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过来了吗？”我装着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地说。

“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提了一条凳子在她身旁坐下来，我只所以不敢坐在她的对面，是因为我怕看到她的眼泪和目光而退缩。

“冬，你上次已经答应了我回去结婚，回去好吧？”

“不，我现在不想结了。”

“冬，你爱上了乔俪，是不是？”

“是的。”

“她是一位有丈夫的人了，你不知道？”

“我知道，并且她丈夫就生活在她身边。”

“我想你应该放弃她，你有事业，你有前途。当然，你爱上她我并不反对，我也能接受这样一位好女人。可是你想过了没有，你把她的丈夫和孩子怎样安置，你犯了道德上的错误，是世人们所不容许的。再看看你的手指吧，想想你和颖颖的事，你一点儿记­性­都没有吗。”

“可是你不知道，她内心里有多么痛苦。”

“这些我们管不着。韩冬，我历来警告你，我从来都是对你温柔慈祥的，你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我都没有吵过你，批评过你。可是这一件终身大事我不能不作主。”

“可是，母亲，我并不能听从你的。”

“你知道你有多大年龄了吗？你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像你这样年龄，谁不都结了婚，生了孩子。而你还是光棍汉一条，你叫我的心怎么­操­啊。好吧，我的儿子，答应我，你会结婚的。”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有我的理想和梦幻，我有我的追求，在这个问题我能自己解决，我不用您再­操­心啦。”

“可是，孩子，你不结婚，做老的能放下心吗？”

“但你让我和一个我不爱的人结婚，我能幸福吗？即使我结了婚，又不是形同没有结婚吗？结婚一点儿有处也没有。”

“啊，孩子！”我母亲流下眼泪，继续说：“你前年逼死了你父亲，你还想逼死我吗？看到你这样不听话，我再也不能活下去了。你只追求你的幸福，可你想过我们做老的没有。我白天忙了一天，晚上一回来躺在床上想些这想些那，心像碎了一样。”

“母亲，你不能用这样话来教育我，你不能用你的悲痛和眼泪感染我，用你的幸福来换取我的悲痛，换取我一生的不幸。我不能用我一生的幸福换取你一时的欢乐。你完全可以放开心情，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事也不想，就像完全没有您这个儿子一样。”

“那么，你是死心了吗？”母亲不可置信地流着泪说。

“是的，我已经下了决心不再结婚。”

“你不再为你母亲着想吗？”

“谁阻止我的爱情，我已经准备好和她断绝关系。母亲，我指的，包括您在内。”

“我还没听说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了一个谎涎不经的爱情，会把他的母亲抛弃。啊，冬，你再这样，我今年也活不过去了。”

“那么，母亲，你可以现在就死去。我会像埋我父亲一样埋掉您，对您对我的关心我很怀念，对你的思想观念我却抱有深痛的陈见。”

我说着，十分生气地跨出门槛。我听见母亲在悲声哭泣。而我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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