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上方石走道,爱妮莎就发现前方坐落着一片气势雄阔的宅院。宅院被肃穆的深灰围墙环绕着,墙顶那些密集而微小的突起一定是24小时监视的摄像头。尽管围墙很高,仍然没能遮住正中间那座两层高的灰色主楼。
主楼风格很像美国东部流行的乡土民居,形状狭长且左右对称。除了仿砖石结构的暗灰墙面让人感到些许压抑,这座宅子可以算是古典与现代完美结合的典范了。
主楼中央呈弧形突出。爱妮莎数了数,二层楼的正面开有5扇长窗。小岛上一定有供电,楼顶上那几个方形烟囱想必只是摆设。它们错落矗立着,与座落在背后的带状山丘非常接近。
“停下!”走近灰墙,带队的中年男人回过头低声喝令,像是生怕惊动高墙里面的人。女保洁员们立刻战战兢兢地停住脚步。
宅院正门外站着四个同样穿白西装的夜叉,为首一个嘴里还叼着香烟,他们的目光也和带队男人同样冰冷。
“怎么晚了?”叼香烟的夜叉抬手看了看表,不满地问。“琴嫂都差人出来问过三遍了。”
“我怎么知道?”带队男人无辜地摊了摊双手。
“别废话了,快抓紧时间!”另一名夜叉手提金属探测器,开始给保洁员们挨个周身检查。尽管有点焦躁,他手头上做得还是非常仔细。
爱妮莎对这些早有心理装备,自信周身上下没什么破绽。她排在最后一个,可能因为眼生,保镖移动探测器时格外缓慢,并且多看了她两眼。
检查一毕,正门立刻像接到暗号似的开了半扇,一个穿白短袖的女佣探出身来招了招手。保洁员们鱼贯着穿过正门,安静地跟随她进入高墙。带队的中年男人没跟进来,大门在她们身后重又关上了。
首先展现在眼前的是片一百米长的方正草坪,视野相当开阔。草坪笔直地延伸到主楼脚下,仿佛一条巨毯,给初访者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爱妮莎脑海中却考虑着另一个现实的问题:行动小组如果自大门潜入,起码在这一百米距离间,地利上会处于完全被动。他们的一举一动将毫无掩护地暴露在主楼俯视之下,然后必然遭到狙击步枪甚至机枪的火力阻击。这样看来,如果正门是宅院的唯一出口,事情将变得很棘手。
草坪两侧坐落着成排西洋风格的灰色矮房。一个年轻女仆正托着一叠洗净的制服,从其中一间房里走出来。爱妮莎估计这些矮房可能是处理日常杂务的工作间兼下人宿舍。
白短袖女佣表现得很矜持,竟然没和洗衣女仆打个招呼。后来几天,爱妮莎才发现高墙之内的所有仆人互相之间都极少说话,他们似乎都在被同一条无形的锁链束缚着。
进入住宅区的一路上,目光警惕的夜叉和戒备森严的岗哨都消失了。除了气氛略显沉闷,这里的一切和普通的富人宅院几乎没什么两样。然而,爱妮莎的目光并没有放过那些被安设在隐蔽角落的摄像头,这种位置确认对稍微受过点反监视训练的人来说并不难。
爱妮莎知道,现在在主楼某个隐秘的房间内,正有人面对着被划分成无数方块的显示屏,严密监视着她们每个人的举止。她唯一担心的是,这些录像将来某天会落到警方手中,成为法庭上指控的铁证。
主楼的大门左右大敞着,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佣正站在台阶上迎候她们。
“琴嫂!”白短袖女佣轻声喊道。
“呀!你们终于来了!”琴嫂搓着手半嗔半喜地说,那双肥手让爱妮莎联想到超市里的冰冻猪蹄。
为首的保洁员解释说今早公司班车误点了。中年女佣却根本没耐心细听,摆着手说:“快进来!快进来!老爷知道要发脾气了!”
大厅顶部很高,但阴暗的光线却抵消了厅内应有的开阔感。冷色调的古式家具占据着各个角落,让爱妮莎胸口有些发闷,她不禁联想到只有惊悚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哥特式古堡。
既然外头都戒备到这种程度,楼内每个方向必定也安有摄像头,而且不会留下死角。这无疑会给即将展开的秘密侦察造成障碍。
“大家去更衣室吧!”胖女人软软地说,口气仿佛是在和她们商量。爱妮莎注意到她是屋里唯一敢随便说话的人。
楼道里所有的房门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爱妮莎相信,在其中一些房里布有全副武装的保镖,他们24小时轮班关注着监视室发出的任何信号。
保洁员们在一扇门前停住脚步,然后有序地列成一队。胖女人琴嫂大大方方地牵着第一个保洁员的手走了进去。
“她们这是干嘛?”爱妮莎怯生生地问排在前头的女孩。
女孩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安全检查!是这儿的规矩!”
爱妮莎想起王经理在面试时说的话,便红着脸问:“那个负责检查的女管家也在屋里吗?”
女孩惊奇地瞪起眼,“你还不知道啊?琴嫂就是这里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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