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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将军孤女西疆行:孤女云七 > 楔子鲜衣驽马出云城

楔子鲜衣驽马出云城

白驹过隙,须臾已是十年

残阳如血,古道扬沙昏黄天幕下小小一座城邑,有二人沿着籍水,踏马而来――

其间女子窈窕瘦俏,青衣青裙帷帽垂纱;而男子身着豆青褐衫,远望去身形高大,走近一瞧面上,­唇­须细卷,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Dm

少年将手遥遥指着城门――“姐姐快看,前头便是云邑!过了云邑,再有个三两日便到了大公子必已早早寻了下脚处,等着咱们呢!”

女子驻了马,轻笑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城墙脚下围拢的一圈人

人群内传出一阵洋洋洒洒的三弦子,少年微一挑眉,神态似极了她年少时,口中笑道:“姐姐,说书的――”

继而只听那说书人吐字铿锵,拨弦唱道:“节烈忠勇垂青史,三弦根根动人心今日不表前朝事,驽马鲜衣出云城――”

这“云城”,便是隆泽廿二年被新主赐名的云邑,唱的正是紫麾将军与云邑夫人――隆泽廿二年的那段旧事

社稷河山,祸水红颜

回想往昔,骇浪惊涛风起云涌的一场――烽烟起,广厦倾,放不下的成败是非,参不透的得舍恩怨,最终不过化作后世人指尖的一段三弦――只见那女子额发低垂,双眉舒展,喟叹过后,淡然一笑

褐衫少年素知她的脾­性­,无须避讳,当下便跟着一笑,道:“若从隆泽末岁算起,倒也有些年头了”

她却敛了笑,抬目又望了一望――

城门之上新主所书“云邑”二字,仍如那年那日一般清俊飘逸――恰如他的人

除了她,世间还有谁,知晓他其实竟是这样的人?

心底深埋已久的痛楚,就在这不经意间,一丝丝涌上双眸

作者题外话:结局不是悲剧不是悲剧哦~~~~

五十二祸起青宫(12)

苏岑初时只听出他说的是书禾身边的亲信侍卫赵坤,继而才反应过来――这小厮口中的西府却是宸王府――如今赵衍统共只余两位王爷,宁亲王与宸郡王,宁王府在东,宸王府居西;陈书禾原是宁王门客,陈家下人便称两处王府为“东西二府”,以示亲厚恭谨

书禾闻言一惊,沉声道:“什么?说仔细了!”

小厮稳了稳心气,赶忙又回道:“听西府的人说,先前东宫还特为派了御医来,瞧着那光景,一两日之内,竟是捱不过去了!大人出来的早,赵大爷寻了大人半日,如今就在二门上候着呢――”

事出突然,书禾即刻起身作辞,苏岑亦不虚留书禾因道:“我先行一步,容后再叙”

送走陈书禾,那苏岑倒有几分坐立难安――昨日赵暄提及认亲之事,苏岑并未一口回绝,只说考虑几日如今京中传得沸沸扬扬,旁人只知宸王欲聘苏府之女,种种内情,却是无人知悉而赵暄随口一句“青城之约”,更让他疑窦丛生左右为难间,眼下却横生变故,竟似真假难辨!苏岑不禁愤然――这赵暄花样百出,究竟图谋何事?难道自己还要奉陪到底不成?

如此一想,索­性­不去理会――赵暄的生死,又与自己何­干­?仍旧回了后苑凉亭,重命人取了酒来

此时天­色­渐晚,霞光黯淡苏岑独坐亭中,愈发心气浮躁,而忽生一念,竟再难排遣将杯盏重重搁下,吩咐仆从更衣备马,出府而去

回头再说那阿七,与卞四作辞之后,仍旧回房照看

蓝思正尚留在书房正厅,未敢离去,瞧见阿七进来,赶忙上前道:“方才那位褚姑娘,医术极是高明,在下远不能及――”

阿七有意轻叹一声,将他打断:“蓝大人何必过谦,褚姑娘的诊断,与大人所言一致现今也只看殿下的造化罢了――”一面说着,又命侍女为蓝思正换上新茶

蓝思正只得坐回座上,便听阿七在旁问道:“听闻这位褚姑娘,将入东宫不久?”阿七曾听赵暄说过,储君自幼孱弱多铂隔年便要征召医女

此时蓝思正卦心乱如麻,未作多想,答道:“正是上月忠平侯特为向太子举荐此女”

赵瑭?阿七细想一番――当日往上陵去时,在城东遇着的不正是忠平侯赵瑭?而简容幼箴提及程远砚之时,却说程远砚与义平侯赵琛颇有交情,此间必有蹊跷赵暄只说赵瑭赵琛皆是不问世事,镇日玩乐,如今看来,此二人之中,怕是恰有一人深藏不露,倒比赵暄高明些想到此处,阿七闲闲问道:“褚姑娘如此年轻,又医术高明,实在难得,不知侯爷如何寻来?”

蓝思正不疑有他,如实说道:“听闻此女自幼在侯爷府上差使因东宫征选医女,便被侯爷荐了上去”

阿七心下略略有了分寸恰在此时,邱邕遣了人来请蓝思正,阿七借故自去

进来内室,因天已过午,过府探视的少了些,先时躲在偏厅不得出来的年轻女子之中,自恃得宠的几个,趁阿七不在,便聚在榻前,犹自擦眼抹泪

赵暄府中多的便是这些主仆不分无名无分的女子,平日里赵暄对她们极为优容灵娣未经过大事,一时不敢自作主张撵了众女出去,只得带了几名侍女侍立一侧

此时眼见阿七进来,众人不免有些怯意阿七心下暗叹一声,微微和缓了脸­色­,上前低声问内中一名女子:“殿下还未醒么?”

那女子颇带了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忙不迭轻声回道:“殿下还睡着”一面说着,便要起身让路

阿七讪讪一笑,摆手命她不必起身――心知若修泽来了,必是化险为夷,一时倒也略略定了心神,不似方才那般焦灼无意在此处与众女凑做一堆,索­性­带了篆儿出去

灵娣见阿七回身要走,赶忙跟着出来,悄声问道:“姑娘要往何处歇息?殿下醒了,必会问的,婢子也好回禀”

阿七心底一酸――原本近日便可走的,如今却横生祸事,倒让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了想道:“并不走远,往后廊上瞧瞧海棠”

灵娣陪了笑:“姑娘也是劳累了,廊后房中亦有凉床,婢子这就吩咐他们去收拾”

阿七便道:“不必了,我只走走”

灵娣闻言便道:“也好床席?褥皆是新设,左右也是殿下的东西篆儿,好生带姑娘过去”

阿七微微一窘,轻咳一声,带了篆儿自去

五十三祸起青宫(13)

仍旧去了方才与卞四相见的那处院落进了房中,阿七立在画屏之前,怔怔瞧了半晌

画中仕女衣袂轻透飘逸,体态稍嫌*――乃是仿前朝之风而不知为何,内中独有一扇,画的是一名临窗抚琴的女子,与其余三扇不同,身形清瘦窈窕,衣饰端庄雅致阿七正自不解,却听篆儿在旁轻声说道:“这是陈书禾陈大人所画”zee

阿七心念微动,望着画中垂首抚琴看不清形容的女子,轻轻一叹

篆儿自是不知阿七因何喟叹,惑然道:“方才姑娘为何不与她们一道,留在殿下跟前?若殿下醒了,岂不记挂?”

阿七敛了心思,随口说道:“让他记挂,不好么?”

篆儿面上微微一红:“殿下时时记挂姑娘,自是好的”

阿七便笑道:“这便是了――若要他心中时刻记挂,便不可时时在他跟前;叫他遍寻不着,他才念念不忘”话是顽笑话,说到此处,反觉心酸

篆儿仍是不解,呐呐道:“婢子不明白”

阿七轻笑了笑:“不明白也罢,还是糊涂些的好”一面说着,一径往后面走路过窗下棋案,方才那枚白子犹自搁在楸木棋盘一角碧莹莹的好似一枚软玉阿七伸手拈起,仍旧收在袖中,接着又闷闷坐下,虽觉周身倦惮却如何睡得着――将眼瞅着画屏,倚在案角发了一回呆

抬眼见篆儿侍立在旁,想她亦是守了一夜,阿七便道:“此间无人,你也坐吧”

篆儿依言向席侧脚榻上坐了,却见阿七如男子一般斜斜倚坐,单手支颐,倒空出一臂撑在膝上――细细一柄素绢骨扇在她指间上下翻飞,好似活了一般;再瞧她面上形容,英眉秀目,神情散淡――与赵暄颇有几分相似

篆儿略略淡了愁思,抿­唇­笑道:“姑娘扮作男子,当真俊俏的紧婢子一时竟想不出,若是女装打扮起来,又是何等情形?”

阿七丢开折扇,轻轻一笑:“自记事起,我便扮作男童身边的人,多不知我是女子”

阿七曾听秦姑姑讲,津州老宅收留过的幼童之中,自己来时年岁最鞋尚是一名婴孩,除却三两人,众人皆不知,这婴孩是一个女婴

篆儿不敢深问阿七的身世,递上一盏茶来,轻声道:“姑娘可喜欢男装么?”

“男装在外行走方便,”阿七接过,淡淡道,“女子如何能比若由得我熏这辈子不着女装才好”

篆儿便笑问:“姑娘说笑罢了,姑娘难不成不嫁人的么――”

“嫁人?”阿七眉梢一挑,“为何非要嫁人不可?”想了想又道,“即便要嫁,也不嫁给你们王爷”

不想那篆儿却轻声说道:“这话又不像了――姑娘定会嫁给殿下的”

篆儿细声细语,却似十分笃定

阿七不禁将她细瞧了一瞧,口中说道:“嫁他有什么好?每日如这般,烦也烦死了”

不想那篆儿竟细细叹了一口气,“姑娘不说,婢子也知道――姑娘的心思,并未十分的放在殿下身上”

阿七一怔却听篆儿又道:“这话原不能说,如今也不怕姑娘怪罪――当日既挑中了婢子,此生便要跟着姑娘,一心一意的替姑娘打算――殿下花在姑娘身上的心思,连下人们都瞧在眼里,姑娘却只作不知姑娘许是洒脱惯了,遇事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日久天长,只怕要悔的――”

阿七正正被她说中心思,又想起北上之时,暄也如此对她说过――若是离了他,终有一日会后悔――不觉微微拧了眉,吧嗒一声将茶盏搁下

篆儿似是一惊,立时要跪阿七却探手将她拦赚低声道:“无妨,你说得却对只不过,事无两全,终有取舍”

篆儿见那阿七似恼非恼,又有几分恍惚,不禁壮了胆子,嗫嚅道:“姑娘竟能舍了殿下?”

阿七从未想过,自己竟会与这篆儿推心置腹,此时望着画屏,不知想的是自己,抑或他人,只苦笑道:“世人心中皆有执念,若为此念,­性­命亦可抛却,何况心仪之人?”

“那姑娘心中所念的――”篆儿一时顿赚不敢再说

阿七带了一丝惶惑,忽而却将手指着窗外海棠花枝上一只乌嘴雀儿,轻笑道:“我同它一样,野惯了的,与你们不同――”

五十四祸起青宫(14)

急雨将过,街市上一片清寂忽听遥遥传来一阵马蹄声,躲在檐下角落避雨的小童,探头探脑张望一番,只见街口三骑快马直奔而来

小童往墙角背光处缩了缩身子,又向肩上粗布褡裢内摸索片刻,掏出一把糖杏仁丢进口中,心下懊恼――好容易溜下山来寻着玉行,被雨浇得透湿不说,又遇着铺子关门,着实晦气!亏得方才追上那卖糖杏仁的,不然岂不白白费了我浦儿整一日的功夫?一面想着,卦将杏仁嚼得咯嘣作响,便听得三匹马缓缓在玉行门前驻下zxSm

浦儿躲在墙角,悄悄探头打量――来人是三名男子,两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便上前叫门无奈将手在门扇上叩了半晌,仍不见应门的出来

那人便向仍坐在马背上的男子道:“公子,既是侯爷和二公子都不知程远砚去了何处,我们往这边来寻,只怕更是寻不着了――”

马背上的男子面上隐隐露出忧­色­,沉声道:“寻不着也要寻,两日之内,务必要将亓修泽找到!”

跟着的另一人便道:“不知公子何时结识了这当世名医?小的倒从未听闻此人如今京中的大夫,竟无一人及得上么?”

那男子原地将马兜了个圈子,“罢了,先回宸王府!”一语将落,便听屋角“阿嚏――”一声,有人打了一个喷嚏男子抬眼看时,一名随从已将浦儿一把拎了出来,口中低斥道:“哪里来的小鬼,躲在此处鬼鬼祟祟!”

浦儿倒也不惧,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将眼望向马背上的男子二人一照面,浦儿立时想起曾在云际寺后山见过此人而卞四亦是笑道:“这小鬼,我倒见过将他放了――”

浦儿滞在山中许久,又无阿七的音信,便恨不得寻些闲事――此时将手揉着鼻子:“你们要寻的是程远砚,还是亓公子?”

卞四瞧一眼浦儿:“你知亓公子现在何处?”

浦儿横一眼方才拎了自己出来的随从,不慌不忙道:“你们可是求医的?亓公子不在城中,若要去找,路还远呢而即便找到了,公子规矩多得很,像这般蛮横无理的,怕是连他的人也见不着――”

那随从正要发作,却被卞四抬手拦下

卞四心中已有了分寸,吩咐两名随从:“你二人留下一匹马,再往宸王府通禀一声,眼下不必跟着了”一面说着,低头又对浦儿笑道:“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浦儿也不含糊:“浦儿公子贵姓?”

卞四笑道:“京中卞允既是如此,劳烦小哥带路吧!”

出得城来,一路南行有了脚力,浦儿乐得不需自己爬山,心中欢喜,话更多了三分,问东问西,得空又要时不时嚼几颗杏仁,嘴上竟是片刻不停

卞四倒也和颜悦­色­,未曾嫌他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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