家郡王说,我不胜酒力,也不会做好诗,怕去了扫大家的兴,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久仰南北才子的大名,有心结交,我叫人送去两坛灵果酒请才子们品尝。”
李城叫一个贴身奴仆去帝皇公主府取了两坛灵果酒送了去,李志、李振等人见他未到,却是送来了价值千银的灵果酒,都说他豪爽大方。
却不知这些才子里头隐藏着千年世家董家派来查看李城品性的人,原想着借着诗会猛灌李城,而后看他是否会酒后失德,岂料他来也不来,又八面玲珑的送来了美酒。
李城不晓得已被人监视住了,仍跟平时一样。次日从南郊到南大门的途中,竟是遇到了两个十三、四岁白衣绝美的孪生姐妹拦路。
原来她们是要卖身丧父,将爹爹的尸体用一块白布遮盖着摆在路边,她们在此等着一个早晨,瞧着他是个富贵人,就大胆妄为的拦住他,祈求他能怜悯的支付二百两银钱买下她们,帮着安葬她们的爹爹。
福乐庄众小都曾遇到过类似的事,李城就遇到四次,那四名小娘姿色只是上等,远没有这两个绝色。
李城不是没见过绝色的小娘,这么绝色的小娘敢在官道上出现就越是可疑。
他连马都不下,俯视道:“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你们要是不怕脏、累,去福临门支出二百两银钱,在那里当几个月的小二,凭你们容貌,客人的赏银定是不少,应该很快就能还了债,还是自由身,比当我的奴婢强。”
两姐妹跪在地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吱唔道:“奴婢去了那里得抛头露面。”
李城蹙眉,心道:你们现在就不是抛头露面吗?
他环视四周,围上来十几个百姓,均是色迷迷的打量两姐妹,便高声道:“那你们就到后院洗碗盘,福临门包吃住,一个月一个人工钱五两银钱,你们若是做得好,年底会有红包,不到两年就能还清债务。”
两姐妹相视对望,摇摇头道:“奴婢只会琴棋书画、品诗煮茶、研墨描图,从未下过厨房。”
李城听着两人娇滴滴的哪像是当奴婢,分明是想当个妾,心里最瞧不起以色示人的小娘,又是着急着去工部,不耐烦道:“各人有各人的命,你们天生想当奴婢,那就另寻主人吧。我身边不需要你们这样的人。驾!”一拉缰绳,跨下灵马便绕过两女奔向前去。
李城的两个中年奴仆都是李静亲自挑选的,是李家军的亲兵,走南闯北啥没见过,冷冷瞪了两女一眼,其中一人狠声道:“你家主子胆敢谋算我家侯爷,等着我们回去禀了国公爷,查了你家主子的身份!”
李城与两名奴仆骑马奔远直到瞧不见人影,两女身旁地上的死尸猛地伸手扯下身上的白布坐了起来,竟是是一个脸色青白易了死人妆容的中年人,把围观看热闹几十名百姓吓得尖喊尖叫,做鸟兽般散去。
一男两女是董家人安排的圈套,李城的言行显然是过了关,不过还有一关由董家人亲自来设置,李城怕是很难过了。
两女敬佩李城不好女色,心里期盼着他能通过最后一关,也是最难的一关,顺利成为董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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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托银钱置家产 族会五儿媳惊
49,第四卷 一品王妃 49 托银钱置家产 族会五儿媳惊
正午,阳光明媚。
东市福临门七楼的一个包间,江易站在打开的窗前俯视繁荣昌盛、人流如织的长安城。
三个福临门的大管事拿着纸笔,坐在桌前,按着江易所说的新菜价算着帐。
江易淡淡的道:“放出风去,福临门将要关闭,日后想吃灵海鲜、灵兽、灵菜,就得去河北道。”
谢玲珑若离开燕州,就不能给长安的福临门提供新鲜的灵海鲜、灵兽肉、灵菜。福临门倒是不至于关闭,不过能售卖的只有灵面、灵米、灵玉米等易储存的吃食。
江易将菜价整整翻了两倍,要在谢玲珑走之前,大赚长安达官贵人的银钱。
一个时辰后,吕照赵穿着官服跑上楼找到江易,一副急切的模样,都不坐下,站着掏出五张大额银票,道:“江大哥,珑妹子带口信说你明个就去河北道。我托你一件事,这里是十万票银票,你帮我置个大宅子,余下的买些店铺、地。”
江易有些惊诧吕照赵竟有这样的魄力,一下子就投入了十万两,不过想想他有个理财极好的堂客白如意,也就明白过来了,这里面怕是还有白如意的嫁妆银钱呢。
江易拿过银票,看都不看就叠好放进荷包,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吕照赵道:“我这点银钱,你还看不上眼。我说正经事,我这宅子得离着珑妹子家近些,到时我堂客带着孩子去她家串门方便,至于店铺、地,我不怕贵,只要地段好的。”
江易心里暗赞吕照赵有远见,眼皮微垂道:“如意妹子愿意跟你去燕州?”
吕照赵哈哈笑了两声,得意的道:“嫁鸡随鸡,我要去燕州,她自是得跟着。”见江易无精打采,收了笑容问道:“怎么,嫂子是不是不想跟着你去燕州?”
江易道:“你嫂子是想随我去,只是我娘留在长安打理丝绸之路商会的买卖,我不放心我娘一人在长安,让你嫂子留在长安陪着她。”
丝绸之路商会的买卖经营了十年,已上了轨道,每年交易额达到三亿两银钱之巨,极大的带动平唐与各国的商业,若是放弃实在可惜。
沈氏是女官,但顶着和离妇人的身份,若是一人在长安受了欺侮,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江易是个大孝子,只能委屈妻子周烟芳留在长安。
吕照赵轻叹一声,道:“等过几年,河北道商事繁荣起来,你就可以返回长安。”
江易微笑道:“河北道几年后要建大运河连通南北商道,我会更忙。瞧我跟你说这些做甚,不过是去河北道,又不是去东罗马。我骑灵白雕从长安到河北道一天就能一个来回,到时半月回一次家便是。以前我走丝绸之路、去乌城,也是经常不在家。”
吕照赵点点头道:“你是做大买卖赚巨银钱的,自是要比别的商人付出的多。”
江易拍拍吕照赵的肩膀,道:“难得你今个来我这里,可惜我还有事,陪不了你。”
吕照赵笑道:“我可没打算多呆,我得回太学,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做。日后到了河北道,你我有了空闲再聚。到时,你得请我喝酒!”话毕拱手行礼,洒脱而去。
江易望着吕照赵的背影,唇角勾起笑容。他、白如俊、唐雨、贺知彬、吕照赵都将追随和泉夫妻到河北道,再加上何阳正,未来的几年,他的夫人不在身边,有这些儿时的好友相陪,也不会寂寞。
午休之后,福乐庄的一号院大厅,何屠夫端座在正前方的主座,旁边是张巧凤,左右下首坐着何家五个宝夫妻、廖小燕及众孙夫妻。
何三宝、何阳浩已跟着谢奇阳已去河北道勘测水库,准备今年九月开始先挖水库,等到明年就开始筹备建大运河的事。
何屠夫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灵茶,目光环视众人,缓缓道:“家族远迁是大事,按照规矩应是在祠堂里召集大家商议,咱们家还没有祠堂,就在大厅里说了。”
众人均息声不敢言语。何屠夫在庄里说一不二,特别是这样正式严肃的场合,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何屠夫放下茶杯,道:“我先说说家族二十年前是个啥光景,你们莫嫌我啰嗦。”
众人屏息凝神听何屠夫说了何家在潭州浏阳县时过的贫苦日子。何家六个儿媳妇忍不住泪光闪闪。何家众孙对幼时的生活都有着记忆,成亲后给堂客讲过,不过没有何屠夫说的生动。
何屠夫手指着房里一件件的家具,道:“今个我们家族住的福乐庄,所有家具都是灵木,这一把座椅在东、西市售卖二百两银钱,就抵得上二十年前的所有家当。只是我们莫要忘了,福乐庄是珑妹子的,房契是她的,还有我们每日的吃食、衣裳,都是她无偿给的。我们吃、穿、用、住、行,依靠了珑妹子整整十五年。珑妹子十四岁出嫁,至今六年,我们仍是依靠着她!”
众人均是吸了口气,从潭州福乐居起,就形成这种模式,从吃食、衣裳到奴仆的月银,包括对外的人情礼物,都是谢玲珑出的,这样的恩情已不是谢谢二字能抵消的。
何屠夫高声道:“你们去长安茶馆坐坐就晓得了,茶客们说长安何家是一群闷声的寄生虫,靠着出嫁女养活!你们莫红着脸低头,我晓得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舍不得掏银钱,更不是想着总沾珑妹子的光。你们以前都曾给我提过,珑妹子赚银钱也不容易,要给她银钱,只不过她执意不收。”
何家六个宝愣愣的不知道何屠夫为啥说这些扇面子的重话,不过他在讲话,是不允许别人Сhā嘴。
何家众孙媳扭头望着低头羞愧无比夫君,轻叹一声。何屠夫说得话刺耳,可却是句句属实。
外头站着的奴仆大气不敢出,留下给主子们添茶的奴婢悄无声息的退出大厅。
大厅的大门敞开着,何屠夫仍然高声道:“这回家族远迁到河北道燕州,咱们不能再靠着珑妹子,得凑银钱买地建庄子,以后每房的吃食、用度也得出银钱买。你们看如何?”
何屠夫话音落了半晌,众人方反应过来,纷纷激动的点头表示赞同。
何屠夫环视众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河北道如今贫穷,地、店铺都卖的贱,珑妹子特意给我透了信,六大州府及大运河几十座码头的地日后肯定会涨起来,让我尽量多买些。我粗略的算了一下,置庄子、地、店铺合在一起,需要一百万两银钱。这些银钱平摊到你们六房,每房就是近十七万两银钱。到时买好了,除去族产,其余的地契归到你们各房名下。”
何家众儿媳一听,立刻傻了眼,刚才答应好好的愿意出银钱,可是哪里想到一下子就拿出十七万两,什么庄子、地、店铺要用如此之巨的钱。
张金金忍不住叫道:“天呀,我做了十几年的绣活,总共才赚了二十五万两银钱,一下子就要拿出一多半去。这不是要我的命?”
李草儿瞪眼急道:“怎么要十七万两,这么多?”
吴香草惊惶失措的望着何五宝,道:“啥庄子、地、店铺这般的贵?”
廖小燕没有吭声。何三宝不在,她做不了主,那就听公公何屠夫好了。
何家众孙媳倒是镇定的多。特别是何大、二、七、八、九、十孙的媳妇,江碧姐妹出自大商家,后面四位出自军队大世家,见得世面多,丝毫不觉得家族远迁落户用的这些银钱多。
江碧跟婆婆张金金使眼色,怎奈张金金已经被十七万两这个大数字弄得脑袋缺氧根本没看到。
江碧只有干咳一声,苦口婆心的劝道:“娘,河北道由珑妹子夫妻管辖,她们可是菩萨跟前的玉女金童,你还不信任她们吗,十年后河北道必会繁华昌盛。咱们现在买的店铺、地多,日后就赚的多,投进去十七万两,十年后就能番五倍,甚至十倍变成一百七十万两,这样的美事,你该高兴才对。”
江芸望着同样被银钱数额吓懵的婆婆李喜花,道:“娘,咱们这是有了珑妹子的内幕讯息,提前得知了哪里的地、店铺将会大涨,才有这样好的赚银钱机会。这样好的机会,别家都没有呢。”
唐家四姐妹均是点点头。她们不懂商事,但读的书多,也能明白这个道理。
李玉霜道:“珑妹妹给我娘家族长带了信,说是将在海边建立十八处私盐盐场,在津州设立大港口,在大运河设立码头,这些地方日后都是聚宝盆。族长很是感激。”
秦珍、秦珊、唐燕均表示谢玲珑给秦家和唐家都打了招呼。
九孙媳唐燕是内向性格,这次为了让何家众儿媳知道谢玲珑的好心,话也多了,道:“昨个我娘家族里在祠堂召集各房的成年人说事,今个一早我爹娘派奴婢给我带口信,说是族里每房都出银钱,由大管家带着各房的人去河北道买地呢。”
九孙何阳庆激动的道:“我岳父是武官,只有俸禄和不多的田产、庄子,家底不厚,这回也出十九万两银钱。”
唐燕很是深意的望着何家儿媳,道:“我娘家爹爹官职三品,大小战功十三次,拿着命换得俸禄、朝廷的赏赐,所有的银钱也就是这些,都拿了出来。他心里信任珑妹妹与和泉妹夫的能力,认定河北道将来繁华能堪比苏、杭。”
何家一共六房,唐燕是五房何五宝与吴香草的儿媳妇。她不知道其他五房的情况,但是知道五房的财产大概数额。
她说这番话,就是提醒何家众儿媳,在战场里出生入死堂堂的三品大军官所得的银钱,都没有你们六品官职夫君的多,原因就是你们有谢玲珑扶持着,你们的银钱大部分是靠着谢玲珑所得,这回你们若是不多拿银钱出来,那就是对谢玲珑的不信任,是要寒谢玲珑的心,也要被外人耻笑愚蠢。
柳招弟、廖小燕听懂了唐燕话里的含义。
廖小燕忙表态道:“珑妹子这是在给咱们指财路,必是稳赚银钱,我们三房一切听爹爹安排,爹爹说个银钱数,只要三房有的,一定拿出来。”
柳招弟还是心疼那些银钱,毕竟除去给谢玲珑陪嫁送了十万两银票,家里再没有超过五万两银钱的大开销,要下这个决心还真的是比拿刀割她的肉还疼。
江芸跟婆婆李喜花道:“娘,您可知道,我哥哥将要带多少银钱过去?”伸出双手翻了四下。
李喜花喃喃道:“二十万两银票?”
秦珍、秦珊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笑过之后又尴尬的脸通红,须知她们的婆婆也是一样的没见识,就等于把她们的婆婆也笑话了,这可是不敬。
秦珍连忙起身深深鞠一躬,道:“二婶,对不起。我是想着江家如今富可敌国,既然二嫂这样问了,应该往大里猜,我猜是两千万两银票,二嫂,对吗?”
江芸摇头,道:“把银票换成金票就对了。”
这回秦珍也愣住了,两千万金票就是两亿两银票,如此之巨的银钱,就是整个秦家也拿不出来。她倒是忘了,刚才还说了江家富可敌国的话。
江碧高声道:“芸妹子话没说完,这不光是我娘家的,还有三大商家。每大商家各出五千万两银票,凑的两千万金票。”
其余何家孙媳惊呼道:“那也是太多了!”这样的数额已超出她们的想象,只能让她们仰视。
众孙媳立刻给何家众孙使眼色,打手势。何家众孙如同打了鸡血,个个叫嚷着要给更多的银钱买地、店铺,听谢玲珑的话,跟江易一起准能发财。
何家五个宝心里也是热血沸腾,寻思着到底是只出十七万两银钱,还是再多出点。
何屠夫瞧着五个脸色苍白的儿媳,很不耐烦的挥手道:“整天的眼界就那么一点点,不懂还要管着事,银票锁在柜子不会下崽不会变多!日后再有族会你们就不要参加了。”
何家五个儿媳听到“不会下崽”四个字,身子一震,以为何屠夫是暗示知道了她们当年误吃避孕药导致不育的事,瞬间吓得神魂不宁,光这件事何家就能将她们休掉。她们都快五十岁,都有了孙子,要是被休,那只有自尽的份。她们可不想死,夫君敬着,儿子媳妇都孝顺,这样的富贵日子,无论如何舍不得。
何家五个宝赶紧叫儿媳们将堂客扶回去,而后跟何家众孙一起跟何屠夫商议,将每户出的银钱增加到了五十万两银钱。廖小燕当即表示同意。
何屠夫满意的点头道:“你们每房出这些,我跟你们娘出一百五万两银钱。”
张巧凤一听银票数额,那可是八成的积蓄,比昨个何屠夫说的五十万两银票整整翻了一倍,也跟着五个儿媳一样乱了心神,好在她向来以何屠夫为天,家里的大事全部听他安排,连置疑的念头都没有过,她对谢玲珑那更是深信不疑,心里念着佛祖、菩萨保佑河北道早日昌盛华荣。
廖小燕想想便道:“爹,您知晓的,我娘家人也跟着去河北道,您看我能给娘家报个信,让她们明个也将银钱委托给江易买房、地吗?”
何屠夫赞赏的点点头,这个儿媳妇就是识字太少,不然见识不比世家的女子差。
廖小燕这就去了娘家,廖小松跟着谢奇阳去了河北道不在家,廖小虎拿不定主意,荷花跟廖家老两口合计了一下,决定将全家八成的积蓄十万两银票都拿出来,明个让江易去河北道带给廖小松,由廖小松做决断。
廖小燕回了福乐庄禀了何屠夫。
何屠夫听后,道:“你娘家人贵在自知自明,觉得不是聪明人,看不出将来会如何,就把事交给聪明的小松去办,这比你那几个妯娌愚笨、小架子气还爱乱做主强多了。”
何屠夫不止一次感慨五个儿媳拖后腿。当年若不是他跟谢玲珑执意,何家七、八、九、十就被他们娘稀里糊涂定了亲,哪里能娶到三大军队世家嫡系的嫡女。
何家想要成为千年世家,得从孙子这代算起,往后延五代,打好基础,这才有可能。
何家族会的事传到了李自原耳里,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何屠夫高瞻远瞩,还有这样的魄力。
江易、何屠夫、何家各房的代表去河北道的次日,谢玲珑又收到了董家族长的信,这回竟是邀请李城到董家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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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众宝宝赴苏杭 伤叹有缘无份
50,第四卷 一品王妃 50 众宝宝赴苏杭 伤叹有缘无份
谢玲珑立刻去了福乐庄跟李静商量。
李静很是激动,拿着信看了两遍,道:“信里只说是请小城儿过去,是不想我们当大人的跟去。我看叫平健陪着他同去,平健不过九岁,年纪小未成年,不算是大人。”
李静寻思着谢平健是谢玲珑的弟弟,他去了董家人看着谢玲珑的面子,也会对李城高看一眼。
谢玲珑心道:健伢子个子比我还要高,看上去像十三、四岁的少年,生得唇红齿白,身份是举人,武功高强,谈吐高雅,跟小城儿站在一起,抢了风头可不好。
这些话她不能直言,怕伤了李静的面子,便道:“健伢子也是小城儿的长辈呢,小城儿管他叫叔叔。”
李静道:“瞧我高兴的倒忘记小城儿辈份低了。那谁跟着去好呢?”
谢玲珑心道:这信要是早来几天,浩伢子还在家,由容貌普通的浩伢子陪着小城儿去最好了。可惜浩伢子去了河北道,也不好为这件事把他叫回来。
李云捷兄妹互相使个眼色,李云捷兄弟走到李静跟前,一边一个拉着她的胳膊央求道:“曾姑奶奶,让我们兄妹三个跟着城哥哥去吧。”
李静瞧着两个粉嘟嘟可爱的红衣小童,着实不忍拒绝,可这回关系到李城的婚姻大事,笑眯眯道:“你们的城哥哥可不是去玩。”
李云英爬坐到谢玲珑的大腿上,抱着娘的脖颈猛亲脸颊,撒娇道:“娘,我们从未出过长安,只是想跟着城哥哥去杭州瞧瞧。”
谢玲珑板着脸,肃声道:“小城儿一人哪里管得了你们三个?”
李云英很是认真的道:“娘,我们兄妹很乖,不会惹事,不会乱跑,我们有灵狐、灵兽保护很安全,您就放心吧。”
紫叶在李静身后笑道:“主子,三位小主子若是去了,董家只会欢喜。董家族长最喜欢孩子,说不定看在三位小主子的份上,就应下了城主子的亲事。”
李静目光慈祥的伸手搂着小身子软绵带着灵鹿奶香味的李云捷兄弟,道:“小玲珑与和泉的三个宝宝是人见人爱,我就怕董家族长见了他们,一时喜欢,要给他们也定了亲。”
谢玲珑忍俊不禁,三个宝宝从出生至今,已有无数世家来求亲,其中就包括四大千年世家,这回若是让他们去了董家,只怕董家族长会认为她有结亲家的心思,不过她会坚持等到他们十二岁以后再议亲事。
她也是觉得平时无论是在人世间还是空间,对儿女都管教的太严厉,这回就当是他们的小假期,好好放松一下,道:“那倒不用担心,宝宝不小,定亲事还早。姑奶奶,你看这回就让他们跟着小城儿去杭州见识千年世家董家,如何?”
三兄妹紧张的望着李静。李云英杏仁眼里含着泪水,打定了主意,若是不同意,就哭给她看。
李云捷、李云胜小狗般急得用小脑袋蹭李静的胳膊,求道:“曾姑奶奶,你就应下吧。”“曾姑奶奶,我们去了不会顽皮,只会帮着城哥哥呢。”
李静笑道:“我求之不得呢。紫叶,你这就去工部将小城儿叫回来,让他明个就去杭州。”
三兄妹欢喜的尖叫,蹦到地上手舞足蹈,又抱着谢玲珑与李静猛亲。
谢玲珑瞧着儿女天真活泼的笑容,仍是板着脸叫过来,嘱咐了几件需要注意的事。
她曾经去过董家,知道这个家族忌讳什么。儿女虽然只有两岁,但也得守礼不能犯了董家的忌讳。
李城从工部赶回来,向谢玲珑深深鞠躬表示谢意,他有自知自明,十分清楚若没有她再三推荐,董家族长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李城一手一个抱着李云捷兄弟,身后背着李云英,在院子里的几株灵玉半、桂树之间飞来飞去,带着他们疯玩。
和泉散了早朝从大明宫直接来到福乐庄。李云英双手紧紧搂着李城脖颈,在高处瞧到了和泉,大声叫道:“爹爹,我们兄妹明个跟城哥哥去杭州呢!”
李云捷漂亮的眉毛一蹙,低声道:“爹爹会不会拦着不让去啊?”
李云胜笑道:“大哥,爹爹听娘的,你安心就是哦。”
李城带着三兄妹从空中落下,笑道:“叔叔,我托小婶娘的福,明个去杭州董家见董族长。曾奶奶与小婶娘担心我一人去了气势弱,就叫三个弟妹陪同。”
和泉朝李城微点头,一手抱起爱女亲了两口,目光疼爱,柔声道:“云英,等你和两个哥哥再大些,爹爹带你们去杭州,可好?”
谢玲珑在偏厅里听到和泉的话,压低声音道:“姑奶奶听见没,被我说中了吧,小泉子没我心宽,他放不下孩子,要把孩子圈在身边养着呢。”
李静笑而不语。和泉跟谢玲珑是倒过来了,慈父严母,这还亏得谢玲珑严厉,不然人精似的三个宝宝点子多、胆子大,又有灵兽保护,还不晓得干出什么让大人心惊肉跳的大事。
和泉带着耷拉着小脸的三兄妹到了偏厅,开口就道:“珑珑,云捷他们太小了,不适合远游。”
李云英跑到谢玲珑身前,道:“娘,您刚才与曾姑奶奶都已经答应了,不能反悔哦。”
谢玲珑起身从紫叶手里接过茶杯亲自递给和泉,道:“你几岁跟着大师云游天下?”
和泉一怔,喝了半杯灵蜜茶坐下来,道:“他们跟我不同,我那时在寺院里。”
谢玲珑温声道:“怎么就不同了,你有大师与师父疼爱,两位长辈是为了让你长见识眼界广阔,让你很小的时候就游历俗世。”
李静想想便道:“和泉若不放心就算了,还是小城儿一个人去吧。”
三兄妹急得当场哭出来。李云英哭的一抽一抽,和泉连忙蹲下双手搂着她柔声哄着,她身子一拧挣脱,跑到谢玲珑跟前,道:“娘,爹爹不好。我要去杭州。”
谢玲珑笑道:“你爹爹爱之太甚,恨不得拿根绳子把你们拴在跟前,寸步不离。好了,我又没说过不让你们去。你们三个跟他保证,听小城儿的话,绝对不惹事!”
和泉见谢玲珑坚持,只有轻叹一声,道:“你们可不能乱跑。”
三兄妹破涕而笑,又跟和泉撒娇,还捣蛋的将鼻涕蹭在他的朝服上面,哄着他也高兴点了头。
一家五口回了院子,谢玲珑亲自给三兄妹整理行礼,又准备给董家的礼物。
她有四大家族的名册,每回去拜访,除去给家族礼物,还要给各房备下礼物。
她特意让三兄妹在一旁瞧着,耐心讲解,远行的行礼需要带什么东西,给交好的世家送礼注意事项。
和泉坐在一旁看着听着,偶尔补充两句。一家人其乐融融,转眼就到了该用午饭的点。
午休之后,李城要带着三个宝宝去杭州的事在福乐庄传开。何七雪、张巧凤搂着宝宝那个舍不得。众位何家儿媳也都觉得他们年龄太小了,怎能离了爹娘远游去杭州。
何家众孙媳倒是跟何屠夫一样支持,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三个宝宝过目不忘,已将四书五经、千年来的名文倒背如流,去远游长长见识好。
江碧、江芸的儿子已经五岁了,此次跟着爹爹、舅舅去了河北道学着买地,不然也想让儿子去杭州见识千年董家。
何家曾三孙至十孙今年三岁,个子比李云捷三兄妹略矮些,也是聪慧无比,习文学武,被娘亲教的很懂事。八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合计好了,立刻去跟娘亲说,要跟三兄妹一起去杭州。
唐家四姐妹腆着大肚子带着儿子到了第二十三号院找谢玲珑,见到秦珍、秦珊、唐燕、李玉霜带着儿子已早到一步提了此事,均是会心笑了。
何家八个曾孙一起央求谢玲珑,“姑姑,您就叫我们都跟去吧。我们还未出过远门呢。”
李云捷三兄妹跟八个哥哥关系极好,自是帮着说话。
谢玲珑被一群宝宝围着,脸上布满笑容,道:“你们的娘都同意你们去,只是你们的奶奶还不同意呢。你们总不能自个开心了,就让你们的奶奶跟娘治气吧。”
她还真是不怕人多,董家族长不止一次邀请她们全家都去,只因宝宝们都太小,一直没去。这回全家远迁河北道之前,让勤学苦读的宝宝们去杭州玩一趟,全当是放假。
八个小家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平时聪慧的小脑袋这回也不好使了,均蹙着小眉头问道:“那怎么办呢?”
何家八位孙媳轻叹一声,竟是忘记婆婆了,若真是为此事惹了婆婆生气那就是不孝。
李云英眼珠一转,非要拉着谢玲珑到了偏厅,跟她咬耳朵道:“娘,你心里想让哥哥们跟去,还是不想让呢?你若是想就点点头,我有办法帮他们呢。”
谢玲珑点点头,伸手摸摸李云英的包子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帮?”
李云英杏仁大眼眨眨,雪白的小脸蛋,两个小梨窝若隐若现,道:“我叫哥哥们去找曾外公说去,让曾外公直接跟曾姑奶奶讲,这样舅外婆不会生舅妈的气,娘也不用出面跟曾姑奶奶说。”
谢玲珑笑道:“就你鬼主意多。”
李云英跳起来亲了谢玲珑脸颊一下,转身走到大厅,召来八个哥哥嘀咕一阵,八小喜得连声道谢,这就去跟何屠夫禀报。
事情顺利的很,何屠夫跟李静提了之后,立刻定下来,何屠夫跟张巧凤知会了一声,由张巧凤去跟何家儿媳讲。
何家儿媳再心疼不舍,也不敢违了公婆。张巧凤是有苦难言,其实不想让曾孙这么小就远游,可是家里的事都是何屠夫的做主,也只能听他的。
谢玲珑在给董家的礼物又加了些,黄昏特意去了第十八号院,跟李城嘱咐道:“你到了董家,莫要紧张,全当是拜访族长,带着弟妹走人家。董家跟你年龄相仿的细妹子不是定了亲就是辈份高,只有一个董三妹今年六岁,跟你同辈,比你小八岁,还未许配人家。我猜想董家就是觉得三妹年龄太小,所以不放心把她交给你,想要当面瞧看你。”
李城一字不差认真的铭记于心。
李静惊诧道:“小玲珑,董三妹今年只有六岁?”
谢玲珑点点头,道:“姑奶奶,两大学士的夫人今个才给我露了口风,四大千年世家是不愿跟皇室有关连的人结亲,但是敬重军队世家李家,没有完全瞧不上小城儿,只是他的辈份摆在那里,四族跟他同辈未定亲的细妹子当中,也就董家的三妹六岁,虚岁七岁,其余的都跟英妹子一样大,还有的刚出生,没有办法相看呢。”
李静长长吁了口气,又有些失神,道:“董三妹比小城儿小了八岁。”
紫叶在李静身后笑道:“主子,您倒是忘了,小姐就比姑爷小了八岁,大婚后几年没动静,结果一生就是三个儿女!”
谢玲珑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把李城羞的低下头。
次日早晨,李城带着十一个宝宝、十二个奴仆,骑着灵白雕远赴杭州,当日下午便到了杭州远郊的董家。
董家族长今年快七十岁,是个老顽童性格,最喜欢孩子,瞧着谢玲珑竟是允许李家、何家的宝宝都来了,极是欢喜。这说明谢玲珑当董家是挚交,很是信任。
遍地种着竹子,环境幽静的董家多出十一个宝宝,顿时热闹起来。六岁的董三妹被董家族长委以重任,负责接待,成了宝宝队长,跟李城一起带他们到处游玩。
董三妹天赋极高,五个月就能开口说话,过目不忘,聪慧无比,琴棋书画样样一学就会,一下功夫就精通,只是特别爱玩,在家族的学堂常常逃课,玩得跟别的同龄小娘不同,竟是喜欢机关术、船、兵器,对于平唐帝国所有兵器都了如指掌,闺房的墙壁竟是摆着一把雪亮的帝国钢剑。
若说起来,李城早在两年前就跟董三妹见过,而且对这个小娘印象深刻。
原来那次董族长在长安学府授课,指名道姓叫李城当助手,董三妹跟董族长同时来的,到了讲课那天,她竟是失踪了,后来李城派灵兽在学院对外展览的兵器室的角落找到了熟睡的她,把她抱着交给了董族长。
日子一晃就过了五天,就当李城认为董家是不是忘记相看的事时,这天用过晚饭之后,董三妹的两位堂哥把他叫到了院子外。
三人站在座落在竹林边小溪上面的石桥,八岁的大堂哥提出了董家的要求,一本正经道:“三妹在族里排行老三,却是家里的长女。我叔叔管着族里的生意,常外出很是繁忙,婶婶身子不太好,三妹下面还有个一岁的小弟弟。长辈的意愿是想三妹无论嫁给谁,都得住在董家,这样也是方便照顾婶婶。”
七岁的二堂哥瞧着李城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连忙笑眯眯道:“李家哥哥,你莫误会,不是入赘哦。这就跟你小婶娘与小叔叔一样,成亲之后仍是住在娘家。”
李城胸脯上下起伏,脸色由红转白,不知想到了什么,有那么一瞬间眼睛里闪烁着水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长叹一声摇摇头,道:“原来如此,三妹是要留在族里的。”
两位堂哥见李城没有了下文,相互对视,二堂哥向大堂哥使个眼色,大堂哥定定仰视着李城,问道:“李家哥哥,你不是一直很想娶到千年世家女子吗,我们董家给你这个机会,只是让你以后陪着三妹留在族里……”
李城原本不想跟两个不到十岁的小童说如此重要的人生大事,只是董家既然派他们来探口风,而刚才自己已下了决心,便坦诚的道:“多谢董家给我这个机会,三妹是个极好的小娘,只是跟我的情况有些相似,我的曾奶奶年事已高,将要去河北道安度晚年,我哥哥与嫂子定居长安,我必须要在曾奶奶跟前敬孝道。”
两位堂哥见李城没有妥协,也没有生气发怒,而是平和的讲出原由,均是表情有些复杂。
二堂哥忍不住问道:“李家哥哥,你说三妹是个极好的小娘,可是真心话?”
李城点点头,道:“三妹冰雪聪明,在机关术、兵器、船、车上的见识比我这个在工部任职的官员都强,自是极好的。”
二堂哥面色一喜还要说话,大堂哥伸手一拉着他的衣袖,一边说话一边瞟着李城的表情,道:“咱们回去向族长复命,就说李家哥哥日后不愿意为三妹留在董家。”
李城朝两人鞠躬表示谢意,望着两个小童快步离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站在小溪水边不知不觉就是半个时辰,听到李云捷三兄妹叫他的名字,忙蹲下用溪水洗了泪脸,取帕子擦干,装成无事的样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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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岳父三试憨女婿 夫妻为儿冷战
51,第四卷 一品王妃 51 岳父三试憨女婿 夫妻为儿冷战
次日,李城并没有向董家辞行,而是继续带着十一个宝宝跟着董三妹去游览名胜古迹。他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终止行程,让十一个弟妹游玩留下遗憾。
苏州千年大世家的郑家派大管家送来郑家族长的帖子诚意邀请,李城带着众小就去了苏州玩了几天,而后返回杭州向董家辞行。
董家给众人带了许多礼物,董三妹将亲手做的机关小玩艺每人送了一件。董三妹的两位堂哥十分喜欢李云捷兄妹,有意结成义兄妹,就跟着众人一起去长安,要当面禀了谢玲珑、和泉。
李城等人到了福乐庄,刚从灵白雕背上下来,在此等候多时的紫叶就满脸喜色迎了上来,一把抱起了唯一的小小娘李云英,跟李城无比激动的道:“城主子,小姐让您先去洗漱一番,再去第二十三号院见贵客!”
李城疑惑道:“贵客是何人?”
紫叶笑道:“小姐说不能让贵客久等,请您动作快些,去了就知道了。”
李城扭头要跟董家两位堂哥说话,李云英挥着小手催道:“城哥哥,你快去,我会照顾两位董家哥哥。”
李城朝董家两位公子一拱手,飞跑回第十八号院,洗漱之后换了件宝蓝色灵绸长衫,系了条银色腰带,这就赶到第二十三号院坐满了人的大厅,头一眼便瞧到站在一位俊美青年身后的董三妹,惊诧道:“三妹来了,竟比我们还到的快。”
董三妹大大方方的笑道:“你们前脚走,族长后脚就叫我启程,你们在古镇宿一夜,我没有呢,昨晚我就到了长安。”
李静坐在谢玲珑的下首,竟是目中含泪,挥手道:“小城儿,快去见过三妹的爹爹董家叔叔。”
李城这才知道宛如白玉的俊美青年便是董三妹的爹董庆、董家对外生意的主事人,连忙上前深鞠躬行礼,道:“小子李城见过董叔叔。”
董庆起身扶起李城,打量着容貌普通的丢进人堆立刻找不到的少年,意味深长的道:“你是头回见到我,我却是早就见过你了。”
李城心里莫明的紧张起来,到了这个时候,若是瞧不出将要发生什么事,那就是大蠢蛋,只是绝对不能弃养育了他们兄弟十几年的曾奶奶不顾,而去董家当女婿定居杭州。他寻思着用什么话婉转的拒绝,不伤了董家的面子,也不给董三妹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
和泉起身请着董庆重新入了座,难得和颜悦色的道:“小城儿,你也累了,坐着说话吧。”
李城坐下之后,谢玲珑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小城儿,此次你去杭州,董家上下对你的言行谈吐还算满意,这就给三妹的爹写信,叫他带着三妹到庄里议亲。姑奶奶已经见过三妹了,很是喜欢,决定让你和她三年后正式定亲。”
众人瞧着胜过花朵娇丽的董三妹面带微笑,一双眼睛目光纯真,显然没有开情窍,还不知道害羞。
李城飞快的望了董三妹一眼,向董庆问道:“董叔叔,请问日后三妹可是随我去河北道?”
李静生怕董庆反悔,急道:“小城儿,你问的是什么话,你急也不行,哪有小娘未成亲就住到夫家的?”
董庆像是早知李城会有此问,镇重的答道:“三妹大婚之前是住在杭州,婚后自是要住在夫家。”
李城眼睛倏地精亮,内心升起浓浓的喜气,笑容满面道:“如此很好。我愿意。”
董三妹感受到众人打趣的目光,终于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董庆扭头望着爱女一眼,哈哈笑了几声,坦诚的跟众人说了三次试探李城的事。
原来两年前董家族长就有心想要将董三妹许配给李城,特意带着她来到了长安。
当时李城已经十二岁,怎么也想不到四岁的董三妹是来相看他。
董三妹觉得李城性格活泼、和善、没有城府,就跟董家族长说喜欢这个憨厚的哥哥。
董家族长想着董三妹年龄太小,便将此事往后拖,直到今年谢玲珑来信询问,这才告诉了在外地帮家族做生意的董庆。
董庆赶到了长安,手下的人将李城从出生至今事无巨细全部打听出来。
董庆起先瞧不上容貌普通、才识一般、跟皇室有着关系的李城,但是族长极力想促成此事,特意写信里说了几点。
其一,李城自幼在福乐庄长大,家教好、人品正直、心地善良,没有皇族宗室人的架子、劣性、凉薄。
其二,董三妹爱好独特,非寻常家族能够接受,李城在工部任职,跟她兴趣相投,以后成亲了肯定能情投意合。
其三,李城不是嫡长子,无须肩担撑起家族的责任,本家人口简单,董三妹嫁给他,上无公婆、下无大小姑子,绝对不会受气。
其四,李城将要跟着曾奶奶李静定居河北道,不会在长安居住,董三妹无须跟皇族宗室的人打交道。
其五,李静的居处由谢玲珑布置,将是遍地灵树灵兽,每日吃着灵物,董三妹嫁给李城,跟李静同住,不是受罪绝对是享福,还能延年益寿。
董庆思前想后,认同族长所说,便将李城当成未来女婿考查。他隐在暗处多次察看,还安排了花酒诗会、双胞胎姐妹美人计试探,这样还不行,又叫李城去董家,从各方面相看,最后派董三妹的两个堂哥去问李城,看看他为了达到娶千年世家女子的目的,会不会抛下抚养他十几年的李静。
若是李城能舍下李静,答应成亲到董家,那就说明他不孝、自私自利,绝非良配。若是李城拒绝了,大怒离去,那也说明心胸狭窄,也非良配。
董庆想得很周全,不让家族的成年人去试探李城,而是让两个孩子去,这样李城若是过不了第三关,将试探的事说出去,也不会损了董庆的威望。
董庆的夫人文武双全,身体康健的很,还准备给三妹生几个弟妹。两个堂哥为了试探李城,欺骗了他,但是后来李城通过考验,立刻给董庆写信,说了他许多的好话,也是帮了他。
李静听到李城以要在她身前敬孝道为由没有同意成亲后去董家,欣慰感动落泪,说不出话来。
董庆笑道:“小城儿,我三次试探,你莫要恼怒。我只有三妹一个女儿,将她视为掌上明珠,你又比她大八岁,我是担心你等不了她八年,更是担心你不能给她幸福。”
李城道:“叔叔,您放心就是,我不会生气。我会等着三妹。”话毕在众人的笑声中脸突然间烧烫,偷偷的瞧了一眼董三妹,见她低着头,两只小手捏着衣角,心里有些期待她长大的模样。
和泉却是想到自个,当时他也比谢玲珑大八岁,谢奇阳同意亲事时一次都未试探过,这不是对谢玲珑不重视,而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心里不由得感激岳父、岳母,能放心将谢玲珑交给他。
他倒是忘了,他救过谢奇阳的命,在福乐庄住了一年多,谢奇阳对他很了解,而董庆对李城的了解只是浮于表面讯息,自是不放心要去试探。
董家两位堂哥由李云捷三兄妹带着去洗漱,换了洁净衣裳,过来见过各位长辈。
个子高些性子沉稳的大堂哥朗声道:“小子董翰远,今年八岁零三个月,见过王爷、王妃。”
圆脸性子活泼爱笑的二堂哥道:“小子董翰夜,七岁未定亲,见过李叔叔、谢姨。”
和泉打量着两个气宇轩昂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家伙,怎么听着董翰夜的话,觉得董家族长叫他们来是报着某种目的。
董庆叫奴仆拿来一个紫檀木盒,从里面取出几块古玉佩分别赠给李城、李云捷兄妹。
李城握着价值连城没有半点瑕疵的古玉佩,心里感叹着千年大世家出手的阔绰。心知若不是谢玲珑从头到尾的张罗,他怎会被董家瞧上。
李静、谢玲珑又取出早已备好的礼物送给董家兄弟。李静送的玉象棋、紫金腰带。谢玲珑给的是一只灵狼、一套骑兵钢兵器。董家兄弟大喜而不露声色,处处表现出良好的家教。
当日董家四人与八位奴仆就在福乐庄住下。
李静回到院子,特意叫过李城问道:“傻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娶千年世家的小娘做婆娘吗,怎么为了在我跟前敬孝道,就推辞了呢。亏得这是个试探,若是真的,那你不就失去机会了?”
李城握着李静的手,道:“曾奶奶,我想娶千年世家的小娘,是为了敬孝心让您高兴。您瞧,我若不能在您身边,就算娶了仙女,又如何敬到孝心?”
当年,唐雨、白鑫、白如俊、秦焱先后娶了四大千年世家的女子,李露、张氏、毛氏在人前特别的荣耀,李静很是羡慕,李城瞧在眼里,这就下定决心,为了让她高兴,一定要娶到千年世家的女子。
李静搂着李城,呜呜的哭道:“好孩子,曾奶奶今个特别高兴。”
李城原本是活泼性子,这几年发奋学习,又在沉闷的工部做班,一直压抑着,今天有了这么大的喜事又放开了,曾祖孙俩坐下说了许多话。
隔了百丈的院子里,董家人也在谈天。董家兄弟以前总听族长说“佛教的天堂,人间的福乐庄”,今个一见名不虚传,想象着到了冬季,长安千里大雪茫茫,草死树枯,唯有福乐庄灵树成荫,鸟语花香,这不是天堂是什么。
董翰远道:“三个干弟妹通身透着灵气,如同画中娃娃一般可爱。”
董翰夜笑道:“云英妹妹说她家比福乐庄更加漂亮,等着从华山回来,就请我们去她家住几天。”
董三妹两只小手支着下巴,道:“谢姨说回头交给我一张图,叫我按着上面的标明,画出内部的小画,说是若画得成功,就能造出比沙漏还准的量时器,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明个要去长安城东、西市,还要去拜见几位长辈。”董庆笑着催促着三个小家伙去歇息,女儿的亲事基本上定下来,接下来便是董家跟谢玲珑之间的商事。
每件家具都是灵木所制的卧室,几桌上摆着六盘不同品种的灵果、灵蜜茶、灵面制的可口小点心。
董翰远环视四周,感叹道:“住在这样的屋子,真是舒适愉快,人就能够长寿。今个咱们见到的老人没有一个生着白发、落了牙齿,都康健的很,看着面相三、四十岁,哪似七、八十岁。”
“哥哥,谢姨人真好,一见面就送了咱们每人一只灵狼,送给三妹一只雪白的灵狐。”董翰夜召出长着锐利獠牙型状如成年猛虎的灵狼,抚摸灵狼的油亮皮毛,灵狼很温顺的伸出舌头舔他的掌心。他可未被灵狼的表面所迷惑,深深知道灵狼发起威来,能瞬间咬死董家的十名死士,不是一般的厉害。他能拥有这样的灵狼,这是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事。
董翰远笑道:“谢姨要不好,能生养出义弟妹这样的小灵人?”
他也召出灵狼,瞧着灵狼的眼睛仿佛会说话,道:“族里的灵兽都会在地上写字,你会吗?”
灵狼伸爪在青石地上写下一行字:不会写字的不能称之为灵兽。
他惊诧的笑道:“弟弟,你快来瞧,我的灵狼不但会写字,还很有趣。”
兄弟俩在屋子里兴奋之余,干脆穿戴起钢兵器,把灵狼当成灵马骑着,跑到屋外的院子,灵狼会风法术,带着他们以风般的速度在灵树之间飞跃。
董庆躺在床上睡觉,半夜睁开眼睛,纸窗上闪现出大兽身形,立刻警觉地披着外衣掀开窗户一条缝隙去瞧,见两个侄子骑着灵狼,穿着肥大的盔甲,挥舞着钢刀假想着到处是敌军,如幼儿般疯得不像话,跟平时在族里截然不同,本想喝停,转念一想,谁还没有冲动的时候,就让他们开怀一回,不过明晚得轮到他穿上钢盔甲骑灵狼在院子里飞,那盔甲明明是大人的,他穿着才合适哦。
次日晚上,董庆真的如昨晚所想去做了,还抱着董三妹一起骑灵狼当平唐国,叫董翰远与董翰夜共骑灵狼当突厥国,把院子当成草原战场,假打了一个多时辰。
福乐庄发生的任何事都瞒不过谢玲珑,到了空间跟和泉讲了此事。
和泉笑道:“董三妹的性子原来是随了董庆。咱们的云英性子有时随你,有时随我。”
谢玲珑道:“英妹子才多大,想要性子定了还早呢。”
董家人在长安住了半个月之久,由李城做向导,李、何家的十一个宝宝都跟着,一起游玩了华山、护国寺及名胜古迹,还去拜访了陕西道的千年世家范、伍两族。
董庆跟谢玲珑谈了关于港口运输、盐场等生意,初步提了未来开发建设河北道的事。
谢玲珑前世的商业构想让董庆大开眼界。董庆的睿智精明也令谢玲珑敬佩。两人三次商谈,和泉都是陪在谢玲珑身边,董庆倒是未感觉到压力,反而当面称赞和泉对谢玲珑体贴入微,期望将来李城也能如此对待董三妹。
白岚从白如意那里得知李云捷兄妹认了董家两个小郎当干哥哥,急忙带着儿子秦武文去福乐庄打探,得知谢玲珑在李云英十岁之前都不会考虑定亲,长长吁了口气。
白岚回到府里,就让秦淼跟爹娘商议,调到河北道任职,如此就方便秦武文接近李云英,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然后水到渠成的成亲。
秦淼的大哥秦胜去了北寒之地,他要留在长安在爹娘跟前敬孝心,不同意调走。他直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年龄还小,让白岚不要多想。
秦淼性格沉闷不会哄人,白岚又是外柔内刚很倔强,夫妻俩从成亲至今还未红过脸,竟是为了儿子八字没一撇的亲事打起冷战。
白岚见秦淼竟是夜里到书房睡觉,一气之下带着秦武文回了娘家哥哥白鑫府里,一呆就是七天。
白岚的婆婆唐氏叫秦淼问话,秦淼心里维护白岚,只说他惹着白岚,丝毫不提白岚要他离了长安调到河北道。
唐氏将秦淼好一顿臭骂,叫他立刻去把接白岚呣子接回来。
秦淼到了白鑫府里,贺氏、白如意在这几天轮流劝着白岚,她终于有些想开了,正好秦淼带着许多礼物来接她,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她再得知礼物都是都唐氏准备的,心里想着婆婆唐氏这些年的宽待,公公秦建中对哥哥白鑫的关照,气都消了,这就带着秦武文跟着秦淼回家,夫妻俩合好如初。日后,白岚更加的孝顺公婆,这是后话。
且说董家人临走的前一天,谢玲珑给了董三妹一幅画,竟是引得众人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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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玲珑首推座钟 何家错失良机
52,第四卷 一品王妃 52 玲珑首推座钟 何家错失良机
这是一幅古座钟的图,是谢玲珑在空间里口述,和泉所画,是最早的宫廷里摆得豪华型座钟,大气富贵。众人头次见到很是好奇,纷纷猜测它的用途。
钟、表够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最重要的是大赚银钱。谢玲珑拥有灵石精,能炼制出手表的原材料精钢,准备在河北道建独一无二的钟表作坊。她打算按照前世的钟表的发展史,先推出奢侈昂贵的古座钟。
谢玲珑耐心的讲解,特意将座钟的原理讲给董三妹与李城听,暗示两人共同研制。谢玲珑是从儿女那里得知董三妹拥有设计天赋,为了培养董三妹与李城的感情,就想出这个方法。
果然,董三妹拿着图很是兴奋,眼睛射放出星辰般的光芒,道:“城哥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一起弄这个座钟。”
李城道:“我这就去画一张,这张原图你带走。”
两人拿着图去了书房,画完之后,李城笑道:“咱们可不能让小婶娘等久了,争取早日做出座钟。”
董三妹眼睛始终望着图,道:“这个叫座钟的物件很复杂,没那么容易制成,你瞧注解上写着能使用百年以上,这里面的金属材质不能用会生锈的铁、会变成黑色的银,得用铜或是金吧。”
李城心里暗赞董三妹聪慧,道:“金子太软不行,咱们可以先试试铜。”
董三妹笑眯眯道:“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次日,董家人临行时跟福乐庄众人告别,约好下回在河北道燕州相聚。谢玲珑叫李城把董家人送回杭州。
李城再进董家,身份变成未来的小姑爷,人人跟他说话都带着亲热劲,跟上次截然不同,他还见到了未来的岳母及小舅子,相处的很融洽。
董三妹的一岁多的弟弟董翰直,容貌随了董庆与董夫人的优点,漂亮的如同仙童,又是十分的聪慧,得知比他大一点的李云捷兄妹已经背完了四书五经,特别的期盼能一起玩。董庆许诺等李家搬到河北道新居,就带他去贺喜。
四月中旬,长安的天气渐渐炎热,这天暴雨之后天边升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十只灵白雕驮着十几人从天而降,落到福乐庄,何屠夫等人终于从河北道回来了。
何屠夫粗嗓门在第一号院大厅响起,众人等着听他此行经过,他却板着脸挥手让儿孙们说,将张巧凤叫到偏厅单独说话。
何家五个宝感慨万端,四个弟弟让何大宝先说,何大宝回想着拍卖土地、盐场激烈的竞争场面,搓着手道:“咱们银钱带少了,好些能挣钱的地皮未拿到。”
张金金一听,像是被猫踩了尾巴,立刻叫道:“大宝,你们带了那多钱去,竟未拿到好地?我的天啊,那里面可有我一针针缝出来的血汗银钱。”
何屠夫夫妻不在大厅,不但张金金,其余几位儿媳都放开了,畅所欲言。
何大宝连忙道:“堂客,你听我把话讲完!咱们全家带了不到五百万两银钱,还不够买一块盐场、一个小码头五十年的使用权。那些商家为争一个盐场,真是一掷千金,叫一次价就加万两黄金,最小的一块盐场都卖到一千九百万两银钱!”
张金金还未反应过来,吴香草盯着何五宝问道:“五宝,咱们的房、地买了没有,可不能把银钱拿去买盐场啊,那盐再贵,能赚多少银钱,还是得买田地种粮种菜赚银钱赚的踏实。”
何家几个孙媳妇忍着不笑出声,众孙却是不用顾忌的笑了。
这回五个宝、众孙都跟着何屠夫去了河北道,长了不少见识,眼界也开阔些,当然知道盐场是个聚宝盆。
举个例子,最小的盐场投入进去近两千万两银钱,五年就能回了本,之后就是纯赚钱,十年就能赚一倍的银钱,回报特别快。
可若是拿着两千万两银钱去买地种田,就得看老天高不高兴,若是遇到干旱、洪灾,秋天的收成能养活雇得人、还了田赋就不错了,若是老天高兴,当年丰收,那粮价又跌了,能赚到手里的不多,想要赚回成本,再翻一倍的银钱,不晓得猴年马月去了。
何阳福跟吴香草道:“娘,盐场跟种田收益的差距那是天壤之别。
这么着吧,您说咱们家这回出的五十万两银钱是种地得来的吗?种地只能保证吃饱饭不饿着,想要富贵,就得做别的。”
何大宝道:“以前我们在庄里种地、送货,要不就是去修江堤、挖水库,只想着把日子过下去就行,没想到要为后人图谋多赚银钱。这回我们长见识了,那些大家族花大银钱买盐场、海港码头,不是为自个富裕,而是为了子孙后代。”
张金金道:“大宝,我也想子孙后代好,可是我花了血汗银钱,只想买地,别的不想买也不懂。”
柳招弟岔话道:“地得买,还得买店铺。开店铺可比种地赚的银钱多。”
张金金急问道:“你们到底买了多少地?”
何大宝道:“你叫唤啥,到时开族会时,爹爹自会公布。”
张金金息了声,何大宝也不给她留面子,喝道:“你别张口闭口血汗银钱,此次我们大房用来买地的五十万两银钱,就未用到你的银钱,都是我的俸禄还有珑妹子送给我的钱。这些年珑妹子以工钱的名义,给了我许多银钱、珠宝、古董,比你挣的银钱多多了。”
张金金一下子蔫了,嘴唇微动,嘀咕道:“我要出银钱,是你不让的。这回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何大宝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六房都是一样,我们弟兄六个都没用堂客的私房银钱。日后我用地做什么,你也少管,你若不同意,自个拿私房银钱去买,赔了赚了我都不管。”
张金金瞧着同床共枕多年的何大宝,气质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何家众孙媳妇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此次用的银钱都是公公挣的和谢玲珑以前给的,婆婆并没有出银钱。
何二宝见大哥跟大嫂生气,为了缓和气氛,便接着道:“我们原本以为河北道贫穷,想着去买一个盐场或是一个码头,谁知这回去了才知道有许多隐于民间的富商,他们跟千年世家都有些关连,积累了几代的财富,这回蜂涌买燕州的地,把地价抬高了两成,而且还扬言要包了盐场、码头,不让外来的家族买到。”
众儿媳一听地价涨了两成,那个心痛,一亩好地算四两银钱,两成就是八分银钱,千亩地就是八百两银钱,万亩就是八千两银钱。
吴香草直摇头叹道:“五宝,你们要是早去买地就好了。”
何五宝摊开双手,道:“早去了就下不了决心买地,会想着买盐地、码头,只有那个时候去了,地涨起来,才能下得了决心买,不然到最后什么都买不到。”
李喜花听着有些糊涂,瞪眼急道:“二宝,你们到底买到地没有?”
何二宝跟李喜花笑道:“堂客,你莫急往下听。我们呢,听了易伢子的建议,一到那里就果断出手,将珑妹子说的燕州各镇的地、山都买了些,又派人立刻去其余五个城府买了一些地,余下的银钱在六个城府买了店铺。”
众儿媳长吁一口气,总算听到好消息,不但买了地,还买了店铺。虽说这地是在镇上不在城府里,那也好过没有,而且福乐居、福乐庄都是在郊外,她们觉得镇里也不错。
何二宝道:“我们置好了地、店铺,这就雇人种地、守着店铺,忙了几天,本想要回长安,易伢子叫我们留下瞧瞧竞拍会。”
李喜花跟坐在旁边的廖小燕道:“银钱都花光了,有什么可瞧的,这个易伢子,还阻着他们早回来。”
何二宝瞪了李喜花一眼,见她服软的低下头,道:“爹爹也正有此意,想法子弄了十几张竞拍会的入场帖。”
何阳山给妻子江碧解释道:“想进竞拍会是有条件的,在钱庄里有千万银票,还得有官府会、商会双重承认,才有资格进去。易伢子以丝绸之路商会的名义出了证明,又帮我们在钱庄里放了一千万两银票,由钱庄出具了一份证明,十一弟是河北道长吏出了官府的证明,我们拿着这三位证明这才换到了入场帖,到那天持帖入场,还得检查全身,看是否易容或是携带破坏里强易炸的暗器。”
江碧点头,道:“能进入竞拍场的人都是大富大贵,入场这么严格,是防止刺客混进来。”
何阳山敬佩的望着江碧,道:“堂客,你懂得真多。”
何二宝接着道:“我们进了竞拍会,才知道这是珑妹子与泉伢子派人举办的。”
几个儿媳除了廖小燕之外均是眼睛瞪得老大,刚才说的最小的一块盐场都卖了近两千万,那十八个盐场及二十四个海港码头还不得卖到惊天的银钱去。
她们转念又想,怎么这回谢玲珑没有想着给长安何家送一块盐场、一个码头?不晓得她有没有偷偷的给谢家留一块呢。
何家众孙媳稍微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就明白了,河北道的所有税赋五十年之内都归了和泉,他自是有拍卖土地的权力。想必谢玲珑要用银钱来建设河北道,这就将盐场、码头卖出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就是这个道理。
何二宝道:“前来竞拍的人很多,除去河北道本地,还有外地的豪坤,千年四大世家、三大家族、三大军事世家、四大商家、佛教、道教。我们在里面自然是最穷的。”
何家其余四个宝均是点点头,并不觉得承认比那些人贫穷是件丢面子的事。
江芸望了夫君何阳明一眼,道:“二十年前,我娘家在没有跟珑妹子合作买卖时,生意只做到湖南道、湖北道,家产合起来不过三千余万银钱,如今生意做到平唐各道、天下各国,家产已番了百倍。咱们长安何家,只要听了珑妹子的话,好好经营,二十年后必会模样大变。”
何阳明感慨道:“其实这次珑妹子事先给爷爷通了气,特意说了盐场、码头都是聚宝盆,暗示让我们集全家的银钱来买一座,可惜我们眼界都太浅,没有那个魄力,只凑了不到五百万两银钱,最后到了竞拍场,亲眼目睹人家把聚宝盆拍走,都很是后悔。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他们算过一笔帐,将六房及何屠夫的银钱、珠宝、古董都合在一起,达到了两千万两,正好买下一座最小的盐田,还富余一百万两银钱够买族地盖房。
何二宝道:“四大世家、道教各买了两座盐场,佛教、三大军事世家、江家各买了一座盐场,最后三座盐场被珑妹子的人临时取消竞拍。二十四座码头竞拍完毕,统计出来竟是道教买的最多,共是两座盐场、两个码头,四大世家次之,佛教与四大商家持平。三大家族来的人带着银钱,但是不够果断,什么也未竞拍到。我们跟那些豪坤一样,都是来瞧热闹长见识。”
何家众孙媳很是惊诧道教竟然竞拍的最多。她们若是知道被污了名声失踪两年的白云观观主慕容齐云出现,亲自前去竞拍,不知会做何感想。
吴香草望着儿媳唐燕,担忧的道:“你娘家比咱们家厉害,竞拍到一块盐场,只是不知盐场赚得银钱多不多,这若是赔本了可如何是好?”
唐燕知道婆婆是好心,微笑解释道:“娘,盐场是稳赚不会赔的,而且赚的都是大银钱。”
李草儿很是想不通,瞧着几位妯娌也是一脸雾水,忍不住问道:“四大千年家族怎地这般有钱?”
何阳照道:“娘,我们这次才知道,天下的银庄五成都是四大千年家族开的,他们拿着天下一半人的银钱做生意,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李草儿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千年世家如此有钱,家族里的人还那般低调。前些日子来庄里的董庆就是董家外面生意的主事人,瞧着是个满腹经纶的大儒,哪里想到管着天下许多的钱庄。
☆、53 何屠夫拒盐场 揭丑事安后院
53,第四卷 一品王妃 53 何屠夫拒盐场 揭丑事安后院
何屠夫换了身干净衣裳出现在大厅门口,高声道:“千年世家除去名望,还有控制平唐钱财命脉的银庄、隐匿在各地庞大的死士队,是以地位超然,便连皇家都要仰视。”
众人全部站了起来,恭敬的低下头。
何屠夫走到正前方的主座坐下,转身环视众人,道:“盐场、码头自是都能赚到大银钱,不然珑妹子怎么会极力向我推荐,可惜我终究眼界低、没有决断力,错失此次能让家族腾飞的机会。日后再有类似的机会,我定会牢牢把握住。”
何家五个儿媳妇将谢玲珑为何没有给娘家留下盐场、码头的疑问,咽于腹中不敢开口问。
何家众孙媳却是暗想,还有三座盐场没有竞拍,兴许是谢玲珑与何泉特意给何、谢、李三家留下来,不过盐场的利润太大,再接受谢玲珑的支助,传出去何家还是一群靠出嫁女养的寄生虫。
她们到时会让众孙给何屠夫提出,支付出盐场前十年的收益给谢玲珑,等于是以双倍的价钱买回来。
唉,本来五年的收益就足够买下盐场,谁叫她们当时在族会上觉得身份是孙辈的媳妇,就没有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让男人们带着全族的财富去河北道呢。这回就当是教训,日后重要大事,一定要敢于提正确的建议。
何二宝道:“我们离开河北道时,打听了一下,地价比我们买时涨了三成。”
何家五个儿媳大喜,纷纷道:“瞧瞧,还是买地好,刚买没几天就涨了三成。”“地当然是比盐场好。”“咱们得给珑妹子建议,叫她也多买些地,不能买盐场、码头。”
何家众孙急得解释地只是这一会儿涨价,没有盐场收益高,而后地价可能回头要跌下来,但是何家五个儿媳不信。
众孙媳瞧着何屠夫面色越来越阴沉,忙给夫君、婆婆使眼色。众孙息了声,五个儿媳还在喋喋不休。
何屠夫有些厌恶的挥手叫五个儿媳退了大厅,而后公布了此行买的地、田、店铺数额,准备只留四成做为家族所需的地、田、店铺,其余六成分为六份给各房。
何家众儿孙一致提议将各房的资产也归到族产里去,这样抱成一团,下次有类似竞拍的机会,家族能使用的资源也就大些。
这次竞拍场,他们是亲眼目睹,军队世家青城李家的族长李罡带的银票不够,就拿田地、店铺、酒楼的契约充银钱。
军队世家没有战可打,为了家族的未来、后代的富贵,必须谋求别的发展路子。
北寒之地贫穷,商家、农事都不如长安、济州,李家财力远逊于长安唐家、济州秦家,可就是这样,李家为了家族发展,上下团结一致,就连族里的寡妇也将所有的田地、店铺、酒楼契约交给李罡,让李罡一定要竞拍到盐场。
李罡带着一族人希望去竞拍,在信里得到谢玲珑的指点,果断出手拍到第一块也是最便宜的盐场。这样五年后盐场就能盈利,能赚四十五年的银钱,粗略估计纯利润达到两亿两银钱。
何家众儿孙都去过青城李家,见过李家的人,那些寡妇年轻的就失去丈夫,带着孩子在族里孤苦的生活,就这样都拿出所有的财产,他们这群男人再只到瞧到眼前的利益死守着财富,思维模式不改变,那见识都比不上那些寡妇,官都白当了,根本不配做何家人,也会让一直扶持的谢玲珑心灰意冷。
何屠夫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道:“你们总算没白去河北道。咱们何家富贵了不到二十年,没有根基,远不如那些大世家,若是子孙再不团结,用不了三代,等我百年之后,就会散成沙。你们想要后人继续富贵,就得打下扎实的根基,树立好榜样,各房不能只想着自个的利益,而是要从家族的大局、利益去着想。”
此行何屠夫虽未拍到盐场,却是让儿孙们开了眼界,知道为了家族后代的未来必须团结一致,也算是收获不少。
何屠夫叫众人退下,特意留下五个儿子,没好气道:“咱们何家想要持久的富贵下去,后宅不能乱了,一个眼皮子浅、愚蠢的主母能毁了三代,你们堂客若是此事想不通要闹事,就叫她们去望梅庵念佛经,再不行就跟她们和离了,她们拿着私房钱,想到哪里都行,咱们何家不会扣下一个铜板。”
何屠夫从未说过这般的重话,何家五个宝跟堂客感情深厚,但不能违了老爹的意,只能跪在地上惶恐求道:“爹爹莫生气。”“爹爹,我回去教训堂客。”
何屠夫翻白眼道:“十几年前,她们在张家村为了拴着你们,错吃了断子嗣的药,以为我不晓得,哼,那个铃医在镇里堵着我要了五两银子都说了。我是瞧着她们能为了咱们何家舍弃了娘家,就将此事掀过不说,连你们娘也不晓得。如今咱们何家要去河北道,要做的大事很多,兴许每件事都不会如她们的意,她们不懂偏还想拿着大主意,阻碍家族的发展,如此不如一拍两散。”
何屠夫在何家五个宝震惊目光中拂袖走了。他隐瞒此事多年,便连张巧凤也未说,今个就是说了,也是只跟五个儿子讲,都不想让五个儿媳在晚辈跟前颜面扫地。
他该说的都说了,日后五个儿媳再这样不懂装懂、事事要Сhā手的话,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倒是不会让儿子跟她们和离,她们没有犯原则上的错,他不会那就么冷血狠厉,就让她们去庵里抄抄经静静心,不要被眼前的富贵蒙了心,要自知自明,没有见识就听有见识人的话,老实的在后宅享福别瞎操心。
傍晚,谢玲珑、和泉、李云捷兄妹来到福乐庄。
何屠夫一把抱起跟谢玲珑一模一样的李云英亲了几下,哈哈大笑,道:“曾外公的胡子刮干净了,不扎你的小脸蛋。曾外公以前喜欢抱着你外婆,后来抱着你娘,现在就抱着你了。你有没有想曾外公?”
李云英伸手去捂着何屠夫的嘴巴,道:“我想你啊。可是你喝酒了,嘴嘴臭哦。”
何屠夫就立刻把嘴闭得紧紧的,摇头晃脑逗李云英笑。
何家五个宝及众孙过来,特意向谢玲珑、和泉表示感激,也不会说华丽的话,就是傻呵呵的笑着说谢谢她们为家族费心。
谢玲珑瞧着一张张亲切憨憨的笑脸,以为他们知道今日她来的目的,不过还是笑道:“今个你们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谢我做甚。”
和泉一直视何家人为亲人,跟他们都是很惯的,见谢玲珑使眼色,这就把舅舅、哥哥请到大厅里去说话。
谢玲珑、何屠夫在院子里乘凉,三个宝宝围着两人的座椅一圈圈飞快的跑。
谢玲珑从荷包里取出一张地皮契约,交给何屠夫,道:“外公,等小泉子清理完河北道的官场,你就派人去建盐场。”
何屠夫拿着盖有河北道都督府章印轻薄的契约,等于看到了一座金山,双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又一回被外孙女的孝心感动,道:“珑妹子,你留下三座盐场不让竞拍,其中一座就是给我的?”
谢玲珑云淡风轻的道:“是啊。一共三座,我跟小泉子一座,爹、娘一座,您跟外婆一座。这样的好事当然不能忘记自个。”
何屠夫只是一瞬间就想得通透了,坚持将契约还给谢玲珑,目光平和,道:“我不能要你的盐场。这回我要让我自个、你舅舅、哥哥们吸取教训,日后眼光要远,胆子要大,面对机遇要牢牢把握。”
谢玲珑知道何屠夫的性格,原想着要是他不收,那就让他支付五年的利润,见他说了这番话,觉得很有道理,只有将契约收起来,道:“看来外公这回去河北道感悟颇多。”
何屠夫点点道:“我见识了四大千年世家的财力,以前低估了他们,高估我们。”
谢玲珑对于千年世家的了解甚至超出密卫队,平静的道:“外公,咱们想要成为千年世家,就必须要有仰仗的势力,还得三家一致对外。此事不急于一时,须得徐徐图之。咱们家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对内把子孙都教好了,对外积攒名望。”
三家就是李和泉、谢奇阳、何屠夫的家。
现今李家权大财多,名声很高,可是人丁少,三个孩子刚两岁。
谢家财富、名声次之,已有了孙辈,可家族去了河北道,长子、二子、三子都在外地定居,只余下两个儿子。
何家子孙最多,已经四世同堂,但是只有何阳正靠自已考中榜眼,走的文官的路子,其余儿孙在官职,都是靠着谢玲珑、和泉想办法谋来的,财力、威望、见识、学识都比前两家差。
可是三家若对内互相帮助,对外团结一致,找到赖以依仗能让皇帝都得礼让三分的事业,共同发展,或许能成为千年大世家。
和泉耳聪,在厅里听到爱妻的话,俊脸上笑容更甚,心里暗赞爱妻高瞻远瞩,从不以帝后儿媳妇身份自居,跟皇族宗室的关系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政局有着清晰独特的见解,知道只有家族强大,个人与后代才能更好的存活于世。
次日,何家五个儿媳顶着哭红肿的眼圈出了屋,对儿子、儿媳声称,将钱财都交给了五个宝管理,将家交给了儿媳,以后她们只是孝敬公婆、侍侯夫君、绣花、弄孙,不再过问族里任何事情。
张巧凤以为儿子欺侮了儿媳,特意叫儿媳来问话,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管了。昨个何屠夫跟她旁敲侧击说了一些事,她想着众孙媳妇都有学识、聪慧、懂礼、有远见,决定就不过问曾孙的亲事,也不管族里的事,以后就跟着江氏、李静、两大学士夫人安心享福养老。
何屠夫得知后,觉得这已是最好的效果,家合万事兴,家族远迁到河北道,儿孙们齐心协力、后宅安定,才能更好更快的发展。
五月初的一天,小白终于在空间里研究出用玉米胚芽榨出玉米油,将古玉牌里面储存的三成灵玉米都压榨成灵玉米油。
谢玲珑送给护国寺三万斤、亲朋好友每户二百斤,给东、西市的灵粮铺子二十万斤,其余的放在空间以后再出售。
谢玲珑、和泉一家人正准备跟福乐庄众人去华山避暑,发生紧急事件使得一家五口改变计划,留在长安。
河北道八百里加急谍报,河北道二百三十七名官员先后在两天之内递了辞呈,其中包括三十二个县的县令、十一个州的长史、七个州的刺吏,不是一方主官就是重要部门的官员。
平唐帝国自建朝以来,首次出现这么大的辞官潮,这使得河北道人心动荡,朝廷、全国都处于警戒之中。
炎热的正午,大明宫德熏殿,密卫队总部的书房,李青、李自原面前阴沉,站在书案前翻看堆积成山河北道官员的辞呈信。
二百三十七名官员当中,有十三人年龄超过六十五岁,是正常的辞官返乡,其余的都是三大家族和与之联姻家族的官员,显而易见,这么多官员在河北道最炎热时离开,看和泉派谁来管河北道。
李自原从辞呈信里挑出十几封官员的信,指着信封上的人名,气道:“朕真是错看了你们,以为你们刚正不阿,岂料竟跟三大家族的官员同流合污!”
李青低声道:“陛下,此次辞官事件应是还有后手。密卫打探的消息,三大家族对上月河北道盐场竞争归属耿耿于怀,惦记着我小叔叔、小婶娘手里还有三个盐场,想用这些官员辞官威胁,以此得到盐场,正好一个家族分一个。”
李自原虎目圆瞪,道:“哼,他们为了三个盐场,就能鼓动二百多名官员辞官,使得河北道百姓惶恐、歹徒横行、山匪做乱,以拿朕的江山安稳来威胁朕亲封的镇东王,死不足惜!传朕的口谕,未经镇东王许可离职的河北道官员一律斩首,家眷贬为官奴,子孙三代不得入朝为官。”
53,第四卷 一品王妃 53 何屠夫拒盐场 揭丑事安后院
☆、54 雷霆平息内乱 全家伪装入村
54,第四卷 一品王妃 54 雷霆平息内乱 全家伪装入村
下过一场中雨的黄昏,天气凉快些,空气难得的清爽。
镇北王府的大厅,和泉与谢玲珑坐在主座,身旁站着李云捷兄妹,左右下首两侧坐着何屠夫、何家五个宝、白鑫、贺知彬、唐雨、吕照赵、白如俊,长安、陕西道州的名士。
大厅外面平时空荡荡的院子站了二百多人,有这些年从长安书院考出去的少年进士,有醴泉县的举人、秀才,还有医武僧还俗做了武官、文官的中年男子。他们跟厅里的人一样,都是报着向和泉、谢玲珑报恩的心思,要求前往河北道任职。
谢玲珑环视众人,心里很是感动,早在三月和泉被册封为镇东王时,就获得了他们追随去河北道的誓言。
她与和泉本想着等王府、各州的官宅建设完毕,彻底清整了河北道官场之后,让他们带着家眷远迁过去,岂料三大家族为了得到三座盐场,竟胡作非为弄出二百余名官员辞官的重大事件。
李自原不批准众官离职,三大家族便让他们在职不作为,导致
河北道内乱,九个县城的牢狱被歹徒砸了,三百多名凶犯逃狱,还有十几处的山匪半夜围了村子,抢光银钱牲畜、掳了几名村妇回山,便连津州海边的村子也出现了倭寇的身影。
和泉果断下令,派出三千医武僧、三千武僧潜入河北道各州,僧人与密卫队联手,将逃狱的凶犯辑拿交给当地的寺院,等他去了再进行惩罚;下令封长安何家十孙为河北道驻军临时将军,每两孙领军一千,带着灵兽剿匪,救出被掳村妇,并借此机会,将所有山匪铲除;给四大千年家族的族长写信,暂封所有辞官官员在银庄存放的金银票、财宝,待专门帐房审查官帐没有问题之后,解除封帐;急召愿意追随他与谢玲珑的官员、进士、名士,派他们火速前往河北道任职。
和泉面色深沉,道:“此次诸位去龙蛇混杂的河北道,内藏凶险,凡事要小心。”
贺知彬不以为然道:“王爷莫吓唬人,我可是在北寒之地任过职,那里不比河北道乱。”但凡人多说正事时,便称和泉为王爷。
唐雨道:“王爷既然说了,必是有道理,我们小心些没有坏处。”
唐雨、白如俊、白鑫都是半夜从北寒之赶到长安,只休息了半天,就来到王府。北寒之地各州如今局势稳定,稳步发展,他们虽为主官,离开了也不影响大局。
谢玲珑道:“北寒之地官场不乱,乱得是民间,只要有军队就能镇压住,河北道是官场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就是一团没有缝隙麻线,光有军队可不行,还得有能臣去将麻烦一个个解开,把事情都弄顺了。”
和泉见众人都来齐了,不讲客气话,拿着名册念着人名及官职。这是他与谢玲珑中午进了空间,按照这些人的性格、履历,深思熟虑之后临时排出来的官职表。
白鑫任燕州刺吏、唐雨任津州刺吏、吕照赵任石州刺吏、白如俊任喜都刺吏、贺知彬任上京刺吏。这其中除去吕照赵之外,四男都曾当过县令主官。吕照赵的妻子白如意预产期是六月,他准备今晚便将白如意送到岳母家待产。
何家五个宝、廖小虎、廖小梅的夫君陈典、白鑫的师爷张连刚、众位名士分别任职县令、下州长史、下州司马、下州别驾等官职。
何家五个宝识字、武功高强,当不了一县主官,却是能得了辅佐下州刺吏的军官,就任了下州司马。和泉与谢玲珑不求他们有多大作为,只让他们按照白鑫等五位刺吏命令执行便是。
原本和泉要让吕照赵留在燕州协助谢玲珑在河北道建立燕州学府,让贺知彬管理河北道的官员任职,江易管理户部,谢奇阳父子管理水利,何屠夫与六个宝管理农业,何家众孙管军队,只是眼下非常时期,平定河北道的内乱为重,日后等局势稳定,再把这些人调走。
和泉念完官职表,众官全体在大厅整齐列队向他与谢玲珑跪下表示忠诚,每人得到两只灵兽防身、三千两银票安家费。
次日早晨,和泉派两千龙神军骑着灵白雕护送众位官员去了河北道任职。
不到半月,河北道内乱平定,那些辞官的官员有九成查出任职期间贪污受贿、杀害百姓、奸淫妇人、霸人财产等罪名,全部被抓进下了大狱。
就在三大家族族长紧张聚首商议制造谣言解救家族的官员时,久旱的燕州隶属的县城传出吉瑞,濒临枯死的麦田突然间涌出灵水,一夜之间复活,近十万百姓受益,紧接着道教宣布一件震惊天下的事,千年古观白云观从洛阳远迁至燕州,在燕州郊外建新观,旧观改名为洛阳观,除去与洛阳洛阳相关的道士、道姑,其余人全部迁到新观。
炎热的夏天,正午时分。
河北道幽静的官道出现一家人,穿着八成新青色棉制短衫长裤的青年男子背着一个灰色大包袱,推着一辆刷了油漆崭新的单轮木车,车板上面坐着三个梳着包子头皮肤微黄的小童,放着一口黑色崭新的大木箱,还有一只很小寻常的白猫。
青年身旁跟着一个穿着棉制粉衣青裤容貌普通的少妇、一个四十岁目光清澈的中年妇人。
少妇手中先后平空多出三个青色粗瓷杯,里面盛着温热的甜水,给三个小童轮流喝水,扭头跟青年柔声道:“今个天太热,马上就到马蹄村,咱们在那里歇一天。”
“好。”青年迎着妻子的目光,点头露出笑容。
一家六口人进了村,直奔房屋最大最好的人家而去。一般在村子里除去地主,就是里正家最富裕。
这户一共有七间屋,其中四间是砖瓦屋,三间是茅草屋,有一个二百平米种着两株老梨树的大院,外围有个三尺的木头栅栏,防止别人的鸡进了院子里菜地啄菜吃。
饭厅兼着客厅的屋子大敞着,里面的主人正在吃着早、中合二为一的午饭,听到叫门声,出来一个偻着背穿着洗了发白灰色打着补丁半臂麻制短衫、黑色长裤白发老头,打开了栅栏门,睁着混沌的眼睛打量着六个人,和颜悦色的问道:“瞧着你们面生的很,远行而来,找谁啊?”
青年未开口,三个小童便一起向老头鞠躬行礼,奶声奶气叫道:“老爷爷好!”
老头不由得露出笑容,对这家人的第一印象很好,道:“这三个孩子真是懂礼,穿戴比我家里的两个小孙女干净,都几岁了?”
个子最高的小童伸出手指头,答道:“我们五岁了!”之前爹娘就嘱咐过了,让小童把年龄说大了三岁,不然这么高的个子才两岁,会把村里人吓着。
青年行礼道:“老伯,我叫李泉,幼年家里贫穷实在养不起,一个铜板不收将我送了人,我跟着养父母去了陕西道。三年前养父母临终时给我讲了此事,含糊的说是我家在燕州的一个村子,我的亲爹叫李正,脸上生着一个绿黄豆的黑痣,家里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我排行老三,叫我来认祖归宗。我守了三年孝,这就带着内子、儿子前来寻亲。我想着挨个村询问,总能找得到。”
老头一听是寻亲的,而且青年不嫌老家贫穷,三伏天竟要挨个村的寻找,是个忠义孝顺的好人,这又多了几分好感,挺起腰板道:“你还找对了人,我是这个村子的里正,我这个村没有叫李正的人,不过三天之后,本县十二个村的里正会到县里见县令张大人,到时我帮你问问别的村可有这个人。”
老头说的张大人就是白鑫原来在醴泉县的师爷张连刚,刚上任一个多月,才华不如两榜出如的进士,却是个能下地给村民传授种地经验、爱民如子的好官。
青年立刻带着一家人鞠躬感谢。
屋子里走出一个五十几岁白发苍苍肉球似的胖老婆子,见到三个小童,立刻眼睛一亮,笑道:“老头子,这是谁家的小童,穿戴整齐,生得这般好看,大热天的,别站在日头下晒了,快进屋里来喝口水。”
里正正有此意,道:“李泉,我那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都带着孙子去了燕州城做活,家里只有我跟老婆子、两个小孙女,空屋子好几间,你一家子这几天就在我家里吃住着,不用花银钱去县城住客栈。”
“老伯、伯母帮我找亲爹,已是大恩,又留我一家六口人食宿,我们不能白白打扰,这是一点小心意,请你们收下。”青年从腰间系着的荷包里取出六分的小碎银塞到了里正手里。
里正笑着收下了,这倒不是他财迷,而是家里的境况很不好,他与老婆子年纪大了、两个小孙女身子弱,轮流生病花银钱,若不是儿子、儿媳妇、孙子一个前燕州寻着活计,提前支付了三两银钱送回来,就得卖地了。
青年一家人进了院子,瞧到两株梨树的全貌,两分菜地种着绿油油的油菜、搭着架了嫩绿的黄瓜、结着红通通果实的西红柿、辣椒,一条见着小白猫吓得伏在梨树下浑身打颤的大黄狗。
众人进了大厅,环视四周,里面置着掉了红漆的旧八仙饭桌、四把旧长凳、供着观世音菩萨画像的案桌、两把柳木旧座椅、一张摆着四个茶碗、一个大凉壶的高脚几台。
饭桌上面有一盆温热的面汤,一个大盘里头盛着一些凉面,竟还有半碟子葱炒鸡蛋,桌前坐着两个梳着包子头、穿着打着补西灰色粗麻衣裤的小女孩,其中一个额头顶着红枣大的乌青的包,见着生人目光都有些怯懦,特别是三个比村里小男孩都漂亮的小童,有些不好意思的长凳上下来,躲到了老婆子身后。
中年妇人瞅着桌上的饭食,倒是有些惊讶,看来里正的家里到底比寻常村民富裕的多,寻常日子能吃上冷面、炒鸡蛋,这比北寒之地村子里正家强多了。
老婆子趁着众人不注意,从里正手里夺下小碎银,转身就去了厨房。
两个小女孩不敢说话,就站在里正身旁低着头。
个子最小的小童从包袱里取出两个新的绣有红眼睛兔子的丝绸粉色荷包,送给两个小女孩,道:“两位小妹妹,这是我要我爹在长安城里买的,本是我要送给未见面的堂姐妹,我瞧着你们都很亲切,就送给你们吧。”
两个小女孩哪曾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荷包,伸出干瘦的小手,却是自卑的不敢去摸。
里正到底见过世面,忙道:“这可使不得,小孩子家家不能收这么重的礼。”
另外两个小童都笑道:“收下吧。我们瞧着两个小妹妹亲切呢。”
里正哪有留意到三个小童在说“小妹妹”时露出非常得意的笑容,用力的摇头摇手,道:“不行。你们爹已经银钱的,不能再给了。”
少妇眼珠一转,问道:“老伯,今个可是你家的什么好日子,我瞧着吃面、鸡蛋呢。”
里正伸手摸摸长着塌鼻梁、额头顶着大包的小女孩头发,笑道:“不瞒你们说,今个是喜儿的八岁寿诞!”
众人一听喜儿竟是八岁了,个子真是很矮。
里正道:“我们村里人,是从来不给小孩子过小寿诞,只是前个她夜里摔了一跤,受了惊吓,我们今个给她做些好吃的压压惊,炒鸡蛋是给她一个人吃的,我们跟着沾光吃凉面。她倒是个孝顺的,把炒鸡蛋分给我们吃。”
中年妇女飞快的望了少妇一眼,心道:看来还是珑娘心思如发,一下子就瞧出里正家今个吃好的是有原因的。
三个小童面色惊诧,原来穷人家的小孩子不过小寿诞,就是过了,能吃个凉面、炒鸡蛋就是很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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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四卷 一品王妃 54 雷霆平息内乱 全家伪装入村
☆、55 打络子赚银钱 十二孙定亲事
55,第四卷 一品王妃 55 打络子赚银钱 十二孙定亲事
“欢儿过来端面!”厨房传来老婆子带着高兴的叫嚷声。
欢儿迈着细萝卜似的腿跑出大厅,喜儿要跟着去帮忙,里正疼爱的道:“你今个是小寿星,莫做活了,让你姐姐来。”
喜儿乖巧的低下头不吭声。三个小童很有眼色的要去厨房,也被里正拦着了,道:“你们是客人,年龄又小,更不能做活了。对了,你们可得叫我孙女做姐姐,她们比你们大着三岁。”
三个小童笑眯眯的叫着喜儿“姐姐寿诞愉快,吉祥如意。”
喜儿抬头欢喜纯真的笑了,显露出掉了四颗门牙。最小的小童将两个荷包都塞在了她手里,道:“要收下哦,留个念想。”
里正见喜儿盯着荷包满眼的喜欢,不忍让她失望,这就点头让她收下了。
欢儿端着一个巨大的木盆汤面,上面浮着六个苞包蛋,星点的猪油,看上去很香。欢儿是常干活的,端着这么大的盆,走路很稳,根本不用人帮忙就踮起脚放在了饭桌上。
老婆子看着很胖,手脚利落的很,这么块就擀了两斤的面条,还大方的拿出家里最后的六个鸡蛋煮了汤。
里正看到了面上浮着的鸡蛋,暗赞老婆子会做事,感觉倍有面子,说话声也大了,招呼着李泉一家人上桌用饭。
老婆子进了大厅,喜儿立刻连献宝带汇报给她瞧了荷包。
老婆子眼睛一亮,竟没想到李泉一家人如此大方,笑容更胜,也不贪图孙女的东西,当场就分给她们一人一个,道:“这只苞包比燕州店铺的里售卖的都要精贵,你们赶紧收好,别给村里人瞧了过手弄脏了,这可以当你们的嫁妆。”
喜儿、欢儿听话的回屋存放荷包。
刚才里正一家的饭只吃了一半,老两口接着上桌跟李泉一家人一起吃,两个小孙女回来了就抱着碗到一旁站着吃了。
三个小童还是头回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吃农家的汤面,用的粗瓷碗都是有豁口,汤面里有味淡淡铁锈的腥味,天气炎热,热呼呼的汤面还不如凉面,可是已经吃了几口,断不能倒掉浪费了,只有低着小脑袋吃。
知子莫若父,李泉心疼孩子,就把他们碗里的面都要过来吃了,又给他们盛了点凉面,问老婆子要了些醋滴在凉面里,瞧着他们吃着比刚才香,这才露出微笑。
老两口趁着吃饭的功夫,问清李泉一家人的情况。李泉是个大夫,在离长安不远的醴泉县药铺做堂。李泉的妻子谢氏是秀才的女儿,除去管理家务,竟还做着小生意,在县里开了一家小杂货,中年妇人米氏是她远方的表姐,自幼是孤儿,一直跟着她,是个半仆的身份。三个小童分别叫李捷、李胜、李英。
李泉吃过饭,主动提出给喜儿瞧额头上的包,从木箱里取出药膏给她敷上,又给她把脉,详问了些话,得知她跟村里的孩子一样天稍微黑了就看不见经常摔跤,跟谢氏短叹一声道:“珑珑,陕西道村里的孩子也有夜盲症,这是吃得不好所致。”
老婆子问喜儿道:“伤口还疼不?”
喜儿摇摇头,指着涂着白色药膏的包,道:“奶奶,我不疼呢,觉得清凉很舒适。”
里正道:“这是好药膏。”
李泉谦虚的道:“这是家传的,有些效果,不会留疤。”
欢儿懂事的给每人端了一杯凉白开水,这才去灶台洗碗涮锅。
老婆子留在大厅里休息,听着李泉的话,不禁感慨的道:“不瞒你说,我家原来要富裕些,就是我跟老头子上年岁了,轮流着生病,两个儿媳做完家务、做地,还能侍候我们,怀欢儿、喜儿时累得早产,欢儿、喜儿生下来后体弱也老生病,家里四个病人,银钱流水似的花,你们瞧我家这房,一半砖、一半茅草,就是把盖砖房的银钱都用了一半买药,可这样病还是不好。”
李捷小声道:“怎么没有闻到汤药味道呢?”
里正混浊的眼睛望着院子的生机勃勃的菜地,淡淡道:“我想过了,孙子要娶媳妇要礼钱、孙女也快大了出嫁要嫁妆,不能再拿儿子、儿媳挣的银钱买药了。我今年都五十三岁了,在村里已是长寿的,就这么耗着吧。”
谢氏问道:“老伯,这村子里头你是年岁最长的?”
里正像是有些自豪,点点头道:“是。我有六哥哥、三个姐姐,夭折了四个,活了五个,加上我是六个,我是家里最小的,从小吃食比哥哥姐姐都要好些,打的底子好。我的两个姐姐,一个十三岁成亲,十四岁时难产逝世了,一个三十岁病逝了。三个哥哥,大哥二十七岁那年采草药从山上摔下来,身子瘫了,两年后就逝世了,二哥活到了三十四岁,三哥刚过了四十岁寿诞逝世了。只有我活过了五十知天命。”
老婆子笑道:“我家老头子是个有福的,我跟着沾光,今年我五十一岁,瞧瞧我手脚麻利的什么都能干。”
三个小童是想着曾外公今年都七十四岁了,瞧着比五十三岁的里正还年青。
谢氏与和泉暗道:农村贫苦,人的寿命短、人口少。家家需要下地干活的劳动力,就让女子早成亲生产,难产死亡率高。想要农村人口多起来,不但要想办法让村民富裕提高生活质量,延长寿命,还要转变早育的传统观念。
老两口平时不愿意跟村里人拉家常,怕生事非,李泉一家人是暂住的客人,跟他们多说了也没事,这就打开了话匣子。
庆儿洗了碗搬了两只小板凳摆到厅外阳光照不到的屋檐下,喜儿从屋里拿来针钱和一大簸箕五颜六色的碎布。堂姐妹俩坐着小板凳做起了针线活。
三个小童好奇的走过去瞧看。
庆儿小声的解释道:“我爹上次从燕州回来,说鞋底、络子能卖银钱,爷爷去镇里成衣店铺收了些碎布边脚、买了些线,让我们做鞋底、打络子,络子已经打了三百个,鞋底纳了五十双。”
喜儿嘟着嘴道:“我和姐姐的针线活不强,以前做的鞋底、打的络子,成衣店铺都不收,只能在集里卖出去。”
李英瞧着喜儿粗糙的小手做了一半的大鞋垫,那上面的针脚不太均匀,问道:“喜儿姐姐,这个鞋垫能卖多少银钱啊?”
喜儿眼睛微亮,道:“一双鞋底卖三个铜板,一个络子两个铜板。我跟姐姐三岁开始打络子,去年赚的最多,有八百多个铜板呢。”
庆儿瞧着三个小童没有表情,自卑的低下头,道:“喜儿,咱们赚的不算银钱,太少了。”
李捷立刻道:“两个姐姐,你们比我们强太多了,我们从未给家里赚过银钱,都是靠爹娘养着。”
李胜夸赞道:“八百个铜板能买几百斤面了。你们都能养活自个了。”
李英让喜儿拿出打好的六款络子来瞧,眼珠一转,道:“陕西道的络子跟你们河北道的不一样呢,我跟邻居姐姐学过,我打给你们看吧?”
庆儿一时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道:“呀,那么太好了,新款络子比旧款络子每个能多卖两个铜板呢。”
喜儿犹豫不决道:“英弟弟,这个不太好吧,我们跟你学会了,日后你要是想靠新款络子赚银钱,就卖不了好价钱了。”
李英挺起小胸膛,道:“我一个小小郎打络子去卖,传出去会让人笑的。”
庆儿、喜儿互相对望,到底是出身里正家,起身向李英鞠躬到底,道:“多谢英弟弟。”
李英笑道:“先别谢我啊,我还没打出来呢,万一也是河北道的旧款呢?”
喜儿跑去拿来彩团,红色的彩线在李英十指里翻飞,很快就打成四个款式新颖漂亮的红色络子。
庆儿、喜儿拿着新款络子爱不释手,不停的赞叹道:“英弟弟手好巧啊。”
里正跟老婆子瞧着孙女竟学到了新款络子,短期内又是一笔收入,忙向和泉、谢氏道谢。
众人坐着说了些话。李泉提出给里正针灸治患风湿痛的腿和腰,两男到旁边的卧室去了。
老婆子跟着去瞧,里正穿着小衣袒胸露背坐着舒服的吟出声来,李泉俯身手持银针,下针飞快,手法比镇里的大夫、燕州寺院的医武僧都要熟练。她心里震惊的同时充满感激。
老婆子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叫两个小孙女陪着谢氏、米氏、三个小童,她去厨房挎了一只篮子出了门。
半个时辰后,老婆子满头大汗回来了,篮子是空的,右手却是提着一只生着彩色羽毛的大公鸡,笑眯眯道:“我去隔壁村买肥肉,那肉不新鲜都有臭味,引得几十头蝇子叮,我一看就不买了,从村头刘寡妇家买了一只活公鸡,今晚宰鸡吃。”
喜儿、庆儿不约而同的高兴叫道:“哦,有鸡肉吃了!”
李捷问道:“两位姐姐,你们有多久未吃过肉了?”
喜儿兴奋的道:“正月吃过鸡肉,一直到半月前,我爹从燕州回来,买了一斤猪肉。”
庆儿眼睛亮晶晶,小声道:“家里原来养着鸡,前几天为了买打络子的线,把鸡都卖了,只留了九个鸡蛋。今个中午你们吃的鸡蛋就是我家母鸡下的呢。”
里正穿戴整齐从卧房里出来,上前接过了还在挣扎的大公鸡,报喜似的高声道:“老婆子,大侄子给我的腰、腿针灸,我好多了,大侄子还给我留了好些膏药,每天涂一次,冬季再用烫热毛巾敷,坚持到明年开春,就能好五成。”
老婆子朝和泉感激的道:“你给喜儿、我家老头子看病,还留了药,真是多谢你。今晚烧大公鸡,给你吃个鸡头!”
和泉望着大约七、八斤重的公鸡,一斤鸡七个钢板,就是五十几个铜板,相当于这个家庭半个月的开销,而且老婆子是顶着正午的毒日头去买的鸡,忙道:“伯母,您太客气,这鸡留着每天早上打鸣。”
老婆子道:“你给了我家那么多银钱,你家小三还教我家孙女打新款的络子。这鸡今晚是一定要烧了吃的。”
里正道:“老婆子快去喝口凉水,别中暑了,我来杀鸡!”
谢氏从厅里走出来,朝着和泉眨眨眼睛,道:“伯母,我家夫君不喜吃鸡头,最喜欢吃鸡爪。”
老婆子反应极快的道:“那就给大侄子吃鸡爪,多抓银钱!”
黄昏,大厅里弥漫着浓郁的鸡肉香味,五个小孩子在小桌上吃,五个大人在大桌上吃,倒也热闹。
吃过饭天就要黑了,里正一家五口把所有活计都做完,准备着睡觉。村里人都舍不得点蜡烛,更别说油灯了,就都睡得早。
老婆子给李泉六口人三家房,让他们自己分配安排房间。大夏天的不用被子,每人穿着小衣睡就行。
李泉、谢氏睡一间,米氏、李英同屋,李捷、李胜一个房间。一家人倒是睡不着,听力又好,就听到隔壁喜儿姐妹在兴奋的说着鸡肉好吃、新络子能多赚些银钱、三个小弟弟太聪慧,里正跟老婆子说今个来的李泉一家不像是普通人家,处处透着富贵,猜测李泉的真实身份是官医。
次日,李捷、李胜给里正出了主意,让他带着喜儿姐妹去镇里,把新款络子的编织方法售卖给成衣店铺,这样比喜儿姐妹做出来卖收益快、多。
络就是结(中国结)。络子就是中国结的一种用法做成袋子的模样用来装东西。中国结在谢氏前世古时很流行。穿衣要扎布带子然后打个结捆住;另外头发上、扇坠上、布帘上甚至男女的腰间,以前都喜欢弄些中国结做为装饰。
谢氏前世管理高级会所、渡假村时,为了给客人留下深刻影响,客人走时会免费送十只不同的中国结,喻为十全十美,每隔一年就会换新款的中国结。她要是去外地开会坐在飞机上无事,就将随身带复杂的中国结拆开再打上,其乐无穷。
谢氏针线活不好,却是会打得一手的好络子。李英打络子是跟谢氏学的,这些款式在锦绣年华有售卖,只是材质是灵丝线。
里正激动的点头,老婆子却道:“镇里的成衣店铺哪有县里的大,你后个就去县里,到时带着喜儿、庆儿一起去。”
两天后的下午,里正与喜儿姐妹从县里回来了。喜儿提着一个装满东西的竹筐,庆儿提着一坛酒,均是满脸的喜气。
里正见着李泉,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笑了两声,又板着脸严肃的握着他的手,道:“大侄子,我问了全县所有村的里正,他们村里三十年来都没有一个叫李正的人。你那亲生爹娘怕是在别的县。你还得去别的县寻。”
谢氏与米氏相视对望,心里均道:没有这个人就对了。为了微服私访,不得不骗了里正一家人。
李泉道:“多谢老伯,若不是您帮着询问,大热天的我得挨个村的转,十二个村至少要走十天。”
里正瞧着老婆子一脸的期盼,忙道:“大侄子,我跟你说点喜庆的事,你家小三教喜儿姐妹十个新款的打络子法子,县里成衣店铺的掌柜每款出了四两银钱,我不同意,他又每款加到五两银钱,一共给了我五十两银钱。我用一两银钱买了吃食、药,其余的银钱我拿十九两,你拿三十两!你听老伯的,三十两必须收下,不然我心里头不踏实。”
李泉双手推着,里正竟是直奔卧室把三个大银锭放在李泉一家的大包袱上。
老婆子一听竟是卖了五十两,顿时激动的血气上升,喘着粗气,后又听自家只得十九两,那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竟是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银钱,这可是儿子、儿媳、孙子合起来一年的收入,伸手捏了大腿一下,疼得咯咯乐出声来。
喜儿姐妹放下篮子、酒坛,就去抱着李胜三个小家伙亲。她们最多的一年,才赚了八百多个铜板,这回不算吃食,一次就赚了十九两银钱,相当于二十几年的收入,怎能不感激。
里正兴冲冲从篮子里拿出油纸裹得烧鸡、卤猪尾巴,三斤生猪肉,还有盐、糖、绿豆,高声叫老婆子把晚饭弄得丰盛些。
谢氏瞧着里正一家人欢喜的找不到北,不由得回忆起三岁时,外公拿着她说的制作猪血的点子及猪血菜肴的方法,去县里酒楼卖了一百二十两银钱,跟贺胜平分,得了六十两,用十两买了许多东西,余下五十两换成了银票都给了她娘。
那时她家里贫穷,没有社会地位,一点点的喜气都能高兴好久,常挂在嘴边,如今她什么都不用做,日入斗金,娘家也是大富大贵,再也不会为了得到几十两高兴。
她的儿女帮助了里正一家人,她们也分享了里正一家人的快乐。这不是很好吗。
当晚里正家竟是奢侈的点起了正月才会用的蜡烛,大厅有了光明,两家人吃着肉菜,李泉跟里正喝了半坛酒都有些醉。
次日,里正一家四口送李泉一家人出村走了五里路方回去,进了大厅,瞧到桌子上摆着三个大银锭。
里正揉揉混沌的眼睛,见那银锭还在,是真的不是做梦,感动热泪盈眶,道:“老婆子,大侄子一家人真是好,菩萨保佑大侄子心想事成吧。”
李泉一家人一连去了七个县七个村,均用的这个法子住到了里正或是村民家里。
李泉就是和泉,谢氏是谢玲珑,米氏是米照丽,三个小童就是李云捷兄妹。为了行走方便,李云英女扮男装成了小童,她只有两岁,经过易容,看不出是小女童。
和泉与谢玲珑了解到燕州辖地贫苦的百姓最真实的生活现状,在空间里思索出针对性的一系列的办法。事情不能操之过及,燕州只是河北道的一个州,明年先在燕州实施新政,看效果再推广至河北道所有州。
六月中旬,白如意产下一个子,吕照赵赶回长安,陪了她和儿子三天,就返回河北道。
六月底,福乐庄的孙媳唐家四姐妹两天之内相续产下大胖小子,何屠夫、何家四孙赶回来,将何阳海与唐小婉生的第十二孙过继到郝氏名下,到了官府备案。
郝氏给外孙起名唐恩何,喻为何家是唐家这一房的大恩人。
何唐两家过继的事情竟是在帝国达官贵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一些不明白真相的人听到了有心之人制造的谣言,以为何家贪图郝氏的财产,这就想到舍了一个曾孙去姓唐,好等着郝氏百年之后,继承了唐家的财产。
郝氏参加夫人聚会,几个贵妇讥笑她将四个女儿嫁到何家还不够,竟要将唐家的财产都给了何家。
郝氏向来不软弱,甚至还很强悍,高声道:“如今我的两个女儿是侯爷夫人,两个女儿是四品诰命夫人,我们这一脉有了传人,所有的好事都叫我占着了,我的荣耀与自豪岂是你们能想象到的。我瞧着你们有这功夫,不如好好劝着你们的亲家,别给你们没出息的女婿房里添妾、给你们女儿心里添堵!”
几个贵妇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气得早早离开,心里诅咒郝氏跟着何家去了河北道不得善终。
四大千年世家族长听到了过继的事,竟是对何家诚信、不欺侮郝氏的做法表示称赞,紧接着得知了何家拒绝了和泉、谢玲珑送的盐场的事,更是觉得何家不贪婪、有骨气。
四位族长给何屠夫写信,感叹族里没有年龄跟十二孙何阳浩想仿的女子,不然想结为亲家。
七月,谢平健殿试被李自原点为榜眼。谢家竟是又出了一个榜眼,风头更盛。
仲秋节前夕,由谢玲珑出面,请了董庆做媒,跟董家有着联姻关系的杭州书香门第世家祁家嫡女祁依依跟何阳浩定亲。
祁依依今年十岁,比何阳浩小一岁,容貌姣好,知书达理,性格内向文静,针线活极好。爹娘三年前病逝,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大嫂是董家嫡女,二嫂是郑家嫡女。
何阳浩不是读书的料,不过武功高强,做事认真扎实,谦虚谨慎,显得比同龄人成熟。他在谢奇阳跟前当了一名八品的水利官员。他在杭州见到了祁依依,给跟如此内外慧中的细妹子定亲,十分的满意,心里很是感激谢玲珑。
何家十二孙至此不是成亲就是定亲,终于让福乐庄众人都放下心来,过了一个愉快的仲秋节。帝后特意到庄里来陪着李静及三个宝宝赏月、观花灯,还住了一夜。
九月十九观世音日的第三天,和泉一家、福乐庄众人、李烟夫妻、白家、白如意及儿女等人悄然无息的踏上远迁河北道的路途。帝后、李湘夫妻骑马送至百里方返回长安。陕西道的香客、百姓一路泪送谢玲珑、何七雪。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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