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过了两三天,我又不得不找工作了。您知道中国的人情,即使再亲的人或朋友,你到那里作客,三五天,一个月半个月都可以,但日子一久,就会生出许多矛盾来。因此,为了生存之计,我还是去找工作。但起先我找到了几个,心里不知怎么的,一直挂念着乔俪,就托借口不想上班。但尽管如此,在表面上又好象疏远了乔俪,她又无缘无故地生起我的气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一个人爱你爱到一点儿小事就胡心猜疑的时候,你还有什么不幸福的呢。但对于我,一个陷入爱情泥潭中的人来说,也常常失却理智和分辨力。我看见她对我的冷漠,我以为她又想起了什么。
那天中午我去9M人才介绍所,路上我坐在一辆带有空调的大巴公交车里,心里面不由得生出无限烦恼。“乔俪是不是真爱我呢?”“是的,”我分析了我们交往的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这样自问自答道。“可是她为什么忽然又不理我了呢?我又没得罪她?”我又问自己道。“也许和我一样,因为爱她爱得发疯,就容不得她不跟我说话。”我这样回答自己。心里面幸福了一会儿,但我又很快不安起来,因为我突然想到了玉华的老婆那次笑,和那次一些妇女的谈论,另外还有很多人对我已经不那么亲热。“难道她也想到了这些吗?这可是一棵无比恶毒的野草,如果她要想到啦,她一定会退缩的!她会退缩吗?”“难道她以前就没有想到过吗?”这些问题忽然困扰着我,使我痛苦。“如果她要退缩了怎么办?”“要是她退缩了”我想了一会儿自己回答自己说:“如果她真退缩了,我就尊重她的意见。”我这样回答完,心头里又不免一阵难受,也许这一件事非常好决定,我显得非常大公无私,但我会有多么大的痛苦。幸好,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正这样庆幸自己,忽然看见我身旁边的一位年青人正在阅读一张报纸。上面用特号大字在上面书写着《婚外恋——一枝罂粟花》,我的心头抖的一动,就非常认真地趴在那报纸上面看了一下报纸名,然后我把它背诵下来。一等下了车就去报刊亭里把它买下来。我粗略地读了一下,和我心中所想的一点儿也不相同,我起先以为竟用“花”字,虽然本身含有毒的意思,但也毕竟是一朵花,但全是毒。于是涌在我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把报纸揉碎撕掉,担心乔俪看见了,但我用心地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一种真诚的想法把它拿给乔俪。一方面是想让她对我们的事有一定的思考,另一方面就是观察她对这报纸里面的内容的反应。如果她对报纸置肯定态度,我就舍弃自己的幸福远走高飞,让她重新回到占的身边;如果她持否定的态度,证明她已经真正地考虑过我们的事情,我就可以爱她永往不退了。我何必要伤害我自己和另外一位深爱我的人呢。
结果那天我连工作也没有找,一下了车就重新返乘回去。我把报纸其余的部分全部扔进垃圾筒,只留下那一页宝贝似的揣在怀里。那一刻,我有两种心理交错,非常矛盾。我一怕乔俪真信了那里的话,这样我真就会失去她。但我一会儿又认为如果不让她看,等到事情发展到终端已经无可收复的时刻,她才认真地考虑我们的事,那会造成更大的苦痛。长痛不如短痛,我再也不能忍受到别人抛弃我的痛苦。如果这样,即使我不再断掉一个手指或自杀,我也会受折磨而死去。
我怀惴着这份报纸,一直等到天已经黑下来的时候,乔俪建议我们去市场里玩耍。约合了我姨和表舅母。等到七点多钟,我骑了我表舅的摩托。因为一辆车坐四个人我还没有带过,所以我就带乔俪先走,准备把乔俪带到市场上,我再回来带我姨和我表舅母。我骑着车带着乔俪,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乔俪一动不动地坐在后面,也不说话,也不拥抱我。我猜想她此时一定是面无表情,而脑海里在思索着很多的东西。
“搂着我好吗?”我说。
她一动不动。我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手,并把她放到我的腰间。她就把手放在那儿,连动也不动。
“怎么,你不爱我了吗?”
她一句话也不说。
“你心里想到了什么吗?”
她不声不响,她现在竟学起我来。
见到她这样,我也就不再说话,一会儿便把她带到市场附近的桥头边。
“让我下来在这儿等,”她既不悲伤也不欢快地说。
我停下摩托,她下了车,连朝我望一眼也不望就往前走。我那一刻假如冲动的话,我真的会突然用摩托车撞死她,然后我就死在她的身边。但幸而理智克制住了我,我朝她说道:“你在哪儿等呢?”
“在那儿,”她指了路旁边草圃池里一条石橙说。然后她就朝那条石橙走去。“也许是她生病了,”我这样假设安慰我说。然而我的眼睛一直非常恼怒地望着她走到那条石橙旁边,蹲在草圃上,头埋了下去。我忽然加大油门,把车冲出去,那一时刻我真的不想再要我的生命啦。我生出多年来,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想法。即使那次我和颖的分手,也没有促使我有过这种思绪,我只断了一根手指而已。我对生命多么向往,对大好的前途充满光明的希望。而这一刻,我是多么虚空而失去应有的信心。我这样想着,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已经迎面碰上我姨她们啦。我把她们接回来。然后她们一同走进市场,我则把车扎在我大舅打气球的架子旁边,望着她们走上楼,然后等到她们下来的时候,我就故意装着不经心的样子迎面走过去。
“东西都买过了吗?”我打着招呼说。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是说你先回去了吗?”乔俪说。
“还用我送你们回去吗?”
“你回去吧,我们步行回去可以啦,”我姨接过话说。
“你们不看看我舅打气球吗?”我急忙转过话题说。很显然,我的话得了认同,我姨和我表舅母已经很久没见过我大舅啦,正好聊几句话。乔俪既不赞同也不反对,就跟在我们的后面走。
“你不打两枪吗?”我讨好着她说,那一刻真一下子要我丢掉乔俪,我还是不忍心的。
“我不会打。”
见了她对我说话,我就忙献段献似的说:“来我教你,三点一线,三点一线你知道吧,就是气球、准星和眼睛。”我拿起枪,放上子弹,教学生似的教她。她端枪试了一下,“砰”的一下子打中了。她立刻高兴起来,我不时发出虚伪的赞美,但全是美意。打了枪,她坐在放枪的小折叠桌旁边。我姨她们正和我舅说话。我见时候已到,便把报纸递给她,用手指着上面的题目让她看。其实这篇文章写的一点儿也不深刻,甚至不能说动读者。只不过讲了一位婚外恋的妇女和他的情人关系到自己女儿的抚养上出了一些问题,自然是男方不想养,女方就断绝了这种关系而已。乔俪阅读了两行,便说道:“我把它扔掉啦”。听到这句话,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高兴,就是乔俪给我十个、八个亲吻也没比这更令我快乐。
“好吧,我把它放起来,”我说着,接过了报纸,重新放回怀里。
回来的时候,我仍带着乔俪先走。
“搂着我好吗?”我说
“人多,”乔俪说。
我骑着摩托,忽然心里涌有了一种不占有她就不罢休的心理。我心里面想起了她的话:“笨蛋,怎么不把我带到你家里去”。这一句话给了我勇气,既然她是爱我的,我就可以占有她。当车行到地磅的岔路口的时候,我把摩托拐进没有路灯的那一条路上。那路边有一带很宽大的草圃,晚间有很多没有房子的恋人就在那里做过爱。车行了不远,我约摸别人看不到我们了,正好乔俪那会儿叫嚷要跳车,我就把摩托停下支好。然后就把她按倒在草圃上面,解她的裤子。她躺在草圃上也不动,只是把手支在小腹上,我伸不进去,况且没吃饭,小鸡也饿,不好好地干活,我亲了她两下就放开了她,我拉住她的手,把她扶起来。拍净了她身上的草,就带上她像刚才飞奔着一样把她带回十字路口。
“这次我算死心了”,我告诉自己说。
因此我在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份工作,做一名电动门的业务员。那晚一直培训到了很晚,我非常认真,还记录了笔记。临走的时候,总经理安排我们第二天下午再去培训一次,然后分区赴岗。那天夜晚我下了公交车,独自一人在灯光辉煌的马路上走回我姨那儿。我今夜就准备休息在那儿,尽管总经理并没有安排我们在那一天带上行李,我还决定从第二天就匆匆离开。我再也不希望看到后面的结局,我再也不希望自己悲痛,再也不希望看见妇女们那种软弱的爱情。
“你找到工作了吗?”我回来乔俪问。
“找到了。”
“在哪儿工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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