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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巧入虎茓

眼前,站着一个体态丰腴婀娜,娇躯玲珑凸现,身着黑纱晚装,亵衣隐约的中年美­妇­人。

她眉梢儿挑荡,桃花眼含春,竟是那位王夫人。

沈玉菁不愧奇女,刹时转趋平静,忙含笑站起,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王婶儿,您请坐。”

王夫人淡然一笑道:“彼此不外,别多礼,菁侄女儿,听说你失踪了,怎么你好好地坐在绣楼上作诗,还什么麒呀麟地直叫,害得你王婶担了好几天心,如今看来,我这心是白担了。”

沈玉菁道:“王婶,您请坐,容我详禀。”

说着,她就要去拉椅子。

王夫人抬手一拦,道:“不坐了,我还有事儿,就站着听你说吧!”

沈玉菁忙道:“那怎好意思?我身为晚辈,又怎敢失礼?您不常来,尤其没上过我的小楼,说什么您得坐坐喝杯茶。”

她又去拉椅子,这回王夫人没拦,笑道:“菁侄女儿,你这白意拖延时间,是不是在等你那什么麟呀?也真是,有了心上人也不跟王婶说一声,好让王婶替你高兴高兴,只是菁侄女儿,你可不像王婶,你是个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三更半夜地跟个男人在小楼里,那可不太好,得小心外面飞短流长说闲话呀!”

沈玉菁淡然笑道:“王婶,您误会了,但得问心无愧,何在乎世人之目指,您不知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哎呀!”王夫人风情万种地眼波斜抛,笑道:“原来我们菁侄女有主儿了,真是,也不怕王婶生气,你爹也是,怎么不发张贴,宴宴客呀,这是喜事,大伙儿该热闹热闹……”

沈玉菁道:“我爹不愿惊动亲朋……”

王夫人道:“这是什么话呀……”

话锋忽转,道:“菁侄女儿,他,哪儿的人呀?多大了,­干­什么的,长得俊不俊,一定很俊,一定很俊,是不,是不是?要不然我们菁侄女儿怎么看得上眼呀?王婶倒要瞧瞧是谁家儿郎有这么好的福气。”

说着,她坐了下去。一抬手,道:“来,菁侄女儿,坐近些,跟王婶聊聊他。”

沈玉菁的确聪明,忙道:“您坐,王婶,我就坐在这儿好了。”

她要往桌前坐。

孰料,王夫人倏探柔荑,一把拉住沈玉菁玉手,硬把沈玉菁拖了过去按在了身边,笑道:“真是,王婶又不是大男人,怕什么……”

桃花眼凝注,啧啧说道:“嗯,瞧瞧,我们菁侄女儿几天不见,简直容光焕发,娇艳外透,出落得更美,更动人了,真是我见犹怜,所幸王婶也是个女人家,要不然真想和口水吞下你……”

沈玉菁心里小鹿儿乱撞,表面上却力持镇定,道:“王婶您夸奖,也开玩笑。”

“才不呢!”王夫人道:“王婶说的是心里的话,王婶也羡慕你,虽说王婶人长得也不差,可是岁月不饶人,年纪上总吃了亏,­肉­没你细,皮没你­嫩­,你像个吹弹欲破的水蜜桃,王婶就像,就像……我也说不上来像什么?总之一句话,王婶在你这年纪的时候,身边的男人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轻叹一声,接道:“人生还不就是那么回事?能有几何?不及时行乐­干­什么,等到头发白了,脸成­鸡­皮老掉了牙,男人们就不会看你一眼,想乐也不能乐了,你说是不,菁侄女儿?”

沈玉菁脸上直发烫,淡淡地说道:“王婶,我不懂!”

“不懂?”王夫人吃吃笑道:“王婶比你懂事的早,也是个过来人,别跟王婶装,姑娘这么大了,什么不懂,要真不懂也没关系,马上就会懂了,菁侄女儿,要不王婶教教你?嗯?若学会了王婶这一套,准包你那个麒死心塌地,一辈子受用不尽呢!”

这让沈玉菁怎么接口?姑娘她既羞又气,心里暗暗埋怨个郎一去这么久还不回来。

沈玉菁不说话,王夫人却吃吃地又浪笑了:“哎呀,别害羞,还不是那回事!谁能免?谁能躲得过,谁又愿意免,谁又愿意躲呀,唉,姑娘家到底脸皮­嫩­,好吧,王婶不说了,免得你低着头害臊不说话,让王婶一个人说个没完,等过几天吧,过几天你会求王婶的……”

顿了顿,接道:“姑娘,他,姓什么,叫什么呀?”

沈玉菁心里一转,当即说道:“王婶,他姓穆,叫奇!”

王夫人道:“他呀他的,多亲热,小两口如胶似漆羡煞了人,像王婶,却嫁了个糟老头子,唉,不提了,提起来就伤心,命薄嘛,有什么法子,他,多大了?”

沈玉菁道:“二十八了!”

王夫人道:“那正好,正合适,哪儿的人呀?”

沈玉菁道:“河南!”

王夫人道:“噢!挺远的,我还当是本地人呢,唉,你爹也是,怎么就你这么一个,也没儿子,怎么能嫁出去?这下好了,家里总有个年轻的……”

一顿,笑问道:“姑娘,他,俊么?”

沈玉菁答得好,道:“您何不待会儿自己看?”

王夫人吃吃一笑,道:“好主意,姑娘,你当我不敢么?我怕什么?我是你的长辈呀,我所以坐了下来,就是为等着看看他,不过,瞧我这身打扮,恐怕不太好,对不对?”

沈玉菁没接口。

王夫人吃吃一笑,又道:“姑娘,是谁说的媒呀?”

沈玉菁微一摇头,道:“没人说媒,王婶!”

王夫人“哦”地一声道:“怎么?没人说媒……”

忽地格格娇笑道:“王婶明白了,不是凭父母之命,媒约之言,而是情投意合,私订终身,是不是呀?”

沈玉菁只得点了点头。

王夫人道:“一见倾心钟情,这是缘份,姑娘,五百年前三生石上注定的,跟他怎么认识的?在哪儿邂逅了他?”

沈玉菁道:“在城外,有一天我到城外去……”

王夫人突然一笑,道:“不对吧,姑娘,你身子一直很弱,什么时候出过门呀?”

沈玉菁神情一震,没能答上话来。

王夫人话锋一转,道:“姑娘,听说你失踪了,你爹也报了官,而你却好好的待在家里,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沈玉菁心里一紧,又没能答上话来。

王夫人笑道:“姑娘,是不是你的他救了你,你感恩图报,就把终身许给了他呀?”

此女高智,其实,也该只有这一种可能。

沈玉菁猛然一惊,脑际灵光电闪,心想,瞒既瞒不了,吓吓她也好,当即,她毅然点了头:“您说对了,王婶!”

王夫人脸­色­微变,笑道:“这么说,金观台那位住持也是他杀的了?”

沈玉菁又一点头,道:“是的,王婶,他的本领很大……”

“本来就是!”王夫人强笑说道:“要不怎么杀得了那位道行高深的住持呀……”

忽地站了起来,仍拉着沈玉菁的手不放,道:“姑娘,我这身打扮让男人瞧进眼里不太好,万一他要是见了我心里就忘了你,那就糟了,王婶的罪孽可就大了,我得回去换件衣裳再来,走,姑娘,送送我。”

沈玉菁见她站了起来,心里刚一喜,闻言心里又一紧,明知要糟,但她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法子?

她那里心里想计,刚要说话。

王夫人脸­色­一变,倏地笑道:“糟了,你瞧,想躲他却躲不掉,你的他回来了……”

沈玉菁当然听不见,心头猛跳,还在半信半疑,王夫人已然接着说道:“既然躲不掉­干­脆就坐下等他进来,让他瞧个够吧!”

拉着沈玉菁又坐了下去。

这时,门开了,金大龙当门而立。

王夫人两眼一亮,异采飞闪,“哟”地一声道:“是你呀,沈俊……”

金大龙淡然而笑,道:“很巧,我到你那儿去了,你却到我这儿来了。”

“真是!”王夫人毫无惊慌地娇笑说道:“我到你这儿来是为了找你,你到我那儿去又是为了什么呀?跟我的心意该不同吧!看见王成了么?他在我床上,说来也都怪你……哎呀,不说了,真是羞煞人了,弄了半天你成了我的晚辈,让我的侄女儿抢了去……”

转注沈玉菁,道:“姑娘,你真好福气,羡慕死王婶了,像这样的俊郎君哪儿去找呀,只是往后你得留神点儿,他可不老实,昨天在我房里把我的兜肚都扯破了,好险啊!”

沈玉菁淡然说道:“王婶,我听他说过了。”

“是么?”王夫人笑道:“他还敢说呀?胆子不小……”

转望金大龙,笑接道:“自己的房,进来坐呀,­干­什么站在那儿,还害臊哇?难道要我这个客人请么?”

金大龙道:“我正想跟你谈谈。”

进步跨进了门。

王夫人抬手一指,及时说道:“门边有张椅子,你就坐在那儿吧,离我远一点,别又扯我的衣裳,今晚这身衣裳可扯不得,懂么?”

金大龙没答理,当真拉过椅子在门边坐下。

他那里刚坐定,王夫人一笑又道:“看见了么?你的未婚娇妻跟我多亲热。”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看见了,你放心,在玉菁没脱离你掌握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王夫人吃吃笑道:“你恐怕永远没有机会。”

金大龙道:“是么?”

王夫人道:“当然,我想在这儿再坐一会儿,然后我让你的未婚娇妻送我走,像这样,你能有机会么?”

金大龙淡然一笑,转了话锋,道:“金花娘……”

王夫人吃一惊,道:“你知道我……”

金大龙一点头,道:“滇边三洞洞主,我久仰!”

金花娘倏然笑道:“巴化文惨了。”

金大龙道:“是的,他死在你的房里。”

金花娘美目一转,道:“你是因为金观台的那位住持而找我,对么?”

金大龙点头说道;“不错!”

金花娘道:“你知道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么?”

金大龙道:“你是他的情­妇­。”

金花娘一点头,道:“不错,我承认,可是你既知我,就该知道我的为人跟事迹,跟一个男人厮混一阵,那实在算不得什么,也就是说,你犯不着把我也扯进去。”

金大龙道:“话是不错,可是他是霹雳宫猛霸王古华。”

金花娘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

金大龙道:“而你是声名狼藉的金花娘。”

金花娘笑道:“声名狼藉是我的私事,我嫁了人偷汉子也是我的私事,你何必管,又何苦?”

金大龙道:“古华诈财无数,败人名节,作孽太多。”

金花娘笑道:“该是那些女人愿意,这就叫吹皱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金大龙道:“我忝为武林侠义……”

金花娘道:“世上这种丑恶秽事多得很,也都是周瑜打黄盖。”

金大龙道:“那我可以不管,也管不着。”

“是喽!”金花娘道:“同样的情形……”

金大龙微,—摇头,道:“不同,古华假神之名诈财作孽,你以­色­相害人,欲霸占无知老人的财产,你两个复串通一气,狼狈为­奸­,这种事我不能袖手不管。”

金花娘狐媚一笑,道:“你说王老头儿?他愿意为我死……”

金大龙道:“所以我说他无知。”

金花娘笑道:“你管的事未免太多了……”

转望沈玉菁,道:“姑娘,你认为他该管么?让他管我?”

沈玉菁淡然说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婿!”

“哟!”金花娘放浪地笑道:“到底是小两口子,一张床上的人,姑娘,你也不怕我听来心跳­肉­麻么……”

顿了顿,转望金大龙:“你,凡事都该为她想想,对么?”

金大龙道:“金花娘,我做事不只三思。”

金花娘“噢”地一声,道:“是么?”

金大龙未答,转移话锋问道:“巴化文告诉我,你跟古华邂逅很偶然,是么?”

金花娘点头说道:“是的,说来的确很偶然,其实那也是缘份。”

金大龙淡淡笑道:“的确,你跟他有缘,因为你两个有很多相似之处,自然是一度邂逅也就十分投缘了。”

金花娘格格娇笑说道:“你是说他是个好­色­的男人,而我是个­淫­荡的女人,对么?”

金大龙道:“你很有自知之明,也很了解古华。”

金花娘道:“这也许是天­性­,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在乎,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男人,没有男人我活不了—天,当年在滇边那些人受过我好处的很多,可是我嫌他们脏,也嫌他们傻,他们野劲有余,温柔不足,没一个懂得风流情趣,日子一久,也就令人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了,从那以后,我就把眼光转移到中原武林,原以为这些人个个英雄豪杰,铮铮的汉子,谁知道我只看他们一眼,他们的骨头都软了,你说,这能怪我么?”

格格格地一阵得意娇笑。

金大龙静静听完,淡然说道:“那是在塞外!”

金花娘道:“什么?”

金大龙道:“巴化文说,你跟古华是在塞外邂逅的。”

金花娘凝目问道:“他这么说么?”

金大龙未置可否,微笑说道:“塞外是个好地方,玉门清晓,大漠飞沙,天山溶雪,金张,掖银武威,葡萄美酒,琵琶胡茄……”

金花娘似乎有点神往,道:“你去过塞外?”

金大龙摇头说道:“向往已久,恨无缘一游。”

金花娘道:“我就不愿意到塞外去。”

金大龙道:“为什么?”

金花娘道:“不为什么!”

金大龙道:“怕那大漠风沙?”

金花娘道:“不,滇边并不比塞外好多少。”

金大龙道:“怕听琵琶胡茄?”

金花娘道:“我并不觉得那刺耳。”

金大龙道:“那为什么?”

金花娘道:“我说不上理由。”

金大龙笑道:“那就怪了,塞外是你跟古华的邂逅之处,按道理,那地方该最令你向往,最值得你回忆……”

金花娘道:“那换你跟玉菁还差不多,你跟她是情是爱,而我跟古华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我要的是他的异禀,他要的是我的美貌、我的娇媚、我的身子,有什么值得向往与回忆的。”

金大龙摇头说道:“金花娘,我为你惋惜……”

“谢谢你了!”金花娘狐媚一笑道:“我是天生的荡­妇­­淫­娃,下辈子还是。”

金大龙吸了一口气,道:“塞外地方很大,你跟古华是在何处邂逅?酒泉?张掖?武威?”

金花娘凝目说道:“你问这­干­什么?”

金大龙淡淡说道:“没什么,相对枯坐不是办法,总得找些话谈谈。”

金花娘笑了笑道:“一方面打发时间,一方面你想办法,最后造成我疏忽失神的机会?”

金大龙淡淡一笑,道:“就算你说对了吧!”

金花娘道:“你这个人很具心智。”

金大龙道:“夸奖,隐而不露,不着痕迹才是上智。”

金花娘道:“你是说,你算不得上智?”

金大龙道:“事实上……你说我是上智就是上智,你说我是下愚就是下愚吧,金花娘,张掖是个好地方?”

金花娘道:“谁说在张掖?”

金大龙道:“那么是在武威?”

金花娘道:“谁又说是在武威?”

金大龙道:“那该是在酒泉了。”

金花娘微一摇头道:“也不是!”

金大龙道:“塞外还有别的大而美好的地方?”

金花娘道:“有缘千里相会,无缘对面不见,两个人的邂逅,难道非在大而美好的地方?”

金大龙道:“固然不必……”

金花娘道:“难道巴化文没告诉你?”

金大龙摇头说道:“他没有,倒是占华对我透露了一点。”

金花娘道:“他说在那里?”

金大龙道:“武威!”

金花娘道:“这是他说的?”

金大龙道:“是的!”

金花娘道:“你相信么?”

金大龙道:“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金花娘美目一转,笑道:“他不会骗人,而你却骗人。”

金大龙错愕地道:“我骗人?”

金花娘道:“我很了解古华,他绝不会这么说。”

金大龙道:“为什么?”

金花娘道:“不为什么。”

金大龙道:“难道武威有什么不好?”

金花娘道:“要是不好,岂会被称为银武威?”

金大龙道:“那么,它会是古华伤心地?”

金花娘脸­色­微变,凝目说道:“你为什么老在这上面转来转去?”

金大龙道:“不是不在乎么?”

金花娘道:“我是说,你的话题为什么总不离古华跟我的邂逅处?”

金大龙道:“这有什么不对?我不是说了么?相对枯坐不是办法,总得找些话来说说……”

“那么,古往今来,上下四方,什么不能谈?”

金大龙道:“这又为什么不能说?”

金花娘道:“很简单,我不愿意说。”

金大龙道:“那么,这样吧,古华既假神之名,据祠为窟,你我就谈点类似的,譬如观,庵,廊,寺……”

金花娘脸­色­再变,一摇头,道:“我生平不信神,也跟这些地方无缘,更不愿谈。”

金大龙含笑说道:“谁说你跟这些地方无缘?”

金花娘突然拉着沈玉菁站了起来,道;“我倦了,想告辞了。”

金大龙跟着站了起来,道:“不再坐会儿了么?”

金花娘道:“谢谢你的好意,不了,如今,你退出去……”

“可以!”金大龙道:“请让我跟玉菁说几句话。”

金花娘道:“怎么?还要话别?有人说看情人话别会害眼,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金大龙道:“假如你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金花娘倏然娇笑道:“你明知道我不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金大龙道:“那么你尽管听,我跟玉菁没有绵绵的情话……”

随即转望沈玉菁,含笑说道:“玉菁,你看过三国?”

沈玉菁点了点头,道:“看过!”

金大龙道:“你知道三国中最­奸­诈的是谁?”

沈玉菁道:“我知道,曹阿瞒!”

金大龙道:“最懦弱的呢?”

沈玉菁道:“刘玄德。”

金大龙道:“你看过那段煮酒论英雄?”

沈玉菁道:“我看过。”

金大龙道:“天下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霍地转注金花娘,道:“金花娘,凉州罗什古刹中,侥幸未死的慕容奇在此。”

金花娘神情猛震,大惊失­色­,脱口惊呼,往后便退,不自觉地,她松了抓在沈玉菁皓腕上的那双玉手。

沈玉菁猛地一冲扑向了金大龙,及至金花娘发觉欲抓时。金大龙已跨步闪身,挡在了沈玉菁身前,笑道:“闻雷失箸,一震之威如此,wrshǚ.сōm看来人永难当天威。”

只听沈玉菁在背后说道:“奇,你让我佩服。”

金大龙笑道:“玉菁,那一半也得靠你的智慧……”

金花娘脸­色­铁青,道:“你两个都够高明……”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金花娘,你夸奖了,要是连这么点心智都没有,我还闯什么江湖,你说是么?”

金花娘没答应,媚眼儿凝注,道:“你说你是慕容奇?”

金大龙道:“是的,你信不信”?

金花娘摇头冷笑道:“我不信。”

金大龙道:“为什么不信?是因为你眼看着我被围攻致死?你也是那个围攻中的一个?

金花娘冷然说道:“这种血淋淋的事,你别往我头上扣!”

金大龙道:“那你为什么不信?”

金花娘道:“那是因为我不相信自己有这种福气。”

金大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花娘道;“落拓青衫七绝神魔宇内称最,能见着他,人人引为荣宠,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金大龙笑道:“你很会说话,也很会奉承人,我被你捧得有飘飘然之感,只恐怕你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据我所知,人人视慕容奇为凶煞恶魔,尤其当年参与罗什古刹行凶那帮人,他们更视慕容奇为煞星,为眼中之钉。”

金花娘道:“那是他们,跟我无关。”

金大龙道:“那么你刚才为什么听说慕容奇之名而心惊?”

金花娘道:“当然心惊,这福得来太突然,能不心惊?”

金大龙道:“你不是不信么?何来福气之说?”

金花娘道:“可是你说你是,你该知道当我乍闻慕容奇之名时,我没有时间去考虑真假,心惊,这是第一个自然的反应。”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金花娘,你的确深具辩才……”

金花娘忽地一敛怕人的神态,换上一副楚怜的娇态,柔声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不管你是不是慕容奇,我都要告诉你,我没有参与当年罗什古刹行凶,那种血淋淋的事跟我无关,要有错处,那便是我不该邂逅古华,更不该跟着他逃到中原来,其实,藉神诈财害人的是他,我跟他的关系仅仅是情夫情­妇­,你既然已经放了他,对别的,就该放手了。”

金大龙淡然笑道:“你没有帮他藉神诈财?”

金花娘摇头说道:“没有,绝没有。”

金大龙道:“那么,你嫁给王大户用心何在?”

金花娘道:“女人家总是要嫁人的,嫁人还得找个诚实可靠的,像我这种女人,这个年纪,一旦厌倦了武林,更需要有个归宿,可是年轻的人不要我,所以我只有嫁给了王大户。”

金大龙道:“你的确很会说话,以我看,你也是在谋财害命。”

金花娘道:“怎见得?”

金大龙道:“有人告诉我你对外勾三搭四,不守­妇­道,对内你用你的­色­相迷惑年轻的,王大户而不惜一切,王大户只要过了世,王家的家产,就是你的了。”

金花娘忙道:“你可别胡说,也别含血喷人……”

金大龙摇头说道:“我无须诡辩,这是不是事实,我已经亲身体验过了。”

金花娘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金大龙道:“很简单,不管我是不是慕容奇,我忝为武林一介,这些丑恶污秽的事我不能不管。”

金花娘道:“这么说来,半天的话我是白费­唇­舌白说了,今夜你是绝不肯放过我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你是说着……”

“了”字尚未出口,金花娘娇躯忽闪,扑向了身后的雕花长窗,她想破窗而遁,她身手不弱,闪身便到了窗前。

这时金大龙喝道:“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跑什么?”

只一跨步,人已到了金花娘身后,探掌如电,五指已搭上了金花娘的香肩。

金花娘未跑成,她吓得魂飞魄散娇躯一哆索,没回身,颤声娇笑说道:“哟,男女授受不亲,你也不怕我的菁侄女儿……”

金大龙截口说道:“你放心,玉菁不是世俗的女子,更不是醋娘子。”

这一扳,扳出了麻烦。

金花娘香肩的衣衫一齐掉了下来,立时暴露出一大半颤抖的酥胸,那一块,欺雪赛霜,滑腻难以留手,简直像羊脂,沈玉菁娇靥一红,忙垂首闭目。

金花娘她媚眼儿微抛,风情万种,媚荡蚀骨,“咭”地一笑,道:“瞧瞧,喜欢不喜欢,冤家,你也真忍心。”

娇躯一晃,整个儿向金大龙怀里倒去。

可惜,金大龙是个硬铮铮的汉子,他双眉一扬,道:“到了这时候你还敢施刁?”

左手往下一捞,抓上了金花娘下面伸手偷袭他小腹那双柔若无骨的腕脉,右掌一指点中了金花娘的昏|­茓­上。

金花娘眉眼儿一闭,这回整个人当真地软了,往下便倒。

金大龙提着她的手臂把她按在了椅子上,道:“玉菁,请帮个忙。”

沈玉菁会意,走过来拉上了金花娘的衣衫,掩住了她那半老徐娘而却娇­嫩­不输去年轻女儿家的诱人酥胸,皱眉说道:“奇,她怎么是这个人?”

金大龙呈了一口气,道:“玉菁,你不是武林中人,要不然你对她绝不会陌生。”

沈玉菁余悸犹存地摇头说道:“没想到她会到这儿来,好险……”

金大龙伸手握了握她的柔荑,道:“别怕,玉菁,一切都过去了。”

沈玉菁娇靥微酡,含着娇媚的笑意,摇头说道:“我不怕,现在就怕,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既然把自己许给了你,我就把自己的胆子壮大了。”

金大龙激动地紧了紧那只手,道:“玉菁,难为你了。”

沈玉菁道:“别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跟你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什么叫怕,就怕你不在身边。”

金大龙暗暗一叹,道:“玉菁,再过一个时期,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长相厮守,永伴卿侧,这一辈子,甚至生生世世。

沈玉菁眼圈一红,扑簌簌垂落珠泪两行。

金大龙吃了一惊,忙道:“玉菁,你怎么了?”

沈玉菁带泪而笑,微摇螓首,道:“没什么,我太高兴了。”

金大龙长吁大气,道:“你这高兴够吓坏人。”

沈玉菁目光投向了金花娘,道:“奇,她怎么办?”

金大龙紧了紧手,道:“玉菁,擦擦泪,我有话要问她,只是你待会别心软,也别害怕,我不会怎么难为她的。”

沈玉菁眨动着美目道:“奇,你要……”

金大龙微笑摇头,道;“玉菁,现在别问,待会儿自己看。”

沈玉菁点了点头,没再问。

金大龙道:“玉菁,你离她远些。”

他松了沈玉菁的手,沈玉菁退向他身后,继则伸手出指,制住了金花娘四肢的|­茓­道,然后一掌拍醒了她。

金花娘一睁美目道:“算你狠,你该是见我第一个不动心的人。”

“是么?”金大龙淡然一笑道:“谢谢你,金花娘,如今我跟你说正经的……”

金花娘犹媚笑说道:“谈什么正经的?我本是个不正经的女人,哪有正经的?”

金大龙道:“你该知道那由不得你,答我第一问,你跟古华用不同的方法谋财,目的何在?”

金花娘笑道:“这你都不懂,瞧你怪聪明的,怎么连这都不懂呀!有了足够的钱,我好跟他双宿双飞,做长久夫妻呀!”

金大龙淡然一笑,手往后一伸,道:“玉菁,把灯台拿来。

沈玉菁答应了一声,从桌上拿起灯台交在金大龙手里。

金花娘忙道:“冤家,你要­干­什么?”

这女人真是,事到如今,她嘴里还占便宜。

金大龙毫不在意,淡淡说道:“逼供,你懂么?”

金花娘尖声叫道:“逼供?冤家,你打算……”

金大龙截口说道:“女人家看得重愈­性­命的是花容月貌的一张脸,其次是满头乌云满头青丝,尤是像你这靠风­骚­引诱男人的女人……”

金花娘惊声说道:“冤家,你是要烧……”

金大龙笑道:“难得你明白了。”

金花娘美目一转,忽地娇笑说道:“我不信你忍心烧毁我这张人见人爱的脸……”

金大龙道:“你自己看吧!”

说着,他把灯台缓缓拿近。

虽然金大龙先打过了招呼,沈玉菁仍是连忙把脸转向一旁,金花娘,她娇靥上堆着媚荡甜笑,美目之中尽­射­蚀骨销魂的万种诱人风情,直盯着金大龙。

要是换上任何一个别的男人,他不但不忍心,而且会马上丢掉烛台疯狂起来。

然而,可惜,她碰上的是金大龙——那宇内称奇称最的落拓青衫七绝神魔慕容奇。

金大龙视若无睹,手上没有顿一顿,烛台越来越近,突然滋地一声,金花娘的满头青丝被烧焦了一络,焦燎味立即弥漫了小楼。

沈玉菁跟金花娘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金花娘手脚不能动。她只有连忙转头,躲向一旁,花容为之失­色­,娇靥为之发白,她颤声说道:“你,你,真忍心……”

金大龙笑道:“慕容奇本来就是心狠手辣的,他绝不懂怜香惜玉。”

金花娘咬牙说道:“你好狠……”

金大龙道:“若是比较当年你们在罗什占刹对付我的手法,恐怕我如今这一手根本就不值一提。”

金花娘还想再说。

金大龙已然又道:“金花娘,对你,我没有什么心软下不了手的,也没有留情那一说,若等我烛台再靠近,那就是你的满头青丝,接下来就是你自以为花容月貌的脸。”

“好吧,慕容奇。”金花娘猛一点头,道:“我要是老老实实地答你每一问话呢?”

金大龙道:“你会保金一头青丝,一张脸,活着离开沈家。”

金花娘一喜,道:“真的?”

金大龙道:“慕容奇说话可有不算的?”

金花娘惊喜地道:“那么,我先谢谢你……”

金大龙道:“不必跟我客气。”

金花娘道:“你那第一问是……”

金大龙道:“你跟古华分别谋财的目的何在?”

金花娘道:“我跟古华都是奉命行事……”

金大龙道:“奉谁之命?”

金花娘道:“我说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

金大龙道:“何妨说说看。”

金花娘道:“就是我的那一口子,王大户。”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金花娘…””

“她胡说,奇,”沈玉菁突然在背后说道:“爹认识王叔多少年……”

“你瞧。”金花娘道:“我说你一定不信是不,当然,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其实只有我跟古华两人知道……”

“奇。”沈玉菁道:“你别听她……”

金花娘道:“沈姑娘,令尊认识他多少年了,可知道他姓什么?”

沈玉菁道:“宝­鸡­城谁不知道王叔姓王叫世铎。”

“错了,沈姑娘,”金花娘道:“实际上他姓汪而不姓王,叫毓贤而不叫世铎。”

沈玉菁叱道:“你胡说,你想诬攀王叔……”

金花娘道:“听姑娘左一声王叔,右一声王叔,可见他掩饰得很高明,工作也做得很好。”

沈玉菁还待再说。

金大龙一抬手,拦住了她,望着金花娘道;“姓汪的他是……”

金花娘道:“宝­鸡­分坛主。”

金大龙道:“宝­鸡­分坛?”

金花娘道:“据我所知,我们背后这—帮,在天下各处共有十处分坛,分布在十个省份,每一处分坛有一名坛主……”

金大龙道:“分坛该是有什么护坛……”

金花娘道:“他们现在犹在初创阶段,各地分坛只有一名坛主及替他想办法弄钱的人……”

金大龙道:“弄钱­干­什么?”

金花娘道:“­干­什么都要银子,创一处分坛岂是容易的。”

金大龙笑笑说道:“我明白了,长安就有一处分坛。”

金花娘道:“是的,那儿分坛已经设好了,所以有护坛……”

金大龙道:“谁是护坛?”

金花娘道:“­阴­阳二怪。”

金大龙道:“原来他俩个……那么天一该是分坛主了?”

金花娘道:“不,他跟我、古华一样,只是替人弄钱的。”

金大龙呆了一呆,道;“那为什么莫、井二人对他恭恭敬敬……”

金花娘道:“那只是一种掩饰。”

金大龙道:“那么,谁才是坛主?”

金花娘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金大龙沉吟了一下,道:“这么说来,兰州桃花堡也是一处分坛?”

金花娘点头说道:“是的。”

金大龙道:“其他的七处分坛何处?”

金花娘摇头说道:“其他的七处分坛我不知道……”

金大龙道:“为什么你知道长安跟兰州两处……”

金花娘道:“很简单,因为它已经被挑了,已算不得什么秘密了。”

金大龙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沉吟了一下,接道:“你们背后的那一帮是……”

金花娘道:“我不知道都是谁,但是我知道那都是当年朝过金顶的人。”

金大龙一震,道:“原来是……你知道当年逼迫黑道群魔朝金顶的是谁么?”

金花娘摇头说道:“我没有朝过金顶,不知道,不但至今没见过他,而且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金大龙道:“你没有朝过金顶?”

金花娘道:“没有,但我宁愿朝过金顶。”

金大龙诧异地道:“这话怎么说?”

“怎么说?”金花娘冷笑说道:“就因为我当年没朝过金顶,至今我这堂堂滇边三洞的洞主,落得边个起码的分坛主都不如,事事得供人驱策,听命于人。”

金大龙道:“你为什么要供人驱策,听命于人?”

金花娘道:“不供人驱策,听命于人……,也得行呀,非死不可。”

金大龙道:“他们会杀你?”

“不”金花娘摇头说道:“他们不杀我……”

金大龙道:“那么是……”

金花娘道:“天下侠义会杀我,而且会使我在武林中无处容身。”

金大龙困惑地道:“这话令人难懂。”

金花娘道:“很简单,因为我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

“把柄?”金大龙凝目说道:“什么把柄?”

金花娘道:“参与罗什古刹行凶,就是这把柄。”

金大龙一震,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你……”

金花娘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也是当年我一直弄不明白的,跟当年那张武林贴一样,这个以为是那个传发的,那个以为是这个传发的,结果碰在一起一向,这张武林贴根本就不是任何一个传发的,那也不是说传发武林贴的自己没有去,到现在仍没人知道是谁……”

金大龙霍然说道:“我有点明白了。”

金花娘道:“你明白什么?”

金大龙道:“我先问你,欧阳畏跟贾啸云为什么没有在上之人?”

金花娘道:“不会没有,绝对有。”

金大龙道:“他俩个并不是替他们弄钱……”

金花娘道:“并不一定个个都弄钱,像欧阳畏,他是负责搜罗佳丽,以备他日……”

金大龙道:“据我所知,那都是他的姬妾。”

金花娘道:“姿­色­稍差的是,姿­色­好的他不敢碰一碰。”

金大龙沉默了一下,道:“那么,贾啸云呢?”

金花娘道:“他奉命伺机占领肃王府。”

金大龙大吃一惊,道:“占领肃王府?他们想­干­什么?”

金花娘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低着头卖命,人家要怎么­干­就怎么­干­。”

金大龙笑了笑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很懊悔。”

金花娘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懊悔又有什么用?”

金大龙轩了轩眉,道:“如今你听听我的……对了,当年参与罗什古刹行凶的人,还有谁没有朝过金顶?”

金花娘道:“据我所知,他们都没有朝过金顶,因为他们跟我一样,都没有接到那所谓权威无上的信符。”

金大龙道:“没有接收信符,却接收了误自己一生的武林贴。”

金花娘愕然说道:“你这话……”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你不明白么?替人家弄钱,为人家卖命时,全是当年参与罗什古刹行凶的人,可是?”

金花娘微颔螓首,道:“是的,事实上是这样。”

金大龙道:“而在上发号司令,驱策你们的,却全是他们的人,对么?”

金花娘道:“对,确是这样。”

金大龙扬了扬眉,道:“如果我没有料错,当年传发那张武材贴的人,该是那位逼迫群魔朝金顶,而至今尚不知是谁的那位神秘人物。”

金花娘一怔,讶然说道:“这,这,这怎么会……”

金大龙道:“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当年谁派参与罗什古刹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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