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在某个人的记忆里。

银说：“提取记忆，然后让记忆自成一个世界。因为山本清里从来没有去过虚圈，所以我们从黑腔踏出来，到达的地方不是虚圈，而是尸魂界。严格说来，这个世界其实是他无数记忆相交错而形成的。

“他不知道柿饼的制作方法，所以这里的人也讲不出来。”银又多了一句嘴，补充道。

我抽搐着嘴角：“我突然很愿意相信，这是山本老头送我们穿越来了。”

银嘲笑我：“阿神，你这叫逃避现实。”

我撇撇嘴。

银放眼望了望整个世界：“不过说实在的，他还是真是一个厉害的人。一般人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记忆的这么清楚吗……这么庞大的记忆，他居然把它们全部组合，再现了出来。”

我从没有怀疑过，清里一向是一个既聪明又厉害的男人。

“所以我们从这回去的方法，就是等清里的记忆走到尽头，”我沉下脸，“换而言之，就是要等清里去世？”

银点点头：“大概吧。”

山本老头把我和银送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以清里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

真正的恐惧，只要能去直面，就不会害怕。

我定了定神：“我们回去原来那段记忆。”

银同意。

……

我和银从黑腔里走出来，幸运的是我们没有搞错记忆片段，的确是我们离开的那一个。卖柿饼的那个大婶对银印象深刻，还招着手问他要不要再买一点。

我们沿着路，去找清里和以前那个我。

——一片废墟。

在我们看到这个景象的时候，我和银都同人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黑腔是会产生时间差的，就算那不是真正的黑腔，但在清里的记忆里它也绝对具有产生时差的能力。

我找了一个人问世间，结果是离我们离开已经过了半个多月。

“这么久了，那你不是连孩子都生了？”

银的这句话，让我全身别扭。

不过只过了半个多月的话，应该还能赶的上。我让银使用瞬步跟上我，我无比清楚，这个时间我应该还在那个地方。

流魂街很少会有这么这么空的地方，一眼望过去跟荒漠一样，没有界限。这里以前是一片很大的树林，因为在流魂街的边缘，很少有人会来。清里认为，我在这里待产是最好不过的。不过被死神抢先了一步，用鬼道移走了全部遮掩视线的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和银踏在这片土地上。

“这地方真荒凉，”他说，“不过很大。”

我叹息：“就是因为太大了才不好找，走了这么久，连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银没有搭话，我们沉默着继续前进。

脸上突然一凉，我停下脚步，伸出手。一片白­色­的冰晶落在我的手里，很快就因为高温融化成一个小水滴。我慢慢抬起头，­阴­暗的天空，飘起一阵又一阵雪花雨。

我喃喃：“难道是今天？”

银皱了皱眉：“什么？”

我笑了笑：“你听听看，有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银静下心，一会儿之后摇了摇头。但是几乎在他摇头的瞬间，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远处传来，他睁开惊讶的眼睛。

我轻轻道：“我的孩子，比预产期晚了三天才开到这个世界上。”

……

银和我一路瞬步，等我们好不容易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聚集了一圈的死神。那时候死神还没有统一的死霸装，但是有斩魄刀。他们的刀刃全部对准了清里。我拉着银，找了个巨石块做遮掩。

死神让开一条道，山本老头缓缓走到人群的前方。

虽然我和银离的很远，但是他们的声音还是穿了过来。

“清里，交出她，要不然连你自己也受到牵连。”山本老头的声音是那样的冰凉，无情。很难想像，当年他是那样温和的叫着我“小神”。

清里从容：“我明明知道她在杀人却没有阻止，说起来我也是共犯，父亲。”

山本老头嗤笑：“你当然不可能被免罪。但是如果你继续阻拦我们，今天就是死罪。”

清里无所谓的摇摇头：“阿神现在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清里，你让我太失望了。”

清理目光黯了黯：“不知道父亲是否还记得，以前的阿神是一个连虚都不忍心伤害的人。”

“以前你也是这样的人，”山本老头叹息，“我对你今天做的事情，感到很失望。”

清里说：“正是因为如此，如果不是我强行让她实体化，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所以错还是在我，我愿意替她承受下所有的罪。哪怕……是死亡。”

山本老头脸­色­微变：“她不过是把斩魄刀！”

清里微微抿­唇­，淡淡一笑：“但她更是我最爱的人。”

“执迷不悔！”

死神拔刀。

清里叹息：“总归还要走到这一步吗，父亲，你真的……不想看看我和她的孩子吗？”

死神一批批涌了上来，清里轻松避让。

“那真是对不起了，父亲。身为父亲的我不得不战斗。”

……

我用手捂着­唇­，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我怕自己一个松懈，就会冲出去救他。

银拍拍我的背。

我把头埋进他的怀里：“怎么办，怎么办，银……我好害怕。”

雪纷纷扬扬落在我的身上，就像那个时候一样……我想再过不久，它们就会变成曼陀罗一样的血红­色­。到了这个时候，我居然开始害怕了，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这段经历却让我从骨头里颤抖。

银说：“如果害怕，就唱歌吧。”

我颤抖到没有力气吐槽。

银放低了声音，竟然开始哼唱儿歌。我听着听着，竟然找着调子，也跟着哼了起来。我抓住他的手，指骨发白，我想指甲一定嵌进了他的­肉­里，但是他依旧很平静的哼着歌。

心慢慢恢复了平静。

……

“清里！”尖叫声划破长空。

一个影子飞速冲过来。

清里微微皱起眉头，和他对打的死神，趁他不注意发动了缚道。那种程度的缚道清里应该很容挣开的，但是因为少女的突然出现，他有些心不在焉。这给了那些死神后述咏唱的机会。

九十级的缚道，让清里很快落入到死神手中。

少女叫着清里的名字，在她怀里，是一个襁褓包裹着的婴儿。等看清那个婴儿的脸之后，所有死神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和银的位置也能正好看到。

——一个面部包裹着骨质，拥有至少八只手的怪物。

没错，这就是我用十个月生下的孩子。我排斥过它，撕心裂肺的吼叫过，但是清里说“那是我们的孩子”。

少女穿着到膝盖的白­色­裙子，上面沾满了鲜血。她大腿的内侧，正有一股股的鲜血顺着腿滴落在地上。她的神情，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她抱着婴儿，全身笼罩着母亲的光彩。

银已经发觉了不对劲：“她的灵压很不稳定。”

不止灵压，那个时候的我，就连在发生什么都没有多少感觉。那时候我只是一心想着，把我的孩子给清里看……给山本老头看。我总坚信着，看到我们的孩子，就不会有人阻止我和清里在一起了。

但是事实并不是那样。

少女被脚边的石子绊倒在地，手上的孩子跌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哭声。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急着去安抚孩子。

一把刀蓦然从上至下贯穿了婴儿小小的身体，哭声立刻就停止了。

有人尖叫着，说那个孩子是虚，就在少女的面前，无数把刀把婴儿的尸体砍成了碎片。

我捂着心脏，感觉那里在滴血。如此清醒的重温过去，我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少女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茫然不知所措。

一把刀拦腰将她截断。

有人吼了一句“成功了”。

少女慢慢转过身，上身与下身的伤口慢慢融合，看到的死神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少女伸出手臂，手心里出现一把短刀。

瞬间刀光掠影，死神很快就去了一半。

一个死神哆哆嗦嗦不敢上前，有人拎着他的后领，把他丢到了后方。衣袍翻飞，两个人走出人群，迎击着少女。

少女恍惚的表情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那是困惑，纯洁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却困惑的抬起头，天真的问着：“京乐、浮竹……你们为什么要拦着我去见清里啊？”

她渐渐微笑，残忍而任­性­：“你们拦着我也没有用，等我杀光这里所有的人，我就去山本老头那儿带回他。”

浮竹皱了皱眉。

少女低声：“­射­杀他，神枪！”

刀被很轻易的截住。

少女恍然大悟：“始解的力量不够吗？那好吧……卍解，神杀枪！”

那是时候，除了山本老头，会卍解的只有我一个人，那时我自信满满，面前这两个人决不会成为我见清里的阻碍。

少女拿着刀，短刃在她手里在空中一划。等京乐和浮竹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对准他们砍了下来。两人用斩魄刀勉强抵挡，刀身都出现了裂痕。

少女收回刀，让刀柄在胸口垂直，刀刃正对两人。

“神杀枪，舞踏！”

……

京乐和浮竹受了重伤，趴在地上喘息。少女回过身，刀刃直指山本老头。

“花风乱，花神啼，天风乱，天魔嗤——花天狂骨”

“悉数流波化为吾盾，悉数雷光化为吾刃——双鱼理”

刀刃刺入少女的背部，少女缓缓回归头，眼睛瞬间变成了血红了。她冷冷道：“你们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吧？”

京乐冲着身后的死神大喊：“快点！封印！”

——封印斩魄刀的鬼道。

啊，还有这种东西来着。两千年后，这种鬼道对自由意识相当强的我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我当年就是败在这招之下。

封印鬼道并不能强制我回到刀里去，但是能封住我的行动。

少女慢慢跪倒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哭着说：“春水哥哥，你们放了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只要和清里在一起……”

京乐脸上是悲恸的神情，但是没有任何动作。

少女转而求浮竹：“呐，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会答应我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应她。

无数刀刃从她的身上穿过，少女不要钱的吐血，但是神情里还是有着希望。仿佛就是到最后都不相信他们会抛弃她。

京乐说：“她有超速再生的本领，除非毁掉她的刀魄，否则她不会死。”

浮竹摇摇头：“但是她的刀魄只有一颗烟尘一样的大小。”

京乐叹了口气：“撒，这可难办了……”

死神的刀对准了少女的心脏，可是无论砍多少次，那些伤口都飞速愈合了。少女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咬着­唇­：“痛……”

一阵强大的灵压突然整个将少女包围，京乐和浮竹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清里。

突破九十级的鬼道用了他很多时间，还有付出了许多代价。

清里将不能动的少女搂紧怀里，少女能清楚的看见他身上的鲜血，还有一把把穿透他的身体又拔出的刀。清里摸着她的头，轻轻的轻轻的……

不知道谁下了命令，少女只听到一声“放箭”，清理的身体猛然颤了颤。

“阿神……”

“嗯？”

“我爱你……”

“哦。”

“还有，对不起。”

少女抱紧了清里，直到他在她的怀里慢慢变冷。她已经不想去想他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了，她自己从来不会死，所以她也从没有想过清里有一天会死。

但是清里的的确确死了，摸着她头的手，颓然滑落在地。

少女觉得她的耳畔还回响着“我爱你”的声音。

两千年后，我问京乐，斩魄刀和死神相恋是不是不可以，京乐说没有这样的规定。其实他说的没错，自由恋爱没有人会反对，无论对象是谁。但是会不会被人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我和清里的爱情，夹杂了太多可以给他们反对的理由。

我以杀人被通缉，我的孩子以虚的身份惨死，清里因为包庇静灵廷危险之人而死于乱箭之下。

那个雪天，我先后失去了十月怀胎的孩子，还有深爱了几百年的丈夫。

所以我想，自己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在那一刻，我失去了意识，头发迅速疯长，脸上出现了骨质。

那时候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现在看来，其实是虚化和刀兽化吞噬我的思维。我从地上站起来，甚至来不及顾上清里。我出刀的速度非常快，并且发出“桀桀桀”的怪笑声，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已经血流成河。

我一路杀一路走，无论是不是死神，只要是人我就会出手，出手必亡。

山本老头还有京乐浮竹拼命阻止着我，慢慢远去。

……

世界开始崩塌，黑­色­开始以很慢的速度吞噬着这个世界。

果然像银讲的，清里的死亡，这个世界也开始不稳定了。

我和银从石头背后走出来，走到成堆的尸体边。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蹲下身，找到清里，把他抱在怀里。

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所以……就我说好了。

我淡淡开口：“其实，我不后悔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现在，我也依旧认为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当然我因此遭到的报应，我也认为是应该的。”

“我……只后悔一件事。”

我找了一块­干­净的土地，伸手挖着地上的土。

——我只后悔，那时候的发狂，甚至没来得及为清里和那个可怜的孩子做个像样的坟墓。

银拍拍我的肩，看着世界崩塌的程度道：“你有足够的时间。”

……

我再次睁开眼，发现周围已经是一番队的队长室。银握着我的手，同时睁开眼睛。

山本老头叹了口气：“清里留给你的记忆，他曾经求过我，无论如何也要给你看看。”

我泣不成声。

山本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虽然迟到了两千年……对不起，小神。”

Chapter 35

我曾经很天真的认为，黑腔是这个世界上能产生最大时差的东西，但是那绝对远远比不上清里的记忆。

我和银站在五番队门前，抬头望天。

“确实，我记得我们走之前，这里还是一片废墟来着。”我沉吟。

但是现在的五番队似乎比原来更……豪华了一点？

路过的死神，没几个认识的。好吧，我和银刚来，认识的人不多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我这种由心底升上来的不安是为什么啊喂！

我揪住一个路人甲，厉声厉­色­：“现在离浦原喜助当上十二番队队长过了多久？”

路人甲哆哆嗦嗦：“十……十……”

“十个月？”我皱眉，没想到过了这么久。

路人甲泪奔了：“是，十，十十年……”

我手抖了抖，镇定的对银说：“真央越来越不靠谱了，这年头连口吃都收。”

银无奈的耸肩。

我开始觉得，蓝染完全可以以我们长期不归队为由，炒了我和银的鱿鱼。

银说：“不会的，他既然把我们当成自己人，这说明我们还有他看的上的利用价值。”

我双手合十祈祷了一下，才慢慢推开门。

——现在只能说，但愿如此。

……

“队长？”路人乙想了想，“队长和副队长刚刚出去了。”

我感到很意外，因为现在还很早，差不多是吃早饭的时间，如果连早餐都不来不及在队里用，大概只有一个解释，静灵庭出了什么事。

路人乙摸摸后脑勺：“那个，队长有喜欢有事没事就去静灵庭北边的杂货小街逛逛，所以……”

我恨这种讲话讲一半的行为！

路人乙盯着银看了很久，露出古怪的神­色­：“阁下该不会是市丸三席吧？”

银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虽然我感觉更像刚刚偷吃了什么东西的狐狸。

“你认识我？”

路人乙内心澎湃：“我在真央的时候就知道学长了——只花一年就能毕业的天才。后来我转报了五番队，就是想自己亲眼见一见学长，不过队长说学长有山本总队长委任的重任在身，一直都没有见到。”

银保持着很有风度的微笑：“是嘛，那真是太可惜了呢……”

我想吐槽，可是因为吐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吐起。话说比起同辈的态度，他倒是比较容易引发无知后辈的崇拜之情。

我把手背在身后，觉得没有因为多年连续旷工被踢出五番队真是太好了。

早餐是在五番队食堂解决的，我和银的座位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部分人都知道队上十年不曾露面的三席回来了。他们看银的表情，就像在看一尊金子做的大神。尽管，他们中大部分都比银年龄大……嘛，在这个食堂，没有队长副队长，三席就是老大，年龄大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得喊一声“三席前辈”、“市丸前辈”什么的。

令我还算欣慰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来围观银的。

从我们入座的那一刻，也有一些男­性­死神频频向我投来火热的目光。我感慨万千，不过好歹我现在还有“姿­色­不减当年”这个评语不是？

早饭过后我和银决定先回队舍，我们回来的事情一定很快就有人传到蓝染耳朵里，如果他还认为我们有用，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快。

我和银一路玩一路走，我把队舍的门钥匙藏在一只手心里，然后让银“你猜你猜你猜猜猜”。虽然很幼稚，可是很有效的解决了路上的枯燥乏味问题。当银连续十次猜对了是哪只手，我不信邪的打算藏第十一次时，我们同时看到了站在队舍旁边的蓝染。

“啊，回来了呐，”蓝染温和的一笑，“旅途辛苦了。”

银好奇：“刚刚听队里的人说，蓝染副队长似乎跟队长出去了。”

蓝染点头：“你说的很正确，银，是有个我跟着平子队长出去了。”

银疑惑：“难道蓝染副队长有两个？”

蓝染说：“不是有两个我，而是有一个是幻觉。”

银不说话了。我想他应该明白，无论面前这个蓝染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出现在这都是既危险又愚蠢的。但是蓝染不可能­干­这种傻事，所以只有一个解释，蓝染还藏了什么没有告诉我们，而他现在出现在这，正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蓝染说：“真好啊，五番队的队舍里只有三席住的地方，可以完完整整看到这个池塘。当年我还是三席的时候，就喜欢从这个角度欣赏那边的美景。”

银笑了笑：“如果蓝染副队长喜欢，可以经常来坐坐呢。”

简简单单的一来一答，我听出了蓝染的试探，还有银的投诚。

蓝染闲扯了这么半天，总算要进入正题了，但让人颇为意外的是，他的话不是对着银讲，而是转而对我说：“我记得神枪是直接攻击系最强斩魄刀吧？”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蓝染继续说：“那个时候，想要你做我的斩魄刀，也是因为喜欢那个最强的名号。”

“最强的名号多了去了，”我吐槽，“流刃若火是炎火系最强，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你的镜花水月还是流水系最强呢……死神什么的，最不缺最强二字。”

蓝染摆摆手：“好吧，我承认，毕竟有个漂亮的刀魄会更加赏心悦目一点。”

我反应过来，这算是……被蓝染夸奖了？

蓝染拔出自己的斩魄刀，白森森的刀刃反­射­着奇幻的光彩。我和银同时听到他说：“碎裂吧，镜花水月。”

周围笼罩起一片薄雾。

的确为了银的目标，我们曾经去查过关于蓝染所有的资料。他的斩魄刀镜花水月，是流水系最强斩魄刀，利用雾和水流互相反­射­­干­扰敌人，使敌方自相残杀。现在看来，这些资料都是用来坑爹的。

我神经紧绷，高度戒备。不过直到薄雾散去的时候，蓝染还是蓝染。

我愣了一下，随机大笑着嘲笑他：“这算是什么能……”

“我在你身后哦。”

我猛然一顿，迅速回过头，蓝染以他原本的姿势出现在我身后，但是我前方的蓝染并没有消失……两个蓝染？！不，冷静一点，这只是幻觉……这么说的话，灵压上应该有破绽。

……没有。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灵压感知，这两个蓝染都是货真价实的蓝染。

我慢慢收起惊讶的表情：“‘完全催眠’吗？”

蓝染歪过头：“完全催眠？嗯，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果然是和你这个人一样的斩魄刀。”­阴­险狡诈到了极致。

蓝染耸肩：“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一把直接攻击系斩魄刀呢，不过这把也没什么不好，非常和我的心意。”

蓝染告诉我们，他的镜花水月的确拥有完全催眠的能力。只要看到他一次始解，终生都会受其影响。

我吐槽：“我们该感谢你将我们加入这个行列了吗？”

蓝染无奈：“这种小事可以适当不那么计较吗？”

我理所应当要回击，银拦住我：“不知道蓝染副队长这次来，是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们了吗？”

蓝染微笑：“的确，有一件小事要让你去做。”

我万分怀疑他的“小”指的是什么。

蓝染就这么毫无顾忌的畅谈，事实上以他的能力，这番话就是当着山本老头面前讲，他也有办法让山本老头认为他在做五番队报告。

所以完全没有必要避着外人。

蓝染说：“这十年，我和要已经进行了无数的实验，但是果然还是不足以研制出类似崩玉的东西。虽然我已经从虚化的初衷模仿浦原喜助的发明，但是结果都不怎么乐观。”

所以他的意思是，只剩下一条路——直接抢了。

我觉得他异想天开：“浦原喜助是队长。”

蓝染说：“啊，这个不是问题。”

我表示理解不能：“蓝染副队长该不会以为，他会乖乖把崩玉送过来吧？”

“当然不会，”蓝染从容以对，好像我提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但是只要我想要，拿到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在此之前我反而更加担心，浦原喜助的崩玉是否符合我的标准。”

我问他：“蓝染副队长是想测试崩玉？”

蓝染点点头：“既然浦原喜助制造崩玉的初衷是完成死神虚化，我不如给他创造一个契机。”

“而且……”蓝染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放在栏杆上，“我也是时候好好招待一下我们的队长了。”

——他果然还是要对平子真子动手了吗？

“要怎样，才能让他死的如我心愿呢？”蓝染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泼冷水：“静灵庭不会放任一个队长就这么死掉的。”又不是谁都像那个前十番队队长神木那样不得人心，死了混混也混的过去。他以为中央四十六室都是吃­干­饭的，山本老头都是老年痴呆的吗？

蓝染说：“不是一个，如果算上浦原喜助，至少要死上五个队长。”

他的口气就像在说今天晚上要宰几条鱼吃一样简单，如果我的听力正常，他刚刚说的数字是五吧，这个数字都快搭上静灵庭十三番队近一半的队长了！

“如果这个计策成功的话，”蓝染没有什么压力道，“嘛，就算这个计策失败了，我还有几百个备用的，完全不用担心。”

——我比较担心被你算计的那些可怜人。幸好当年没当你的斩魄刀，和你比起来，银简直就是天使啊啊啊啊……银一直在很认真的听着，到此他终于认为该他自己讲话了。

“不知道蓝染副队长交给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

结果真的是“小”任务——在流魂街监督虚化实验。反反复复看着因为忍受不了强大灵压而直接化为粒子的魂魄，每天每天都是这么度过。

蓝染说什么他的研究接近尾声，不能分心。他要闭关当宅男我没有意见，但是我对他交给我门这种无聊的任务很有想法。

又是无聊的一天。

我和银坐在食堂吃早餐，我啃饭团他啃柿饼，反正我们两个吃的都不是应该在早上吃的东西。食堂大叔觉得，十分有必要推广一下柿子口味饭团。

门口有人喊了一嗓子：“五番队文件签收。”

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我告诉他，在静灵庭大批文件资料不能通过地狱蝶传送，只能靠人工快递。这些送信的专职邮差死神，打起架来比四番队都要弱，但有一个显著优势，就是瞬步都是飞快的。

信件一定要队中官职最大的人签收。队长不在找副队长，副队长不在找三席，依此类推。现在的情况是，平子去逛街了，带了个假蓝染，真蓝染还在当宅男期间。

我推着银，让他出去签收文件。

“十番队送来的，”银回头告诉我，“大概是例行文件。”他最近在做三席的工作，就是分类整理文件，方便队长批阅，虽然在我们番队是方便副队长批阅。

银叫住送快递的死神：“十番队的队章呢？”

送快递的很无辜。

银皱了皱眉：“这种例行文件批阅，是要附上队章防伪的。难道你取东西的时候，忘了拿了吗？”

快递大哥要泪奔了，揪着银的袖子说：“我还有好多工作，跟十番队不顺路。”

银很无奈：“真没办法呀，只能翘班去十番队了吗？”

——喂，少年你脸上的表情和你的语气严重不符啊，混蛋！

……

结果。

“有没有人——我是五番队三席市丸银，请问十番队队长在不在啊？”银扯着嗓子大喊。

我托腮蹲在一边。

说起来十番队不是传说中队长换最快的那个嘛，好像有过全队殉职的历史，历代队长也实力平平，还死了个在银手上。不过，最近好像没听到十番队有队长的传言啊。

事实证明我是正确的，十番队的副队长走出来，一副抱歉的样子：“我们队没有队长。我是副队长藤崎，请多指教。”

银回以礼貌的微笑：“我是来拿队章的，应该夹在例行文件附带品里的那个。”

副队长点点头，撂下一句“请稍等”，就往里面跑。

我抱怨：“好歹给个椅子坐啊……”

银表示他无言以对。

……

我们在十番队发了会儿小呆，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银……你怎么会在这？”

Chapter 36

也对，十年，足以让乱菊从真央毕业进入护庭十三番队。

她长发垂肩，一身黑­色­的死霸装，领口敞开风情万种……我突然想起了蓝染用来恶整我的那件死霸装。不过乱菊你领口敞成这样也太过了吧？

我盯着她看了会儿，又低头看自己，捶着银痛心疾首。

——白白浪费了十年啊，现在连萝莉的身材都比我好了。她有D了吧，绝对有了！可怜我长了两千年怎么就在C和D的边缘徘徊啊喂！

乱菊轻拢耳边发丝，颇为自豪的和银对比了一下身高：“啊啦，银，你才到我肩膀呀！”

——我忘了，白白浪费时间的，除了我还有银。

感觉银脸黑了。

“呐，银，”乱菊露出妩媚的笑容，“你是来解释这十年你音讯全无的原因的吗？”

银蹙起眉。

十番队的那个副队长拿着队章，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在看到乱菊的时候也是一愣。他低声呵斥乱菊：“松本末席，你又站在这偷什么懒？！”

乱菊很无辜的眨眨眼：“副队长，我刚刚工作完从外面回来，不是在偷懒。”

副队长很生气：“叫你送个文件去一番队，你居然送了三天！”

乱菊绕手指：“大家都太热情了，一个个看到我就说要请我吃饭，我也没办法啊！”

副队长戳着她的脑袋，狠狠说：“都当了五年死神了，还是末席，你让我们十番队面子往哪搁？！还不快去给我工作！”

乱菊摆摆手：“是，副队长。”

副队长瞪着乱菊远去的背影，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他把队章交给我们，很抱歉的对银说：“真是不好意思，市丸三席让你看笑话了。”

银微笑着摇头。

这个副队长显然是一个非常健谈的人，也不管我们是不是有急事，一个劲拉着我们说个不停。

“松本这个人，只要不看着她就会偷懒，成天在十三番队鬼混，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副队长突然顿了一下，“不过她长得的确很好看，好多人都想追她来着，但她都回绝了。嘛，听说她和六番队的朽木三席熟识，的确如果认识这样的人，一般的死神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银全身散发危险的信息，我替那个副队长捏了把汗。

副队长突然说：“听说她原本真央毕业是要去五番队的，但是五番队是单招的，单招考试那天她生病了，所以没有去成。总之就是因为这种种原因，她现在才来祸害我们队……虽然托她的福，我们队这些年男­性­死神质量明显提高了。”

银转身迈步，我追了上去。

“你要去哪儿？”我问。

银面无表情：“工作。”

我嘲笑他：“你倒是会叫我不直面现实，轮到自己时简直就像一个逃兵。”

银突然停下脚步，我险些跟他撞在一起。

银回过头，淡淡道：“那该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只要我多和她讲一句话，蓝染立刻就会知道。我不是不想见她，而是不能。”

我被堵得的哑口无言。

银收起笑容：“乱菊她，还不够强。”

他重新迈开步伐，我慢慢跟在他身后，我们之间始终有五六步的距离。啊，我差点忘了，我和银之间的距离，不光有清里，还有乱菊。

“呐，银……”我轻轻出声。

——“你……喜欢乱菊吗？”

——“市丸银，你是不是喜欢阿神？”

乱菊从十番队的小门奔跑出来，正好拦在我和银前面。她的声音很大，像鼓足了毕生勇气一样，同时出声的我，声音就像蚊子哼哼般小，我想银一定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

银盯着乱菊看了很久，久到乱菊的勇气消失殆尽。但是如果就这样退缩，她大概会后悔一辈子。

乱菊把手放在胸口，把心一横：“银……我，喜欢……”

“不好意思。”

银打断她的话，完全无视越聚越多的人，在我心跳的“砰砰”声中，向后退了五步，跟我平齐。他微笑着执起我的手，握住后举到头顶：“我和阿神，不只是斩魄刀和主人的关系哦……”

乱菊突然松了口气，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是嘛，我已经没机会了吗？不过也好，我终于可以答应别人的交往请求了。”

银不动声­色­。

其实这些天来向他告白的女生并不少，他从来都把我当挡箭牌，估计这次蓝染听到的也是和以前一样的版本。

——银，他利用我，保护了乱菊。

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我不爽的时候，也希望拉个人比我更不爽。我拍掉银的手，趁着人群还没有全部散去，大声说：“都说了你只是候选人，还没转正呢，不要随便乱碰我！”

人群立刻投来八卦的视线。

我得意洋洋。

“哦，是这样吗？”银危险的微笑。

我顿时觉得如置身冰窖……OMG，我怎么又忘了这货不是志波海燕，不会任我欺压。我迅速投过去一个“我错了”的眼神，银迅速回以一个“真是遗憾太晚了”的表情。

这个教训告诉我们，做人不能太不识抬举，尤其在这种心黑手黑眼黑腹黑全身都黑的人面前。

银背着所有人对我勾了勾手指，我感觉自己离死不远矣。

银一脸无辜的装纯洁，可怜兮兮的拉着我的袖子：“前几天，你不是才答应的吗？”

我甩头逼着自己不要被假象所迷惑。

银突然扬起脸，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周围人开始起哄，他们难道没有从这个人脸上看出“你要是不配合玩不死你”的信息嘛喂！

我一万个心不甘情不愿，缓缓凑近他……在双­唇­就要接触的时候，我迅速撇头，在银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银微微睁开眼，如果不是离他太近，根本看不见。可就是因为离的太近了，我连他眼中的威胁都完完全全接收了过来。

我泪奔。

脖子上突然一重，银踮起脚勾着我的脖子，把嘴巴凑在我耳边说：“蓝染在附近。”

我立刻十分配合的吻上银的­唇­。

后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蓝染在附近和吻他其实是没有联系的吧，而且乱菊都走了，剩下的人根本就是留下来看“五番队三席恋爱史”的。就算我什么也不做，明天真央各大报刊也只会写“五番队市丸三席被甩”，完全不会有人注意到乱菊，银的目的已经完成了。

除非……我在心里一直想着要吻银。

——结果，是我自己意志不坚定？

……

银把玩着手上的冰晶石，那是蓝染交给他的伪崩玉。那石头发出幽暗的光，衬得的银的脸也是一片苍蓝。这块石头发动非常容易，银只要按照蓝染的指示打入特殊鬼道，它就能自动吸取除银和我意外方圆十米之内的所有灵力。

被吸入灵力的人，有45%的可能会化成灵子完全消失。这个触发率，随着吸入者灵力增强成正比形式增加。

这块石头有个弊端，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它不吸够灵力，是不会停下来，而且一旦停下来就不能再次启动了。它能存储的灵力十分有限，因此蓝染给了银一箩筐这样的石头。

又是一天结束。

银把用过的和没用过的石头分开放好，抬头看了看夕阳，若有所思：“做到这个地步，静灵廷大概很快就会有动静了。”

的确很快，大概七天后，真央就召开了队长会议。队长会议的频率应该是一个月一次，但是这个月的例会已经开过了，这足以说明出现了棘手的事情。

银挑剔着箩筐里的石头，嫌这块棱角太生硬，那块颜­色­不够闪亮。

平子真子从门外回来，照旧死鱼眼，连看都没看银一眼。平子不喜欢银，这已经不能算是五番队的秘密了，大概从银踏进五番队成为三席开始，他就下意识排斥着银。

“惣右介呢？”

路人甲说：“副队长在后院。”

平子真子耸了耸肩：“又在喂鱼吗？”

银抬了抬头，正好对上平子真子不友善的目光，虽然我认为，平子真子看谁都是那个表情。如果硬要说的话，他只是用着没有表情的死鱼眼看人而已，感觉上很难接近。

平子说：“市丸银，跟我来。”

“是。”银摇摇晃晃的起身，嘴角噙着笑。

我从旁边的石头上一蹦三跳，跟在银身边。

……

队长、副队长、三席，还有三席的斩魄刀，这是五番队这次会议的规模。

平子说：“想必你们都知道流魂街的魂魄消失案件，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蓝染非常从容：“是，队长。我认为流魂街的案件，有可能是一种未知病毒引起的，因为衣服还在，所以不可能是正常死亡。大概是沾染病毒后，人无法再维持身体。所以，这次情况非常严峻。”

蓝染表现的可谓锋芒毕露，不过与其吞吞吐吐，这样大大方方的讲倒是更能让人掉以轻心。

接下来换着银了。他坦然道：“我才刚刚上任三席，队中事物还在了解，对这件事件并不清楚。”

平子点头，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

平子告诉我们，现在总队长已经下令，派九番队去流魂街侦查。

“视这次情况，可能会出动队长级的死神，”蓝染重复着平子最后一句话，然后发问，“不知道队长是不是也在派遣的行列？”

平子淡淡道：“不知道惣右介希不希望我在？”

“当然不希望，”蓝染露出紧张的神情，“我很担心队长的安危。”

平子拍拍他的肩：“惣右介，你从以前就是这样，以为什么事都能按照你的计划发展，其实我很讨厌你这点。”

他突然把视线对准了窗外：“不过要是真的死了，也没办法了吧……”

——“毕竟，惣右介你都已经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变得如此成熟了。”

……

回队舍的路上，我问银：“你说平子真子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银笑着反问：“他能知道什么呢？”

我撇着嘴：“我总觉他的话说的，就像他知道蓝染要除掉他一样。”

“那个蓝染副队长做事，怎么可能让别人察觉，”银说，“平子队长之所以说那样的话，大概是天生的第六感，还有对蓝染的了解。”

我露出怀疑的表情：“我怎么感觉，平子真子一点都不了解蓝染。还把他放身边，当副队长。”

银笑道：“你错了，阿神，放在身边才能时时刻刻监视，才最为安全。”

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那蓝染对你……”

“啊，恐怕也有这个原因，”银缓缓道，“不过我对平子队长倒是很好奇呢，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光靠感觉就发现镜花水月，他是怎么办到的呢？”

这只能说平子真子太厉害，要不然就是蓝染故意露破绽。

啊啊啊，好复杂……我果然不适合思考那么多­阴­谋啊……

……

银子：今天我们来讲一讲五番队的工作流程。

拉出大屏幕。

银子（用教鞭指着屏幕中间的流程表）：简单来说就是由其他番队送来的例行文件，从下级一级一级传上来。每一级都拿走自己份内的文件，最后只剩下需要队长审核的文件，上呈至三席处，分类整理后交给队长和副队长。

阿神：三席的任务很轻松啊。

银子（非常可怜的抓住阿神的肩）：但是我们队的队长经常不在信号区内，副队长又要闭关当宅男……每一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处理这些文件啊！

阿神：太可怜了……啊，对了，新一期《Jump》又出来了，下班后别忘了帮我买回来。

银子（泪奔，朝天大吼）：凭什么我只拿一个人的工资，却要做三个人的工作！！！

「乱入」蓝染：哦对了，银，阿神上个月消耗掉了五番队四人份粮食，你别忘了去找四席把他的工作也接过来。

Chapter 37

我和银的继续日夜。兼程完成蓝染交代下来的任务，竹筐里能用的石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颗在某天的傍晚，被银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投进竹筐。

我伸了个懒腰：“哦耶！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那可不行哦，阿神。”蓝染的声音向鬼一样乱入进来。

我立刻躲到银的身后，小声问他：“他什么时候出关不当宅男的？”

蓝染很无奈：“看来阿神不怎么欢迎我呢。”

——我很高兴你真相了，可你能不能也识相一点？

当然这些话，我肯定不敢当着蓝染的面吐槽。

九番队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瞎子，好像叫东仙要来着的吧，提着他那把叫什么虫的斩魄刀，突然出现在蓝染面前。

“蓝染大人，我已经把人引过来了。”他如是说。

蓝染露出他标准骗小女生，尤其酷似某韩国男星的微笑说：“辛苦你了，要。”

——虽然我不想吐槽，可你那咖啡­色­的肤­色­都掩盖不住你脸上的绯红了喂，少年你能不能矜持点！

远处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只听一人大喝：“东仙要你逃不了的，你背叛队长，我们一定要抓你回去制裁！”

我百无聊赖的想，那大概是九番队的死神，蓝染把他们引过来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脚步声的越来越近，我确定我至少看到了十个死神。

对方本来是来抓东仙要的，看到蓝染和银也纷纷怔了怔。

“蓝染副队长、市丸三席。”他们态度很恭敬。

蓝染温和的微笑：“出什么事了吗？”

一个死神指着东仙要说：“九番队东仙要涉嫌流魂街魂魄消失一案，我们九番队先遣小组已查明此事，现要将他逮捕。”

蓝染露出苦恼的神情：“怎么办呢……要，他正好是我的同伴。”

“蓝染副队长……你什么意思？”

蓝染好笑道：“这都不明白嘛，意思就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下的令。”

九番队的先遣小组非常震惊。

蓝染歪过头对银说：“他们交给你了，银。”

银无奈的耸耸肩：“真不好意思，蓝染副队长，那些石头不久前正好全部用完了。”

“是嘛，”蓝染向后抛出一个东西，“那正好试试这几天的研究成果。”

银打开手心，躺在他手上的石头与前面几颗不太一样，透明的晶体内仿佛有一个核，淡淡发出冷绿­色­的光芒，瞬间流光溢彩。

银揉揉头：“真是没办法呢！那好吧，应用方法还和以前一样吗？”

“啊，一样的，”蓝染突然歪着头，冷不丁来了一句，“银，你知道被吸走灵力的后果吗？”

银已经顺利打入鬼道。

蓝染自言自语：“就是化为灵子分散在整个尸魂界，不生不死，当然也不可能再有转世去现世的机会了哦。”

银皱了皱眉。

蓝染继续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呼吸的每一口空气，也许都是那些曾经死在你手上的人，他们对你充满了恨意。”

“蓝染副队长，你有这么在意这种事吗，”银缓缓扬起笑意，“更何况他们不是死在蓝染副队长你手下的吗，充其量我也不过是个帮凶。”

蓝染微微惊讶，接着是赞许。

银将手平伸出去，强大的吸力自那小小的石头上倾泻而出。蓝染和东仙要撑起结界，没有丝毫准备的死神，突然勒住自己脖子，自嘴里吐出白雾一样的烟尘。大约十秒之后他们神情就慢慢开始扭曲了，尖叫声充斥这片流魂街僻静之地。

我随身带着一把纸伞，在那些死神弯下腰，即将不能维持人形的时候，我将伞撑开拦在前方。白­色­的烟尘碰到伞面不再向前，一点一点化成水滴的形状向上升起。其实远远看上去，真的很美，尽管这个美代价不凡。

我收起伞，蓝染说：“你们准备的很全呢。”

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蓝染：“灵体在被吸收灵力的瞬间有极大的可能会触发虚化，这种白­色­的烟尘其实是虚的骨质，不能沾到皮肤。”

“哦呀，知道的很全呢。”

——这是当然。我从回来的那一天起，就翻阅了静灵廷各大图书馆，所有关于虚的骨质和虚化的文献资料，我基本上都看过了。

蓝染从银手上结果那个石头，那块石头已经不能保持一开始的明亮­色­泽，而是间断着露出一点暗绿的光晕。他从地上的死霸装上踏过去，四周看了看，折回来的时候，神情上满是失望。

“真遗憾呢，这些死神都不到我预期的结果。”

银好奇：“蓝染副队长预期的结果是什么呢？”

“虚化哦，”蓝染很坦然，“而不是变成灵子。所以还是实验品的等级太低了么，不知道队长级的够不够，开始有些期待了呢。”

——你怎么不亲自去尝试尝试。我努力克制自己吐槽的想法。

蓝染说：“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我松了口气，伸着懒腰准备回堆社。

蓝染轻叹：“明天晚上，大概一切就会有分晓了吧……平子队长，不要让我失望啊。”

我打了个冷颤。

……

第二天清晨。

先来访的居然是平子真子，他仍旧死鱼眼，对银说：“你今天跟我出去。”

银摊手，简单的洗漱后，就和我一道去队长室找平子真子。

“平子队长。”银尽量让他看起来很平庸。

平子坐在梳妆镜前，没有回头：“饿不饿，桌上有东西吃。”

银没有动，我扑到桌子边，看着满桌子的饭团流口水。可怜兮兮的瞄银一眼，银颇为无奈的微笑。我立刻高兴的手抓饭团，飞速往嘴里塞。

银问平子：“不知道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听歌。”平子真子头也不抬。

他旁边的一台老旧的留声机正在放着现世的音乐，那是一种很神奇的音乐，因为就算强悍如蓝染，也对此完全理解不能。

门被敲响。

平子回过头，朝门的方向喊了一句：“惣右介吗，进来。”

蓝染推门进来，没有对银的存在表示疑问。

我叼着饭团暗暗吐槽蓝平王道，我和银进来到现在他连正脸也没给过，蓝染还没进来呢，他就急乎乎的转过头。

平子终于起身：“这下人齐了，你们俩跟我去趟杂货小街。”

我眼巴巴望着还剩一半没吃的饭团。

——两个人的话不包括我吧。

平子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瞪着死鱼眼说：“当然某个不是人的也算。”

——怎么能这样！你骂人就算了，怎么可以不让人家吃饭！

我急匆匆塞了几只饭团，连蹦带跳追上大部队，差点被噎死。银拍着我的背安慰我：“等会到杂货小街我们再买一点饭团吧。”

银，你真是好人。

……

在杂货小街逛街的死神挺多，但是有一个问题，这里没有卖早饭的……

我揪着银的袖子，他偷偷从怀里拿出柿饼。

——这孩子还是对柿子情有独钟啊。我觉得我日后的人生中，应该会和柿子打很长一段时间的交道，既然我不讨厌这个东西，就尽量去习惯它吧。我大方结果柿饼，几口啃完一个，伸手继续问银要。

我们走了没几步，远远传来木屐的声音。

如此熟悉的声音，静灵廷这样的人只有一个。

平子转过头，遥遥喊了声：“你好，早安啦。”

从旁边走来的浦原喜助一行人也停下脚步。站在最前面且是中间的浦原喜助也友好的打招呼：“哦，早上好啦，平子队长。”

平子走到他面前：“不是跟你说过叫我真子就好了吗，你这家伙真麻烦。”

——他对我和银可没这么好的态度呐。

浦原喜助哈哈一笑。

平子继续朝浦原身后的人打招呼。

那个人我不认识，长得很奇怪，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就是像未来幻想小说里的科学怪人。嘛，也是个不好相处的类型。

“早上好，茧利。”平子队长如是说。

那人本是斜眼，好不容易正视平子，语气还很不友好：“不是跟你说了，要你跟我生疏一点，叫我涅的吗？真是令人不悦的男人。”

平子碰了钉子，继续死鱼眼到底：“你这家伙也够难搞的。”

我在一旁小声吐槽：“什么人嘛，­性­格糟糕成这样，能研究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姓涅名茧利的某科学怪人，突然把目光放在我身上，露出很感兴趣的表情：“听说你是斩魄刀？真有趣，好想解剖看看。”

我全身直起­鸡­皮疙瘩，闪到银身后，避开他的视线。

平子问浦原：“对了，你听说那件事了吗？”

浦原不明所以：“哪件事？”

这段对话没有进行下去，因为某双马尾萝莉已偷偷绕到我方队长身后，上前一招宇宙无敌霹雳脚，将我方队长放倒在地。

平子倒在地上，捂着可怜的ρi股，疼得死鱼眼都没办法维持了：“­干­什么啊，日世里，­干­嘛突然踹我！”

某双马尾萝莉义正言辞：“你还没和我打招呼呢！”

她骑到平子身上，挥拳开揍：“为什么你单单就是不和我打招呼！”

平子队长当仁不让，反推倒萝莉一只，同样义正言辞：“为什么我非要跟你打招呼不可啊！”

两人扭成一团。

我捂着眼睛长叹：“平子队长这么欺负人家，这娃以后要怎么嫁人啊……”

浦原喜助同表无奈。

蓝染已经走到浦原喜助身边，回过头问他：“对了，浦原队长，您已经有所耳闻了吗？”

“你指什么事？”

“就是流魂街的魂魄消失事件。”

平子立刻不顾萝莉的拳头，抬起头：“对啦，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件事。”他竖起大拇指：“接的漂亮，惣右介。”

我转过身找墙撞头。

银扭过脑袋：“你怎么了吗？”

我摆摆手：“你别理我。”我只是忍不住那颗越来越强烈的八卦欲｜望。

浦原喜助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消失事件？”

“没错，大约在一个月前，连续发生了多起流魂街居民消失的案件，而且原因不明。”

“消失？意思就是说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你是笨蛋吗？如果这样的话说他们失踪就好了吗，而且如果是失踪的话，谁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啊，反正是本人自作主张嘛……不对哦，是消失。只剩下衣服留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踪影。如果是死了并灵子化的话，那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也会一起不变。所以那些消失不见的人不是死了，而是活生生变得无法保持人形，最后消亡了。目前只能这样猜测。”

“明明活着……却无法保持人形？难道是某种异变病毒？”

“啊，惣右介也是这样说的呢……但是，真不好意思啊，我也只是把卯之花队长告诉我的话，完整的转述给你听罢了。我也不明白，总而言之，为了查明原因，现在九番队已经出动调查了。”

我对着墙，缓缓睁开眼睛……平子真子啊，你还不知道你们已经在蓝染的掌握之下了吗？原因不明，不要说假话了，这边站着的人中，可已经有两个人完完全全知道发生什么了哦。

你虽然和我不是敌人，但是我必须要帮助我最重要的人除掉你。

你的仇，日后我和银会加倍帮你讨回来的。

——所以这次，你就乖乖被我们算计吧。

Chapter 38

蓝染说今晚不用工作，我和银回队舍休息。大概在半夜的时候，静灵廷上空突然响起了警报声，回响在整个静灵廷久久不散。

“紧急召集，紧急召集，各队队长，请即刻至一番队队舍集合。九番队发生异常情况，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以及副队长久南白的灵压反应消失，为此紧急召开队长会议。”

我抓起日常的和服，随便系好带子，连头发都来不及梳。

“吵死了，混蛋静灵廷知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拉开银房间的木门，没有如预期一般在床上看到他的人，不过旁边的浴室间倒是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在洗澡？

“什么事？”水声很快停了，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揉着头发抱怨：“外面好像在说九番队出事了，山本老头在一番队召开队长会议。”

“哦？”银推开门，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那还真是有趣呐。”

——喂喂少年就算你来不及穿衣法，好歹也要那条浴巾什么的遮遮羞吧，混蛋！

银朝我一片纯真的微笑：“阿神你脸很红哦。”

我咳嗽两声背过身，随手抓起架子上的死霸装扔给他：“大晚上的洗澡，真是神经不正常。”

银轻声轻气摸到我身后，攀着我的背，把头对准我侧脸：“阿神在害羞撒……”

——这个混小孩。

在我要挥胳膊揍他的时候，银又退了回去，捡起地上的死霸装，三下两下穿好。

“不过现在不是玩的时间。”他说。

我们刚出门就看到在院子里喂鱼的蓝染，说起来这个人才更加不正常，大晚上的还在院子里喂鱼，就算你不睡觉也要考虑一下鱼的心情吧。

蓝染微微扬眉，头也不回的问：“起来了吗？”

我本来是要吐槽这句话的，一个人影飞速出现在蓝染附近。由于他已经这么出现过一次了，我表示这次完全习惯。

“要。”蓝染叫唤了一声那个人的名字。

青虫防毒面具瞎子死神半跪在地上，向蓝染报告：“已经成功伏击六车拳西、久南白。”

蓝染表扬他：“你做的很好，要。下面就轮到我们出场了……银。”

“是，蓝染副队长。”

——果然放假什么的都是浮云。

……

蓝染带着我们从白道门正大光明的出去，凭借着他的能力，他甚至能让别人相信我们一直在五番队从未离开过。出了静灵廷后，即便不用他带路，我们也知道应该怎么走。灵压反应太明显了，死神的灵压加上虚的灵压，我捂着心脏感受着这种压力。

流魂街某片森林。

我看到开完队长会议后，被派遣过来调查事件原委的平子真子，夹着某正在昏迷的双马尾萝莉，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们实在离的太远，我想蓝染也不敢靠的的太近，在队长级死神面前，想要用镜花水月完全遮盖住我们这群人的存在，还是有难度的。

我放眼望过去……不过，他们人手还真多，山本老头对这次的事件，总共派出了三个队长。三番队队长凤桥楼十郎、五番队队长平子真子、七番队队长爱川罗武，加上已经牺牲的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已经四个了么……剩下一个，大概就是浦原喜助了。就算是副队长，也有三个。九番队的副队长久南白、八番队京乐的副队长，A书少女矢胴丸莉莎、十二番队双马尾萝莉猿柿日世里。

果然蓝染料事如神。

“五个队长、三个副队长……”我喃喃，身着紫红­色­奇装异服的胖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居然还有一个鬼道众的副长。”

蓝染微笑：“嗯，还不够。还差一个队长和鬼道众鬼道长。”

我表示震惊……还有一个队长？这下不就是说静灵廷要同时失去六个队长，三个副队长以及鬼道众正负鬼道长。

蓝染说：“撒……等他们打完我们再出去吧，现在先休息一会儿。”

……

双马尾萝莉突然自嘴里吐出白­色­烟尘，完全狂­性­大发，提刀砍了来不及反应的平子真子。八番队那位眼睛副队长大喊着她的名字，几个人完全对眼下的情景摸不着头脑。

苍凉的天空，缺月如弓，然后下一个瞬间终于被一片不详的黑霾笼罩。

东仙要拔出斩魄刀，声音蓦然响起：“鸣叫吧，清虫。”

他的始解能力我和银也见识过的，看不见听不见，除了自己什么也感受不到。这个招数，对于多个敌人是最有效的，因为它可以把人分散，然后逐个击破。

等东仙要将于他们一人砍上一刀后，我问蓝染：“那个刀不是一般的攻击吧？”

蓝染坦然回答：“啊，是这样的，我让要在刀刃上面沾了虚化时吐出的烟尘。”

我赶紧摆手，嫌弃道：“你好恶心。”

蓝染依旧笑容灿烂。

在东仙要偷袭完他们所有人后，蓝染示意我和银可以跟着他稍微走近一点了。这个时候就算再厉害的队长，也不会有那个心思去感受周围的灵压了吧。

平子真子趴在地上，看起来双马尾妹妹给他的那刀把他伤的很深。而且估计那个双马尾虚化时吐出的烟尘，离的最近的平子真子一定也沾到了不少。

东仙要很淡定的把防毒面具拿下来，露出原本的脸。

平子队长非常错愕：“你，你是……东仙。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拳西？你背叛了自己的队长吗？”

——这可怜的孩子，他真的是不知道蓝染背着他到处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蓝染从暗处走出去：“这算不上背叛哦。”

如果说刚才平子的表情是错愕的话，现在可就算是真正的震惊了，他染血的脸上露出的表情是愤怒是不甘。

蓝染一边走一边说：“他是非常忠诚的，他只是忠诚的遵从我的命令而已。能不能请您不要过度的责备他呢？平子队长。”

平子强撑着转过头，怒视我们：“蓝染……”

——看吧，看吧，恼羞成怒了，以前惣右介惣右介叫的不是很爽的嘛，现在还不是只喊他姓了。

平子队长下一句话，让我们都稍许意外：“果然是你搞的鬼。”

蓝染走到他面前：“原来您已经注意到了吗，真厉害。”

“这还用说。”

“何时发现的呢？”

“从你还在你妈妈子­宮­里的时候。”

“原来如此。”

“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危险又不值得信任的男人，所以我才会选你当我的副队长。就是为了监视你，蓝染。”

我想起银曾经说过的话……如果连平子真子都是这样的人，蓝染把银留在身边的目的。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蓝染说：“嗯，我很感谢你哦，平子队长。正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什么事也不告诉我，更不会主动亲近我，你才没有发现，这一个月来，在你身边的都不是我本人。”

——没错，你本人这一个月来都不知道在哪个小角落发奋当宅男来着。

蓝染举起他的斩魄刀：“能让我随心所欲让敌人错认，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物与现象，这就是我的斩魄刀镜花水月的真正能力。因此这种能力被称为完全催眠。”

银歪着头瞄了我一眼，我也表示震惊，蓝染你这是侵权行为啊混蛋，“完全催眠”这个名字明明是我想出来的！

平子队长觉得难以置信：“你说完全催眠？”

蓝染从容以对：“你是个很敏锐的人，平子队长。如果你平常跟我相处的方式就像其他队长与他们的副官一样的话，或许你还有机会识破也说不定。可是你没有，正因为你不相信我，所以你经常会跟我保持一段距离，不跟我交心，也不给予我任何资讯，更不介入我的事情……你现在会倒在那里，这都是拜你完全不了解我所赐哦！”

我扶树撞头。

——蓝染你不要再讲了，你再这么讲下去，蓝平就真的不可逆了喂！你要傲娇是你的事，万一把我们家银教坏了就不好了啊啊啊！！！

蓝染和平子的对话没有进行多久，平子怒火攻心，强行攻击发动了虚化。白­色­的烟尘自他口中吐出，多亏他强大的灵压，他并没有化成灵子消失掉。那些烟尘变成胶质状的物体，覆盖住他半张脸和小半部分的肩。

蓝染很淡定：“这种程度的挑衅就能引你上钩，我真是深表感谢。”

“可恶，连我也是吗？”

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先前被东仙要攻击的人，口中也渐渐吐出白­色­烟尘，渐渐覆盖住整张脸。

平子大吼：“蓝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染淡淡道：“果然情绪亢奋的情况下，虚化会进行的比较快呢。”

这个词，平子真子大概是第一次接触到。

“虚化，那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蓝染目光落到身后，“要。”

东仙要立刻了然。

平子大吼：“不要！”

东仙要的刀已经在日世里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双马尾少女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平子和东仙打了起来，谁都没有始解，纯是斩击上的较量。不过虚化到一半的平子真子似乎更强了一点，东仙要险些不敌。

东仙被打飞，石头把他整个人埋了起来。

他站起来，对蓝染道歉：“十分抱歉，我马上，了结他……”

蓝染很从容：“不必担心，要。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而且虚化的速度也因人而异。可是，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呢。就让我们做个了结吧，平子队长。”

蓝染拔剑：“最后请您牢牢记住这件事，­肉­眼可见的背叛是很容易被发现的，真正恐怖的，是你无法看穿的背叛行动哦，平子队长。永别了。”

刀缓缓被举起，刀光与冷月相辉映。

“你们真的是非常出­色­的实验材料啊！”

蓝染微笑着向平子告别，但是就在镜花水月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偏过头，用斩魄刀迎击从另一个方向而来的攻击。

五番队的副队长标志被斩断，掉在地上。

一个黑影落在离蓝染不远的地方。

“哦，”蓝染转过头，“看来又有有趣的客人光临了呢。”

——浦原喜助、鬼道众鬼道长握凌铁斋。

Chapter 39

“噗……哈哈哈……”

蓝染投来关注的目光，我抱着肚子，言语不能。

浦原喜助叹息：“神枪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危机感全没有了呢。”

我抽搐着嘴角说：“真不好意思，浦原女巫桑，实在是你的衣着太具有视觉冲击效果了。”

黑帽黑衣，标准女巫装……话说回来为什么是女巫？我捧着自己的脑袋，尽情的在脑内脑补。

蓝染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缩回银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瞅瞅浦原再瞅瞅蓝染。

蓝染问浦原：“有何贵­干­呢？”

其实他非常镇定，这个人甚至能睁眼睛将随便胡扯的事，说成确有其事的感觉，从以前开始这就是他的绝技。

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给他瞪了回去，他耸耸肩表示无奈。

“怎么办，蓝染副队长，被发现了呢。”银装纯洁，装无辜。

蓝染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东仙要反而沉不住气，拔刀说：“让我杀了他们。”

蓝染说：“不，没关系。”

“但是……”

“要，”蓝染回过头，杀气很浓，“我已经说了没关系了。”

——红果果的威胁。我和银都很震惊，因为在此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东仙一定跟了蓝染很久，蓝染对他就算不是同伴与同伴的关系，也肯定是信赖有加的手下。但是现在看起来，让蓝染信任一个人似乎……不，应该是绝对不可能。

银把手背在脑后，轻轻道：“真有意思，做给我看吗？”

我顿时全身一冷。

那边犯错的东仙要，已经跪下来向蓝染道歉，看起来真像是一条听话的狗。难道银以后……也要这样？

在众人对峙的时候，还没昏透的平子真子，又挣扎着加入对话。

“喜助……”他喊浦原，声音非常虚弱，“你­干­什么要来啊，你这个白痴！”

浦原喜助难得有心情吐槽：“你那一身品味诡异的胶质是什么东西啊？”

“呵……还真会耍嘴皮子。”

浦原喜助淡淡微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既而转过脸正对蓝染：“蓝染副队长。”

蓝染从容：“是。”

——你们以为是老师上课点名呢！

浦原喜助直切主题：“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如您所见，非常凑巧，我发现了因战斗而受伤的魂魄消失案件善后的各位，并且正在尝试救助他们。”

——这货毫无悔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实在是高不可测。

平子真子显然和我有相同的看法：“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浦原喜助比他镇定，他问蓝染：“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说谎？”蓝染很无辜，“您对于一个副队长想救队长的行为，有什么疑问呢？”

“不是，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因战斗而负伤？你说这叫负伤？怎么可以撒谎呢……这是虚化才对！”

树林间突然卷起一阵风，枯黄的落叶随风呼啸而过，留下一片肃杀。林间的气氛严肃到了极点，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撕破脸的机会。

浦原喜助继续说：“魂魄消失案件，队员接二连三般如同消失不见踪影，接着事态更是演变至此。这恐怕是……虚化的实验。”

蓝染目光微变，没有反驳。

“某人暗中进行的，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用‘某人’，这种模棱两可的言语了。”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个如我所预期的男人，”蓝染收刀，“你今晚出现在这实在太好了。银、要，目的已经充分达到了，撤退吧。”

银跟着蓝染身后，转身向相反的方向离开。

我看了眼地上躺倒的那一片人，非常疑惑。蓝染说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杀了这些人吗，万一他们联合起来闹到中央四十六室那边，蓝染不就完蛋了。好吧，平子真子他们现在这个状况也闹不起来，但是浦原喜助和那个鬼道长又该怎么办？

——果然我完全弄不懂这些­阴­谋。

银回过头，牵起我的手。我小步跟上他。

浦原喜助的大吼声从身后传来：“等等，蓝染，话还没有说完！”

蓝染突然偏了偏头，对银说：“听闻你很擅长缚道。”

银很无辜：“蓝染副队长，你就饶了我吧，鬼道众鬼道长的破道我还是拦不住的。”

蓝染笑笑：“是嘛。”

身后一个声音蓦然响起：“请您避开，浦原阁下！破道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冰蓝­色­的雷击炮从相隔不远的地方，以接近音速的超高速向我们袭来。

蓝染嘴角的微笑缓缓加深，一步一晃间淡淡道：“缚道八十一，断空。”

我回头望了一眼，冰蓝的雷炮遇到断空薄薄的光壁，瞬间爆炸。绵延而出的红­色­火浪几乎融化了周遭的一切，只有那光壁巍然不动。

蓝染说：“瞬步吧，今晚就到这了。”

我和银瞬间消失在原地。

……

第二天清晨，我不记得有多早了，反正那时候天还没亮全。

蓝染敲了我们队舍的门，银揉着眼睛去开门，蓝染非常正大光明的登堂入室。我那时身上穿着现世特别流行的小熊棉质睡袍，衣摆还不到膝盖，头发睡的乱糟糟的。

由于昨天晚上回来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和银是躺一张床上睡的，银出去开门，也正好把我吵醒。

我以以上妆容去客厅，见到蓝染瞬间睡意全无，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荡啊荡啊荡。

蓝染说：“我有事要你们去办。”

——我就知道是这样。

……

——“我要去中央四十六室。”

——“不行。”

我张开双手，平躺在榻榻米上，盘起的脚也放松，做着来回抬腿运动。

山本老头继续他的书法事业。

“哪怕是要举报不法分子？”我坐起来，手按在他要写字的地方。

山本老头头也不抬：“你自己不就是不法分子？”

“那你代我去，”我说，“中央四十六室不接受队长级以下的接见，不受理非总队长意外的案件调查申请。”

山本老头拎着我一根手指，把我的手移开：“知道的话，就老老实实待着。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到主人身边去。”

“山本元柳斋重国！你不要以为我原谅了你两千年前的所作所为，就等于原谅了你这两千年来­干­过的所有事！”

“老夫不指望你原谅。还有，你现在只是小小的三席的斩魄刀，一番队你以后也少来。”

“……”

我气鼓鼓的往回走，站在门口时又转身瞪他：“就算我知道灵压消失的四位队长在哪里，又是谁策划了这一切？”

“……”山本老头说，“你，回来。”

我朝门外的银比了个“OK”的手势。

……

“蓝染……”山本老头说，“老夫记得是五番队的副队长。”

我学习蓝染的绝技：“没错，他由于非常关心自家队长，一直在暗中查这个案子，不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他现在悲痛欲绝、生不如死……”

山本老头：“你少看点漫画。”

“……”

“老夫会派人去中央四十六室通报，这件事我也会亲自上报，”山本老头说，“但是，如果让老夫查到这里面有一点虚假成份。诬陷队长的罪名，你还有那个蓝染要同担。”

——你妹这关我什么事？！

我微笑以对：“没问题。”

……

和银一起回五番队，蓝染仍然在池塘边喂鱼。

——这个池子里的鱼，其实都是撑死的吧？

我说：“已经搞定了，估计一个小时后，就会有人请浦原喜助去中央四十六室室喝茶了。”

蓝染微微一笑：“我以为你对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人，或多或少会下不去手。”

我冷笑：“浦原喜助那不算救我。”

——我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我灵骸的秘密，也不相信他不知道我不能接触虚，否则会加快虚化。他所谓的救我，提议我吞噬虚的力量……不过是在利用我完成他的崩玉。

蓝染收起鱼饵：“好吧，接下来就等等看，事情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银突然问他：“蓝染副队长说这次算计在内的，总共六名队长。凤楼桥队长、平子队长、爱川队长、六车队长、浦原队长……我很好奇还有谁？”

“啊……如果如我预料的话，应该是某位女­性­队长。”

……

“女­性­队长的话，不就是四番队的卯之花烈队长？看不出她对浦原喜助他们有多关照。”我坐在队舍的客厅里，一边掰橘子一边看漫画，偶尔再来上几句。

银在看我从静灵廷图书馆借来的关于虚化方面的书。

“还有一位。她当上队长时间不长，”银说，“不过和浦原队长是朋友。”

我恍然大悟：“四枫院家那位小姐？”

“以她的­性­格，不会见死不救的，”银叹了口气，“更何况她还是邢军团长，阻碍一下少了大半。”

我鼓腮：“这么说的话，浦原喜助他们都死不了了？”

“正解。”

“那蓝染是什么意思，费尽心机，结果这些人还死不了。万一日后反咬他一口怎么办？”

“蓝染副队长啊，”银扬起­唇­角，“大概等的就是这个结果。”

我捧着脑袋：“不明白，求解释。”

银说：“如果四枫院队长救下他们，就等于背叛了静灵廷，日后即便他们反咬一口，也不会被人信任。对于蓝染副队长来说，还是一下子除掉了六个队长。而且虚化的实验已经多少有结果了，等浦原队长用崩玉救完平子队长他们，崩玉的信息也就等于到手。一举多得。”

我不知道该崇拜相处这么多的蓝染，还是能全部看透的银。

银又说：“最重要的一点，蓝染现在放过他们是为了日后得到更强大的敌人。如果是场Game，至少要现有足以匹敌的敌人不是？”

我海带泪……聪明人都是变态啊变态。

银合上书说：“这些书中记载的都是来回重复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

这些书我都看过，所以同意银的话。但是虚化这个课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在静灵廷研究的，自然不会有多少这方面的文献资料。

银若有所思：“我们去十二番队偷资料吧？”

——我居然忘了，浦原这货一直在研究虚化，这方面资料一定非常多。

而且现在去十二番队，正好能赶在隐秘机动收集证据的前一步，浦原被捕的后一步。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啊！

……

这期的《神银大百科》推出特刊：斩魄刀们的聊天记录。

流刃若火 17：18：27 ：我太倒霉了，我的主人天天拿我烧火做饭，完全把我当天然烤炉使。

镜花水月 17：27：18 ：你没我惨，我的主人老是对着我说‘魔镜魔镜，谁是世上最帅的男人’，害的我每次都要用完全催眠让他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帅的男人。

千本樱 17：27：59 ：你们这都是一时的，我的主人要求我不分春夏秋冬挂在樱花树上，造成‘每天都樱花飘飘’的效果。

冰轮丸 17：59：27 ：我觉得我也很惨。我的主人练卍解的时候我要提供冷气服务，结果他练完了还怪我‘都是你太冷了害的我都长不高’。

花天狂骨 18：06：09 ：这总比我的主人拼命想泡妹子，还非要我们当红娘的好吧？

神枪 18：27：69 ：靠，混蛋市丸银，老子都说过多少遍了，今天你不许上老子的床！！！！

斩魄刀众：……

Chapter 40

十二番队研究塔。

队长刚刚被捕，副队长行踪不明，也难怪这里这么冷清。我和银顺利潜入，目前的问题是这里这么大，应该从哪找起。

“这么重要的研究，”银摸着下巴，“应该不会随便乱放，我们去队长室看看。”

一进队长室，我和银都吓到了。平子真子等一­干­本应该处于虚化阶段的死神，现在正躺在队长室的地上，脸上的胶质已经变成了非常完整的面具。

我惊讶：“崩玉实验，成功了？”

“不对，应该是失败了，”银说，“浦原喜助应该是试图让平子队长他们虚化现象消失，但是现在出现了完整的面具，只能说明事情向着他认为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

我蹲下身，和平子真子平齐。那种骨质的面具非常坚硬，很白……但是与我以前的面具有些不同，说不上哪里不同。

银指着一扇打开的门说：“那里大概就是以前放崩玉的地方。”

有残留灵压。崩玉的灵压很奇怪，虽然我只见过那东西一面，但是我能确定那是崩玉的灵压。我点点头，确认银的话。

接下来我们四处翻找资料——包括笔记、资料，甚至是半块纸片。浦原喜助对于虚化的研究可谓是非常充分的，记录很全，如果我和银把那些全部搬走，估计队长室都要空出一半。我和银利用有限的时间，筛检出许多无用的信息。

在此我不得不夸一下这孩子强悍的信息采集能力，他看东西的速度是我的至少十三倍。

资料查找期间，二番队的来过一次，拿走了许多无用的东西。不过要给浦原喜助定罪，那些足矣。

大概傍晚，我们就查完了所有资料。

银的神­色­有些凝重。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事，队长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我和银同时回头，一个一身夜行衣的蒙面人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不过即便她蒙面，从她的发­色­和肤­色­，我也能确认她是四枫院夜一。银和她只有过片面之缘。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她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问我们。

银微笑着反问回去：“那我们能不能问一下，四枫院队长，您又是在这­干­什么呢？”

四枫院夜一冷冷道：“这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银露出惊讶的表情：“身为浦原队长的朋友，真正应该对这个地方避嫌的，难道不是四枫院队长你吗？”

“我是隐密机动队队长，有权对这里进行调查。”

“哦，这样啊，”银做了个摸刀的姿势，“那可真是遗憾，也许您不久之后就要和这个称呼说再见了。”

四枫院夜一眯了眯眼。

银笑着说：“不要那么紧张嘛，你既然已经到这来了，不也做好去救浦原队长的准备了？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让你带走这些倒在这边的队长，你也不要难为我们怎么样？”

四枫院夜一瞪着我们：“你们到底是……”

银很无害的说：“我们只是听蓝染副队长的指令罢了。”

“蓝染……”她喃喃这个名字。

……

最终四枫院夜一也没有为难我和银，我收拾好资料准备回队舍。

银说：“这些都不必带回去。”

我睁大了眼睛。

银叹了口气：“浦原喜助对虚化的研究还不彻底，他所关注的一直是如何虚化，而不是如何停止虚化。他虽然研究的很详细，乍看都很有道理，但是根本没有实践的必要。”

——如果连浦原喜助都不行，该不会只能靠蓝染了吧？

“总之先回去吧，”银说，“最近几天我们大概会很忙。”

……

其实银最后一句话讲的很对，接下来差不多三个月，我和他忙得连一起坐在五番队食堂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点，我在那天回队舍的时候，看到蓝染一脸悲痛的站在五番队大门边就隐隐有所觉悟了。后来，他将全队的人召集到五番队那个巨大的练习场，发表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言论。言论内容无非是昔日平子队长对他多好多好，他从平子队长手下怎么一点点成长起来，他有多感谢平子队长……

“我很遗憾，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告诉你们，平子队长已经……殉职了。”

——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队众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都反应不过来，等第一个人回过神，人群中很快爆出一声又一声的痛哭。尤其几个刚入队的小女生，抱成一团哀哭不止。

老实说我吓了一跳。大概是自己的私心，我一直不喜欢平子真子这样­性­格的人，我总觉的他很难相处。所以我自然而然的认为，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也一样，但是没想到他早已深入队员的心，成为五番队无可替代的中心。

今日五番队因平子离去而痛哭流涕，他日有没有人会因为银不在而落下一滴眼泪？而银又会不会因为我的不见而难过？

蓝染说：“十天后，队里将连同三番队、七番队、八番队、九番队举行队葬仪式，请务必空出时间，送平子队长最后一程。”

有人抽噎着问：“副队长，我们可以见见平子队长吗？”

蓝染摇摇头：“你们也该知道了，这次是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进行虚化实验，队长他们误中了圈套，全部产生了虚的症状。中央四十六室下的令是，按照虚的方式处理……遗骸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我和银比谁都清楚，真实情况并不是那样。

四枫院夜一带走了平子真子他们，估计也成功救出了浦原喜助。浦原是技术开发局局长，毕竟有两把甩子，更何况他最厉害的研究就是义骸，等他造出那种隔绝灵压的义骸，现世是最好藏身的地方。

所以平子真子他们是绝对不会死的。留不下遗骸？那不过是那些愚昧腐朽的中央四十六室，为了掩盖放走逃犯失误的自圆其说。

蓝染交代完注意事项，就让大家自行解散了。

“银，你跟我来。”他说。

银和我对望了一眼，我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知道他找我们­干­什么。银没有多做犹豫，跟上了蓝染。我们一路走的不急不慢，但是那条路线却不像是去副队长室的……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去队长室的吧。

蓝染打开队长室的门，里面的一切还是平子真子昨天离开时候的摆设。那台老式留声机，也似乎等着他的主人再次开启它。

蓝染把留声机丢进垃圾桶，四处随便翻了翻。

“蓝染副队长？”银不明所以的出声。

蓝染没有回答，只是目光锁定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很典雅，还用了把小锁锁了起来。蓝染捏碎那个锁根本没用什么力气，过了一会儿，他就手捧着一本书，坐在队长室的榻榻米上读了起来。

他眼睛下的目光，是一种完完全全的痴迷，我看的全身汗毛直立。

“银，你来看看这个。”蓝染朝银招手，顺便把书递到他面前。

我那个角度看不到书的内容，不过却能看到封面。番队的菱形标志，上面写的却不是一到十三任何一个标志，而是无比繁琐的“零”字。

——零番队？

蓝染问我：“你知道什么是零番队吗？”

“王族特殊护卫军。”我在尸魂界两千前，从没见过零番队，就连他们的事情都很少有人提起。只有差不多七百年会有一位队长升任零番队的职务，浦原喜助之前的曳舟桐生就是一个。

那么说来这个类似手札一样的书，就应该是桐生的了，我记得平子真子一直很喜欢她来着的。

蓝染说：“这个东西是五年前零番队送来给平子队长的，上面完完整整记录着王域的地图。”

我皱了下眉：“王域的门只有王键打的开，而王键只有山本总队长知道在哪儿。”

“我曾经查过，”蓝染说，“王键是有创生方法的……不过这也许需要浦原喜助的崩玉。”

他居然连王键创生方法都知道！

蓝染把书收起来，微笑道：“不过这件事先缓缓。银，我叫你来，是因为五个小时前，总队长召开了十三番队所有剩下的队长副队长会议……”

……

“十天之内补齐所有队长、副队长的空席？”

蓝染笑着说：“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发展，我知道凭中央四十六室的脑子，不可能有什么好办法，不过这么如我意我也是没想到。”

我惊讶：“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蓝染说：“山本总队长的智商比中央四十六室稍微高一点。”

“……”

蓝染接着道：“二番队碎蜂、三番队­射­场千铁、七番队小椿刃右卫门、八番队伊势七绪、十二番队涅茧利、十三番队志波海燕，以及九番队的要，还有银你和我，都在这次升职的行列里。”

银表示震惊。

蓝染继续道：“我的意思是，七天后，你将会成为我的副队长，而我会成为五番队队长。”

银绝对会成为静灵廷有史以来最早当上副队长的人，这个时候就算朽木家那位大少也不过是六番队的六席或五席。

Chapter 41

一番队。

“有没有人在啊，人都死哪去啦啦啦啦……”我扯着嗓子大喊，过往的一番队队员都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耸耸肩，等待着一脸黑气的山本老头出现。

“啊啦，小神枪。”

我朝声源处转过头，京乐披着他那件万年小花袍，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紧张的小萝莉，一步一步向我这边走来。

我皱了下眉：“京乐你这么喜欢萝莉养成？”

“这么说真是太伤感情，再说小神枪你还不是对那么小的男孩子下手了，”京乐揉揉身边少女的头：“她叫伊势七绪，我现在的副队长。来，小七绪和神枪­奶­­奶­打招呼。”

——神枪­奶­­奶­。

我一个手刀揍在京乐头上，京乐没有躲避，倒是小少女突然拉住我的死霸装，气鼓鼓道：“不许你欺负队长！”

我心中大叹京乐春水拐卖小女生的本领，想起来这货和整天用柿饼钓MM的银简直是一种货­色­嘛，不过京乐你哪怕有银一半的姿容，就不会被人成天当成怪叔叔了。

我按住少女的头，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个遍，最后发出感慨：“这娃长得真像矢胴丸莉莎。”

京乐赶紧做了个“嘘”的表情，我不明所以，只是再打量手下的少女时，这孩子一脸憋屈的样子，我还没弄清出了什么事，她“哇”的一声就哭了。我最不会对付在哭的萝莉，赶紧把她塞回京乐怀里。

京乐叹了口气：“这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小莉莎……这次……”

这几天静灵廷都沉静在悲痛中，关于这次殉职的队长副队长的传闻很多，我听说本来这次的行动并没有矢胴丸副队长，但是京乐为了让她历练，所以才擅自做决定派了她去。如今，京乐大概也是为了赎罪，才让这个小女孩当副队长的。纵然他很清楚，这个叫伊势七绪的女孩，就算给她两万年，也不会有矢胴丸莉莎一半强。

我把手背在后脑勺：“嘛，也好……至少以后不会有人老拿A书诱惑我们家银了。”

京乐抽搐着嘴角。

我和京乐等了一会儿，一番队的门总算开了。一个不是山本的老头走出来，对我们说：“五番队、八番队，请进来领取队服。”

京乐好奇的看着我：“你一个人来领队服？”

“我们队长很忙啊，”我握拳，“而银那个混蛋说他下午要去六番队偷柿子回来做柿饼，一番队不顺路。”

京乐比刚才更抽搐了。

我和京乐站在一番队的等候厅里，过了一会儿，就有一番队的队员推着一个车子出来。

我对那个人说：“我是五番队的，要领五番队队长羽织还有一个副队长牌。”

一番队队员很专业的说：“请稍等。”他拿出一个记录本翻了翻，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问我：“五番队的，不是有两个副队长牌吗？”

我被问到了，难道除了银还有一个副队长？

京乐说：“还有一个是小神枪的吧？”

“哦，对了这里有备注，”一番队队员马后炮，“斩魄刀和主人各一个。”

——所以山本老头是想给予我同等副队长的权力？

我虽然不动他的用意，但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于是决定欣然接受。我高高兴兴接过副队长牌，别在死霸装的左胳膊上，对着等待室里的镜子上下打量，还真有那么回事。

京乐帮自家萝莉也别好副队长牌，把她推到我旁边一起照镜子。

“大姑娘小姑娘啊，”京乐摸着自己的脸，傻兮兮的对着镜子笑，“都是看着长大的呢。”

我目光一暗。

京乐摸着小女孩的头，弯下腰说：“小七绪，你能自己回队舍吗，我想和这个­奶­­奶­说会儿话。”

“就说了，谁是­奶­­奶­！”我吼回去。

……

京乐回八番队，我回五番队，于是乎我们俩正好有一段是同路的。

京乐感叹了一句：“说起来，已经过去两千年了。”

我淡淡道：“啊，两千年了。”

“其实小神枪，你还是怪我们吧，我、浮竹、山老头……甚至是清里。”

“不，其实我很感谢你。”

“嗯？”

“感谢你，比起两千年前的落井下石，至少五百年前你只是袖手旁观。”

“你这么说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停下脚步，盯着京乐，像是要把他看出个洞来。

他举手投降：“好吧，我说……我只是想问，这次的事件，和你有多少的关系。”

我皱眉：“你凭什么认为和我有关。”

京乐反问：“难道无关吗？”

我低下头：“京乐两千年前，我曾经败在你和浮竹联手之下，你说现在你要联合多少人才能胜过我？”

浮竹摸了摸斗笠：“那可不一定，我毕竟也很强了。”

“不，”我说，“我有把握，在你和浮竹联手始解前杀了你们。”

京乐猛吸了口凉气：“小神枪，你未免太小瞧我们了。”

我摇摇头：“呐，京乐你还记得我背后‘S’形的图腾吗，最近我才知道清理当年给我刺下这个图腾的时候，下了九百九十九个封印，两千年这些封印已经开始松动。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银只是碰到那个图腾，我就会暴走。但现在看来，他只是误打误撞，解开了部分的封印……

“当然清里当年瞒着我给下封印，是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可能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不过这也证实了，我的力量全部解放的那一天，整个静灵廷联手也未必敌的过我。”我眨眨眼睛，问京乐“你害怕吗？我很害怕哦，因为即便如此，有一个人我也不能保证可以杀的了他。”

他没有说话，抿着­唇­神­色­凝重。

我们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五番队门前。

我跳上台阶，笑着朝他挥手：“呐，京乐下次再来找我玩啊！”

他在我进入五番队门的前一秒拉住我，我微微歪过头，抿嘴一笑：“什么事？”

“是谁……”

“哎？你信了……”我捂嘴偷笑，“你，是笨蛋吗？这种当都上……你说如果我真有那么厉害，肯定第一件事就是揍得你和山本老头满地找牙嘛。”

京乐没有放手的意思。

就在我们对峙期间，银抱着满怀的柿子悠然朝我走来。

“京乐队长，”银很礼貌的先打了个招呼，“你这么拉着我们家阿神，我很困扰呢，难道你想追她？这可不行哦，作为家长我绝对不同意。”

——喂，我说少年，你现在是在­干­什么哦喂！什么时候你变成我的家长了？明明你才是妈妈我亲爱的儿子嘛！

京乐终于松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的转身离去。

我目送他的背影，笑容一点一点收了起来，淡淡道：“从以前开始，他就特别的敏感，但是没想到第一个注意到的人居然他。”

“阿神，”银叫我的名字，笑容危险，“这次你说的似乎太多了。”

我耸耸肩：“没关系，京乐春水的优点同样是缺点，就是因为太敏感了，他会被自己折磨的几天睡不着觉的。我很开心，他能体会一下什么叫失眠。”

银说：“随便你吧，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先祈祷一下你自己。”

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银一把拉过我：“今天我们要把这些柿子全部做成柿饼。”

——喂，少年我不是五番队的厨娘啊混蛋！

……

“早上好。”

“早上好，蓝染队长、市丸副队长、神枪阁下。”

我们一路从五番队的庭院穿过，这样的对话已经进行了很多次了。什么你想问我感想？感想是很爽，终于有一种出人头地的感觉了。什么？你说那是银又不是我？不不不，你怎么这么肤浅呢，斩魄刀和主人不就是一体的吗，银这孩子特别乖，每次发工资都全部上交，给我买零食食买《Jump》。

蓝染说：“明天的队葬，银你负责的事情怎么样了？”

银微笑：“当然没有问题了，蓝染队长。”

蓝染眼镜闪过一片银光，我还没看清他的表情，他就转过身：“是嘛，那明天拜托你了。”

“蓝染队长，似乎还有什么计划？”

“啊，这两天我在研究黑腔的构成。”

我表示惊讶：“你想去虚圈？”

蓝染没有回头：“难道你们不觉得，出­色­的士兵莫过于虚了吗？虚的数量既多，又具有极大的力量，最重要的是很好控制。”

我想起和银还在流魂街时遇到的破面。

显然银也记起来了，他问道：“蓝染队长，不知道你见过破面吗？”

他这么说自然指的是上次蓝染考验我们，在现世虚狩时，用的那只亚丘卡斯破面。

“啊，那是非完全体，”蓝染指的自然也是那只，“我给它同时注入了大量灵力，它就具有破面的力量了。不过真正的破面，绝对不是面具破裂，它缺少的是力量的大量增加。所以是非完全体。”

“也许不是注入灵力不够，”我说，“不如试试瓦史托德？”

蓝染停顿了一下，突然笑道：“嗯，阿神似乎说的很有道理呢。”

Chapter 42

所谓队葬，就是指护庭十三番队专门为队中成员举行的葬礼。由于护庭十三番队的死神大部分来自流魂街，无依无靠，所以自己的番队队员对他们来说就像亲人一样，由亲人举办的葬礼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

然而在静灵庭漫长的历史里，除了十番队全灭那一次外，几乎没有哪一次队葬有如此规模。参加队葬的番队数量达到五个，而且牺牲的全部是副队长级以上的死神。

此外，这次队葬也是新上任的队长副队长第一次正式与大家见面。一番队的命令是，席官以上死神全员参加。

队葬的时候，正好赶上樱花纷飞的季节，浅­色­花瓣漫天飘扬，全然没有以往的热闹，看起来像是一片又一片冰凉的雪花，诉说着一个又一个悲伤的故事。

……

“不就是队葬嘛，人都没死哀伤个鬼啊！”我为早起发表了一个小时内第一百零一次不满。

银说：“等会儿你再靠着我睡吧……”

——这孩子太好了！

我从箱子里拿出五番队的副队长牌，向正在换死霸装的银递过去，银却没有立即去接。等我等的不耐烦，开始吐槽抱怨的时候，才慢慢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他。

银把身上的死霸装解下，露出白皙的胸膛，凑到我面前：“我有两个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我咬着饭团下意识回答：“坏消息。”

银撇撇嘴：“我好像长高了。”

我比了比我们之间的身高差，产生了有史以来第一危机感，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到我的下巴了！话说他怎么长这么高的，我完全没有在意过啊！难道是一直和他在一起，这坏孩子采取一天长一点的混蛋作战方案，麻痹了我的紧迫感了吗喂！

我抽搐着嘴角：“那另一个消息呢？”

银一脸笑意道：“死霸装太短了，我已经不想再穿它了。”

我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所以……”

“你去一番队再帮我拿几套回来吧……”

果然——“混蛋啊，这算哪门子好消息！”

银一脸无辜：“我从来没说过是一好一怀两个消息，这就是两个坏消息。”

所以说我又中这个该死的腹黑小鬼的圈套！

不过如果就这么乖乖认输绝对不是我的作风，我作思考状，一脸悲痛道：“你知道最近上任的死神不少……据说现在已经没有新的死霸装了。”

银露出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我拍着胸脯道：“你要相信我！虽然我不能帮你拿到新的死霸装，但是我可以帮你解决队葬时要穿的死霸装！”

银露出更加不相信的表情。

结果事实证明，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不会穿的。”银把狐狸脸皱成包子，双手环胸，颇有傲娇风范。

我哄他：“就一天嘛，把队葬的衣服应付过去就好啦，要不然难道你打算­祼­着去参加队葬？”

银很坚定道：“与其让我穿你的衣服，我宁愿­祼­着去。”

我循循善诱：“有什么关系，反正男女死神的死霸装长得都差不多啊，我不说你穿的是女­性­死神的衣服谁会看出来？”

银犹豫了一下。

我说：“你要相信我这么高的智商想出来的办法。”

“可是我不太相信你的人品。”

我痛心疾首道：“银子，我是你的斩魄刀，我们应该彼此相信。”

“所以说，银子是谁啊喂！”银给我吐槽回来。

这个早晨在五番队副队长室——“我打死不穿”、“你一定要穿”的喧闹中度过。结果非常荣幸的是本人获胜，我笑嘻嘻的看着穿着女­性­死神服装的银，他本该白肤细目，虽然现在黑的跟锅底一样。

——下次的目标绝对要让他穿上十二单衣。

银在我自我yy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你的衣服上有一种香味，好像是花香？”

“啊？有香味？”我举起手闻了闻两手的袖子，眨眨眼睛：“没有啊。”

银凑过来，到处嗅了嗅，最后朝我勾勾手指。我疑惑的低下头，银瞄准时机，按住我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是体香，鉴定完毕。”

——结果又被他暗算了。

……

由于早上的小Сhā曲，我和银都很悲催的迟到了。

“连时间都不能遵守的人，是不会成为一个好死神的。”山本老头站在所有人的前方，一脸严肃道。

蓝染向我和银看来，一脸笑意，我给他瞪了回去。银回头望我，我立刻换上讨好的表情，双手合十。银加深了笑意，看的我全身发毛。

什么你看不懂发生了什么？

对，你看不懂就正常了，在座的诸位都是天然腹黑，我认为你不会对他们在表达什么感兴趣的。

山本老头用权杖敲地，声如洪钟：“下面护庭十三番，联合队葬仪式，开始！”

在场几百名死神一片肃穆。

山本老头又说：“三番队队长、五番队队长、七番队队长、八番队队长、九番队队长、十二番队队长请上前一步。”

蓝染很坦然的上前念给平子的悼词，他的表现可谓声情并茂，听者无不感同身受、泪流满面。但是在我看来，他身后就是一片血红，黑­色­的剪影下，他原本悲伤的表情，瞬间化成魔鬼，狰狞着露出獠牙。

我把头偏过去，正好看到站在人群中，好久不见的小玉。她佝偻着背，表情从没有过的严肃，一直盯着蓝染。那时候我就有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银朝我的方向看来：“婆婆嘛，她怎么也来了？”

“历代鬼道长在当上鬼道长之前都要经过她的认同，”我说，“鬼道众一连走了两个鬼道长，她来参加葬礼也不奇怪……”奇怪的是，鬼道众从来不隶属于护庭十三番队，葬礼也不可能是一起举行的吧，难道她是特别来看蓝染的？

她的眼神就像看穿了什么，令我很不安。

“下面请新上任的队长即副队长致辞。”一番队的副队长如是说。

银拍了拍我的肩：“婆婆要走了哦，阿神想做什么就去好了，这里交给我吧。”

……

“御岁大人，您怎么会来？”

小玉叹了口气：“啰啰嗦嗦真是烦人，我当然是有事才来的，开门让我进去。”

“可是……御岁大人……”

“我不记得这里什么时候对我下了禁令……作为前任中央四十六室的要员，即使隐退也能自由出入中央四十六室的，不是吗？”

我笑着从­阴­影处走出来：“嘛，小玉你也不要太为难他们啦，这些大概是新人吧？怎么样，在他们通告前，你要不要和我去哪喝点小酒？我们毕竟也有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过天了吧？”

小玉朝我转过头，眼睛里完全没有笑意，我心里一沉。

小玉突然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我和她回了那所著名的“鬼屋”。小玉端出几碟下酒的好菜，然后说着去地下室里拿点她珍藏的酒，和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到处走了走，和室其实蛮大的，但是家具很少，除了一张方桌，就是一扇紧闭的门。从外面的走廊看，那扇门后面的房间，其实和这间和室是连在一起的。换句话说那个房间唯一的进入方法，就是通过和室里的那扇门。

我来过不止一次，自然知道那个房间是用来供奉神龛的。

但是这次看了之后结果却出乎意料，那个神龛里面不只有原本小玉儿子、丈夫的神位，居然还多了鬼道众正负鬼道长的神位。

——她果然是知道了。

“铁斋这个孩子，其实很憨厚的，”小玉拎着酒，站在门口望着我，“他觉得这次出去凶多吉少，临行前就来看了我，跟我做了最后的告别。他不会说话，吞吞吐吐，我出于担心，就一直跟着他……”

小玉仰头大笑：“鬼道众的人啊，都是蠢货，我本来就不同意他们跟护庭十三番队互相来往，结果他们还偏不信。结果这下都把自己勾搭死了吧？”

我说：“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向中央四十六室透密？”

“因为我不想中一个人的圈套。”

我觉得她指的是我，但是我并没有给她下任何圈套。

小玉揪着我的衣服：“说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是来陪老太婆喝酒的吗？”

她给我斟好酒，又给自己满上，一口喝了下去：“啊，真是好酒……话说你穿上死霸装还真是搞笑，又不是死神。”

我一向不喜欢思考人心，­干­脆不想，无奈道：“没办法，工作需要。”

“不过你这个人啊，无论穿什么都挺好看的，”小玉笑着说，“其实我很羡慕你的。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丈夫的眼神都直了，我喊了他好多声他都不理我。结果第二次带儿子来见你，儿子也为了你神魂颠倒。”

我摇摇杯中的酒：“他们那是看到了完美的研究体了吧？”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小玉脸颊被酒熏得很红。

我叹了口气口：“那是因为，你看着我的表情，和他们一模一样啊。”

那时候我作为静灵廷严加看管的囚徒，由那时候鬼道界权威的御岁夫­妇­看守。小玉和他的丈夫负责研制出能抑制我力量的鬼道，因此要和我日夜接触。

我被关在一个很黑的牢笼里，但小玉对我却不像囚徒，她给我带来了灯、棉被、­干­净的食物，甚至有事没事就和我讲讲静灵廷的八卦史。那时候我还没有想过逃跑，直到后来，我杀了她的丈夫和儿子，受静灵廷S级追杀令，才不得不逃出静灵廷。

小玉说：“十年前，你回来我跟你说我原谅你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

小玉自言自语：“因为你啊，是无心的。我研究你，自然也能理解的痛苦……我把你当朋友，自然不能因为朋友的无心之失，而记恨一辈子。但你毕竟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记恨你这么些年，说些过分的话，说实话我不后悔。”

——原来她一直把我当朋友吗？

小玉表情突然一冷：“但是，我无法原谅，你明明清醒着，却再次对我重要的人下了手！我不管蓝染是什么人，这次你们不会全身而退的。”

我皱了皱：“小玉，我……”

她松开手，酒杯从她的手心落下，砸到地上碎成无数片。刺耳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震。

小玉突然道：“我想杀了你，你明白吗，阿神！拿出你的觉悟和我一战吧！”

……

银刃被抽出，溅起一串一串的血珠。苍老的身体像树叶一样，慢慢坠落在地。

最后一刻我还是忍不住，扶住了她。

我淡淡道：“有一个人，无论未来是什么样子，我都会站在他那边。也许，会和很多人为敌，但是我不后悔。”

小玉断断续续道：“你……­干­嘛啊……装冷酷呢……那样的话，你，你哭个什么劲啊？”

我一愣，伸手去摸脸，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哭了。

——到底我也还是会心软。到底我也还是不能做到完全无情。

“其实我知道，阿神你有必须要走的道路，”小玉咳出几口血，“你啊……有自己在意的正义与邪恶……所以要你杀了我，必须要自己先动手才行。”

我震惊：“为什么？”

小玉说：“不是说了嘛……不想中一个人的圈套……咳咳……”

我好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小玉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札，递给我：“你乖乖听我把话说完……什么也不要问……有关你身上的封印，是由一千零八个缚道和三十个特殊鬼道组合而成的……很复杂，咳咳……你必须把它重新在封印一遍……要不然那个叫银的小鬼会有危险……”

染血的手札被塞在我的怀里，握着它的手，缓缓落下。

小玉叹了口气，轻轻道：“啊，最后还能和你一起喝酒，真是……太好了。”

Chapter 43

我坐在双极之丘上，俯视整个静灵廷。

春天的清晨，樱花的花瓣伴随着晨曦的微光，给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添了一笔柔美。

我将酒杯满上酒，轻轻啜了一口……说是珍藏的酒，其实不过是流魂街随处都能买到的劣质烈酒。我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辣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阿神？”

我回过头，银的脸迎着朝阳，留下浅浅的绯红。

“啊，对不起，”我想起自己似乎失踪了一天一夜，“我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

银在我身边坐下：“在‘鬼屋’发现了尸体，虽然是一刀毙命却没有留下灵压，现在已经被列为悬案了。”

我点点头。

银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迹象表明，你出现了暴走的情况。”

我叹息：“不是暴走，是有意识的……虽然，灵压是她自己消除的。”

“难道和蓝染队长有关？”

我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银说：“婆婆一直盯着蓝染队长看呢。”

——是啊，小玉为什么会来参加队葬，又一直盯着蓝染，还碰巧被我发现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她是故意而为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注意到蓝染。

我告诉银，小玉临死前一直说着“不能中了那个人的圈套”。

“恐怕这一切只有婆婆和蓝染队长知道了。”银说。

我突然问银：“你还记不记得，小玉说过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

银点点头。

我说：“那个人应该是她掉入断界的丈夫，你说蓝染会不会利用小玉，说帮她找回丈夫，然后代价是杀了我？”

银摇头：“应该不可能，蓝染队长没有理由要杀你。”

我也完全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我不像他们各个那么聪明，最擅长揣摩人心。身为斩魄刀，我始终觉得人心是一种非常神奇，且充满了变数的东西。

“更何况，阿神，你为什么会认为婆婆一直在等的是她的丈夫？”

我愣了一下。

银很无奈：“果然一直都没发现啊……婆婆的神龛里不是都有她丈夫的神牌了嘛，她一直在等的是你，一等就是五百年。”

我震惊：“怎，怎么可……”

“是真的哦，婆婆亲口说的。”

我沉默了。

银继续道：“我觉得，事情大概是这样。蓝染队长的确找上了婆婆，利用了她的某些弱点，要她做某些事，但是婆婆并不想按照他的说法做，还用某些方法向你透露了蓝染队长的­阴­谋……阿神，你想想婆婆给了你什么线索？”

我刚想摇头，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本沾血的手札。我把它从怀里拿出来，虽然我不觉得这东西和蓝染的­阴­谋有任何关系。

银表示非常惊讶：“咦，还有这种东西啊！”

我说：“小玉曾对我做过五十年的研究。”

“嗯，这上面对你的灵压分析的非常透彻，”银看的津津有味，“封印……你身上真有这种东西吗？”

银给我的表情写满了“那不是你上次骗那个花衣大叔的嘛”。

我皱眉：“当然不是完全骗人的，我是感觉那个刺青不对劲，只是还不能确定那是封印……可是这和蓝染的­阴­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吧。”

“不，有关系，”银合上手札，露出已经完全了解的表情，“这上面记载了，蓝染队长一定要得到你的理由。”

我浑身一阵­鸡­皮疙瘩。

……

“市丸副队长。”

银微微一笑：“蓝染队长呢？”

“在后院喂鱼。”我和那名队员同时回答，银偏过头看我，我耸耸肩。蓝染喜欢喂鱼，这从我这几个月的观察已经完全确定了。基本上，这货不在搞­阴­谋论，就肯定在后院喂鱼。

银拉着我往后院走去，在确认看到蓝染后，银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任命的上前：“啊啦，蓝染队长你还有闲工夫在这喂鱼呢？”

蓝染气定神闲反问：“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我露出紧张的表情：“怎么蓝染队长还不知道嘛，我们陷害平子队长他们的事已经有人知道了！”

蓝染微笑道：“但是那个人，不是已经被阿神解决了吗？”

——果然是他！小玉口中的“那个人”果然是他！我恨不得上去把他揍成大饼，挂到静灵廷城墙上示众。

我不动声­色­：“但是听她说，蓝染队长似乎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蓝染坦然：“没有这回事哦，阿神，我相信你也不会相信这种没有水平的陷害吧？”

我不回应他的“信任”。

蓝染接着道：“我们是一个团体的不是吗？”

——他这种人要真是和别人真心合作，我反而会觉得不真实。

我笑了笑：“那是当然，亏我还一直担心，是不是因为那次拒绝成为蓝染队长的斩魄刀，所以遭到记恨了呢。”

蓝染说：“你想太多了，阿神。”

“可是自再次见面以来，蓝染队长不是总换着法的整我吗？”

蓝染很无辜道：“这可真是不得了的误会呢。”

……

小玉已经死了，蓝染还在逍遥法外，所以日子还要再过下去。我和银，还要为了能杀了蓝染，而先取得他的信任。表面上看来，似乎与以前没有任何改变。

日子很平静的过着，周而复始。甚至静灵廷所有死神，都已经开始习惯新上任的各个队长副队长了。

队葬之后的第三个月，我和银终于有时间，一起坐在五番队食堂里吃着早餐。银这三个月来，已经完全适应了副队长的工作。他的适应速度非常快，甚至这个时候就连蓝染还不能很好的掌握队长的职务。

这一点，蓝染老拿来当着队众的面夸奖银。

但是你要明白，掩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往往是­肉­眼很难察觉的龟裂。我和银都明白，五番队副队长那不过是一个没什么实用­性­的头衔，完全不必费多少心思。现在蓝染的魔爪正在伸向虚圈不说，我身上重重封印也够我们忙个人仰马翻。

银已经研究出来解开封印的方法，但是我们不敢贸然尝试，不管是小玉还是清里，都表明这个封印不能解。就算解开封印，我的力量会成指数倍增长也不行。

而下午的时候，蓝染又把我们叫过去开会。

三个月的研究，足够他找到黑腔所有秘密，按照他的说法，现在他可以自由控制黑腔的时间。意思就是说他可以打开黑腔让我们进去，而回来的时候时间不过去一分一秒。这简直方便到，他连镜花水月的力量都不必再用了。

但是他迟迟不动身去虚圈的原因也很明显，他还没有造出足以支持虚完全破面的东西。当然，除非有崩玉。

不过崩玉已经被浦原带走，而浦原藏在现世又很难找。

蓝染敲着队长室，那张平子真子喜欢用来睡午觉的桌子说：“其实想找出浦原喜助也并不是难事。”

我打了个哈欠：“他隔绝了所有灵压，静灵廷都找不到我们怎么找？”

银若有所思：“浦原喜助挑的位置并不是随机的，他一定想向我们复仇，所以必然要集结力量。这么说来现世的重灵地是第一首选。”

蓝染赞许的点头：“没错。”

我泼冷水：“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重灵地在哪？现世这么大，重灵地很可能大到是一个城市，也有可能小到一个村庄，最重要的是它还会随着时代而改变方位。它的行踪，归中央四十六室掌管，非特殊情况山本老头都不知道在哪儿。”

蓝染沉思：“的确，这也是个问题。”

合着他根本还没有思考到这个地步嘛……

我和银从队长室走出来，时节已经是夏末秋初，五番队池塘里的荷花都谢了。

银这几个月长得飞快，这个月初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有我这么高了，这些天来他已然有了超过我的趋势。我已经自暴自弃了，他是男孩子，总有一天会长的比我高的。所以停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每晚一杯牛­奶­，终于又被摆在了餐桌上。

银顺利的摸摸我的头，我很怀疑这个动作他从没我高时就天天梦想着了。

“我们去吃东静灵廷的莲子粥吧？”

我两眼炯炯有神：“还有莲子饭团！”

银说：“嗯，叫上三席，回来的时候去西流魂街逛街，正好让他拿东西。”

“啊，这样的话，我去找蓝染拿出门令。”

于是乎，早上就被我们用在吃上头了。静灵廷的物价相较于副队长的工资并不算高，我吃了个九成九的饱，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指手画脚让可怜的三席把剩下的饭团寿司什么的全部打包了。

西流魂街。

“啊，小银你好久没来了呢！”柿子摊的老板似乎和银是旧识，拉着银就是一阵狂侃。

我蹲在柿子摊前，惊奇的发现除了柿饼，柿子还有这么多种做法。什么柿子糕啦、柿子团啦之类的，看起来好像很美味。

老板走到我面前：“怎么样这位小姑娘，想尝尝吗？”

我两眼放光：“可以吗？”

“当然，”老板包了一块柿子糕给我，“你是小银的朋友嘛。”

我咬着香糯的糕点口齿不清：“哎……你认识银很久了吗？”

“嗯，小银以前老是偷我们摊子上的柿饼呢！”

“……”

老板感慨：“不过啊，那时我就觉得这个小子很厉害，现在果然成为死神了呢！”

银给老板一串串的钱：“老板呐，这些糗事你再讲下去，我都不知道会被阿神笑话多久了。”

老板无奈：“都说了，你来我们铺子上吃东西，都是免费的，怎么还给钱呢？”

银说：“这不是在为柿饼付钱，而是我想把这些钱给我的亲人。”

……

我和银在那之后就和热情的柿饼摊大叔分别了。

我走在前面，嘴里堆满了各种好吃的，口齿略微不清的问银：“银，那个老板是你的什么亲人？”

银看向我：“啊，只是给我柿饼吃的人而已。”

“可是你说他是你的亲人。”

“阿神你知道，在流魂街并不存在真正的亲人……他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给过我一块柿饼，所以我当他是亲人。”

——所以我说人类的情感很奇怪。市丸银这个人不说是心狠手辣，那也是极端冷酷无情，我们进行魂魄实验的时候，那么多人在他面前化成灵子，他没有皱过一下眉头……但是对待一些人，他又出奇的好，尽管用上极端的方法，也在所不惜。比如乱菊。

银拍拍我的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才没有！”

我抱住头，飞踹一脚，结果被银牢牢抓住脚踝。

现在想要打到他似乎很有难度……

我趁空一肘向前，银以另一只手隔开，我随即飞起另一只腿，银失去可以防守的手，松开我的脚踝，被我踹出几米。收腿收手，我气定神闲的落在原地。

——很好很好，至少我现在白打还在这小子之上。

银捂着脸回来，哭丧着说：“都说过了打人不要打脸嘛……”

我摆手：“真不好意思，我腿飞起来你的脸高度刚刚好。”

“……”

看到银吃瘪，我神清气爽。

结果在我正爽的时候，银冷不丁来了一句：“全部看到了。”

我愣了一下。

银适当提醒：“都说了穿裙子，不能踢腿的。”

最后这货被我满流魂街追杀，我和他的瞬步都得到了飞一般的提高。

……

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踏上了流魂街十二区的地盘。想起多年前的仓皇而逃，我和银对望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站在鬼斗域门口。

Chapter 44

我承认我们就是来捣乱的，既然是捣乱就不能穿着死霸装进去。在鬼斗域死神都跟金子一样珍贵，如果你有金子也绝对不会随便显摆不是？我和银秉承做人低调的原则，先去附近一家成衣铺选了几件能看的便装。

三席哭丧着脸，跟在我们身后，怨气冲天。

银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和阿神还要再逛会儿……”

“谢谢副队长！”三席感激的看着银。

我趁机把新买的东西堆他怀里，微笑道：“那这些就拜托你了。”

三席继感激后总算涕零了。

……

我和银本来是要从鬼斗域正门进去的，不过还没进门我就眼尖的发现，角落里有三张非常大的通缉令，还是上附图片那种。

“这绝对是偷Pāi！”我强调，这种照片实在太有损人形象了。

银耸肩：“从后门进去吧……”

鬼斗域的后门，主要用途是疏散游客，并没有什么人从这里进入，平日也比较荒凉。如果是我绝对不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但是银不一样，他在这混的时间足以让他摸清这里的一切，哪怕是下水管道的走向。

我们成功潜入，混入观众群。

鬼斗域的角斗场还是一如既往进行生死相搏的决斗，毫无美感的鲜血在观众台的前方任意横撒，观众席发出一声声欢呼喝彩。

银感慨：“现在看来这些搏斗真是毫无技巧，全部都是多余动作，实用招数少的太可怜……话说回来，阿神那时候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摇摇头：“我那时候觉得你还不如他们。至少别人被砍了还会躲，轮到你只会不管不顾一个劲往前冲。”

银露出包子脸。

我赶紧顺毛：“不过你比他们都有天分！”

银叹了口气：“被你这么解释，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我两眼闪光，手放胸口：“我是真诚的！”

银把胳膊背在脑后，转过身，穿越在尖叫着的人群间。我抬腿跟上，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感觉他的嘴角若有若无的扬了扬。

银突然回过头，对我说：“我现在很想运动运动。阿神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陪我打发时间；二是……”

我赶紧道：“我选二。”

陪他打发时间……如果是陪他打架还好，至多踹人与被踹……但是这个孩子的本质就不是个纯洁的孩子，万一……我浑身一颤，摸着胸口不停重复着“没有万一”。

银露出经典狐狸笑：“这样的话，就陪我一起找人打发时间好了。”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跟不上银的步调：“找谁？”

“我想拆了鬼斗域。”银非常淡定的回答。

我全身颤三颤：“鬼斗域……它，它，它是合法的。”

银随口道：“我们只管拆，剩下的事交给蓝染队长解决，反正他最近也需要什么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不是吗？”

——这孩子太狠了，不光报复鬼斗域，这下连蓝染也算计在里面了。

我开始认真考虑陪他打发时间换取世界和平的可行­性­……

不过鬼斗域的人并没有给我这个思考时间，事实上根据以前的经历，我们可以轻松得知——鬼斗域的打手都是草包，但是侦查员都是天才。

我和银刚钻出人群，几把刀就架了上来。

银耸耸肩，伸出双手缓缓举起，也大概在刚举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像狐狸一样的吐出舌头，嬉笑道：“骗你们的！”

那几乎是瞬间发生的事，银抓住其中一只拿刀的手，向外一扭，在夺过刀刃的时迅速换到左手。

银的四项基本技能，斩击最强，已远远超过瞬步。而斩击中他最会的绝招就是百刀流，因为是自己领悟的绝招，现在已经发展到即便是我也看不清换手的痕迹的地步了。

当银收手的时候，那些鬼斗域的打手显然还没发现自己中刀了，一个个十分滑稽的打算对银下手，不过刀刃还没碰到银，自己反而先行毙命。

一瞬间的寂静，下一秒鬼斗域突然发出震天的惊叫声。

我和银的四周倏然变成隔离带，就像在真央时一样。

等人群做出反应后，大批观众狂涌出门，就连角斗场上的角斗士都逃的逃，跑的跑。

银扔掉手中的废刀，来了一句：“好钝的刀。”

我得意洋洋：“现在知道我多可遇不可求了吧？”

等人群撤的差不多了，银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血，作出备战的姿势。我们瞬间被提刀带剑的护卫队保卫，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几乎布满了整个鬼斗域。不光是我们所站的四周，二楼三楼四楼全部都是弓箭手。

银问我：“你是和我一起打呢，还是回刀里去？”

我眼中点燃嗜血之光，拔出腰间的斩魄刀，与他背对背：“这还用问吗？”

……

银脱掉身上的便衣，掩藏在外套下的死霸装便露了出来，包括那个左袖上的五番队副队长牌。

银说：“今天谁求饶都没有用哦，我是来拿回当年代价的……当然，还要附上利息。”

——“伤害我最重要人的利息。”

……

天微微亮，我举着火把，脸上倒映着一片红光。

鬼斗域是一种很神奇的石料做成的，这种石料平时坚不可摧，但是却有一个致命的若点——怕火。

银笑着说，他很早就想尝试着这么做了。

一把火点燃了流魂街十二区最辉煌的地方，这里的血腥黑暗终归归为尘土。不管这里曾经有多少被抓来，却有不幸没有逃掉的魂魄；不管这里曾经有多少自以为是、乱用特权的死神；也不管这里曾有过多少不该流下的眼泪和鲜血……

我对以前的银说过，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对付流魂街最­阴­暗的势力。

但是现在的他，站在这些势力面前，已然拥有了谈笑自若的力量。他已经强大到了这个地步，在我没有注意到的时候。

我可以交给他­肉­体变强的方法，但是心灵的强大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到。

虽然……我明白这不是他自愿的。

他克服了这个黑暗，并不是因为这个黑暗变得不足为惧，而是在他面前又出现了更加未知和恐惧的未来，他不得不成长。

——就是这样他才让人心疼！这个孩子从头到尾，都在想着如何守护他人，自己会怎么样，完全没有关心过！

我突然开口问银：“在鬼斗域的时候，你说‘伤害我最重要人的利息’，是指谁？”

银笑笑：“阿神，你在害羞吗？”

我一愣，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的确以前在鬼斗域，乱菊并没有受伤，倒是我因为帮他挡下那个队长的攻击收了不小的伤……

——我绝对不能承认，拥有超强自我再生能力的我，当时昏过去纯属是饿的！银会恼羞成怒的，绝对！

银望着日出的太阳，淡淡道：“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吧，神枪？”

生死不离的同伴。

和乱菊是不一样的存在。因为有些事，可以和我分享，但是永远却不能告诉乱菊。

我叹了口气：“啊，真是欠了你的。”

银突然伸过手，在我脑袋上狠狠蹂躏，末了还附带着一句：“手感真好。”

我继续对银满流魂街追杀。

在这片平静的清晨，太阳的光辉最先笼罩住我们，我想……如果这样，一直跟着这个少年，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清里，你能看到吗？我过的很幸福。

如果可以，请祝福我们。

Chapter 45

凌晨烧的鬼斗域，早上回队舍补眠，结果连中午都没睡到，三席就来噼里啪啦的砸门。

我那时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到些声音，翻了个身拍着肚子嘟囔：“我吃不下了……换成鱼子酱味的吧，要不然蟹黄的也成……”

刘：“鱼子酱？天朝人只吃豆瓣酱哦，你要不要来点？啊啦，怎么走掉了，真是不能体会天朝博大­精­深的料理呀，你说是不是呢，蓝猫。”

志摩廉造：“美丽的小姐，虽然我很想提供你鱼子酱，但是寺里那份刚好被少主持吃掉了，你要不要去真选族看看？”

原田左之助：“欢迎来到新选组，要不要来点我们新选族特制——石田散药，包你吃过一遍绝不想再吃第二遍。什么，你走错了？”

东城步：“这里是真选族不错，不过真选族只有蛋黄酱啦！啊……少主要走了，我没时间跟你说话了。”

……

“啊，快来看呀，银八老师从银魂高中跳槽bleach高中啦……”

我揉着头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翻坐了起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眼前出现的是银蓦然放大的脸。他一脸兴味盎然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知名古董一样。

我还没睡醒，绕过银到处瞅了瞅，末了还问他：“银桑呢，银桑不是跳槽了吗？”

银一掌拍我头上，从衣架上拎着我的死霸装，丢我怀里。

“蓝染队长让我们马上过去。”

我摸着头，泪眼婆娑的控诉：“银子你骗我……”

银说：“你少看点漫画就不会被我骗了。去把你头发弄一弄，这样太像草堆了，小心麻雀在上面筑巢哦……”

我抓着他的衣服，直骂“太狠了，为什么是麻雀不是云雀啊”。

等我扎好头发，系好死霸装，坐在小木桌边看有什么午餐的时候，银已经吃完午饭，在榻榻米上整理手边的资料。

我咬了口饭团，口吃不清道：“这是什么资料？”

银头也不回：“没什么，五番队的人员登记表。”

我这才恍然间重新想起，这货是五番队副队长来着。

……

蓝染说：“银，据说你昨天­干­了件大好事。”

银坦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稍微控制不住，惩恶扬善了一下……”

蓝染笑的更加温和：“那这是否意味着，你最近太闲了？”

银从善如流：“我也不是一直惩恶扬善的慈善家，蓝染队长完全可以放心，这一切都在完成工作的前提下……”

蓝染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茓­，笑着道：“那这样吧，下午在一番队有一场队长会议，你代替我去，怎么样？”

银说：“不好意思，蓝染队长，我碰巧也收到了副队长会议的通知。”

蓝染恍然大悟：“是嘛，这样的话……”

——喂喂喂，你们不经过商量同时看我是什么意思啊混蛋，我就是来打酱油的啊！

……

“不行，会被拆穿的！”我揪着银的袖子装可怜。

蓝染非常从容：“我会用镜花水月的，阿神不用担心。”

我哭丧着脸：“那里全部都是队长啊，不可能全瞒过去的。”

蓝染：“哦，这么说阿神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喽？”

我抓住银，两眼闪着纯洁的泪光。银很配合的……摸摸我的头。

——摸头有你妹用啊！就算混蛋蓝染你的镜花水月不被拆穿，但是我说的话和做的事都会被人看到啊，你那么相信我能把你扮演好吗？我这么善良纯真的孩子，身上哪有你那种­阴­险狡诈的影子啊啊啊啊！！！

蓝染：“好吧，就这么决定了……碎裂吧，镜花水月。”

银：“啊啊，和蓝染队长一模一样呢，阿神。”

后来我再回过来想这次被蓝染陷害的经历，才意识到当中的问题。你妹的镜花水月这货明明可以不借助任何人自行变成蓝染的样子，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蓝染在往死里头整我啊……你说他用的着小气成这样嘛，我不就是当年拒绝当他斩魄刀，他犯得着逮着机会就整我整的死去活来吗？

……

综上，我现在正披着蓝染的皮，带着万年龙套本番队的三席君，从五番队大门出发前往一番队。需要备注的是，蓝染喜欢把手抄在衣袖里，整个一个大叔气派。我对第一次扮演大叔，感到压力很大。

一番队门前。

我和迎面走来的银铃不期而遇。

银铃朝我点了点头，一声“蓝染队长”把我拉回正在角­色­扮演的现实。我尽量学着蓝染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也向银铃打招呼：“朽木队长。”

银铃把头转到右边，催促着身边的少年：“白哉，你在发什么呆？还不向蓝染队长行礼。”

我这才发现，银铃带着的少年居然是许久不见的白哉大少。嗯，怎么说呢，他现在是穿上死霸装了，比起以前那个傲慢的小鬼，好像是长大了一点。不过，这孩子显然长得没有银快，银现在都已经比我高了，这位少爷还只到我眉毛。

朽木少年对我鞠了个躬：“蓝染队长。”

“真是见外了呢，朽木队长，”人家都介绍了自家孙子了，我也把三席拉出来溜溜吧，我指着三席说，“这是我们队的三席，路人甲。”

龙套三席头顶划过一道冷汗，鞠躬道：“我是三席……仓木……呃，不是，我就叫路人甲。”

我很满意三席君反应够快。

白哉少年很不给面子的笑喷了，银铃看了他一眼，可怜的孩子赶紧站正，想笑不能笑，憋得脸都红了。

我非常友善道：“朽木队长，我们进去吧？”

完了又吩咐三席：“甲君，你就在外面现陪朽木少爷玩会儿啊……”

三席被我的语气雷死。我很满意的回过头——蓝染你这么想整我，我玩不死你丫的！

最后作为并列倒数进场的队长，我和银铃受到了整个会议现场队长们的注目。好吧，我承认在山本老头那灼热的目光顺着我上下扫描的时候，我还是很紧张的，不过幸好镜花水月的质量非常过关，就算被扫描也没被辨出个真伪来。

我和银铃一左一右面对面站在队长行列里。

新上任的三番队队长向我点点头，我下意识回以微笑。等笑了一半，才想到我是来捣乱的，凭什么对你一个龙套礼遇有加啊，于是两眼一瞪。

三番队队长摸了摸小心脏，大概在发誓再也不看我了。

山本老头咳嗽了一声，作为会议正式开始的标志。

山本老头一本正经道：“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老夫召集大家是为了什么了。”

我在心里吐槽，这里还有人不知道啊，蓝染这货可是什么也没说就把我送过来了的。不过身为酱油党，不说话总是对的，我安慰自己。

“蓝染队长，你怎么看？”

——真是不希望什么来什么。

我故作镇定：“我才任队长不久，山本老……嗯，不是，山本总队长不如先听取别的队长的意见。”

山本老头似乎被忽悠过去了，转过头问对面的得意门生：“京乐？”

“啊，这可是难为人呢，山老头，”京乐用手按了按兜里，把皮球踢给我们这列的浮竹，“浮竹你难得来参加一次队长会议，这个机会让给你吧。”

浮竹瞬间捂着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我怀疑这不是生病所致，而就是被京乐的话吓到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山本老头看不下去，让十三番队的席官先把他抬回去休养了。

山本老头继续道：“涅队长，你来说说。”

十二番队队长新上任的涅茧利两手一摊：“我对这个没有兴趣，不过你要是事后给个实验体的话，我可以考虑看看。”

山本老头被气个不轻，环视了一遍全场，终于抓住个可靠的。他给予了非常大的希望问道：“朽木队长……”

“真是不好意思，总队长，”银铃打断他，“最近家族里的事物比较繁忙……”

山本老头破罐子破摔了：“碎蜂队长，你来说！”

刚上任的二番队队长还只是个小丫头，没见过什么市面，一个紧张，话也结结巴巴的：“我，我认为……”

山本老头揉着头，摆摆手：“算了，到底有没有人可以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四番队的卯之花队长很有礼貌道：“既然没有别的队长有意见，我们不如来听听蓝染队长的意见？”

——尼玛，皮球又踢回给老子了！！！

我保持着“蓝染式”风度，皮与­肉­分离的笑着道：“我的意见就是——能不能把这次的主题先说一遍啊？”

Chapter 46

“蓝染队长……”山本老头将权杖狠狠往地上一戳，似乎要把地戳出一个洞来。

京乐赶紧打圆场，“哈哈”傻笑了两声：“蓝染队长这个笑话可是太过份了哟，你怎么连这次队长会议的目的是为了讨伐灭却师都忘了呢？”

——你要真认为这是笑话，­干­嘛还把会议主题讲一遍？你根本就是当我……不，当蓝染傻X嘛……这么想了之后我突然觉得心旷神怡，对京乐的好感度明显提高了一个一个层次。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

山本老头咳嗽了一声：“蓝染队长，你的意见是？”

囧←这是我现在的表情。都绕了这么大一圈子你怎么还想着让我提意见呢喂，饶了我吧，我真的是被蓝染逼过来打酱油的。

我摸摸脑袋，扶了扶根本不存在但是别人都能看到的眼镜，故作深沉道：“嗯，关于这点，我认为应该决绝暴力，热爱和平，维护世界和谐是很有必要的。正所谓忧人民忧国家忧天下，爱生活爱银子爱YUSA……”

“呸！”山本老头很魄力的又敲了一下权杖，语速飞快，“八番队收集灭却师情报、十一番队先遣小组前往现世，十三番队疏散现世居民，四番队、三番队、十二番队原地待命。”

——你既然自己有观点，­干­嘛还来为难我？既然为难了，­干­嘛又无视我？我现在连吐槽都不知从何吐起了。

“请等一下，山本总队长，”烈姐再次站出来，我顿时全身一个激灵，烈姐以前辈的绝对姿态淡淡道，“我认为这次的事件，不需要出动十一番队。五番队正好是现世救援番队，应该对现世很了解，而且听闻队上更是人才济济，所以我认为先遣队应该归五番队派出。”

我把头转向山本老头，祈祷着他不要突然脑抽。你要明白，如果接下这个任务，我和银在五番队大好的Сhā科打诨日子就彻底结束了。

山本老头思量良久，又看了看我一脸乞求的脸，非常镇定道：“既然蓝染队长也这么希望，先遣队就由五番队派出。”

——尼妹！谁希望了，你老花了吧你绝对老花了，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抠那几个钱，配个老花镜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下面全部解散！”

散会后，我哭丧着脸回队舍。这个表情你可以理解为有人欠了你几百万，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对你说他失忆了，之后你该拥有的表情。

我走到一番队大门前，正准备跨过那道倒霉的门槛，没想到让身后的四番队烈姐抢先了一步，不光如此，她还非常霸气的转身拦在门槛和我之间。

卯之花队长上来就赏了我一个非常圣母的微笑，然后用平常聊天的语气说：“听闻蓝染队长最近经常不在队舍呢，是有什么事要忙吗？”

——蓝染还能­干­什么，天天想着怎么毁灭世界，天天想着君临天下，天天想着怎么把五番队后塘的金鱼撑死……

我开始随口胡扯：“卯之花队长，最近不是又到了真央毕业的时候了吗，我们五番队年年都是单招，自然忙一些。”

卯之花队长笑了笑：“如此说来也是，只是不知道蓝染队长对队员都有些什么要求？”

我邪笑：“当然是和银子一样可爱的……呃，不是，我是说和十二番队副队长一样漂亮的软妹子。嗯嗯，每年都想收那种漂亮的女死神，可惜老是抢不过八番队。”

——瀑布汗，差点又忘了现在自己是蓝染了。

卯之花队长闭上眼睛，笑的无比淑女：“蓝染队长真会开完笑啊。”

我擦汗：“哪里哪里。”

一股凌厉之气突然袭来，卯之花队长睁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笑意，就连语调都冷了下来：“但是，还是请蓝染队长注意一下贵队的副队长。”

我愣了一下。

“那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孩子呢，恕我直言，他太危险了。”

……

我抄着手，走在回队舍的路上，龙套三席跟在我身后两三步处。这样走了一段，我突然转身，来不及刹车的三席险些撞到我，不过幸好我闪的也快。倒霉的龙套君在地上摆了个造型。

我用脚踢踢他，说：“你先回队舍吧，我要去别的地方。”

三席爬起来，泪奔着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原地站了会儿，在确定他绝对不会半路折回来后，拐进一个­阴­暗的小角落，拿出蓝染在我出门前给我的沙漏。这个沙漏中沙子漏完的时间，就是镜花水月解除催眠的时间。

我呼出一口气，看着最后一粒沙子归入同伴的怀抱。

催眠解除我本人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过就是感觉到原本附着在我身上的灵压突然被吸入刀鞘中，然后那把斩魄刀现在在我手心里。墨绿­色­的刀柄，看似普通的斩魄刀。

镜花水月。

听蓝染的解释，这把斩魄刀的能力真是卑鄙无耻­奸­诈狡猾到了极点。

——“你才卑鄙无耻­奸­诈狡猾，你们全家都卑鄙无耻­奸­诈狡猾！”

我手抖了抖，不可思议的盯着手中的斩魄刀，刚才……是它在说话？

一阵狂风涌过，我只能用天旋地转四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感觉。等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神秘空间。

虽然静灵庭还是阳光明媚的早晨，但这里却进入了黑夜。荆棘丛生的荒野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远处弯月下巍峨的城堡——我有一种穿越了安徒生童话的错觉。不过纯属好奇心驱使，我现在站在了那座颇具欧式风格的城堡正下面。

近了看这座城堡也不是很高，不过三层楼，只不过建在悬崖峭壁上倒是充满了恶趣味。青藤爬满了半个墙，甚至伸进了二楼的某个房间，可见它历史的悠久……等一下，伸进了那个房间？

我摸下巴，的确，二楼那个房间窗户是开了。

现在我开始怀疑这不是安徒生的童话了，这简直就是清水崇的恐怖电影现场！

我伸出右手，斩魄刀出现在手心里。

——我坚信，找到从这里出去的最快方法，毁了这让主人出来无疑是最佳选择。

“真是失礼。”

一个稚­嫩­甜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向上看去，刚才还没人的二楼窗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金发碧眼，一身白­色­的欧式礼服，长得粉­嫩­­嫩­的煞是可爱。

我一下子就很不坚定的被萌到了。

少年双手叉腰，一脸傲气的看着我：“你这样也算是斩魄刀吗？”

我愣了愣，立刻回神：“等一下，少年你该不会是……”

“我是镜花水月，有问题吗？”

这不是问不问题的问题了，我拜倒……谁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蓝染怎么看怎么看也是一个纯正的日本人啊，就算有人说他像某知名韩国男星，那也还算亚洲人范畴。

谁能告诉我，这个明显是外国原装货是怎么一回事？

镜花水月从窗户上一跃而下，站到我面前——然后他自己囧了。刚刚他在城堡上看不出来，现在他和我站在一个地方，他居然比我整整矮了一个头。

我只看他的脸白了红，红了青，青了又白……最后­干­脆拿出他的斩魄刀，二话不说向我砍来。

你知道我有个鼎鼎大名的称号——直接攻击系最强。

蓝染虽然标榜他的斩魄刀是流水系最强，但其实那是唬人的，镜花水月是鬼道系的斩魄刀，最不擅长的就是实战。

我没怎么下手，他就被我打倒在地，抱着头“哇哇”直哭。

——这货是天然呆实质，我已经基本可以这么肯定了。

我摸摸他的头，安慰他：“乖啊，姐姐给你买糖哦……”

岂料这孩子哭的更凶了。

我抓头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知道不管萝莉还是正太，哭起来都不好对付。话说以前都是别人哄我，我现在能哄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哭哭你个鬼啊！

小鬼用手遮着眼睛，呜咽着好不烦人。我不得不捂住耳朵，希望等他哭累了能消停会儿，岂料刚刚放松，眼前就是一道白光闪过。我完全靠着战斗的本能防御，要说脑袋的反应速度那是绝对跟不上的，等我脑袋反应过来……那倒霉孩子已经被我踹到几百米远的地方，口吐鲜血了。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玩偷袭这种无聊把戏，你还说你不卑鄙无耻­奸­诈狡猾？”

镜花水月撇撇嘴：“倚老卖老。”

——好吧，我要改一下，不是天然呆。这货是披着天然呆外衣的毒舌天然黑。

我一敲上他的头：“知道我是你的前辈，就多少该给我说声‘前辈好’吧？”

镜花水月说：“明明是你先私闯我的世界的，我这绝对算正当防卫。”

“等一下，”我抬起头，放眼望去，“这里是你的世界？”

镜花水月白了我一眼。

——也就是说我进入了镜花水月的世界？除了主人和斩魄刀谁也进不了的世界？我绝对不记得自己有这种能力。

镜花水月瞪着我说：“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出去！”

我摊手，这也不是说出去就能出的去的，难道我心里想着我要出去……

狂风再次涌起。

我在原地眨眨眼睛——还真的出来了！

我瞪着手中的斩魄刀，突然想通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事的事，反正心情无比雀跃。我拔腿就朝五番队一阵狂奔。

Chapter 47

镜花水月：“好烦啊，不知道打扰少年睡觉是可耻的，会长不高的喂！”

我掐着他的肩，来回推搡：“我警告你，今天的事不许告诉蓝染，否则下次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镜花水月拉好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我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此娃终于恼羞成怒，先把枕头扔了过来，又挥舞着爪子：“怎么又是你，你没事能不能别私闯民宅啊，不知道斩魄刀也是有私生活的啊！”

我轻松躲过枕头，瞬步到他面前，非常认真道：“我们都是斩魄刀吧，没必要为了个区区死神为难同类对不对？你会帮我保密的吧，会吧会吧……”

镜花水月愣了一下，然后非常淡定的爬上床，拉好被子继续睡。

我气的牙痒痒，伸出手就要去捏他的脸。

镜花水月突然睁开眼睛道：“不会的……蓝染已经有一百多年没和我说过话了，对于他来讲我只是一个恰巧有些用的工具。”

这下换到我愣神了。

镜花水月龇牙咧嘴道：“所以我才讨厌直接攻击系的斩魄刀，由其你这样的！好了，知道了就快滚！”

又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我没有去躲，等枕头砸到脸上才回神，心里默念着退出了镜花水月的世界。我趴在五番队后塘的木桥的栏杆上，盯着手中的斩魄刀，久久的发呆……

——是了，还存在这种死神和斩魄刀呢，不是所有斩魄刀都像我一样幸运啊。

蓝染从不知名星球回来，手上还拎着一袋鱼饵，看到我只是微笑了一下。我把斩魄刀还给他，四处望了望：“银呢？”

“啊，还没回来吧，副队长的会议稍微有些长了。”

我点点头，双手合十：“蓝染队长，下午请半天假可不可以啊……”

蓝染稍许惊讶：“你不等银吗？”

我已经走到木桥的尽头，挥着手对他说：“你就告诉他，我出去玩了，晚饭之前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有一件事我想自己确认，银已经有很多事要烦了，等这件事确定了再把好消息告诉他吧。

从五番队出来后，我立刻去了六番队。本来是想找银铃的，可是六番队的队员告诉我他们的队长最近一直在本家。想想也是，毕竟连队长会议，一向严谨的他都说自己没空了，大概家族事物真的很忙。

我在六番队绕了三圈，结果看到正在练习场做挥刀练习的朽木少年。

我笑嘻嘻的凑过去，准备从后面拍他的肩膀，然后吓死他。不过现实是，在我接近他的前一秒，朽木少年刀锋一转向我横批过来。我凭借本能下腰，然后出腿——朽木大少被我挂在六番队围栏上了，还是镶嵌式的。

都说了偷袭一个实战经验丰富的人是不会得到好处的，我光凭战斗的本能就能把他揍成猪头。

朽木少年揉了揉酸痛的各处关节，瞪着我，非常不友好：“你来­干­什么？”

我赔笑：“这不关我的事，是你先偷袭的。”

“难道不是因为你先想从后面拍我的肩吗？”

——这孩子身后有眼睛的吗？

我赶紧顺毛：“对不起啦，我来找你是有事的，帮个忙好不好？”

朽木大少果断：“不好。”

我追着他跑，拼命劝说，最后他不厌其烦的问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嗯，”我故作扭捏，“我就是，就是想借你的斩魄刀一用。”

朽木大少秀眉一皱。

我非常肯定道：“不会拿它怎么样的。”

朽木少年一脸“我很怀疑”的表情，我赶紧搬出他爷爷：“银铃代我保证。”

朽木少年脸­色­终于开始变青了，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不过还是解下腰间的斩魄刀递给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对着这把叫千本樱的斩魄刀大眼瞪小眼。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我应该拥有进入斩魄刀世界的本领，就像我轻易走进了镜花水月的世界，那应该不是一个偶然现象。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镜花水月的世界我进的莫名其妙的，那千本樱的世界应该怎么办？

我闭上眼睛，默念：“芝麻开门，芝麻开门……”

没有任何反应，我重新思考，后来想到千本樱不是芝麻，于是换了个口令：“千本樱开门，千本樱开门……”

非常熟悉的狂风再次卷起，等我睁开眼睛，置身樱花林。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樱花林，一边感叹着“好漂亮”，一边顺便寻找着千本樱的实体。樱花林的尽头突然传来水声，根据我的判断那应该是一座悬崖峭壁，然后有一道瀑布倾泻而下，下游的河面上应该铺满了散落的樱花花瓣。

等走过去了，发现果然和我的想象出入不大。

要说唯一的区别……

河里那个黑点是人吧绝对是人，拥有黑­色­长发，清秀面孔的男子，正在……洗澡？！！！

我看到他洗头发的手突然一顿，手心出现一把斩魄刀，在我反应过来前念了言灵：“散落吧！”

我周围瞬间被无数把刀刃包围，害的我不得不一刀又一刀全部击落。这下子正好错过了出浴镜头，千本樱已经穿好武士装，还戴了一个品味超奇怪的面具。

“你是谁？”千本樱非常不客气。

我傻笑：“你可以无视我，我就是来做研究的。”

显然千本樱不相信我的规划，刀刃倒着Сhā入地上：“卍解，千本樱景严。”

我捂着头赶紧从他的世界里退出来，感叹着无论是朽木大少还是他的斩魄刀都属于那种一旦看不惯就动刀子的冲动­性­格。

不过这样也确定了我的确可以进入其他斩魄刀的世界。这个能力我自己是绝对没有的，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银本身斩魄刀的能力……如此看来他也是鬼道系的。

可能连银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本身的能力正在被外来入侵的我强行吞噬。

我觉醒了不属于的自己的力量，而且我有预感这个能力不止是进入别的斩魄刀的世界这么简单，如果可以和银本身斩魄刀的刀魄进行交流就好了。不知道那可怜的刀魄被吞噬成什么样了。

我把千本樱还回去，正好赶在晚饭前坐进了五番队的食堂。

银已经帮我领了寿司加饭团，我跑过去就差给他一个熊抱了。中午在六番队吃的，六番队十分贵族的准备了非常高级的食材，结果我吃的浑身不舒服，还是自家饭团好啊……银叉着盘中的柿饼，突然对我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啊？”我无辜的抬起头。

银非常狐狸道：“据说蓝染队长晚饭后要请你去探讨一下，关于今天队长会议的事。”

我浑身一抖，差点拿不住汤勺。

这个世界的做人法则告诉我们，事事要低调。

蓝染把我请进队长室，很亲切道：“阿神，你来啦，我正好有些事要问你。”

——你问吧，你问吧，拜托不要笑了喂，真的很慎人啊……“今天的队长会议，讲的是什么内容呢？”

我想想：“山本老头想让护庭十三番把灭却师一窝端了。”

“哦？”

我说：“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开会不就得了？”

蓝染微笑道：“我要是自己去，不就听不到静灵庭到处传我‘草包’和‘­色­胚’的外号了吗？”

我差点被自己呛死……这静灵庭八卦舍也太厉害了吧，才一个下午就满城风雨了。

蓝染为难道：“害的京乐队长和涅队长下午老往我这跑，前者非要把自己的队员塞给我，后者说可以帮我五折制作一个和他副队长一模一样的女­性­死神。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扒着门框，两股站站欲溜之。

蓝染笑着道：“所以，我不得不按照某人的意思，去招待那些女孩子们了，灭却师的事……就拜托你和银了。”

——作茧自缚，什么叫作茧自缚……我要找时光机，时光机……

Chapter 48

“阿神，你有看到我的梳子嘛……啊，告诉过你不要把我们的梳子混用了！你想抵赖也没有，这上面还有一根你的紫­色­发丝。”

过了一会儿。

“啊～阿神，你又没有把自己的死霸装送去洗呢……你打算穿什么出去？”

再过一会儿。

“喂喂，我新买的木屐，我就说怎么不见了呢，怎么会在阿神你的房间里？”

我叼着饭团，给《Jump》翻页的手握成拳又松开，一忍再忍。

“阿神，我的­内­裤呢，你看到了吗？”

我一把推了桌子，抬脚把银踢到副队长室专属的院子去。银揉着银灿灿的脑袋爬起来，略显无辜的看着我，如果无视他手上那的那个东西的话。我扑上去，骑在他的肚子上，先一把扯下他手上的东西，然后一顿猛揍。

事后，银的狐狸脸已经很艺术的变成了包子脸，我把及时抢救下来的小熊­内­裤塞到旅行箱里，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只是在找自己的­内­裤。”银一派纯良无辜。

我指着他的鼻子：“你找你的­内­裤，­干­嘛翻我的箱子？”

银更加无辜的反驳：“木屐不就在你的房间里？”

我决定不跟他啰嗦，先一掌拍碎了他面前的桌子，银适时收嘴。我狠狠的叹了口气，一脸疲惫：“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突然多出的额外任务很让人火大吗？”

银正经的摇头：“阿神，你该换一个方向思考，如果我们去了现世，尸魂界不就管不着我们了吗？我们想呆多久就多久，带薪无限期休假这种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哦……”

我认真思考了他的话，末了露出一个明白的微笑，合上《Jump》也开始着手收东西。

——“啊啊，银你这个混蛋要死了，­干­嘛把­内­裤放我的睡衣柜里啊！！！！”

……

“只要三席吗？”蓝染停下写字的手，抬起头略微惊讶的看着我。

我说：“啊，三席就够了。毕竟我们是先遣小组，人多了不好。”

——再说了，有人跟着你要我和银怎么放开胆子偷懒？什么三席不也是人？这个不同，三席你知道吧，那是龙套是路人甲，是出门旅行购物血拼­干­架出气必备的道具。

蓝染从桌子的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还有三个耳坠。

“文件是用来写报告的，交给现世管辖的十三番队死神，他会帮你带回来。一星期交一次，配图和字解一样不能少，字解总字数一次不低于一千。耳坠是十二番队的研究成果，可以远程通讯，包括同行之间和与静灵廷地狱蝶之间，请24小时保持联络。”

我哭丧着脸：“还要写报告！”

蓝染从容以对：“所以我建议你们多带一点队员去，一个负责拎东西、一个负责写报告。”

我点头：“嗯，有道理。”

蓝染微笑。

“这些事全归三席了，我相信他能混到本番队三席，一定兼具了这些能力。”

蓝染叹气：“银是三席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三席还能这么用。”

我肯定道：“因为你没有我这双发现真知的眼睛。”

我被蓝染赶出了五番队。

夹着文件，抓着耳坠，拖着一个沉重的箱子，我在穿界门前接受着灵压封印，一个铃兰花形的戳一下子盖我胳膊上。

“好慢啊……”银拖着腮坐在穿界门前的大石头上。

我把耳坠和文件丢他怀里，用手拍着胸口顺气：“真是的，这箱子就是太重，害我不能用瞬步。”

银嘟囔了一句：“撒……女孩子就是麻烦……”

我踮起脚，一个手刀揍他脑袋上。不过他的话也没错，女孩子出去玩，护肤品化妆品衣服鞋子吃的用的看的玩的，哪样不是一马车才能装的下的，我已经忍痛割爱才只整出这么一个小箱子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让三席君拿？这孩子现在抱着三具义骸，连自己的行李都拿不了了。

我和银把行李送到灵子转化处去，三席带着的义骸也要做这个处理，我们就把他留在了那儿。

断界里一如既往的黑暗，狭窄的秘道，不断有黑­色­的流浆自秘道壁流下来，不过是绝对流不到我们脚边的。尽管如此，我依旧觉得很恶心，不管走几遍都不能习惯。憋着一口气好不容易冲出穿界门，三席也从另外的地方拉着我和银的行李赶到了。十二番队的技术员，让我们换上义骸，表明一系列注意事项，再转眼就回尸魂界了。

时至深秋，银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这套衣服还是我帮他挑的，配上那颗银灿灿的脑袋，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尤其是我现在的衣着还是上身黑­色­毛领针织衫，下身白­色­牛仔裙。

——情侣装有木有啊……估计是我笑得太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了，银敲了敲我的脑袋，回头吩咐三席去联络十三番队驻现世的死神。

三席去了很久都没回来，等待的过程实在是无聊。我就拉着银先去城市里找旅店，以免晚上露宿街头。大概了解了一下现世的物价，我感叹着蓝染真是“慷慨”，以现有出差费，只能够和银两个人挤一间三流小旅馆——所以说蓝染这个人很黑，他从不明着讲让我们早点回去，但是碰到这种事你就算想拖也拖不了几天。

银把行李放好，打开窗户，试图冲走屋子里的霉味。

我趴在房间里唯一的双人床里，左右打滚，肚子一个劲的“咕咕”叫。

银笑着说：“好像到喂食的时间了。”

我泪眼汪汪。

银从包里拿出兔子恰比牌义魂丸，带着我出去觅食，顺便找本队失踪人口三席一名。只是前脚踏出旅馆，后脚佩戴在耳垂上的坠子就一个劲“滴”了起来。

银皱了下眉：“是虚。”

——我忘了，这个通讯仪还具有灵压探测和报警装置。

人流如潮的小街上，没有人能看到那只越来越近的虚，大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丝紧张感。

银的目光突然一转，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一队穿着白­色­衣服披着斗篷的人类。他们各个右手腕上都有一个十字架的吊饰，领头的那个人类，将吊坠变成一把冰蓝­色­的弓，发­射­出的光箭一下子贯穿了虚，彻底消灭了它。

他们一群人杀完了虚就走，很快淹没在人海里，银从头到尾只是保持着微笑，没有丝毫追上去的意思。

我皱眉，好奇道：“不是普通的人类吗？”

“灭却师，”银淡淡道，“这就是灭却师哦……”

我惊讶：“灭却师也是杀虚的？那为什么静灵廷要……”

“市丸副队长、神枪阁下！”迟迟才到的三席，拼命般跑到我们这儿，喘的就跟跑完马拉松一样，他神情紧张，“市丸副队长，灭、灭却师……”

“啊，”银微微一笑，“我看到了呢……今晚的报告有内容写了吧，那拜托你了哦，三席君。”

三席君欲哭无泪。

我和银继续去觅食。

夜晚的街街巷巷还真是什么都有，我们从巷尾的章鱼烧吃到巷首的关东煮，银也把抱了满怀的柿子统统丢给三席。

“对了，”银对他微笑，“我们没有给你定房间，你要小心睡马路哦……”

三席终于欲哭有泪，并且泪奔着回旅馆了。

我把最后一个章鱼丸吞进肚子里，跟老板说着再来一盒。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行­色­匆忙的进入街角某家店的后门。

我“哦”了一声，回头看银，发现他也注意到了。

银弯起狐狸笑：“一个小时内遇到两次，这种缘分怎么能不去打个招呼呢？”

——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绝对是刚才领头的那个灭却师。根据以往经历，银对谁露出这种笑容，那个人结局都不怎么好。我开始为那可怜的灭却师祈祷。

我抱着章鱼烧一路小跑，跟上银。

银绕到那家店的正面，然后我囧迫了——这MD是一家牛郎店啊喂！

灭却师大爷原来你有这种不良嗜好！

我拽着银的袖子，把头摇跟的拨浪鼓一样——银子，你是好孩子，你不能弯了……我们现在回去看A书吧……我再也不没收你的写真集了……银反拉住我的手，笑得跟狐狸一样­奸­诈：“啊啦啊啦，不要怕啦……”

——我就这么被他拖进去了，混蛋啊！

灭却师什么的，果然该被一枪子全部打死！

Chapter 49

“欢迎光临，这位美丽的小姐。”

一进门我就被拥护着和银分开了，我想抓住他都来不及，某种不知名的雄­性­生物火速将我包围，并且卑鄙的采取了人海战术。

偏偏还全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我拼命忍着把他们全部一脚踹飞的想法，还要拼命控制自己的拳头和他们不知抹了多少粉的脸保持距离。我在思考一拳下去只打个半死的可能……结论是不可能，我这一击下去，一般的死神都得去见上帝，像银这样的，只吐几口小血，休养一下还能照样活蹦乱跳的简直就是稀有动物。

我被按在沙发上，两边坐满了人。还有人企图坐在我腿上，结果被我一个非常控制力度的背摔搞定了。你说你们同事都成这样了，你们怎么不发扬发扬同事爱离我远一点呢？

——真搞不懂这些雄­性­动物在想些什么。

正前方一个疑似舞台的地方，所有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股炫彩变幻的灯效从下自上缓缓打出，伴随着出现的还有一个几乎只遮住重点地方的果男。白­色­的烟雾打出朦胧梦幻的感觉，那个人绕着一根细细的管子开始扭啊扭啊扭啊扭……我很不满意他的身材……光瘦没有力道。

——一看就是受！MMD，派个受来勾引你姑­奶­­奶­，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我霸气的把脚翘在桌子上，勾起离的最近一个陪酒小男生，邪魅一笑。从唏嘘声来看，应该是迷倒无数。

——想当年，本人也曾竞选过静灵廷十大死神花……咳咳，虽然没有入选，不过好歹也是第十一名。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前十名都挂了，所以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静灵廷第一美人（大误）了嘛……我接过那些送上来的酒杯，一杯一杯就往下灌，旁边一片欢呼。他们越欢呼，我的酒兴就越浓，最后­干­脆对着酒瓶就开喝。

——这种度数的酒，连静灵廷最不醉人的清酒都比不上，老子能喝它个两卡车。

嗯，我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你要明白这种地方的酒，可能单单就是酒吗？我刚喝完一卡车，就感觉头晕乎乎的，满世界都在旋转。

“哇……”我把自己衣服上吐得到处都是，恶臭让周围的人迅速退散。

几乎是很自然的事，我被塞进了一个浴室间，还免费得到了一身衣服。浴缸里的水是各种香­精­混合的产物，我觉得那个刺鼻的还不如我身上这身味道。无论两者都不能忍，我用着仅剩的思考能力，把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捏着鼻子跳进浴缸里……

热水包裹不但没有让我清醒一点，反而让我的头更加晕乎。

我穿上衣服，推开浴室的门，已经不能正常维持平衡了，而且一股燥热从体内慢慢布满□的肌肤。有人刚想上来扶我，我就又折回浴室，抱着马桶吐了个畅快淋漓。

——我今晚就睡着了吧……这是我抱着马桶后的第一个想法。

后来有人试图把我拉离马桶，但都失败了，我下了决心和马桶相亲相爱。

……

“阿神，醒醒……小杰找到爸爸、柯南升入二年级、艾尔撒和杰拉尔喜结连理、五小强终于被雅典娜­干­掉了哦……”

有人这么在我耳边说，我的迷迷糊糊的回答：“等你让日世里找到爸爸、银子升入队长、平子和蓝染喜结连理、山本老头终于被中央四十六室­干­掉了再来烦我。”

那个人叹了口气：“银桑说他要邀请你加入万事屋。”

我立刻放开马桶，揪住那个说话的人，努力睁开眼睛：“呐呐，你让银桑等一会儿，我跟银子说一声就跳槽去他那儿……”

身体一轻，有人将我拦腰横抱起。

我挣扎了几下，嚎着“银桑，银桑，你不要抛弃我啊啊啊啊”……结果­唇­被一个很软的东西吻住，尽管那时候我已经不清醒了，但是还是清楚的知道那是银的吻。

——已经被吻过太多遍了呀……我慢慢停止了挣扎，揪着他的衣领，弯起一个微笑。

——你已经强壮到足以抱起我来啦，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的你被我抱在怀里的样子呢……

银很凉快，他老是标榜自己是蛇，肤凉情薄。情薄不薄绝对有待讨论，但是肤凉是绝对的。我全身非常热，把脸贴在他的脸上，很好的降了温。收到成效后，我明显致力于开掘更大的好处……

晚上吃的东西，全和酒一起吐了。

十二番队的义骸过于仿真，我现在肚内空空都到了肠胃抽经的地步。

尽在咫尺的白皙如雪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上好的哈根达斯。

我流着口水，痴痴的盯着看。

银注意到了我的眼神，颤抖了一下，想要推开我，可惜那时我已经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还附赠着评语——“MD，这是假冒伪劣产品，一点都不甜……”

接下来……你还想看什么接下来，姐都被折腾一天了，你能让姐先睡了不？我把银压在身下，凑着他冰凉的身体，呼呼大睡。

恍然间听到——“这个样子还真是让人困扰啊，阿神……老被当成小孩子，可以撒娇是不错，可是……”

“你忍一忍吧……”

……

阳光很耀眼，我张口就骂道：“该死的市丸银，都说了早上不要那么早拉窗帘！”

“嗯……嗯……”

——等一下，这个声音似乎是从身下传来的？我睁开眼睛，银的脸近在咫尺。我非常淡定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因为我和银抱在一起睡那是常事……

——谁能解释一下，我这身的透明睡衣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等一下，我昨天似乎是被拉着去喝酒的，然后灌醉了推进某个地方洗澡了，衣服是别人提供的，的确那样的地方也提供不出什么正常的衣服。

——那银少年你全果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混蛋！

再等一下，我记得昨天我是抱着他的睡的，还嫌隔着衣服不够凉快……所以他那件毛衣应该是我脱的。我在床下找了找，嗯，衣服还在，我现在再给他穿回去不知道能不能掩人耳目。

我一边护胸，一边拼命去够床下的衣服，结果被子君做了自由落体运动掉在了地上。

银少年下半身……嗯，幸好，我还没有禽兽到把他裤子也脱了。

我拍拍胸口，夸奖自己了一番。结果就在我全部视线都落在他穿着休闲裤的下半身时，那里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尼玛，有你这么欺骗读者的吗？这要是小小的变化，那什么算是大变化啊！！！你说原本这样不是很正常嘛，那个重点部位怎么会突然鼓起来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绝对是我的错觉。我们家银子，是个乖乖的少年，扶老­奶­­奶­过马路，公交车给孕­妇­让座，学习雷锋帮助人民，拥护人民拥护党。

——喂喂！你这已经不是在讲市丸银了吧，有什么可疑的人乱入了啊混蛋！

真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头发昏到连自己都吐槽了，你等我冷静冷静一下……对，如果把它按平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吧……我只一门心思想着去把它弄平，结果手就真的伸了上去。几乎在碰到的瞬间，脖子被人趁其不备的勾住，等我反应过来我们之间的姿势已经换了过来。不变的，还是我那已经凑上去的手……

银睁开眼睛，将头埋在我的颈窝边，轻轻吐气：“怎么，很奇怪吗？”

我吞了吞口水。

银把手伸进旁边的抽屉里……

我心里一紧。

结果他慢慢把兔子恰比的义魂丸揪了出来。

——我吐槽无力了。

一颗义魂丸被塞进我的嘴里，银自己也吃了一颗。强大的斥力之后，我被排斥出义骸的体内，而银的那具义骸也站在不远处。银撇撇嘴，两只兔子恰比立刻就推门出去了，完全无视我那求救的眼神。

混蛋啊，都从义骸变成灵体了，至少也给换个姿势吧。

我想趁银不注意把手伸回来，结果被这货先一步截住。隔着薄薄的一层死霸装，我感觉到他越来越兴奋的神经。

银靠近我，几乎一边舔着我的耳垂一边说：“呐，阿神……”

——！！！

“来帮帮忙吧……”

——滚你丫的，这种事也能帮忙吗？

银的舌尖顺着我的脖子缓缓下移，非常灵巧的用舌头就解开了死霸装的衣襟。这货自从穿过一次我的死霸装，就发现了女­性­死神死霸装和男­性­死神死霸装领口系法不一样的问题，并且没事就喜欢拿我的衣服研究研究。

……今天总算有实战机会了。

实战你个鬼！

“市丸副队长，大事不好了，灭却师，灭却师……”门被猛地推开，龙套三席君终于当了次骑士，从魔王手下拯救了尚且清白的公主。

我赶紧把银从我身边推下去，结果这货还不忘很销1魂的给我“嗯嗯”了两声。喂喂，三席你那犯了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你不相信吗，我们是纯洁的，我们是绝对纯洁的啊喂！

银从床上爬起来，杀气十足道：“下次进门前，要记得先敲门哦，要不然杀了你……”

三席跪地求饶，魔王恩准之。

……

一个小时后，我们三人窝在某三流旅馆的一张餐旁，讨论着这次的正事。值得一提是，三席同学夹在我和银中间，坐如针毡，几次欲遁，都被无情的驳回了。

“静，静灵廷有，有情报……”

银托腮：“静灵廷呆久了是不是都会变成口吃呐……”

“……”

……

下面是：神银大百科。

阿神：哦，放完了放完了，喂，你­干­嘛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银子（叹息）：明明就差一点了……

阿神：其实吧，我的绝招还没上呢……什么防狼踢啦、瞎眼戳啦……

银子（擦汗）：三席你来的实在太及时了……

Chapter 50

五番队现任三席，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兼具文学创作、体力劳动、技术研究等多方能力，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对的好孩子。

“副，副队长……可，可以了。”

银把头凑过去，三席这孩子刚刚按照说明书安装的最新十二番队研究成果——可视通讯器，正在发出幽光，屏幕正在图像和雪花屏中来回跳晃，最终定格在技术开发局白袍研究员那张放大的脸上。

“这里是十二番队五席，”白袍研究员，十分有礼貌道，“关于灭却师的资料，已经更新完毕，请按屏幕下方的传送键，正式传送资料。”

银瞄了眼三席，后者颤颤巍巍的拿起说明书，顶着银的杀气，研究着屏幕下一排的按钮哪个是传说中的传送键。

资料设定为自动打开模式，等全部传送完毕，十二番队的五席头像自动缩小，滑到右下角，剩下的屏幕开始加载文字。从下滑条来看这些资料，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多。约莫文字加载到了最后，两章图片跃然于屏前——一男一女，身着白­色­斗篷，腕上戴着十字架。

“哦？”银嘴角上扬，“这还真是有意思呢？”

——当你很短的时间内反复看到一张脸，你就绝不会以为是巧合了，这摆明是上帝在整你！

十二番队的研究员说：“这个男的叫石田正宗，二十三岁，是灭却师军团的副官。”

我微微惊讶：“副官？”

“啊，是的，”屏幕里传来回答，“据资料显示，他的父亲是上一任灭却师的将军，十年前他的父亲死后，将军之位就交给别的人了。”

“那么，”银托着腮，悠然道，“那个现任的将军是谁呢？”

屏幕上那个女人的照片突然放大，占据了整个屏幕。从照片上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差不多二十多岁，深蓝­色­长发，长相属于清秀那一类型的，因此差不多能推测她的­性­格是温柔和善的。

“石田宗苗，二十七岁，当任将军十年。是石田正宗的姐姐。”

——真是与外表极为不相称的厉害呢……资料突然被关掉，屏幕又切回十二番队那位研究员。

“市丸副队长，请接收灭却师能力资料。”

银摇摇头：“不用了，昨天已经动过手，有什么能力我大概知道了。”

研究员点点头：“那么，市丸副队长，下面为你转接五番队。”

银露出包子脸，嘟囔道：“为什么要转接五番队啊……”

“真是伤心的说法呢，银，”蓝染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不要浪费时间，办正事要紧’……嘛，不过你大概也不会听吧。”

——您老真有自知之明。

银耸耸肩：“那是因为蓝染队长布置的任务格外艰巨啊，再说了给我假期和阿神一起来现世玩的，不正是蓝染队长你吗？”

蓝染拧眉：“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另外派人来帮助你了。大概下午，八席会到现世，不要忘了。”

屏幕电源“啪”的一声断掉，银趴在桌子上抱怨“何等任­性­的队长”……其实少年，你根本没有资格讲别人吧？！

我斜眼瞄了瞄他：“你昨天和那个姓木田的灭却师动过手了？”

银漫不经心道：“啊，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那个石野也不过就是比一般人类厉害一点点……”

“嗯，”我右眼一跳，“石野？你在说什么奇怪的名字，那个人不叫木田正宗吗？”

银笑了笑：“是阿神记错了吧，明明是石野宗正……”

三席颤抖着举手发言：“其实应该是石田正宗……”

我和银同时瞪他一眼，三席泪奔着去墙角画圈圈了。

我拍着桌子，指着银的鼻子：“话说回来，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昨天把我一个丢在那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银哼哼：“自己明明玩的挺开心的……”

我怒了，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玩的开心啦，你没看到我后来吐得多幸苦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头还晕着呢？要找诱饵不会找那边的路人甲啊，我是你的斩魄刀，又不是你的下属！”

银也撑着桌子突然站起来，弯着腰和我平齐。

过于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都能准确无误的喷在对方脸上。我自认脸皮没有他厚，率先败下阵来，把头转过去。

银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突然道：“三席君，麻烦回避一下……”

我赶紧道：“路人甲，你要是敢走，回静灵廷你就死定了！”

银笑着道：“如果你现在不走，马上就会血溅当场了哦……”

——三席君很没志气的跑了。

银拉住我的手，虽然我有用尽力气去甩开他，但是他现在已经完全有了把我牢牢抓住的力气。我被一个用力甩到床上去，银搂着我的腰，慢慢压下来。我的手抵在他的胸膛，使劲想把他推开。

银叹了口气，换上我很没办法的撒娇的语气：“真是坏呐，阿神……”

我停止手上的动作。

银轻轻道：“明明昨天一个劲想脱人家的衣服，又啃又咬的人是你自己嘛……”

我咳嗽了两声：“那个……嗯，我错了。”

“这样就好……”银又把头埋进我的胸前，“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困死了，现在什么也不许说，我要睡会儿。”

几乎是在说完话的同时，他就睡着了，慢慢恢复绵长的呼吸，还有初脱稚气的脸庞。

不知不觉，我紧张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

——你啊，还真是喜欢这个姿势呢。

我将双手从他的胸膛上松开，绕过他的肩膀，顺势怀抱住他。

——你懂吗，银，其实并不是不可以。

因为你是这些年来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哪怕再黑暗的记忆，只要与你一起分享，我都变得可以去亲自面对。你的承诺让我怦然心动，你不易察觉的温柔让我无以自拔……在你身边的我，可以大笑、可以痛哭，仿佛就算面对着最未知的未来，都有战胜一切的勇气。

所以我才会觉得，自己是喜欢你的，是想独占你的……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希望，甚至偷偷对清里说了对不起，私自的把原本属于他的位置留给了你。

所以才希望，你也能如我一般认真。

——不是因为一时兴起，不是因为乱菊的替身，甚至不是因为察觉了我的心思之后的单纯的感谢。

你或许还不懂这种感情是什么，但是没关系，我可以等待。像等待你变强一样，等待有朝一日，你能像我一样的认真。

这样就很好了。

“银，”我搂紧他，“我……真的很喜欢你啊，所以这样就很好了。”

相拥而眠，相濡以沫，相依于世。

……

一身死霸装的男死神从穿界门里踏了出来，多托他的福，我和银连晚饭都来不及吃就来这个鸟不拉X的地方等他。

“市丸副队长、神枪阁下、仓木三席，我是八席……”

“啊～啊，我最不会记人名了，”我甩着手，“以后你就叫路人乙好了，不许有意见！”

八席：“……”

“那么，路人乙君，”银拉着我的胳膊，“人已经接到了，如果走丢了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哦……”

一阵狂风涌起，银一路瞬步。

三席把手上的文件交给八席，语重心长道：“你总会习惯的……不过在此之前，每周的文件报告就拜托你了。”

八席：“……”

……

银停下瞬步的时候，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可怜的它差点脱臼。所以说，瞬步什么的我自己也会，你­干­嘛带着我瞬啊！

再抬头看到面前的建筑物，熟悉的字映入眼帘——居然又是那家牛郎店。

我立即转身，银拉住我。

我将双臂在胸前交叉：“我绝对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银歪着头说：“难得我查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所以说你自己去啦！”

银动之以情：“其实……我是来带你吃饭的。”

我说：“我宁愿在旅馆啃馒头。”

“烛光晚餐哦，据说现世很流行呢，”银继续晓之以理，“我发誓，这次绝对不把你一个人丢下！”

——真是不知道他­干­嘛对牛郎店那么感兴趣，你到底是为了工作还是自我玩乐啊！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被银拽着胳膊，再次踏进了这个地方。

……

下面是：神银大百科。

特刊：《静灵廷·斩魄刀协会》

阿神：百忙之中把大家召集到这儿，真是不好意思。如大家所见，静灵廷已经有女­性­死神会、男­性­死神会，我认为很有必要创办一个斩魄刀协会。

双鱼理（哥哥）：好像很有意思……

双鱼理（弟弟）：赞成赞成！

冰轮丸：嗯，我没意见。

镜花水月：随便好了，我还要回去睡觉，麻烦快点。

风死（踢门）：老子才不要参加这么无聊的东西。

阿神（拿出照片）：快来看啊看啊看啊，风死和69少年相亲相爱最新影集第三期火热上市，还附赠两人儿子萌图一张哦……

风死（抢过照片）：我知道了，参加参加行了吧？

阿神：还差一个人怎么办？啊……有了！银子你过来！

银子：预感超不好的。

阿神：镜花水月，假发！冰轮丸，面具！双鱼理，盔甲！风死，让你去偷斩魄刀你偷到没啊！

风死：……

「半个小时候」

樱花纷飞，一人持刀而立：我同意这次的斩魄刀协会创立呀……

阿神（双手叉腰）：混蛋啊市丸银，都说了你现在是千本樱，把你的京都腔去掉！

银子：……

Chapter 51

自从银踏进那家店开始，喧嚣的公共场所突然变得非常安静，虽然扬声器还在放着动感销1魂的歌曲，但是气氛明显已经不是刚才的欢乐­淫­靡了。调酒师不调酒、舞男不跳舞、牛郎们全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

准确一点说，是看着银。

我揪着他的袖子，问他：“你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银无辜一笑：“我在阿神心里是那么会乱来的人嘛，我只不过把那时对着你欲图不轨的人送进了医院，完全是为阿神你着想哦……顺便说一下，据说那些人在三个月内都生活不能自理。不过三个月也不是多长的时间啦……”

——对死神而言，三个月的确不太长。

我安心，从银的身后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我就不相信这次你们还有不要命的敢再扑上来！

银对一个侍者说：“给我们一个单独的地方，我们要在这待到凌晨。”

侍者哆哆嗦嗦的下去了。

我转过头，疑惑道：“不等路人甲和路人乙吗？”

“啊，不等他们，”银若有所思，“最好，还能尽量甩掉他们。”

——我非常不纯洁的想歪了，老脸瞬间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红。

银还很意外的问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继续把摇头当作摇拨浪鼓。

……

十五分钟后，侍者领我们去准备好的地方。我小小提了个意见：“最好是靠窗的位置。”

侍者一脸不解的回问我：“窗户？我们这为满足客户特殊爱好，都装有豪华落地窗，请不用担心。”

——结果这个孩子也想歪了。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你给张桌子、两张椅子就够了，谁要你连床也准备好了！

“嘛嘛，算是打发时间好了。”银把我推进门。

我抓住他的手腕，非常严肃道：“银子，你有钱吗？”

银摸摸我的头：“关於这点我想过了。我们这是工作需要，可以申请让蓝染队长给报销了。”

我认为银说的很有道理，终于不再担心。死神是公务员，公费出差的，如果不给报销，我就去揪山本老头的胡子！

……

牛郎店旗下的宾馆，装潢非常有艺术感。

首推的当属那张四个角都拴上手铐脚铐的艳红­色­大床，嘛，除去那些不纯洁的东西，的确比我们先前住的三流旅馆好太多。

然后就是独立的浴室间，那个浴缸的尺寸明显比一般货大很多。我哼哼着无视了它，一个人在里面泡了个最舒适的澡。虽然我一直很不能理解那个建在浴室的等人高十字架是用来­干­什么的，我有近距离研究过，这个十字架上还有不少血迹。

——难道这里发生过凶杀案？

我穿上白­色­的浴袍，把这个发现告诉了银，顺便还带着他去看了案发现场。

银若有所思道：“啊～啊，这好像是个好主意呢……”

我听着一头雾水，不过银已经把我推出浴室，对我说了声“去点些想吃的东西”，然后“砰”把门关上。

我在房间里到处转了转，在电视机柜上发现了产自三百年前的高档葡萄酒、还有来自中国的醇香白酒、一瓶好几万的上好威士忌。身为爱酒人士，我喝了个酣畅淋漓……真是的上次来就给我喝那种酒，明明还珍藏了这种高级货的说！再想到这次喝的酒都是静灵廷买的单，我心情就更好了。

捧着脸打了个酒嗝，我继续去翻别的柜子。

……关上柜子门，我很淡定的坐回茶几旁的松软沙发上，乖乖喝着酒。

银从浴室里出来，抱怨着没有吹风机，头发湿答答的很不舒服，作势要去打开柜子门找吹风机。我先他一步，站在柜子前，强笑着说：“我已经选好吃什么了……”

“哦，是嘛，”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继续去开柜子，“那样的话，你自己去点好了……记得点贵的，最好越贵越好。”

我拉住他的手：“但是我觉得，还是问一下你的意见好。”

银笑着说：“我点最贵的就好了……阿神可以让开了嘛，水都滴到你身上了……”

我坚决的摇头。

银叹了口气：“拿你没办发啊，把菜单拿来给我看看吧……”

我舒了口气——好不容易忽悠过去了，真险！我擦了把汗，去拿菜单……然而就在我的手碰到菜单的一瞬间，身后传来了“格拉”一声。

银把柜子打开了。

良久的沉默……银突然笑了起来：“呐，阿神，你说人类是不是很有想象力啊？”

我决定继续背对着他。

银走到我身边，笑意盎然：“呐，我们要不要试试？”

——试试……你妹！

我把菜单扔他头上，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混蛋，居然玩调虎离山的把戏，我还真的中计了！

银若有所思：“嗯……不如在静灵廷推广一下……”

我瞪他：“你敢试试看！妈妈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允许过这样的事发生了！”

银顿时脸一黑：“为什么是妈妈啊？”

我撩起袖子：“逆子啊，你忘了当初是谁背着你千里求医，是谁对你的成长总是谆谆教诲，是谁为了你的交友­操­碎了心……”

银低下头，淡淡道：“哦？真的是这样吗？”

我吞了吞口水，勉强挺直胸脯：“当，当然……”

银叹了口气，拾起掉落在地的菜单：“你说你想吃什么来着？”

……

晚饭吃的无比纠结。因为银的心情好像自那之后就不怎么好，害的我吃东西吃的味同嚼蜡。真是太可恶了，难得来现世尝尝现世美食，结果一次吐了个­干­­干­净净，一次连味道都没吃出来。

我怨念的戳着盘子里的蛋包饭，偏过头看了下时间。

十点……离凌晨至少还有两个小时，难道我就要对着银，还有那堆看着就让人想抽的情趣用品两个小时吗？

“不如找三席和八席来玩斗地主吧。”我打破沉默，自以为找了个好话题。

银捧着完全看不出书皮的书，津津有味的读者，连头都没给我抬一个。

我把叉子丢在一边，拍着桌子说：“啊～啊，我知道了，不要再摆出一副严重欲求不满的表情了，少年！”

“阿神，如果杀了蓝染……我们都还活着，你就嫁给我吧。”

银突然严肃无比，那种神情，让我有一种他已经长大了感觉。不是那个流魂街的小孩子，而是真正可以担得起责任的男人。

我尴尬的笑笑：“别说傻话了……我一点，一点都不好骗的。”

“没有骗人哦，”银说，“这是我和一个男人的约定，他把你交给我了，所以我答应他给你一个规避所有风雨的家。

“也许，跟在我身边并不是最安全的，但是我会尽全力变得很强，变得即使不借用你的力量，也能保护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着自己灵魂这样发过誓。”

我捂着颤抖的­唇­：“骗……骗人……”

银拥抱住我，轻拍我的后背：“虽然不想承认，不过那个男人真的很了解你啊……你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呢，早上以为我睡着了，就说出那样的话，害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直担心到现在。”

“果然，还是把什么事都坦白的好。”他说。

每一句每一字，深深砸进我的心底。

我揪着他的领口，可怜兮兮的问：“那……那乱菊怎么办？”

银皱了皱眉：“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乱菊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你为了乱菊接近蓝染，甚至不惜自己的安危，如果你不是喜欢她，一般人会做到这个程度吗？

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乱菊呢……我就说你明明满脸写着‘赶紧来抱我吧’什么的，怎么又几次三番拒人千里呢……”

——老娘脸上怎么会写这种东西。

“我不是一见面就跟你说过了嘛……‘你吃了我好多柿饼，本来那是要拿给妹妹吃的’，”银唤起我久远的记忆，“乱菊是妹妹啊妹妹。”

——口胡，人家可不当你是哥哥！

我愤愤道：“可是早餐我只有一个­鸡­蛋，乱菊有两个！你见乱菊和朽木家少年聊天还生气，抛下我一个人就跑了！你说你要不是暗恋乱菊，­干­嘛拼死拼活的去蓝染那卧底啊！”

“……”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哼哼，说不出来了吧！”

“为什么女孩子想的总是这么多呢？”银鼓起包子脸，“我没有生气乱菊和朽木白哉聊天，我是在生气乱菊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喝。再说了，像­鸡­蛋这种小事还能记恨到现在，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小！题！大！做！”我彻底怒了，“好啊好啊，是我小题大做，你去找你的乱菊妹妹吧！反正你肯定就是在意人家的36D嘛，我们这种离D还有距离的人，肯定入不了你的眼，还是趁早退散的好。我回静灵廷了，会让蓝染把四五六七席全部派过来支援你的，不用担心。”

“我跟着蓝染队长，是因为我要崩玉……清里说过，依靠特殊力量，完成虚化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如果不能完成虚化，最多百年，灵骸就会承受不了你的灵压，从内脏开始溶解。”

我因为他的话而震惊，这些清里从来没告诉过我。

银微笑道：“所以，现在你相信了？”

我脸一红：“咳，还要考虑考虑。”

银以一种什么都看穿的眼神看我，笑道：“嗯，那你好好考虑。”

“……”

……

一个小时又在无限发呆无聊中度过了，银保持着十分优雅的姿态，继续读着那本封皮不明的书。我在愉悦的心情中，把蛋包饭吃完了。

要说什么不好——为什么气氛还是这么沉默啊喂！

难道现在我唯一的选择只有主动献身吗，混蛋！

我放下叉子，把第五盘蛋包饭的空盘子堆在一起，拍着圆滚滚的肚子说：“好无聊啊，我们把三席和八席找来争上游？”

银头都不抬道：“你还没发现蓝染队长的用意吗？”

我眨眨眼：“蓝染的用意？”

“为什么非要派八席来，阿神都没有想过原因的吗？”

——话说，蓝染是不可能派八席来专职写报告，那八席是来打酱油的？

……

下面是：神银大百科。

名称：庆祝斩魄刀协会建立晚会主办方：斩魄刀众邀请方：各大知名死神时间：9月10日赞助方：静灵廷会计部

阿神：流刃若火，炉子烧起来了没？赶紧的别愣着，晚上的烧烤就靠你了！

阿神：冰轮丸，生鱼片做好了没，别忘了随时给它提供充足的冰源——袖白雪你也去帮帮忙。

阿神：风死，不是跟你说了土豆条要切的一样大小嘛，你说你白有这么锋利的刀，怎么连菜也切不好呢？

阿神：千本樱 ，花瓣赶紧飘起来啊！

阿神：逆拂，香味呢香味！

阿神：花天狂骨、红姬衣服穿好了没，今晚的奏乐就靠你们了。

阿神：侘助雀蜂双鱼理琉璃­色­孔雀鬼灯丸，这里没你们什么事，都去排桌椅去！

阿神：……嘘，真是累死了。

「电话」静灵廷快递部：神枪阁下，您定制的生日蛋糕已经做好了，要现在送过来吗？

「电话」阿神：嗯，好。

镜花水月：协会创办宴会为什么要定生日蛋糕？

阿神：笨蛋！不利用公款给银过生日，这个月工资会不够我买《Jump》的！

Chapter 52

“什么！你的意思是，在五番队中有背叛者？！”

银笑了笑：“看来阿神是真的不知道呢，十二番队灭却师资料失窃案件。据当晚值班的十二番队队员所说，当日出入研究塔的是拥有铃兰标志的死神，也就是我们五番队的队员。”

我奇怪：“那样的话，让那个十二番队的来认人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哦，”银淡淡道，“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我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银接着道：“大概是那个叫东仙的杀的人。”

“可是……东仙要不是蓝染蓝染的人嘛，”我疑惑，“难道人是蓝染要杀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蓝染队长他啊，对死神和人类的小孩很感兴趣哦……怎么能让上好的实验材料就那么被中央四十六室处决了呢？”

“死神和人类的孩子？难道……”

“没错，石田宗苗怀孕了，你说孩子的父亲会是谁？”

我正­色­：“那么那个背叛者是八席？”

“大概吧，毕竟蓝染队长这个时候把人送过来。”银合上书，站起身，“接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阿神我们也出发吧。”

……

“灭却师是一种特殊的人类，他们能感知并控制灵力，同时与虚作战。但是有一点，被他们所杀掉的虚，会彻底消失。而死神的斩魄刀则可以让被砍到的虚净化，并不减少数量。灭却师的大量存在会导致尸魂界和现世灵魂数量失衡，所以静灵廷才要追杀灭却师。”

银微微歪过头：“不过人类就是有智慧啊，居然想到在牛郎店里设立大本营。这样就算被死神发现，这么多人，也不好随便下手。”

我咬着牙：“……其实就算要监视灭却师，我们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吧？”

我们现在正趴着，两颗脑袋挨着，凑在一个很小的地方。你问我们为什么不站起来，你们家出风管道够两个人站起来的吗？如果不是我和银身材适中，估计就给卡这了。

银很无辜：“灭却师都是能看到灵体的，就算我们脱了义骸也会被发现。”

我磨牙，很想扑上去咬他两口。

“回去后，我要吃鳗鱼卷、蟹黄寿司还有番茄蛋包饭！”

银笑着压低了声音：“可以哦，我都可以给你吃……”

我狠狠瞪他两眼，头顶直冒烟，如果不是这里太暗，他一定能发现我现在通红的脸。可恶啊，这个小鬼，让我这么淡定的人这么轻易就破功了。

“啊啦，人来了。”

银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从通风口的窗口处可以看到，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女人，一派优雅的在主座坐下。这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将军，石田宗苗。人长的果然比照片上的美。

我问银：“不是说灭却师资料失窃吗，为什么还会有资料传过来？”

“你怎么会认为十二番队的资料只有研究塔的资料库里有？那个叫涅的新队长，据说是个很喜欢备份东西的怪人。”

我想起那个说过要解剖我的男人，自觉闭上嘴巴。

主座的女人和其他几个看起来是长老级的灭却师交流着什么，由于距离比较远，听的很模糊，但是从银的表情来看——他好像都听到了？

女人把一封信纸递给一个年轻人，吩咐了几句话，年轻人向她行了个礼推门走了。

银推了推快要睡着的我：“阿神，有任务给你哦……”

我一个哆嗦：“什么？”

银说：“你跟上那个人，他手上的应该是这个女人给他丈夫的信，你去拿来看看。”

“哎？”我表示惊讶，“你怎么知道那信是给她丈夫的？”

银指着自己的嘴巴。

我愣了一下，随即挑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银笑得很有深意。

我认命，撅起嘴巴在他的­唇­上飞快擦了一下。

银摸摸我的头，轻轻道：“我只是想说……我是看­唇­语看出来的……”

——我想揍人，可以请你给我凑个够嘛，少年？

……

在牛郎店的通风管道里爬啊爬啊爬，好不容易看到阳光，我顺利钻了出去。这个过程耗费了我太多时间，我险些以为会跟不上。不过我果然不该对人类的速度报以希望，就算他们开着奔驰宝马，比起我的瞬步简直就像在乌龟在爬。

我在门口看到了三席，他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喘着粗气说：“神枪阁下，你们，你们去哪了……”

我抓着他的胳膊，四周瞄瞄：“路人乙呢？”

“八席去办理旅馆的入住手续了，”三席激动道，“神枪阁下拜托不要把我丢下啊，一失踪就是一个晚上，通讯器完全联络不上！”

我拍拍他的肩：“不要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路人乙，银在里面监视那个石田宗苗，你去支援他，记住别打草惊蛇。”

三席严肃的点点头。

我和他分开，保持着瞬步，跟在一辆绿­色­的甲壳虫后面，本来打算等这辆车开到人少一点的地方就动手。谁知道他们越开越远，还总挑人多的地方。

——看起来就像特意的。

车子在某不知名的废旧码头停下了，这里的废弃工厂非常多，地广人稀，实在是杀人越货最佳场地。

我从某间工厂的顶棚上跳下来，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接近那辆车。

其实我已经能确定了——从废弃的工厂里瞬间涌出一大票人，从衣着来看，那的确是灭却师的工作服。只是这个数量也很惊人啊，本以为原来只是部分小势力，原来已经有这么多教众了。

——所以，果然从我开始跟踪那辆甲壳虫的时候，就被发现而引来这个包围地。

但是，他们真的以为凭借人数上的优势，就能赢过我吗？

想要和我对战，至少要有死神以上的实力。不知道八席会不会来，我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这种情况下，速战速决为最佳选择。我一个瞬步，消失在原地本来，我的目标是­干­掉那个送信的，抢过信，接着用瞬步离开。可是没想到，灭却师居然也有能高速移动的能力，一个人拦在我和目标中间，张开弓。要不是我反应快，向后翻了几个跟头，估计就成筛子了。

“不赖嘛。”我舔着脸庞上多出的划痕，手上神奇的变出一个信封。

送信的年轻人立刻低头去翻包。

我冷笑：“原来藏在这了啊……”

这一次，我加快了瞬步的速度，就算灭却师具有高速移动的能力，但是反应力却远远跟不上。我单手用未出鞘的斩魄刀隔开发光的弓，另一只手揪着那个信差的领子，成功后之后瞬步上了屋顶。

一把扯下信差的包，紧接着把碍事的人踹了下去。我无视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翻出女人的信。

显然这个行为犯了众怒，灭却师纷纷张开弓，顷刻间箭如雨下。

——后来据十二番队队长研究，那种特殊的武器，每人每次能­射­出1200发光箭。

不过那时候的我并没有这个数字概念，我只知道我躲闪的游刃有余，还有时间把手中疑似写着八席名字，有着“仓木初亲启”字样的信拆了欣赏一番。

“什么嘛，不就是普通的情书。”我非常郁闷，合着我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欣赏妻子给丈夫的情书？还是这其实是藏头诗？首字相连、尾字相连，还是旋转着抽字组合……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这就是一封普通的情书。

居然因为一封普普通通的情书，就派了这么多人来大动­干­戈，我怀疑这群灭却师的脑袋不太正常。

……

甩掉最后一个紧追不舍的灭却师，我抹了把汗……幸好陪银练了这么久的瞬步啊，差点逃不掉。话说这群灭却师都是警局出生的嘛，灵压探测这么强，找起人来比警犬都厉害。

我停下脚步，顺势打量了四周的环境。刚才跑得太没目的­性­了，感觉有些迷路。不过按照这边与刚才没有什么不同的景­色­来看，我应该还在码头附近才对。应该去高的地方查一下出路，我这想着。

——毕竟我可不想在这些疑似鬼屋的废弃工厂里过夜！

我沿着小路寻找高地，在经过一座看似没什么不同的工厂时，微弱的灵压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吃过很多次亏，我对鬼道的灵压比一般人要敏感，尤其是缚道和这种结界式鬼道。

我停下脚步。

昏黄的灯光下，一排蚂蚁正沿着笔直的路线行进，就好像那儿本来应该有一堵墙。而且风也被阻隔了，被一面看不见的墙。墙的外面冷风肆虐，但是墙的里面一点风的感觉都没有。

我伸出手，轻触那层结界，结果被一个大力弹了回来。手心的灼伤虽然迅速复原，但是那个伤口无疑是遭到了结界的攻击。

仓库突然亮起灯，铁质的伸缩门一点点被打开。

——“为什么今天又是我倒垃圾，混蛋真子！”

——“日世里你有什么可抱怨的，我还不是陪你出来了？”

我瞪大了眼睛。

……

下面是：神银大百科。

比赛名称：静灵廷最佳女朋友总决赛参赛选手一号：松本乱菊（代理人：灰猫）

参赛选手二号：阿神比赛规则：两位选手根据所召集的题目，展示自己（自己所代表的人）的优秀才能，比赛过程中允许一名朋友进行友情援助。

奖品：市丸银终生使用权特别感谢：静灵廷男­性­死神提供的比赛题目。

下面比赛开始。

「第一题」绫濑川弓亲：作为女朋友，当然第一重要的就是容貌了。一定要有我这么漂亮的脸，我这么时尚的品味，我这么优雅的身姿……（被拖走）

阿神：我五官端正，容貌上等，身材完美……

灰猫：乱菊姐是36D阿神：……

「第二题」浮竹十四郎：应该就是­性­格要好吧，如果有人缘能使家里热闹一点就更好了。

灰猫：乱菊姐的人缘还用怀疑吗？市丸队长、吉良副队长、虎彻勇音副队长、雏森桃副队长、阿散井副队长、伊势副队长、桧佐木副队长、日番谷队长、八千流副队长、斑目三席、绫濑川五席、涅音无副队长、朽木露琦亚……

阿神：……我弃权。

「第三题」大前田希千代：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怎么能不会做饭呢？一定要有五星级厨师的本领！

灰猫：飞梅！

飞梅：来了来了，灰猫姐。

灰猫：低鸣吧！

飞梅：绽放吧！

（半个小时后）灰猫：虽然这是我和飞梅合力烹饪的，但是也可以看成乱菊姐和雏森酱的烹饪的——特制鱼丸！由我主刀，飞梅控制火候。来，尝尝吧！

阿神：嗯，有点咸了，配饭的话刚刚好。

灰猫：……

「乱入」团长：现在三道题目都比试下来了，请评委们最后亮分。

阿神（举手）：现在还算不算比赛过程中？

「乱入」团长：……算。

阿神：那好，我申请友情援助。镜花水月不要睡了，轮到你出场了。

镜花水月：……

评委亮分→神枪「满分通过」

→松本乱菊「零分」

阿神（拍拍镜花水月的头）：幸苦你了。

众人：……

Chapter 53

“哟，平子队长，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既然已经来不及躲避，看来只有正面交锋，我大大方方的打招呼。

双马尾的少女微微一愣，瞪了我半天，随后用拇指着我，回头问身后的青年：“秃子，这个女人是谁啊？”

将长发剪掉，顺利升级正版妹妹头的男人，弯着腰从­阴­影中走出来。他那双非常有个­性­的金­色­死鱼眼在我身上掠过，下弯的嘴角缓缓上扬：“撒，是谁呢？”

结果双马尾少女一拖鞋把他拍飞了。

平子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日世里，大声控诉：“你这个男人婆，都说了多少次了，踢人不要踢脸啊混蛋！”

日世里双手环胸：“你应该感谢我，秃子真子，我这是在帮你整容！”

平子忍无可忍，扑向日世里，瞬间两个人扭在一起打成一团。

——我终于理解你了，蓝染，有这种队长，迟早得反啊！

我决定在他们­肉­搏的时候趁机溜走，不管怎么样，现在灭却师的事情是重点。等我解决完了那群脑袋不太正常的灭却师，完成任务，立马就开穿界门溜之大吉，平子你就算想找我报仇也不可能了。

……

我放慢呼吸，口中不断重复着“我是一棵树”，踮起脚尖非常低调的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平子一伙打的正欢，我cosplay的也挺欢乐，眼看就差两三步就能走到他们的死角了。

“啊啦，神枪阁下你怎么在这？”

我浑身像被冰水浇过一样，不远处本番队八席，正一边摇着手一边向我奔来。

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我思考了很多事。比如，八席在这、平子在这，虽然他们不是伙的，但是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万一他俩联手，事情会纠结很多。

所以我出手了，电光石火间，目标是八席路人乙君的首级。

——管他什么蓝染的­阴­谋，让他和他的­阴­谋一起去见鬼吧！

“嚓嚓——”

我在空中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最后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站定，老旧的街道顿时扬起一阵又一阵的灰尘。虽然刚才被灰尘遮面看不见，不过那个挡住我刀的人肯定不是八席。

果然烟尘落地之后，露出的是平子真子的脸，他把长刀抗在肩上，冷冷的看着我。可怜的八席一ρi股坐在地上，显然不知道那几乎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先后被人攻击和被人援救。

——喂喂，话说这么废柴的男人，真的是灭却师将军的丈夫吗？

我从屋顶上跳下来，有些无辜道：“平子队长，我们商量商量，你当没看到我，我也不把你的行踪告诉蓝染。”

“有这么好的事？” 平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八席，最终嘴角上扬，露出八颗牙，“那成交。”

我松了口气。

平子把刀从肩上拿下来，玩世不恭的微笑突然一收，非常非常­阴­暗的来了一句：“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别做梦了，要让你不能说话，杀了你不最简单？”

我泪奔。不是我方不给力，是敌人太狡猾了喂！

——不过，从另一面来想，这里云集了那么多灭却师，就连八席也在，所以银那边应该没什么危险。既然如此，只要全部消灭，在和银会和就好了。

我拔刀避过逆拂沉重一击，跳开三步，捡起许久不用的嗜血的微笑，睥睨道：“平子队长，你认为凭你能杀得了我吗？”

“笨蛋，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平子回以嘲讽的微笑。

当我感觉不妙的时候，背上已经中了一刀。微亮的天空，几道黑影相继闪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我团团包围。

——魂魄消失案号称“殉职”的副队长、队长们，居然给我到齐了。

日世里朝鬼道众的那位副长吼了一句：“小八，撑开二十张结界。”

“二，二十张？”

平子举起刀：“就是二十张，或许还不够呢！”

我扬起脸：“承蒙平子队长这么看的起啊！”

刀与鞘碰撞，火星四­射­，我反手跳开平子的攻击，抬起右腿把偷袭的日世里横踹出去。但是，喜欢玩偷袭的绝对不止一个。八番队那个经常借银子A书的女人、前三番队队长、前七番队队长分别从三个不同方向攻来……

“砰——”

三个人先后跌出去，地面都撞出一个个大坑。

我舔了舔­唇­角：“完全不够水准呐……”

前九番队队长六车拳西：“灰飞烟灭吧，断地风。”

——等的就是你们始解。

我轻松避开，想顺着刀痕先解决了他，不过毕竟是前队长，等我回过头他已经不在老地方待着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虽然并不是对我说的：“白！”

一个全身白­色­的不明物体向我飞来，速度快到我来不及防御，却已经让她近身。绿头发的女孩子跟我大眼瞪小眼，一副憋足了劲的样子，突然跃起大喝了一声：“飞白踢！呀呀呀呀，我踢我踢我踢踢踢……”

——从来没见过这么打白打的……这是我被踹飞前的最后一个感想，从空中狠砸向地面，碰巧地面上还有很多倒刺。在被穿了几个透心凉后，我吐出一口血。肋骨至少被粉碎了三根，右手和左手都骨折了，胸前的管子，少说也有五根，一根入肺，呼吸有些困难。

绿发的女孩好奇的走到我身边，戳着自己的脑袋疑惑道：“这家伙死了吗？”

——“笨蛋，快躲开！”

平子是在场人中唯一一个对我知根知底的人，试图提醒同伴，只是为时已晚。我掐着女孩的脖子，慢慢把她提了起来，目光瞄了眼被我的血浸湿的倒刺，冷笑道：“很疼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大力将她甩飞，本以为她能撞上那些倒刺，没想到有人先一步接住她。六车拳西被一根钢管贯穿了腹部，女孩瞬间惊呆了。

我没有再看他们，而是缓缓走向被撂倒的平子众。无聊的伸了个懒腰，我淡淡道：“这样就认输了吗？我到现在还没脱掉义骸哦，连斩魄刀都没出鞘呢！嘛，不过这具义骸也破破烂烂了，这一点你们还是值得表扬的。”

日世里从地上爬了起来，狠喘了几口粗气，将斩魄刀对准我：“截断他，馘大蛇！”

“笨蛋，日世里你给我回来！”平子大吼。

“真子，”矢胴丸莉莎打断他，“现在已经没有退后的余地了，不过是一定要打倒她！击溃他，铁浆蜻蜓！”

“啊，那就上吧。击碎他吧天狗丸！”

“也算上我一个。嘛，虽然战斗真是毫无艺术感的事情。弹奏吧，金沙罗！”

——全部始解吗？正如我愿。

拇指抵在刀柄上……瞬间灰尘扬起，我拔刀，银刃在灰­色­的天空中任意曼舞，我能清楚感觉到刀尖如­肉­的声音，然而这群人却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收手。越来越强烈的攻击，让我也多少有些烦躁。

——毕竟是限制了80%的灵压，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队长副队长还是有些吃力的。不过就算是拖延站，最后胜利的也一定只有我。

漫长岁月所磨练出来的格斗能力，是为了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而拼命去学的能力。以被斩下手脚、被击碎内脏、被无数次打倒后又站起来为代价的强大，怎么可能输给这些小角­色­？

“砰砰砰砰——”

又是四个大坑，我能确定这次他们绝对没有再站起来的力气了。

平子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你这个混蛋！”

在他冲向我的瞬间，我发动瞬步，三下两下绕到战战兢兢的八席面前。

“都结束了，仓木八席。”

我一刀劈下。

——“等等……我不姓仓木啊啊啊啊啊！！！！”

刀刃硬生生的停住，我瞪着抱成一团的八席：“你刚刚说，你不姓仓木？”

八席颤抖着点点头。

我切了一声：“这种谎话已经不流行了，好了别想再拖延时间了，赶快上路我也好去找银。”

八席抱着我的大腿说：“真真真的……神枪阁下，你要相信我。”

他见我一脸怀疑，立刻找了个能证明他身份的人抱大腿——“平子队长，你快快快告诉神枪阁下，我不不不姓仓木啊！我从来都不姓仓木！”

虽然搞不清状况，但是平子还是说了句公道话：“他的确不姓仓木，这小子叫浅野大介。”

我瞬间凌乱了。

八席说：“而且，姓仓木的明明是三席。”

“哦～哦，你说那个仓木初。”平子显然深有感悟。

——三席姓仓木……三席！！！如果三席才是背叛者，那蓝染在我出来前一个劲让我多带一个席官的行为就可以解释了。这个混蛋，知道谁是背叛者­干­嘛不说明白啊！

我吐槽蓝染的时候，瞬间想起离开牛郎店的时候似乎还看到三席来着，那个时候我是不是说了“银在里面监视那个石田宗苗”……

我对平子说：“现在先停战，你快把结界打开。”

平子冷笑：“怎么，想逃走？”

——混蛋啊，我哪有时间跟你废话！打到现在这么大动静，灭却师什么的一个影子都没有，肯定早就往银那去了。说不定这群人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支开我，然后逐个击破。

“倒下吧，逆拂。”

平子手腕一翻，斩魄刀刀尖朝下，解放言灵。

霎时间，狂风四起，香味弥漫。

Chapter 54

平子松开手，斩魄刀却并没有掉在地上。逆拂发出幽暗的红光，等暗光褪去，刀柄的末端出现了一个圆环。平子将手腕穿过那个圆环，斩魄刀立刻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

“啊啦，还真是把恶趣味的刀呢……”我冷笑，“可惜除了样子奇怪，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平子大笑：“一点用也没有吗？不对哦，你难道没有发现有什么和刚才不一样了吗？”

我大惊，是香味！我立刻捂住口鼻。

平子嘲笑我：“这个时候才想屏气，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逆拂从左边袭来，我下意识去躲避，结果伤口却出现在右边，我震惊的看着一脸悠然的平子。

“怎么样，大小姐你还打算说，逆拂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刀吗？”

我定了定神：“不愧是蓝染的队长，都是一样卑鄙的鬼道系呢！你那把逆拂的能力，是左右颠倒吧？想想也是了，蓝染说过，写字、说话、穿衣你都最喜欢反着来……可是平子真子你最好别忘了，鬼道系的斩魄刀注定了攻击上的弱势，如果见到的和实际的是反着的，那反着来就好了。”

我把斩魄刀换到左手。

——其实会百刀流的，远不止银一个呢……平子拉了下贝雷帽：“呀咧呀咧，被看穿了呐，真没办法了呢！可是你真的全部避过去吗？”

刀从左上方砍来，我轻松的用左手去迎击，就像挥动右手一样，完全靠本能。理论上那样快的速度，绝无可能会挡不住……不过平子这货，却在即将砍到我的时候露出了笃定成功的微笑。

——如果左右是反的，会不会上下也是？

作出反应后，我几乎立刻转换刀刃的方向，向右下方劈去。

“噗——”

我瞪着胸前被划开的一条长口子，血在下一秒喷洒了出来，溅在我半边的脸上。

——明明应该躲过去的，怎么还是……

我捂着胸口，慢慢在空中跪下。

平子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逆拂的能力是左右对换？你未免太小瞧它了，它的能力是前后上下左右全部对换哦。撒，神枪，欢迎来到我颠倒的世界。”

我露出微笑，用斩魄刀支撑着缓缓站起来。捂住胸口的手一点点挪开，虽然那里的衣服都已经被割裂，血液溅出来时染红了一片，但是底下的皮肤却没有一丝伤痕。

我说：“平子真子，你忘了吗，我能超速再生。”

“啊，”平子没有哪怕一点的紧张，“但是你再生的速度是不是比往常慢了？让我来提醒你吧，经过限定，你现在的灵压只有原本的20%.就算你原本是超队长级的灵压，限制住了五分之一，也是没有办法超过一个队长的。”

——的确，如果我没有被限定，差不多可以对战京乐和浮竹两个人，撑死了再加上一个银铃，也就是说灵压在差不多四个正常队长的水平。

平子的实力和地下躺的那些不同，可以说他是他们之中最强也是最难对付的。如果靠着被限制的超速再生和他打长久战，对我应该非常不利。但是现在的问题还不光如此。

银……

我拿出口袋中的义魂丸，吞了一颗进去。

“啊，疼疼疼……”恰比义魂丸顶着义骸，到处跳脚。

也难为她了，没有我支持的义骸，曾经受过的伤都相继出现，估计最多能撑五个小时。

我一身死霸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平子皱眉：“副队长牌？看来蓝染已经是队长了。”

我平举斩魄刀，发动言灵：“­射­杀他！”

“喂喂，大小姐你对准哪了，我可是……”平子突然明白我的意图，转过头大喊了一声，“小巴，拦住那个义骸！”

刀刃已经击碎了层层的结界，我拎着义骸的领子道：“去找银，告诉他小心三席！”接着一脚把她踢飞。

平子砍过来，想截住义骸，可惜义骸已经被我抛出。

我笑着说：“平子队长，这又不关你的事，你­干­嘛那么热心。”

“我只是想阻拦蓝染哪怕一个野心。”

这次平子一刀砍在了我的背上，血刚从伤口涌出，伤口就愈合了，好在黑­色­的死霸装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几招对战之后，我身上的伤口已经数不胜数，甚至开始出现了来不及愈合的现象。

——必须速战速决。即使义魂丸赶上了，银用没有办法始解的斩魄刀，也无法对付那么多灭却师。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

左边传来了风声，但是我却向着另一个方向挥刀。

——划到了。

我睁开眼，平子已经带着斩魄刀退出很多步。他的右胳膊上，衣服被划开一个不小的口子。真可惜，只是衣服破了。

“怎么了，刚才的神气劲没有了吗，平子队长，”我弯起一个微笑，“好奇我怎么砍到你的？杀气啊杀气，我们直接攻击系的斩魄刀，最擅长的就是格斗，对杀气非常敏感，就算你刻意去隐藏了，也还是会被发现哦……”

平子脸­色­一白。

……

“破道七十三，双莲苍火坠！”

远处突然发生了一个巨大的爆炸，我和平子同时转过头，一个球型的物体飞了过来。等到了跟前，我才发现，那是我的那具义骸的头。

“对，对不起，神，神枪大，大人，不能，完成……”义骸的话还没说话，就变成一堆沙粒。离爆炸点不远处的紫衣鬼道副长，手中捏着一颗义魂丸，轻轻一捏就给捏碎了。

——那是我唯一的希望。

平子露出八颗牙，伸出大拇指：“­干­得好，小八。”

可惜他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我以飞速近身，斩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能清楚的看见，他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血红的双眼。

我狂躁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混蛋！”

一个用力，平子被我从空中狠狠踹下，在地上跌出一个大坑。我在他坐起来之前俯冲下去，接着就是一顿狂揍。那时候的心里，几乎什么也没有想，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我想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被压抑着的虚化。

只是我还不能解放自己，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回到银的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对了，强制回刀。

我清醒了一点，停下手上的动作。我居然忘记了可以强制回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能急，不能急，静下心来寻找银的灵压。

虽然有点远，但是我可以的，绝对……啊，找到了！银的灵压开始下降了，通过微弱的共鸣，我可以看到一点朦胧的景象。是灭却师，好多灭却师，还有三席。银受伤了！还好并不是很重。

银，等我，马上就去你哪儿。

……

——“鬼道，锁魂！”

心脏猛然收缩，一股强大的束缚力穿透层层灵骸的包裹，刺进我的刀魄里，像是锁链一样慢慢收紧。

我睁大着眼睛慢慢倒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断了线的流下……

——明明，就差一点了。

木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个人走到我的身边，蹲下身低头看我。

我听到他的声音。

“神枪桑，这个特殊鬼道是我针对你的刀魄设计出来的。你的灵压已经被束缚住了，过一会儿你还会先后失去五感，最后连思维都会停止。但是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尸魂界的，算是对你提供我研究材料的谢礼吧。”

——浦原喜助。

不要，我不要回尸魂界……银现在很危险，求求你，让我去救他好不好！

明明好多话想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突然一黑，声音和影像同时离我而去。我就像一个巨大的铅垮，四肢无力，缓缓沉入深海。

在什么也感觉不到的世界里，沉沦。

难道就要这样，最后连思考的能力也没有了吗？

难道要像清里死的时候一样，明明知道一切在发生，却没有丝毫力气去与命运抗争吗？

为什么呢？明明为了不再重复那样的悲剧，拼命的锻炼自己。

明明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而变的强大。

明明，那个人答应了我——绝对不会比我先死。

Chapter 55

“浦原阁下，她她她……”

“夜一桑，握菱桑赶紧让开！”

……

背部传来的灼烧感让我的感觉又回来了，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背后的那个盘行“S”正以无比快的速度升温着。封印变得史无前例的脆弱，甚至开始崩溃。

——如果强行冲破封印，会不会填补上那不足的五分之四灵压，然后冲破这个鬼道？我开始有意识的解开封印。

清里的警告、小玉的提醒，我已经完全无法顾及了。

对于我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回到银身边更重要。

强大的灵压自我的体内喷涌而出，卷起层层的旋风。我就在这旋风的中心，抱着自己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浦原喜助压着自己的帽子，企图接近我：“神枪桑，你冷静点，不要解开那个封印！”

我猛然抬头，因为忍不住那仿佛能融化一切的温度，仰天发出一阵清啸。旋风的规模瞬间扩大，不管是房屋、树木还是人全被被一下子甩开老远。

“让我回去！让我回去！”我声声嘶吼。

我们斩魄刀，自出生开始就在分享主人的灵魂，因此某些方面和主人有着致命的相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主人极为负面的情感——蛮横、冲动、残忍、血腥……这些被遗弃的情感，全部潜移默化给了我们。

我从清里那儿收到的就是暴戾。

在我想不惜一切毁灭的时候，强大到令人喟叹。尽管这些年，我一直在隐藏灵魂中的黑暗一面，但是不代表那已经彻底沉睡。

我原始的欲1望，像野兽一样，毁灭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只为了完成我的心心念念的愿望。

附着刀魄的芯片开始出现龟裂，可是那已经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了。

名为“锁魂”的鬼道在高温的灼烧之下，顷刻间化为灵子。

……

当暴风停止时，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绿草如茵的草地上。

——我终于做到了，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张开双手，那上面布满了伤痕，血流满了一地——伤口不能愈合。因为这次收到直接伤害的是魂魄本身，而不是灵骸。

我忍着痛，飞快跑到门边，用力捶打着大门：“银，你怎么样了？”

门那边并没有回答声。

我迅速展开灵识，通过银的眼睛，周围的一切映入眼帘。

银已经受了伤，不过还不算严重。唯一的问题是，灭却师实在太多了，以这个数量，就算始解也不能确保正完全胜利。而且灭却师不是木头人，他们离的很远，那是因为他们是用弓做武器的，最擅长远程攻击。

万箭齐发——就算现在的银还剩□力在箭雨中躲过一两次，也就至多一两次了，最后等待他的结局必然是因体力耗尽而不得动弹，然后被这么被杀掉。

银的声音突然传来：“阿神，你先回尸魂界。”

我一愣，猛的吼回去：“你不是答应我，不会比我先死的吗？”

银叹了口气：“我是让你回去申请限定解除。以20%的灵压，我没有把握能赢他们……如果可以，让蓝染队长多派点人来。”

“那只要灵压上升就可以了，”我下定了决心，“银，你拖一会儿，不用太长时间，三分钟就够了。”

银的笑声从门后传来。

我生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来。”

银轻轻道：“我们好像老是做三分钟的约定呢，以前是我让你帮我拖三分钟。”

“混蛋银……你的答案呢？”

“啊，就帮你拖三分钟，多一秒都不行哦……”

“……”

“呐，阿神，如果我们都还活着，就我请你喝酒吧……”

——好。

我在心底那么回答他。

……

银开始到处逃窜着争取时间，我也开始行动。其实我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推开这扇门。在我成为银的斩魄刀后，他的灵压虽然有提高，但是还和我有很大的差距。原因很简单——灵魂排斥。

折扇门是用来隔绝我们灵魂融合的，所以上次门只打开一点，我就感觉到灵魂融合度提高了。如果完全打开，我和银的灵压就会叠加，成为我们最终的灵压……但是灵魂的排斥并不是随便就能解除的，除非，强行开门。

强行开门能让门强行打开，灵魂强行融合，虽然后遗症非常严重，但是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最重要的是，对于我来说，不会有时机比现在更适合强行开门。因为体内的封印，已经解除了一小半。

我现在的灵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

深吸一口气，我将手放在刻着刀印的大门上，几乎拼了全身所有力气试图把门推开。

大门巍然不动。

我咬着牙，一边努力推门，一边强行冲开剩下的封印。

……

——不会输的。

我哭着告诉自己。

正是因为站起来的次数永远都比跌倒多一次，所以我才能这样强大。我的力量，足以我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我的灵魂也可以！

剧痛一阵阵传来，那是比以前身体上所受的伤还要疼上千倍万倍的痛楚——来自灵魂的伤害。

——如果疼的话，就给我融合！该死的门，快点打开打开啊！

“啊啊啊啊！！！”我控制不住的发出声声惨叫。

银担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怎么了？”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就像控制不住那种想要惨叫的欲1望一样……可是不能叫，会让银分心的。我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试图借助另一种痛来消除那种能吞噬人痛苦感。

泪、汗还有血混合着滴落，所经之处点燃一把火焰，泛起黑烟。火焰以燎原之势迅速铺开，我的世界在顷刻间化为火海。中心的生命之树迅速枯萎。

——在所有不幸中，又多加了一条，我的世界终于将对排斥我打开到了最大。

无情的火焰包裹着我，我甚至能听到­肉­被烧焦的“滋滋”声。

眼前慢慢开始发黑，我知道如果自己的意识就这么消失下去，这次就真的可以彻彻底底的死亡了——和银一起。

——总算是，履行了约定。

……

——阿神，如果杀了蓝染……我们都还活着，你就嫁给我吧。

——咳，还要考虑考虑。

——嗯，那你好好考虑。

我猛地睁开眼睛。

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可以。至少要等到我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他的，他没有那么容易甩掉我。最后的最后，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我要这么告诉他，亲自的，大声的。

——“市丸银，我考虑好了，等­干­掉蓝染，我们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一窝子九尾小狐狸！”

至少要有这个分贝。

我弯起嘴角。

一道亮光传入我的视线中，手中巍然不动的门突然开始松动，齿轮滑动的声音从门的接口出传来——格拉格拉——我咬紧牙关，最后给它狠狠一推。

银的脸终于出现在眼前，被火焰蒸­干­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我哭着扑入他的怀里。身上的灼热，在碰到他的瞬间似乎都冷却下来，就连剧痛也一点一点在减弱。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抓住银的胳膊，扯着嘶哑的嗓子：“快，快点……”

……

银从掩身的地方走出来，轻轻念出言灵：“卍解，神杀枪！”

刀刃以超高速伸出千米之长，千米之内所有物体，刹那间腰斩。初日从东方升起，空阔的沙丘上，血流成河……

……

我从斩魄刀里走出来，灵骸破破烂烂到已经不能维持我的身体。银抱住我，我们同时发现——我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大量涌出鲜血，就好像在身体的内部打开了控制的龙头。

“疼……”我轻轻吐字。

银不知所措，凑近了我：“哪里疼。”

“内脏……吧，反正就是，就是那一块……”我吐出一口血块，断断续续的窝在银怀里撒娇。

——其实，如果不是这么狼狈，这种感觉真不错。

就好像，又回到以前。我还是那个可以任­性­，被人宠爱着的阿神。

……

“呐，银，你听到没……”

“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回尸魂界，卯之花烈队长一定可以救你的。”

“呐，银我说……我同意嫁给你了……”

“就算再不行，还有十二番队……一定没问题的，一定……”

“……然后啊……生一大堆九尾小，咳咳，小狐狸……”

……

Chapter 56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十二番队的研究池里醒来，除了脑袋，整个身体泡在某不知名粉红­色­透明液体中的感觉，我发誓这一生都不要再尝试一次。

银不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正拿着白纸进行资料记录的涅音无少女。

我试着移动身体，结果一阵撕裂的疼痛从背后袭来。

涅音无少女淡淡道：“您的灵骸正在进行修复，请不要随便乱动。”

我撑着脑袋，无聊的仰着头四处打量——不得不说的是浦原喜助的品味就够怪的了，喜欢把好好的房间Сhā上各种古怪的管子，但是那比起涅茧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见过把自家房间里堆满神奇软骨动物、危险化学药品、废旧残肢断骸的人吗？

银子，好可怕，你赶紧把我接回去吧……

……

“音无，那个女人死了没？”这是涅大变态进来的第一句话。

涅音无抱着资料起身，弯腰九十度向涅茧利行礼：“茧利大人，神枪阁下皮肤组织恢复速度是预想中的三倍，器官速度是预想的80%，暂时没有生命之忧。”

涅茧利一脚把音无少女踹到一边，冷哼：“我只问你她死没死，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我浑身直冒冷汗，看来他不光是变态，还喜怒无常、暴虐成­性­……指望他怜香惜玉是不可能了，话说面对那样的美女，他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啊？

涅茧利走到我附近，转头对音无少女说：“你先出去。”

音无少女抗打击能力绝对很强，从地上爬起来还能行标准礼，毫无怨言的退下。我想起蓝染以前说过的话，似乎这个音无少女并不是人，只是涅茧利利用灵骸和义魂丸制作出来的产物。为什么研究者都喜欢有事没事用灵骸制作人造人呢？

呸呸呸……我怎么能把清里和涅茧利相提并论！

涅茧利说：“看来恢复的的确不错。”

我皱眉：“什么时候我可以回五番队？”

“等灵骸重塑好，”涅茧利摆摆手，“事先声明，你这个灵骸十分古旧，重塑能力非常有限，你不要期望太大。还有那个封印，我是请人重新封印好了，不过肯定比不上以前的坚固程度。情绪上任意一个□动，都有可能导致它的崩溃——最后是警告，不要再试图解开封印。”

——总之就是捡回一条命，我放下心。

不过话说银少年去哪了？怎么想他也应该守在我身边，日夜照顾，然后我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涅茧利泼冷水：“你如果在找那个叫市丸银的小鬼，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你在这三个多月了，他没有一天来看过你。”

“你，你胡说！”我绝对相信银不是那样的人。

涅茧利冷嘲热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受伤成这样，他没脸见你了呗。真是的，把人丢在我们这不管不问，以为我们是废物回收站吗？”

……

自从我醒来后，唯一的好消息是，灵骸重塑速度明显加快，本来要三个月才能完成的重塑，现在一个月就能搞定。也就是说只要一个月，我就能回五番队了。

漫长的一个月，一动不能动的待在据说灌满营养液的研究池中，泡的我都要发霉了。

早上音无少女来看我，说是有访客，我喜出望外。可是在看到山本老头那张严肃的脸后，我顿时觉得其实只我一个人也是很不错的。

“把自己弄成这样子，还标榜什么自己很强？”

我哼哼：“我那是被暗算，话说回来其实都是中央四十六室太无能了。明明被处决的人，突然出现在现世，还一窝子专门打我一个。”

山本老头沉默：“你是说，浦原喜助他们？”

我一派无辜：“要不是那个限定灵压，我早就把他们都解决了。”

“这件事我会处理，”山本老头沉吟，“话说回来，那个叫市丸银的小鬼呢，你伤城这样，他去哪儿了？”

我目光一暗：“这跟你无关吧。”

“真看不出来，他哪点比清里好。”

我冷笑：“就算清里什么都好，他也被你杀了。杀了他的你，和让他被杀的我都是凶手。”

“……”

山本老头气呼呼的走了，这让我觉得心情十分愉悦。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收拾那个叫市丸银的混蛋了。本来我以为涅茧利只是说说，银怎么可能丢我一个人在这，三个月不闻不问呢？可这一个月来，京乐浮竹银铃，甚至连蓝染都来假惺惺了一番，就是没看到银的影子。

对我而言，什么都可以原谅，只有这个不可以。

——尤其是还说了那样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这个混蛋连个表示都没有是什么意思啊！

……

“神枪阁下，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您，请您先做好心里准备。”涅音无保持着十分冷静的脸，投下一颗重磅炸弹，“由于您强行打开封印，灵骸肠胃已经全部溶解。此伤害，等级为E，具有不可逆­性­。”

我震惊：“什么意思？”

涅音无淡然解释：“消化系统缺失部分组织器官，即使您以后进食也不会消化。简而言之，您以后包括水在内，请不要吃任何东西。”

我强笑：“就这样啊，没什么嘛，反正我也不是非要吃东西不可的。”

“真的非常奇怪。”

“啊？”

涅音无歉然一笑：“老实说我不是很能理解情感的问题，这一个月来，我不断对您进行研究，您的情绪常常在平均值之下，虽然也会偶然高涨——比如得知有访客的时候，啊，虽然之后又会持续低落。根据我的计算，今天的这个消息，您的情绪应该创下最低记录才对，但是您却说‘没什么’。”

“嗯，其实我也觉得……人心是一种十分奇怪的东西呢，”我微微苦笑，“有的时候，你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可真正的情况却是，你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啊，抱歉，讲了一堆很奇怪的东西。你昨天说今天就可以结束灵骸重塑了，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音无少女的手指在控制器上随便按了按，研究池的底部突然开了个大洞，一股强力的吸力从黑洞里传来。我连扑腾都没来的及，就被吸了进去。失去意识前我在想，十二番队这什么鬼服务水平，还我被自己的洗澡水呛死。

……

头很疼，所以我被疼醒了。

“你醒了？身体不要紧吧。”

——这个声音还真是温柔啊，不过不好意思，我有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全身寒颤的条件反­射­。

我掀开被子，从榻榻米上坐起来。

屋外阳光明媚，不时还有鸟叫声，看来我真的从十二番队回来了。

“我为什么会在队长室？”我把目光对准披着羽织，正在批示文件的蓝染。

蓝染推推眼镜，头也没抬：“银不在，十二番队问谁可以把你领回来，所以我就去了。”

我按着跳个不停的太阳|­茓­，扶着墙站起来：“银在哪儿？我去找他。”

“那恐怕不行，”蓝染拿出一张纸，示意我，“因为他申请了长休，就算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

……

我将死霸装脱下，从柜子里取出很久没有穿的和服，还有乱菊曾经做给我的银­色­披风。这件披风，早就修补好也洗­干­净了，不过我和银自从进了静灵廷，就很少有很多自己的时间。这件披风也一直被压在箱底，之所以没有扔掉，不过是因为它承载了我们在流魂街最美好的回忆。

其实我多少能猜的出来，没什么朋友的银，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流魂街。

涅茧利说他是因为害我受伤成这样，没有脸见我所以才不来看我的。

老实说一开始听到这样的说法，我很生气，可以说是失望。因为银，无论什么时候都坚持着，为了自己的目标从不后悔。如果是因为这种不成理由的理由，尤其在我们的心意都彼此坦白后，就这样的逃避，哪怕是我也会不甘心。

不过……那之后我又想了很多。

突然很庆幸，他能选择逃避。

银是一个很坚韧的孩子，这一年我看着他成长，看着他变得一点一点变强。我欣赏他进步的同时，也曾不断的为他心疼。他很早熟，肩上的责任、曾经的诺言、艰难的未来，将他所有小孩子的特­性­全部掩藏。撒娇、任­性­、逃避其实是小孩子的特权，他却从没有享受过。

其实他大概……也需要一个可以在累的时候可以休息的怀抱，一个一年四季都不会冻结的港湾。

……

又是一个寒冬。

我只身来到流魂街七十区，之所以回到这里，并不是确定银一定在这，他隐藏了自己的灵压，要拿出明确的证据那肯定是没有的。大概只是一种感觉……

沿着流魂街那条著名的灵河漫步着，我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在这里相遇的日子。

灰蒙蒙的天空，层层­阴­霾之下，竟飘起的雪花。雪静谧无声的下着，流魂街上的人也慢慢少了，世界变得更加清静。

我终于在灵河附近的草坪上，看到了躺着休息的银发小鬼。

蹑手蹑脚走过去，银睡的很熟，居然没有被发现。我将手中的酒瓶贴在他的脸上，银总算睁开眼睛。

“喝不喝？”

银目光一暗。

我对着手哈了口热气，再将手伸出：“你想不想跟我走？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没有地方去吧。家里虽然不富裕，不过有不限量的柿饼可以供应，还有一个傻姑娘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娶她哦……”

Chapter 57

“小鬼，不要傲娇啦，”我坐到他的身边，拔开瓶塞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很香的哦，我特意去朽木家偷的呢……”

“阿神，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银突然开口。

我摸摸他的头，这个动作因为他的身高变得越来越吃力，不过好在他现在是坐着的。我说：“十二番队的涅副队长说，这几个月来，一直有人坚持给我每周送《Jump》。我问她是谁送的，她只说‘不知道，天一亮就放那儿了’。这本来没什么，不过有意思在明明只有一本《Jump》，但是银铃海燕京乐浮竹，甚至是山本老头都问我他们送的《Jump》我收到了没。银，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银没有说话。

我继续道：“后来啊，我就让涅副队长去放《Jump》附近的垃圾桶看看，果然发现了几本崭新的《Jump》。”

银鼓起包子脸：“你怎么知道是我？”

“撒，为什么呢，”我煞有其事道，“大概是感觉到某银毛类小狐狸身上，那陈年好醋的味道了。”

银扑到我身上，伸出爪子就要挠，一副炸毛的样子。

与其说是银毛小狐狸，有的时候这孩子撒起娇来，还是挺像小猫的。

银又把头埋进我的胸前，双手顺势就搂住我的腰，以从没有过的大力。我虽然被勒的疼，但想想还是忍了，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随后手往下移，非常有规律的轻拍着他的背。

雪落在我们相拥的身上，却并不冰凉。

我问他：“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

“……”我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说你­阴­险狡猾腹黑，我纯真善良无辜？市丸银，你给我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是死神，你是斩魄刀。”

“还有呢？”

“猜不出来，给点提示。”银闭上眼睛，一边露出满足的微笑，一边在我身上蹭啊蹭。

我这苦命的人生啊，早说不该老牛吃­嫩­草的，现在真是遭报应了。

“银。”一句呢喃，我微微俯下身，­唇­擦着他的耳廓低声道……

……

雪越下越大，很快将草地连成白茫茫的一片。如果你细心去寻找，就会发现，在这茫茫之中，并不是一切都那样宁静。

流魂街七十区，某个角落。

我被银压在身下，承受着他足以融化一切的炙热之吻。

……

“我的饭团、我的寿司、我的蛋包饭、我的美酒……”

“虽然这是为了履行约定，但是你是不能吃东西的，”银阻止我扑上去大快朵颐的动作，“不过可以闻闻。”

我泪眼婆娑。你让一个吃货对着满桌子最喜欢吃的东西，只能闻闻，那是多折磨人的一件事情啊！

银露出要哭的表情：“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个样子……”

“停停停，”我赶紧阻止他，“我不吃行了吧。”

狐狸脸再次回来。

——混蛋啊，每次都知道这是他的鬼计，每次都还是不忍心的上当。

银说：“你赶紧闻，闻好了我们就去找蓝染队长销假，顺便报告现世的情况。”

我好奇：“你还没有汇报吗？”

“我这四个月来，除了提交休假申请那次，几乎都在十二番队和流魂街。反正灭却师主力军都被解决了，剩下的只是扫尾工作。”

……

“是嘛，这样真是太好了。”蓝染笑的非常有绅士风度。

银从容道：“那种情况不得不杀了石田宗苗，请蓝染队长见谅。”

蓝染说：“这没什么，你们平安回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更何况实验材料要多少就有多少，不必介意。”

——你要是真不介意，­干­嘛放杀气啊，混蛋！

“我见到了浦原喜助和平子真子。”在经过一番认真的思考，我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蓝染。

果然蓝染露出很有兴趣的表情：“哦？确实我记得你们这次去的是……”

“日本空座町，”我说，“重灵地变换日期至少是一百年后，所以可以说空座町是这一百年来重灵地。就算不是重灵地，也是对浦原喜助他们很重要的地方，崩玉应该就在附近。”

蓝染心情舒畅，杀气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消息实在太­精­彩了，银、阿神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我已经彻底吐槽无能。

蓝染接着说：“最近不会很忙，为了庆祝你们平安回归，我认为有必要在队内召开晚宴。银，你把宴请名单给佐藤四席，让他准备一下，这些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吧。”

银抓准时机，问道：“不知道仓木三席的处分决定是不是已经下达了？”

蓝染皱了皱眉：“剥夺灵压，永逐静灵廷。不过中央四十六室的意思是年后处决，现在还关在番队禁闭室。”

银说：“他对蓝染队长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吧，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给我。”

“哦？你对他感兴趣。”

银笑容咧开：“只是有些私人小恩怨。”

……

“一番队……山本老头对队宴根本不感兴趣，写上他的名字也没关系，”我趴在榻榻米上，绞尽脑汁填队宴名单，“二番队不熟啊，不过可以趁机试试看那个叫碎蜂的小丫头难不难相处。三番队……嘛，估计上次队长会议后，他应该是遇到五番队就绕着走了。四番队卯之花队长、虎彻副队长……六番队，银铃是要写滴……喂，银，要不要写白哉少年啊？”

“朽木白哉……嘛，”银把正在看的书丢到一边，转身过来和我一起研究名单问题，“据说他也当上副队长了，请过来看看吧。”

我认真写上朽木白哉的名字：“七番队，那个队长名字太长，不写不写。八番队，京乐春水，还有萝莉七绪酱。九番队，真不想请东仙要啊，这个人感觉像是披着正义皮的蓝染。”

“……­阴­险狡猾？”

“还有卑鄙，”我愤愤，随即又摸摸银的头，“虽然我也常这么形容你，不过不用担心，你跟他们是不同的，你比较可爱。”

“……”

“十番队……乱菊，”我提醒着自己要大肚，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十一番队、十二番队……”

银舔了舔我的耳垂。

我推开他：“不要闹了，我在­干­正事。”

“我也在­干­正事哦，阿神。”他故意把热气喷在我脸上，自从互相表明心意以来，这货就更加得寸进尺。

要按照我以前的意思，肯定一个背摔，再来一个飞踹，最后一掌给他拍墙上当挂画了。用流行词来讲，我这属­性­叫傲娇。明明心里想着亲亲热热，但是碍于面子一定不能就这么便宜对方，象征­性­别扭两下，傲娇一把。

不过你想啊，傲娇什么的，在告白前那是萌点，但是告白后再傲娇就有点不识相了不是。

于是我已经尽量克制本能，不动手不动腿，任他非礼。

——你妹的，你别非礼一半又回去看书了！混蛋！

书有那么诱人嘛，书有我诱人嘛，我这大活人在这摆着你不看，去看什么TMD的鬼书啊！你别告诉我你纯洁，你从还没我高的时候就开始研究A书了，鬼才相信你纯洁！

我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啪”的一声抽出银正在看的书，一把给扔了。

银略显无辜的看着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银少年，”我趾高气昂道，“我把你扑倒，或是你被我扑倒。你自己选一个吧。”

“……”

-我是终于H的分割线

后来，关系终于稳定发展的某一天。我闲来无聊，戳着狐狸脑袋，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一直用心保护的乱菊，而选择中途乱入的我”。

银说：“有两点，一是乱菊太弱小，比较适合当妹妹保护。二是，她情商没有你高。”

当时我非常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赞美。

后来的后来，终于心满意足吃到­肉­的狐狸向我坦白，其实一开始把满身是血的我送进十二番队研究室，他的确后悔懊恼过，但是那其实只持续到两个月后，十二番队宣布我脱离危险为止。

这只狡猾的狐狸之所以狠下心来不来看我，就是因为想到，以我的­性­格，要承认在危难时说出的话，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工夫。

最方便的方法，其实是化退为进，先吊吊我的胃口，装作他自己也很纠结的样子。然后等我主动去找他，一个心软，率先承认了彼此的关系，这时候只要抓准时机顺势顺水推舟，就能拿下“情商很高但智商太低”的我。

银为他伟大的计划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我把他挂在五番队的大门上整整三天，最后是蓝染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什么“太影响五番队整体形象”我才好心的把他放了下来。

果然在五番队这个地方，腹黑是特产——这里气氛太糟糕，我要转番队啊混蛋，银你给我赶紧当上队长！

远离腹黑，珍爱生命。

Chapter 58

上一章说到队宴，所以这一章也从宴会开始说起。只不过这个宴会已经不是为了庆祝我和银成功归来的喜宴，而是由六番队副队长兼朽木家正式继承人朽木白哉，为去世妻子所设的丧宴。

对于一个已婚，并且英年丧妻的人来说，少年期显然已经是过去式。所以我决定不再称呼他为“朽木少年”或是“白哉少年”，而是直接喊他的名字。

……

“混蛋市丸银啊啊啊啊！！！！”

我光着身子，爬过睡的正香的银，冲进洗漱间赶紧打理着自己蓬松杂乱的头发。说他混蛋不是没道理的，都跟他说过多少遍了，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我的头发，要不然第二天就会变成爆炸头。

——这货根本不知道，将爆炸头弄成柔顺长直发，那是需要代价和时间的！

今天还有丧宴要参加啊混蛋，喜宴就算了，丧宴你好意思迟到还顶着爆炸头吗？尤其是丧宴还是名义上的同事开的！

趁着我擦脸的空荡，腰上突然多出一双非常有力的胳膊，不安分的手指还在企图上移。我空出手拍掉它，结果它改变路程开始下移。

……

等我和银踏入朽木家大宅的时候，丧宴已经开始很久了。因为这次的主角是朽木白哉，所以银铃在院子里接待客人，看到我们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和银走过去。

银铃的表情比较憔悴，想想也是，他这些年失去了妻子、儿子、儿媳、女婿、孙媳，朽木家说是贵族，其实人丁还是比较稀疏的。所以他才从家主的位子上退下来，专心做静灵廷的队长。

“阿神，别来无恙。”

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说一点心疼都没有，那铁定是骗人的。我勉强安慰了几句，但是感觉他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其实我比较搞不懂这些贵族，那些荣华富贵到底是恩赐，还是枷锁。我想起和银还有乱菊在流魂街的那个家，不知道银铃这一生，有没有体会过那种属于家的温暖。

我把银拉到小角落，严肃道：“你能不能不要露出这样的笑容啊，这是葬礼唉，这样子好像我们很幸灾乐祸一样。”

银耸肩：“习惯了，改不了。”

——我怎么有一种“这货绝对是故意的”感觉？难道他还在记恨真央那会儿，我找朽木白哉借《Jump》的事？

角落的偏门突然被打开，我吓了一跳。

脖子上围着一圈据说是高档丝巾的朽木白哉，缓缓道：“不必拘礼，绯真如果还活着，也一定希望大家笑着来看她。”

我赞叹：“真的是很温柔的妻子呢。”

银靠着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跟阿神简直不能比呐……”

我狠狠踩了他的脚。

银笑容不减，环住我的肩，叹息道：“真可惜，阿神不能跟她学学了……”

有人从另一边的门喊朽木白哉的名字，朽木家年轻的家主歉然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匆匆离去。直到他走了很远很远，银才淡淡道：“真是讨厌的人。”

我表示惊讶。

银又转过头，笑嘻嘻的说：“这么严肃会未老先衰的，所以还是我好吧……”

我一个肘击击中他的肚子，挥着拳头让他老实点。银憋屈的露出包子脸，但是这么些年我已经对这招免疫了，该出手时决不手软。

在朽木宅逛了很久，碰到了几个副队长，最后大家决定参加完葬礼去五番队喝酒，一舒烦闷之情。这个建议，得到了一番队副队长雀部长次郎、二番队副队长大前田希千代、九番队副队长东仙要、十番队副队长龙套甲、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的支持。

中间有一个小小的Сhā曲，就是十一番队的副队长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五番队的酒宴，吵着闹着也要来。

这货现在正坐我肩上，挥着­肉­乎乎的手臂，唱着前进进行曲。

——一群大男人的酒宴，不明白这个萝莉为什么要来参加。我对萝莉不是很热心，尤其是会哭的萝莉，因为那很烦。如果她哭，我就用神杀枪把她空投回十一番队。我暗暗握拳。

……

事实证明我错了，错的离谱。十一番队这个萝莉，绝对是各种高手，不光如此还是甜食控和酒鬼。我们都担心把酒给她喝，十一番队队长会不会找我们拼命，但事实上，光这货一个人就喝光了五番队所有库存。

蓝染表示心痛，通知了十一番队的队长，这丫头还死不肯走，抱着我的腰，把头搁我胸口蹭来蹭去，说什么“小神神软乎乎，比小剑舒服”。

她这句话触怒了两个人，要不是十一番队长先揪着她的腰带把她拽走，我相信银也绝对饶不了她。银的意思非常简单，我的脖子以下，膝盖以上都是他的专属地，上至18岁下至1800岁男­性­女­性­双­性­无­性­者都不得觊觎。

你可以理解为已婚老男人，对自家爱妻小小的占有欲。

——这已经不是小小的占有欲了吧！口胡，这货在外面整天笑脸迎人勾引妹子少年，凭什么让我在家对着柴米油盐当黄脸婆啊，混蛋！

好歹我也是直接攻击系最强斩魄刀，只是兼职做你的妻子而已啊！

晚上，一番酣畅淋漓的运动过后，我把自己的头发牢牢看好，才放心的缩他怀里打瞌睡。

银轻轻推了我一下：“阿神，你睡着了吗？”

“等你把话说完我就睡，”我打了个哈欠，“所以，快点。”

银微微一笑：“多少年了，还这么可爱呀……”

我瞪他：“混蛋市丸银，废话留到明天讲，直接切重点。给你三秒，不说我就睡了，一……二……”

“蓝染队长今天说，年末的时候会推荐我当队长。”

他一口说完，这下换到我不想睡了：“他真的开始行动了？”

“啊，毕竟几十年了，对于蓝染队长来说，这已经是最长时限了吧，”银喃喃，“更何况，这次九番队队长战死，最多下个月末，东仙副队长就会继任队长了吧……”

我叹了口气，蓝染要走的这条可是传说中的不归路啊。那样庞大的计划，真的能按他所设想的进行吗？

银低下头，笑着问我：“如果要当队长，你想去哪个番队？”

“三番队。”

“坚决不去十番队吗？”

“哼！……”

“为什么不去九番队呢？”

“市丸银子同学，你老惦记着同事的饭碗是不对的，就算东仙要他是个瞎子，你也发扬爱护老弱病残的优良传统，表现出一点同事爱来，懂不懂？”

“……”

——更何况，市丸银，比起入哪个番队，你现在更应该思考的，是如何把卍解练到让山本老头纵然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来的水平。要不然你以为他会放任你这个混蛋，就这么抢走他儿子的女人吗？

……

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个月还算平静，静灵廷发生的大事，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首先东仙要在夏末成功升任九番队队长。然后是银铃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将六番队的队务全部交给了自己的孙子，朽木白哉从此成为六番队代理队长。松本乱菊在拿了五年十番队末席后，趁着今年不要命的往上爬，在九番队新添队长的时候拿到了三席的位置。现已折得静灵廷美女排行榜的桂冠，出名的不得了。

哦，要说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大概就是从零番队发来的一张通缉令，有一名队员叛逃什么的，记得名字好像是……黑崎一心？

本来这个事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被蓝染关注就是天大的事。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我真是对黑崎一心的未来感到万分担心。

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好好的零番队待着不就行了嘛，还叛逃……你这不是求着蓝染整天惦记你吗？

……

知了抓着大树开个唱，已经是夏末，静灵廷却还和火炉一样又闷又热。

我趴在五番队副队长室地板上睡午觉，头顶是时不时被暖风吹着“零零”作响的风铃，左边一个巨大的桶里装着降温用的冰块。几片上好的冰镇西瓜随手可及，虽然现在已经只剩下瓜子。

这么热的天，我连找人斗地主的心都没有了。

银提议：“不如去流魂街新开的那家冰泉会所避避暑？”

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就这样，这篇文章絮絮叨叨了差不多20W字，我和银终于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见到了传说中的主角。

朽木露琪亚。

……

下面是：神银大百科。

阿神：终于要升队长了，真不容易啊……【工资终于要有质的飞跃了】

银子：终于要升队长了，真不容易啊……【终于可以在队舍里种柿子树，而不必担心被蓝染队长勒令拔掉了】

【乱入】团长：终于要升队长了，真不容易啊……【终于有进入正题，看到完结之日的感觉了】

银子（头顶问好）：这期神银大百科就这样？

【乱入】团长：由于各种大人们的问题，只能这样了……你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的【】里字最多好不好！

Chapter 59

78区，那是比银所在的70区还要混乱和肮脏的地方，不过这里有一个地理优势，尸魂界唯一一座冰山，就在它附近。夏天的时候，来自冰山的融水慢慢汇入戌吊一个天然的浴池中。

这就是享誉尸魂界，著名的戌吊冰泉会所。

也是我和银这次的目的地。

由于已经是夏末，虽然暑气还盛，但是已经过了泡冰泉的旺期。我和银到会所的时候，十分幸运的订到了单间。我们人不多，除了专门拖车、拿行李的见习死神，就只剩下继路人甲后用的非常顺手的路人乙。

老实说，比起万能的路人甲，路人乙有着多种缺点，比如不耐打击、没有幽默感、有的时候还十分迂腐。尤其是从上次现世之旅回来，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这货居然还在八席的位置上待着，并大有将牢底坐穿之势。

不过，好歹他还有路人甲任劳任怨这个优点，为人虽然优柔寡断，但你也可以理解为那是温柔。

银说：“蓝染队长要的东西就拜托你去了……”

八席同学吭哧吭哧坐着车走上集市跑腿。

我鄙视的看着银：“把自己要的东西掺和在蓝染要的东西里，再让八席去买，银子你太邪恶了。”

银搂过我的腰，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脸贴脸道：“他本人不这么想不就好了，阿神不要计较那么多嘛……难得休假，我们应该好好享受不是？”

戌吊的冰泉会所，整个夏季的晚上都有名为“夏祭”的活动，从烟花盛会到篝火舞会，内容丰富、乐趣横生，实为休闲娱乐度假首选。

傍晚的时候，我就选好了很衬发带颜­色­的浴衣，拐带银子一只直冲目的地。

璀璨的夏夜怎么能没有这个项目——传说中的试胆大会呢？

……

幽暗的森林，偶尔传来乌鸦飞过的“嘎嘎”声。我缩在银的身后瑟瑟发抖，只伸出一双眼睛东瞅瞅西瞅瞅。银好笑的看着我，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咔啪——”

我全身汗毛直立，尖叫着飙眼泪。

银把手中的提灯朝我脚下照了照，略带嘲笑道：“踩断了一根枯枝而已。”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银叹了一口气：“阿神，你自己就是灵体，还有什么可怕的……”

“那不一样，”我拍着小心脏强调，“虽然魂魄不可怕，但是他们突然以诡异的姿态出现就可怕了……什么七窍流血、脑浆迸溅啦……说不准还有鬼……”

我最后一个“火”字硬生生的卡在喉咙里，因为在银手中灯笼的微光下，一团红­色­的鬼火正在我们的正前方，一跳一跳。

“啊啊啊啊啊！！！！”我搂紧银的腰，把头埋他怀里，拼命念着《Jump》上看来的退魔咒。

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还在这打工……”

“咳，市丸副队长。”

我抬起头，顺着银的目光看过去，树梢上坐着一个身着死霸装，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很有可能是五番队路人X的家伙。路人X挠着头说：“真没想到神枪阁下会害怕，这只是一般的赤火炮而已。”

——你最好祈祷在五番队的时候不要见着我，由其用你这张已经彻底被记住的脸。

“那边一直走就是出口了，市丸三席可以去参加那边的烟花盛会。”

……

我买了根冰­棒­和银一起吃——我不能吃东西，所以只能靠舔的来解解馋，剩下大半入了银的腹中。

路边的关东煮小摊热气腾腾，老板各式叫卖声中不时夹杂着章鱼烧的“滋滋”声。手捏饭团、握寿司还有各种拉面，流魂街的夜市一点不比现世逊­色­。最后在灿烂星空下突然绽放的烟花，把集市的喧闹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大概下半夜的时候，一只煞风景的地狱蝶突然停在银的肩上。地狱蝶这种生物，只要发信者给予足够过的灵力奖励，它们能无孔不入。抠门的老板由其喜欢用它们来打扰下属们美好的假期。

银说他去去就来。

我一边揪着怀里恰比公仔的呆毛，一边诅咒蓝染一辈子找不到老婆。兔子恰比那根怎么揪都揪不直的呆毛，正好挡住了我前方的视线。

一个没有看着前方急速跑的少女一下子和我撞了个满怀。

少女有着一头黑短发，穿着粗陋的深­色­浴衣，长相倒是挺可爱，由其是那双大大的紫­色­眼镜。不过我对她的第一个想法是——朽木白哉你老婆诈尸了！

少女被撞倒的时候，从她怀里掉出来很多形形□的钱包。一般人是不会有这么多钱包的，因为有过一次经历，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是­干­什么的。少女急匆匆的收好钱包，追她的几个粗壮大汉已经冲过人流，挥着棍子要来打她。

我小小出手帮了少女一把，可怜几个彪形大汉在我这种“弱女子”面前，屁滚尿流的跑了。

少女很惊讶，瞪直了双眼，语气中有着很多不确定：“你看到了吧，这是我偷的……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看不惯有人欺负小孩子，”我先这么回答，然后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骗你的……我只是不讨厌为了生存而偷东西的小鬼，这个是流魂街的生存法则吧。”

少女缓缓低下头。

我揉着她的脑袋，嘻笑道：“如果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去当死神吧。”

“我不会离开这的。”当时这个少女是这么硬气的回答，她坚定的看着我，然后猛然会开我的手，重新冲回人群。我的夜视力很好，即使隔着很多人，我还是能隐隐约约看到她和几个同龄的少年一起走了。

——家人……吗？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我也是这种心情，下定了不管银到哪就跟到哪的决心。不光因为我们是朋友……更因为是家人。嘛，不过现在，已经变成真正的家人了。

“啊咧，那个女孩不是上午的……”

我转过头，银和八席已经处理完了地狱蝶传讯过来的任务，路人乙八席君似乎和那个少女有着一面之缘。

八席说：“我记得好像叫——露琪亚。她的同伴是这么称呼她的，今天早上我给蓝染队长买东西的时候，她因为我的灵压而消耗了太多能量，饿倒在路边。我还给了她三个饭团。”

“哦，那她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呢，”银浅笑道，“早上还因为你的灵压而晕倒，只是吃了三个饭团，居然已经能在阿神的灵压下行动自如了。”

我拍拍裙角，扯扯呆毛，转脸问银：“我记得，朽木家的当家，似乎最近一直在找过世妻子曾经遗弃在流魂街的妹妹？”

……

年底的时候，银忙着队长测试，有一段时间常常不再队舍。许久不见的朽木白哉突然来五番队登门拜访，还特意挑了个银不在的时间。

我趁机把夏祭那天的事说了出来。

他只是说：“爷爷病重，帮绯真找妹妹的事情，可以先缓一缓。”

朽木白哉不愧是家主，脱去当年稚­嫩­冲动的外衣后，越来越沉着冷静。可惜他要走的道路被家族的枷锁牢牢禁锢，否则凭此人才，不被蓝染招安实在是奇怪。

朽木白哉把茶杯推到一边，向我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缓缓跪下来。

我被他吓到了，是请他起来也不是，继续受礼也不是。

朽木白哉非常恭敬道：“爷爷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我希望您能去看看他，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您是陪在他身边最长时间的人。”

我没有告诉银这件事，他最近很忙，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很有限。而且他和蓝染那些­阴­谋阳谋，我自认智商不够，从来没有怎么参与过。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不给他添麻烦。

所以在银告诉我他要和蓝染出去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我也准备了行礼，决定去朽木大宅住几天。一开始，朽木白哉还很惊讶，银为什么会放我出来，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银和蓝染已经不在静灵庭，说不定连尸魂界也不在。他所看到的银，不过是镜花水月的催眠。

不过有一点，那时候因为心虚自己先斩后奏的行为，也没有太关注蓝染和银消失的一个月到底去了哪儿。后来再仔细想想看，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蓝染迈开了他计划百年之久、轰动整个尸魂界­阴­谋的第一步。

而银作为整场­阴­谋的一个牺牲者，终于冒着所有风险，把自己推入了旋窝中心。

因为他们去的——是虚圈。

Chapter 60

再次住进朽木家大宅的第一天，其实各种不顺。虽然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人，但是下人们的表现，充满了敷衍和满不在意。这种特大贵族家的下人，其实都是来自门下一些小贵族的偏支，说起来也算是贵族家的人。我住过流魂街，又和志波家的人走的进，不受尊重似乎也是挺应该。

白哉吩咐人带我去的房间，居然在银铃院子的一角。

我恍然记起，当这位前家主还在尿床的时候，他妈妈为了方便我能照顾他，是狠了心让一个大少爷随我睡偏院。那个偏院现在还在，只不过在外围建起了另外的别院——银铃的别院。

重新回到阔别五百年的房子，一切陌生而熟悉。里面的东西，还和我那年走之前一模一样，甚至有些东西差点就从记忆的长河中消失了。

“怎么，很惊讶？”

我缓缓合上抽屉，回过头：“只是有些怀念而已，那种梳子，静灵庭现在已经全部停产了呢。”

“啊，因为很贵而且容易摔坏嘛，”银铃浅浅的微笑，“你说当年那么多把梳子，你怎么忍心全部给摔了，说起来那都够买的起一条银白风花纱了。”

我努努嘴抱怨：“我在朽木家那么些年，用过最贵的东西就是梳子。那种情况下，当然逮着什么贵摔什么了。”

银铃摇摇头：“说到底，还是阿神你小心眼，那么点小事计较到现在。难道等我踏进棺材里，你才打算原谅我吗？”

我张张嘴，语言却止。

银铃说：“看你的嘴型就知道你想讲什么，你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就算你死我也绝不会原谅你’这种话，就算说出来也没关系。”

我撇嘴，随口道：“那可不行，你孙子是让我来陪你的，万一把你气死了，我还不得让朽木家追杀？”

“你还真是想讲这种话啊。”银铃叹息。

“不是原谅的问题，”我淡淡道，“你的母亲死在我的刀下，你们把我当作不详之刀也无可厚非。我在被逼的走投无路来求你，你为了家族利益拒绝我。”

我喘了口气：“在我看来，没有谁对谁错，所以不存在原不原谅。”

银铃皱了皱眉。

“你如果想听实话，我也可以告诉你，”我轻轻突出极其残忍的话，“我是对你失望。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对你再报以信心，直到你死。”

“啊啦啦……这还真是不如不知道呢，”银铃摇摇头，“阿神，你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但是，却对一些人极好极好……好到让人嫉妒。”

我赶紧护住胸，离他远远的：“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银铃说：“这是我的台词吧。”

我们相视一笑。

五百年的纠葛在这一瞬间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我和他的关系，似乎还停留在当初赤足踏在灵河清澈的溪水上捉鱼嬉戏的日子里。

他没有继承那么庞大的家族，我没有失控弑主。

其实我不是不知道，当初他站在夕阳中，红着脸要对我说出的话；不是不知道早些年，他为什么老是坚持着谁也不娶的原因；不是不知道我逃出静灵庭，朽木家和中央四十六室进行了怎样的谈判，我才得以在志波家平安无事的待上两百年；不是不知道朽木白哉为什么会在宿舍里摆上《Jump》，又会坚持每周给我带来新的《Jump》……

……

“阿神，腊梅好像开了……能推我去院子里看看吗？”

我把脸转向另一边，朽木白哉轻轻点了点头。银铃枯瘦的手一点一点从被窝里抬了起来，我双手握住它——就像当年牵起他小小的手。

轮椅已经准备好，朽木白哉没有一起跟出来的意思。我推着轮椅，绕过所有不平的石子，向梅林走去。

朽木家绵延十里的腊梅林，在寒冬绽放出一股浓烈的清香，沁人心脾。小小的黄|­色­花瓣，坠在枝头一点也不显眼，就像它的香气，只是一朵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不过梅林里，成千上万的梅花一起绽放，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里独领芳华、傲视万物。

“阿神……”

“嗯？”

“……”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最后的话是以燃烧剩余生命为代价的。我的耳根慢慢发热，那句回答是那么郑重：“好，我答应你。”

银铃扬起最后的微笑，手从我的手心里颓然垂落。

那时突然涌起了一阵大风，腊梅的香气是我从没闻过的清冽，仿佛在诉说着哀伤。

……

朽木家连着办了两场丧宴，虽然两次的规模完全不能比。银铃去世后，整个家族的重任终于彻彻底底压在朽木白哉肩上了，整个家族，所有姓朽木的人中，他的至亲终于一个也没有了。

就和当年银铃当上家主时一模一样。

银铃居住的别院投入了别的作用，我的小屋因为不美观被一铲子夷成了平地。自此偌大个朽木家，终于连最后一点我所熟悉的存在都没有了。

我在银铃的牌位前站了很久，丝毫没有跪拜的意思。

朽木家那群烦人的宗族指着我嘀嘀咕咕，我一刀子飞出去，现场瞬间就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朽木白哉身上，他没有任何表示。作为一个家主，他和银铃一样聪明。

我解开束发的水蓝­色­发带，从怀里摸出那把据说银铃跑遍了整个尸魂界才买到的梳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头发。最后我将那把只使用过一次的梳子，放在银铃的牌位旁。

毫不留念，转身离去。

银铃，我不跪拜你，因为我无法成为你希望的陪你一生的那个女人，所以我选择做你的长辈。

……

我站在五番队的门口，算着时间也该到了。

银和蓝染迎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街口的交叉路口。似乎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心突然落地了，一直憋着的那股子悲伤瞬间消失殆尽。

我从五番队门口迈开了步伐，从不急不慢的走路慢慢转变为快速的奔跑。沿途回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番队的死神，纷纷朝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就连银也吃了一惊，顺势伸出手臂。我紧紧扑入他的怀里，将他抱了个满怀。刹那间眼泪奔涌而出，我扯着他的衣领完全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

蓝染说：“小别胜新欢吗？”

银低下头，安慰我：“出什么事了，阿神？”

“没……没有，”我抽噎道，“就是，就是……”

“我想你了，银。”

……

——银铃说：“阿神，我没有实现过我最大的愿望。但是这么些年来我过的很幸福，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可爱的女儿和一个聪明的孙子。所以阿神，你能不能也答应我，延续我剩余的幸福？”

银帮我盖好被子，长臂横过我光­祼­的背，搂紧我的腰。我窝在他的怀里，一直在想银铃的话，突然轻声叹息：“怎么办，银，我好像比以前更贪心了。”

我居然觉得，我要的不光是能这样相伴着，直到我先离开你。

“我们能不能一直在一起，下一个两千年、两万年……甚至是永远。”

没有回答，从银的呼吸频率来看，他似乎已经睡着了。真是的，陪人家聊会儿天又怎么样？我撒娇的舔舔他的胸膛，听到闷哼一声，露出小猫一样满足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

年末的队长测试，银和我完美的卍解表演，让包括山本老头在内的一群老头子赞不绝口。这也就是说，经过一个春天的准备，大概在夏初的时候，银就可以升任三番队队长了。这个消息一经传播，三番队和五番队热闹非凡。

作为准队长，蓝染这货也不好没事指使我和银加班。不过我和银的任务还是很多的，和三番队的队务交接，还有五番队副队长的职务交接。

蓝染说他会从今年的真央学生中选出一个作为他新的副队长。

银趁机道：“那么劳烦蓝染队长也帮我选一个……”

蓝染笑了笑：“这样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情景。

作为护庭五番队副队长兼未来准三番队队长，市丸银……的斩魄刀，我跟在两个大男人的身后，重新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真央灵术学院。队长级别的死神来视察，所以学生的规模格外壮观。

本来我们三个就像是猴子，一边走一边接受周围人或嫉妒或羡慕或仰慕的目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人群突然把我和前面两位挤开了。

我鼓着脸，非常生气。这群没眼光的臭小鬼，你们以为我不穿死霸装就是hello kitty了吗？虽然我不到一米七，和两个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身高上是有距离，但我的存在感真的弱到要被无视的地步了吗？

我被拥挤的人群左挤右挤，一个不稳跌在地上。眼看着悲剧的踩踏事件就要在我身上发生，一个少年冲出来拦住那些险些踩到我的人。

“吉良你在­干­什么啊！队长们就要走了。”有人抱怨。

浅黄|­色­头发的少年摇摇头，一副严肃的表情：“就算这样，也不能踩到别人。”少年转过脸来看我，向我伸出手：“你没受伤吧？”

“不好意思少年，能不能请你把手收起来？”银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人群立刻分流，给他让出一条路。银走到我身边，朝我伸出手。我很配合的把手伸到他的手心里，他摸摸我的头：“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不见了，不看紧点似乎不行呢……”

我做出要咬他的表情，银按住的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少年，你的名字。”他问。

刚刚的热心少年立刻郑重答道：“是，我叫吉良井鹤。”

“井鹤吗？”银浅浅笑道，“好名字。”

说完拉起我的手，跟上已经在前面等待的蓝染。我一直盯着彼此交握的手，那样紧的力度，似乎要把我融入骨髓。在接下来的参观路程中，他再也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幸福的想：如果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

Chapter 61

“来了来了……”

一个小小的女孩把头伸出门缝，在看到门外站着的我后，露出惊喜的表情，“咻”的一声把门整个打开。她一蹦一跳的来到我面前，推了推圆圆的眼镜，眼冒金光道：“莫非您就是神枪大人？”

我点点头。

小女孩雀跃，抓住我的手：“我是三番队四席，请多指教！”

“嗯，能不能找一下你们队的三席，”我有点受不了她的热情，好不容易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其实我是来做队务交接的。”

“没问题，请神枪大人跟我来，”女孩子拍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很骄傲的样子，“我知道优大人现在在哪里哦！”

三番队的和五番队的布局其实差不多，队长室、副队长室、席官队舍、花园、树林、集会场所、练习场……因为番队的布置是完全根据队长的喜好来的，所以可以看出上一任三番队队长的品味其实很平庸。我想起那个参加队长会议，只是被瞪一眼就吓到不行的三番队队长，突然开始很担心护庭十三番的未来。

“优大人真的很厉害哦，那么年轻，却已经能放出九十级以上好几个破道了……优大人很少亲自动手，但是据资格老的前辈们说，当年优大人是以白打、斩击、鬼道三项第一的成绩从真央毕业的！”

“还有还有，我们队这些年一直没有队长、副队长，优大人一个人就要做三份工作，可是每次都能很完美的完成……我们三番队，虽然只是支援队，但是在优大人的带领下，回回番队友谊赛都能拿到名次……”

“然后啊……”

我打断女孩的聒噪：“我们已经去过队长室、副队长室、席官队舍、花园、练习场、集会所、樱花林……请问我们到底要到哪儿才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优大人？”

女孩脸一红，低下头来对手指。

我叹了口气，原来她也不知道那位神奇的“优大人”在哪儿么？

“啊啦，小年你怎么还在这？”

我和女孩同时回头，樱花林的尽头站着一个身姿高挑的美丽女人，一身黑­色­死霸装穿的是妖冶媚人，衬着不断纷飞的樱花，有着让男人一眼就怦然心动的致命魅力。

女孩飞奔了过去，指着女人说：“这位就是优大人，静灵庭美女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哦！”

——我想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神枪阁下，”女人向我行了个礼，“我是三番队三席，敝姓黑田。”

黑田三席，优大人……黑田优！！！

居然是那个当年和我还有银一起去现世虚狩的龙套女，这个女人在后来几十年里发生了质变，现在越来越有超越龙套，抢占女二的趋势……这让我这个正派女主情何以堪！恍然间想起来，这货当年好像还暗恋银来着的，这下子不是白白把银送入虎口了吗？

我有一种在三番队的日子不会多好过的强烈预感。

……

下午回到五番队，我拍着蓝染的桌子说：“银能不能不去三番队？”

蓝染皱了皱眉：“可以。”

我大喜。

“除非山本总队长的智商下降到中央四十六室的水准，”蓝染非常温柔道，“怎么，在三番队遇到情敌了？”

我惊讶：“你居然知道？！”

蓝染摸摸下巴：“偶尔也要看点杂志娱乐八卦一下嘛。”

“……”

——我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晚上，银坐在沙发上写五番队的职务交接报告，看样子要熬夜。我揪着兔子恰比的呆毛，缓缓踱步到他身边。银摸摸我的头，目光没有从文件上移开。我硬把头凑到他的文件前，挡住他的视线。

银恩赐了我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又把文件伸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脸。

我怒了，“刷”的抢过文件，叉着腰说：“银子，我现在批准你，去抢东仙要的饭碗，死都要当上九番队的队长！”

银弯起狐狸笑：“三番队又怎么惹到你了？”

我绕着手指，吞吞吐吐。

银抓住我的手腕，整个人顺势往沙发上一躺，我被拉着一下子撞在他怀里。不过我是很坚定的人，挣扎着起来，摆出一副誓死要跟他谈判的表情。银叹了口气，在我腰上捏了一下，我被顺利戳到软肋，立刻软了下来，趴在他的身上。

“黑田优，”我决定坦白，“你还记得她吗？”

银不老实的扯着我死霸装上的腰带，手伸进我的衣服。我挥着爪子表示抗议，他加大了力道，哼哼两声：“男的女的？”

我露出小猫脸，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不过那天晚上，银并没有让我笑到最后，我清楚的记得最后我是一边哭一边求饶，最后还非常丢脸的昏了过去。不过，也有可能是睡了过去，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变成了一根雪糕，因为天气太热就快融化了，最后有人在我身上舔啊舔啊舔，还没事咬一块下来尝尝……当一切完结的时候我听到，好像是银的声音。

他说：“一有空就喜欢胡思乱想吗？看来得给你找点事情做。”

……

事实证明，那个不是梦。第二天，银就把成堆的队务交给我处理，一边还笑着说“这是为了让你更好适应日后的队长生活”。

大概夏初，一切尘埃落定。山本老头派人来告诉我们，队长服已经准备好了。蓝染一脸歉意的对我说：“真是不好意思，阿神，今天真央有现世虚狩练习，我和银要一直在五番队待命。”

我决定领完队长服，就带着银拍拍ρi股走人。

再次来到一番队领衣服，虽然没有遇到京乐，不过却遇到了另一个熟人。戴着牵星箍、披着银白风花纱，一派贵族气的朽木家当家，朽木白哉。

其实我和这位贵族中的贵族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因为我们之间唯一的联系，银铃已经去世了。所以在一番队等待的短暂时光里，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时间就像定格了一般。

朽木白哉做事也十分­干­练，冰冷冷的来了一句：“六番队队长羽织。”

我也赶紧道：“三番队队长羽织。”

一番队的队员点了点头：“请稍等。”一会儿后，他又推着车走出来，将六番队羽织交给朽木白哉，然后把两套三番队队长羽织交给我。

一番队队员说：“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阁下了，这次的羽织还是斩魄刀和主人一人一件。”

我点点头。

他又对朽木白哉道：“总队长希望您能尽快学会卍解。”

我对即将当时队长的人居然不会卍解表示惊讶，不过后来想想也是，银铃走的十分突然，贵族专属的六番队一时找不出人来继承，所以就让比较有天分的白哉先坐上这个位置。以他的资质，要学会卍解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所以说，还是贵族家的特权啊。

终究，论才能，朽木白哉的天才是后天不断努力的到的，银的天才就像开了作弊器，明明连人家一半努力都不到，就喜欢偷懒，结果却比人家还要略胜一筹。

——不对，不是市丸银厉害，是我这把斩魄刀太强悍！我突然觉得自己非常伟大，决定回去后和银好好炫耀一番。

……

不管怎么说，羽织拿到了，三番队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五番队副队长工作也成功交接。我和银浩浩荡荡带着行礼，领着八席一只，告别五番队一­干­挥泪告别的队员和老神在在的蓝染，迈开步伐，投入了三番队的怀抱。

三番队倾巢出动，排列整齐的站在三番队门口到队长室的那段路上。等我和银走过，所有一起鞠躬，齐声高喊着“欢迎市丸队长、神枪阁下”……八席泪目的看着我，似乎在询问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我把行礼交给那天的四席，脑海里搜索着她的名字：“嗯，小月？不对，小阳？……不管了，路人丙，这些就拜托你们了。还有后面那个路人乙，原本是五番队的八席，你给他在队里安个位置。”

八席作魂飞状。

我牵着银的手，走进队长室，临进门之前还向黑田优那儿望了眼，看到她苦瓜­色­的脸，我笑的史无前例的灿烂。

——为了银子，要做好长久战的准备！

Chapter 62

静灵廷有着不成文的规定，新队长上任后会在十三位队长间举行集会，但是当同时上任副队长级以上的死神人数在两名以上时，就要举行席官以上所有死神都参加的巨型集会。

“银子把羽织拿给我！”我把头凑出洗漱间，发现某银发狐狸正趴在沙发上吃我昨天刚买的樱桃，身上还是平时的便装，甚至连死霸装也没换。

我系好腰带，拿起衣架上的羽织，匆匆套好。银还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我把他的死霸装扔过去，双手叉腰吼了一嗓子：“混蛋市丸银，今天你是主角喂，不要又弄的迟到了！”

银懒散道：“难道不是因为主角，才有被人等的好命运吗？”

“这是什么谬论！”

我没收了他面前的樱桃，银鼓起包子脸，从沙发上坐起来，开始一颗一颗解着自己上衣的扣子。我实在受不了他的速度，拍开他的爪子，决定帮他一把。银搂着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高度正好方便他把整颗银­色­的脑袋埋在我的怀里，还蹭了蹭。

“阿神，很熟练呐……”

我脸一红，解开最后的扣子，戳着他的额头让他和我保持距离。银鼓着脸撒了会儿娇，未果，只能老老实实抓着死霸装几下穿好。我拿着羽织站在他身后，银非常享受的将手套进袖子里，穿完后还不忘转过脸在我脸上偷亲一口。

银其实很少穿亮­色­的衣服，应该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只在真央的那一年穿过白­色­的衣服。其余时间不是穿着深­色­的便装，就是黑­色­的死霸服，因为他的皮肤本来就非常非常的白，在那种深­色­衣服的映衬下，简直就跟雪花一样惨白。

现在穿上白­色­的羽织，感觉好多了。

“在想什么？”银摸摸我的头。

我摇摇头，笑着道：“等以后用空了，我们去买一堆白­色­的衣服放房间里吧，你穿白­色­的比较好看。”

……

我和银到会场的时间不早也不晚，不过正好遇到身着羽织的朽木白哉。

我好奇的问银：“两名以上队长级的死神上任才有这种规模，可是除了你、朽木白哉还有谁啊？难道十番队也有队长了？”

“大概不是队长，”银若有所思，“前几天我听蓝染队长说，似乎有个从真央毕业的少年要进九番队当副队长。”

我大惊：“那个瞎子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到副队长了？”

银耸耸肩，朝我背后努了努嘴。我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那似乎是东仙忠犬正在朝着无辜的我释放寒气。我无辜的看了眼银，银笑着摸摸我的头，拦在我和东仙要中间。我热泪盈眶——银你真是个好人……“下面公布此次新任队长、副队长名单，”一番队的司仪一出声，会场静的跟没有人一样，这种素质才是死神的标准啊，“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请两位上前一步。”

我朝银摇手再见。

银皱了皱眉，用­唇­语问我：“你不上去？”

我坚决摇头。人家是让你们队长上去，我一把斩魄刀去凑什么热闹。银一副了然的神情，带着意义不明的微笑踏出了人群。

——话说他自己明白了些什么东西啊混蛋，我都不明白了，你还能明白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我有预感绝对不能问他他到底了然了什么。

“然后是副队长名单：九番副队长，桧佐木修兵；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

我瞪大了眼睛。乱菊从人群中走出来，风情万种的撩了撩齐腰的长发，用无比自信的步伐踏上了银所站的礼台。

乱菊走过银的身边，那自信的笑容突然一收，慢慢苦涩道：“银，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追上你了，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银笑容不改，举起手拍了拍乱菊的肩膀：“你能拿我当竞争对手，我感到很高兴。不过松本桑，还要加油早日成为队长哦……”

乱菊所有期待终于换成释然，她向银猛鞠了个躬：“是，市丸队长！”

平平无奇的集会，无非是不停换着人发言，表达自己感谢人民感谢世界感谢一切的心情。我懒得去听，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乱菊。话说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乱菊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她的变化很大，大到我一开始看到她居然怀疑这个已经蜕变的非常成熟的女人，是不是我记忆中的乱菊。

对乱菊，其实我心里一直抱着歉疚，所以才想能不见她尽量不见。她比我先认识银，先喜欢上银，她向我坦然这一切，曾经将我作为最好的朋友。然而我现在却她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我以为这点不足为道的歉疚不会成为什么，我以为这么些年来，我可以拍着胸膛说我比乱菊更爱银。

但是其实不是那样简单……

乱菊也好、那个黑田优也好，她们都在不停追赶着银的步伐，在我看不到的时候她们变得更加成熟。

——我是不是也应该为银做些什么？或者说，我能为银做的事，又有些什么呢？

……

银很忙，从副队长到队长，工作量骤增。他一直抱怨着，什么时候可以来一个又聪明办事又牢靠的副队长。在那之前，他不光每天要批阅完大量文件，还要开队长会议，最糟糕的是蓝染还拼命的暗地里给他布置任务。

吃完中饭，银当作饭后娱乐又把路人乙君耍了个团团转，在欣赏完路人乙君快哭了的良好表情后，他心情颇为愉悦的出门，参加一番队的队长会议。

我估摸着以山本老头的啰嗦程度，银在晚饭之前都回不来，就拿着钥匙潜入三番队地牢。三番队地牢其实基本都是空置的，除了我和银从五番队转来的那位。

我走在湿滑的石板地上，沿着长廊一直走到最后一个。

那里面的生物，你已经不能称之为死神了，当然也不是虚。而是半虚，不断活在痛苦、恐惧、狂躁与理智边缘的试验品。他见到我来，立刻扑到金属栏杆处，嘶吼着伸出手想杀了我。

我从怀里抓出一把药丸，扔在地上，那个怪物立刻扑在地上又啃又舔。大概半个小时后，他的情绪慢慢趋于稳定，最后在墙角坐定，冷冷的看着我。

我笑着说：“怎么样，这次的药很多吧，你能保持很久的理智呢……”

“魔鬼……”他喃喃。

我打开牢房的门，只身走了进去，以睥睨的姿态看着他：“魔鬼？啊，确实如果当初被你害死了，我连喊你魔鬼的机会都没有了呢……路人甲君。”

没错这个人，正是当年银从蓝染那里要来的叛徒三席。银要下他的动机其实非常简单，我们需要一个实验体，实验各种能虚化的方法。这几十年来，这位路人甲就甚好的担任了此角­色­。

路人甲情绪激烈的起伏，想扑上来，一个不小心触发了虚化。不受控制的白­色­胶质物覆盖在他的脸上，甚至有将他整个身体包裹起来趋势。我用剑鞘挡下他的攻击，结果手臂都麻了一半。

虚化之后力度、反应力、攻击力、爆发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他只是三席，但是目前有队长级的实力。

再这样打下去，三番队一定会被我们拆了的。我拿出刚才的药丸，在他面前晃了晃，同时瞬步出地牢。失去大部分理智的三席，跟着我的步伐，或者准确一点说是跟着我手中的药丸，来到流魂街一处郊区。

这个地方，即便打起来，应该也不会引起静灵廷的注意。

我放心的抛出药丸，在地上划出一个弧线，站定下来。路人甲将药丸吞了下去，理智又恢复了一点，只是瞪着我没有冲上来。

根据小玉的手札，银和我研究出来很多东西，比如说这种吃了之后会强制恢复理智的特效药，不过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过多的罂粟成分会让人处于上瘾状态，并且极有可能猝死。所以我们每次对路人甲的投食都是很适量了，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原因，他迟迟无法完成完全虚化，在虚化的时候也鲜少能保持理智。

不能再拖下去了，我知道我身上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对银来说就是一个负担。

我们约定了要一起活下去，我也可以为银变得更强！

屏住气，让所有灵压凝结在脸的上方，我感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正在慢慢出现，一点一点覆盖住我整张脸。

令人窒息的灵压，汹涌而出。

Chapter 63

整也好、死神也好、共用死神魂魄而衍生出的斩魄刀也好，其实都有虚的一面。任何情况下，能发生虚化的可能­性­其实是无差别的。强大的力量、脆弱的内心、突发的刺激……虚化正在变的越来越简单。

这大概也是浦原喜助专注研究虚化的原因。

我横过刀，刃与刃相抵，脆弱的面具正在一点一点碎裂——到此为止了吗？这种程度的虚化，就算再给我两千年，也不能完成完全虚化。

仓木君的状况似乎也不怎么好，我的虚化程度，是以他为实验样本，也就是说他的虚化其实比我深一步。这意味着的，理智的保存就比我少一分。

——那么多的药丸吞下去，这种程度的虚化，能保持理智的极限时间从没有超过四十秒。

果然还是药的用量不够。

我弯起嘴角，挑衅道：“仓木君，你能混到五番队的三席，实力绝不止这样吧？怎么样，难道是认输了吗？”

“魔，魔鬼，”仓木三席目光紧缩在我身上，“你不是人……魔鬼，战斗的魔鬼……”

我舔了舔手背上的血，压低了嗓音：“没错，我是嗜血的魔鬼，小心不要死在我手上了哦！”

短刃急转，自上而下，血星四溅，刀光掠影。

仓木初狠狠摔向地面，身体撞断一排树木，好不容易才停下来，血如泉涌。眨眼的功夫，我瞬步出现在他面前，将斩魄刀对准他的心脏，发动言灵：“­射­杀他！”

风起云涌，尘土飞扬。

向后跳出两步，我半跪在地上，收回长刃。刚才的触感，看来他是始解了。凭借着那样破破烂烂的身体，居然还有始解的能力。仓木初，你果然是我期望中的男人。如果是你，没准可以让我……

一把药丸飞洒出来，虽然没有数过，但是那些药丸的用量是平常的百倍。用小玉的话来说就是“能使人徘徊在猝死和进化边缘的剂量”。

仓木初君无法克制的全部吃了。

我嘲讽的笑道：“你这个样子，真该好好让石田宗苗看看。”

仓木初一愣，面具在顷刻间碎裂，他怀抱着自己的肩，一点一点跪下来，无助的瑟瑟发抖。

上扬的嘴角慢慢回复，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呐，仓木初，”我淡淡道，“你想不想赌一赌？”

仓木初朝我露出毫无斗志的眼神，这个答案似乎很简单。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无论是生命，还是尊严。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揪着他的头发，迫使他能直视我的眼睛：“你说石田宗苗怎么看上了你这么孬种的男人呢？”

仓木初浑身一颤。

“她在你面前被杀，难道你一点没有要为她报仇的决心吗，”我冷冷的直视他畏缩的眼睛，“现在这个杀人凶手就在你面前哦，你难道要以这样毫无斗志的样子，来抒发你的仇恨吗？这些年来，我从不把你当人看，给你喂药、实验，阻止你寻找一切能死的方法，把你的一切踩在脚底下。难道你不恨我吗？”

他无言以对。

我丢开仓木初，一脸高傲道：“你记得吗，你刚刚落到我们手上的时候说，你对石田宗苗的爱有多深多深，其实在我看来你也不过如此。要试试看吗，到底是你能为石田宗苗做的多，还是我能为银做的更多。”

我将装药的袋子拿出来，吃掉了剩下所有的药丸。那个用量，至少是仓木初君刚才服用的三倍。

身体因为过度的药剂开始痉挛，心脏就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非常难受，但是意识确实从没有过的清醒。

“你疯了……一次­性­服用那么多，不要说完全虚化了，会……死的。”

我睥睨的笑道：“我从不惧怕死亡，这也是我能如此强大的原因。正因为我强大，所以我不会是死的那一个。”

仓木初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备战，最后一次挑衅：“撒，来吧……这是你唯一能为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孩子报仇的机会。”

兵刃想接，一时间灵压暴涨。

仓木初成功被挑衅发动了虚化，疯狂和理智在他脑海里各占一半。从速度、力度、灵压来看，是刚才的几十倍……不，极有可能是几百倍。以这种灵压，即使没有崩于辅助，也能自行完成完全虚化。

我站在他灵压的热浪里，微微处于劣势。差不多对打了一会，我能确定他的灵压已经稳定。

“热身赛结束了，这次真的不要死了哦。”

灵压从体内缓缓放出，我没有克制它的上限，等到它一涨再涨，终于完全超过银给我定下的虚化灵压限度后，我猛然加快了灵压的飙升速度。骨质将头部完全包裹，并且有根据我不断猛增的灵压，包裹住我全身的趋势。

——只要不要冲破封印，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

我服用的药剂是仓木初的三倍，也就是说我的灵压至少能长到原来的三百倍以上。这种程度，对我来说不过是小意思，我非常自信自己的力量。

……

时间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一直在升高自己的灵压，然后和仓木初对战。我们双方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理智的极限。

胶质已经包裹到小腿，而仓木初的虚化已经完成到了脚踝。

果然，进化需要有足以匹敌的敌对力量。

我一脚踹开仓木初，自己也被反动力推出几百米。一番休息之后，我压制住所有的不适，再次迎击了上去。

对方险险借助，下一秒以我从没见过的大力将我甩出撞飞在石崖上。我震惊的猛咳了几声，还没反应过来，仓木初已经近身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缓缓提起。手中的刀因为脱力掉在地上，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拼命挣扎。

怎么办？好像呼吸不过来了，他难道已经完成完全虚化了吗？难道我要死了吗……可是为什么感觉到自己不能死呢……啊咧，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战斗，为什么想要变强……

真糟糕呢，意识好像快没有了……突然很想不顾一切享受杀人的快感，可以吗……可以吗……银……

——银！

我猛然睁开眼睛，太危险了，就差一点居然就要完全失去理智了。

所以这是虚化的极限吗？

仓木初硬质刚皮下的瞳孔，已经在一点涣散，从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像老旧的齿轮——他也达到极限了。

“不行，做不到……无法完成虚化，会被吞噬的……”仓木初痛苦的将我敌在石崖上，手上的力度却一再加大。

我们疯狂的灵压让杀气石做成的石崖开始出现绝不可能出现的龟裂，一切都有一种走向末日的悲怆。

我反握住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只有一步之遥，只剩一步了，如果在这里放弃，我还有什么资格跟着银。有什么资格跟乱菊，跟黑田优竞争，还有什么资格面对一直都那样那样努力的银！！！

——“不会输，绝对不会！！！”

已经趋于平静的灵压突然又开始大幅度增加，就像突破了一个难熬的瓶颈。胶质从我的小腿上蔓延开来，瞬间包裹住我整个人……我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仿佛拥有了新的力量，灵骸中每一片虚的骨质，都在刹那间暴露在我眼前。替换灵骸的成分，让它所有成分都变成虚的骨质，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身体发出强烈的光芒，胶质在慢慢消失。

我抓住仓木初的手臂，睁开眼睛看到他惊恐的深情。和我一样，他的胶质也在慢慢消失，不过和我有着天壤之别，他身上的胶质是在碎裂，而我则是让胶质融进皮肤完全吸收掉了。

“我成功了，但是你失败了，”我轻笑道，“说到底，你自认的爱不过如此。没有为爱牺牲的决心，又怎么好意思说着自己爱她？”

刀刃延长，刺入心脏，拔出时溅起血珠无数。

我淡淡道：“真可惜，明明是你也要成功了的，果然经历的太少，内心太脆弱……撒……接下来……”

我伸直胳膊做了几个伸展运动，神清气爽，从没有感觉这么痛快过。

皮肤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差别，硬要说差别大概是比原来更加细滑白皙了，大有“吹弹即破”之势。不过这只是外表看起来，我比谁都清楚，这个皮肤已经不是普通的皮肤，而是高强度的虚的钢皮——不要说吹弹即破，就是用金刚钻来劈，我也有把握它不会有一点伤痕。

——但是好奇怪，这就算是完全虚化了吗？难道不应该长出牛角、然后撕裂上衣、头发疯长，最后附赠面具一张吗？我的面具呢？而且灵压虽然有大幅度的增长，­性­质却没变，没有虚的灵压……

这是什么情况？

问题有一大堆，恨不得把清里和小玉拎出来问，可惜我没有那个时间。由于刚刚虚化，钢皮的形成消耗了我大量的力量，面前一阵发黑，天旋地转的……

Chapter 64

三番队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四席路人丙伸出头来看了看，接着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又“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现在很累，能撑着回来已经不错了。所以我不想吐槽，为什么她堂堂一个四席，每次都守在门边，并且能于第一时间开门。

“笃笃——”我继续踹门，抓准四席开门的瞬间，挥舞着手臂大喊道：“我在这，我在这！”

路人丙将自己的头缓缓低下来——“啊～啊，我可爱的婴儿，你是谁家的孩子，不要怕哦，姐姐不是坏人……”

我额上滴下一滴汗，拼命想把路人丙那张凑上就要亲的嘴隔开，无奈手臂没有人家长，被抱着虎摸狼啃了个遍。我就知道一恢复这个形态，绝对会变成这个样子啊，混蛋！

“咦，这不是队长的羽织吗？”路人丙总算发现包裹我的衣服，是传说中的羽织，不过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啊，“啊～啊……你是市丸队长的女儿呢，还是神枪阁下的女儿……哦，我知道，你是他们两个的女儿，对不对？”

“对你个头，”我感觉心力憔悴，“我就是神枪，还不赶紧放我下来！”

路人丙表示震惊。

我脚占地，非常艺术的扭了扭，结果一ρi股跌在地上。身体缩回了婴儿的大小，连平衡感也变差了。我­干­脆用两只­肉­爪子往前爬——我就是这样一路从流魂街爬回来的。要不是有钢皮，顾及我就交待在路上了。

路人丙拼命忍住笑，但显然不太成功。我回头瞪她一眼，对她勾了勾­肉­乎乎的手指，­奶­声­奶­气道：“你，抱我回队长室。”

路人丙彻底笑抽过去。

一路上我被她抱在怀里，但是总感觉她的胸部一抖一抖的，估计是给自己憋成了内伤。

……

“你是……阿神？”银皱了下眉。

我­操­着娃娃的声音，用严肃的语气道：“你腰上有一小块烫伤，背上有当年虚狩时留下的刀伤……你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可以就你的私1处发表一些评论。”

银转过身，捶着墙，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合上正在看的书，一挥胳膊正好砸他脑袋上。

银捂着头转过身。

我笑着说：“忘了告诉你，就算凭着这个身体，我的力量和灵压都没有减小哦。”

银看着我正在爬的姿势，摆明了不相信。

我摇摇头：“至少一千五百年没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了，难免不能适应。”

“原本的样子？”

挪了挪ρi股，我在银的腿上坐好，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休息：“嗯，斩魄刀有始解和卍解，两个形态是不同的。我保持卍解形态的时候，就是婴儿。”

“为什么要保持卍解形态？”银皱了皱眉，“那很浪费灵压呐……”

我­奸­笑：“反正不是浪费我的灵压。”

银憋成了包子脸。

我拍着他的腿安慰他：“安拉安拉，我当然不会没事浪费你的灵压。我刚刚完成虚化，一下子身体消耗过度，而卍解的婴儿形态，对身体消耗比较少。市丸银子同学，我现在很累，要睡一会儿不许吵我。”

“……”

一觉睡的很舒服，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待在婴儿床里——市丸银你狠！

我扒着婴儿床的栏杆好不容易站起来，企图寻找一个可以出去的办法。但是婴儿床的设计，就是为了让里面的婴儿无论怎么捣腾也出不来，所以开关都做在以我的短小手臂绝对够不到的地方。

银那张放大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带着狐狸笑问我：“睡的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我有着极为不好的预感。

银拿出一个包，翻出一大堆非常婴儿的衣服，然后一脸邪笑的看着我。我下意识双手护胸，但是这个动作在对于婴儿来说非常喜感。银抓起我­肉­乎乎的爪子，开始蹂躏。

虽然我力气没有变小——不过我本来力气就比不过这个混蛋啊喂！

银像剥­鸡­蛋一样把我脱了个­精­光，给我换上一件婴儿装，末了还在我嘴里塞了个­奶­嘴堵住我说话的嘴，我欲哭无泪。

换衣服必然是因为要出门，我做梦也想不到这货居然敢带着我去参加队宴。

——我不要啊混蛋，给京乐、浮竹、山本老头之流看到，我还怎么在静灵庭混下去！

第一个遇到我们的是蓝染，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拍拍银的肩，微笑着离开。

第二个是京乐。

他盯着我很久很久，疑惑道：“阿神……”

我急中生智，抓着银的领子，­奶­声­奶­气道：“爸爸……找妈妈。”

京乐很惊讶：“阿神的……”

浮竹走过来，对京乐温柔一笑：“肯定是阿神的女儿啊，好可爱。”他从袖子里变出很多糖，最后在金平糖和­棒­­棒­糖之间选了后者递给我。

我伸出那可怜的小爪子，抓着有我脸那么大的­棒­­棒­糖，窝银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舔。其实做婴儿的感觉挺不错，被人抱着不用走，还有免费­棒­­棒­糖可以舔。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银在想什么，所以说面瘫很不好，这种时候分外想开上帝视角。你说……我喊他爸爸，理论上他铁定要翻脸不是。现在越平静，我就越没底。

算了，我还是专心舔­棒­­棒­糖。

——我皱起眉，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难道这双手刚才不应该抱着一根非常大的­棒­­棒­糖吗？

一个清脆的萝莉音猛地响起：“我叫草鹿八千流，你叫什么名字？”

我往地上一看，十一番队那位副队长正舔着我的­棒­­棒­糖，睁着奇大无比的眼睛看我。

惹上这位萝莉，我顿时感觉日子不好过了。更不好过的是，银居然把我放了下来，任我自生自灭。

……

在萝莉玩了一晚上传说中的躲猫猫后，我在藏身的树丛里睡着了。身体变成婴儿，消耗减少，所以­精­力也十分有限。最讨厌的是，自认十分健康的我，不过在树丛里睡了一个小时，咳嗽感冒发烧就接踵而至。

四番队给我开了一大堆儿童感冒药。

我揪着比我大出好几倍的兔子恰比呆毛，怨念的看着对面批示文件的银。一个人闲着其实很无聊，再加上生病，内心就非常期盼着能有大人关注……停停停，什么大人，我真是发烧发糊涂真以为自己是婴儿来着了。

我扔掉兔子恰比，从沙发上进行着万里长征。好不容易抓着银的衣服爬上桌子，我扒着桌子的边缘，把头从银的下巴下面伸出来。结果还没开心几分钟，后颈被人一拽，我被轻轻松松的扔回沙发中。

我揉揉ρi股，­干­脆耍赖，学着婴儿嚎啕大哭。

“真没办法……”银又揪着我后颈把我拎上了桌子。

——混蛋啊，我不是来看文件的，这个看着就头昏！

我挥着爪子，企图夺下银的笔，未果，再来。

“真是的，再这样下去，今天的任务就完不成了哦……”银说。

我叉着要得意满满——反正不是我被骂……叫你把我丢给那个萝莉自生自灭，叫你让我穿上那么丢脸的衣服去见人！

银很好奇：“生病的人怎么还这么有劲？”

我朝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了揉眼睛，他不说还不觉得，一说我还真的困了。转过身ρi股对着银，我抱着枕头，调整了一个好位置准备睡觉。

——早睡早起，才是好孩子。

“阿神……”银戳戳我的背，“你这样很不负责任啊……”

我回过头，本想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岂料这厮正以一种非常无辜的眼神望着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里面是不是还有着某种名为“欲求不满”的意思？

我囧了。

银揉着我的脑袋，非常无奈道：“勾引完就跑……阿神你是不是该为你刚才的行为负责一下？”

——不会吧，面对着婴儿你还这么不纯洁，我的大腿还没你胳膊粗啊混蛋！

银倒在沙发上，一副努力忍着什么的表情，还用手覆住了额头和眼睛。十分的……我见犹怜。

不能心软，这货最擅长迷惑人心……——“已经忍了好多天了……”

我听到他说。

“砰——”烟雾散去，我恢复正常的形态，翘着腿坐在桌上。

果不其然，银把手挪开，满脸写着“­阴­谋成功”几个字。我被他搂进怀里，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结果还是……

我恶狠狠道：“我现在还不能一直维持这个形态，最多只有一个晚上……喂，你听到没……银……啊嗯……嗯……”

漫长的一夜，扑倒、亲吻、被吃……然后相拥而眠。

——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你是我让所有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奇迹。

Chapter 65

“灵压大幅度增加，更加夸张的是愈合程度有原来的27倍，所有失去的内脏都开始自我复原……”涅茧利非常兴奋的盯着不断滑过电脑屏幕上的资料，“不过愈合速度却下降了，是什么原因？难道……不对，没有可能，除非……”

我叼着温度计坐在婴儿车里，怨念的揪着兔子恰比的呆毛。

涅家音无非常有母­性­的摸摸我还没她手掌大的头，抽出我嘴里的温度计，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37℃，你已经不发烧了。”

我想起正在打喷嚏、吃退烧药的银，似乎那晚之后，我的感冒就传给他了。

“我完成虚化的事，不要告诉其他人。”想了想，我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虽然我不认为涅茧利是那种很好配合的人。

不过他这次却神奇的配合了：“当然，这么好的研究材料，我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

简单吃过涅音无准备的婴儿餐后，我非常想遵从婴儿的作息表，抱着我们家兔子恰比睡觉。只是涅茧利非常不配合，他拎着我的肩带，把我摔进一张神奇的实验台上。

“你知道你背后的封印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吗？”

我诚实的摇头。

“是力量，”涅茧利异常激动，“脆弱的身体不足以承受高密度的灵压，即使加入了虚的骨质，身体还是不够坚硬。但是如果现在已经有这么坚硬的身体……”

我撑着头：“解开封印？”

涅茧利既­阴­暗又诡异的笑着，抓住我的小胳膊小腿，Сhā上一堆看着就让人不放心的管子。他十分靠不住的说：“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试着冲破所有封印看看。”

我闭上眼睛，感应着灵压的封闭口，摸索到封印的痕迹。

——涅茧利这个人可靠程度和他对科学的执着程度成反比，所以我相信他的技术和智商，但是我不相信他的人品。

全部冲破是不可以的，我试着解放了几个小地方的封印……似乎是没有以前冲破封印时候的憋闷。我放下胆子，尝试解一处较大封印。

“不都叫你全部解放了吗，你在做什么？”涅茧利对着屏幕，对数据相当不满。

我哼哼两声。

第一声是不满涅茧利，第二声却是闷哼。

心脏突然收缩，然后瞬间不再跳动，心悸的感觉不断袭来。我根本无法控制开始失控的灵压，捂着自己胸口缓缓跪下来。

——那时我想，幸好没有听涅茧利的话，要是封印全部解开，我今天就彻底交代了。

好在涅茧利还没有良心泯灭，眼见情势不对，就杀人灭口。他先前在我身上Сhā上的一堆管子，一半突然拼命的吸收我的灵压，一半拼命将灵压打入我体内。这就像一个巨大的水循环装置，一点都不浪费，还能人工帮我控制灵压。

等灵压稳定下来后，心悸也开始减轻。虽然很慢，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背部的封印正在自我加固。完成虚化后，身体变得不可思议，它似乎能自我修复所有对我不利的伤害。以前的愈合速度虽然很快，但是绝不可能自我加固封印。

一切都接近尾声的时候，全身到处痉挛，然后四肢不受控制变长，几秒后我成功回复成|人形态。

——啊啦，完全虚化的后劲过去了。

……

我离开十二番队时，涅茧利还在纠结我的封印问题。我的婴儿装全给撑破了，所以涅音无好心借了我一件她自己的。

“裙子有点短。”我抱怨。

涅音无淡然的微笑：“神枪阁下，请你不要怪茧利大人。这次的失误，只是因为阁下的资料太少了。茧利大人最近一直尽力在思考阁下的问题，但是阁下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

话说就算音无少女你用那种求知的眼神看着我，对于我身上这些杂七杂八的谜团，我也说不出什么东西出来啊。

“难道就真没有人能对阁下的问题有所了解？”涅音无一脸失望。

我叹息，这么说还真的没有，小玉是最后一个对我做过细致研究的人，但是她已经死了。就算是她那本手札，也不过只讲了我身上封印的构成，本质什么一点都没有。枯燥无味的学术­性­知识，我看了就犯困，都没读完过。

银读完后，也不过只是简单一句“如果能成功解开封印，灵压足以与整个尸魂界匹敌”。

他说蓝染当初找上我当斩魄刀，估计就是不知道从哪得知这件事，但是能作为那样高强度灵压载体的东西，这个世界上基本不存在。所以蓝染之后追求崩玉，可能也和我脱不了关系。

——不管蓝染的­阴­谋是什么，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我根本无法解开封印，我甚至不知道当年清里给我下这个封印是为了什么。

等一下，清里是知道我所有事情的人，他对我的了解绝对比小玉要多。小玉有留下手札给我，那么清里……

……

清里会把他的研究东西放在哪儿？我们两千年前最后住的房子已经不在，他也不可能把东西留在静灵廷。我蓦然想起当初，清里让我和孩子藏身的地方——正好是志波家现在的方位。

“噗——”←这是志波海燕看到我后第一个反映。

我抬脚把他揣进庭院里，十分不爽：“你怎么这么闲，工作时间公然在家偷懒。”

志波海燕说：“十三番队的队务本来就不多。话说回来你这是什么衣服，超短裙了吧……难道你最近走妖娆路线？”

我在他头上揍了一排包。

志波家的萝莉志波空鹤，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初有御姐风范。她端茶上来，微微弯下腰，我感叹了一番她的胸围。但是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日后霸气的­性­格，面对我火辣辣的目光，只是非常腼腆的红了红脸，然后躲到哥哥身后。

海燕说：“你最喜欢的鱼子酱饭团和柠檬茶。”

我抱着茶杯，感受着温度和香气。

一个人影突然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们身后，爪子在我身边的盘子上火速偷了一只饭团，只不过他没有来得及把手伸回去，就被志波海燕一把抓住。

志波海燕夺回饭团，敲着男孩的头生气道：“岩鹫！你刚吃过二十个！”

我记起这个软乎乎的男孩，似乎是当年志波海燕带给我看的婴儿，他的弟弟来着。

志波岩鹫一ρi股坐在地上，指着海燕身后的空鹤：“姐姐又出卖我！”

空鹤朝他做了个鬼脸。

我把饭团递给岩鹫：“给你吧。”

海燕很惊讶。

我轻轻道：“吃二十个算什么，我小的时候缠着清里要饭团，一口气吃了三百九十四个，结果最后还拉了肚子。”

——更何况，我现在根本不能吃东西。

志波海燕把岩鹫塞到空鹤怀里，打发他们自己出去玩。最□院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我将冷下来的柠檬茶放在一边。

“传言果然没错，你为了那个小鬼连水都不能喝了，”海燕叹息，“明明以前就是一个贪吃鬼。”

我卷袖子要揍人。

“我要结婚了。”他突然说。

“那很好啊，”我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要告诉我，你暗恋我，然后现在纠结要不要结婚，这种三流剧情连QY­奶­­奶­都不会用了哦。”

“你说什么啊，我一直把你当长辈，”志波海燕严肃道，“我只是想……只是想……”

我知道——很多年前，志波家遭遇重大变故，被迫离开静灵廷，父母忙于家族事务，对年幼的儿女并不在意。那些年志波空鹤还不会走路，志波海燕连­鸡­蛋都煎不好。我本来也在逃命，几天没有吃东西，好不容易有一只饭团，两个小家伙一直盯着我。那时候我还以为是流魂街的流浪小鬼，犹豫了很久最终败在萝莉的大哭声中，三人一起分了饭团。

之后凡是我要吃饭的时候，都能很神奇的发现这两个小鬼也在。一来二去混熟后，有一天志波海燕突然邀请我去他们家住，知道那时我终于知道他们原来是贵族家的小孩——那种明明有着大把的钱，却不知道钱可以用来买东西吃的小孩。

其实我很明白，在年幼的志波海燕的心里，也许比起他的父母，我更加像亲人。然后现在他要结婚了，大概是想获得我的认可？

我沉默。

海燕重重叹了口气：“不行吗？”

“其实你和银铃是一样的人……”

我站起来，走到庭院中心，转身回望他：“因为在了解我的本质后，你们都后悔了……不，不止你们，这些年我认识了千千万万的人都一样。惶恐、逃避、退却……其实我最讨厌这样的人。如果是朋友，如果是家人，难道不更应该彼此互相关怀吗？”

海燕挠挠头：“那我是被讨厌了？”

“嗯，被讨厌了，”我一个手刀敲他脑袋上，“不过后期补救措施做的马马虎虎，我也不是多小心眼的人，勉强不计较个三分之一。你哪天结婚？在哪结婚？娘子是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就算我不能理解你当年放弃我的原因，也很感谢你那个时候面对突然出现的我，还是选择了相信，救下重伤的银。

……

志波海燕是一个很好的劳动力，偌大的志波家后院，一个下午被翻的到处是坑，好不容易找到疑似清里在两千年前埋下的铁盒子一个，结果锁眼还生锈了，连万能钥匙都打不开。

“我去找个铸刀的劈了它。”

海燕嘴角抽搐了几下，指了指正在向我飞来的蝴蝶：“我觉得你现在给你家小鬼回个信比较实在。”

地狱蝶落在我肩上，银的灵压从蝴蝶的身上落到我身上。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阿神。”

我全身一颤，仿佛听着他的声音，就能想象到他笑容灿烂的脸。我夹着盒子，叼起海燕的请柬，挥了挥手，风一般瞬步回三番队。

Chapter 66

回家太晚的后果是被严格限制了门禁时间。

例行的十二番队检查后，我抱着铁盒子去找铸刀师，令人郁闷的是，那个铁盒子的材质不是一般的­精­铁，而是掺入了杀气石的特制料，屏蔽所有灵压，所以斩魄刀无法将它劈成两半，普通的刀剑又不够锋利。

抱着铁盒子，垂头丧气的回三番队。

路上的死神挺多，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我穿梭在他们中间，八卦着实听到不少——例如面前这两位的。

“朽木队长，好久不见。”我出于礼貌打招呼。

朽木白哉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不过他身后那个有着紫罗兰般双瞳的少女就另当别论了。

“哟，少女，我们又见面了。”

我弯下腰，把手放在她的头上，蹂躏了几番。

女孩似乎不喜欢我的接触，缩了脖子打算把我的手挥开。

朽木白哉道：“露琪亚不要无理。”

“是，”女孩咬咬牙，不再挣扎，“哥哥。”

我站直身子，露出一个微笑：“严肃的一家人呐，一点都不好玩。”

微风轻扬，羽织翻飞，我转身离去……身后一阵惊声。露琪亚少女喃喃道：“哥哥，那是队长……”“她不是队长，却是比队长更强大的存在。”我听到朽木白哉如是回答。

……

“门禁时间是几点？”

“……七点。”

“现在几点？”

“……九点。”

银双手环胸，笑道：“给你辩解的机会。”

“我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我很严肃道。

银伸出手弹了弹我的脑袋：“你是想让我禁你漫画吗？”

我泪目交代：“我是去找朽木露琪亚玩，结果忘了时间。”

银看了我几眼：“你确定是去找朽木露琪亚，而不是朽木白哉？”

——好大的酸味。

我抱住银的大腿，撒娇蹭之，银一把把我捞起来让我坐在他怀里。他晚饭吃的肯定是柿子粥、柿子饼、柿子羹……一股子甜味，不过很好闻。

银叹息：“阿神，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

我咳嗽一声：“怎么会，你就不要纠结上次我瞒着你偷偷练虚化的事了。”

银明显不相信我，我努力从眼神里传达我的无辜。

“算了，如果真瞒了我什么事，到时再保护你就好了，”银勾起我的下巴，睁开有些发紫的眼睛，轻轻道，“事后再教训你。”

……

我逃了十二番队的检查，当然是背着银，偷偷的。

我昨天弄到那么晚才回队舍，其实并不是去找露琪亚，而是想到一个可以打开铁匣子的方法。杀气石纵然能阻隔灵压，但是毕竟也是石头，在高温下蒸发掉了所有水分，所以变得很脆。而­精­铁遇到高温，熔化成铁浆。本来坚不可破的盒子，总算破出一个洞，我拿出了里面所有的资料。

清里留下来的资料，夹着一封信——阿神亲启。

——阿神，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已经离我死去过了一百年、一千年或者更久。我希望你能晚些看到这封信，因为这下面的未来对你而言，将非常残忍……

涅茧利错的很离谱。

他一直认为我身上的封印是为了不让灵压压垮灵骸而存在的，其实清里制作的这种特殊灵骸，就算再珍贵，只要知道制作方法和成分，复制出来多少个都没问题。清理一直担心的是刀魄，当年强行提取刀魄，装入的容器芯片不足以承受高压，一旦芯片龟裂毁坏，就等于死亡。

我所坚信的完全虚化，其实只是加固了束缚刀魄的芯片，无法自主离开这个容器，我一辈子都不能解开封印。

其实想想也是，清里是何其聪明的人。让我完成完全虚化的办法不说上千，几百种总是有的，而他却一直没有这么做。也许……就是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这些预见。

……

又是樱花绽放的季节，暖风吹拂。翘了例检又不想回三番队日子，我格外想念真央那片樱花林。然后我神奇的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这片樱花林已然发展成为真央学生秘密约会的场所。樱花掩映间，既能遮住彼此的身影，又能创造浪漫的气氛。

我企图去找当初刻下彼此姓名的樱花树，正好遇到两个正靠着那棵樱花树火辣接吻的真央学生，我咳嗽了一声，两个人立刻停止动作，脸一红迅速遁走。这片树林因我而建，而我却没有和喜欢的人在这互相亲吻过，大概这也是一种遗憾。

我摸着银的名字，突然感到无比安心，下次一定把他一起拉过来。

“知道吗，相爱的两个人在樱花树上同时刻下名字，就能永远在一起哦，”一个女生拉着自家男友的手臂从我旁边经过，指着一棵树说，“快点把你的名字写上去。这个很灵的，我有一个学姐写了后真的和心仪的男人结婚了哦。”

男孩子挠挠头，他们两个的笑声淹没在春日的阳光中。

女生突然一个惊呼：“这棵树上已经有人写了名字唉，我们换棵树吧。”

两人相偕寻找附近的树去了，出于好奇，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还是熟人，那个写的跟狗爬一样的名字，绝对是志波海燕的杰作，他从小就是写不好字，被我说了很多次了。旁边那个清秀的名字——志波都。

啊啦，这两个人太­肉­麻了，还没结婚呢，姓都改了。

不过能把字写成这样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女孩，志波海燕这个混蛋怎么这么好的运气。

“啊啦，这棵树上也有一样的名字呢……”刚才的女生嘟起嘴，明显生气了。她的男朋友赶紧安慰她，哄了又哄，好不容易说定了，两个人找了树的背面一起写名字。

我捂着嘴偷笑，没想到愣头愣脑的志波海燕还是个浪漫的混蛋。

目光不经意瞥到他们俩名字的旁边，一个非常清晰的“市丸银”映入眼帘。我一下子傻掉了，这里怎么会有银的名字？

女生刻完名字，问男生：“你说这个叫市丸银的人，是不是以前真央的学长呢？”

我冲过去，凑在他们面前的树边，左瞧瞧右瞧瞧，终于在和刚才差不多高的地方，看到无比清晰的“市丸银”三个字。不止这两棵树，我花了五六个小时，把整片樱花林都找遍了，有多少棵樱花树，就有多少个“市丸银”。

晚上我非常困惑问银。

银笑着承认：“没错，是我刻的。”

我抱怨：“什么时候刻的，我居然不知道。”

“嗯，应该是很多年前，你在十二番队的三个月里吧，”银露出回忆的表情，“那个时候追你多不容易啊，我想了好多种方法呢……不过最后一个也没用上就成功了，也是我没想到的。”

我傲娇郁闷了。

银摸着我的头说：“你不是说过吗？两个人不经商量能在同一棵樱花树下刻上彼此的名字，就能永远在一起。所以我就刻满了所有的樱花树，这样无论你在哪棵樱花树下刻上自己的名字，我们都能永远在一起。”

这个催泪的混蛋。

银说：“你先别急着感动，我很想知道你今天哪来的时间去真央，还一棵棵樱花树的找名字。”

“……”

“要编理由就快编，”银笑容灿烂，“最好连今天没去十二番队的事也一起编了。”

——果然还是什么也瞒不住他。

我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见蓝染吧……虽然你有意识不让我和蓝染接触，但是蓝染的­阴­谋里，我是不可或缺的不是吗？”

银的眉头微微蹙起。

Chapter 67

“市丸副队……不，市丸队长，您来找蓝染队长吗？”

我吐槽：“不要告诉我，他还在喂鱼。”

“难道在阿神眼里，我是这么闲的人吗？”蓝染抄着手向我们走过来，“好久不见了，银。”

——这货昨天绝对和银见过面，偷偷的两个搞小约会。

接受到我怨念的目光，银敲了敲我的脑袋，转身对蓝染说：“蓝染队长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喝杯茶呢？”

蓝染说：“当然有，就去街口那家茶社吧。”

综上所述，蓝染和银在众目睽睽下离开了五番队，前往街口茶社，一喝就是一天的茶。就算你是隐密机动队派来监视的，也只能这么上报。但事实上这却不是真相，真相是刚出五番队我们就直奔流魂街，后来我知道蓝染是要开黑腔去虚圈。

那个叫东仙要的九番队队长，已经在流魂街等着了。

“这么正大光明的去虚圈不要紧吗？”我问蓝染，“万一被人沿着虚圈的线索，查到我们的话，不就等于瓮中捉鳖了？”

蓝染笑道：“放心好了，阿神，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浦原喜助完全了解黑腔的构造，如果真有人想追查我们，我会让他在虚圈一辈子回不去的。”

——这个人太狠了，我不要跟他去玩虚圈大冒险了。

“可是，就一天我们也无法把虚圈绕遍吧，这样去还有什么意义？”我继续泼冷水。

蓝染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良久才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能完全掌握黑腔构造，包括时间调节。这是我和你的不同哦，阿神。”

我捂着心脏，脸­色­惨白。

蓝染停止飙灵压，转过身，不看我一眼大步离开。

他的灵压控制极其好，释放的灵压只针对我一个人，所以银和那个叫东仙的跟没事人一样，而我的冷汗几乎要浸透整个死霸装。以蓝染现在的力量，单挑5、6个队长绝对不在话下，真想不出来他要是真成功夺取崩玉，力量能增到一个什么地步去。

……

虚圈灰蒙蒙的天空，一轮弯月笼罩着苍白的石英砂地。

银说：“这个出口似乎离虚夜宫有点远呐，蓝染队长。”

蓝染非常镇定的微笑：“啊，是稍微有点远，不过这里正好有近路。”

——所谓的近路就是传说中的大虚之森。

众所周知大虚之森的特产是基力安，基力安多了难免会有一些亚丘卡斯或是瓦史托德存在。尤其是现在蓝染不搞偷猎了，这种虚的数量明显比我上次来时有大幅度增加。虚这种生物一向喜欢战斗，特别是瞅准同类下手。我在他们眼里，就是那块最大最诱人的­肉­。但是我很强，所以一般基力安见着我，应该直接遁走，真正会来挑战的，不是瓦级，也要有超亚级水准。

一匹蓝­色­的豹子迎面冲出来，我下意识抬腿对准它的肚子狠踹下去。结果那只虚并没有被我踹飞，而是反咬住我的左臂，一阵撕裂的疼，那只豹子已经扯断了我的左臂落到几米处的石头上，混着血啃了起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捂住刚长出来的左臂，脸­色­惨白。

银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姿势，蓝染拦住他。

那只疑似豹子的亚丘卡斯，舔完最后一滴鲜血，还打了个饱嗝。完全虚化后我的灵压差不多是瓦史托德级的，就算只有一只手臂，营养含量估计也在几百只亚丘卡斯左右。对于一只普通的亚丘卡斯而言，这些能量，大补到足以让它进化成为瓦史托德。

综上，我们几个人，在大虚之森以我一只手臂为代价，观看了一场瓦史托德进化表演。

豹子的前爪突然立起来，身体初成|人形，水蓝­色­的短发和它的獠牙一样的凌乱。

它嘶吼一声朝我扑来，不过这次我还没来的及动手，银拦在我面前，快速出刀：“­射­杀他，神枪。”可怜的小豹子被一下甩出老远，贯穿着钉在树上。银收回刀，走到那只豹子面前。蓝­色­的豹子大吼了一声，企图用坚硬的尾巴甩开银。

“啊——”

银笑眯眯的用手截断那段覆满钢皮的尾巴。尾巴似乎是那只豹子的弱点，被截断后，它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抽搐。

——太重口了，口胡，会教坏小朋友的。

“葛力姆乔，虽然蓝染队长很希望你能进化，”银笑着说，“但是你通过伤害我女人进化，我是会生气的哦。”

“……”

——原来是认识的，蓝染你混蛋看到它扑过来居然一点表示也没有。银，不要大意的把那个格力还是给力的给我往死里头揍！

其实蓝染这个人，是相当自私的，他标榜自己这是智商高不与低等动物同流合污的表现。他做不到真心相信一个人，对于他而言没有同伴，只有可利用与不可利用。就像这次他没有拦着那头豹子来咬我，也没有拦着银去痛扁那头豹子一样。

等那头豹子半死不活了，我拿了跟木棍，把它的手脚绑在上面，拎着它继续前进。

因为蓝染说：“不要玩死了，等会儿还有用。”

我们穿越大半个大虚之森，从极东之地的一个大坑里跳进去，一闭眼一睁眼，那个怎么看都没有接近趋势的宫殿终于完完整整呈现在我们四个人一只豹子面前。

蓝染叫这座宫殿“虚夜宫”。

虚夜宫，原本是虚圈之王的要塞。那个虚圈之王我见过，也许真有些年龄，据说他在虚圈初始时就存在，是非常强的瓦史托德。虽然没有破面，却拥有比破面还强的能力。我和他打过一架，四肢都被暗算迅速老化化成白骨，不过他也没占什么便宜。反正后来，我再去虚圈猎虚，这货再也没号称是虚圈的主人而来找揍过。

蓝染说——虚夜宫现在是他的了。

这是不是可以等同于他彻底打败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虚圈之王？他怎么还不缺胳膊少腿的，真让人不爽，虚圈之王你果然越老越不行了。

……

虚夜宫里的路线非常波折，有迷宫的风范。不过蓝染从来不路痴，我们跟着他左转右转，穿越长廊直到一扇大门之前。那扇­精­致的大门，雕刻着骷髅和曼珠沙华。这一看就是虚圈那个混蛋王的品味，但是蓝染没有勒令换了重来，说明他也是这个品味。

蓝染刚站在门前，那门就自动开了。

黑暗的大厅里，强大的灵压像海水一样一阵阵涌来——不用刻意去留意，也应该能感觉到，那至少是六只以上的瓦史托德。

蓝染你果然是­干­人口贩子工作的。

虚圈之王拜勒岗坐在仅此王座的位子上，在他的右边，一个绿发的美丽女人抱着自己的膝盖安静的坐着。拜勒岗左边的人比较多，比如一个长相像螳螂的男人、一个粉­色­头发特伪娘的男人和一个胡渣美大叔，不过我觉得最抢眼的还是那个把手Сhā在裤子口袋里，脸上有泪痕且面无表情的……这个身材叫男人真有点过，大概是少年？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都是破面！

瓦史托德级的破面。

在大虚里总共分为三种，基力安最弱，瓦史托德最强，它们都可以破面，但只有瓦史托德级的破面是人类的外貌。

看到蓝染，他们中大部分都很有敬意的行了个礼，喊了声“蓝染大人”。

——真想不到，蓝染你居然还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养了这么多小蜜。

蓝染指着我说：“她就是神枪。”

那些瓦级大虚又对着我来了一句“阁下”，还附赠90度标准礼。我感觉全身不舒服，不过那种不舒服，还没有听到蓝染下一句话不舒服。

——“她就是你们这次排名的决定者，小心不要被她杀了哦。”

Chapter 68

银皱了皱眉：“蓝染队长……”

蓝染非常中肯的拍拍银的肩膀：“你要相信阿神。”

——混蛋，我不要你们的相信，我就是来打酱油的。蓝染，你不能因为我和银收拾了你的好基友蓝­色­豹子一只就公报私仇不是。

这种话，我大概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银子说过，武力比不上，只能靠智商。我要做一把有智商的斩魄刀……

蓝染让所有人在虚夜宫天顶集合，一路上，他还非常有闲情功夫的讲解着他的未来计划。什么夺崩玉、创生王键、攻入王域……做你个大头梦吧，如果王域那么好攻入，你让山本老头和零番队情何以堪！你以为凭些瓦级破面就能称霸天下了？这些破面再强，能敌得过只要是人就是队长级以上的王域吗？

知道虚和死神的差别是什么吗，是实力，所以死神才住在有吃有喝有住的尸魂界，而再牛X的虚最终也只能住在鸟不拉X的虚圈。

不过蓝染用他研究了百年之久的崩玉不完全版，让大多数虚破了面也是事实——这个课题他以前就一直在研究，比如当年在流魂街看门的六只破面，和当初虚狩袭击我们的破面。这么些年，他总算研究出真正完美的破面了，这些破面要斩魄刀有斩魄刀，要灵压有灵压。

蓝染说：“破面的成功，还要归功于当年阿神说用瓦史托德来实验的提议。”

——我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一堆子的麻烦。

……

天顶至上，破面们一字排开。

蓝染坐在贵宾席上，喝着红茶一脸温和的笑意。银站在他身后，虽然面带笑意，但是他的担忧却一丝不漏的传达到了我这边。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已是备战的姿态。

——不能让银担心，只是几只破面，应该还不需要用到封印的力量。

“你们是要群殴还是单挑？”

虚是没有同伴意识的生物，群殴这种事情一般不会存在。我话音刚落，那个瘦的跟螳螂一样的男人，抄起他“8”字型的刀迅速袭来。

我被他的刀锋逼得节节后退，不过斩魄刀短小其实有一个好处，就是能灵活使用。我将手臂从刀刃中间穿过，那只虚没有躲避的意思，大概是自信自己的钢皮。话说钢皮这东西我也有，它有多硬我很了解，斩魄刀在我手上突然变长，从刺的姿态一下转为横扫。虚瞪大了眼睛迅速躲闪，我已经近身，飞起一脚……螳螂虚撞断n根柱子，现在墙中吐出一口鲜血。

我拍了拍死霸装上的灰尘，向他勾了勾手指：“再来。”

螳螂翻身而起，挥刀向我劈来，可惜我只用右手臂就打住了。他在解除我的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钢皮”二字在他嘴里酝酿很久，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又飞了。

这次我瞬步追上他，俯身问他：“呐，破面你叫什么名字？”

螳螂露出得意的笑容，我愣了一下，顿时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贯穿砍成了两半。

——嗯，反应很快啊，居然抓准我背后的漏洞。

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变成一种惊恐，那时我已经用斩魄刀把他挂在了墙上。摸摸腰上，全是血，真是太恐怖了，虽然血下面伤口早已愈合。

“超速……再生。”他艰难道。

我笑着睥睨道：“答对了，你姑­奶­­奶­我最擅长的就是超速再生了。”

收刀放下某四分之三死的螳螂，我走回蓝染那边。

“诺伊特拉这么轻易就输了吗？”蓝染若有所思，“阿神，你果然很强。”

我投过去冷冷的目光，蓝染不为所动。

“下一个谁上？”我问。

拜勒岗哼了一声：“无聊。”

我打的正欢，拜勒岗这么说正好找打。我用刀指着他：“那行，下个就是你了。”

拜勒岗不愧是虚圈之王，没有挪动的意思，霸气的来了一句：“我不和你打，你是疯子。”

我卷袖子决定把他拽下来狠K，蓝染说：“打过就不用打了。”

——蓝染，如果你以后落到我手上，我一定把你送给平子OO再XX，横着竖着斜着弯着……

这样剩下的人只有那个美女、那个大叔、那个人妖和那个少年。我虽然是斩魄刀，但是我也是把聪明的斩魄刀，那个粉头发的人妖一看就是软柿子，我刚瞪了他一眼，他就赶紧投降：“我打不过诺伊特拉，把我排在他后头就可以了。”

少年不明意义的冷笑了一声。

人妖一眼瞪过去：“乌尔奇奥拉·西法，你什么意思？”

西法少年说：“什么意思也没有，没有意义罢了。”

我说：“少年你很狂，不过我对面瘫都不错，来打一场吧？”

西法少年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没有意义。”

西法少年为他这句“没有意义”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揪着他的牛角，从天顶上扔了下去，在他落到地上之前，对着他的腹部连坏飞踢。不过这位少年很沉得住气，连个闷哼都没有，于是我废了他的双臂。把断臂扔到一边，我跳上天顶，蓝染看着我意味深长。

我挠着头说：“下手似乎重了点。”

蓝染摇摇头：“没关系。”

破面们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对着剩下的破面道：“你们两个谁先来，要不女士优先？”

“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士先上呢，”美大叔无奈道，“我先来吧。”他回头朝虚夜宫里喊了一声：“莉莉妮特不要睡了，出来看流星了。”

我不知道该吐槽什么。

一个甜腻的声音从虚夜宫内传出来：“史塔克你又骗人，虚圈没有星星。”

“……”

等那个声音的主人爬上天顶，我才发现那是个很可爱的萝莉，并绿­色­的短发，火红­色­的眼睛。是瓦史托德级的破面，不过……她的灵压为什么这位美大叔一模一样？

“史塔克拥有分裂灵魂的能力，”蓝染适时出来做个介绍，“莉莉妮特是他的从属官，也是他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明明两个人上，还不算群殴？！这个能力太牛X了，有没有！

我弓腰备战。

一股强大的灵压瞬间向我袭来，我和史塔克还有那个萝莉都愣了一下……这股灵压是不属于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而是从虚夜宫之下传来的。我错愕的转身，刚刚被我揍的很惨的少年又升了上来，他一脸面无表情的检查自己新长出来的手，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

“乌尔奇奥拉。”蓝染笑容意味不明。

我收起惊讶的表情，十分有兴趣道：“原来你也会超速再生。”

乌尔奇奥拉有些心不在焉。

我说：“归刃吧，我们好好打一场。”

乌尔奇奥拉看向蓝染，蓝染微笑以对。这个笑容你完全可以理解为鼓励，西法少年不再犹豫，退出几百米，发动言灵——

“封锁吧，黑翼大魔。”

一望无垠的黑­色­天空下，突然下起黑绿­色­的骤雨，其实那并不是真的雨，而是拥有雨形状的灵压。我能感觉到他的灵压布满了这个虚夜宫，强大到令人窒息。一双黑­色­的翅膀从他身后慢慢伸展开来，遮住了虚圈唯一的光明，那轮灰白的弯月。

乌尔奇奥拉归刃后，拥有足以遮天蔽日的黑­色­翅膀，和更加深刻的墨绿­色­泪痕，仿佛就像从天堂堕落的光耀晨星——路西法。

我扯下系在长发上的水蓝­色­发带，将所有头发撩起，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

虚圈突然挂起一阵大风，可这阵风却在到我们跟前的时候规避开，如果你仔细看，一定能发现我们之间巨大的灵压膜。

“哟，少年你终于把另一半牛角长出来了。”我笑道。

乌尔奇奥拉不愧是虚圈第一淡定帝，面对我的挑衅，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我估摸着这样下去，我们永远无法正式开打，怎么说我也是前辈了不是，委屈一下先动手吧。

“­射­杀他。”

刀刃触碰到钢皮，乌尔奇奥拉禁用一只黑­色­的爪子就成功拦截了我的攻击。我利用他防御的空隙，迅速近身，再次揪住他的牛角，送上自己的额头，狠狠一撞。

钢皮对钢皮，总有一个要变成玻璃皮，西法少年显然在硬度上不如我。

我一脚把他踹到对面的墙上。啊～啊，就是先前挂螳螂君的那面墙，诺伊特拉眼瞧情势不对，憋足了力气赶紧让开。西法少年果然经摔，撞碎了整面墙，还能拍拍身上的灰，完好无损的站起来，扭扭新再生出来的胳膊腿，发出“咯吱咯吱”声。

我摸着下巴，果然跟这家伙打架，用白打比斩击更有效。他防御力很强，所以相对的攻击力就比较弱。就算是攻击力很强，也应该是远程攻击力很强，我近身揍他应该能稳赢。

——然后，事实证明，我天真了。

等我近身，乌尔奇奥拉一场淡定对着我发动了攻击，一束绿­色­光扭曲着空间向我袭来——居然放王虚闪光，没想到他放出这一招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我牺牲了右脑、右胳膊、右胸、右腿才勉强抗住这一击。

乌尔奇奥拉用响转近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我，淡淡问道：“可以杀了你吗？”

其实他根本没有问我的意思，因为他的手上已经凝聚了一股黑­色­的闪光。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应该是所有虚闪中最强的黑虚闪。

我低下头：“想杀就杀好了，如果……”

黑虚闪喷涌而出，那么近的距离，足以将我整个人轰成渣渣。不过令西法哥失望了，我并没有被轰成渣渣，这回换乌尔奇奥拉再淡定也淡定不下去了。他发­射­出的黑虚闪突然整个反弹回来，把他撞飞了出去。

“如果，你能杀的了我的话。”我把后半句话接完。

如果蓝染这时候想做解说的话，一定会说“其实不是反弹，而是阿神用了比乌尔奇奥拉更短的时间与更强的威力发­射­出了另一个黑虚闪，抵消了部分乌尔奇奥拉的黑虚闪，然后剩下的部分撞飞了西法哥”——好吧，蓝染不会用这样的语言，不过意思是一样的。

我甩着新长出来的胳膊和腿，回头望着被黑虚闪撞出的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乌尔奇奥拉躺在里面，缺失了一条胳膊，两条腿。以牺牲胳膊和腿为代价保护了内脏和脑，看来他的再生极其有限。

我用着惯用的睥睨姿态道：“乌尔奇奥拉，诺伊特拉打架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看呢？他那时多想讲‘钢皮’两个字啊……”

他冷冷回答：“你不是虚。”

我说：“我已经完成完全虚化了哦，西法少年。如果你不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的用黑虚闪，我又怎么能这么快学会呢？”

乌尔奇奥拉沉默了。

我突然问他：“西法少年，你喜欢什么数字？”

他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笑着道：“你让我打的很痛快，作为额外的奖励，说吧。”

“……4。”乌尔奇奥拉想了很久才道。

我做了个“OK”的手势，以绝对战胜者的姿态，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天顶。

银已经从蓝染后面绕到了所有人前面，在看着我的时候，露出无比诡异的笑容。

他说：“阿神，你真的很厉害呢……”

——不好！打的太开心，忘了这货还在。我赶紧抱大腿，拼命瞅蓝染。

蓝染咳嗽了一声，宣布：“今天就这样吧。”

……

晚上我们在虚夜宫住下，虚夜宫虽然是虚的住所，但是屋子里床啊、被子啊之类的东西还是应有尽有的。

我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银这家伙自从回来就没有跟我说过话。

——好吧，这次是我不对。如果银和别人打架打的断胳膊断腿，我也一定很生气。

做错了事就要勇于认错，吃完饭后，蓝染一声令下，大家解散各回各房。我立刻追着银缠了上去，银采取无视我的政策。不管我怎么跟他说话，就是打死不理我，一回到房间里，就拿出不知封皮的书，读个津津有味，把我扔在一边。

我无趣的坐在他旁边，对着手指第一百零八次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乌尔奇奥拉的态度让人很不爽吗，一个生气就……”

“……好吧，我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啊，反正我能超速再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

银一把拉过我的腰，让我趴在他身上。我们把彼此的鼻息喷在对方脸上，在这种暧昧的姿势下，我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老脸。

“你老是下意识拿自己身体去当挡箭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已经不如以前，如果……”银叹了口，“我明明说过要保护你，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被需要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我嘟囔：“哪有，我很需要你的。”

银弯起眼角：“好，那你答应我……”

“下次绝不拿自己的身体当挡箭牌，”我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银颇为满意，总算消气：“那你觉得蓝染队长说的十刃顺序，应该怎么排？”

“那个叫什么什么阿波罗的，”我思考了一下，“十十刃吧。因为感觉那只螳螂也不怎么样，九十刃好了。乌尔奇奥拉四十刃。拜勒岗的话……啊，很讨厌这个人，不能给他第一，二十刃好了。还有谁来着的？”

银想了想：“妮露艾露，绿发的那个女人，还有史塔克。”

我很纠结：“没有跟他们打过怎么办？”

“史塔克其实很强，”银回忆起什么，笑着问我，“一十刃给他好了。”

“那妮露艾露三十刃，一二三四都凑齐了多好。”我表示非常高兴。

——虚圈的十刃们，有一些到最后都对自己的编号表示困惑，例如史塔克，他一直都不能明白明明自己都尽量低调了，为什么还是坐上了连虚圈之王都坐不到的一十刃位置。

第二天，我把研究成果告诉蓝染，蓝染表示非常认同。十刃们根本不敢有意义，于是我的十刃排名获得了全票通过。

蓝染对着我们说：“这次我们在虚圈一直要待到十刃集齐为止，不知道有没有人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东仙想了想，突然来了一句：“葛力姆乔已经是瓦史托德了，蓝染大人可以让他破面。”

我恍然想起那只啃了我半个胳膊的豹子，说起来我把他丢哪了来着……

Chapter 69

我想起葛力姆乔被我丢哪了，他被我丢在虚夜宫的厕所了……

什么，你说虚不用【哔哔——】，这是不可能的孩子，他们要吃饭吧要喝水吧，所以当然也要【哔哔——】。就算葛力姆乔他是破面里面数一数二的帅哥，也逃不过虚有三急是不是。我把他丢掉厕所里后，蓝染就说要开会，我匆匆忙忙去了，然后就彻底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我带领着虚夜宫一票人，浩浩荡荡赶往厕所。一推门，蓝­色­的豹子一脸憋屈的窝在厕所呃小角落里，神情是说不来的忧郁。我能从他脸上读出“难道我以后要老死厕所”的悲凉感情，不过以上表情在看我后，立刻转换成“我要撕了你叫你让我蹲厕所”的表情。

我赶紧飞出一脚把他揍飞，外加很弱气的躲到银身后。

“葛力姆乔。”蓝染轻轻吐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