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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绝杀局 > 第二十章(上)

第二十章(上)

“为什么?”他惊惧交集,额上冒出了冷汗。

“山口一定已经被封了。”男人答道,同时将手中的几根攀山棍投下了悬崖。

“他娘的,那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送下山?”他不禁怒火中烧。

“不可能!一到山下我们就会立刻被识破!”男人把握十足地断言。

“那怎么办?”

“我也没想到我们钻进的是条死胡同!”男人轻叹了一声。

王庆猛地抽出手枪,指向男人的脑袋:“当初都是听你的话才选择走山路的!”

男人面不改­色­,只冷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跟着我,你现在早和其他几个家伙一样被抓回牢里了。”

王庆一时语塞。从发动越狱到现在虽然才短短两小时,但这两小时他却过得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对重重围捕之下的逃亡者而言,每条路线的选择、每次时机的把握都可能生死攸关。这一路要不是仗着男人野兽般的机变狡诈,根本不可能逃出这么远。

王庆前半辈子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亡命之徒,但只有身边这个男人让他初次产生畏惧感。正是这个人一手策划了惊天动地的大越狱,他似乎对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嗅觉,也从不按牌理出牌,在关键时刻他甚至不惜用生命作赌注。

就在十几分钟前,他们还在面对特警队突如其来的围困。当时,男人竟然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指示王庆与地上刚死不久的警员迅速对调衣服,将死者尚未冷却的鲜血涂抹在自己脸部与胸口,最后把两具尸体塞进了暗处的雪堆。

“躺在我身边不要动,也许能逃过这一劫!”做完这一切,穿着警服的男人在雪地上就地卧倒。

“­干­嘛躺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王庆牙齿格格打战地问,他们正位于一片开阔地中央。这种行径简直是匪夷所思,他怀疑眼前这个人­精­神被吓出了问题。

“记住,别动,也别说话,无论他们问什么都不要出声,一出声就露馅了。”男人低声嘱咐。“如果他们只派几个人送我们下山,路上看我眼­色­解决掉背你的那个,其余的人留给我!”男人用手掌向自己颈后做了个挥砍的手势。

王庆不太明白男人在说什么,寒意正自地面一点点渗上来,消耗着­肉­体内的能量。

男人把耳朵埋进积雪里静静地等了几秒,然后侧过头叹息着说:“他们来了!”

三四分钟后,四周果然响起沙沙的踩雪声。一束强光毫无征兆地扫来,王庆感到心口开始失控地猛跳起来。

“这里有人!”惊叫伴随着更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王庆感到有束手电光朝在自己迎面打来,他忍住没动。“是自己人!”有人凑上来,鼻尖几乎贴到了他脸上,扑面而来的口臭熏得他几乎要呕吐。那个人探了探他的鼻底,扬起头说:“还有气!”

就这样,事情开始奇迹般按照男人拟好的剧本上演了。他们被特警们误认作受伤的同僚,由几名警员护送着离开了丛林。王庆再次对同伴恶魔般的预知力感到敬佩和恐惧,他相信只要照着他的话做就可以活命。

虽然感到费解,王庆还是遵照男人的授意袭击了护送者。袭击得手后,男人脸上并没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他拾起特警掉落的军用匕首,命令王庆把刚抢到的登山棍支在腋下,一步一步离开现场。然而,走到山崖尽头时,男人却出人意料地告诉他,他们已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经历了这两小时的地狱之旅,王庆的承受力已到强弩之末,完全无法经受这种毁灭­性­的打击。刹那间,他对眼前的男人痛恨无比,正是他把自己带上了这条不归路。现在,他唯一的愿望是扣动扳机,先把这个人送下黄泉。

“杀了我!你一样走不出去!”男人怜悯般地向他摇摇头。

王庆觉得自己的手指似乎僵住了,一点用不出力。他颓然垂下枪,突然有种对着漫天雪花放声大哭的冲动。

“你会游泳吗?”男人突兀地问。

“什么意思?”王庆愣愣地问。这个人永远让他琢磨不透。

“只剩一条路了!”男人冷酷地一笑,指了指山崖底下,“从这里下去!”

“你说什么?”王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朝崖下望了一眼,黑忽忽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满耳江涛的澎湃之声。他不明白男人的意思,几十米高的山崖不可能徒手攀爬,临近冰点的江水温度也绝非血­肉­之躯所能承受。

男人却执着地分析道:“从这里下去,可以顺水飘到一帆江下游。看这水势,十来分钟也许就能漂出数十里。如果能脱离搜捕中心,我们逃生的几率可能会大几十倍。”

“我他娘的只会狗刨!这种天气跳进江里根本就是找死!”王庆觉得男人不可理喻。

“也不尽然!”男人好整以暇地说。“我们最多只剩半小时了。特警队下山发现跑空,很快就会与驻守队伍会合,然后掉头回山向两翼展开新一轮搜索。到那时,我们将Сhā翅难飞!”

“他娘的,那你说怎么办?”王庆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男人考虑了一下,高深莫测地说:“你看见林子里那些没运下山的积压木料了吗?就近拖七八根两米左右长、碗口粗细的过来。记得找树丛里的,别找露天雪地上的,动作要快!”

王庆又一次别无选择地服从了。等他气喘吁吁地把木料找齐,男人正盘坐在地上用军用匕首利索地削着什么。“用它来捆!”男人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摸起来柔软而具韧­性­,原来是一截加工过的山藤。在男人的指点下,王庆眼看着木料经过捆扎,戏法似的变成了一只简易筏子,他几乎要对男人顶礼膜拜了。

男人又把多余下的山藤逐段接牢,接着狸猫般攀上一株临江大树,将藤索穿过根部的树丫。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王庆则将藤索一端绑住自制木筏,然后使尽力气将沉重的筏子推下了山崖,巨大的重力令藤索立刻绷得笔直。男人蹲在树上小心翼翼地放下藤索,五十多米的藤索没放一半就蓦地轻软了,原来筏子已经浮上江面。

正在这时,山林中传来嘈杂的说话声,王庆这才意识到搜山队伍正在逼近,他们俩的时间已经快用完了。

男人望着他幽幽地说:“你先下去!把山藤另一头绑在腰里!到下面抓紧筏子,小心翻船!”

这一刻,王庆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咬了咬牙,攥住藤索一路往下滑去。细细的山藤抓在手心很容易打滑,膝盖也不时被岩壁撞得生疼,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脱手摔下去了,但求生的欲望还是促使他坚持到了终点。当双脚踩上木筏的一瞬,王庆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头顶上的声音更近了,王庆甚至依稀看见山顶­射­下的光亮。幸好男人随即跟了下来。他的攀山经验显然很丰富,贴在山壁上像壁虎似的无声无息一路下滑,几下子就到了崖底。站上两个人后,筏子在水中失衡地晃动起来。男人注意保持着脚下平衡,同时开始挥刀割断藤索。

当王庆看见崖顶有人向下张望时,男人已经将藤索三两把抽完了。“放心!他们看不见我们!”他低声说。失去维系的木筏颠簸了一下,然后被汹涌的波涛猛然冲入了江心。

“别怕!像我一样趴在筏子边上,稳住重心!”男人在震耳欲聋的涛声中朝他喊道。

木筏浮浮沉沉地顺水而下,王庆抓救命稻草似的用手指紧紧扣住木筏。冰寒的江水钻进他的衣服,浸泡着他的皮肤,令他刺痛得难以呼吸。多亏木筏的支撑,他大部分身体仍然留在了水面上。既便如此,他还是感到每根神经都浸泡在寒冷中不住战栗,胃里阵阵恶心,脑袋止不住的眩晕,最后所有的感觉都被扑面而来的狂涛吞没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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