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你这一抓好厉害。”黑影是国华,有点悚然地说:“人人都以为鹰爪最厉害。其实,燕爪比鹰爪厉害十倍。燕子体积小,如果与鹰同重,鹰有如小巫见大巫,难怪你的绰号取燕而不取鹰。”
“原来是你。”侍女是凌云燕,语气含有惊讶。
“你以为是王一鸣呢,抑或是花拳张奎?”
“你还有一个假名,王寄。”
“哦!你只知道这一点?”
“这一点已经够了。”
国华恍然,飞天夜叉并没有将话传到,难怪没听到捉拿飞天狐的风声。
“还有许多事你不知道。”国华笑笑说:“不过,魅剑三绝的遭遇,你应该知道了。”
“你到剑峰楼找她,据说几乎把她剥光了。”凌云燕说起男女的事毫不在乎,百无禁忌:“在她的绝技沧海龙旋的雷霆一击下,你居然逃出剑锋楼,我把你估错了,你比我估计的花拳张奎强一百倍。可是,你对女人的欣赏力,却差了十倍。”
“你这话有何意思?”
“放着我这个风情万种艳媚无双的女人不找,却去找陈紫风那种未经人道的生涩青梅。你如果不是男人的自大暴虐狂在作怪,就是根本不知道欣赏女人享受女人。与我那位宝贝丈天一样。”
“与你那位宝贝丈夫玉树公子一样?我不明白。”
“我那位宝贝丈夫,宁可花许多工大在Chu女身上穷种气,辛辛苦苦地报效,在哭哭啼啼鸡猫狗叫中寻乐。觉得这样才能满足他的男人自大狂,居然自以为风流倜傥,下乘得根本不配做男人“算了算了,你再说下去,我觉得浑身绽起鸡皮疙瘩啦!这种经验之谈,应该出自男人口中。出在你这种风华绝代美艳绝伦的女人口中,未免倒尽胃口。”
“好,不说,你也是一个自大的、听不得老实话的不值钱男人。”凌云燕轻蔑地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身上的幽香。”国华说:“风对我不利,所以不能早些嗅出。不过,你也太狡猾,我真没想到你会扮侍女亲自担任警戒,几乎被你抓破了吃饭家伙,好险!”
“天气太冷,门窗紧闭,进入不易。”凌云燕得意地说:“唯一的办法是先制住誓卫,才有希望悄然撬破门窗进入。所以我扮成警戒,我一定要捉住不断袭击我们的凶手。没想到第一个碰上的人,竟然是你。”
“你还没捉住我呢。”
“快了。”
“真的呀?”
“不久便知。哦!我那位公公传下话,要招你做龙婿,要你做副统领,既往不咎,你有兴趣吗?”
“副统领?不是飞天夜叉吗?”
“她失了踪,可能死在三只鹰手中了,她带在身边的人全死了,尸体已经加以掩埋,但她的尸体迄今仍未发现。不说这些题外话,我向你对做龙婿的意见。”
“你认为如何?”
“我建议你接受,更希望你接受。这样,你我就用不着像上次一样,在床上你张牙我舞爪煞风景了,是不是!”凌云燕说很大方极了:“凭良心说,陈紫风是一位好姑娘,她对得到江湖三大女剑客之一的荣衔非常满意,不再奢求其他了。她目下最需要的是,找一个能帮助她老爹保持权势的女婿,她对你十分满意呢。”
“你呢?我听得出,你的语气中有醋味。”
“我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
“我领教过了,你甚至比极大多数的男人更敢作敢为。陈紫风比起你来,差得太远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什么问题?”
“做龙婿呀!”
“那是你们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回答得不够清楚吗?”
“清楚了,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财。你就是这种让女人恨得牙痒痒,却又难以割舍的男人。你上偷偷溜走,当时幸而没被我捉回,我那时恨你恨得要死。”
“现在你要捉回了?”
“对,你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啦……”
一声轻笑,凌云燕突然向他飞扑面上。
他不退反进,伸手相接,就在四只子即将你抓找扣的前一刹那,他像灵蛇般一极即远出丈外去了。
他在凌云燕的小腰胶上扣了一把,果然不出所料,所抓处肌肉收缩滑动,毫无着力处,像是抓了一把浓度极高的|乳脂,肌肉从指侧挤滑而流走了。
这一抓的刹那间,凌云燕的手爪也掠过他的右外侧,强劲的气旋一掠而过,护体真气出现学动的现象。
天狐爪对天魔爪,双方备用了两成劲,各怀戒心,作试探性的攻击。
看谁能获得光及体的机会,这需要丰富的经验才能抢制机先,而且及体必须及要害。以免浪费精力。
凌云燕显然吃了一惊,不再冒失地扑击了。
“难怪你能在沧海龙旋绝学中脱身,果然我估错你了。”凌云燕一面移位接近一面说,双手十指如钩,一张一扣徐徐在身前活动,随时皆可能发起猛烈的攻击。
“我曾经抓掉她的衣裙,但我并不否认我怕她的沧海龙旋。”国华沉静地说,他的双爪功架有点不同,一在上一在下,十指半屈半伸,看不了用劲的现象,与凌云燕的双爪劲道溢于表面不同。
这一次,国华抢先发起攻击,斜身探入双爪连续抓出在双方急剧闪动中,刹那间攻了九爪之多。
凌云燕也攻了七爪,双方的劲道在四爪挥舞中四散而消,彼此功力相当,攻出的劲道皆被对方所震散,无法钻隙而人。
当然,谁也不敢全力发挥多耗精力。
第三次攻击,凌云燕攻了十三爪。
第四次攻击,国华攻了十七爪之多。
半斤八两,模逢敌手。
国华吃亏的是,不敢长驱直人近身攻击,一沾即走,全凭快速的身法和搏斗的经验周旋,不能全力发挥,以免出现空门被对方钻隙而人贴身下毒手。
两人愈斗愈快,是风厉啸,劲气四荡,躲闪娜移快逾电闪,全凭本能反应出招化招。
最后一次攻击,双方都掏出了真才实学,一阵可怕的撕裂声传出,人影候然分开。
国华的右肩人友后胯,衣裤各被抓脱了掌大的布帛,肌肤外露。
凌云燕的狐袭马甲,被抓裂成两片。
“你可恶!”凌云燕怒叫,人化狂风疾扑面上。
国华一声怪笑,斜飞而起。
凌云燕中途扭娇躯向上飞升,下扑时用的是|乳燕穿帘身法,紧缩的双臂突然伸张,双爪齐下。
国华来一记半空中的狂鹰振翼,下沉的身形一振而再起,半空中避过两爪,扭身前空翻两匝大翻腾。登上了瓦面,真像一头大鹰。
棋差一着,凌云燕毕竟不是真的燕子,无法折向再升,缩手缩脚向下沉落。
黑影从屋脊的另一面飞掠而来,向脊顶纵上。
国华也恰好向屋脊飞跃,双方恰好在屋脊的两面碰头,相距文余,中间是屋脊。
等于是狭路相逢,双方的升势都奇急无比,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沉喝,黑影一拳攻出,身形仍向屋脊冲落。
黑夜中稗然相逢,出手攻击必定是你死我活的硬拼,本能地全力相搏。
天狐爪终于全力发挥,是时候了。
一声奇异的怪响传出,爪功接住了拳劲。立即向上下左右爆散,屋脊瓦裂爆飞,屋梁在砰然大震中折断下沉,声势惊人。
黑影无法落实,向下疾沉。
国华却向前飞翻,飞越屋脊,落下时向下一滑,一闪不见。
凌云燕在理响跃瓦面,还弄不清是怎么一回事,刚看到屋脊坍下出现一个丈夫的漏斗形洞孔,便看到黑影从洞孔中向上飞升。
她已经看也不是国华,身形轮廓砌熟悉得很。
“是公公吗?”她惊呼。
“该死的!刚才那家伙是谁?”狂龙飘落在她身侧怪叫:“他居然硬接了我一记撼山拳而无恙,依然能决速的逃掉了,是谁?”
“王一鸣。”她袖口凉气:“他……他不可能硬接公公的撼山拳,他的爪功比媳妇还差两分火候。”
“真是他?”
“是他,没错。媳妇攻了他五十招以上,抓破了他的右肩和左胯。”
“又是他!”
“他可能逃不出百步,快搜……”
“搜个屁!”狂龙粗野地怪叫:“上次他背部挨了我一拳,仍然逃掉了。”
“公公没伤到他?”
“劲道已散,你看,屋脊坍了,当然没击中他。传话下去,以后碰上这个人,千万小心,不可鲁莽出手。这混蛋一身奇学,令人莫测高深,必须集中全力对付他,三两个人找他,不过肉包子打狗。我问你。九灵仙客与天香仙子的事,到底真相如何?”
“他们……”
“下去再说,我要知道详细的经过。”狂龙说充。飞身而下“好像你这里出了不少事,真是奇怪。”
龙开河码头以停泊货船为主,间或有些自用的小客船系统其间,代步的小艇通常散布各处停f队这种小艇很少在大江航行。
天亮后不久,码头上逐渐忙碌。吃水饭的朋友,将这里称作温浦港,距城根不过两里左右,中间另有一条小河,叫小港。
以往,这里是客货船停泊的最大港埠,但自从钞关建了海天堤之后。大型的氏程容货舱,规定仅许在抄关码头停泊,温涌港便逐渐失去往昔的光彩。当年白居易送客温浦口,夜闻邻舟琵琶声。写出了千古绝唱琵琶行,就是这处地方。
河口的江岸上,目下仍有琵琶亭。但目下的温浦港,已非昔日风貌,繁华已逝,港口亦日渐淤浅。妙关码头已取而代之。
码头南端靠近龙开河浮桥,船大们正在吃中餐。一些挑夫挤在货舱内聊天,舱面上,两个船夫在整理船具。
码头出现了三个人,一位明眸皓齿的村姑,扶着气色甚差的年轻人,慢慢走下码头。
前面,一位瘦小的老村夫,背了一只大包裹,手点一根竹杖,一面向下走,一面回头招呼村姑走路要小心。
码头,不但是城狐社鼠鬼混的地方,也是江湖朋友的猎食场,更是官方眼线的活动地区,捉逃犯的重要场合,什么人都有。
这里,本来是雷匿剑范大鹏的地盘。现在,由五爪蚊解兴隆取而代之。
五爪蚊的爪牙们,在这里具有无上的权威。
可想而知,狂龙不会忽略这处地方,当然派有眼线坐镇。
坐镇的人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不可能被五爪蚊发现。他把五爪蚊看成笨驴,其实他自己比笨驴还要笨。三个陌生人,立即引起船夫们的注意。尤其是那位小村姑,虽则荆级布裙,但丽质天生,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也会看直了眼,看得心中痒痒地。
老村夫站在一艘小货船的跳板口,放下了巨大的包裹,向小村姑打手式。
小村姑将年轻人扶住坐下,年轻人不住揉着胸口呻吟,脸色苍白失血,像个病虚的病鬼。
“喂!船家。”老村夫向在舱面好奇张望的两个船夫大叫。
“老头,你叫我?”一名船夫问。
“是呀。”
“干什么?”
“贵船的货卸完了没有?”
“卸完了,怎样?”
“很好,老汉要租你的船?”
“租船?开玩笑,明早船就要上货,运瓷揣到湖广,货已经在栈仓里。”
“老汉愿意付双倍船资,我们也要到期广。”
一旁过来一位泼皮,拍拍老村夫的肩膀。
“老头,要找客船,到钞关码头去找。”泼皮好意地说:“这里的货船不载客,除非是熟人。”
“可是……老汉急着要走……”
“要不,我带你们去找船。”泼皮一双色眼,狠膘着小村姑:“保证你们船资便宜,往来平安。”
“这——”
“走啦!我来掺你两步,小娘子。”泼皮流里流气地说,伸手便挽姑娘的小蛮腰。
“劈啦!”耳光声暴起。
“哎唷……”泼皮跟跪倒退。姑娘得理不让人,逼上一脚扫出,把泼皮扫得倒地狂叫。
“瞎了你的狗眼。”小村姑双手叉腰。杏眼睁圆:“姑奶奶岂是好欺侮的?看我打断你的狗腿。”
立即涌来几个泼皮,几个船夫。喊打声大起。
老村夫大怒,一声怒叫,竹杖左挑右拂,五六个大汉倒了一地,狂叫声大起,码头大乱。
“上船!”老村夫急叫,拾起大包裹。一跃上船,包裹往舱面上一丢。
小村姑掺了年轻病人,抢下跳板。
“喂!你们不能……”两个船夫怪叫,伸手阻拦。
“小村姑在大包裹中抽出一把剑,拔剑出鞘。
“开船,不然宰了你们。”小村姑怒叫:“宰光了我们再找另一艘。”
船后人声鼎沸,七八名健壮的船夫,提钩带棍咒骂着向前舱抢来。
老村夫一根竹杖,快得不可思议,三两下就敲翻了四个人。
小村姑挺剑抢出,迎着第五名船夫一剑扎出。
船夫一棍横拨,剑没拨开,剑尖已抵在咽喉下。
“饶命……”船夫丢掉棍,脸无人色狂叫。
岸上人声鼎沸,不少人光喝打,却不敢上船。
“那是逆犯王一鸣,无影刀。”人丛中有人叫:“你们如果活得不耐烦,上去送死好了。”
不叫倒好,这一叫出逆犯两个字,登时吓跑了一半人,喝打声候止。
“你开不开船?”小村姑厉声向船夫问:“不开,宰光你们。”
“好,好好,小的开……开船。”船夫心胆惧寒,急急应允。
“快!”小村姑收剑沉叱。
船是一百石小货船,单桅单舱,可以走大江,是相当决速的货船,偶或可以附搭三五名旅客。所以货舱的前面铺有舱扳,可能睡几个人。
一阵忙碌,船缓缓驶离码头。
码头上,有人沿码头往北走。监视着船的去向,一直目送船驶出江口,驶向大江上游,升起风帆冉冉而去。
船驶离码头后片刻,三个穿皮袄佩了剑的人赶到了,堵住了被打得头青脸肿的泼皮。
“怎么一回事?”为首的中年人沉声问。
“挨……挨了揍。”泼皮掩着青肿的脸颊诅骂:“天杀的小贱人,他娘的打……打得好重。”
“是什么人?”
“鬼才知道是什么人……”
“啪!”中年人给了泼皮下一耳光。
“你敢不说?”中年人厉声问。
“哎唷!你……你这贼王八也打人……”泼皮历叫。
“闭嘴!你和五爪蚊怎么称呼?”
“这……”
“说!不然要你生死两难。”
“你们是……”
“京都专使的人。”
“哎呀!这……这这……”
“你说不说?”
“是……是王一鸣和……和无影刀,还……还有…个小……小村姑……”
“真的?”
“小的不认识他们,只听到有人是这样说而已。
“好,将经过说来听听。”
泼皮怎敢隐瞒?乖乖将经过详细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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