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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二)

“搜过身了吗?”那个细声细气的人又问。

“搜了!我们还搜了她的拎包,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鲁原顿了顿,又说:“不过,她和老五格斗时手表被打碎了,里面掉出了这个东西。”

爱妮莎微微侧过头,逆着刺眼的灯光认出面前穿防水靴的人正是出手打倒自己的二副,不远处还恍惚矗立着一高一矮两条影子。高个子这时向前移动了两步,在他面前好像有张巨床,可惜从爱妮莎的视角看不见床上的情景。

“看上去不像是手表零件……”床上的问话者轻声咕哝说。

鲁原语气凝重地说:“我们几个都认不出这是什么,您说会不会是窃听装置?”

问话者叹了口气说:“管它是什么呢!用榔头砸碎扔到海里算了!”

听到吩咐,矮个人影上前接过那东西,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爱妮莎从背影认出他是北极星号的轮机长,而留在床前的高个子正是鲁原。

眼睛适应头顶的高强光线后,爱妮莎一边佯装昏迷,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个船舱。她吃惊地发现这间舱室的顶板与舱壁上居然密布着无数凹凸穿孔。爱妮莎一眼就认出这是­性­能优良的隔音板,以前她在先锋­射­击馆里见过。只是,她不明白北极星号上装这种东西­干­什么。

身处这间船舱,爱妮莎有种奇怪的压抑感。她研究了片刻,才发现原因是顶板过于低矮,几乎撞上了鲁原头上的船长帽。

“老五的伤势怎么样?”床上那个男人缓缓问道。

鲁原面带恨­色­说:“鼻骨粉碎­性­骨折,左眼球轻微血肿,还掉了两颗门牙。船医已经给他上药包扎了,上岸后可能要做个整形手术。其他三个兄弟伤得也不轻,短期内恐怕不能下地了。”

床上男人尖笑着说:“这只小雌猫下手还真狠!把她押过来让我瞧瞧。”

爱妮莎感到脖子立刻被一只大手抓住了,随之整个人被粗暴地拉扯到床前。她忍着没有出声,不回头都可以猜到,在背后动手的人一定是二副。没有必要再装睡了,她索­性­无所顾忌地朝那张近在咫尺的巨床望去。

有个头发稀疏的胖子双目微合斜倚在床栏上,半敞的睡衣底下露出滚圆白净的肚皮。胖子怀里还搂着个赤身*的小女孩,他从腋下捉着她一只Ru房正揉个不停。

女孩不过十四五岁,眉清目秀、脸蛋白净,只是处于发育期的身材显得很纤瘦。她不看任何人,只低头默默流着眼泪,下半身蜷缩在一条皱巴巴的毯子里。

爱妮莎瞪着这个细眉长眼的胖子,嘴­唇­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她认出他正是绝杀小组此行的刺杀目标——“财神”商震。

“没想到是个大美女!”商震斜眼瞄着爱妮莎,露出蛮有兴趣的样子。“你是谁派来的?”

“……”

“杀伤我五个手下,你很不简单哪!”商震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

商震并没被爱妮莎的沉默激怒,脸上反而露出了歹毒的笑容:“现在不回答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没有食物,没有水,大小便全拉在身上,这样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扛不住的。说不定到时候你会反过来求我……”说着,他在小女孩*上重重捏了一下。

女孩疼得叫了一声,苍白无血的脸上冒出了冷汗。

“你­干­什么?”爱妮莎脱口喊道。

商震“咦”了一声,微微一笑说:“你好像很心疼她!”

“她还是个孩子!”虽然知道讲不通道理,爱妮莎还是无法做到保持沉默。这一刻,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也忘记了此行的使命。

商震没有说话,却把手伸进了遮盖小女孩双腿的那条毯子。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动作,女孩突然睁圆眼尖叫起来,全身筛糠似的哆嗦个不停。

“你这个畜生!”爱妮莎眼中快要喷出火了。站在身后的二副反手抽了她一记嘴巴。

毯子里的手仍然不停地动着,女孩的尖号一声比一声凄惨,嗓音犹带着童声的稚­嫩­。商震一边蹂躏女孩,一边嗤笑着说:“想救她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放过她!”

爱妮莎克制着浑身的颤栗,僵硬地将头扭向一边。她的嘴­唇­咬破了,鲜血一直流到牙龈上。她知道泄露绝杀计划根本救不了任何人,那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

这时,她才发现船舱中除了商震、女孩、鲁原、二副和自己,角落里还坐着第六个人。

这人脸­色­黑紫,两眼低垂,头发钢针般根根直竖。他穿着藏青­色­紧身衣,正双腿交叠趺坐养神,仿佛四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爱妮莎认出他正是六神会的四大保镖之一“石佛”多吉。

鲁原­干­咳了一声说:“这女人倔强得很,恐怕不会轻易屈服!”

商震终于停下手冷冷一笑,眼角细纹横生:“把她锁进空舱关上一周,看她还听不听话。”

爱妮莎才听到这里,后颈就被人猛砍了一下,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商震满意地点了点头,鲁原趁机问道:“财神爷,这个女人受过特殊训练,有没有可能是条子的卧底?如果我们擅自监禁,会不会惹麻烦?”

商震眯起眼沉吟着说:“我看不像!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把她活着放下船!什么时候套出话,什么时候处理掉,这事要吩咐弟兄们守口如瓶。”

鲁原连声称是。商震想了想又嘱咐说:“虽然没从这妞身上搜到什么,船上出了这么样的事,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去底舱军火库,提前把武器发到各人手上!”

鲁原脸上稍显为难之­色­:“可现在还没进公海,要是被边防巡逻艇查到……”

商震立刻摆了摆手:“顾不上这个了!今晚叫大伙都留点神,船顶跟甲板上各加派一个岗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整个世界轻轻摇晃着,耳边隐隐传来此起彼伏的波浪声。

一阵气闷令爱妮莎猝然惊醒,发现全身被汗水浸湿着,发出一股难闻的汗馊味。周围一团漆黑,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脑袋阵阵发晕,她一时想不起自己是在哪儿,就习惯­性­地想伸手触摸,却意外地发现手脚都被绑住了,几乎动弹不得。

爱妮莎恐惧地睁圆了眼。闷热、黑暗、捆绑、水声……一切都那么熟悉!难道还在那个密封箱子里?冷汗顺着两腮不断滑落下来,她感到心脏似乎在疼痛地收缩。

头顶传来踩踏铁板的脚步声,爱妮莎骤然想起自己是在北极星号货轮上,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一想起不久前的那场搏斗,身上所有的伤痛像同时被牵动了,疼得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很明显,商震不杀自己并非出于仁慈,而是想从自己嘴里套出更多情报。其实无论说还是不说,早晚都难逃一死。

昏迷这么久,爱妮莎失去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约定的行动时间是不是过了。她气馁地想,导航的热力装置被毁坏后,不能再指望陆平他们赶来解救自己。想逃离北极星号,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爱妮莎挣了挣双手,反绑的麻绳很粗也很结实。她又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捆绑者不知道越粗的绳结反而越容易解,而这条简单道理自己早在14岁就知道了。那个时候,她还在师父的门下受教。

师父是爱妮莎这辈子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之一。她至今也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她在江湖中的外号叫“雪无痕”。

“忘掉你的本名,像我们这种人只需要一个代号就可以活得很好。”十二年前初次见面时,师父曾对她说道,“今后你就叫‘爱妮莎’吧!”

师父的年龄也始终是个谜。从爱妮莎认识她开始,她的模样天天都在变,有时是豆蔻年华的清纯学生,有时是风韵犹存的烟花女子,有时又变成蹒跚而行的跛脚老­妇­……多数时候,爱妮莎和其他弟子是通过眼神和说话声音认出她的。

有一回外出做活,爱妮莎无意中撞见师父卸妆后的真容,相貌极美,好像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却又让人无法确定。师父叼着一支细长的雪茄,脸­色­­阴­沉地睨了爱妮莎一眼,吓得她心头砰砰乱跳,立刻退了出去。

在爱妮莎眼里,师父是个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她教爱妮莎驾驶、游泳、开锁、装窃听器、打扑克、练空手道、伪造笔迹、用多种方言和外语交谈。她还教她凭手感辨别纸币的真伪、用­肉­眼鉴别黄金与钻石的成­色­,在电话中变换十几种嗓音,用美工笔、颜料、针筒和胶水给自己创造出另外一张脸,从一个全身挂满铃铛的假人衣兜里掏出钱包却不碰响铃铛。她甚至教了她两百多种打结与解结的手法……

“爱妮莎,你的心肠还不够硬!你唯一需要保护的人是你自己!”她记得师父常常这么说。那个时候,爱妮莎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很刺激。她很希望永远留在师父身边,虽然仍然时常想起那个把自己丢在公交车上独自跑掉的男人。

可惜师门的规矩是只传三年本事。就在爱妮莎快满师的时候,师父做了件令她终生难忘的事。有一天,她忽然命令弟子们捆住爱妮莎的手脚,把她锁进长方形铁箱,抛到了郊外的一条河里。

“别怕!你要做的只是克服自己的恐惧!”关上箱盖前的刹那,师父对魂飞魄散的爱妮莎冷冷地说。

接下来的十分钟,爱妮莎好像堕入了地狱。等她使尽办法挣脱绳索、打开铁箱、从河底游回水面时,发现岸上的人神­色­都很紧张。他们吃惊地看着她湿淋淋地爬上岸,大口喘着粗气,脸­色­像死人一样苍白。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要是死了怎么办?”她冲到师父面前,生平第一次朝着她大声吼叫。

师父冷冷地望着她,什么话都没说。爱妮莎愤怒地掉头而去,当晚就收拾行李离开了A市。之后好长时间,她一直试图摆脱这次有关铁箱的记忆,它们有时还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

七年后,爱妮莎去A市的看守所探望师父,这是分别后第一次再见到师父,也是第一次有机会仔细端详她那张真实的脸。

多年不见,师父像是苍老了很多,脸­色­暗黄,颧骨突兀,原本缎子般漂亮的满头青丝居然夹杂了白发。

爱妮莎忍着眼泪向她递了根雪茄。师父朝她点了点头,接过烟默不做声地抽了起来。

“您……怎么会到了这里?”沉默了两分钟,爱妮莎小心翼翼地问。

“自作自受!”师父讥诮似的一笑。“说起来是个最庸俗最老套的故事,真的不值一提。”不知道是不是抽了太多烟,师父的声音很哑,没有以前好听。

爱妮莎瞪起眼睛,不明白她的意思。

师父淡淡地解释说:“半年前,我爱上了一个比我小十岁的警察。我们是在一次偶然机会中认识的,因为一见钟情,很快就搬到一起同居了。”

爱妮莎惊奇地问:“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吗?”

师父神­色­苍凉地摇了摇头:“我瞒他瞒的很好。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了有更多时间和他在一起,我停掉了所有的生意,把徒弟全都赶跑了。我跟他说我只身一人来A市打拼,在本地没什么亲戚朋友。”

“是这样……”爱妮莎难以置信的望着师父,第一次发现她并不是什么魔术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

“我们如胶似漆地过了两个多月,几乎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不料有一天,我手机里的一条短信引起了他的疑心。”师父微微一笑说,“­干­他们这行的人,嗅觉跟我们是一样灵敏的。其实,之前他已经开始怀疑我的收入来源了。”

“那后来呢……”

“他很有心计,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开始调查我的历史。这样过了一段时间,他手头逐步掌握一些可靠证据后,就像上级作了汇报……”

“是他亲手抓你的吗?”

“不是,是他的同事。从实施抓捕起,他就一直没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存愧疚。其实也没什么,他不过是忠于自己的职守罢了。我能理解他,他……算得上是个好警察。”师父忽然叹息了一声。“听了这些,对我很失望吧?”

爱妮莎难过地低下了头。她意识到对师父而言,要做个普通女人代价太高了。

“听说你现在在跟秦渊搭档?”师父忽然问道。见爱妮莎点头,她深沉地吐了口烟说:“要小心!秦渊的优点是胆子大、脑子活、办事效率高,不过这个人做事有点浮躁,遇上大事可能会翻船。听师父的话,早点甩掉他单飞!”

爱妮莎迟疑着点了点头。

师父盯着她看了会儿,轻声说道:“没想到你还是老样子,心肠不够硬!爱妮莎,我不希望你将来重蹈我的覆辙,明白吗?”

爱妮莎怔了片刻,鼓起勇气说:“师父,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师父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是不是想问,七年前为什么要把你锁进铁箱?”

爱妮莎哆嗦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师父长叹了一声,将抽剩的半支雪茄狠狠甩在地上,然后在爱妮莎迷惑的目光中大步离开了探望室,两名押送的狱警见状紧跟了上去。

这就是爱妮莎最后一次见到师父的情景。

她就这么一边回忆,一边用手指反勾着手腕上的麻绳,两手不知不觉已经脱开了束缚。五分钟后,她已把全身绳索解脱得一­干­二净。她抚摸了一下腿和手臂上被拳环划破的部位,伤口已经结痂,有汗水在微微沁出。

爱妮莎从地上缓缓爬起来,货轮船身正好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她重重甩到了舱壁上。她强忍着腹部和腰背的内伤,直起身子顺着舱壁一路摸过去,才发现这间船舱很狭小,总共大概只有十来个平米。

她很快摸到了舱门。门锁从外面反锁住了,没有工具是不可能从内部撬开的。爱妮莎懊恼地叹息了一声,看来只能再次搞突袭了。

她守在门边静静等待着。不知又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越走越近,外面那人猛地发力撞开了铁门,借着外面的微光,爱妮莎依稀看到有支枪顶了进来。

她毫不犹豫地举臂凝成手刀,朝闯进那人的头部狠狠劈了下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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