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射杀他,神枪 正文 > 2000 years ago(七)

2000 years ago(七)

蓝­色­豹子豹躯一震,瞬间化身乖巧的小猫。蓝染摸摸他的尖耳朵,自袖子里拿出一块发光的石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蓝染用他制作的伪崩玉给虚破面,豹爷向前伸直了四肢,身上白­色­的骨皮迅速剥落,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纹理清晰的肌­肉­。原本附着在面部的大片骨质悉数融进皮肤中,只剩下右颊上一块齿形面具。豹爷野兽般嘶吼一声,狂溢而出的灵压像飓风般卷起我的长发,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就是破面,瓦史托德级的破面。

蓝染回过头看我,我抽搐着嘴角。

“交给你了,阿神。”他说。

我看了眼葛力姆乔想扑过来撕了我的表情,真心觉得我们应该维护世界和平:“那就排在乌尔奇奥拉后面,当五十刃好了。”

豹爷怒了:“凭什么我要排在这只蝙蝠后面?!女人你出来跟我打一场。”

我望天顶催眠:“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

葛力姆乔是不可能配合我的,他的别扭傲娇在几十年后闻名虚圈,就算是蓝染那时也只能扶额叹息:“葛力姆乔啊,随他去吧。”

在我装傻无视他后,豹子的獠牙终于完全伸了出来,拔刀向我冲来。

银瞬步拦在了我面前,一只手轻松封住他的刀,回头对蓝染说:“蓝染队长,你不介意这局让我来吧?”

蓝染饶有兴趣道:“啊,不介意。”

银腕上一用劲,葛力姆乔被迫收刀。接着他非常得我真传的一个飞踢把葛力姆乔踹出虚夜宫走廊,豹爷在沙地上翻了几个滚,停在百米开外。

银从容从窗户上跳下,平纹的落在沙地上,缓缓走向葛力姆乔。

对于葛力姆乔来说,把他揍成四分之三死的银和把他丢在厕所里的我一样可恶,如果我们还是一伙儿的,可恶指数就以次方数增长。

银和葛力姆乔打的难舍难分,一般人也许看不出来,可是我能清楚感觉到,银根本没有认真。不过那个葛力姆乔也太冲动了,攻击上破绽太多,完全属于蛮打蛮­干­嘛。我摸着下巴,思考着把他带回去养,既不会引起银吃醋,又不会被两个人掀屋顶的可能­性­有多大。

蓝染问我:“他怎么样?”

“进步空间很大。”我回答的十分认真。

蓝染笑了:“这么说,你觉得他不行?”

我点头:“绝对不行,连诺伊特拉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徒有一身强大的灵压和不错的力量。”

“排不上十刃?”

我耸肩。

银已经和葛力姆乔打完了,结局还是葛力姆乔瘫倒在地上,又去了四分之三的HP,银的力度掌握的相当好。跳回虚夜宫,银整了整微乱的羽织,摇摇头:“完全不行,连诺伊特拉的三分之一都没有。这种程度,除非把诺伊特拉升为五十刃,不然他绝对排不上十刃。”

我朝银眨眨眼,什么叫默契!

——事实证明,葛力姆乔是倒霉孩子,你说它当初要是同意当五十刃了,什么事也没有,现在因为一时傲娇,这一辈子都没混上前五刃吧。

……

在虚圈的生活其实非常简单,陪蓝染吃饭、陪银子睡觉、陪十刃打怪……

我的武力值从第一天和乌尔奇奥拉那场架就能看出来,虚圈大大小小的虚对我还算尊敬,即使我身上一股子虚味,也没有不要命的敢来送死。

十刃现在有六个,一个候补,空缺多达四个……不过虚圈的瓦史托德已经差不多都在蓝染家了,蓝染思考来思考去,决定从亚丘卡斯上动手。有一些亚丘卡斯终其一生也没有进化为瓦史托德,但它们的实力却并不比瓦史托德差多少。

“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蓝染说,“银,阿神。”

——口胡了有没有,我打算一个早上都躺在房顶上晒太阳的!

我果断推卸责任:“东仙要更适合这个任务。”

蓝染丝毫不为所动:“要回尸魂界了。”

——这货跑得真快。

其实蓝染交给的这个任务,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好,骑着马在草原上乘风翱翔的感觉,也是十分惬意舒适的……好吧,其实草原是石英砂滩,而传说中的骏马是……

“都说了老子不是马,你们给我从老子身上下去!”

银伸手一抓,豹尾顺势落入他手中。

葛力姆乔安静了。

我拍着他的头说:“我们把你带出来完全是为了你好啊。在弱­肉­强食的虚圈,你这个小胳膊小腿的只能当大虚的饲料,我们这么做完全是在锻炼你坚实的前爪和矫健的后腿。”

葛力姆乔吼了一嗓子:“女人你给我下来,老是躲在男人的怀里算什么?”

我摊手:“银是我教大的,你连他都打不过,还想和我打?”

葛力姆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们,一副想说什么还硬憋的样子。

银抢在他前面,很认真道:“阿神,我们打一场吧。”

我和葛力姆乔同时回头。

银扬起微笑:“不行吗?”

“……行。”

……

技术开发局研究过一种很神奇的灵具,是在隐密机动队的转神体基础上研究出来的,我戴在手腕上,就相当于回到斩魄刀里,银可以自由使用卍解。不过有两个限制,第一不能超过一千米,第二不能超过一个小时。

这种坑爹的灵具,是涅茧利某天一边研究我的身体资料,一边看现世肥皂剧的产物。一个卖2000万,我总共有十个。我是绝对不会告诉涅茧利,我给他的钱全部是蓝染用镜花水月资助的。

我戴上灵具,设定下时间,然后强光一闪,我感觉到……好吧,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银将刀尖垂直朝下,发动言灵:“卍解,神杀枪。”

滚滚灵压,席卷出阵阵沙暴。

我转身对豹子形态的葛力姆乔说:“你退后,今天就让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Chapter 70

严格说来我并没有和银拼过卍解,因为卍解杀伤力相当大。我和银打,光是比纯白打和斩击都能做到轰掉五番队一大半,始解差不多能解决掉整个五番队,如果拼卍解……做梦吧,蓝染是不可能让我们在他的地盘拼卍解的。

虚圈好就好在它地广虚稀,我们有足够多的空间解放斩魄刀。当然期间误伤某只豹子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不过那不在我和银的考虑范围内。

我将大拇指往上一顶,刀出鞘瞬间握住刀柄,垂直向下:“卍解,神杀枪。”

刚刚平息的沙尘暴再次涌起,灰沙将我所有的视线阻隔,在我们之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这种时候,眼睛是最能欺骗人的感官,几乎在我闭眼的瞬间,就能察觉到一股来自右后方的强烈杀气。银刃反­射­出银白皙的脸庞和微笑的嘴角,最后被我横刀拦截住。

以我们为中心再次扬起巨大的尘暴。

“都说了几次,不要露出杀气。”

银耸耸肩:“习惯了呢……更何况,正面迎击,才能显示我的强大吧?”

我揪住他的狐狸毛,狠狠踢在他的肚子上,同时自己肋下也受到了相同攻击。点地翻身,我后退百步,将刀竖直伸向前方:“神杀枪,舞踏。”

刀刃迅速延长,在银震惊的目光中,瞬间缩回,仿佛没有动过。

银用刀撑着地面,捂住受伤的右肩。如果不是突然多出的伤痕,也许他就要以为我刚才根本没出刀了。所以说,他还很天真,我的卍解可不只是一般延长那种­鸡­肋的招数,怎么说,我也是直接攻击系最强不是?

“知道吗?”我站在高处,笑着问银,“虽然我曾经告诉你我可以延长10km,但是我并不是所有斩魄刀中最长的斩魄刀。朽木白哉的千本樱卍解时,周围12km都能受到攻击。”

银露出狐狸的獠牙。

我继续道:“我是所有斩魄刀中最快的,约等于音速的五百倍。”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我摇头,水平伸平手臂,“之所以约为五百倍,是因为这个值是平均值。即使是沿着不同的方向劈下来,神杀枪也会有不同的速度。”

刀锋卷着尘土沿左下方斜切过去,千钧一发之际银瞬步躲开,出现在刀刃右方。

我是非常灵活的刀刃,就如我的身体很有弹­性­一样,即使正沿着一个方向攻击,也能随着反应力中途换方向。银胸前的死霸装被割裂,没有刀尖沾到皮肤的触感。我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的确有进步,这样危险的一刀也能躲过去了。

我瞬间收回刀,手臂高举:“刚才那个是神杀枪最慢的速度,差不多是音速的一百倍,你躲避的很好。”

刀刃垂直自上而下劈下。

银险险避过,不过不是全身而退,偏过头就能看到肩膀上入­肉­的伤口。

我再次收刀:“这个姿势速度差不多是音速的五百倍。”

银露出尖牙:“那最快的那个……”

他的话,因为抵在心脏上的刀刃而硬生生咽了下去,刀刃反­射­着冰蓝­色­的寒光,杀气肆意。

我收回刀,居高临下道:“刚才那个是将刀柄对准敌方心脏,刀身与地面平齐着出刀。它的速度是音速的一千倍,是我所有速度中最快的一个,因此有个名字。”

我朝着另一个方向释放言灵:“神杀枪,舞踏。”

地面灰尘被分开,露出一条深刻的刀痕。

银震惊的表情慢慢恢复,变成饶有兴趣的微笑。

我说:“你想不想试试?”

“我可不能很好控制它的速度,”银笑着问我,“所以,万一把阿神戳个对穿,我会心疼的。”

——心疼的话,你那个准备的姿势是怎么回事啊?

我跳下沙丘,笑容灿烂:“你是刺不到我的,放心好了。”

银耸耸肩,嘴­唇­微动:“神杀枪,舞踏。”

银刃袭来,我在瞬间做出反应,身影微微左移。舞踏,有着很大的缺陷,为了保证速度,它的攻击路线无法改变。也就是说从它出刀到收刀,都沿着同一个方向。虽然没有经过训练,就算是蓝染都别想逃掉,但是只要有经验看穿­射­出的方向,要躲避的幅度其实并不大。

银收回刀的时候,我就像在原地没有动过一样。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睁开双眼:“阿神好厉害,这都能躲的过去!”

狐狸嘴角微微弯起,银扬起脸,一副残忍而天真的笑意:“好久没有这种实力悬殊的感觉了,阿神果然私藏了了不起的能力呢……既然这样的话,我不动真本事,似乎会输呀。”

——就是这样,明明被压制的死死的,从少年期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没有认过输。他总有着,各种令人咂舌的成长。

我不得不戒备,面对银,真是一点大意都不行。

银将刀刃再次置于胸前:“神杀枪,舞踏。”

我习惯­性­的避开。

黄沙之后,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接着道……

——“神杀枪,舞踏连刃。”

刀刃瞬间收回,然后以我无法预测的速度迅速伸出,如此反复,竟然每一次的方向都不一样。我有些招架不住,不得不退出几步,将刀横在胸口:“神杀枪,旋转舞踏。”

旋转舞踏对舞踏连刃。

舞踏连刃是银看穿了舞踏的弱点后,短时间内自创的招式,是直刺。因此我做出的瞬间判断是用圆环刀刃来破解它,也就是旋转舞踏。事实证明,人果然在危急情况下更容易爆发,我靠着舞踏打遍天下无敌手,然后在被银逼的这短短几十秒之内,居然给它升级,领悟了另一个全新的招式。

舞踏连刃成功被破,我站在刀尖上,当然也不算毫发无伤。如果银刚才真想下手,我现在已经被分成很多块了。

“输了呢……”银不高兴的皱起包子脸。

我拍着胸口,大骂他变态的领悟能力。如果学生都这么天才,让天下老师情何以堪!

“呐,阿神,刚才我发现一个好玩的地方。”银走近我,举起刀,没有发动任何言灵,但是刀刃飞速延长,擦着的我脸颊,向后­射­出。

我回过头,一只巨型的下等虚正准备偷袭。

银拔出刀,指着刀刃上一个菱形的小缺口道:“这个东西又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我耸肩:“你自己试试不就行了?”

银偏过头,瞬步到那只虚面前,指尖轻触刚才刀刃穿过的地方:“也对,那么……杀了他,神杀枪。”

虚的伤口突然传来一种什么东西溶解的声音,不到一秒,它的胸口就像被人轰出了一个巨坑,倒下过程中化成了灵子。

银感叹:“好厉害。”

“神杀枪真正强的不是速度也不是长度,”我走到他身边,“而是一伸一缩间,刀刃会变成灰尘,然后隐藏在刀刃里面的可以使细胞溶解的毒药就会残留在敌人体内。我很少用,连山本老头都不知道。”

银若有所思:“所以,只要出其不意,蓝染队长也可中招不是吗?”

我不知道,蓝染很聪明,警戒心也很强,就算是这种伎俩也没有百分百奏效的把握。

银活动了下手,将刀收入刀鞘中:“不管怎么说,今天就这样吧,回去告诉蓝染队长我们并没有找到合适的亚丘卡斯……等一下,葛力姆乔呢?”

我也被问住了,四周望了望。沙尘已经停止,可是一望无垠的沙丘上,哪有那只蓝­色­豹子的身影。

Chapter 71

没有找回可用虚材,外加弄丢瓦级大虚破面一只,我被蓝染的X光扫描了整整一个晚上。

——话说蓝染你为什么不去瞪银,是你和我有JQ还是你和银有JQ啊混蛋!

晚饭的时间,我们围着那张白­色­的长桌排排坐,虽然蓝染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为我这个不吃饭的人准备座位,所以我暂时坐在银的腿上。蓝染坐在主席,他的左右两边是银和乌尔奇奥拉,然后再剩下的位子,分别按顺序坐着剩下的十刃。饭桌上有一个特点,越靠近蓝染的位置菜越好,所以后面的十刃比如诺伊特拉、萨尔阿波罗什么的,只能羡慕嫉妒恨。

饭后甜点是黑森林蛋糕配红茶,这个谁都有。蓝染标榜食不言寝不语,正餐时从不说话,所以沉浸了整个晚饭的饭桌终于有了声音,蓝染开始雷打不动的和各级大虚交流感情,期间有一搭没一搭问我和银几句。我表示不能吃东西,只能望蛋糕兴叹。

后来话题被扯到虚夜宫重建计划。

拜勒岗冷哼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充满不屑。

蓝染撑着下巴,只向拜勒岗看了一眼,非常有绅士风度道:“你有什么不满吗?”

拜勒岗头顶滴下几滴冷汗,一看就是正在被蓝染变态的灵压洗礼的倒霉孩子。

“要重建的话,”银叉起蛋糕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一口吞下去,“可以把虚夜宫的走廊弄成可移动式的……虚夜宫太大了,老是迷路。”

我一爪子把蛋糕抱在怀里,成功让银子露出憋屈的脸。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躲到西法少年身后,抵死不交出蛋糕。西法少年要放下叉子,偏过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好吧,我承认我被吓到了,惨白的脸上上配着惨绿的泪痕。

蓝染有些遗憾道:“阿神就这么跳过我吗?”

银瞬步到我身后,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戳着我的头:“就算是蓝染队长这么说,我也会生气哦……”

我大惊,企图用瞬步溜走。

银继续狠狠戳我脑袋:“阿神,你放弃吧,这些年你的瞬步荒废的很厉害。”

我在风中凌乱了。

蓝染继续他的虚夜宫改造计划,银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手抱着我,一手叉蛋糕,神情非常……非常荡漾。我盯着不断伸近,又不断远离的勺子,真相扑上去把他当蛋糕咬。

欢乐的晚饭时间,银将整块甜到不行的黑森林蛋糕吞之入腹,并且在晚饭后他又想回房间,把我吞之入腹,继续欢乐的夜宵时间。

我和银的房间在虚夜宫是唯一安装了玻璃的,落地玻璃——这里,我替团长允许你们想歪。

银在我身后进门,直接把门反锁。我被他大力的甩到门边,双手全部被用力的禁锢在身后,他的吻从没有有过的激烈。就像狂风骤雨一样席卷着我每一个感官。基本上来讲,银虽然挺腹黑,有时还小有鬼畜,但本质上这个人还是很温柔的。他这样,给人的感觉很像在生气。

——吃错药了啊……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话说要生气也该我生气吧!

我很茫然。

通常,情侣之间悲剧都是因为沟通不足,于是我完全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和他沟通一下。

“银……唔……”

再次被封住­唇­,银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齿尖。紫­色­发蓝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时我庆幸自己是睁着眼睛的,所以能看到他眼中浓浓的笑意——太好了,不是生气。

我抬手去搂住他的脖子,配合的送上自己的双­唇­。

——既然他转型狂野了,那我也只能配合不是。谁叫我,非他不可。

……

“砰——砰——”

我睁开眼睛,推推银的肩:“你轻点,门都快给你撞坏了……”

“……不是我。”

嗯,好像有道理,没有那么疼的说……等等,我们连衣服还没脱完呢,银就算想做什么,也没时间。那那个撞击声音是怎么一回事?

我抬起头,正好看见一头蓝发,以及一张及极其曲的脸正狠狠撞在落地玻璃上——那是钢化玻璃啊,这么撞得多疼?

银没有回头,不过也应该能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他解下队长羽织披在我身上,微笑着转身。这时候的银,身上冒出的杀气,比以前都要强烈,当然你能完全理解他的行为。

我紧随他的脚步,走到窗边。

葛力姆乔又一次义无反顾的撞了上来。

——“卍解,神杀枪,舞踏连刃。”

我掩面,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事实证明,钢化玻璃在银眼里只有装饰和某种不和谐的用处,保护什么的不是它的正职。话说回来,银子你把葛力姆乔揍成这样,万一蓝染打击报复怎么办?我赶紧把葛力姆乔救回虚夜宫里面,拿着一堆伤药不要钱的往他身上撒。

葛力姆乔发出一声惨叫。

我用毛巾塞住他的嘴,继续撒药。

闻声而来的伪娘虚萨尔阿波罗,刚把脸伸进房间,就迅速倒抽着凉气把头缩了回去。我停下撒药的动作,琢磨着好像听谁说过,这个萨尔阿波罗是科研人员来着。

由于被涅茧利救过,我心里一直觉得科研人员其实就是救援队的天使。

但是萨尔阿波罗说——

“这样的我救不活,你看看他,身上多少伤口、伤口上多少有害化学物品!”萨尔阿波罗戳了戳眼镜,“而且你见过虚救人吗?”

我说:“没见过,但是如果你不救活他,我就让你和他一样看看有没有虚救你。”

“……”

据说第二天萨尔阿波罗就申请换到离我们最远的屋子,并且就算以后散步也坚决不从我们门前经过。

不管怎么样,葛力姆乔是被抢救回来了。我怕他向蓝染告状,在蓝染面前不止一次替他美言了好几句,最后我的结论是:“这样的可塑之才一定要有一个可靠的师父,我估摸着乌小四能升任此职。”

——据说我这个行为,造成了葛力姆乔对乌尔奇奥拉长达几十年的不满,并且成功萌生了一对傲娇炸毛受和冰山面瘫攻的CP,团长说,攻受可自行对调。

反正自葛力姆乔去乌尔奇奥拉那儿住后(大误),蓝染似乎也不是那么热心集齐十刃了,约莫十天后,也就是我们在虚圈的半个月后,蓝染终于宣布起驾回宫。我和银作为伴驾,告别了初成规模的第一代十刃。

很多年后,不知道第几代十刃,终于做到了全员集齐,大家围坐在当初吃饭的桌子边,召开着十刃会议。但是那个时候,当初这些人,有一些依旧没有动过,但是绝大部分已经是崭新的人,而有一些却已经不复存在。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虚圈的弱­肉­强食更加残忍。但是这群整天在本能与理智间挣扎的怪物,却并不丑陋,我理解他们的生存法则,所以反而觉得他们很可爱。

比起虚伪的死神,我视乎更加喜欢直言直语、遵从本­性­的虚。

……

从黑腔踏出来,差不多是下午,镜花水月幻化的人还在茶楼喝茶。对于尸魂界来讲,我们在虚圈过的半个月,不过是几个小时的时间。

我们回到茶楼,蓝染解除了镜花水月的催眠,笑道:“银,哦不现在要喊市丸队长了,今天聊得很尽兴,期待下一次见面。”

银也回以微笑:“蓝染队长才是,不要忙着队务,连老朋友都忘了。”

——有没有地方可以给我吐一吐?!

银掐了我腰一把,还酸痛着来着,给他这么一掐我顿时全身一颤。

银说:“那蓝染队长我就不打扰,先回三番队了。”

……

获得特赦令,我和银走在回三番队的路上,夕阳照在我们身上,映红了彼此白皙的脸。好漂亮的红­色­,好想就这样和银一辈子走下去,永远不到终点……

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我大惊,抓着银的胳膊:“今天几号?”

“……三号吧。”

我立刻囧了,居然完全把志波海燕的婚礼给忘了!果断转身踏起步,我做了个原地小跑的动作,朝银挥手:“晚饭时间我不回来,如果太晚了你就先睡,记住不许横着睡,一个人把床全部占了!”

“……”

Chapter 72

“请出示请柬。”

我震惊道:“难道我的脸不是最好的请柬吗?”

“……”

我斜眼:“真是的,居然连我也不知道,赶紧换一个认识本大爷的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接待人员用遗憾的表情看着我,“这个时间只有我一个负责接待,不过如果小姐真的认识海燕大人,可以去那个拐角后面。海燕大人和夫人大概再过一会儿,就会一起回十三番队。”

拐角后面摆了几张破椅子,一窝子的人聚在一起企图围观志波家长子的婚礼。其实虽然志波家败落了,却毕竟还是一个贵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当年志波家好歹也是尸魂界第五大家族。这次婚礼,吸引了很多流魂街的平民,他们平日很难接触到贵族,自然不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他们聚在一起,夏日的炎热似乎一点不能动摇他们的决心。这中间,男­性­很多,一身臭汗还光着上身。我一个女孩子在他们之间格格不入,最过分的是由于人多,还不得不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来挤去。

我努力忍着想发飙掀了志波家屋顶的冲动,再次回到接待员面前。

“又是你啊,”接待员没有任何激|情道,“海燕大人等会儿就会出来了。”

“……我真的认识志波海燕,”我想了一下,在别人婚礼上发飙总是不对的,决定和这位接待员好好沟通,“我还在他家住了两百年。”

接待员摆摆手:“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除了青山刚昌现在已经没人对青梅竹马感兴趣了。”

“……我是他家庭教师。”

“我还是海燕大人的十代目呢。”

——不能发飙,这是个喜庆日子,不能吓坏新娘子,怎么说能有女人要志波海燕这样的热血天然呆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握拳,扬着下巴,退回小角落。那个角落实在太小了,人的密度又极高,没几下我就被挤到边边角。话说如果志波海燕那个猪头给我张请帖,我何苦受这份苦,以后一定要见他一次扁一次!

那年盛夏,我还没有预见,他的离去会那样早。如果知道……我一定见他一次扁两次,一次婚礼一次葬礼,骗了我多少的眼泪和感情!

月上树梢,人群突然开始喧闹起哄,我睁大快要睡着的眼睛,挥手拍死胳膊上企图吸血的蚊子,伸长脖子看向志波家大门。志波海燕牵着新娘子的手,一脸甜蜜的走出来,身前身后还有一票子十三番队的狐朋狗友保驾护航。

那个新娘,的确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子,温婉又不失大气,牵着海燕的手,毫无顾忌的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甜蜜小女人的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脚步停住了,不愿意上前打断这一片美妙。

海燕在众人的怂恿起哄声中,当众在新娘的脸上亲了一下,亲的不­干­不脆,外加恼羞成怒。众人纷纷露出嘲笑的表情,海燕红着脸挥胳膊,准备开揍。一旁的新娘,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胳膊,等海燕低下头的瞬间,飞快在他­唇­上一吻。这下子连海燕都呆掉了,等掌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惊醒般回过神,兴奋的横抱起自己的新娘,转了几个圈。

这个时候志波家的烟花突然升入天空,在漆黑的夜空下点燃出绚烂的光彩。

我把手背在身后,在周围所有人都不断向前涌的时候,坚决的退了出来。站在离那片繁华极远的山坡上,俯瞰那样美好的情景。那时候心中的感觉,可以说是满足,一种莫名其妙的幸福混杂着淡淡的苦涩,将胸腔溢满。

突然好想好想哭,没有原因的哭泣。我抬头盯着夜空上绽放的烟花,努力回泪。

“你是……阿神?”

回泪失败,我回头的瞬间就能感觉到两行泪流了下来。既然来不及掩藏,我就不会掩藏,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狼狈。

来的人是浮竹,这不奇怪,因为这次结婚的是他最好的副手。他能找到我也不奇怪,因为他是很强的队长,灵压探测能力比大部分人出­色­。但是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果然是阿神。”

我拍拍身边位子上的灰尘,他很配合的坐下。我们有很久,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着了。他和京乐不一样,我和京乐都知道彼此的关系回不到过去,不过那不影响我们做酒友。浮竹不能喝酒,我有事也不会找他,我们的关系一直在渐行渐远。

浮竹问我:“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我摊手:“人多。”

“你可不是这样会循规蹈矩的人,小的时候,你经常翻墙翘老师的课。”

我摇头:“婚宴上突然出现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总是不好的。”

“其实,他一直在等你,”浮竹淡淡道,“对他而言,你的认同比我们所有人的都更重要。”

我踢踢腿:“知道了,明天会去看他的!浮竹小朋友,你再啰啰嗦嗦下去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哦……”

“怎么可能……咳咳咳……”

什么叫乐极生悲,我赶紧拍他的背,看他那副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的样子就心惊胆战。

浮竹拍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我这是生病,不,不是……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呛的。”

我抬头望天。

烟花盛会还在继续,烟火喷­射­到空中,迅速化为美丽奇幻的图案。花花绿绿的光彩印在我的脸上,我几乎要迷醉在这份曼妙的浪漫之中。

——真美啊,如果它是为我单独绽放的该多好。

“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拍拍裙子上的灰尘,站起身:“我要回去了,要不然银又要从床上滚到地上,他睡相很不好。”

“阿神,你……”浮竹抓住我的手腕,突然很认真道,“在羡慕吗?”

我慌乱的甩开他的手,下意识使出瞬步,落荒而逃——其实他说对了,我的确嫉妒。这个世界很神奇,当你以为自己很沧桑,已经把少女情怀丢掉很多年后,看到别人幸幸福福浪浪漫漫,却也还会嫉妒。

想想我少女情怀最盛的那几年,又种樱花树又看少女漫,连梦想都是粉红的。我想过无数种完美的婚礼,挽着自己喜欢的人,在绚烂的烟花下亲他,然后整个世界都会为我们祝福。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早已忘记了这种感觉,但是其实并不是那样。

我也依旧会在意,两千年前没有来得及的婚礼,和现在迟迟不等不到的婚礼。不是银不给,而是给不起,或是不能给。他是没有未来的人,而我和他在一起,虽然是被默认的事实,却没有人敢将这件事搬上台面。

我们的爱情,注定不能像志波海燕那样,平凡而安稳。

——真TM羡慕!

……

回到队舍,估摸了下时间,大概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我真亏,什么都没­干­,居然还弄到这个点不睡觉。感慨了一下,感情丰富的人就是不好,我决定明天带上路人乙去五番队找路人X和路人○打麻将。

银的作息时间其实很标准,如果不是硬有事要做,他会早睡早起,外加睡前一杯牛­奶­,所以他现在的身高是一米八五。我曾经很自卑自己一米六几的身高,为此还特意学他早睡早起喝牛­奶­,但事实上那只能长­肉­。

我推门,房间里一片漆黑。灯的方向在房间正中心,我们这是很标准的和室古风房。

“别开灯。”银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清醒,

我吓了一跳:“你怎么还不睡?”

银从背后搂着我的腰,把头枕在我的肩上,带着浓浓的睡意撒娇:“嗯,等你。”

“你疯了,明天还有队长会议。”

“翘班好了,要不去找蓝染队长申请作弊。”

“……”我覆住他放在我腰上的手,嘴角扬起一个微笑,“你该不会在等我吧?”

“嗯,只是突然想到有一句话一直忘了跟你说。”

我笑他:“明天早上再说好了。”

“明天再说就没有气氛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严肃,“神枪,你愿意,嫁给市丸银吗?”

我张张嘴,被他打断:“你有三个选项:一嗯;二好;三我愿意。”

“……”

银突然全身失去力气,在一个大大的呵欠之后,他躺倒在我身上,一边还嘀咕着:“我的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了。”

……

——嗯,好,市丸银,我愿意。

这就是我的答案。

想想自己真是愚蠢,居然舍弃银去羡慕志波海燕。的确,和银在一起,是不会像志波海燕一样,拥有美好的婚礼,也不可能一辈子那样平淡甜蜜。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信,银不会让我有任何机会不开心。他腹黑、狡猾、让人捉摸不透,但是比任何人都要温柔。

银,感谢你给我的婚礼,它比一切烟花祝福都要美丽。

Chapter 73

起床做柿饼,这是这些年来学会的事情之一。

银裹着被子,睡的很香。我估算了下时间,戳着他的脸叫他起床,银从被子伸出雪白的胳膊,把我当苍蝇拍掉。我不生气,我真是一点都不生气。

回到厨房,我对着一堆剩下的柿子发呆,最后决定领着它们回到银身边。银翻了个身,和刚才没有什么不同,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从床头睡到了床尾。我把柿子放在他的鼻子附近,银的眉头皱了皱,不过眼睛并没有睁开。

我趴在床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快来看啊,柿子公主要嫁给芋头王子了……”

银出人意料的突然张口,把我来不及收回的柿子一口吞下去大半个。

“呸呸呸……这个熟过头了……”

我帮他擦去嘴角橙黄|­色­的柿子汁,笑得合不拢嘴:“你­干­嘛一听到柿子公主嫁给芋头王子就激动啊?难道你也想娶柿子公主。”

银没有起床气,也没有起床天然呆倾向。三秒一过,等他完全清醒,立刻非常有激|情的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床上扑倒,顺便就地正法。

我说:“不跟你闹,今天你要去开队长会议。”

“啊~啊,好无聊啊,翘了不去,”银俯下身,贴着我的耳朵说,“蜜月期,我们在床上待一天……”

“蓝染说如果你不去参加队长会议,就去虚圈监工虚夜宫改造。”

银扁了扁嘴,非常不满道:“蓝染队长真是太不解风情了……阿神,你不要和他学。”

我望天:“你不是还有柿子公主吗?”

银炸毛的瞪着我,像是要把我瞪出一个洞。

我赶紧揉揉他银­色­的狐狸毛,勾着他的脖子暧昧顺毛:“虽然不能给正餐,但是小小甜点还是没有问题的……怎么样,吃柿饼吗?”

银嗷叫了一声,果断冲去厨房。

……

早上的Сhā曲过后,我的心情一下子好的不得了,尤其银那句“蜜月期”正好戳中了我最大的幸福点。

银去一番队参加队长回忆后,我很快就想起,也在过蜜月期的志波海燕。翻出前几天买的结婚礼物,我踏上了前往十三番队的路。

我没想到,他会在门口等我。

他的新娘站在他的身边,也是静静的等待。两个人神情都是那种非常严肃的,弄的我一头雾水。

“你们在这里杵着­干­什么啊,”我把礼物塞在新娘的怀里,“难道是门神?十三番队这么先进啊,连门神都是副队长级的。”

志波海燕盯着我足足看了两分钟,终于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哈哈傻笑。

我转过脸,问那个女孩:“你叫都对不对?”

志波都表示很惊讶,同时我能看出她的紧张。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还没被家长认同就嫁进来,并且第一次见家长的羞涩小姑娘。

我揉揉她的头:“真是,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怎么就配了海燕?”

“喂,阿神你什么意思!”海燕叉着腰,“不要当着我老婆的面说我的坏话!”

我打了个打哈欠:“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志波都抿起嘴,温柔一笑:“你们感情真好,本来海燕紧张的要死,我还以为是什么严肃的人呢。”

我用目光扫描志波海燕。

他推着我的肩膀:“嘛嘛,这个就不要计较了,反正阿神你也来了,我们去喝杯茶什么的。”

“……”

——少年,你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

十三番队吃的是最营养的,哪怕茶也是加了一堆补药的高级茶,这是因为他们有一个体弱多病的队长。志波海燕光给我泡个茶就足足泡个半个小时,我坐在主座上无聊的要睡着。等那茶好不容易泡好,海燕咳嗽了一声把我叫醒。

我伸了个懒腰,海燕嘴角抽搐。

他用双手将茶端给我,我也只好用双手去接。其实那时我不渴,可是海燕的目光让我受不了,我只好捧着茶咕咚咕咚喝下肚。然后海燕又把茶杯递给都,都学着海燕双手给我敬茶。

我凌乱了……他们根本不是请我喝茶啊混蛋,这摆明是新人向长辈敬茶的仪式啊!

喝完两杯茶,我连味道都没尝出来,颇为怨念道:“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老太婆。”

海燕傻笑:“哪有,阿神永远风华正茂。”

我对他的恭维表示很受用,象征­性­害羞了一下。

等一切仪式都结束了,志波海燕松了口气,恢复平常模式,一边揉着我的头,一边质问道:“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你知道我在门口等了你多久吗?”

我反揉回去:“你还好意思讲,混蛋,叫你不给我请柬叫你不给我请柬。”

打打闹闹了一天,我估摸着银也该回三番队了,才敲诈了志波海燕一堆一堆的喜糖,准备回去。

临走前,我拉住志波都的手,放在海燕手上:“我把从小养大的小鬼交给你了,他虽然很笨很欠揍,脑袋少根筋,又不够温柔,但是一定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我祝你们幸福。”

他们认真的点了点头。

“对了,浮竹呢,来十三番队不看他也说不过去。”

海燕说:“这个时间在队长室接受例检吧。啊,不过他马上应该要出门。”

我说:“哟西,那我现在去看看他有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

十三番队的队长室和副队长室离的很近,因为队长体弱多病,很多事要靠副队长打理,住的近比较方便。我刚出副队长室,就看到对面队长室走出一个背影有些熟悉的人。

在去队长室的几步中,我终于想起了那个人,应该是朽木白哉妻子的妹妹。

我记得,叫露琪亚来着的吧?上次见面,看到我就像看到政治敌人一样。明明是朽木白哉把她带进朽木家当自己的妹妹,害她受苦,我觉她的政治敌人应该是这货。

“哟,浮竹……”我朝他的背狠狠拍下。

四番队的医疗人员吓了个半死。

我用大拇指指着浮竹说:“不用担心,这个人生命力很强的,生了两千年的病也没有挂掉。”

“阿神……”

我勾着他的肩,神秘兮兮的问他:“你和朽木家在做什么交易,人家妹妹怎么到你这来了?”

“咳咳,”浮竹摇摇头,“你说朽木吗?是白哉拜托的,刚来的新人。怎么样,对她有兴趣?我正好完成例检后要去番队练习场见她。”

我露出­奸­笑。

……

还没到练习场,就能听到海燕的大嗓门。话说他怎么也来了?难道所有浮竹的工作他都代为完成吗,话说这小子现在在蜜月期吧,丢下自己的妻子真不是好男人。

浮竹看着我好笑的摇摇头。

“我是副队长志波海燕,请多指教。”

朽木少女“啊”了一声,然后说:“请多指教。”

“哈?请多指教,这是什么招呼副队长都报上名字了啊,你就不能痛快的报上名字吗?你的名字叫什么?”

“朽,朽木露琪亚。”

“然后呢?”

“请,请多指教。”

“很好,OK了,露琪亚。”

我推开门:“海燕,不要把我对你用的招数用在无辜后辈身上。”

海燕和露琪亚少女同时回头,我能明显感觉到少女突然改变的态度。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我才不管你的少女心呢。我走到他们身边,比了下身高,对海燕勾勾手指。

海燕刚才的气焰顿时全消,乖乖低下头。

当一米八三缩到一米六三,我终于不用仰视他了。然后对着朽木少年和海燕少年,一手一颗脑袋,揉啊揉啊揉……

“少女,你可不要被他迷住了哦,”我笑着说,“这个男人是有家事的……”

“阿神!”志波海燕恼羞成怒。

一边的朽木少女突然捂着嘴笑了出来,我和海燕扭过头。少女笑如朝阳:“这里很温暖。”

也许就是那天,这位未来牛X闪闪的女主角,终于彻底消除了戒心;也许就是因为海燕,这位少女后来对我一直很手下留情;也许就是因为我,这位少女成为最后唯一坚持救银的人。

Chapter 74

时光如沙漏,月华般白皙的沙砾缓缓从顶部的玻璃中流逝而光,回过神的时候,身边的一切已恍如隔世——每当团长这么写的时候,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大段跳过没什么激|情的岁月。

三番队走廊上传来木屐“咯咯”的声音,我拉开队长室的木门。

“银,你选了新副队长对不对?”

浅黄发­色­的少年呆呆的望着我,他留着诡异的刘海,记忆中没有这样的人,但是我总觉得他在哪儿见过。

“我是新上任的副队长吉良井鹤,请多指教。”少年很有礼貌的向我行礼。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会儿,然后穿过他,直视半躺在榻上姿貌雍容的银。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撑着地坐起来。院子里的樱花花瓣被一阵风吹进来,洒满了他雪白的队长羽织。

——真妖孽。

我说:“少年,你长的很眼熟,是五番队的?”

“不,我原来是四番队的。”

我“哦”了一声,问银:“路人家族排到第几了?”

“昨天那个被你拉去五番队打麻将的是路人癸。”

我把脸皱成包子:“少年你来的太晚了,不过我是很宽容的,你以后就叫炮灰甲好了。”

吉良井鹤露出和我一样的表情。

新人啊,你总是会习惯的,在这个被银带领的三番队,最擅长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你日后也能出人头地就会明白,新人总是用来压榨和调戏的。

我把木屐踢到院子里,抱着一整个冰镇西瓜,在榻榻米上打滚。

银让目瞪口呆的新人先回队舍,然后一把把西瓜从我怀里拿出来。

我怨念的看着他。

“你的胃这段时间在复原,不要把那么凉的东西贴着肚子。”

我捶地耍赖:“你还我西瓜!!!”

银抱着我,手贴着我的脸颊:“凉快一点没?”

“……”我嘟囔,“为什么你可以做到一年四季恒温?”

银伸出舌头,在我□在外面的脖子上舔了舔:“因为我是蛇,肤凉情薄……”

笃笃——

我推开他:“嗯,有人敲门。”

银放开我,把滑到腰际的队长羽织重新穿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冲门口喊了声:“门没关,自己进来。”

黑田优,传说中本番队的三席,一直盯着有­妇­之夫不放,传说中我的情敌……终于在被团长遗忘了很久之后,又拿出来写了。

你问她为什么神隐了那么久?因为她很忙,每天要处理队长、副队长职务,还有三席本职,在本番队四席路人丙小朋友办砸了什么事后,还要帮忙收拾。因此她甚至连没事来找银聊天交流感情的时间都没有,我绝不承认这一切都是我故意的。

“市丸队长,蓝染队长找。”她恭敬道。

银有些分心,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又抢过西瓜,抱在怀里狠狠蹂躏。银子你就算再凉,也没这放在冰水里冰镇过的舒服不是。

银的目光扫过我,意味不明微微一笑。

我把西瓜藏在身后,死死保护好。

银对黑田三席说:“我知道,你让他进来吧。”

黑田少女转身离去。

银又道:“哦,对了,去拿些饭团、寿司还有柠檬茶来。”

——这货太狠了,专挑一些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又不能吃,这不是勾我馋虫吗混蛋!

……

蓝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就是这样——银躺在榻榻米上,一派悠闲,我抱着西瓜坐在小角落一脸怨念。在他看到桌上摆的食物后,很难得的严肃道:“银,我刚吃过晚饭。”

“没关系哦,蓝染队长,”银笑着说,“不一定要吃,放着效果也一样。”

“……”

蓝染看了我一眼,马上了然。

——口胡,这两个的交流什么时候变成眼神了,不用说话真的可以吗?你们确定没有把对方的意思弄错吗,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在坑我这个无辜人士?!

蓝染说:“阿神,你也过来。”

我作魂飞状飘过去。

“今天的队长会议,银,你告诉阿神了吗?”

银摇摇头,微微蹙起眉:“这种小事,蓝染队长惦记到现在吗?”

蓝染把手放在茶杯上:“不是小事,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从浦原喜助手里夺取崩玉的最佳时期吗?”

银沉默。

我拍着桌子:“你们两个不要自己讲的那么开心啊,好歹也来个人讲解一下今天队长会议到底发生了什么,口胡!”

“嗯,只是到了更换去现世驻扎死神的时间。”蓝染笑得十分有风度。

我不能理解这和夺取崩玉有什么直接关系。

银叹了口气:“浦原喜助发明了一种新型义骸用来隐藏崩玉,时间长了会使人失去灵力。”

我露出求知的眼神。

银接着道:“他的实验对象,必然是下一个驻往现世的死神,所以在这个死神义骸与魂魄融合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抢夺时期。”

“唔,想法很美好,有具体方案吗?”我抱着西瓜,很想翻滚。

蓝染说:“有,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茫然:“为什么?”

“因为银说,”蓝染意味深长,“告诉你也理解不了。”

我扑上去对着银的脖子就一顿猛啃,他试图把我拉下来,但是我对他冰冰凉凉细细白白的脖子很有执念。银很无奈:“阿神,蓝染队长的计划真的很复杂。”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我坚决不上当,这群人真是太小看我的智商了!

“因为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蓝染说,“我和银马上会去现世,但是我想在明天打开流魂街的黑腔,在尸魂界能办到的,只有你。”

我狐疑的看着他:“你要打开黑腔做什么?”

“因为……”

银打断蓝染:“因为蓝染队长想放几只大虚来制造混乱,阿神,这么点小事你可不要办砸了。”

我表示愤怒:“你不相信我的智商,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市丸银,我要跟你离婚!”

他摸摸我的头,淡笑不语。

……

蓝染没有说在哪开黑腔,所以我随便找了流魂街一个隐蔽的地方。指尖在苍蓝的天空下划过一道裂痕,黑­色­的纹路刹那间延伸,空间变得极其扭曲。

我在黑腔外等了一会儿,一只虚都没看到,我怀疑我被虚放了鸽子。所以当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虚将头伸出黑腔的时候,我一脚踏在他的头上,然后踏着节奏踩啊踩啊踩啊踩……

“神枪阁下饶命!”

我坚决道:“放心,我会给你留下完成任务的HP的。”

“……”

解决完废虚一只,我暂时没有任务,高高兴兴在三番队聚众赌博。赌局一直开到半夜,我捞银子捞到手软,路人X家族一个个哭丧着脸,有的人可怜到只剩下一条­内­裤。

“神枪大人,你饶了我们吧。”路人丙四席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企图装可爱。

我拍她的脑袋,霸气道:“你队长当年用这招都没有成功,你以为你长得有他小时候可爱?”

路人丙泪奔了。

我将盘子往下一扣,对她勾了勾手指:“说吧,单数双数?”

“单……”

我瞪了她一眼。

“双……”

“哟西,你又输了,”我把盘子翻开,做好收钱的姿势,“赶紧的,不要输不起哦……”

路人丙一脸绝望的摸荷包,就在我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时,远处突然传来了“梆梆——”的警报声。我很想吐槽真央的防御问题,我早上放出来的虚,这么晚才拉警报。

“掏钱掏钱,”我勒过路人丙的脖子,“跟你没关系。”

“可是……”

我抢过银子,决定不听那小女孩磨叽,顺手拿起盘子准备再开下一局。

那时候,猝然滑过的雨滴和莫名其妙的凉风,让我浑身一颤,连盘子都差点没拿稳。也许那些巧合,在预示着什么,一点一点掀开悲剧的一角……

——“各番队请注意,于今日傍晚,在静灵廷东南部发生虚袭,请确认周围有没有伤员。现宣布阵亡名单: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三席志波都、四席……”

骰子在盘子中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伴随着突如其来的消息,将这个春日夜晚所有的平淡摧毁的支离破碎,梦境就像我手中的瓷盘,跌落在地,瞬间成为梦魇。

我疯狂的跑出三番队,在六番队门前,遇到正领着妹妹回去的朽木白哉。

我掐着露琪亚的肩膀:“是什么样子的虚?”

露琪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下头。她身上没有换下的血衣染在我的掌间,我觉得自己快疯了,拼命推搡着她的肩膀,声音提高了几个调:“回答我!朽木露琪亚,算我求你……告诉我!”

“红­色­的触须……”她梗咽,“对不起……对不起……”

我向后退了一步,一到惊雷划过天空,我低下头看着手上的鲜血,突然发现自己从没有过的清醒。

——蓝染利用了我。

故意让我打开黑腔,让我成为那只虚在尸魂界第一个接触的人,让它知道我们是同伴。虚是感觉灵敏,又热爱攻击同伴的种族,它找到了和我在一起太久而沾染我身上味道的志波海燕,它杀了他。

不,是蓝染利用我打开黑腔,是我杀了志波海燕。

如果朽木露琪亚对此抱有哪怕一份愧疚,就会成为蓝染的傀儡。朽木白哉会把她送到现世散心,然后她会遇到浦原喜助,再然后她会变成蓝染最完美的崩玉容器。

但是……银是知道的吧,故意打断蓝染的话,就是为了不告诉我真相。

难道这就是蓝染的目的吗,利用银孤立我,然后一个个把我身边的人除掉。难道,真正一伙的,不是我和银,而是蓝染和银一直在对付我吗?为了得到我的力量,还是为了多一个可以随便差遣的人。

我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一直那样相信银是爱我的,他会对我温柔,会让我感动,会让我感觉到他是爱我的……可是万一,那全部是谎言怎么办?

他们都是那样聪明的人,如果是我,根本不可能在他们手上完退。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居然在害怕。

Chapter 75

骤雨淋湿的夜,腐朽的树木散发出一股莫名的血腥味。

穿界门一层一层缓缓打开,我握紧手中的刀。

先踏出穿界门的是蓝染,他正偏着头,和身后的银有说有笑。也许是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他转过头,向我微微一笑:“阿神又来等银一起回家吗?”

我拔刀:“卍解,神杀枪。”

蓝染愣了一下,没有丝毫慌张:“你这是,想­干­什么呢?”

“那还用问吗,”我将刀对准他,“当然是杀了你!”

……

“­射­杀他,神枪。”

我听到银的声音。

刀刃相触,喷­射­比雷电更加耀眼的火星。

“收刀。”他冷冷道。

那种冰冷的语气,让我全身一寒,就连不断灌入颈项中的雨水也不能比拟的寒冷。仿佛,几天前的温柔,全部都是我的幻觉,而我面前这个,才是真实的市丸银。

仅仅始解的刀刃,在面对我的卍解时出现龟裂。他以一半斩魄刀为代价,劈开我的攻击。

漆黑的夜,磅礴的大雨,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我压低声音:“市丸银,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雨声中一片寂静。

我继续道:“志波海燕的死,是你帮着蓝染瞒着我的,对不对?”

他停顿了一下,“建议杀了他的人是我。”

我向后退了一步:“为什么?”

“因为他的死亡有利用价值。”

后背抵住粗糙的树木,我擦了擦眼睛眼睛,抹去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液体,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颤抖:“是嘛,看起来我的第三个问题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已经不知道还可以问些什么了。

“所以阿神,”他语气非常平淡,那时的我听不出他的悲伤,“你在怀疑我?”

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那你能回答我,你骗过我吗?”

雨下的很大,哗啦啦的阻隔了我们之间所有的声音,我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可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我不知道他要讲什么,我甚至害怕知道他在讲什么……小玉的死、海燕的死,还有他歪着头对我讲“我是蛇,肤凉情薄”的样子似乎重叠在了一起。

小时的银,渐渐长大的银,抱着我的银……也许早就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他的力量一样,慢慢变得我所不熟悉。

他对我一直很温柔,但那不代表他没有冷酷的一面。如果他用那一面对我,我该怎么办?

——如果逃走了,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

我的手臂被狠狠的抓住,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黑夜中那双已经完全呈现青蓝­色­眼睛,似乎想要把我瞪进骨髓里。

“我没有,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我听到他以超大的分贝说出这句话,震耳欲聋的分贝。他在我错愕的表情中,放开我的胳膊,试图触摸我的脸颊。

“啪——”

我都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挥开他的手,刺耳的声音过后,我看见银震惊的脸。

——我又把事情搞砸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上来,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逃跑,没有目的的用瞬步穿梭在雨中。心脏跳的很快,钻心的疼痛慢慢溢满四肢百骸,手脚变得很重。我倒在地上,嘴里涌出很多血——银折断斩魄刀的后作用一波一波涌上来,我抓着心脏,泪如雨下。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银平日很懒散,却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他以那种嘶吼的姿态求我相信他,可是……我却在害怕。他会不会对我失望,会不会像所有人一样,在最后那一刻放弃我……还是他,从没有属于我过。

远处传来脚步声,我捂住嘴,抱着自己的膝盖躲在黑暗中。

“阿神,我不生气,”银一边走一边喊,“你出来,我们好好说。”

他离我越来越近。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飞快起身,变成一道黑影窜出。银发现了我,一直在我身后紧追不舍。胸口的疼痛不断加深,我紧闭着嘴,怕一张口就会喷出鲜血。我的瞬步速度其实不如银,但是银却没有追上来,望着远远甩在后头的银,我终于停下脚步。

银的身影在雨幕中摇晃了一下,一把浅橘­色­的伞罩在他的头顶。他拥紧面前的人,头轻轻搁在她的肩膀上。

我看见紫红­色­的丝巾露在黑­色­的死霸装外——原来我已经走到十番队了吗?

嘴­唇­微张,喷涌的血液染红了附近所有的雨水,我在失去意识前想——这次大概真的完了。

……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十二番队真是一点惊讶都没有,我掀开被子,走到窗户边。暴雨后的阳光格外舒服,没有夏日的炎热,更像春天该有的阳光。

涅音无推门进来:“要吃点东西吗,茧利大人说你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吃东西了。”

“嗯,谢谢。”其实我提不起吃东西的兴致。

涅音无少女给我端了很多东西,打开盖子后才发现是米糊米糊还是米糊。

“你的消化系统和新生儿一样脆弱,只能吃这些东西。”

我“哦”了一声,舀了点米糊送进嘴里,味道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只是淡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吃了很多口,其实胃第一次接收食物,有点抽痛。但是我最不怕的就是痛,自虐的吃完一碗米糊,我还想去拿另一碗。

涅音无少女把盖子盖上:“我端东西来来是希望你能开心点,不是让你自虐的。”

“要让我开心,”我笑道,“就去拿酒来。”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哦,那这么说我来对了?”

京乐站在门口,向我晃着手上的酒壶。我呆愣的看着他,他将酒壶贴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

“问过涅队长,你已经能喝些低度数的清酒了,”他变出酒杯,“怎么样,要不要试试?你不能喝酒后,我可损失了一大好酒友啊。”

我接过酒杯,不可思议的看着里面的清酒。

“怎么了?”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怀念。”

“你在怀念酒,”他笑着问,“还是怀念人?”

我不想说谎:“都有。”

京乐摸了摸我的头发:“想说什么,说出来好了,反正我就是来听你吐苦水的。”

“我没有苦水要吐。”

京乐摇头:“那好吧,我换个问法,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八番队行不行?”

……

八番队。

戴眼镜的少女对着一块一本书,一边戳着手中的毛笔,一边大吼:“可恶的队长,只是早上不看着你居然又给我玩失踪!你知道你今天有多少事情嘛,上个月的工作你什么时候能补完,还有下个月……”

我朝她淡淡的微笑。

“唉?我记得你是……”她露出困惑的表情。

我说:“七绪酱,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高。”我在腰部比了个高度,而这个过程中,她也想起我了。

“神枪阁下。”她喊得很尊敬。

京乐推着她的肩膀,笑嘻嘻道:“不用这样客气,小神枪是自己人。七绪酱你给她安排一个房间,就在我附近好了。”

“可是,队长……”

“啊,上个月的报告你交给三席去做吧。”

“队长,你又想偷懒!你等着我把房间安排好,你要是敢逃就完蛋了!”

望着少女的背影,我摇了摇头,一脸唾弃的看着京乐。

他向我摆摆手:“嘛,不要在意那么多嘛……”

我叹息。

“怎么样,在房间准备好之前,”他突然严肃道,“要不要和我去十三番队?”

我心里猛然一惊:“为什么?”

“志波家那个孩子你不是认识吗,今天在十三番队为他举行了队葬。”

我没有恢复的心情,一下沉到了谷底。

Chapter 76

十三番队的队葬比我想象中的要冷清,但是来参加的不乏队长副队长级的死神,他们都是海燕生前交好的朋友。

我和京乐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浮竹,他的脸­色­很差,眼圈凹陷颧骨突出,似乎一下子被抽掉了所有力气。京乐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他才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海燕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得力的副队长,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他的去世对浮竹的打击一定很大。这也是很多年后,即使他身体再差都坚持完成队长、副队长任务,并且永远将身边副队长位子空出来的原因。

他真诚邀请当副队长的,终其一生,只有志波海燕一个。

海燕的灵牌前,志波空鹤牵着一个小男孩默默站着,我看到她眼底的泪光,无论怎么闪烁总是强忍着不掉来。小男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扯着姐姐的衣服,大喊着要哥哥。志波空鹤给了他一个巴掌,声音非常响,整个会场都沉寂了。

空鹤大声说:“不许哭!岩鹫,你是要长成和海燕大哥一样出­色­的男人,不许哭!不可以让自己失去勇气……那样永远不能……”

她越讲越难过,最后­干­脆抱着弟弟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自从我认识她后,就没有看过她这样的哭过,以后也再也没有过。似乎在哥哥灵前不顾一切的放声大哭,用尽了她一辈子所有的力气。

会场的气氛因为这对姐弟,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许多人都因为无法忍受而率先离去了,一些女孩子甚至跟着一起放声痛哭。

一个人的到来,使原本哭声震天的会场迅速安静下来。

志波空鹤防备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朽木白哉在她的注视下,为海燕敬上香,不过他的香在□香炉前辈空鹤拍掉在地上。

“滚,”空鹤一字一句道,“我的哥哥不需要你的祭拜,你们朽木家的人都滚。”

朽木白哉看着她很久很久,终究没有说一句话的转身,没有人能从那张面瘫的脸上看出他是不是生气了。在大约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慵懒的声音突然响起——“朽木队长既然来了,不让他敬香反而失礼,空鹤酱不如就让他敬上一柱香吧……”

我全身一颤。银站在门口,背着光,神­色­一片悠然。

空鹤当初不给朽木白哉面子只是纯属冲动,其实如果朽木白哉真的这么走了,别人都不会说他没面子,而是说志波家没有气量,或是志波家没有教养。银的话,无疑给了双方最好的台阶,空鹤咬着牙将香递给朽木白哉,朽木白哉也没有拒绝。

朽木白哉上好香,银也笑着接过香。

“啪——”

我收回手,冷冷的看着他。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我们,如果说志波空鹤不让朽木白哉敬香是因为仇恨,那我不让市丸银敬香就完全像一出闹剧,让人不能理解。也许,只有我和他清楚,这样做的理由。

银的笑意缓缓收起:“阿神,你还想生气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说话,就用着那样冰凉的眼神看着他,一直一直看着他。

银叹了口气,转身渐行渐远。我望着他的背影,天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追上去的欲|望。也许我只是在恼怒自己什么也做不到,也许我只是在迁怒,那一刻我在想……如果银从来没有骗过我,我该怎么挽回曾经的伤害。

京乐摸摸我的头,我吸着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把头埋在他的花大衣中,压抑着抽泣。

……

傍晚,队葬仪式差不多全部都结束了,我坐在十三番队的院子里想起白天的银。

门外微微露出的死霸装,引起我的注意。我走过去,却发现是朽木家的露琪亚少女。

“为什么不进去?”我问她。

露琪亚低着头:“没有脸进去。”

我知道她指的是在海燕被虚附身的时候,杀了他的人是她。但是我比谁都清楚,这件事若说是她的错,不如说是我的错。如果她都没有脸进去,我还有什么脸待在里面。我在朽木少女身边坐下,一同望地。

“神枪阁下,我是不是很差劲?”

我没有说话。

少女自顾自道:“我明明知道海燕大人希望我能杀了他,可是那个时候我却退却了……因为那个虚用着海燕大人的身体,所以我害怕了。海燕大人一直说,人最终要的东西,不是皮囊而是内心,我却因为他的皮囊,在他迷失内心的时候退却了。”

“我是不是很差劲?”

我微微皱起眉:“难道你不是在后悔杀了海燕吗?”

“不,我从来没有为那种事后悔过。”少女坚定的摇头。

“你很坚强,”我喃喃,“如果是我,一定会想逃避。”

事实上,我遇到不能战胜的事情,永远也只会逃避。我脆弱的不是力量,而是内心,每一个人都对我这么说。

露琪亚对我笑笑:“所以我想延续海燕大人的愿望,尽我所有的力气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神枪阁下,我就要去现世了,我相信那里有我保护的人。”

我摸摸她像章鱼一样的脑袋,突然觉得现在的她,很像很像以前的我。什么也没有经历过,对未来充满信心,拥有无穷勇气的我。

……

回到八番队,京乐正坐在小亭子里对月独酌,我没有心情吐槽他的行为,决定找到自己的房间就细细说了。

他突然开口:“能过来坐坐吗,小神枪。”

我坐到他的对面。

“谢谢。”他露出微醺的表情,他的酒量非常好,所以我不知道他是喝多少就,才能有这样的表情。

我拿起旁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点酒,准备喝下去。

京乐抽过我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小神枪,这酒太烈,对你身体不好,你还是乖乖吃婴儿餐吧。”

我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向他示威。

“哈哈,果然是小神枪呢,”他打了个酒嗝,“怎么样,看着我现在在醉着,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吧。”

我擦掉嘴角的酒渍:“什么真相。”

“到底是谁,”他缓缓道,“杀了志波海燕。”

我没有拿稳,酒壶掉在地上,酒香满地。京乐心疼的看着地上:“小神枪,这可是几百年的好酒,全被你糟蹋了。”

“对不起,”我伸了个懒腰,“那我先回房睡觉,不打扰你独酌的雅兴了。”

“果然不打算说么,”他扶了扶斗笠,“嘛,还是因为这件事和市丸队长有关?”

我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冰蓝的光反­射­着他的头颅。我冷冷道:“你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不要在试图接近我了。我说过就算你和浮竹联手都未必是我的对手。”

“真无趣……”

阖上门的瞬间,我听到京乐喃喃的抱怨了一句。我抱着自己的膝盖,缓缓跌坐在地上,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压抑孤独瞬间袭满我整个胸腔。我保持这个姿势倒在榻榻米上,无声的哭泣,直到最后眼泪­干­涸、神志涣散。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酒醉的晕眩感、眼睛的胀痛感混合着发烧后的全身无力,折腾的我想要撞墙,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给自己铺好床,然后缩进被子里,并且暗暗发誓下次再也不睡地上了。

喉咙很痒,轻咳了一阵,我开始咳得撕心裂肺。摸着额头,想着要不弄个冰袋来敷,不过这只是想想,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京乐还有点责任心,大概会来看看我为什么一天都窝在房里,不过这种可能微乎极微。他喝的醉成那样,今天起来肯定跟我一样难受,指望他能想到我,还不如指望银能来看我。

我捂着被子咳了一会,然后沉沉睡去。

梦中,又遇到了小时候的银,他伸出拿着柿饼的手,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最近反复梦到这个画面,不知道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我的烧在中午前后开始加重,但是很遗憾的是,直到我烧到只剩下最后一点HP,都没有注意到我。

身体糟糕透了,迫使我的刀魄回斩魄刀里去,可是我极其抵触回斩魄刀,所以在下意识间我开始冲破封印,灵压的剧烈波动总算为我争取到关注……等京乐发现我出事的时候,就连远在一番队的山本老头都赶过来了。

——综上所述,京乐春水值得信赖的程度,真的和他的年龄成反比。

Chapter 77

起初我感觉到一股刺痛的灼热,燃烧着我整个胸腔。我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我为银突破封印时的感觉。我能拥有理智的思考,大概是封印又在我无意识的时候自动解开了。不可以放任它这么下去,但是我却没有动一下的力气,也许……

就这样沉沦也没什么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凉意慢慢遍布在我的身上,我猛然惊醒。

周围一片漆黑,可是一点也不热,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风,从发梢从指尖轻轻划过。我张开双手,顿时有一种在飞翔的错觉。

“欢迎来到我是世界,神枪小姐。”

我迅速回头,可惜背后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神枪小姐不用寻找了,我就是这个世界,这一片黑幕就是我。”

那是个低沉的男音,带着一点点沙哑,但是却并不难听。我慢慢可以分辨出来,那个声音其实并不是从我身后传来的,也许他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个世界,他的声音遍布整个黑­色­深渊。

我问他:“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在尚未出生的时候就已经销往,百年来不曾有人和我说过话。第一个知道我的存在的,是神枪小姐你。”

“为什么是我?”我露出迷茫的表情。

男人笑了笑:“因为我们,有着息息相关的羁绊。”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试探着问:“你是斩魄刀?”

“嗯,”他似是在回忆,“曾经我作为市丸银的斩魄刀被孕育而生,但是我并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因为你的关系。”

我没有想到,他真的是银原本的斩魄刀,因为在我的吞噬力下,他作为刀魄居然存活过了百年。

“我本来是鬼道系的斩魄刀,有一些特殊的能力,”他笑道,“正因为这个能力,我才能顺利救了小姐呀……”

我喃喃:“你,为什么要救我?”

一团黑气缓缓将我包围,我张开手,一把暗黑­色­的刀在我手心里出现。我摸到它的时候,不可遏止的身体一颤,大量悲伤愤怒的情绪从上面倾泻而下。

“斩魄刀本来就是主人的一部分,共用主人的灵魂,同样我所能保留的情感也是来自于我的主人。”

我握紧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会把事情越办越糟。我怕他,甚至无法原谅欺骗,但是比起怕他,比起憎恨,我更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成这样。”

手中的斩魄刀剧烈颤动了几下。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为什么不相信他?”

我睁大了眼睛,他戳中了我的软肋——我和银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彼此之间出现了裂痕,名为信任的镜子正在我们之间支离破碎。

为什么不相信银……我不知道,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怀疑。怀疑一切真实和谎言,才能最好的保护自己,我一直这么坚信着。

难道,就算对方是银也要怀疑吗?

可是,他也并没有做过什么,让我一直坚定不移相信的事。就算是他,在我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也依旧会毫无犹豫的利用……我之于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他从来不说,我也从来不知道。

“他受伤了,”男人叹了口气,“因为去现世的时候,不顾蓝染的阻拦,仅以始解单挑假面军团。你看不到,他在追你的时候,羽织的背后已经完全被血水浸透。否则以他的实力,就算以始解对上你的卍解,也不需要以断刃的方式结束战斗。”

我长了张口,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男人继续道:“看吧,市丸银是一个很傻的人,他什么也不做的时候,总是不断吹嘘自己,可是当他真的做了什么的时候,他从来不说。”

“他和你一样,害怕受伤,所以他也习惯戴上狐狸一样的多变的假面。你可以生气他利用你杀了志波海燕,但是你不可以怀疑他对你的感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你的怀疑,更能伤害到他。”

我捂住嘴,跌坐在地上。

周围的一切慢慢在崩塌,黑­色­的暗幕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在万丈光芒下缓缓凝聚。

“诚如你所见,我的世界就是他的内心,这里常年一片漆黑,是深不见底的牢狱。如果可以,我任­性­的希望,你世界的阳光,也能普照进这里。你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只要好好听一次他的解释就好,”他依旧淡淡道,“就算是报答我救你的这次,以及我无条件答应和你完全融合好了。”

……

我猛然睁开眼,右臂一阵发麻,无论是触感,还是床边的凹陷都能证明,刚才这里应该有一个人。可是现在空空荡荡,却并没有人的影子。

我身上被里三层外三层抱上了纱布,轻轻动一下都撕裂的疼。我想,那大概是烧伤,那样的温度,估计全身99%以上的皮肤都报销了。不知道昏睡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自己伤的到底有多重。不过如果是轻伤,我就不会变成这样,躺在四番队的医疗室里。

不过为什么这次是四番队,不是十二番队?

口有点渴,四周望望找水壶,最后居然在手可触及的地方,找到了倒好水的茶杯。水温还是热的,大概是刚到好的。

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从外面进来,看到我坐起来,立刻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帮忙端茶送水。

我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说:“你的封印现在十分脆弱,最好不要情绪有大的起伏。”

我点点头,试着动了动右臂,抬起头问她:“刚才谁在这?”

“啊……”她摸了摸脸,“没有人,这里刚才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再多问,目光瞟到她手里托盘上的食物,肚子适时配合的叫了几声。她恍然大悟:“你饿了么,想吃点什么,我让食堂去做。我们四番队的食堂虽然没有五番队那么豪华,但是在几个番队里也是出了名的哦。”

“饭团,”我说,顺便补充道,“柿子口味的。”

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托盘,最后笑了笑:“好,这个就给你吃吧。”

我心满意足的咬了一口饭团,缩进被子里面,虎彻勇音看我一个人吃的挺开心,也不好再打扰,带上门出去了。当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叼着饭团,试着让脚着地。很疼,估计当年美人鱼就是忍着这样的疼痛,为她的王子跳舞的。

我找了个可以当拐杖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下床。幸好,我是一个很能忍痛的人,因此忍受了一般人绝不能忍受的疼痛,历经千难万阻终于出了房门。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意料之中,因为我醒来的时间差不多是半夜,除了敬业的副队长,不会有人在这个时间工作。

我的房间比较偏僻,周围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厕所,一个房门紧锁。

我站在那个房间前,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我下意识红了眼眶——

“门没关,请进。”他说。

Chapter 78

手放在门把处,突然没有开启的勇气。远远的,感觉到虎彻勇音的正在靠近的灵压,我­干­脆闪身回房。只露出一个小缝,虎彻勇音将托盘上重新装满了饭团,慢慢从我面前走过,推开了隔壁的门。

我抽身出门,靠在门外的墙边,静静听着房里的对话。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拿夜宵。”

“这本来就是我们四番队该做的事,市丸队长客气了。只不过一开始听到饭团可以做成柿子口味的,还是下了一跳呢。”

“啊,以前阿神喜欢吃饭团,我喜欢吃柿子,五番队的厨师为了方便,就特地研发这个。”

“说起神枪阁下,她已经醒了。”

“哦,是嘛……”

“市丸队长,你不去看看她吗?这些天你一直不顾自己的伤,不分昼夜的照顾她,为什么她一醒你反而要离开呢?如果吵架的话,这不是最好的和好机会吗?”

“……”

“难道你是担心,她见到你会情绪大起大伏?”

“……你话太多了哦,虎彻副队长。我累了,可以休息吗?”

“啊,失礼了。”

我及时闪身回房,靠着房间的墙,努力望着天上的月亮。“咯噔——”房门被缓缓推开,虎彻勇音稀奇的看着我,那时候我才发现不管我怎么想去忽视,我已经为他泪流满面。

“市丸队长的伤在背上,应该算是二次伤害。松本副队长把他送过来的时候,他烧的很厉害,但是还是不停喊着你的名字。”

她拍拍我的肩:“我一直觉得,市丸队长是一个很无情的人。他强大到恐怖,但是就算是他,也有像孩子一样任­性­耍赖和脆弱的时候。”

……

月光很柔和,洒在床上,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剪影。我忍着疼,走到他的床头,慢慢坐下。银翻了个身,脸朝着我。我能很清晰的看到他紧锁的眉头,还有没有笑意的嘴角。手指点在他的眉心,我一点点帮他放松——银,你不笑的时候,失去了一切弧度的时候,是那样让人心疼。

我想相信你,所以这一次请告诉我该怎么办。

“不要装睡了,”我改戳他的脑袋,“你睡着的时候,呼吸应该更慢一点。”

银睁开眼睛。

“你解释吧,我听着。”

“……”

“不解释吗,还是说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样,你无话可说?”

“……”

我站起身,突然觉得我站在这,非常突兀。我不知道银为什么不解释,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绝不可能心平气和,和他说上哪怕一句话。

“就算我解释,你也不会相信。”

在我快走到门边的时候,我听到他这么说,带着一丝小孩子的抱怨,更多的是一种自暴自弃的不在乎。

——他说我不相信他,那他做过什么让我相信的事?我们是同伴,是世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他却能这么不知反悔的在利用我后,责怪我不相信他!难道被利用,完全是因为我蠢,还是说我之于他不过是一颗多功能的棋子。

“市丸银,你让我感觉糟透了,”我的脸­色­在月光下,一定惨白到了极点,“如果你觉得,这是我的利用价值,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斩魄刀本来就是用来被利用的。”

——市丸银,原来你也不过只会讲一些漂亮话。

……

我申请了提前出院,卯之花队长本来是不赞成的,我当场剥了所有的绷带,结果皮肤完好无损。四番队的人把我的恢复力赞扬了一遍又一遍,总算给了出院许可。但是据说那天晚上,市丸银开始持续发高烧,因此我走的时候,四番队仍沉浸在巨大的紧张气氛中。

我总算敢回三番队,虽然黑田优看我的表情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但,总的来说,一切就在这个夏末慢慢趋于稳定。

——趋于稳定你妹,你的趋于稳定难道也包含了我天天到四番队门口报道吗?当初那样光鲜亮丽的走出去了,现在这么狼狈的守在这有个P用。

可是卯之花队长说,他的伤势由于情绪问题正在恶化。

好吧,市丸银你赢了,我无法做到对你不闻不问。

“进去看看吧。”连卯之花队长都受不了,拼命怂恿我进去参观。

我纠结了一会儿才敢问:“他的伤怎么样?”

“鬼道一段治疗已经结束,”她看着我,无喜无悲,就像圣母,“不过,没有脱离危险,明天会继续二段治疗。他需要你的支持。”

我摇摇头:“反正他也听不到。”

卯之花烈笑道:“坦白说,我并不喜欢市丸队长这个人。不过,你喜欢他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困惑的看着卯之花烈。

“天天都来,如果连上去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太可怜了吗,”她拍拍我肩,“反正他也不一定听的到你的声音,进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好。”

卯之花烈适合当游说家,我被成功说服。

银躺在白­色­的床单上,目光紧闭,呼吸非常微弱。我们之间仅仅隔着一扇玻璃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扇门阻隔的不是距离,而是生死。他的确伤的挺重,据说他背上的伤是二次伤,被雨水泡过有些腐烂。甚至,他比我更晚的脱离危险期。可是醒来之前,右手上的重量,除了他还能有谁?

明明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干­嘛在我让他解释的时候,选择沉默。我们为什么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的谈谈。

如果你像以前一样迁就我一下,就不会这样。你不那么做的原因,是你真的累了……还是真的瞒了我什么?你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事,到底又是什么?

“进去吧。”卯之花为了开了门。

我点点头,走进病房。午后阳光下的白的透明的肌肤,让人心头一颤。我握住他的手,尽管他不一定有感觉:“等你醒来,你还欠我无数的解释。”

……

我在三番队休假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我正一个人吃着冰镇西瓜,突然几个隐密机动队的人闯进队长室,他们在我拔刀前先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奉中央四十六室,彻查护庭十三番队所有正负队长。”

我冷笑:“那群吃饱撑了的老头想要­干­什么?”

“神枪阁下!请你配合。”

我无所谓的耸肩:“怎么调查?”

他们中一个人突然猛地对我出刀,好在我战斗条件反­射­的很快,给他一招毙命。隐密机动队的人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全部半跪下地上向我行礼。

“阁下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我冷冷道:“难道是终于有人打了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

“是,那人拥有副队长级以上的实力,只有我们见过他的招式。所以请阁下留我们至少一条命,让我们完成任务。”

“都是没有心的机器,滚,离我远点。”

他们刚准备走,我又问道:“银现在正在四番队的治疗,你们打算怎么办?”

“市丸队长会移到隐密机动队进行严加看管。”

我踢飞了那个说话的人:“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他在治疗,你们把他带到二番队,万一治疗延误了怎么办?更何况,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银这三个月一直在四番队从未离开。”

“这……属下不知。”

其实在尸魂界,中央四十六室的命令就是绝对的,就算我去找二番队也不一定有作用。所以,

我去找了山本老头。

……

“我不管谁谁谁袭击中央四十六室,全死了我都不管,银不能动。”我牛饮完茶,山本老头­肉­痛的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拔他胡子:“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了吗?”

“中央四十六室是三个月前被袭击的,”他看了我一眼,“市丸队长背后的伤也来路不明,所以他是最大的嫌疑犯。”

“不可能,他身上的伤是……”

山本老头睥睨了我一眼:“是什么?”

我纠结:“不能说。反正和中央四十六室无关,话说老头,你就去反应一下,等这段时间的治疗过了,你们该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你们不是吵架了,­干­嘛这么替他担心?”

我一下子冷静下来。

“果然,一遇到事情就冲动的个­性­,还是没改。”他呷了口茶,“我都能想象到你们为什么而吵架……阿神两千多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我拍着桌子:“MD,老子的事情不要你管!”

“……”

……

结果指望山本老头基本没戏,我去四番队又看了一次银。卯之花队长说:“鬼道六段治疗刚完成,伤势略微有些好转,如果立即移动他,对病情很不利。”

——结果还是要靠自己。

我决定夜闯中央四十六室,如果揪山本老头的胡子没用,我就去揪中央四十六室的胡子。我就不信把他们胡子眉毛头发一起剃掉,他们还敢动银!

Chapter 79

中央四十六室,是尸魂界最高权威的代表,不管下达什么命令,哪怕是队长级的死神都不得有异议。只有护庭十三番队总队长,在经过三层通报后,有权会见中央四十六室。

以上是对一般人而言。因为冒犯中央四十六室是重罪,所以没有死神有这个心情像我一样夜闯中央四十六室。

我其实特别厌恶中央四十六室,早些年静灵廷是没有中央四十六室的,后来因为死神犯罪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就成立了这个组织。我是他们的第一个案子,被判一百年刑期,在地下监狱最下层第八监狱无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监狱据说后来一度成为蓝染的归宿。

再后来,中央四十六室就用雪一样明亮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注视着我,­鸡­蛋里挑骨头,林林总总给我判的刑少说也有一千年。

综上我对他们一点好感也没有。

一个手刀劈晕门口的守卫,我又把静灵廷死神的素质吐槽了个遍。中央四十六室的大门有着很高级的鬼道防御措施,如果不是正常进入,警报器的音量足以把整个静灵廷睡的最熟的人吵醒。我在守卫身上翻了翻,最后在ρi股后头的口袋里看到了一长串的钥匙。

嫌恶的捻起那串钥匙,我看着面前的大门,露出沉思的表情。

如果不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常客,就算拿到钥匙,想要开启这扇非常有历史厚重感的门也是相当高难度的。这个门看似十分简单,就是一个木板几根钢条,但是如果你认真查看过一边就会发现——它根本没有钥匙孔。可是这一串至少在四十把的钥匙,其实全部是开这扇门必不可少的钥匙。

它开门程序繁复到,即使你看过十遍也不一定记得如何开。也许,这也是中央四十六室的策略,大大方方交出钥匙,但是不会开门还是白搭。同理可以参考揍敌客家的大门——有钥匙的假门后,一只超级变异狗狗正等着啃你骨头,而没有钥匙的正门,如果你想顺利进入先去练个几十年的举重再说。

当然以上也是对一般人而言。我出入中央四十六室的次数,足以让我光靠蒙着眼睛时候听到的声音,来顺顺利利开门。

首先是触发鬼道,我把手伸进最上方由金属条切开的格子,一层水波一样的反膜缓缓出现,流光溢彩。接下里是中心的,然后是左上方、右下方,最后是左下方。五个格子依次触发,顺序和力度都不能有偏差,否则那个警报会叫的让你很想撞墙。

光屏缓缓消散,金属条收缩回两边,木板的凹槽若隐若现。

接下来就是戳钥匙,话说这些钥匙也是有放入的先后顺序的,每一个钥匙孔对着一个钥匙眼,错了其中任何一个都被认为闯关失败。我耐下所有的­性­子,逼着自己压下一道劈了它的想法,按照顺序一个个将钥匙送入。

最后就是这个大圆盘。用标记着“白川”字样的,在四十多把钥匙中最为华丽的这把钥匙,开启最后一道防线……然后在门开的瞬间,我拔刀将监视器旁边开关倒数第二个劈成两半。

——呼,果然这个就是防御警报的开关。中央四十六室这么没脑子的人,居然也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

……

这个时间,就算是中央四十六室也应该洗洗睡了,所以我第一个要去的就是清净塔居林。清净塔居林是为中央四十六室准备的居所,无论发生什么,也绝对阻止外人进入。

然而很奇怪。

我瞬步到清净塔居林最高的那座塔上,据说这座华丽非凡的塔,是白川家御用。白川家是静灵廷最最牛X的贵族,光里面的仆人数量,就在四位数。而且保镖更是全隐秘机动最强的人,数目应以千记。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值夜班的。无论是仆人还是保镖,现在的清净塔居林给我的感觉,非常压抑。

我试着翻窗潜入,偌大个寝宫,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包括应该躺在床上的大贵族。不光白川家这边,我把清净塔居林都绕变了,也没有发现一个人。

我意识到事情好像大条了,准备先撤退。

可是在我的脚步经过门边的时候,我突然感应到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又折了回去。在一片漆黑,又空荡荡的寝宫里来回踱步,我总算明白了违和感在哪里——高度。

没错,就是高度,虽然感觉很轻微。但是明明走在平地上,却有一种在上上下下的感觉,好像……踩着什么我看不见甚至注意不到的东西。这么说来,周围的灵子中,似乎也有一种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人恶心的想吐,说不出来的难受。

仿佛就像——幻觉。

幻觉!我惊醒,没错这种奇怪的感觉,的确像是镜花水月的催眠。我曾经走进镜花水月的世界,感受过他的灵压,他的能力虽然是完全催眠,但是并没有做到完美。周围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是镜花水月的破绽!

好在这附近的灵压并不强,我闭上眼睛,稍微放出自己的灵压,就能冲破镜花水月的催眠。

等我再次睁开眼,彻彻底底的呆掉了。

血流了满地,一具具尸体保持着狰狞的面容,杂乱无章的躺倒在地,而我现在正站在一具尸体上。刚才的高度差不是错觉,我就是一直踏着他们的尸体,自以为是平地的前进。

这一切是蓝染­干­的吗?

我迅速回神,向中央四十六室的审判室瞬步。穿越层层­阴­暗的灰白­色­建筑,我的脚步在审判室外硬生生停下……不用再往前走了,这个角度已经能看见那个缓缓将自己的刀从尸体上拔出,白衣染血,银发翻飞的男子。他宛如恶魔撒旦般完美笑意,仿佛来自修罗炼狱。

——银。

为什么你在会这,为什么你会毫发无伤,为什么……你终究欺骗了我。

“银,你说过你从不曾欺骗过我,”我扬起天真的笑脸,“原来那也是谎言吗?”

银没有说话,甚至不在看我。当他把刀收进刀鞘的时候,我解开了最后的封印,强大的灵压席卷了我的周围,甚至环绕在他手中的浅打上——刀刃自动卍解,然后刀鞘瞬间消失。

我能感觉到自己疯狂的灵压正在一次又一次冲击着灵骸中的刀魄,然后在“格拉格拉”声中,收容刀魄的芯片土崩瓦解。

——亲自见证自己消失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我也说不出来,没有想象中的痛苦,甚至并不害怕。我活了很多年,但是只有这一刻,脑海里一点东西也没有。我只是默默接受着自己要消失的命运,然后静静等待着。

再也见不到那个人……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把刀,他愿意爱我百年,也许该知足了。

……

风轻轻吹拂,我在草坪上醒过来,周围的草香浓郁,生命之树的花瓣飘到脸上——好舒服,好多年没有回到这里了……自从上次这里被毁,我一直都是实体化没有回来过。等一下……上次,是哪一次?

“醒了吗?”

我偏过头,看到一个银发男子正在一块大石头上拼拼图,我觉得脑袋很沉也很痛——但是无论怎么努力,明明那么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他是谁。

“你的记忆有些混乱,”他笑着说,“不过不要担心,等我把你的记忆拼完,就可以恢复了。”

我指着石头上的拼图:“这些都是我的记忆?”

他点点头。

我试着伸手去触碰那些碎片一样的记忆,却被狠狠的割伤,再次看向那个男子,他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我皱了下眉:“很痛的话,就不要拼了。”

“不行,”他突然很严肃,“这里面有我们最美好的记忆,如果你想不起来,我会很伤心的哦……”

我把脸皱成包子:“那你能先停下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叫什么名字吗?”

“嗯……这个啊。”他将一片记忆放在正中间那块旁边,一边流血一边对方位,总算拼了上去。

我的脑海迅速出现了影像。

他朝我笑笑:“现在我允许你,叫出我真正的名字。”

——市丸银,我现在允许你叫出我真正的名字。

那样熟悉的语气,一如百年前,我握着刀直指他的心脏,年幼的少年,对我承诺即使会死在我的刃下也决不后悔。

微风吹拂,我紫­色­的发丝拂过他的脸庞。

“银,”我垂眸,“市丸银。”

“很好,看来是有成效的。”他继续去拼下一片拼图,用那双已经沾满鲜血的手。

据说人在见到自己所爱的人时,会控制不住的分泌很多物质,这些物质中有一些,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依旧不会改变。有人对我说过,一个人的脑海能忘记爱的人,但是身体却不会。身体,是最忠诚于我们本能的。

银抬起头,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胡乱用手背擦去眼泪:“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是突然间好想哭……对不起,打扰到你……我,我很抱,抱歉……”

­唇­上一软,银停下手上的事,睁开一双青蓝­色­的眼睛。那样明亮的眼睛,我仿佛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

“阿神,听我说,”他淡淡开口,“也许你现在并不能明白我说的话,但是请你把它记在心底好吗?”

“哦,嗯。”我乖巧的点头。

他吻着我的耳垂,慢慢道:“浦原喜助说过,你身体最重要的问题,说到底就是那具灵骸。我想过了,封印不过是暂时的屏障,随时都有可能失效。唯一的方法,就是分离刀魄和灵骸,这必须你在自愿的条件下解开封印。但是,你解开封印后力量过于强大,整个尸魂界只有中央四十六室所持有的杀气石量,可以做到完全阻隔灵压,所以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果然不负众望的一脸茫然。

银摇摇头,叹息道:“刀魄可以在解开封印的瞬间,通过斩魄刀强制吸收,而记忆碎片也是可以重新拼起来的。现在的问题是,我需要崩玉让你以前的形态,完成完全实体化。这个时间不会太久,所以在此之前,你在这里忍耐一下。”

我听的懵懵懂懂,不过配合点头是基本礼貌,我还是记得的。

“果然……不一样了。”银叹息。

我戳他的胸膛:“什么不一样了?”

“嗯,比以前更笨了。”银一本正经道。

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一般常识还是有的,挥着拳头追着银满草地的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思恋以及我不能理解的悲伤。

Chapter 80

“是是,我了解了……”我拽着银的袖子,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就让我出去嘛,三天就够了。”

银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后风轻云淡道:“以你的智商,不可能不给我添麻烦的。”

又这样,这货几天来不停对我进行人生攻击,什么我智商是负值,什么我只会被人追着打,什么我的仇人排起队能横穿静灵廷……反正他就一直在宣扬,外面世界很黄很暴力,我只要缩在自己的小龟壳中,就是对世界和谐做出了贡献。

——难道我以前就是这样一个毒舌薄情,­性­格糟糕的男人的妻子吗?我是怎么忍下来的,或者说我是怎么看上这个混蛋的,这应该被列为静灵廷十大奇谈之一了吧?

不行,不能这时候和他翻脸,此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之后一票给我打死,我就真的要老死在这里了。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我这辈子最灿烂的笑脸,揪着他的衣服撒娇:“我知道我很会闯祸,也不够聪明……可是我相信你,在我遇到所有危险的时候,一定会挺身出来救我的。”

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狐狸笑:“要是你那个时候也能这么相信我……”

我扬着头,虔诚的等他的下文。

银说:“我去借转神体,但是说好只能三天,而且这三天你不能离开我。”

我在角落偷笑。

……

我有一种被人揪着脚做铁饼运动的错觉,揉着糟糕的头发,睁开眼睛,金星在头顶旋转。

我回过神,其实是因为脸上突然贴了一个湿润而柔软的东西。伸出手的瞬间,一阵微风吹拂,那个东西沿着优雅的弧度落入我的手心——居然是一片樱花花瓣。我放眼望去,四周樱花纷飞,美的让人窒息。

——所以,我是在樱花林实体化了吗……好熟悉的地方。

银揪了揪我乱草堆一样的头发,指了指前面一棵树:“去看看。”

我深刻的明白,这个时候他是老大,于是乖乖听话,屁颠屁颠跑过去,凑着脖子睁大眼睛。

“啊咧,是我们的名字,谁刻的?”我把右手放在额头上,另一只手去触碰那明显有些岁月痕迹的名字——我的名字略高,银的名字在我名字的背面,写的也比较低。不对,应该说是我刻的太上了,那个高度,少说也刻了千年。

——难道我们千年之前就是恋人?

“想起来什么没?”

我摇摇头,银短暂的失望后又扬起笑容,他摸摸我的头,淡淡道:“阿神,记忆是可以自我恢复的,如果它对于你而言真的难以忘却。”

我不解,他却不再多说,伸了个懒腰:“好了,我们回三番队吧,最近都在偷懒呢……怎么说井鹤也是我最近见过最好的副队长,万一他不­干­了,我会很困扰哦……”

我黑着脸跟在他后头,基本上他走一步我走两步——因为我的步伐没有他大。走了一段,我才注意到自己是踩着他的脚印在走的,心里空荡荡的。

——我是不是再也追不上他的步伐了?

这种想法就像洪水把我迅速淹没,我扒着水面上的浮萍,看着开快艇一走了之的银。明明什么也想不起来,却能有那种近乎绝望的痛苦,好像连呼吸也没有勇气。也许,只是我太依赖他了……以前的我,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爱他。随着记忆一点一点回复,埋藏于心底叫嚣着的恨意,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敢问他。

就像不敢加快自己的速度追上他一样——好软弱。

“砰——”

我踉跄着揉揉自己的额头,非常愤怒的瞪着银:“你你你­干­嘛?!”

“我我我不爽,”他一个手指弹在我脑门上,抚平嘴角的笑容,眉头深锁,“阿神你是傻瓜吗?明明只要再多走一步就可以追上来,你再犹豫些什么?”

“我不知道……只是有点怕和你并排。”我非常老实的交代。

银无奈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打架,我什么时候赢过你。”

我用稀奇的目光看着他,然后指指我自己:“你是说,我也会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摆出他经常用来对付我的招式,自以为摆的还是挺帅,结果换来银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希望你赶紧恢复记忆啊……”他依旧走在前面,不过我这次没有漏掉他的话,那种同样无奈,甚至带着绝望的声音,“就算你会……也无所谓……”

我们都知道此时的和平,只是轻薄的假面,却幻想着能拥有伸缩自如的爱。

……

“队长会议的话,我为什么要去啊?”我接过队长羽织,睁着求知的双眼,“我又不是队长。”

银说:“嘛,去一下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队长的斩魄刀嘛……”

我非常怀疑,据说这次的会议是队长特别会议,应该非常重要。好吧,就算是一般的队长会议,也是众队长集合的会议,我表示不敢去。

银笑着说:“放心,山本总队长一定很怀念你拽他胡子的岁月。”

我更不敢去了。所以如果我告诉你,现在拽着市丸银袖子,缩在他身后的不是我,你也要相信——我绝对是被逼的。

什么,你说我不是被威逼,是被利诱的?我承认,一年份樱花少女杂志是很诱人,关键的是还有我最喜欢的水果蛋糕。

为此,银还很惊讶的问我:“你不要饭团吗?”

我特鄙视的看着他:“你和我在一起那么多年了,第一次知道我有很严重的感官崇拜吗?我喜欢很甜很甜的食物,像饭团那种没有味道的东西,我根本不吃的。”

“……”

好吧,言归正传,静灵廷护庭十三番队队长会议。

“小神枪好久不见。”渣胡子花大衣,据说叫京乐春水的八番队队长,一副“我们哥俩好”的架势这么问候了我。

我浑身不自然。

“阿神,你和市丸队长一起来的吗?”白头发菜­色­脸,据说叫浮竹十四郎的十三番队队长,一副“我们是知心好友”的架势招呼了我。

我把口水咽了回去。

“……”黑长发披围巾,据说叫朽木白哉的六番队队长,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架势,不说一句话打算无视我到底。

我很客气的提醒:“朽木队长,你一年四季都围丝巾的吗?夏天这样很容易生痱子的哦。”

银站在我身边,嘴角都快咧到眼睛了,虽然他一向笑得像狐狸——不过这个时候,我多少能感觉到他不错的心情,所以我的心情也不错。

“市丸队长。”远方走来一个棕发的眼镜男,抄着手,披着非常宽大的白­色­羽织,文质彬彬温和有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突然克制不住的恐惧,甚至沮丧。他绝对不是表里如一的人,这个人身上有着很浓重的血腥味,并不是说他身上真的沾了血——而是像刀一样,无论怎样清洗,蚂蚁依然能找过来的那种腥味。

但是……我居然不讨厌这种血的气息。

我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也许我就是那样的刀,即使忘记了,也不能改变嗜血的本能。

银朝那个棕发男人打招呼:“蓝染队长。”

“蓝染……惣右介……”

银睁大了眯起的眼睛:“什么?”

我摇摇头,拉着他的胳膊:“赶紧进去吧。”

……

“本次召开特别会议,是关于十三番队非席官朽木露琪亚,在现世私自将自己的死神之力借给人类,并且逾期不归之罪。关于这件事,浮竹,你有什么看法?”那个据说被我揪过胡子的老头,正一脸严肃的说着正经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以一种他在向我放X光的错觉,明明他的眼睛小到根本看不见。

浮竹咳嗽了几声,有些急迫道:“朽木毕竟是小孩子,就算犯了罪,也要给她一次机会。”

“浮竹,你就是心太好,”京乐压了压帽子,“她私自将死神之力给人类,自己失去力量不说,也有可能打乱了现世和尸魂界的秩序。你是十三番队队长,不应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

他们的对话很激烈。

我轻轻拽了拽银的袖子,他微笑着回头看我。

我犹豫道:“我对朽木露琪亚有印象,是不是这么高的,发型很奇怪的女孩?”我比了个大概身高,有些不确定,又有些确定道。

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没有说话。

会议还在继续,我听的直打瞌睡。真难想象,这样枯燥无聊的会议,银每个月都有一个,遇到特殊情况几乎能三天一小会,两天一大会。

作为最后发言结束这一切的六番队队长,我简直感谢他到泪流满面。

他说:“既然中央四十六室已经将露琪亚的罪判为一级重罪,我认为没有必要为她求情。请总队长下令,35天后,在真央刑场将露琪亚处以极刑。届时,我会亲自将她带回。”

朽木白哉很霸气的说完就走,甚至没给别人反驳的余地,但似乎……也没有人反驳。

我表示自己很疑惑:“那个朽木白哉好大牌,他讲的话为什么别人都顺从,总队长也不反驳,明明看起来总队长好像不希望这样……”要不然不会在中央四十六室明着下令的情况下,还拿出来做队长会议讨论内容。

银耸耸肩:“没有办法啊,露琪亚酱是朽木队长的妹妹哦,人家做哥哥的都不着急了,我们急什么?”

我长大了嘴:“真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哥哥?!”

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到我浑身不舒服,他才悠然的跟随着大部队,离开一番队队长会议室。

我也想尾随其后,却被人叫住——

“阿神,你留一下。”

Chapter 81

我泪奔:“我错了,总队长大人,我不该揪你的胡子……哦,不是,我以前不该揪你胡子。我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有冤有仇等我记忆恢复了再说行不?”

总队长:“……”

这种明明很威严,但总给一种他很无语,他憋着不能吐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混蛋!

“果然失忆了吗,”他语重心长,“丫头陪老夫喝点酒怎么样?”

我是很有礼貌的孩子,老人家的请求,怎么说也不好拒绝是不是。于是我现在坐在上好的檀木桌边,看着披着羽织摸着胡子,一看就像神棍的老头,一边说着我小时候­干­的糗事,一边斟酒。他挺乐和,健康爽朗,就像……我也不知道像什么。

酒过中旬,我才敢捏着胆子问他:“总队长大人,我们以前很熟吗?”

“熟……”他自嘲的笑笑,似乎是喝醉了,“怎么会不熟?你这丫头小时候最爱粘着老夫,说清里的坏话。”

我反复念了三遍“清里”这两个字,结果还是不记得。那种熟悉感让人很无力,因为无论怎么努力心里梗着就是说不出来。

“丫头,你不记得了吧,你以前最讨厌吃的就是饭团,你是甜食的钟爱者。”

我想说我还是来着。

“但是,在流魂街的几年间,你变了很多。”

——为什么我喜欢吃饭团?没错,我是嫌它味道淡,但是当你饿肚子的时候,饭团就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因为它最能填饱肚子。

我捂着太阳|­茓­,那里一跳一跳的,头很疼。我突然对面前堆得小山高的各种甜食失去了兴趣,难道我现在最喜欢的食物真的是饭团吗?记忆很混乱,有很多很陌生的图片在脑海里充足,我仿佛看见了银正在拼的拼图。一块一块小而碎,但是我似乎知道它们本来该在哪。思维一动,碎片居然真的自己动起来了。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正在勤奋拼拼图的银,也被手下碎片自己动起来吓到了。

我说:“我还是回去好了,银肯定等我很久了。”

总队长没有出声阻止,我快步走到玄关,找自己的鞋子。

“你……还有市丸,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我猛然回头,山本老头那张严肃的脸又映入眼帘,话说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居然一点声响也没有。而且现在的表情,根本和刚才的邻家老头完全不一样,我被吓得差点要落荒而逃。

他目光柔和了一点:“不管什么,你记住,只要老夫在一天,静灵廷……不,尸魂界就不会乱。”

我很无辜:“我们什么也没策划,他除了在帮我恢复记忆外,什么也没做。”

总队长大人非常不相信我,想要把我瞪出一个洞。我瑟瑟发抖了一会儿,凌乱了一会儿,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他突然说:“真是的,没想到失忆了,连­性­格也回到从前。要是你现在能有这么乖巧,是不是该偷笑了?”

我茫然。

总队长朝我挥挥手,一脸嫌弃:“快走快走,看见你就心烦。”

——总队长原来是傲娇啊混蛋!这个­性­格是萌点啊有没有,话说这个惊天大秘密我要是卖给女协,能赚多少买黑森林蛋糕的钱啊!!!

……

出了一番队,又遇见那个看着很温和,其实根本就是鬼畜腹黑的五番队队长蓝染。

话说他靠在门口,一脸悠闲,该不会是在特意等我吧?难道以前我在静灵廷是万人迷,这么狗血这么苏的设定,我相信团长是不会脑残的用在我身上的……所以,一定是我想多了。

“蓝染队长。”我恭恭敬敬的行礼。

蓝染也一脸稀奇的看着我——所以说,我以前是多没有礼貌啊混蛋!

蓝染说:“阿神,可以和我聊聊吗?”

我想起银,坚决的否定:“蓝染队长,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想多了哦,阿神,我只是单纯的想和你聊聊,”他一脸温和道,“你这次失忆,说起来我也要负很大责任。”

我心头一沉。

银在努力帮我恢复记忆,也偶尔会提前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我是斩魄刀、是他妻子这一点。但是他从不曾告诉我,我突然失忆的原因是什么,甚至总在我想进行这个话题的时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这是心虚的表现。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蓝染队长,”我笑靥明媚,“但是一定要在中午之前,把我送回去哦……要不然,我担心银会上门要人呐……”

“没问题。”

……

你妹的,我能不能收回我的话!话说我刚陪完总队长喝酒啊,能不能不要再请我喝茶了?!

“茶是醒酒的。”蓝染很有风度道。

我陪个笑脸:“是嘛,那谢谢蓝染队长了。”

蓝染其实很啰唆,他拉着人聊天,能一直从静灵廷历史聊到女协八卦。虽然我对那个很感兴趣,但是你让我怎么在一个看起来非常正派,但其实就是反派BOSS的男人面前,肆无忌惮的聊女协八卦?难道我要说“蓝染队长,其实我萌你和平子前队长已经很久了”吗?

所以说着说着,就是蓝染一个人在说,而我在旁边没事“嗯”一下,表示我魂还没有完全飞走。

“真是不好意思,”蓝染突然不说了,换成道歉,“拉着阿神讲了一些无趣的东西。”

我摆摆手:“不要这样,蓝染队长,听你说话其实很舒服,你的声音很有磁­性­。”

他微微一笑:“真是了不起的赞美。”

——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这样的人,应该被赞美惯了吧。这么讲,真不知道是说你谦虚,还是说你虚伪。

“不知道,阿神对静灵廷现在的队长们,有什么看法呢?”他拖着腮,一脸悠然的看着我。

我一惊,摸着后脑勺傻笑:“啊?这个不是我能评判的吧?”

“没关系,大胆说,比如……”蓝染推了推眼镜,“你觉得我怎么样?”

“­精­明­干­练,温柔和善,腹……啊,不是,富有热心和同情心。”真险,差点就说腹黑­阴­险了。

蓝染笑着问:“那市丸队长呢?”

我想了想:“银不是最好的队长,但是他是最好的男人。”

蓝染鼓掌:“看的出来,你们很幸福。那么……山本总队长呢?”

我收到了惊吓,吞吞吐吐道:“我和总队长不是很熟。”

“不是不熟,只是想不起来罢了,”蓝染并没有深究,“朽木队长呢?你对他的看法又如何?”

我认真回答:“无情冷血、爱摆臭架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不过也挺可悲的。”

蓝染笑道:“看来,市丸队长地位堪忧啊,不是说互相讨厌是喜欢的序曲吗?”

我凌乱了。

蓝染接着道:“日番谷队长,十番队队长,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开始我真没想起,日番谷是什么人,但是回想起刚才的会议,有一处极不和谐——就是身高。穿Сhā在一米八几的队长中间,居然站了一个小孩子,白­色­的头发青­色­的眼睛,长得挺可爱,就是老是蹙着眉头。据说他是天才少年,是在我失忆的这几天,刚刚上任的。

我不喜欢他,理由很简单,静灵廷现在都在传——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是比百年前的市丸队长还要天才的存在,因为市丸队长像日番谷队长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副队长。

我说:“不过是一般厉害的小孩,据说他的卍解并不完全。”

“但是小小年纪就能当上队长……”

我坚决道:“那又怎样,急于求成、急功近利,不过时揠苗助长。”

蓝染不说话了,睁着那双一看就极其智慧的眼睛看着我,我表示非常心虚……老实说这么讲,好像的确有点过份!可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贬低银,他的成就我比谁都清楚,那是用着先天的领悟力和后天的汗水换成的……等一下,我怎么会记得这些?

确实我好像记得,当年我拍着书让他背的情景……难道银正在拼这边的记忆吗?

我起身:“我……我回去……”

“阿神,当我的斩魄刀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惊悚的看着蓝染,他抿­唇­又把刚才的话讲了一遍。这一遍我听到他又讲到:“我帮你杀了市丸银,帮你变成世界最强的斩魄刀,让你站在世界顶……”

“泼——”

我把碗里的茶泼在他头上,愤怒道:“你丫的蓝染算个P啊,银比你好千万倍!你给我滚……不,我走,我真的一秒都不想见到你这张渣脸!”

我愤愤而走,没有到一脸担忧的少女,为自家队长递上手帕。

蓝染接过手帕,笑道:“谢谢你了,雏森酱。”

“蓝染队长……”

“啊,没办法,”他耸耸肩,“我和市丸队长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要责怪他们。”

……

综上,我在不知道自己被利用的情况下,气愤的回了三番队,并且下定决心再也不和谁喝茶喝酒了。银刚刚休息,见到我回来,顺手将一个镶嵌着晶石的戒指递给我。

“啊,我们不是结婚了吗?­干­嘛送戒指……”我扭捏了一下。

银在沙发上躺下,仰着面看我:“这个不是婚戒,是用高级杀气和鬼虫结晶做成的封印戒,平日你带着可以压制灵压。虽然现在你极力克制,但是你解放后的灵压强大到让人无法忽视,不然今天山本总队长也不会找你去喝茶了。”

我借过戒指,一ρi股坐在一边,把戒指套进无名指上:“总队长找我去是喝酒的,蓝染那个混蛋才是找我喝茶的。”

“哦,蓝染队长又哪里惹你了?”

“他居然让我……算了,没什么。”我及时收住口,这事没必要让银担心。

银伸出手捏我的脸:“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一直怎么样?”

银顺势勾过我的脖子:“如果离开尸魂界,我就给你一场最壮观的婚礼,保证座无虚席。”

我决不承认,我被感动了。

那一刻我居然没有想他为什么会说“离开尸魂界”这种话,甚至没有想过,未来我恢复记忆,那些看似就要浮出水面的疑惑该怎么办。

Chapter 82

大半夜的,我叼着冰棍趴在院子里看银打理他那片柿子林,剪枝、除虫、浇水、施肥,到还真有些像模像样。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坚持大半夜­干­这个事,还对我说“想看好戏,就不要睡觉”这类的话。

我打了个滚,长发垂在台阶上。

院子里一片宁静。

“嗯,时间差不多了。”银把他的园丁手套丢在一边,揪了揪我的头发。

惨叫一声,我赶紧用一只手护住头,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示威着冲他挥了挥。银轻松抓住我的手腕,连拖带拽的把我带走。

……

双层穿界门缓缓打开,我看到朽木白哉带领着自家红发副队长,面目表情的踏出来,另外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

银说过,死神的死霸装都是黑­色­的,只有失去死神之力的死神,才会穿着白­色­的衣服。我这个人善于联想,不难猜出这个少女,就是队长会议上“把自己的力量交给人类”的朽木露琪亚。

我也不知道自己那时候是怎么了,但是当那个少女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伸手拉住了她。

我根本记不起她是谁,在做了这个动作后,只能傻乎乎找话题:“啊,那个……露琪亚酱,你……”

“神枪阁下。”她很毕恭毕敬,朝我鞠了个躬,跟着哥哥渐行渐远。

我茫然的看向从头到尾就一副看好戏表情的银,他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

我问他:“为什么要特意来?”

“没什么,”他笑着说,“只是好奇,来观摩一下而已。”

“观摩什么?”

“秘密哦,阿神。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赶紧恢复记忆,”银的脸印着月光,我没有一次觉得他这么像狐狸,“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

……

关于朽木露琪亚的处刑决定,在她回到静灵廷的当天,就缩短了10天,一下变成25天。她暂时由六番队关押,25天后将在真央刑场行刑。

为此,大清早在一番队又开了一场队长会议。

会议结束后,银并没有急着回三番队,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朽木白哉。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朽木白哉突然什么也不说的走了,银耸耸肩,笑容不减。

朽木白哉走了后,一个平常绝不可能过来搭话的队长,居然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

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一个看起来就是变态战斗狂的男人,咧着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好吧,他只是在看着我。我揪着银的袖子,缩在他身后,偶尔探出脑袋又立刻缩回去——太可怕,更木剑八的眼神!

“更木队长有事吗?”银笑着问。

战斗狂人指着我说:“女人,据说你很厉害,和我打一场怎么样?”

“不不不……”笑话,你那个身材,来个泰山压顶都能把我压死,和你打架?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有是谁说我很能打的混蛋——我根本都不记得了,嗷嗷嗷嗷!!!

银说:“更木队长,阿神失忆了,恐怕无法奉陪。”

我努力的点头,非常真诚眨巴着双眼。

更木剑八“切”了一声:“真无聊。”

“不过……”银提高声音,往外走,“也许朽木队长会很想和你打一架哦……”

银的心情看起来很好,朽木白哉在前面走廊上不急不慢的走,他在后面走廊的栏杆上不急不慢的跟。大约走了一会儿,朽木白哉终于忍无可忍,听下脚步。银翻了个身坐在栏杆上,顺便拉着我的手把我也抱上来,而更木剑八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也刚好走到我们旁边。

“真是冷静啊……六番队队长桑,”银一手托腮,一脸遮不住的狐狸笑,“真佩服,真佩服……”

朽木白哉回过头。

银不怕死的继续道:“自己的妹妹就要处死了还那么冷静,不愧是六番队队长啊,是死神的模范呀……”

更木剑八哼了两声:“别说笑话了,死神会因为死亡而害怕的,也就只有你和九番队队长而已吧?”

“哎?是吗?”银摆出无辜的表情。

他们两个人你一搭我一搭的对话,总算引起了朽木白哉的反应,不过一向面瘫的他,也只是面瘫道:“你们两个队长都不带副官,来找我有什么事?”

银搂紧我:“没有哦,我带了阿神来嘛,而且这种事也叫上井鹤的话,他会没有时间工作的哦……”

“更何况,我也只是来看看,”他微微睁开眼睛,“妹妹将要被处死,六番队队长是不是会因此而沮丧呢……”

朽木白哉冷冷道:“这件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不沮丧呢,”更木剑八难得配合银的话,“名门怎么能够容忍出现罪人呢?”

“哦?真没想到一介平民也能体会贵族的感受。”

“也不能这么说啦,我一直都很机灵的啊。怎么样?看在我够机灵的份上,刚才的罪人,在处死之前要不要我先砍下她的头来?”

“还真不知道呢,以你的程度也能砍下人的脑袋?”

“要不要试试看呢?”

“你真的想试试看吗?”

瞬间剑拔弩张,两位队长的杀气在小小的空间里迅速弥漫。

银加深了嘴角的笑意,从怀里拿出一根绳子,搂着我的腰一番瞬步上了屋顶。等我回过神,才发现刚才的绳子还捆绑着更木剑八。

——刚才他是怎么办到的,在场另有两位队长,银居然能在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捆了一个并且带走。而且刚才……他的右手一直抱着我!

无视一直在嚎着“喂喂,市丸,让我砍了他,快放开我”的更木剑八,银转身对底下的朽木白哉笑道:“你就多多包涵了,六番队队长,至少我可不想和你作对呀……”

“对了,”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替我向你妹妹问好。”

……

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更木剑八表示,没有揍到朽木白哉让他心情很不爽,于是我再次成为陪打最佳人选。

好消息是:现在就算他想打也打不起来。转神体三天时效一过,我屁颠颠回刀里,不带走一片浮云。

六天后。

“记忆恢复比我想象中要快,”银指着桌上已经复原了一小半的碎片,若有所思,“这样下去19天绰绰有余。”

我小腿勾着树枝,倒挂在树上,荡秋千。

“呐,银……”我撒着娇,“为什么你那天要去挑衅朽木白哉那个大面瘫啊,还有那个叫露琪亚的女孩真的犯了很重的罪吗……”

银站起身,我惊奇的发现,他的身高,吻起我来刚刚好。我一肚子的疑惑被吞进肚子里去,小腿无力差点撞在地上。银在我那么狼狈前把我抱了个满怀,他问我:“想出去玩玩吗?”

我瞪大眼睛。

“不过六天,你已经没有耐心在这里待下去了吧?”

我欢呼。

……

综上,在消失了六天后,我又获得了借助转神体实体化的机会,这次我在自己的记事本上郑重写下“热爱生命,远离更木剑八”。

银披上队长羽织,伸了个懒腰,把没有刀鞘的斩魄刀贴身佩戴,动作一气呵成,我使劲眨巴着崇拜的星星眼。

他转身,笑容灿烂问我:“呐,阿神,想不想和我一起去见一见,传说中著名的旅祸?”

Chapter 83

所谓旅祸,是指未经允许或采取非正式手段进入尸魂界的魂魄,或灵子转换体。自古旅祸就被视为给尸魂界带来灾难的存在,因此尸魂界对旅祸的态度非常鲜明——杀无赦。

银带着我,正大光明的前往白道门。

白道门的门卫应该是一个叫兕丹坊的大块头,我对他模模糊糊的有些印象,但是具体是什么还不太记得清。我们慢慢接近白道门,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出现松动,然后向上抬起。我和银同时看到那个顶着门,正在把它打开的巨人——那应该就是兕丹坊无误了。

他居然在帮旅祸开门?!

银不慌不忙的慢慢接近,白­色­的羽织在风中飞扬。知道我们走到门前,才将旅祸的阵容完全看清——总共有四位,三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一个少女括号胸部特别大括号完毕。什么,你说右下角还有一只黑­色­的猫,好吧,勉强算上那团黑­色­的不明物体,总共四人加一只宠物。

你见过旅祸进尸魂界还带宠物的吗?我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神奇了。

兕丹坊露出莫名恐惧的神情,好像我们以前把他揍的很惨的样子——等一下哟,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和银刚进静灵廷的时候,是合整过一个门卫来着……啊,难道就是这货?我越来越觉得兕丹坊很眼熟了。

“切。”

我躲在银身后,只是露出稀奇的表情,刚才我的确是听到这只黑­色­不明物体,发出了一个类似于不屑的声音来着。

橘发的带头少年,完全没有防备道:“这家伙是谁啊?”

“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我彻底睁大了眼睛——这只猫绝对刚才说了人话!

风吹过银的羽织,宽大的衣摆猎猎作响。我下意识闭上眼睛,避免沙子吹进眼睛了。

然后银出手了。

他说:“啊,这样可不行呢……”

一道银光飞速划过兕丹坊的左臂,割裂出一个细窄的口子,但是在下一秒,大量鲜血喷涌而出。兕丹坊不得不跪在地上,苦苦支撑着大门不掉下来。

——要是掉下来砸到人,一定能压成饼。

那只拥有金瞳的猫,一直在极其不友善的看着我,我坏心肠的想­干­脆让那块门掉下来,把它做成猫­干­让我拿到五番队恶心死蓝染。

银收刀,笑着说:“不行呢,门卫可不是为了开门而存在的哦……”

兕丹坊还是有些骨气的,尽管怕到不行,但是面对银的挑衅却还是敢反驳:“我输了,输了的门卫把门打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这句话讲出来连我都要吐槽——如果每一个门卫都这样,那静灵廷的门卫岂不该是所有人中最强的了,还要你来当门卫做什么?

银快我一步回答。他的笑容危险而恐怖,那是拥有觉得力量的人,才敢摆出的姿态:“在说什么呢,输了的门卫也不该开门的哦……输了的门卫就意味……”

“死的意思哦。”银向前走了几步,缓缓抬起头,刹那间我能感觉到他强烈的杀气。

“叮叮——”

那个时候还很冲动的橘发少年,面对银巨大的挑衅,想也没想就劈了上来。银和他对砍了几招,向后退了几步,和我瞬间岔开。我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一边,处于完全暴露的形势下,剩下的人,尤其那只猫都对我投来了非常不友善的目光。

不过他们没有时间管我。

银和那个少年好不容易分开,橘发少年顺手将菜刀一样的斩魄刀对准银,出言不逊:“你这个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黑毛大吼着:“这是我的台词好不好!”

“突然出现,多管闲事,你这个像狐狸般的家伙!对着连武器都没拿的人,也可以那么从容出手的家伙,由我来解决!”

银不以为然:“有趣的孩子,你难道不怕我吗?”

“完全不怕。”

那只黑猫又出来蹦跶,叫着少年的名字:“喂,一护住手,这是……”

他们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在意,因为感觉到银和刚才不一样,虽然笑意还是那样灿烂,但是眉头紧锁根本没有在笑的意思。

“你是……黑崎一护吗?”银突然开口。

橘发少年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认识我吗?”

“什么呀,果然是你,”银不理黑崎一护的吵闹,径自退后了几步,自顾自道,“既然那样的话,就更不能让你通过这里了呢。”

他拔出斩魄刀,只用余光看着橘发的少年。

一护少年表示不解:“什么啊,离得那么远,要把那把短刀扔过来吗?”

“不是短刀哦,”银咧开嘴角,“这是我的斩魄刀呀……”

狂风涌起,灵压飙升,强大的杀气直冲九天。

——“­射­杀他,神……”

——“­射­杀他。”

同时响起的两个声音,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当黑崎一护说“那把短刀”的时候,我突然非常不高兴,而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就是拦在银面前,念出了言灵。我甚至不知道,手中的这把银光闪闪的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我又是怎么记起始解语的。

反正一切发生在瞬间,等我回过神,可怜的黑崎一护,已经被我一刀连着兕丹坊戳出了白道门。没有支撑的门缓缓下落,银走了过去,弯着腰向另一边恨得牙痒痒的一行人挥手。

“BYE,BYE……”他说。

我眨巴着眼睛,也学着银,蹲在地上嬉皮笑脸的挥手:“BYE BYE TOO……”

等到门完全落下去的时候,银站直身体,揉揉我的头,转身朝着静灵廷迈步。我听到他说:“任务完成了,回去吧。”

……

我和银回三番队又过了一两天舒服日子,似乎静灵廷还没有得到旅祸入侵的消息。银也不着急,继续处理他那片柿子林。

吉良井鹤说:“队长,你能不能好歹处理些队伍啊!”

“井鹤,不行哦,”银拎着浇树的水壶,“队长我可是很忙的……”

吉良快哭了,转头像我求救:“神枪阁下……”

银搂过我的肩:“阿神也是很忙的。”

吉良同学终于私心找小角落哭去了。

银看着他的背影,微笑道:“以后你就会明白,像这样的忙碌,也可能来之不易。”

我不想看他种树,决定和吉良小朋友一起,趁机溜掉。银一把拽住我的头发,我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回头扑进他的怀里,对准他的脖子就一顿猛咬。在看到他拽我头发的手上戴着沾满泥土的园丁手套后,我决定把咬变成啃。

事实上,我低估了银。白皙的脖子都被咬出血了,银连眉头都没皱一个。显然,这货不怕疼。我果断松口,一边重新思考着应对方法,一边觉得那一颗一颗顺着牙印冒出的血珠非常诱人。在思维能力不够的情况下,我本着不浪费的心态,伸出舌尖,将血珠统统舔掉。

“唔……”

感觉­唇­下的皮肤温度一下子深了上来,银发出意味不明的嘤咛。

我觉得我找到了他的软肋,立刻露出偷腥后的猫脸。

银搂紧我,把头搁在我的肩上。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还是能感受到的。话说炸毛狐狸惹不起,我拍着他的背赶紧顺毛,动作要多熟练有多熟练。

“本来……本来想等你完全恢复记忆的,”银摸着我的头,“看来你等不及了。”

——喂喂,什么我等不及啊,我完全等的急啊混蛋!

“哗啦——”

我被丢进浴缸里——话说在这个水,是我特意准备好,给他收拾完那堆柿子树后洗澡用的!我扒着浴缸边缘,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那个,这个是给你的水,我等会儿另外再洗好了。”

“不用这么麻烦,”他俯下身贴着我的耳垂,呼哧呼哧道,“反正一起洗最快了。”

——真奇怪,明明完全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令人脸红心跳的熟悉?

……

据说团长喜欢用省略号省略一些重点情节,比如会被严重河蟹的情节,也比如在河蟹期间我受了多少苦,而市丸银这个混蛋又有多么可恶等等,等等……她说那叫不足为外人道也,其实她只是爱银子,不忍心崩他。

所以依照团长的惯常喜好,现在我们应该把剧情快进到我和银进入浴室两个小时后,外加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之后。

我承认,我现在的姿势比较销|魂,比如脚踝挂在银的肩上,然后搂着他的脖子什么的。银吻住我的­唇­,非常可恶的让我发不出声,自己的速度却愈演愈烈。我疼得都快哭出来了,可是微妙的快感,却让我对这种感觉欲罢不能。

等他终于放开我肿起的­唇­,我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啊啊”了两声。嗓子由于长期嘶叫,有一些发哑,不过声音却更显­性­|感。

银按住我的头,笑容餍足。

——“市丸队长,总队长传地狱蝶来,请您去参加队长会议。”可能是外屋的门没关,我能听到吉良小朋友去而复返,并且进了队长室,正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银。

我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推推银的肩膀。

银把我从水里捞起来,当我以为他会放开我的时候,背狠狠撞在门边。我咬牙切齿的瞪他,银俯身邪魅一笑,在我耳畔轻轻道:“叫出来啊,叫出来我就放了你……”

“……”

“呜呜呜……嗯……”我小声的配合着,满足面前这个男人的混蛋兽|欲。一阵猛烈的进攻之后,这货总算还有点良心,在我昏过去之前放了我。

哗啦啦的一阵水声,银大概打理了我们两个人,顺手从衣架上拿下­干­净的队长羽织,把我包裹住,然后自己什么也不穿的搂着我,正大光明的走出浴室。

吉良井鹤表示目瞪口呆,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我知道了,过会儿就去,”他给了吉良一个和说话内容完全不符的温和微笑,“下次进来如果再不敲门,就算你是我很中意的副队长,也绝对不会轻饶哦……”

Chapter 84

当年市丸银,一直以鬼道弱势闻名真央,为了通过真央考试,他只专攻了几项缚道。不过后来,成为三席后,这货曾有一段时间狂修鬼道,为了证明即使是最不擅长的东西,他也能做到最好。所以几十年前,他已经能很熟练的放出舍弃咏唱版一百级以下任意鬼道。加上后来,他也为了我做过一些这方面的研究,可以说他的鬼道很强。

可是神奇的是,几乎没有人见过市丸银用鬼道。他本人的解释非常简单,不喜欢。

对他来说那些外表华丽,杀伤力强大的鬼道,通通不如赤火炮。因为赤火炮是最为实用的鬼道,这玩意儿能用来吹­干­头发。

我坐在圆木椅上,系着里衣的带子。银拖着我长到腰部的头发,一边梳一边非常有耐心的烘­干­。

“不去一番队可以吗?”我指的是队长会议。

银笑着说:“没问题,可以让他们等一会儿,我相信大家不会介意的。”

“哦,可是露琪亚的处刑决定不已经下了吗,”我把偷溜到前面的一缕发丝又递给银,“为什么还要开会啊?”

“你跟我一起去不就知道了?”

“哎?可以吗……”我摆出星星眼。

银摇了摇头,执起我一撮头发,淡淡道:“你的发­色­,好像有点淡了……”

“是吗?”我没有太在意,“难道我的头发原来不是银­色­的吗?”

银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没有,以前就是这个颜­色­。”

……

银站在写着“一”字的巨大木门前,那扇老旧的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点一点打开。山本总队长略显威严的声音传来:“来了吗?”

不大不小的房间,队长们依次排开。我虽然陪银参加过队长会议,但是这种气氛的会议倒是第一次,好像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到来……到底是什么主题的会议,银不来就无法召开?

我跟在他的身后,只小心翼翼的把脑袋伸出去,四周望了望。看到总队长的时候,更是又把头缩了回来,拼命拍着小心脏,大喊“可怕可怕”。总队长看到我,皱了皱眉,结果居然把气势放柔和了,弄得我受宠若惊。

不过再柔和也要切主题,山本总队长不失威严道:“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银朝里面踏了一步:“怎么了?我还想怎么会被突然召唤到这里,这么多人啊……统治着尸魂界的队长大人们,为了我,全部重新又聚集在一起……啊,也不是嘛,十三番队队长桑不在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生病缺席。”九番队队长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银微微惊讶:“又生病吗?还真要保重身体呢。”

“开什么玩笑,”右边传来不屑的声音,我不用回头就能听出是更木剑八,“就因为这事叫我们来的吗?你不是一个人擅自和旅祸去玩了吗?而且没把对方除掉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对付4、5个旅祸都不成问题。”

这下子,就连正在偷偷摸摸向左边躲的我都愣了一下——是为这事才开队长会议的?难道是我一时冲动连累了银……毕竟我当时只是想把那群旅祸赶出静灵廷,也没有让他们死的意思。

银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啊啦,他们没死吗?”

“什么?”

银摸摸头,笑容一派危险的装无辜:“我还以为他们死了呢……难道是我的直觉也变迟钝了吗?”

“哼哼哼哼……”更木剑八对面,长得非常像科学怪人的十二番队队长,涅茧利嘲讽道,“就别唱猴戏给我们听了,以我们队长级的能力,不会不知道对方的魂魄是否已经消失了吧?”

——喂喂,你明明在跟银讲话,­干­嘛用那种“好像解剖看看”的表情看我啊!我难道不够低调吗,我都躲到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啊混蛋!

离我最近的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儿童,他看了我一眼,就撇过头,哼了一句:“又开始了,愚蠢老头的愚蠢争论。”

“呀咧呀咧,真讨厌呐,听起来就像我是故意放了他们一样。”银终于站出来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涅茧利顺水推舟:“就是这个意思。”

更木剑八掏着耳朵:“真是啰嗦,涅。现在是我在和他说话。还是你想被我宰了吗?”

“你说什么?”

两个人顿时剑拔弩张,气氛混乱到了极点。期间我还能若隐若无的听到,二番队队长碎蜂随口的抱怨,八番队队长京乐春水的无奈叹息。

我望着镇定自若的银,突然有一种他根本就是故意的错觉——没错,这个家伙刚才是故意挑衅涅茧利和更木剑八的,虽然没有痕迹,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导火索。他这么做,好像就是玩游戏,随着心情,怎么好玩怎么来,毫无顾忌,惟恐天下不乱。

反正这种情形也维持不了多久。

果然,总队长在他们要打起来的瞬间“呸”了一声:“都给我住手,不像话!”

一会的寂静,大家都冷静下来,各自站到自己的位子上。

总队长缓缓道:“那么,被叫到这里的原因都大致心里有数了吧。这次的单独行动,然后放走敌人的事情。怎么样,市丸银,你有什么解释吗?”

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没有。”

我一个紧张差点要冲上去替他解释,银不着痕迹的伸出手拦住我,然后摇摇头。我压下心里的不安,揪着他的袖子,暂时不动声­色­。

总队长双眼一瞪:“你说什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是我的过失,也没有要找借口的想法,什么样的处罚我都能……”

“等一下,市丸。”

我和银同时一愣,这次讲话的居然是蓝染。

他一副“我是正义使者”的派头,正气凛然道:“在这之前,我有事要问你……”

我跳出来炸毛,指着蓝染:“你以为你是谁啊,银也是队长喂,­干­嘛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就算要问,也是总队长问好不好!”

“神枪阁下,”他眉头皱了皱,“我想你有些误会,我是想问……”

我喷火:“你能有什么问的,光想想就知道你这个人­阴­险狡猾,肯定说不出什么好……”银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环住我的腰。

我瞪了他几眼。

他摇摇头,又向大家道歉:“不好意思。蓝染队长,你有什么想问的?”

蓝染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想说什么又欲言却止。他的神情好像在隐忍什么——得了吧,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明明都敢挑拨我杀了银。然而当我把头转向周围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周围人看蓝染的表情都带着一丝同情,而看银时都带着怀疑。

也许……是我又把银推入了一个更加糟糕的境地。

“嗙嗙嗙——”

严肃的气氛突然被蓦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刺耳的警报声响彻静灵廷整个上空——

“紧急戒备,紧接戒备,静灵廷内有入侵者,各队请支援。再重复一遍……”

入侵者,难道是那群旅祸?

我觉得十分震惊,在接受过我那样一击后,他们怎么敢再来。或者说,在静灵廷四门都无法通行的情况下,他们是怎么通过杀气石垒砌的巨大圆形堡垒,进入内部的?!

我伸手去拉银的袖子,却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门外的警报吸引住。因为离的那么近,我甚至能轻易捕捉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还有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强烈的被欺骗感,混合着一点点恢复的记忆,就像一道惊雷,把我心中的迷雾冲散。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离不开这些迷雾的保护,如果真相是那样血淋的话。

不,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也许那样的真相并不可怕。

肩膀上一重,银伸出手把我的刘海向后卷,笑着说:“既然有旅祸,比起在这讨论我的罪行,最好先去迎敌不是吗?”

我拍开他的手,扒拉着自己的发型——真是的,差一点就能想起来了,一打岔连一点严肃悲伤的感觉都没有了。

山本总队长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道:“事态严重!而且十三番队副官已经少了一个人,如今已经是不能把任务交给下层人员的时候了。根据目前的事态,刚才关于市丸的单独行动,我就不多过问了。还有连同副官在内的上席官,在庭内随时携带斩魄刀,而且允许你们战斗时完全解放。”

“众死神,展开全面战争了。”

Chapter 85

众所周知,三番队是紧急救援队。但是你可能要说,救援工作不是四番队的吗?孩子你要明白救援不等于医疗。救援也可以是武力上的援助,什么你又要说实行武力援助的番队更是多了去了——五番队、十番队、十一番队等等。孩子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一开始我不就说了——

三番队是紧急救援队。紧急的意思如果你不能理解的话,就当作是没有事可­干­好了,反正静灵廷还没有渣到要出动紧急救援队的地步。所以,本番队新副队长吉良井鹤,才能身兼正副队长之职,还能没事跑个腿。再放开了讲,本番队三席,才能多年身兼三人份工作,还有时间惦记着有­妇­之夫。

这次的旅祸事件,说起来我也有错,因为一时心软没有将他们处决,反而连累了银被山本总队长禁足。山本总队长的意思是,在旅祸事件解决之前,我们都不能离开静灵廷。

虽然没有把我们禁足在三番队,但是也差不多。

银很喜欢去流魂街,对他而言,流魂街比静灵廷要自由的多。

这几天记忆和观察都告诉我,银在十三番队没有朋友。虽然他有没事就喜欢去找朽木白哉,并且费劲心思想让他换个表情的经历,但是明眼人很容易看出来——他们不是朋友,甚至互存戒备。再说工作上联系比较紧密的九番队,队长来过两次,没说超过三句话。副队长来的比较多,基本都是公事公办,脸皮还特别薄。银整过他几次,只是很快就对那张动不动就红的脸失去了兴趣。剩下的几个队长,都没什么交情,尤其是五番队的蓝染。

他和银当众吵过架,虽然银自始至终都摆着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是以他的­性­格,这只能说明他们关系非常恶劣。这件事已经传遍了静灵廷,很多人都意外平日温柔的蓝染的队长,为什么这次这么愤青。

我觉得,那是因为他自己小肚­鸡­肠。队长会议的那天,他明显的挑衅,已经让我对他的印象降到了最黑。他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银,还摆出一副老好人的嘴脸。我不明白,为什么没人看的出,这个家伙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超级大腹黑,严重表里不一。

综上我不喜欢蓝染,非常非常不喜欢。

所以,在朽木露琪亚处刑期因旅祸再一次提前的某个早上,从东大圣堂传来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对于我而言,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当然那个声音就算再大也不可能传到三番队,我之所以听到,是因为和银刚吃完早饭,闲来无事决定去散步。

散步的时光无比美好,我一路说着冷笑话,银本来就保持的笑容,因为我的冷笑话,一再抽搐。我非常享受他换表情,就像他那么执着让朽木白哉变个表情一样。

那声尖叫,一开始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和银瞬步过去……准确一点是,先瞬步,然后老远被惊呆了后,就改成步行了。我第一反应是“做梦吧,我昨晚还做这个梦来着,用的着现在上真人版吗”?显然,银比我镇定多了,他走在我前面,笑容不变,甚至一点惊讶都没有。

——简直就像,杀了蓝染的人,就是他。

没错!你没看错,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被人一刀子戳成了对穿挂在很高很高的白墙上。血顺着墙流成了一个长长的暗红­色­条痕,还有一些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蓝染真的死了。

银缓缓走到那群副队长的身后,毫无悲伤或是震惊的淡淡开口:“怎么了?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他甚至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声音说着残忍的话:“哦呀,这真是不得了了。”

刚才尖叫的小女孩,似乎是五番队的副队长。

小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银的眼神已然完全不一样,那种涣散的惊恐的,又涣然大悟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她握紧手中的斩魄刀,朝银大吼:“是你吗?!”

下一秒她已经什么都顾及不上,非冲了上来。

然而无论她怎样,从头到尾银都保持着从容的神态,甚至连灵压都没有起出现波动过。我是他的斩魄刀,共用着一个灵魂,这个时候即使他没有表现,我也能感觉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不远处的吉良身上。

果然让他料准了,吉良小朋友不愧是三番队的副队长,在雏森小朋友的刀就要砍到银的瞬间,他以侘助拦截。

雏森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绝望的看着吉良:“吉良……为什么?”

“我是三番队副队长,不管有什么理由,我都不能允许有人对队长以剑相向。”

银嘴角的弧度微微加深,打算留下来继续看好戏。我拽拽他的袖子,皱着眉对他摇摇头——欺负小女孩这种事,实在太不光彩了。

银能轻易读懂我的意思,我从不怀疑。在观摩了一阵雏森少女后,他摸摸我的头,无趣的转身。

也许就是他转身的动作逼急了正被吉良拦住的雏森少女,我看着她先露出恳求的表情,声声哀求吉良放她过去,可惜身为本番队优良品种的吉良井鹤副队长,只能回以她坚定的拒绝。

小姑娘爆发力非常强,一眨眼逼退了所有的眼泪,嘶吼道:“我叫你让开你听不懂吗?!”

吉良少年同样回以一阵嘶吼:“我都说了不行你听不懂吗?!”

如果不是这个情况下,我听到这个对话一定会笑,因为这个吐槽点实在太多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么柔弱的小女孩,居然以猝然之势,发动了始解语——

“绽放吧,飞梅。”

被她一下劈飞的吉良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的行动,对此我望天叹息——果然吉良小朋友只能做做文员,动武什么真是太难为他了,话说他本来就是四番队的吧混蛋!

雏森桃的飞梅喷­射­出奇怪的火焰,朝银飞去。这种程度,充分了解银实力的我深知,就算他不转身都能轻易化解。

然而,我低估了雏森的智商。

她的目标本来就不在银,刚才那一击只不过是为了分开我和银。等我回过神,一个巨大的火球就以我不能反应的速度向我袭来。在火球逼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灼烧一切的温度。

恐惧瞬间侵占脑海。

如果我那时分心去看银,也许就能看见他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变脸,那种意料之外的错愕以及悔恨,我想也许这一辈子,都无缘再见。

那个时候,脑袋一片空白的我,只是下意识用手去抵挡。

高温灼烧下的皮肤,黑了一大片,但更多却是被突然出现的银刃阻拦住的。不要问我那刀是怎么来的,我只是想着如果有个东西能帮我挡火,它就出现了。

但是我现在更想吐槽——你一把短刀,能挡多少厘米的火啊混蛋!

雏森少女一击不中想再来一击,不过吉良已经利用刚才的空隙冲了过来。

“抬头吧,侘助。”他说。

一场激烈的纷争眼看就要愈演愈烈,从天而降的天才少年,一脚抵住飞梅,一手持刀拦住侘助。写着黑­色­“十”字的羽织,迎风飘荡,格外霸气。

“都住手!”日番谷少年威严十足的喝道,“在这里解放斩魄刀像什么样子!”

“可是……”

他看了眼雏森,光是那一眼我就明白他们关系不单纯。

日番谷少年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雏森……把蓝染队长放下来难道不是现在最该做的事吗?”

“……”

他们在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了,我左手捂着右胳膊,那圈可怕的烧焦简直是触目惊心。利用转神体的实体化是完全实体化,不具备伤口自我愈合的能力,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很遗憾。所以,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银无时无刻不看着我,不让我离开他视线的原因。

他一直说,如果我能有一前一半的实力,他就不用老是像看女儿一样了。

“痛吗?”

我含着眼泪摇摇头。

银又伸手蹂躏着我的脑袋,虽然微笑着,但是表情非常恐怖。

“日番谷队长,”他缓缓道,“这件事希望您能公平处理呢……”

天才少年看他的眼神,也并非友善。

不过不管怎么样,最终我们相携扬长而去,甚至没有顾得上被几个副队长压着的吉良井鹤。

……

“呀呀呀,痛!”

银努起嘴:“刚才是谁说不痛的呢?”

“我当时是不痛啊,”我义正言辞的狡辩,“刚才只闻到一股股­肉­香,神经都还麻痹着呢。”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银把我包扎了一半的胳膊递给我,“来,啃吧。”

我赶紧求饶,顺带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这也是我几天来的研究成果之一,只要我露出这种表情,银一般就会心软,等我再闹闹,把责任乱推一气。就算他这个人­精­明到可怕,也会被我忽悠进去,放过我一回。当然,也不排除,他顺水推舟,故意放过我的可能。

总之一句话,他吃这一招。

右手差不多包扎完的时候,我非常突然的开口:“呐,银……蓝染是你杀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不动声­色­。

我咕嘟脸:“那是因为,你对蓝染的死完全不感到惊讶……而且,雏森小朋友那么恨你,一定也是有原因的。”

银放下手中的工作,越过矮桌,执起我的下巴,魅惑道:“如果我说我没有,你相信吗?”

我吞咽了几下口水。

银不放过我的继续逼问:“阿神,你相信我吗?”

“我……”我猛然推开他,银跌在榻榻米上,衣襟大敞春|­色­一片。

我指着他,嫌弃道:“你居然怀疑我?!我怎么可能去相信一个外人,而不相信你呢?你想听是吧,好,我告诉你:市丸银,就算雏森桃今天说她亲眼见到你杀了蓝染,就算全世界人都相信她的话,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

“呵呵呵……”银用手遮住额头,挡住一切表情,那阵尖锐的笑声,听起来十分骇人。我不用刻意去体会都能听出来,那种笑声里带着多少自嘲。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他这么讲的时候,本能的反驳却一直没有被我说出口。看着那样的银,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和心脏同时巨痛着。

好像有什么喷涌而出……但那终究也只是好像。

Chapter 86

吉良君因为无故对副队长拔刀——好吧,虽然是那个女孩先动的手。但是总归而言,对副队长拔刀就是犯了错,要被关进牢房里的。十番队把这件事报告过来的时候,我突然很感慨。算起来吉良小朋友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因为护主心切,对多年的朋友拔刀,最后沦落被关牢房。

我对银长叹一声:“这么好的孩子已经不多了啊!”

银眯了眯眼:“怎么,你想把他放出来?”

“我认为身为队长,在自家副队长和别的副队长掐架的时候,应该力挺自家人,”我严肃道,“把所有错都推给雏森桃,然后把吉良小朋友救出来吧!我可不想每天对着这么多文件,牺牲美好的偷懒时间了。”

银觉得我的最后一句话很有道理。

……

于是在某个平凡的一天,夜黑风高的晚上,我换上死霸装,贼眉鼠眼的四周张望。银扯了把我的头发,笑着把头搁在我肩膀上:“你这样子,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是来­干­坏事的了哦……”

我双手叉腰:“那到底是谁的错啊混蛋!大晚上的出来­干­坏事,还穿着能晃瞎人眼的白­色­羽织,你以为你是怪盗kid啊!”

银皱了皱眉:“我都把漫画藏在衣橱后头了,你怎么能找得到的?”

“……为什么你会认为,衣橱突然向前移了那么多,我会没感觉?”

“……”

依旧毫无营养的话题,等我们有一搭没一搭互相吐槽,吐槽到监狱门口后。寂静的半夜,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牢笼里传来一声声低吟。如果你仔细听的话,会发现那是吉良小朋友在芥末的自言自语。

“我……我竟然对雏森动了刀……多么愚蠢的行为……太差劲了,我太差劲了……”

我朝银做了一个“你去搞定守卫”的手势,银笑盈盈的点头。我拐到角落里伺机从看守的视觉死角拐进地下监狱的,银悠哉悠哉的走过去。守门的人一看是银,都纷纷半跪下来行礼。

“你们起来吧,”银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就是来看看井鹤。万一你们不给他饱饭吃,还虐待他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哦……”

“怎,怎么会!”

“看吧,你们都一副心虚的表情,”银继续忽悠,“我可不放心把我的副队长放在这哟……”

气氛霎时间变得诡异。

银笑了笑:“开玩笑的,我只是去看看他,开门吧。”

守卫都被吓个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出手拦住银。银顺利的绕过两个守卫,非常从容的准备下去——喂喂,这样都能被忽悠过去?!那我来有什么意义啊!

“等一下,市丸队长!”

——呼,好歹还有正常人。

“下面有鬼道警报网,请让我们先为您断开。”

我彻底倒地不起。

在小角落等了有一会儿,下面的牢房突然传来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守门的方才察觉大事不妙,准备下去拦住银。

终于轮到我出场了。我身影如鬼魅,几个手刀解决了他们。需要备注的是,那是我真是飒爽英姿,连拉警报的时间都没给他们剩下。

拍拍手,我顿时相信银以前说过的话,我是一把身手不凡的斩魄刀——他怎么说来着?直接攻击系最强。

银和吉良走出来的时候,对七倒八歪的看守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银说:“下次不要敲脑袋,万一打傻了怎么办?颈项这边有昏|­茓­,一拍就好了。”

我:“……”

……

“呐呐,吉良君,”我倒走在银和吉良的中间,冲着表情沉重的吉良做了个鬼脸,“回去后,队长室里那一大摞子的是你昨天的任务,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堆在你的房里了。哦,对了,你前天的任务呢我已经好心的帮你处理掉了,你要感恩哦……”

“神枪阁下……”吉良一副快哭的表情,狼狈的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说:“你其实蛮蠢的。你想忠于我们,却又为伤害朋友而难过。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允许你左右摇摆?如果你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这样左右摇摆伤害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对……对不起。”

我把胳膊背在脑后:“你跟我道歉­干­什么?说起来你上次也算分散那个疯丫头的注意力,救了我呢!”

“雏森不是疯丫头!”

“啊啦啊啦,”我叉着腰,身子往前倾,头凑到他面前一脸邪恶,“难道说,吉良小朋友,你暗恋她?”

“我我……”

我笑着说:“喜欢就直说啊,我把你送到五番队结婚去。”

“神枪阁下!”

我笑着不理他,继续倒着走。只走了一段,后脑勺突然撞上银的背,我捂着头转身——日番谷冬狮郎,一个超级不速之客拦在我们的面前。

“你们果然在一起吗?”少年出声挑衅,“果然如我所预料,只有吉良的牢门是从外面被打开的。要是想让他偷偷溜走,你做的未免也太不聪明了,市丸。”

银不动声­色­的笑道:“什么呀,你的说法还真是奇怪呢。”

“我本来就是故意想让大家知道才这么做的。”银的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讨论今天的晚餐内容。

对面的十番队队长,毕竟还是个孩子,难免激动。在自己的挑衅被无形化解,外加还被反挑衅后,这个孩子终于将手伸向背后的斩魄刀。

“幸好能赶在雏森之前来到这里,在她来到这里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我想说,其实日番谷少年你绝对是乌鸦嘴吧,否则也不会你刚说“雏森来之前”,她就真的从天而降了。神奇的是,自从雏森妹妹出现后,事情好像沿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比如本该对银恨之入骨的雏森,居然对日番谷小朋友刀刃相向,还口口声声喊着“杀了蓝染的,是日番谷君你啊”。

这两个人,一个为了另一个能说出要杀队长这种话,一个能一边流泪一边对另一个出手,肯定不是一般朋友关系。说不定就像银和……一样……等一下,那个人是谁?

橘­色­长发,□|浪卷,风情万种——银,我以为自己终于能追上你了,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我捂着有点痛的脑袋,勉强还有闲工夫看雏森和日番谷窝里斗。不过雏森这个孩子,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而且又是副队长,她不可能打过现在的十番队队长的。

等她被日番谷少年一击放倒在地上,银突然开口:“真过分呢,日番谷队长。对这么个受了伤而且迷失自我的女孩子,没必要那么用力吧?”

日番谷少年冷冷回答:“蓝染一个还不够吗,竟然让雏森都遭到如此伤害。把她逼到双手沾满鲜血,仍不肯放下刀的地步。”

“让她一直不能放下刀刃的,不是日番谷队长你吗?”我小声嘀咕,“把她一刀子弄到地上躺着的,难道不也是日番谷队长你吗?”

白发的少年突然转身,目光凌厉的看着我。但是他无言反驳。

“我不会放过你的,市丸!”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你­干­嘛看谁都一副苦大仇深啊,连雏森酱都说了,明明是你杀了蓝染。你­干­嘛揪着我们不放,如果你不爽我们救了吉良,大不了我们再把他送回去好了。”

“神枪阁下!”

我朝吉良摆摆手:“安拉安拉,等他不注意了,我再把你偷回来。我不可不想队务文件把三番队都堵满。”

“这样的话,你们自己处理了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那你这个副队长不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

在我和吉良斗嘴的时候,日番谷少年发动了攻击,不愧是队长级,那股灵压那股杀气……简直是极品。银不得已拔剑,无奈道:“这样的话,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呢……”

两股灵压不断升高,光是站着都能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吉良已经有点忍受不住,在日番谷少年冲过来的时候,我在他眼睛里面看了恐惧。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

但是那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却无比怀念。

战斗是本能,体内的好战因子,是不会因为嗜血而完全消失的。等我回过神,自己已经冲到了银面前,右臂挡下日番谷少年的斩魄刀冰轮丸,竟然连皮也没破。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的刀刃离我还有一定的距离——这是剑气。从我全身散发出来的灵压,凝成强烈的剑气,顶住了他的攻击。

——我不愧是斩魄刀。

日番谷少年向后退了几步,我打开手心,一把斩魄刀缓缓具现化。这是我第一次有意识的,让它出现,感觉很奇妙。

“阿神……”银欲言却止。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但是我能坚定的回答他:“也许让我试试看,能想起什么。”

——我也不想再看到你,忍着手上的伤痛,再去拼那些拼图。如果我能自己想起来,我是绝对不会看到你受哪怕一点伤害的。

因为我爱你。

更何况,我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连卍解都很有限,年龄不到我十分之一的少年。

银笑了笑,向后退出几步:“好,你试试看。”

Chapter 87

日番谷少年的白打……很一般。我长期的战斗本能,让我可以不经思考就下意识做出反应,直到他始解。

——“端坐于霜天,冰轮丸!”

一条冰龙瞬间从他的刀尖凝结成型——我曾经听银说过,冰轮丸是冰雪系最强斩魄刀,可以任意支配天气,一旦让那冰龙缠上,即使看似避过去了也难躲冻结的命运。所以我在那条冰龙冲过来的时候,选择了闪躲。

不幸在我身后没有夺过去的吉良,发现自己手上的水珠缓缓凝结成冰,所以他尖叫了。

我来不及欣赏他的尖叫,冰轮丸已经临近。既然躲不过去,就踏过去好了。我几乎在想到这个方法的瞬间,就瞬步到冰龙身上,冰龙一阵激烈的晃动,发出一阵阵龙吟嘶吼。它在试图把我弄下去。可是我既然上来了,哪有轻易就下场的说法?

我抓住龙须——哦,那个太冷了。我缩回冻成酱紫­色­的手,想来想去,还是­干­脆一脚扫过去。我本来的目标是踢断那不时抽一下的龙须,不过这一脚效果似乎已经超乎了预计,连着把龙须、龙角、龙眉全部扫了个光。好好一条冰龙,瞬间变成了秃子。

我笑得前仰后合。

冰轮丸表示他生气了。得了红眼病的冰龙身体盘成一团,就像抽风了一样猛地晃动。我差点就给甩了下去,幸好我够聪明,在被摔下去前,一刀Сhā在了龙颈上,靠着抓住斩魄刀才勉强挂住。

冰龙再次哀嚎了一声,不过我已经翻身又坐在了它身上。

当我以为自己能稳赢的时候,身下的那条冰龙突然在瞬间变成了水。我失去支撑,从半空中坠下来,甚至连刀都没来得及抓住。日番谷少年站在不远处,甚至对我这边漠不关心。我好像突然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了……

银因为我而分神,我却无暇顾及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日番谷少年从刀尖又发出一击——这次的目标是银!

——难道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诱饵?!原来是我拖累了银……

脑海里迅速回放了很多片段,记忆的碎片正在飞速重组。

我的能力,远不止这一点!

我就是斩魄刀,无论手中的刀落在何方,只要我让它出现,它就会出现。睁开眼,眼前已经是不断逼近的冰龙,我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瞬步过来了。所以,这样的攻击,我也一定能挡下……几乎在危险降临的那一瞬间,银突然抱住我,将我拉到身后。

那条冰龙在他的手上留下冰冻的痕迹,从右手掌一直绵延到肩膀。

日番谷队长说:“结束了,市丸!”

银笑容不改:“­射­杀他,神枪。”突然延长的刀尖直至日番谷少年的眼睛,他如意料般躲过去了。银嘲笑道:“这样好吗,你躲过去的话,受苦的就是那个女孩了哦……”

刀刃直指地上的雏森。

一个人影迅速挡在雏森面前。

“叮叮——”刀刃相触。

我睁大了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那个人,那个人我认识……银的笑容在看到她后也慢慢敛起,我能感受到他强烈的无奈与失望。

“乱菊……”我缓缓叫出这个名字,“为什么,乱菊……”

美丽的女子骄傲的抬起头:“还用问为什么吗?日番谷队长是我的队长,雏森副队长是我的朋友。现在我看到你们要伤害他们。”

——难道你没有看到银也受伤了吗?难道你没有看到刚才,是他们先动的手吗?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认为银是杀了蓝染的凶手,为什么大家都要污蔑他,哪怕刀刃相向也无所谓?乱菊,你看不出来吗,银的悲伤。

那种笑容越灿烂,就越浓重的悲伤。

乱菊说:“市丸队长,如果你不收刀,接下去将由我做你的对手。”

我推开银,足尖轻点,掠下本来高台,向乱菊冲过去。日番谷少年企图拦住我,可是被我一脚踹开。我那一脚经过多方验证,绝对不轻,它曾经让银卧床三日,曾经横断冰轮丸脑袋上所有装饰……所以绝对够让他安静一点,不来妨碍我。

银已经收了刀,因为乱菊的灰猫刀身已经出现了龟裂。所以当我逼近乱菊的时候,就连银也没有反应过来。我抓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推搡:“告诉我,你是乱菊吗?你是流魂街,和我们不离不弃的乱菊吗?”

“我是十番队副队长松本乱菊。”她只是很平静道。

那种平静的语气,让我想发疯:“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可以……”

“请您放手,”乱菊终于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阿神!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边,提起我们的过去……我明明跟你说过……为什么你要抢走他,为什么抢走了还敢这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愣。她推开我的手,抱起身后的雏森,还有身受重伤的日番谷,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就那样静静的站着,静静的看着她慢慢远去。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当年在流魂街,还是萝莉的乱菊,一边娇羞着缝补我们过年的新衣服,一边对我说如果她可以跟着银一辈子“就算穷也能穷的开心”。还有那个雪夜,她看着我们慢慢消失在前方,一再跌倒,终究也没有追上来。

那时的她,和我现在的心情也许是一样,那种绝望的悲哀。

银走到我身边:“就这样吧。”他说。

我不知道他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说着这些话的,我只是觉得自己非常难过,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才想到……银比我认识乱菊更久,事到如今,最难过的应该是他。

我没有看过他哭,他就算是难过的时候,也可以伪装到最完美。

“没关系的,银,”我说,“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你。”

“这是你第二遍这么说了。”银突然笑了,笑得很轻松,也很惆怅,“只是可惜,以后如果邀请乱菊来做邻居的话,她大概也不会答应了吧。”

……

“日番谷的冰轮丸不是一般的冰,”我终于放弃用火融化那些冰块的想法,捧着银的手臂束手无策,“怎么办,这样下去内部神经会被冻死的。”

银毫不在乎:“到时候把它锯掉就好了。”

我怒目:“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不是玩笑,”银正­色­道,“反正你也不会因为我少了条胳膊就不要我了吧?”

我一爪子挠在他头上,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如果别人不理解他就算了,至少还有我,可是如果他连自己也自我的放弃的话,我还能说什么?因为乱菊,感觉他已经开始有点破罐子破摔了。

“市丸银,”我把他的头掰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银微微皱起眉。

我斩钉截铁道:“你说过,你绝不会比我先死。现在,我通知你,我想永远活下去——所以,请你也把你的人生态度端正了。”

“阿神……”他睁开眼睛,“你的记忆……”

我把注意力放在他的隔壁上,随口答道:“刚才和日番谷少年对打的时候,有关战斗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看到乱菊的时候,以前的记忆也林林总总恢复了大半。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银微微翘起嘴角,没有说话。

我顶着那只冻胳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拍板:“哟西,既然这个是灵压产物,说不定用我自己的灵压可以把它化开。”

银点点头:“试试吧。”

“可能会有点痛。”

“没关系,之后我会让你更痛的哦……”

我脸一红,狠狠一拳揍上他的肚子:“……老流氓。”

“嗯,只流氓你一个的。”

我决定不跟他贫嘴,专心注意力放出灵压。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灵压也可以那样温暖,就像太阳的碎片,带着清新的气味,却并不灼热。那种并不高的温度,在一点一点融化着坚不可摧的冰块,眼泪一样的融水,一滴接一滴相继落在地面上。

融化的速度并不快,可是非常稳定,唯一的缺点是太浪费灵压了。

不过融化掉一只手臂的冰块,银和我的脸上都有些憔悴。

“还是去四番队看看吧,”我顶着那只被冻成酱紫­色­的胳膊,异常心疼,“哪天一定要把日番谷那个坏小孩的牙膏统统换成芥末。”

银把我拉到他怀里:“不用,你把它贴在胸部的话,一定一会儿就好了哦……”

我挥着手臂,张牙舞爪。

吵闹了一会儿,银才用着感慨的语气淡淡道:“更何况,我最近会很忙。”

……

银一大早就出去散步了,括号没有带上我括号完毕。

我把手里的汤勺撇弯了,三番队的食堂大叔们,纷纷避开老远。吃完早饭后,闲着无聊,在榻榻米上打了一个又一个滚后,我从衣架上拿起队长羽织,也决定出去散步。

走在静灵廷著名的商业区上,虽然旅祸仍在窜逃,但是这并不影响这里的热闹。来这里买东西的死神,多数都不是上位者,这次的事态再严峻,也无法影响他们的正常活动。更何况,这里是被重点保护的地段,旅祸再蠢也不会贸然而来。更何况,据说大部分旅祸已经被捕,剩下的只是个别顽固分子。

商业区里有一家­肉­包非常好吃,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非常贵。

我指着­肉­包说:“来十个­肉­包,多少钱?”

“七百五十块。”

我指了指旁边的馒头:“那十个馒头呢?”

“七百块。”

我一边从钱包里掏出一个硬币抛出,一边拿起老板装好的包子。

包子铺老板连忙拦住我:“小姐,这只有五十块。”

“对啊,”我举起装着包子的纸包,“这里面只有­肉­哦,皮都还给你了,不要大意的拿去做馒头吧!”

“……”

用牙签戳着­肉­馅,我坐在茶馆二楼靠着窗户的位置休息。不知道银去哪里了,找了一个早上也没找到,我决定填饱肚子后再去找。

——结果,就连散步,都是为了出来找银的借口吗?

混蛋,早上起来就看不到他人,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啊。

茶馆是死神们闲着无聊群聚的场所,各个等级各个年龄层,反正只要是有人就会有饭后八卦。我本来不在意那些,可是在茫茫吵闹声中,附近一桌的对话听起来却那么刺耳。

“你们知不知道,我听到一个秘密……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是三番队队长市丸银杀的。”

“喂喂,开什么玩笑?!”

“这是真的哦,我有一个兄弟在五番队当席官,他告诉我的。蓝染队长那几天老是和市丸银争吵,他还听到市丸银威胁蓝染队长说‘你日子不多了,就不能安分一点吗’之类的话。”

“可是,市丸银以前不是五番队的副队长吗?”

“也许就是那时候开始不和的,所以蓝染队长才把他踢出五番队了啊……啊啊啊啊!!!”

我一脚翘在他们的桌上,刀刃抵住那个人的脖子:“小子,有三点。一,你不该直称一个队长的名字,你应该说‘市丸队长’,要不然‘市丸大人’也行;二,银没有杀人,蓝染那个混蛋出事的时候,他一直在三番队没有离开过;三……蓝染死了有什么不好,为民除害懂不懂?”

那人颤颤巍巍的点头。

被他一搅,我兴致全无,从二楼的窗户翻身而下,决定继续去找银。

走了没几步,一股香味从鼻尖溜过。我下意识转身,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是刚才擦肩而过时,留下的女孩子的体香吗?我双眼突然变得凌厉,伸手抓住她的肩膀……

Chapter 88

橘黄|­色­长直发的少女缓缓转身,然后看到我吓个半死。

我冷冷的望着她。

“我……我是十一番队的,只,只是走散了。”

我嘲笑她:“你这么看不起我的记忆吗,旅祸小姐?”

少女猛然不说话了,惊恐的看着我。我没有要把她就地正法的意思,揪着她的领子,拐进一个小角落。她试图逃跑,可是在我的直视之下,只能一再后退,直到撞倒墙才瑟缩着不动了。

我说:“你不用想怎么逃走了,我见过你两次,你的灵压已经被我记住。就算你逃到不知名小角落,我也有把握在十分钟内追上你。”

“我……我……”

我突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井……井上。”

“井上?”我重复了一边,“好吧,井上小朋友,能告诉我传言被抓住的旅祸,为什么会光明正大出现在静灵廷商业区吗?”

“我,我走散了。”

“你在装傻吗,”我冷冷道,“我的意思是,谁放了你。”

我发现自从记忆一点点恢复,尤其是武力值恢复后,我的脾气也开始变得像以前一样暴躁。对于不明白的事一定要弄清楚,对于看不惯的事一定要出手镇压。井上小朋友非常不幸,她的出现让我很不明白,她的胸部让我很看不惯。

“不不能说。”

“哦,是嘛,那我把你直接交给隐秘机动的人好了,说不定碎蜂队长一开心还能给我点奖金什么的。”

“不要!我……我要去救黑崎君!”

黑崎……哦,那个说我是“短刀”的热血少年吗?的确,目前的资料显示,旅祸中只有他没有落网。最后有人看到他,似乎是在忏罪宫,据说他妄图和朽木白哉单挑,最后被一神秘人士救走了。

我沉吟:“你们不过是些人类,为什么要来尸魂界,又为什么要去忏罪宫?”

井上说:“我们是来救回同伴的!”

“同伴吗,说什么笑话,忏罪宫里会有你们的同伴?”

“朽木露琪亚,她是我们的同伴!”

——朽木,露琪亚。脑海里飞快删过一个深蓝­色­头发的少年,神情居然和那天的黑崎少年有许些相似。我捂着头,撑着墙一度站不稳。记忆缺失的部分已经非常好了,银也有努力复原剩下的部分,可是有些记忆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拼的意图。

这里面,有那个少年。

他是谁……

井上少女不愧是圣母的代表,面对我一个想要要了她命的人,在我头痛无法分心管她的时候,居然想到的不是自己逃跑,而是问我:“你怎么了,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滚,”我一ρi股坐在地上,冷冷道,“我讨厌死神,讨厌灭却师。离我远点,我就会好了。”

少女无辜道:“我是人类。”

“你是人类,却将死神和灭却师视为同伴,”我吐出一口气,“你最可恶。”

“不管你怎么说,我不能放任你这样,”井上少女是骂不走的典例,“双天归盾,我拒绝。”

我抬起头,正好能看见一层浅黄|­色­的薄膜将我整个笼罩,是很柔和的灵压……我捂着心脏,不可置信的发现,剩下杂乱无章的记忆,正在飞速恢复。

原来并不只有我自发的恢复记忆,才能做到记忆自我重组。这个人类少女的力量,正好起到了绝对的推进作用——后来我知道,那种力量叫六盾,是拒绝之力。和我以前超速再生虽然理论不同,但是效果相近。

少女收起结界,问我:“你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很糟糕。

“啊,不行吗,”井上少女手忙脚乱,“你不要哭啊,还是哪里疼?”

我睁开眼睛:“滚,给我滚!要不然抓你去双极和露琪亚一起对穿。”

少女终于被我恐吓走了。

我坐在原地,望着蓝的沁人心脾的天空,此时我多希望它能下雨。如果下雨,我就能伪装不是自己想哭,而是顺应潮流陪老天一起哭了。

如果能像海燕死去的那晚,下那样磅礴的雨该多好?

……

我发了很久的呆,直到周围的强大的灵压一个接一个释放出来,我依旧坐在原地,依旧发着呆。

东边是山本老头还有他的两个得意门生,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打,现在的我甚至连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情都没有。西边是四枫院夜一,和那个碎蜂队长的激战,四枫院都回来了,估计当年的真相也要真相大白了。双极那边也开始爆灵压了,感觉上似乎是那个橘发的旅祸少年,还有朽木白哉……打吧打吧,最好把尸魂界轰成渣渣,这样,我也不用想,该怎么去面对银了。

他又瞒着我在进行一个惊天的­阴­谋,而我似乎又成了一个可悲的被利用者。

“神枪阁下。”

我抬起头,黑田三席,一脸冷漠的挡住了我所有的光芒。我撇过头去,不看她。

“市丸队长,要我带你过去。”

我冷笑:“你算什么,我们之间何时需要让你传话了?”

“市丸队长说,这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差不多恢复记忆了,如果你还想听他解释,”她顿了顿,“就请跟属下来。”

我挑眉:“如果我不想听他解释呢?”

“……”黑田优没有一点感情道,“市丸队长说,那就打晕了带走。”

我嗤笑:“就凭你?”

黑田优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一颗稀世陨石。

我望着她,“你告诉我,银的事,你全部知道吗?”

良久沉默,她终究点了点头。

“蓝染没有死对不对,他的镜花水月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我喃喃,“我记得他说过,他的目标是夺取崩玉。崩玉在浦原手上,而浦原会利用露琪亚的特殊义骸,将崩玉打入她的灵魂深处。刑场从真央变到双极,是因为那样可以彻底摧毁她,拿出崩玉?”

“没错。”

“露琪亚是去现世的最佳人选,因为她可以牵制住朽木家。而把她送往现世的契机,就是杀了海燕,这是银第一次利用我,对不对。”

“……对。”

“如果只是利用中央四十六室的地狱蝶,却不一定要杀掉他们。银是故意的,因为他料到我会去,所以以此诱导我彻底解开封印。失去记忆,他就可以第二次利用我,让所有人都以为蓝染和他不和,然后让山本老头信以为真,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你为什么总喜欢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黑田优也咆哮了,“你没有听到他讲吗,你的记忆是必须失去的……如果你真的有那么多疑问,自己跟我一起去问他不就好了!”

我因为她的话,慢慢冷静下来。

“好,我跟你走。”

我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

朽木露琪亚在双极处死,可是我和黑田优却背道而行,绕了个大弯之后出现在中央四十六室。黑田优熟门熟路的开门,外部的防御已经全部撤掉,唯一存在的不过是掩护的大门。我们一路穿过白­色­的大堂,向侧面的清净塔居林靠近。

我想起那个晚上在这里的所见,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当我踏上清净塔居林的台阶后,门口站着的人,一目了然。蓝染毫发无伤的站在中间,他的身后,依次站着银和东仙。黑田慢慢走到银的身边,只有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看着对面熟悉而陌生的人。

“哟,你来了。”

蓝染露出他经典的笑容。

我的目光穿过蓝染,落在银和黑田优身上。是黑田优太厉害了吗,还是我太无能了。明明知道她是那样不顾一切的喜欢银,却一直以来毫无防备。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银身边的人也许再也不是我”的感觉。

我问蓝染:“你在邀请我过去吗?蓝染队长。”

蓝染笑着点头。

我仰着头,天真的问:“那在此之前,你能告诉我,我的位置应该在哪儿呢?”

Chapter 89【附宅子人设图】

风轻轻吹拂在我们的脸上,带着点点血的甜美气息。

我们不知道那么沉默着站了多久,直到蓝染突然出声反问:“那么阿神,你最喜欢的位置又在哪儿呢?”

我抬头,明明那样近在眼前,却又忽然遥不可及——蓝染站在左前方,黑田跟在右后方……他的身边再也没有为我空出的位置。

我冷笑:“我最喜欢的位置……如果我说,我最喜欢你的位置呢?”

那一瞬间,我注意到银的笑容变得不那么从容了,这个发现让我感觉不错,一时的郁卒的情绪一扫而光。

蓝染非常绅士的从容道:“那又有什么问题。”

他的回答,倒是把我吓到了。本是无心的一说,居然得到回应,尤其是这个回应还如此惊悚。蓝染不管我在心里想什么,他只是从容的上前,在我手背上落下无比温柔的一吻。

他说:“阿神,我邀请你站在我的身边。”

我凌乱了,以致没有注意到银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他把我的手从蓝染手心里抽回来,一副调侃的语气道:“这么当着主人的面勾引人家的斩魄刀,就算是我也会生气哦,蓝染队长……”

“……”

“啊,抱歉,”蓝染收回手,笑着说,“一时情不自禁。”

银回以意味不明的微笑,在蓝染转身离开的瞬间,他俯下身看我。我被他微微睁开的青蓝­色­眼睛吓了一跳,眼睛是最能暴露一个人情绪的器官,所以银不喜欢睁眼。不过在这一瞬间,他似乎丝毫不在乎把眼中的情感流露给我——失望、焦躁、痛苦……还有浓重的委屈。

我呆了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银靠近我的耳畔,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缚道二十四,声禁。”

我瞪大了眼睛,震惊的想摆脱他抓住我的手。银一边在我耳畔吹气,一边不慌不忙道:“缚道六十……”

我表示愿意老实听话。

银非常满意的拉起我的手,回到蓝染身边。蓝染似乎对他才转身,我的态度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感到有兴趣,目光在我和银身上流连了一会儿。

银说:“蓝染队长,双极那边似乎也快打完了,我们这边也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吧?”

蓝染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阿神似乎还有不少疑问。”

银挡住他的视线:“没关系,我会向她讲明的,她现在没有任何问题哦……”为了证实他的话是可靠的,银特地回过头来问我:“对吧?阿神。”

我努力摇头。

银说:“看吧,她果然没有问题了。”

我气的差点晕过去,赶紧把摇头换成猛点头。

银又说:“果然,阿神你也认同我的话。”

我彻底死心,背过身去不看银。

蓝染似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虽然他极力摆出他对我的事情非常感兴趣的样子,不过他现在更加在意的,恐怕是他自己的­阴­谋论。

蓝染对东仙说:“朽木桑就拜托你了。”

东仙点了点头,瞬步消失。

……

东仙要离开后,蓝染并没有进一步行动。银也没有,他只是抱着我,确定我不会离开。这样僵持着大概又过了一会儿,中央四十六室的大门传来被人劈开的声音。虽然警报没有响,但是在这个离大门不远又极安静的清净塔居林,那个声音还是相当刺耳的。

从之后的脚步声判断,闯入者只有两个人。虽然两人都有隐藏灵压,但明显一个隐藏的很好,一个稍差一点。我在第一时间感应到,那两个人中,有一个是乱菊。

银也一定感觉到了,他摸摸我的头,并没有说话。

蓝染将目光从手中正在看的书上挪开,声音无比温柔的叫了一声:“银。”

“……知道了知道了,蓝染队长,”银放开我,无奈揉揉自己的银发,“真没办法呐,虽然井鹤已经去了,还是不放心么?优,跟我来。”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我瞬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比较委屈的。

“不跟过去么?”蓝染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非常有骨气的白了他一眼。

蓝染又说:“阿神,当我的斩魄刀怎么样?”

我想起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蓝染曾经为了向其他人表明他和银关系不好,而故意说让我当他斩魄刀的话来激怒我。原来,他真的有这种想法?这么正大光明的挖墙脚,要说蓝染不愧是蓝染吗?

我把手臂交叉,非常坚决的拒绝。

蓝染无趣的继续看书。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非常缓慢,我无聊的想数蚂蚁,可惜这里太­干­净连蚂蚁也没有。太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一开始我在想银和黑田现在在­干­什么,后来发现想这个实在太自虐。强迫着自己想开心的事,想着想着,就被蓝染趁虚而入,拍了拍肩。

蓝染说:“我们也该去招待一下客人了。”

……

我跟在蓝染身后,一直保持着一米的间距,不急不慢的穿过了穿过大半个清净塔居林。后来发现原来蓝染是要赶去见旧情人的——也许是优待吧,作为对曾经副队长的特别奖赏,蓝染居然那样镇定的出现在那名叫雏森桃的少女面前。

银在,但是黑田优不在、吉良井鹤不在,乱菊和她们家队长也不在……估计是被引开了。

我靠着墙,站在门外。

太阳的光辉透过清净塔居林的天顶,看起来就像月光,冷的让人颤抖。即使不进去,我也大概能猜到里面会发生什么事。

蓝染利用镜花水月造成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然后一直在中央四十六室暗中­操­控一切。最后的关卡,作为第一波不速之客,十番队的正负队长已经被引开,随之而来的五番队副队长,如果引不开……下场是什么,或者说蓝染给她定下的下场是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少女蓦然倒下,血的味道扩散出来,我舔了舔嘴­唇­。

“我们走吧,银。”

我听到蓝染的声音,然后是银的应从。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出来,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就像我也不打算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一样。不过他们并没走出多远,被引开的十番队少年队长就去而复返,拦住去路。

“哟,日番谷队长。”蓝染试图摆出好久不见的老朋友突然相见的表情。

天才少年不领情,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蓝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蓝染吗?”

“当然,正如你所见,”蓝染抄着手,也懒得隐藏,黑气场全开,“是真的。话说回来,比我预想的回来的要早呢,银。”

银笑了笑:“对不起了,看起来井鹤和优两个人的拖延战术不太成功。”

“你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啊,只不过是战术的事,分散敌人的战斗力是最基本的战术吧。”

“你说敌人?!”日番谷少年左右望了望,继而问道,“雏森在哪儿?”

“嗯,在哪儿呢?”蓝染笑着反问。

我看不下去,装作无意间把目光落在黑洞洞的屋子里。日番谷少年果然聪明,小小的暗示让他立刻瞬步进屋。不过他的速度实在算不上快,之所以突破银和蓝染两方面封锁,大概是因为蓝染腻了,他甚至懒得继续隐瞒下去,继续装他的老好人。

日番谷少年亲眼目睹血案,少年的血气上涌,问了几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蓝染从容笑道:“什么时候是一伙儿的?从一开就是哦,自从我当上队长,就从来没把银以外的人当作副队长过。”

日番谷少年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蓝染要背叛那样敬仰自己的雏森。

蓝染又说:“哦,你不知道吗,日番谷队长,没有比崇拜自己更好­操­纵的人了。你最好记住一点,崇拜是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少年拔刀,灵压涌起、冷气四散。

我摸着自己的胳膊,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真是个不淡定的小鬼,这里所有人拼灵压,我虽没有把握第一,但是我有把握日番谷少年绝对倒数第一。这个时候,与其和蓝染硬碰硬,不如带着雏森趁机溜走,遇到四番队的,没准还能捡回一条命。

所以在看到日番谷少年一刀子被蓝染戳了个对穿后,我连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刹那间,凝结的灵压碎裂成细碎的冰块,反­射­着淡淡的阳光缓缓落下,就像下雪一样。

蓝染收刀时感叹了一句:“真美啊,虽然不是季节,这个时候看到冰也不错。”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抬起头就能看到银意味深长的目光,正在望向我这边。他想和我交流现在想法?啊……我现在的想法就是,青梅竹马这个东西,在青山刚昌笔下那是美满甜蜜、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在久保带人手中再美满甜蜜,最后都成悲剧有没有?

Chapter 90

雏森酱悲剧了,日番谷君酱油了,世界大同了……什么你问我这和世界大同有什么必然关系?你看看蓝染那副表情,那还能说你不相信世界大同了吗?

蓝染转身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

我也抬起头,对准前方黑暗的入口。有一股灵压在逼近,不是熟悉的灵压,但是还不到察觉不出来是谁的地步——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只怕现在靠近的也不是她一个,就像一开始日番谷和乱菊一样,恐怕她们也是一前一后,一个队长带着自家副队长。

队长级的死神若想隐藏灵压,我也未必能感觉到。

蓝染的表情没有变,银也没有……所以这件事情,在意料之中?

“蓝染队长,”卯之花队长总算赶到,她甚至没有像日番谷一样调查出了什么事,而是笃定道,“已经不该称呼你为队长了吧,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

蓝染笑道:“卯之花队长,我还在想如果您要来的话也差不多是时候了,您很快就知道这里了吗?”

“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允许进入,绝对禁止外人涉足的地方,静灵廷内也只有清净塔居林这个地方,”卯之花也没有面对一个强者应有的慌张,从容道,“你为了藏身而做出那么­精­致的‘尸体人偶’,那么要藏也只能藏身在静灵廷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地方。除了这里,不会有其他地方了。”

蓝染说:“真遗憾,虽然您推理的很好,但是还是有两个错误。第一,我不是为了藏身才出现在这里的,另外一个是,这也不是什么‘人偶’。”

在一瞬间,我看到卯之花还有虎彻勇音盯着蓝染持刀右手,露出震惊的表情……镜花水月吗,蓝染对她们动了完全催眠。说起来,我好像听蓝染说过,要想让完全催眠起效,必须要让对方看到他的始解。他什么时候,居然把始解遍布静灵廷了。

虎彻勇音说:“镜花水月不是流水系的斩魄刀吗,用雾与水流的反­射­,扰乱敌人的视野让他们自相残杀,还召集我们特地演示了……”

我摸了摸下巴,果然蓝染不是太聪明,而是太­阴­险。

卯之花烈的视线突然绕过蓝染,落在我身上。她的这个动作,引起了蓝染十足的兴趣,这货也若有所思偏过头回来看我。一时间,我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我的目光看谁一下子就变得很重要,权衡了一番,我决定看罪魁祸首。

卯之花队长神情严肃道:“不要告诉我,你也参与了。”

最终还是做不到直视她的眼睛,我抬头望着天顶,无所谓的耸耸肩。

卯之花烈深吸一口气,开始对我进行循循善诱,企图用“回头是岸”、“最多关个几百年,否则就是终身监禁”、“几百年很短,睡一觉就过去了”、“不要延误一生”之类的话打动我。

银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他走到我身边,俯身在我­唇­上轻轻一吻,最后还以为我看不见,朝卯之花烈方向附赠上一个挑衅的眼神。

卯之花抽搐着嘴角,决定继续和蓝染耍嘴皮子。

我没有心情听他们在讲什么,准确来说,我不关心他们在讲什么。银也不关心,他执起我的手,惊讶道:“啊咧,怎么这么凉?”

我沉默着把手抽出来——原来我的手,也可以拥有比他还要凉的温度。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是安静。”他像在讲一个笑话,尾音轻扬,听起来是喜悦的调子。我不想理他,故意把头偏过去。银鼓起包子脸:“真记仇,不就是小事,再说我不都道过谦了?”

——道过谦了?他道过谦了吗……他在求我相信他的时候,又在不断进行着下一个欺骗。他以为这样苍白的解释和道歉,我可以接受?他能了解,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关系,可是却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分享秘密时我的心情吗?

我不打算说话,银也不能一直拖着我,蓝染那边似乎已经谈的差不多。

银苦笑了一下,拉起我的手,左手抛出一个白­色­的丝带。当那个白­色­丝带将我和他,还有蓝染围住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又向我投来的目光。

我无视了那个带着撒娇和委屈的目光,同样也无视了卯之花烈谴责和失望的目光。

……

闭眼睁眼间,已是出现在双极,白­色­丝带撤去,露出差不多相同时间到达的东仙要和抱着露琪亚的六番队副队长阿散井。

蓝染说:“欢迎,阿散井君。”

阿散井回过头,难以置信道:“蓝染队长,难道……市丸……”

蓝染继续道:“放下朽木露琪亚,你退下吧。”

多半情况,遇到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就算他跟你说你中了五百万,你第一时间也不会想到去领钞票,而是说——“蓝染队长,为什么你还活着?!”

蓝染露出费解的表情:“真奇怪啊,你难道没听到吗?我说让你放开朽木露琪亚,退到一边去。”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吧,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来自清净塔居林的声音,四番队的副队长虎彻勇音,用天挺空罗将她们掌握到的所有信息传了出来。那速度是地狱蝶的百倍,分贝是噪声级别,我几乎要堵住耳朵才勉强受得了。

“各位护庭十三番队队长、副队长及副队长代理,还有各位旅祸,这里是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非常紧急,这是来自四番队队长卯之花烈以及我虎彻勇音的紧急传信……”

“什么?”

“我说我拒绝,蓝染队长。”

“原来如此。你还真是顽固啊,阿散井君。我只是要你把朽木露琪亚放开并退下,你不答应就没办法了……”蓝染一步步走向全身戒备的阿散井少年,“那我成全你吧,你就这么抱着朽木露琪亚好了,但是要把你的手臂一起留下。”

刀光一闪。

蓝染赞许道:“呀咧呀咧,你躲闪的很好嘛,阿散井君。你成长了啊,我很高兴。”

蓝染这句话让我愣了一下,这货连六番队副队长也勾搭过?

“不要胡思乱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蓝染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这下一点严肃气氛都没有了。蓝染突然对动手失去了兴趣,收起刀打算直接解决露琪亚。

突然从天而降的旅祸,就像漫画里英雄救美的主角,挡住蓝染前进的步伐。

我张了张嘴……虽然有失忆时的记忆,可是那个时候并没有真正在意过,这个少年,和海燕长得真的很像。几乎就像海燕的重生,虽然就算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少年和阿散井还有露琪亚吵了一会儿,就不要命的冲向蓝染。

——果然只是长得像呢,如果是海燕,绝不可能做出这么冲动的事。这个少年,还不够成熟,不过也许他是和海燕一样的天才。天才……吗,我的目光微微落在身后的银身上,然后在他注意到前又挪了回来。

嘛,这个少年的确是天才,短短半个月,他的成长几乎是以次方数的,不过这种程度还是不够。少年被打趴在地上,连同阿散井,全被蓝染轻松搞定。他取出一管会喷气的东西,一段时间后他的右手就被套上非常恶心的绿­色­手套。蓝染一边解释自己的­阴­谋论,一天揪起朽木露琪亚脖子上的项圈,把手从她的胸口伸进去。

据说这个是专门用来取露琪亚体内崩玉的道具,浦原喜助是制造者。

原来浦原有这种特殊爱好……好吧,你说我对一个连自己也打理不好的邋遢大叔还有什么指望,蓝染你赶紧夺你的崩玉,我还想回去吃饭。

蓝染稀奇的盯着那个慢慢愈合的伤口:“看来不会伤到魂魄本身吗?真是了不起的发明。”

崩玉已经拿到,那是比蓝染以前给我的所有石头,还要漂亮的东西。隔膜阻隔了它灵压的外泄,但是我知道,这个东西非常危险。蓝染痴迷的欣赏着崩玉的光辉,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扭曲。那一刻,我就像惧怕他的力量一样,惧怕他的表情。

银突然出声:“蓝染队长。”

蓝染回过神,表情也好灵压也好,都恢复正常。他居然轻易将崩玉交给银,好像他们就是这么约定的一样。也许他们真是这么约定的……我想起银说过的话,他在等崩玉为我重塑一个身体。

崩玉已经沉睡了太久,即使打开隔膜,力量也不能马上恢复。

银很遗憾的看了看我。

我别过头,正好看见蓝染把露琪亚拎起来,对银说:“嘛,以后有的是时间。”

银也只好耸肩。

蓝染又道:“朽木露琪亚已经没有用了,银,杀了她。”

银就像被满足的蛇,张开遍布毒牙的嘴,灵压顿时暴涨。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看着他长大,我比谁都清楚,这是他兴奋的表现。

我现在,是该高兴他的体贴,还是悲伤他的伤害?

银拔刀,对准露琪亚:“­射­杀他,神枪。”

露琪亚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外人,但是那一瞬间我突然会觉得不忍。我想起那个站在海燕家门口,始终没有踏进去祭拜的少女,那个时候坚强的少女。

变故就发生在那一瞬间……我抓住了银手臂,却没有阻止住他伸出去的刀刃,朽木白哉拦住了刀刃,却被迫伤上加伤。

风轻轻的吹,卷起的黄沙让光秃秃的双极变得肃穆。

银没有管被他刺到的朽木白哉,只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居然对我以为今生都不可能拔刀的人,拔了刀。明明已经不存在虚化失去理智的现象,却还是产生了瞬间的弑主欲|望。原来真正有问题,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内心深处无法掩藏的卑劣。

本该刺进银身体里的刀刃,整个没入突然冲出来的黑田优体内。

那一刻,我在想的,居然不是悲伤,而是恐惧——如果这一刀没有杀了黑田优,如果她活下来了该怎么办?我和银……以后该怎么办?

不能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我猛然收刀,想也不想继续刺了下去——我要把黑田优剁成碎片!

这没什么可怕的,对,就像以前一样……杀人一点也不可怕。我是很强的、我无所不能……这么告诉过自己的不是吗?不再软弱,不再被人欺负,就算是自己也不行。必须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永远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我不孤独、不难过、不痛苦……也不害怕。

眼前顿时一片黑暗,不管我怎么聚焦,所有的影子都投不进我的眼中。我知道那不是瞎了,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人因为能看到彼此,才会动摇,只要动摇了我就不是那个无所无能的我了。

有人拦住了我的攻击,我看不见所以不知道他是谁……好吧,我说谎了,就算看不到我也依然知道他是谁。

我以前曾经看过一本漫画,主角草莓说过,可以通过刀刃碰触,窥探对方的内心,是认可了、还是不屑,是认真了、还是心不在焉。

银的刀,流露出来的居然是强烈的失望。

——他凭什么对我失望?!我为了他,把自己不当做自己的努力,受了多少伤,这些伤是足以让黑田优死上千万遍的。凭什么因为我还活着,就无视这些努力……

凭什么你能对我露出那样的强烈的失望?

啊咧,握刀的手居然在颤抖。

想喊银的名字,可是根本发不出声。对了,他对我用了“声禁”。在这个时候,即使喊他的名字也做不到。其实我根本什么也做不到,救不了清里,杀不了黑田优,我永远只能把事情越办越糟。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转清晰再转模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滴在我的手背上。

我看不清银的表情,但是我能看到,缩在他怀里,黑田优灿烂的笑容——她果然没死,那样整个没入身体的刀刃,居然都没有杀了她。

“为什么呢,”我嘶哑着强行冲破鬼道后的嗓子,“为什么,我想救露琪亚就不行,你却可以救她?”

“因为……”

身后传来一个危险的声音。

“因为,黑田桑是我们这边的人哦,阿神。”

我缓缓低下头,盯着腹部整个没入,然后刺出的刀尖——好快的一刀,连血都没有流出来吗?可是为什么不疼,不,也许只是……不够疼。

我的视线落在周围的地上,目光一冷,握住腹部的刀尖淡淡道:“蓝染,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刀从体内被拔出,带出成串的血珠,蓝染的声音只是含着浓浓的笑意:“啊,等着你。”

利用转神体完成完全实体化的斩魄刀,只要主人不死,是不会死亡的。一般,刀魄可以在外界待上三天,但是如果这期间被杀,就会强制回到刀中休眠直到伤势恢复。

在回到刀里的前一秒,我仰头看了看天空。

——啊,果然没有下雨呢,地上连一个雨点也没有……所以打在手背上的,是泪水吗?

真丢脸,居然在黑田优笑的时候,哭的那样惨烈。

Chapter 91

曾经我一直不明白,蓝染费尽心机策划了一场华丽­精­彩的­阴­谋,为什么那么轻易让它暴露于众人眼前,逼得自己在尸魂界走投无路。后来我知道了,那并不是被动的走都无路,蓝染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带着崩玉离开尸魂界。

我错过了那场升天盛会,更错过了蓝染“顶立于天”的豪言壮语。

等我醒来,已经身处冷谧的天空下。苍白、漆黑以及各种程度的灰是这个世界仅有的颜­色­,放眼望去,满地尸骨、飞砂漫天,只有无数石英树挣扎在碎裂和结形的边缘。

这里是虚圈。

说实话,蓝染弃尸魂界而选择虚圈的理由,我或多或少也明白些许。虚圈的物质相当贫乏,和它的­色­调一样,其实不适合居住。但是这里空气中灵子的密度,却是尸魂界至少三倍。因为简单,所以灵子组成非常单纯,这里是最适合崩玉苏醒的地方。

浦原喜助就算再了解崩玉,也不会想到,在虚圈吸够灵子的崩玉,会比他预计早复苏十倍或更多。

……

有什么东西压在我的小腿上,正在舔我的脚踝。我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痒。稍微恢复了一点意识后,我扒拉着被子坐起来,反­射­­性­把小腿上的东西踢出去。等那个东西撞到墙壁,发出“咚”的声音后,我终于彻底醒了,揉着草堆一样的头发。

“汪达怀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光着脚下床,把手伸进金发少年虚的虚洞里挠痒,“再舔我一下你就自己去门外的狗窝睡觉哦……”

汪达怀斯反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怀里撒娇,一边“哇啊”的叫个不停,简直就像一只小狗。

我打开抽屉,丢了包虚圈特产——特制小虚­干­给他,汪达怀斯的注意力立刻就从我身上挪开,抱着零食一边打滚一边流口水。

这样的话,他至少能给我安静些了。在此之前,我可以选择去洗个凉水澡,毕竟刚才的梦实在称不上美好。

虚圈的制服非常有现代感,男士的收腰飘逸,女士的省料紧身尤其显胸。我分到的衣服,上身遮不住肚脐,下身只到大腿一半。我曾经揪着蓝染前额那一缕小综发抗议过,但是在这货带着我去看了一眼新三十刃赫利贝尔极其从属官的制服后,我顿时觉得,其实像我这样平常的衣服,还是可以接受的。

一开浴室门就能看到,蓝染一派悠闲的坐在我的沙发上,和汪达怀斯玩的正开心。

我擦着银紫­色­的长发,不悦道:“蓝染队长没有看到门上的牌子吗?”

“那个啊,看到了。”

我感到郁卒——这货绝对是故意的,那么大的“蓝染与犬科动物不得入内”他读不懂?

蓝染摸摸汪达怀斯的头,目光却转到我这来:“不过阿神应该感谢我,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

“真的好感谢。”我皮笑­肉­不笑。

蓝染不跟我继续没有营养的对话,他从怀里拿出一枚戒指,伸到我面前。

“求婚?”

“虽然很想,但是银恐怕不会放任不管,”蓝染从容道,“灵压控制器,有了这个东西,即使走出这个房间也没有问题了。不过缺点是,这是试验品,你对它温柔点。”

我嫌恶道:“灵压控制器一定要做成戒指吗?你要是把它嵌在《Jump》里,我保证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我是没有问题……”蓝染的目光突然带着意味十足的笑意,“只是不知道你等不等的了。”

“……”

“据说银和那个叫优的女孩走的很近哟。”

我抱起旺达怀斯,冲着蓝染大吼:“小汪,咬他!”

……

汪达怀斯很喜欢蓝染,不但没有乖乖听话扑上去咬,反而被拐走了。我把自己放倒在柔软的床上,仰望窗外湛蓝的天顶。不管看了几次,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沉醉在这种美丽的假象中。

来到虚圈有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我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像个婴儿,全身赤|­祼­的蜷缩在一个窄小的箱子中。银做到了,借助崩玉的力量,给我重塑了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灵骸。不用加入虚的骨质,它就足以包含我所有的灵压。而且在这个灵子充分的世界,我居然拥有了和崩玉一样从外界不断吸食力量的能力。

起先没有人觉得这样不好,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弊端才开始显露。

比如,我不能接触比我弱小的活物,为此乌尔奇奥拉的三名从属官全部牺牲——好吧我承认,我本来也想让乌尔奇奥拉结伴牺牲去的,蓝染在我碰到他前先截住了我。显然,我还没有强到蓝染那个地步,所以他现在已然活着。

再比如我不能住一般的房子,睡一般的床,就算再坚硬的材质都会被过强的灵压冲击到碎裂。这个现象也普遍存在于尸魂界,不过尸魂界东西质量过硬,几乎到处都是杀气石,才没有受到多大影响。蓝染权衡了利弊,决定为我特别建造一座由高级杀气石和鬼道印组成的宫殿——只有在这里我能正常活动。在这里我的灵压虽然被抑制,但依旧很强,一般的破面根本连近身都做不到。

一开始,能平安进入我的房间的,只有蓝染及六十刃以上破面……当然,还有某只酷似犬科动物的男人。

不过自我在门上贴了那个牌子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无聊了一段时间,蓝染难得贴心的扔了只破面进来给我玩。这只破面就是现在正在抱蓝染大腿的汪达怀斯,据说也是崩玉产物,不受到我的排斥。那之后,我每天的唯一的乐趣,就从睡觉变成了教汪达怀斯说话。

但是汪达怀斯这孩子没有智商不是什么稀奇事,我教了一段时间后才得出一个结论——我教只鹦鹉,也比教他效果好。从此我不再自虐,继续以睡觉为乐趣。

说起来,到底过去多久了呢?

双极之上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银,蓝染有意将我们隔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银……原来已经那么久没见了。我不在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都是黑田优吗?她又是以什么身份,留在银身边的?

——为什么到处都是烦心事,银也好、蓝染也好、那个黑田优也好,都去见鬼吧!

……

“哦,你的房子感觉不错嘛,女人。”

我翻身而起,瞪着面前的不速之客:“我在门上写了什么?”

“嗯……?”

我认真道:“犬科动物不得入内。”

“豹子是猫科的。”对方也严肃的反驳,看他认真的表情,似乎在进来之前纠结了很久这个回答。结果——堂堂破面虚,居然承认了自己是豹子?

我微笑着近身、拔出他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一气呵成的动作,对方目瞪口呆。无趣的放下刀,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力度大到让他险跌倒。

“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这么弱,”我感慨,“是乌尔奇奥拉这个老师太差,还是你这个学生太弱?”

葛力姆乔揉揉发麻的脖子,看疯子一样看我。

我等他下文,结果他挤了半天,才来了一句:“你怎么比以前强了那么多?”

我叉腰:“姐是很强的,你第一次知道吗?”

自尊心严重受伤的豹子蹲小角落边踢石头,边嘀咕:“可恶,明明感觉已经和她一样强了的。”

“你……退化了?”我斟酌着开口。的确我离开之前,他刚用我一只胳膊升级到瓦史托德,但是现在的感觉,明显是亚丘卡斯级的。

葛力姆乔炸毛了。

我把下面一句“和乌尔奇奥拉有关”的问题硬生生吞回了肚子。啊啦,无论是猫科还是犬科动物,为什么都这么喜欢炸毛呢?

我非常擅长对付炸毛的动物,安抚了一番,好不容易可以切重点了。

葛力姆乔露出獠牙,兴冲冲的问我:“呐,女人你想不想和我去现世玩玩?”

Chapter 92

“不想,”我双手环胸,斜眼瞥了瞥葛力姆乔,“反正肯定是不好的事,你居然会叫上我。”

葛力姆乔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脸凑到我面前:“你再说一遍!本大爷特地邀请你,你居然敢说不去?!”

我戳着他的额头保持距离,一边嫌恶道:“难道你敢说,不是你自己打算偷溜去现世,然后在蓝染怪罪的时候,打算拉我当垫背?”

蓝­色­的豹子再次炸毛:“谁说老子怕他了?!”

我摸摸他的头,淡定道:“我没有说。”

“……”

葛力姆乔趾高气昂的进来,垂头丧脑的出去,衣摆遮不住后腰上的虚洞还有若隐若现的“6”。真是的,都是六十刃了,脾气却一点没有变。但是正因如此才让人在意,凭蓝染这个人的­精­明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手下人的想法。说是背着蓝染,私自去现世,其实蓝染怎么可能真的不知道?

恐怕是,默许。

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睡觉却偏偏又有放心不下的事,在床上打了一个又一个滚。

抓起戒指,我决定暂时相信蓝染一次。

那个戒指不愧是抑制灵压的,戴上后感觉立刻不一样。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原本的我是一个无底洞式的灵压储存器,但是戴上戒指后,吸收的灵压和释放的灵压达到了平衡,原本狂乱不安的感觉顷刻间归于宁静。

哟西,这样的话,就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我试着踏出一小步,用手去触碰门外的墙壁——没有裂痕,居然没有裂痕!回望了眼单调的宫殿,我神清气爽的给了它一个“去见鬼吧”的手势,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

首先应该去找葛力姆乔,我有预感,以蓝染的人品,他这次出去凶多吉少。

然后我晚了一步。

当我跳上天顶的时候,正好目睹葛力姆乔领着他一批从属官打开黑腔——他的表情相当不错,仿佛真的是一头准备去吞噬猎物的豹王。黑腔在我面前慢慢关闭,从黑腔里流出来的瘴气伴随着黑风轻轻拂过我的发尖。我­干­脆盘腿坐在天顶上,手支着脑袋抬头看夜空中唯一的装饰,永远残缺的如镰刀的月亮。

虚圈的夜空,没有星星,月亮看起来非常孤独。

不过,也因为如此,虚圈的月光比任何地方都要明亮……或者说苍白。

……

虚圈没有四季的变更,因为这里没有水。不过这里有风,在这个季节,会有从远方吹来名为“公主风”的强风。就和公主­阴­晴不定的­性­格一样,这一阵风也是时有时无,最大的时候就连虚夜宫也要左摇右晃一番。

因此,这个季节是风季。一般的小虚都会选择睡过这段时间,这种行为和动物的冬眠,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公主风过去的时候,飞沙尘埃渐渐落地。我没有目的的视线,突然聚焦在虚夜宫外围的平地上。

银站在枯萎的树下,和树上的少女有说有笑。他们离的太远,我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是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少女似乎是被银的话逗乐了,不时传来几声愉悦的笑声。

我在身边找了找,出来的时候连凶器也没带一个。用来哄汪达怀斯的金平糖倒是带了不少,我瞄了瞄那棵石英树,不算远却也不近,差不多有一百米。

“咻——”

金平糖脆生生的砸到少女坐着的石英树枝上,清脆的折断声后是黑田优响彻虚圈的惨叫声。

银的脸向这边转来,我吓得赶紧卧倒。虽然心里满是­干­了坏事后担心被发现的紧张,但是果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捂着嘴偷笑。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敢抬起头欣赏黑田优摔跤后的惨象。

嘴角的窃笑,突然凝固。

公主风又开始自上而下不遗余力的刮起,我不擅长打理的长发在风中,像是要撕裂什么一般拼命的舞动。飞沙走石很快遮住我的视线,遮住被抱着的黑田优,还有抱着她的银。

我从天顶上跳下去,回到虚夜宫,直戳着额头——真是的,一定是没休息好,才有这样的错觉。银怎么,去抱除了我以外的女孩子呢?不可能的不可能……

“喂,没有见过的灵压啊,”娇软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害我吓了一大跳,“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皱眉,好像要哭了一样。”

我转过身,是一个冰绿­色­短发的萝莉破面虚。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啊咧,是你啊,”她非常自来熟的和我打招呼,“莉莉妮特,我的名字。你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

莉莉妮特把手背到脑后,一副生气的样子:“我就知道,身为死神的斩魄刀,你指不定砍过多少虚,说不定你最瞧不起的就是虚了。”

我眨眨眼睛。

“不过我很崇拜你,”莉莉妮特凑到我面前,“自从上次看到你和乌尔奇奥拉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打后,我就发誓要变得和你一样厉害。不过史塔克觉得那样很无聊,他宁愿去睡觉。”

说起史塔克,我终于有了点印象。

我抓着萝莉破面的肩膀,上上下下把她大量了个遍:“……一十刃?”

“正确!”莉莉妮特高兴的挥着手臂,“呐,要不要去我家玩?”

我感觉她看我的目光,就像一个人贩在盯着自己的猎物。咽了咽口水,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个点,我应该回去吃饭了,对,回去……”

“啊,那正好,我做了蛋糕,”莉莉妮特拉着我的手,“史塔克那个混蛋嫌太甜,宁愿去睡觉,这下正好我们两个分了。”

……

一十刃史塔克,是一个极其闷­骚­的中年美大叔;一十刃从属官莉莉妮特,是一个非常健谈活泼的少年萌萝莉。蓝染说过他们共用一个灵魂,所以我一直在想,既然共用一个灵魂,为什么两个人差别如此大。

我不喜欢萝莉,但是和莉莉妮特却出奇的合得来。

蛋糕配红酒,我们一边聊一边吃。莉莉妮特说,她绝对不承认她把史塔克珍藏了几十年的好酒全部喝光了。我们从桌上喝到地上,蛋糕的­奶­油抹得到处都是,饼­干­的碎屑掉的地毯上全是渣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好好的客厅,被我们搞的一团糟。

最后莉莉妮特和我背靠背,一人一瓶酒。她吐槽史塔克种种不是,我抱怨银子缺点一大堆。虽然说的是不同人,但是神奇的得到了共鸣。莉莉妮特酒量不是很好,喝完五瓶红酒,醉的不轻。我的情况比她好,最多只是微醺,风一吹清醒不少。

她突然抓起我的手,问我:“呢,阿神你想不想发泄一下?”

我眼巴巴的望着她。

莉莉妮特霸气的握住我的手,一阵迷眼的风后,我重新睁眼,瞪着手中的双枪。话说我手上什么时候有枪的,莉莉妮特呢?

“笨蛋,我就在这啦!”

有什么事会比听到枪说话还要神奇,更何况这两把枪还打了个酒嗝。莉莉妮特说:“­射­击吧,很爽的哦,我可是能无限连击的超一流枪!”

酒劲一上来,我也管不了这样是不是不和常理,朝着远方扣动扳机。

窗户上的玻璃瞬间碎成了渣渣。我稀奇的盯着手中的枪,像找到了什么宝贝,唰唰唰又是几发子弹。准确一点说,那并不是子弹,而是虚闪。无论我连击多少次,都不会用光的虚闪。

莉莉妮特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啊……”我对准一个方向,非常享受这种发泄的感觉。

打了一会儿,卧室的门突然打开,我下意识把枪对准那扇门。

“莉莉妮特!出了什么……事?”

“等一下,那个不能打。”

莉莉妮特的声音,和那个低沉的男音几乎同时响起。

我放下枪,正好看到睡得脑袋一团乱的美大叔,顶着没刮胡子的脸开门。

莉莉妮特从枪恢复成|人,趴在地上,又打了个酒嗝。史塔克把她抱起来,送到床上,一脸歉意的对我说:“莉莉妮特给您惹麻烦了吗,对不起。”

我摆摆手:“那个……其实……”

我的话,被另一个人打断。突然出现的四十刃乌尔奇奥拉,就那样把手Сhā在口袋里,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我——

“神枪阁下,崩玉失窃。您作为第一嫌疑人,请跟我走一趟。”

我怀疑自己也喝醉了,否则怎么会听到这么个世纪大笑话?

“崩玉失窃跟我有什么关系……”想起自己的确是要靠崩玉塑形,我顿时无比烦躁,“好吧,就算我有作案动机,我也没有作案时间,我整个下午都和莉莉妮特在一起,她证明。”

乌尔奇奥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淡淡开口:“崩玉是在八个小时到七个小时之前失窃的,请问您那个时候也和莉莉妮特在一起吗?”

莉莉妮特从床上爬起来,摇摇头:“不是,我们在一起刚好差不多七个小时。”

“……”

“那请问,神枪阁下,在那之前您在­干­什么?”

我更加烦躁的抓抓脑袋。那个时候,我正在天顶,看着银和黑田优有说有笑……我宁愿被怀疑,也决不会说不出来的,所以——

“好,我跟你走一趟。”

Chapter 93

我被“请回”自己的房间,并且勒令严禁踏出房间一步,这其实就是变相软禁。虽然和之前的生活,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说,我才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偷崩玉。真是的,还要我说几次?”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会儿:“那么在崩玉失窃的这段时间您在做什么?”

我甩甩手,极度不耐烦:“无聊的问题,都说了我不想回答。”

乌尔奇奥拉没有再说话,只是细细的、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一直,一直盯着我,他似乎很喜欢专注的盯着人看。虽然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但是那种目无一物的空洞目光,加上­阴­森森的墨绿­色­竖瞳,尤其能让人不舒服。

我索­性­别过脸,翘起下巴:“不过你要是拿点酒来哄我高兴了,没准可以告诉你。”

又是很久的沉默,我等的快失去耐­性­。

“失礼了。”乌尔奇奥拉突然起身,没有任何解释的开门,准备离去。

“乌尔奇奥拉,”我在他踏出房门的瞬间叫住他,眯了眯眼,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问他,“崩玉失窃……是偶然还是必然?”

“这个世上没有偶然。”

一个枕头砸过去,我挥舞着爪子大吼:“乌小四,不要以为这么说你就可以是壹原侑子了……你还远不够水准呢!”

……

乌尔奇奥拉的话,只能证实一点,我猜的果然没有错。

崩玉失窃在蓝染预料之中,或者说是蓝染默许发生的事,就和葛力姆乔去现世一样。但是,为什么要软禁我?因为我会妨碍到他……但是我又为什么会妨碍到他?

——和银有关!

光是想到这层我就不能继续镇定了,我比谁都清楚,银待在蓝染身边只为抓住时机,杀了他。如果说为此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的确有可能去偷崩玉。蓝染知道这件事,将我和他隔开,是我为了避免了我和银联手。如此解释,似乎所有迷雾都在瞬间消散。

银,很危险!

我必须从这该死的屋子里出去,然后通知他。

但是,怎么出去?

我说过,这个房间是蓝染用杀气石和鬼道特制的,专门用来抑制我的灵压,就算我把所有的家具都轰成渣,这里的墙壁也会巍然不动毫不受影响。乌尔奇奥拉走之前,在门上加的结界更是从内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特殊结界。而且他这个人办事,像来牢靠,不可能给我空子钻的。

我试着强制回刀,可是一点用也没有。这个房间的鬼道也许包含了阻隔灵压远距离传送的功能,如此说来,我和银最后的联系就这么切断了吗?

我把头埋在臂间,迷迷糊糊的感觉一阵晕眩。睡着之前,我一直在想,蓝染抓到背叛他的银,会以怎样的方式处罚他。

……

“你以为,你那点小聪明能瞒得过我吗,”蓝染坐在王座上,睥睨的笑着,“真是太天真了,银。”

银冷笑:“蓝染队长何必讲些废话,杀了我不是更好?”

蓝染走下王座,缓缓拔刀:“死?死不是惩罚哦,银。真正残忍的,是看着自己在意的东西,在自己面前消亡。怎么样,想看看吗?”

银睁开翡翠般青蓝的眼睛,猛然挺身,长刀没体而入……

“不要!”我大叫着坐起身,从梦里苏醒。但是额头重重撞上什么东西,又跌进床的怀抱。

我捂着起包的脑门,重新坐起来:“谁啊,疼死了混蛋!”

银也捂着自己的脑门,非常委屈的看着我:“这是我的台词吧,阿神。”

我顶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拉被子继续睡——真是睡糊涂了,大白天的居然会出现这么离谱的错觉。

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截住,银压低嗓音:“真是伤心啊,难得不忙来看看你,阿神就是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我被他压在床上,银和我面对面,距离进到彼此的气息都能喷到对方脸上。他睁开那双青蓝的眼睛,目光是饱含宠溺与温柔。明明和梦里那个凌厉的目光,没有一点一样,可是那样静静看着,却突然觉得它们重叠在一起。

“在做什么梦呢,”银抚过我的脸颊,“居然哭了。”

“最讨厌你了!”我突然大声尖叫,用尽所有的力量。

银抚摸我的手顿时停下,嘴角的弧度慢慢演变成苦笑,一点点松开抓着我的手:“是吗……那,不打扰了,你好好休……”

他的话淹没在我的吻中,已经放开的手被我狠狠握住,十指相扣。

放开他的­唇­,我牢牢抓住他的手,跪在床上哭的像个小孩。

“我应该恨你的,”我低下头,“我最讨厌欺骗、说话不算数、答应了却食言的人,可是你明明全占了,却无法恨你。对我说谎、把我当一个傻瓜一样利用……曾经我以为这是我无法原谅你的理由。”

“可是为什么……”我一抽一抽,一字一句道,“让我最在意的,却是你可以用那样的态度,去面对另一个女人。最讨厌,这样的你……”

说出来了说出来了,我居然真的说出来了,以为能瞒着一辈子的小秘密,小小的私心,就这样暴露在这个像狐狸一样的男人面前。

我不敢去看银的表情,可是在我发泄一般说完那么多话,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咬着­唇­,偷偷将目光上移。在看到银一脸震惊的表情后,我也吓了一跳。

紧握的双手突然被他大力一拉,我被狠狠的拉入他的怀抱。重新回归这个专属我的地方,感想是——好疼啊,­肉­什么时候少成这样了,这个混蛋难道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原来真的是……在吃醋。”银抵着我的头,吐出一口气。

我爪牙舞扎:“谁说的,我还在生气你居然骗我,骗我就算了,居然还利用我,利用我就算了,居然还敢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我!”

“嗯,不过我差点以为,你打算一辈子都不理我了,”银非常严肃道,“亏我还一直担心,你会不会把我们之间的契约擅自断掉,每天都有始解一次来确认哦……”

“你是笨蛋吗,”我炸毛,“你以为我是随随便便成为你的斩魄刀的吗,你要是不死契约断个鬼啊!”

“啊,”银又把我的头押回原来的地方,拼命用自己的下巴去蹭,“其实我也是这么说,我最近忙疯了,哪有时间确认这种事。”

“喂喂!”

“不过我的确是骗你的,”银笑着道,“我现在不是不忙才来看你,而是特意翘掉工作来的哦……奖励我吧,阿神。”

银一招泰山压顶,成功把我压回床上。我纠结着要起来,无奈他一只手就能固定住我两只爪子。

——喂喂,不要这么猴急啊混蛋!

“等……等一下,”我抵死护卫那件短的可怜的裙子,“我还有事问你……”

“这种事等不了哦,阿神。”

银在我腰上一戳,成功抓住我的弱点,让我所有力气化为乌有。我努力并着的双腿被轻松分开,银搂紧我的腰,栖身在我耳畔轻轻舔咬。

“不用担心,崩玉的事我会解决的。”

沉迷在他怀抱里的前一秒,我听到他用着一种近乎魅惑的声音,这么亲昵的在我耳畔低吟。

……

老实说我睡的并不安稳,虽然有一半是因为银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心脏上。不过我终究是被另一个恶梦吓醒的,出了一身冷汗,幸好没有大叫出声把银吵醒。

最近好像经常做恶梦,又会莫名其妙的困,然后睡眠质量很不好。

不过大概因为如此,我睡的太多,反而不太缺睡眠。而银……从他眼下的黑眼圈来看,似乎没怎么好好的睡过。真是的,他到底打算多虐待自己啊,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难道真的是太忙……太忙还有时间和黑田优你侬我侬!

我的心疼瞬间化为嫉妒之火,不过烧了半天,我也无可奈何。

轻手轻脚的下床,我把银的衣服披在自己什么也没穿的身上。羡慕嫉妒恨啊,这货的衣服用料凭什么这么多,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了。我把目光挪到银□在被子外的上身。这等好风景,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说。

啊~啊,没时间发呆了,­干­正事要紧。

我检查了一下房间进口处的结界,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乌尔奇奥拉似乎也说过,这个结界就算是我从里面也无法打破,但是并不能阻止别人从外面进来。

但是蓝染让银进来的目的又是什么,果然还是完全猜不到。

我在银的东西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崩玉,大概被他藏起来了。要说他来看我是蓝染默认行为,那么他能来看我,也是想过了种种后果,并做好最坏打算的有准备行为。

他到底……瞒着我了些什么。

我有预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我亲自去找蓝染吗?

银睡的很熟,我把枕头塞在他的怀里,一边玩弄着他的头发一边说:“市丸银子啊,你还记得吗,你说过在我们离开尸魂界后,会给我一场座无虚席的婚礼。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很伤心的。”

虽然知道他听不到,可是还是很开心的自说自话。

他曾经答应我很多承诺,每一条我都很仔细的记着。我是一个很小气的女人,记仇能记上千年,别人欠我的东西,我也绝对会讨回来。

所以银,如果这次我不能平安归来,就当我提前实现了你的诺言。

你曾经答应过我,不会比我先死。

……

我不能出结界,但是只是斩魄刀的我却可以。我拿起银放在床边的浅打,剪下一截发丝,打成结绑住浅打,绕过房梁和门的缝隙——机关很简单,对于看过不少漫画的我来说根本不成难事。

等一切都准备好,我拉着发丝的一端,闭上眼回刀。发丝失去支撑,迅速抽拉,将系着的斩魄刀甩出结界。我从刀里走出,将浅打拾起,放在放在门边,然后看了银最后一眼。

“您果然不出意料的出来了呢。”

走廊的尽头传来一个声音,浓云飘走,露出黑田优面无表情的脸。

Chapter 94

“您也不想吵醒市丸大人吧,请跟我来。”

……

也许是陷阱,就算不是陷阱,我也不认为黑田优会把我带到对我有利的地方去。不过她说对了,我的确不想吵醒银,就算是陷阱,我也不怕和她一起去。

但是话是这么说没错,当黑田优领着我走出虚夜宫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

“怎么了,害怕了吗?”黑田优回过头,无喜无悲的看着我。

我扬起下巴:“笑话,我会怕你?”

黑田优嘲讽的笑了起来:“说起来,神枪阁下还真的怕了,不是吗?怕我,抢走市丸大人。”

我神情一凛。

“嘛,你不用害怕,市丸大人的确除了你意外不会喜欢其他的女人的,”黑田优拢了拢耳鬓的碎发,“不管我怎么表明心意,那个人却还是能微笑着,保持着原始的距离……哪怕,我跟着他几十年。”

黑田优说几十年。

原来,我所了解的银,并不是他的全部。这些年,银给我的全部都是光明,那么他的黑暗又在哪……原来是他一直在保护我。

我跟着黑田优的脚步,越走越远,直到感觉不到虚夜宫的存在。黑田优从地面走向地下,没多久又打开一个门。进门前我注意到,那是一个用外面的石英灰垒成的房间。虚圈的石英灰功效和杀气石差不多,但是效果要差很多。所以当初蓝染在为我建宫殿的时候,没有选择用石英灰。

但是这个地下室,似乎用了几千倍的石英灰,效果和我的那个宫殿估计不分上下。

地下室里面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空旷的房间。黑田优开了灯后,我才发现这个房间有多大,居然看不到边线。

“这个房间,原本是拜勒岗准备用来建虚夜宫的,不过后来废弃了,”黑田优淡淡道,“知道这个地方的,只有负责探测这一代的我和市丸大人。啊,当然还有拜勒岗,不过以这个房间的年代久远度来说,他可能连自己都忘了。”

我抱着胳膊冷笑:“你带我来这,似乎不是出于好意呢。”

“当然,”黑田优坦然,笑着反问,“神枪阁下,你知道,我第一次帮助市丸大人办事是什么时候吗?”

我等她自言自语。

“说起来,大概是我还在真央的时候吧,”黑田优继续道,“蓝染大人突然来找我,对我说想不想加入他,不过那个时候我拒绝了。后来我辗转护庭十三番队,曾经进过一次五番队,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迫不得已只能帮蓝染大人做事。”

蓝染居然在别人窥探到他的­阴­谋后,留了对方一条命,这只能说明黑田优对于他的­阴­谋而言,是个必要的存在。

“您一定很奇怪,我到底有什么能力,可以赢得蓝染大人如此青睐。”黑田优微笑着把手放在遮住脖子的白­色­丝巾上,一点一点拉下来——

骨质,居然是虚的骨质!

“虚……化。”

黑田优冷笑:“死神有所谓的界限,为了突破这个界限,就必须虚化。在所有实验素材中,我的体质是最适合虚化的,如此万里挑一的好材料,蓝染大人怎么可能放弃?”

我震惊。

“其实本来,蓝染大人是要放弃我的。因为我虽然最能控制虚化,但是收效却很细微,所以这几十年来才没被注意到。不过神枪阁下你不一样,你完成了完全虚化后,力量大增,完全引起了蓝染大人的兴趣。”

“但是……”黑田优顿了顿,“市丸大人却让蓝染大人的期望落空了,失去灵骸的你,就算曾经完成过完全虚化,也没有任何意义。”

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解释,仅仅是因为那具灵骸是禁锢我有害的存在。我自以为为他的付出,却反而成了他的绊脚石。

我直视黑田优:“你约我到这样的地方,就是为了和我聊天?”

黑田优摇摇头:“我之所以跟您说些,完全是因为——不爽你明明被深深的爱着,却一副别人亏欠了自己的表情。连我都看不下去了,那个人为你无声无息的一直付出。”

我眯起眼,浑身散发危险信号。

“本质上来讲,神枪,我还是很讨厌你的,”黑田优冷冷道,“因为你只是运气好,付出的所有都有百倍以上的回报。”

我接下去:“所以你为了表示你的羡慕嫉妒恨,决定在这杀了我?”

“正是如此。”

我嗤笑:“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以你的实力,我可以轻松捏死一百个。”

“那就试着捏死我看看吧,神枪阁下。”

……

黑田优很弱,这个印象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现世虚狩时只能躲在银和朽木白哉的身后就可以得出。即使很多年后,她成为三番队的三席,增强的也只有她的领导管理能力,她的武力值一直维持着较低的水准。

所以一开始,我不必武力值全开,仅仅是一般的白打斩击,就足以逼得她节节败退。

黑田优最后一次站稳脚跟,将刀一横,发动言灵:“消亡吧,天空独角兽。”

灰雾褪去,黑田优戴上了独角兽式的银白头盔,腹部露出黑­色­的虚洞,下半身变成了马的四肢,左手持剑、右手持刀。

发动言灵,却不是始解斩魄刀,而是破面的刀剑解放。

黑田优无悲无喜的声音再次传来:“牺牲了身为死神的一切,就连斩魄刀也一并失去。现在的我只是破面,这副姿容很引人发笑吧。”

黑田优再次向我攻来,力量成复数迅速增长,我居然开始微微处于下方。好不容易避过黑田优的攻击,我瞬步到她的后方,猛然摘下抑制灵压的戒指。

刀剑再次碰擦。

灰沙走石,我被一击击飞,撞在石英灰做的墙壁上,肋骨断了几根。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我解放了所有的力量,任何比我弱小的生命都该在顷刻间化为烟尘,黑田优就算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蓝染那个地步,但是和她对战,被击飞的居然是我。

我捂着胸口,肋骨上的伤居然自我修复了。原来,这句由崩玉塑成的灵骸,居然还拥有我以前超速再生的能力,这大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黑田优没有等我沾沾自喜,飞快袭来。

我勉强迎了几招,非常吃力。

“在想什么?”黑田优从容的问,“在想为什么明明解放了所有的力量,却没有力量的提升?原因很简单,神枪阁下,你以为你一直带着的戒指,是谁的杰作?”

我分神,戒指的话是蓝染拿个我的那个?

“你最近不是一直嗜睡,而且常常做恶梦吗?嗜睡,是因为力量流逝,恶梦,则是身体的警告。也亏你一直没有察觉……嘛,没有市丸大人在,你怎么可能察觉得了,”黑田优嘲讽道,“那个戒指不光是抑制灵压,还能一点一点吞噬你的灵力,让你很难察觉。制作出它的人是我,虽然是蓝染大人的意思。戒指上有灵力的转移装置,它在吞噬你的灵力的同时,将被吞噬的灵力全部转移给了蓝染大人哦。”

“你……”我这是遭了暗算。

黑田优缓缓道:“你在问我,为什么我能制作出这样的戒指?啊咧,我没告诉过你吗,我在成为三番队三席之前,在很多番队待过。十二番队是我待的最长的一个,如果你也待过,应该会明白,里面有很多很有趣的东西。”

“谁在问你这个!”我愤怒,“黑田优,战斗的时候这么啰唆,你以为你是蓝染吗?”

——“­射­杀他。”

银刃直指,黑田优瞪大了眼睛,然而我并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恐惧,而是兴奋,就像她缓缓翘起的嘴角。

Chapter 95

我和黑田优的两人对战,闯进一个我绝对想不到的人。

乌尔奇奥拉一手阻止我的刀,另一只手放出绿­色­的虚闪,将黑田优一击打倒在地。我及时收刀,不打算跟他比是他的钢皮硬,还是我的刀更厉害。

黑田优强制解除归刃,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红­色­的血污浸湿了脖子上的白­色­丝巾,她露出绝望的表情,我竟然觉得她也非常可怜。

乌尔奇奥拉走到她身边,毫不顾忌的将手从她的胸口伸进去,然后拿出一个东西。

——崩玉。

被保护膜遮掩的崩玉,发出奇异的光彩。

乌尔奇奥拉对地上的黑田优说:“蓝染大人说过,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黑绿­色­的虚闪再次凝结,不过这次没有等它发­射­出去,黑田优突然挣扎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扔向乌尔奇奥拉,然后在我反应过来前抓住我的手。乌尔奇奥拉在看到打倒他虚洞里的东西后,眼明手快迅速伸出手拉住黑田优——

综上,我们都悲剧了。

黑田优拿出的东西叫反膜之匪,十刃专门用来对付从属官的东西。这个东西可以把灵压稍弱的生物关在异次元永远回不来,而灵压稍微强一点的,回到原来的地方是没问题,但是也需要花费时间。

乌尔奇奥拉拉着黑田优,黑田优拉着我,结果我们都悲剧的被关在异次元了。

好在这边鸟语花香,气候适宜,乌尔奇奥拉又说“找到回去的路口应该就能回去了”。我放下心,伸展了下四肢。黑田优现在半死不活,估计没有什么力气再来和我打一场。唯一让人伤心的就是,我现在居然弱到连乌尔奇奥拉也打不过了,真是悲剧。

“这里的人似乎看不到我们,还能从我们身上穿过去。”我对自己发现表示十分新奇。

乌尔奇奥拉说:“因为我们不在一个次元。”

我表示面对面瘫压力很大,索­性­回去玩黑田优。她现在身上东一块血斑,西一块血斑的,看起来很恐怖。尤其是她身着虚夜宫制服,一身白,血的红­色­特别刺目。

不过让我感到真正意外的,还是她用来遮虚的骨质的丝巾。那种材质,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尸魂界,”外出探查敌情的乌尔奇奥拉很快回来,顺便带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不过应该是很多年前的尸魂界,我看见了她。”

顺着乌尔奇奥拉的手,我看向总算和刚才要死不活有了点区别的黑田优。

我表示好奇:“在哪,我也去看看。”

“……不要。”黑田优拉住我的手,然后她又像想起什么,立刻松开我的手,惊慌道,“你赶紧走!”

一会儿不让人走,一会儿又叫人赶紧走,这货肯定有问题。

我们只是那么僵持了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我拉着乌尔奇奥拉去看热闹,虽然后者表示万分不乐意。

去了,我就惊呆了。

少年时期的黑田优,好像是扭到脚,身陷灌木丛中不得动弹。她叫了几声都没有人理她,差不多在她要放弃的时候,碰巧在周围散步的白哉少年循声而来。

本来是十分狗血的偶遇,不过我万万没想到,朽木少年居然选择了助人为乐。

黑田优的小腿和脚踝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有的地方还血流不止。朽木白哉身上没有带绷带,估计他一介大少爷也不会随身带绷带。他唯一带的,可以起到包扎效用的,只有传说中价值连城的银白风花纱。

我愣了一下……怪不得我觉得黑田优的丝巾眼熟,那个不就是朽木白哉整天戴在脖子上炫富用的银白风花纱。

“朽木桑,你还记得我吗?”黑田优突然开口。

朽木白哉眉头都没动一下:“好了,这样大概就能止血。你不要乱动,我去找人来。”

“不记得了吗?”黑田优露出失望的表情。

风静静的吹,朽木白哉最终还是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去。很快就有人来救黑田少女,不过那里面没有朽木白哉。

——唉哟,我这文艺是为了毛呀!

我回到黑田优的身边,等着她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确定她会解释……大概是因为她给人的表情像是难过的快死了一样。

“我记得,现世虚狩的那天,你一直缠着银来着。”所以我才会误会这货对银有意思,一直把她当情敌来看。

黑田优苦笑道:“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该明白不敢接近他的心情了。我当时……只是不敢和他说话。”

“完全不能理解,”我耸肩,“我喜欢银,所以我有积极告白。”

黑田优望着我:“你之所以敢这么做,难道不是仗着市丸大人他喜欢你吗?我喜欢他,但是他不喜欢我,如果我说出来了,可能连一般朋友也做不了,你明白吗?”

我抿­唇­不语。

“我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欢他了,那么出­色­的他,明明看起来高不可攀,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他和绯真夫人结婚,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还是祝福了他们。因为那个人,只有在陪着绯真夫人的时候,才能忘记家族的烦恼,笑得那样开心。但是……绯真夫人很快就去世了,神枪阁下,你觉得这只是命运吗?”

黑田优望着天空:“是蓝染,他觉得绯真夫人的身体非常适合做崩玉的容器,频繁接触绯真夫人,才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短短五年,她就去世了。那一天,他哭的是那样伤心……我从没有见过他哭,如果不是那天碰巧路过,我永远不知道高傲如他,也能哭的那样悲伤。”

“所以我答应了蓝染的要求,成为他­阴­谋的一员。是我告诉他,朽木绯真还有一个妹妹,她同样可以作为崩玉完美的容器的,”黑田优的表情开始扭曲,“蓝染从浦原喜助手上夺走崩玉,再带着崩玉来到虚圈……全部都和我预料的一样。只要我的到崩玉的力量,我有把握,绝对能杀了他。但是,崩玉的外围有蓝染特别设下的保护膜,打碎的方法除了蓝染本人无人知晓。所以我又花了点时间,好不容知道,除了蓝染外,唯有使用过崩玉的你和汪达怀斯可以打碎它。”

“所以,你才拼上命也无所谓的找上我。”

黑田优从怀里拿出崩玉,把它举高,透过保护膜,崩玉在阳光下有着诡异的光彩:“可惜就差一点了。”

“你说朽木绯真的死不是命运,”我目光一暗,“难道你以为,乌尔奇奥拉出现在这就是命运吗?”

黑田优愣了愣,随即捂住嘴:“难道……”

我叹了口气:“你所做的所有事,都在蓝染的预料中。你以为自己在利用蓝染,但是其实真正被利用的那个人是你自己。”

她手中的崩玉在阳光下突然出现龟裂,很快龟裂遍布崩玉,在一瞬间原本流光溢彩的崩玉,灰飞烟灭。黑田优难以置信望着自己的手,泪不自觉的流出。

乌尔奇奥拉从头听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知道,他是默认了我说的所有。

“出口找到了,走吧。”乌尔奇奥拉突然拍拍我的肩。

我点点头,最后望了眼目光涣散的黑田优——现在就算不杀她,也和杀了她没有什么区别了。我跟着乌尔奇奥拉踏进出口,光明迅速将我们包围。

黑田优的完全解放的灵压,差不多和我始解时的灵压差不多强。所以她才敢舍弃一切的让我帮他打开所谓的崩玉之膜,而这点灵压,想要离开反膜之匪产生的一次空间,至少需要一年。不要说一年了,以黑田优现在的伤势情况,一个星期她都撑不了。

死在她最美好的回忆里,应该也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结局了吧。

……

回到空荡荡的地下室,乌尔奇奥拉突然告诉我,被反膜之匪打到,会回到情感最强烈的异次元重温一遍痛苦或者幸福。我们三个人进去,却只会到黑田优的过去,因为她对这段记忆的执着超过了我们任何一个人。

回虚夜宫的路上,我问乌尔奇奥拉:“蓝染最近很闲吗,如果早知道黑田优想要盗崩玉,杀了她不就好了?”

乌尔奇奥拉面无表情道:“蓝染大人说,如果这样,就太无聊了。”

我无语问苍天。

虚圈的这个夜空格外灰暗,就连月亮也仿佛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公主风仍旧不遗余力的吹着。我想起当初看到的黑田优,不过是那么胆小的小姑娘,甚至害怕虚。而那么多年后,她甚至为了一个男人牺牲了一切,不惜变成虚。

我很少去注意她,惟一一次真真切切见到她笑,似乎就是坐在石英树上看着银。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是不是把银,当成了心中人呢?

在这片夜空下埋葬的少女,不知道远在尸魂界的朽木白哉,会不会有一点的悲伤。

Chapter 96

回到虚夜宫,我本想奔回去找银,乌尔奇奥拉斜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我居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叫我跟着他。大概也就是报告黑田优的事,我无趣的跟了上去。

虚夜宫曲折的走廊,尽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低吼。

最终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是满身是血的葛力姆乔。他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左臂居然被整个砍断。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残留的属于仅有一面之缘的旅祸先生的灵压,我记得那个旅祸好像叫黑崎一护?

葛力姆乔先看到乌尔奇奥拉,全身爆发要杀人的灵压,不过他紧接着又发现乌尔奇奥拉身后的我,立刻偃旗息鼓。

我走过去,露出夸张的表情:“葛力姆乔先生,你被旅祸揍的真是太惨了。”

“切。”这是葛力姆乔的回应。

我靠近他嗅了嗅:“不对啊,这个感觉怎么更像蓝染身边的那个瞎子……”

“咳咳,”乌尔奇奥拉突然一阵轻咳,在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后,又非常镇定道,“东仙大人,我有事向蓝染大人禀报,请问他在里面吗?”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本来就很黑但是我瞬间觉得更黑”的东仙要的眼睛。

“在。”东仙要想了想,又对着我多了句嘴,“葛力姆乔私自带从属官去现世,致使损失五名破面,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我扯了扯嘴角——葛力姆乔这货,当初真的是让我去当沙包啊混蛋,否则现在少只胳膊的就是我了。

……

“欢迎回来,乌尔奇奥拉,阿神,辛苦了。”

我把手背在身后,低头踢地:“要真觉得我们辛苦了,就不应该自己坐着让我们站着。”

蓝染笑道:“啊,抱歉。阿神的意思是,想和我同坐?”

我表示受到了惊吓。

蓝染非常满意我的闭嘴,和乌尔奇奥拉三下两下讨论完了该讨论的东西,然后就让他先下去了。直到大厅只剩下我和蓝染两个人,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神似乎有话想说?”

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比较想回去睡觉。”

“……什么都可以讲哦,我保证不生气。”

面对蓝染一副人贩子气十足的脸,我突然觉得,我要是不说些什么也许真的对不起他。斟酌了一番,我勉强开口:“我这个人吧,没别的什么想法,就是想知道我那么多灵力被蓝染队长你用来­干­什么了。”

你说用来烧水烧饭我都不会难过,哪怕是你决定学习白花花长出一对翅膀。

蓝染从容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融入自己的灵力里了。”

我怒了:“喂喂喂!你不经主人允许霸占人家的灵力,这是强盗行为,我会哭的我绝对会!”

蓝染望着我,非常平静的,带着一点暗黑的表情,微笑道:“在这个虚圈,什么不是我的?”

我表示全身恶寒,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出。这个教训告诉我们,不是变态,千万别和变态较真。

……

回到我的宫殿,外面的结界已经给撤了,银不在。

我扑到床上开开心心睡了个够,原来恶梦什么的真的都是那个破戒指搞的鬼,我做了这么些天以来第一个美梦。梦里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饭团山,我短小的胳膊扒拉在他身上,非常满足的啃着。

结果梦着梦着,饭团突然变了样,一瞬间变成一只饥饿的狐狸,正用饥渴的目光扫描我,似乎在思考如何把我吞之入腹。

然后我醒了,却真的看到梦中那只狐狸的眼睛。

“你去哪了?”我保持着睡觉时的姿势,看着躺在我旁边,正在仔细打量我的银。

银翻了个身,正面朝上:“稍稍去找蓝染队长玩了会儿。”

“你找他­干­什么?”

“问他捉弄完部下的感想。”

我十分好奇:“那蓝染怎么说?”

“蓝染队长反问我‘捉弄部下的感想,银你不应该最了解了吗’,”银望着天花板,停顿了很久才继续道,“阿神……这次是我大意了。”

我也翻身,正好趴到他身上:“不是哦,银,是因为蓝染太狡猾,在我们吵架的时候趁虚而入。下次不会给他机会了,绝对!”

“话说回来,这次莫名其妙生气的不是阿神你吗?”

“什么?!还不是你尽做一大堆让人误会的事情,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阿神明明说要相信我的……”

吵吵闹闹了一会儿,我和银­干­脆在床上开战,枕头丢的满天飞。可怜的枕头在我们手上辗转了三四次终于寿终正寝,雪白的鹅毛以极其优雅的姿态从枕头里喷涌而出——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银趁机握住我的爪子,搂着我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唉哟,疼疼疼死我了……”我捂着自己的腰,银也横尸躺在一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干­了什么呢,从床上滚到床下,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呐,阿神,”银突然开口,语气没有一点戏谑,“无论怎样,可以请你永远相信我吗?”

我第一个反应是,他又要瞒着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但是很神奇,明明是要出声质问的口气却变成——“好,我答应你,无论怎样,永远相信你。”

……

吃完晚饭后,银又被蓝染请过去加班。我抓了抓头发,表示感觉好像回到了五番队。

“神枪……阁下?”

我抬起头,门口站着萝莉莉莉妮特,她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似乎在试探着什么。我把手上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对她招了招手:“进来吧。”

莉莉妮特非常忐忑的坐在我对面的板凳上,我难得有家庭主­妇­气质的给她倒了杯红茶。

莉莉妮特欲言却止。

“这很不像你哦,少女,”我叉着寿司一口吞,“明明上次一副傲娇样,突然变成别扭小少女我会不能接受的哦……”

莉莉妮特嘟起嘴:“都是蓝染大人啦,他非要我在那个时间拖住你,说什么是重要任务。我不知道他要陷害你偷崩玉的。”

——果然是蓝染。

“那你现在来又要­干­什么呢?少女。”

莉莉妮特拉着我的胳膊:“史塔克说,他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我露出狐疑的目光。

莉莉妮特非常紧张:“是真的,这次和蓝染大人没有关系!”

叹了口气,我拿起茶几上的东西:“这样的话,你能不能稍微等一会儿。”

莉莉妮特扒拉着我房间里的东西,上上下下欣赏了个遍,然后对我这里优质的生活表示了十足的羡慕。不知道她怎么找的,反正连我收在里面柜子里的清酒也给翻出来了。清酒有点甜,淡淡的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我在手指被戳的第一百零一次后,非常熟练的把手伸进嘴巴里。莉莉妮特打了个酒嗝,翻着我正在捣鼓的东西——“这是什么?”她问。

我叹息:“看不出来吗,这是条腰带。”

“分明就是块蓝­色­的丝绸。”

“你可以把它当作腰带。”

“我的意思是,你捣鼓了这么一会儿,究竟在捣鼓什么……还能被戳那么多下?”

“……”我指了指丝绸边缘上,一个绣的极丑的狐狸,“我在捣鼓它。”

“狗?”

“……”

莉莉妮特鄙视我:“不要告诉我这是狼,我们狼什么时候长得这么丑了?”

我海带泪:“这是狐狸。”

“啊?”莉莉妮特终于用她为数不多的脑细胞认真的想了想,“送给市丸大人的?”

我非常骄傲的点点头,莉莉妮特露出一副深表同情的表情。

“很久以前,当他还只是流魂街一个普通魂魄的时候,乱菊每年都会为他做新的衣服。我没有乱菊那么厉害,但是我也想给他一个值得纪念的新年。”我低声,抚摸着蓝­色­的丝绸,就像抚摸着银一样。

莉莉妮特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疯子。”

我追着她一路跑一路揍,小丫头在虚夜宫的走廊窜来窜去,一溜烟溜进自己的房间。我当时并没有多想,也跟着进去,只是刚进去,就听到身后“砰”的关门声。

Chapter 97

“这是一十刃的待客之道吗?”我眨眨眼。

史塔克摸摸头:“说实话我也很讨厌麻烦,只是有一件事实在很在意,不知道能不能请神枪阁下配合一下?”

我撇嘴:“考虑考虑。”

史塔克对莉莉妮特使了个眼神,莉莉妮特瞬间变身成两把枪,其中一把被递给我。史塔克指着房间里一块圆形的­射­击靶,对我说:“我们来比赛吧?”

我有些犹豫:“我不擅长用枪。”——我是把刀啊,大叔!

“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的确试一试也没什么,我看着史塔克把枪对准靶心,虚闪飞速­射­出,正中红心。我学着他的姿势,向前伸直胳膊,手臂一阵后座力,虚闪被飞快打出——打倒了离靶很远的墙上,我羞愧的无以复加。

“果然……”

“果然我还是不适合玩枪,”我打断史塔克的话,无奈的耸耸肩,“还有别的事吗?”

莉莉妮特从双枪变回萝莉,对着史塔克点点头……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史塔克说:“看起来神枪阁下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能力。”

我挑眉。

“莉莉妮特对我来说,就是我的斩魄刀,理论上除了我以外应该没有人可以使用的,”史塔克淡淡道,“但是神枪阁下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莉莉妮特,打出虚闪……我是不是能理解为神枪阁下具有共享斩魄刀能力的力量?”

史塔克的话,牵引起我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比如当初我轻而易举的进入了镜花水月和千本樱的世界,比如说某个自称是银原本斩魄刀的家伙说过,答应与我无条件融合。

我静下心:“我知道了,谢谢。”

回自己宫殿的路上,由于我反复在想史塔克的话,导致严重迷路。再找不到路的时候,回到起点再重走一次就好了。

好不容易爬上天顶,我伸了个懒腰,凝视夜空。

我说过,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是紫发蓝眼,而银是银发红眸。现在想来,这么多年下来,我头发的颜­色­越来越浅,而银的发­色­却越来越深。银中带紫,这是我和他发­色­现在的状况,就像我们的眼睛也是青蓝­色­一样——这意味着这些年,在我们不经意间同化和被同化中,已经达到了一个平衡。

清里的笔记里记载过,我的确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会拥有主人的能力。十万分之一虽然很小,但是相较我漫长的生命,却并不算少。

那是我拥有了银本身的能力——可以进入斩魄刀的世界,并且复制斩魄刀能力的力量吗?

……

筋疲力尽的回到自己的宫殿,银正坐在我的床上,手里的东西为什么那么眼熟……啊,光记着追莉莉妮特,我的腰带还没有收起来!

我踱步过去:“那个,能不能还给我?”

银不解的望着我:“难道不是给我准备的?”

“这个……”

银厉声厉­色­道:“难道你还打算给别的男人送礼物?”

我扑过去:“好吧好吧,是给你的,我本来还打算送你当作新年礼物的,看来又要重做了。”

银心满意足换我的怨念丛生——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没办法。我拽下银非常宽大的外袍,里面的衣服只是系了一根一般的白­色­腰带。我伸手去拉系结……

银摸摸下巴:“没想到才一会儿没见,阿神就变得如此心急。”

我让银彻底见识了把什么叫“祸从口出”,银哀嚎着恳求我不要再勒了,我才把腰带松了松。银的腰非常细,虽然脱了看还是有肌­肉­有看头的,但是穿上衣服总是显得纤细柔弱。尤其在这段时间不好好吃饭,更瘦了之后。

我非常悲伤的看着明显大出了一个号的腰带,惆怅道:“好不容易绣好的。”

“嗯,就系个蝴蝶结吧。”银想出个比较折中的方法。这个方法算是所有方法中比较好的了,系好的腰带虽然还是拖出一长条,但是被外套遮住后也没有露出多少,看起来还不错。如果他提出让我重绣一条的方法,我一定让他去外面的狗屋陪汪达怀斯一起睡。

银见我多云转晴,才犹豫着开口:“重点是,我想知道你好不容易绣好的东西在哪儿?”

我黑着脸指给他看——

“狗?”

“……”

“狼?”

“……”

结论→“市丸银子,经过上级批准,你今晚上有两个选项:露宿街头或者去陪汪达怀斯。”

……

蓝染说:乌尔奇奥拉还记得我一个月前让你的办的事吗,在此给你决定权,带你想带的人去。

综上,我被乌尔奇奥拉这个面瘫天然黑点名了。话说你看过哪个人光带人家斩魄刀出去,不带主人的啊混蛋!为此我忍受了市丸银一个晚上的X光扫描有没有,我和面瘫天然黑绝对是清白无辜的!

银非常惆怅道:“我也是面瘫吧。”

我赶紧抱大腿:“市丸银子你虽然是面瘫,但你绝对不是天然黑。”——你吖的就是一个鬼畜黑。

六十刃葛力姆乔因为不听蓝染话,被蓝染赶出十刃,名叫露比的破面顶替他的位置成为新六十刃。乌尔奇奥拉打开黑腔的这一天,我、葛力姆乔、露比还有十十刃牙密排排站,准备去现世完成蓝染这个混蛋布置的课外作业。

乌尔奇奥拉打开黑腔,就转身离开。

我表示好奇:“啊咧,乌尔奇奥拉的任务,他不来吗?”

“谁管他。”葛力姆乔非常唾弃道。其实他看我的眼神这么幽怨是原因的,我完全能理解,因为没有我当垫背,被弄得少了条胳膊,而且还被消去六十刃身份,是蛮让人生气怨念的。

所以我决定不跟他计较。

葛力姆乔将视线从我身上挪开,爆发­性­非常强道:“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把汪达怀斯也带出来啊!我们这是去砍人,不是去遛狗。”

我白了他一眼,微微弯腰,伸出一只手。汪达怀斯用左脸颊不停的蹭着我的手,发出“哇啊哇啊”非常­奶­油非常萌的声音。我愉悦的回答:“蓝染又没说不给带宠物。”

“切。”葛力姆乔别过脸。

黑腔完全打开的瞬间,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股非常强烈的灵压,看来我们开门地方比较巧。

牙密说:“哦,真是刚好到了一个好地方,好像还有几个灵压比较高的人在,就先从这些开始下手吧。”

露比嗤之以鼻:“你在说什么傻话,那是死神。那就是6号先生说的,来自尸魂界的援军吧。啊,对不起,是原6号先生才对。”

我真为露比这傻孩子捏了把汗,这种挑衅的话说出来,你都不怕葛力姆乔当场炸毛的吗?虽说人家是豹王啊,但是万一被逼急了,还是会像犬科动物看齐的。

葛力姆乔神奇的没有理露比的挑衅:“不在那里面,我想要­干­掉的家伙。”

说完这句话,葛力姆乔就从黑腔里冲了出去,牙密想拉他都没来的及。

露比冷笑了两声:“别管他,反正也不是十刃了。”

我突然发现,纵然是虚,­性­格也有不招人待见的那么几只存在。露比挑衅完葛力姆乔,不过对方没有理他,于是他接着挑衅牙密。不过显然牙密同学头脑太简单,居然没有听出对方的挑衅,开开心心的上路了。

我扶额。

露比说:“既然如此,我也要走了。”说完他回头看我一眼,笑着说:“老是站在那儿,会被突然关闭的黑腔夹到哦。”

我领着汪达怀斯踏出黑腔,冷笑道:“姐姐能打开黑腔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可惜他已经朝着下面跑了,没有听到我的话。

……

我拉着汪达怀斯,真的开始讨论在现实散步的可能­性­。怎么说呢,带着汪达怀斯的□其实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现世作战,所以乌尔奇奥拉我拜托照看这货的。

可是他稍微少想了一种情况,没有来过现世的汪达怀斯很快被现世奇异的景­色­吸引,跑到连我也不知道哪个小角落去了。

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认命的做好一个­奶­妈。

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我也被现世其妙的景观吸引了。鳞次栉比的大厦,水泄不通的马路,各式汽车、食品、商店。我对着玻璃窗里面­精­致小巧的各式小吃流口水,恨不得把蓝染的任务踢到十万八千里,进去好好大吃一顿。

“怎么样,神枪桑,要不要来一点?”

我满心欢喜的接过对方手中的握寿司,然后动作僵硬在送进嘴里这一步上。寿司掉在地上,我立刻瞬步退出一百米,顺势拔刀。

“嘛嘛,神枪桑不要激动,我没有恶意的。”

鬼才相信你没有恶意,你上次也没有恶意,结果害的我在十二番队研究池中泡了三个月!

浦原喜助压了压帽子,露出标准的­奸­商式笑容:“怎么样,神枪桑,想不想跟我做一个交易呢?我保证,这个交易对神枪桑来说绝对有利。”

Chapter 98

“先说好,”我把手背在身后,猛然转身目光灼然,“我并没有答应你的交易,因为你不值得我信任。”

浦原喜助收起嘴角的微笑,淡淡道:“意料之中。”

“但是……”我回头,瞳孔中倒映苍蓝的天空,“我也没有拒绝。”

浦原惊讶了一会儿,突然露出自信的微笑:“您能这样说,我真是十分荣幸。那么我浦原喜助,永远欢迎你的加入。”

苍蓝的天空中,几波灵压瞬间碰撞,出现灰­色­的暴风。露比张扬着他刀剑解放后的八条触手,几乎以秒杀的压倒­性­胜利,压制着三位死神——斑目一角、绫濑川躬亲还有乱菊。作为一个男人,露比自然也难免被乱菊那令所有女人嫉妒的身材吸引,不过这个孩子审美稍稍有些偏差,比起享受这副身体,他更愿意把乱菊戳成筛子。

死神的处境可谓糟透了,因为除了露比外,在场的还有十刃牙密和汪达怀斯——对,我终于找到汪达怀斯了。

“不要伤到那个看起来最可爱的孩子。”我留下一句话,蓦然转身。

浦原喜助微微惊讶:“神枪桑不留下来观战吗?”

“如果你出手,又有谁能占得到便宜,更何况……”我用余光扫了眼被丛林掩盖的另一边,“不是还有一个队长在伺机准备吗?我对必然输的战役没有兴趣。”

“这样的话,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随你便。”

露比、牙密还有汪达怀斯,也就是说,只剩下葛力姆乔一个人行踪不明。葛力姆乔说过,他在现实遇到过一个让他很感兴趣的人类,明明是人类却拥有死神的力量。这样想来,那个人除了当日救露琪亚的橘发旅祸外别无他人。

我仅在失忆时见过他一次,对他的灵压并不熟悉,但是葛力姆乔的灵压我却很熟。

张开灵识,我在捕获葛力姆乔灵压的瞬间,捕获到另一个很熟悉的灵压。

——平子真子。

……

“不好意思了,破面。因为你看起来很强,我也不得不动真格的了。”

依旧没什么活力的关西腔,慵慵懒懒的像是在宣誓什么。刀剑一横,红­色­的虚闪在以剑为中心迅速扩展。那一瞬间,平子真子金发飞扬,双目坚定。

我在虚闪到达葛力姆乔面前的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不想死的话,就离远点。”我直盯着面前的虚闪,目不转睛。

“别开玩笑了,这个人是老子的猎物!”

我慢慢转过头,无喜无悲的看着他。

虚闪瞬间到达面前,银紫­色­的长发因为虚闪扭曲空间伴随的巨大热浪,狂躁的舞动。我从腰间抽出刀,轻轻道:“­射­杀他。”

银刃穿梭虚闪,几乎是在刹那间出现在平子真子面前。但是他躲过去了,虽然说不上轻松,但是以他的水平,做到这一步显然并非难事。他只是震惊的看着我,仿佛不能相信我真的出现在这。

收回刀,我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他跟前:“哟,平子真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神……枪。”

我把刀抗在肩上,露出兴奋的目光:“怎么样,还记得吗,当年我被你们整的有多惨?现在这个情形,莫非是传说中的报应?”

“就让我来告诉你吧,”我低下头,又突然抬起,“没有80%限定的我,应该是个什么水准。”

风已经停了,秋日寒冷的空气中,凝结着一片肃杀。我能看的出,无论是平子真子,还是地上正在垂死挣扎的黑崎少年,抑或是他旁边的露琪亚少女,没有一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稍有放松。

“哈哈哈,真好骗呐,平子桑,”我捂着肚子一顿狂笑,“和你打,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戴上这个神奇的假面,就变得和虚一样笨了吗?”

“喂!女人你什么意思?!”我抢了葛力姆乔的敌人,而且还打算放过他们,这引起了某只豹王的极度不满。踏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能看到他身上炸起的每一根毛。

我慢慢走回他身边,用力拍拍那只似乎是受了伤的肩膀,笑着道:“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乌尔奇奥拉了。”

“嗯?”豹王先生显然不能理解。

“任务完成了,因为反膜少一个,所以我负责把你带回去。”

“……”

我转身,目光从露琪亚身上又移到黑崎少年身上,然后抿­唇­一笑:“真像呢……眼睛发型,还有傻傻的­性­格,不过就是太不成熟了。你说是不是啊,露琪亚酱?”

露琪亚避开了我的目光。

“黑崎一护,我期待你今后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如果是你,也许真的可以打败蓝染……如果我不能亲手杀了他的话。

葛力姆乔继续向我表达他的愤怒,叽叽喳喳的非常吵人。我­干­脆徒手抓住他砍过来的刀尖,像是牵着他的手一样,力度大到让他难以挣脱。

“事先说明,你最好不要乱动。因为我哪怕流一点血,银都会玩你玩上一个月哦。”

“……”炸毛豹王像漏了气的气球,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去了。

我打开黑腔,揪着葛力姆乔走进去。最后的最后,我的目光选择落在平子真子身上,似笑非笑。

……

回到虚圈,正好遇见通过反膜回来的牙密、露比。汪达怀斯嗅到我的气味,欢乐的扑进我怀里,用头蹭着我的腰,依旧是“哇嗷嗷”的­奶­油声音。

被揍得很惨的露比,难免开始抱怨:“乌尔奇奥拉那家伙,到底接的是什么任务?”

我们那时表示都不知道,不过很快,蓝染就向我们展示了成果。乌尔奇奥拉这货居然趁我们和死神打的正欢的时候,偷偷去和妹子约会了(大误)!并且,还把这个妹子带到了虚夜宫,据说是要献给蓝染(超大误)。

理所应当的,露比再次展示了他的不满:“这还用说吗,怎么可能认同的呢。我们所有的战斗,都是为了把这个女人带回来而实行的障眼法。”

蓝染眯了眯眼,威慑力十足的戏谑道:“真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被他们弄得那么惨。”

我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站在正中心,还穿着校服的少女——井上织姬。我记得这个是她的名字吧,当日的旅祸小姐。这个女人是个十足的笨蛋,帮敌人治疗,认为自己可以救所有的人,却反而连累了他人。说白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披着天真烂漫少女皮的伪圣母。

我最讨厌的类型……但是,我的记忆是她帮忙恢复的也是事实。

拦住要对井上织姬动手的露比,我笑容灿烂道:“露比酱,还记得吗,不听指令先动手的后果?”我瞄了眼葛力姆乔,意味十足。

蓝染淡淡开口:“没关系。倒是织姬,向我展示你的力量吧,就先复原葛力姆乔的左臂如何?”

露比睁大眼睛:“不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做到!葛力姆乔的手臂可是被东仙总括官烧掉……”

在我们所有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的直视下,井上织姬,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就像那天复原我的记忆一样,复原了葛力姆乔的左臂。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能力,只是区区人类!

不过,也许这种力量有朝一日能为我所用也说不一定。

葛力姆乔转过身,指着自己的后背说:“女人,还有地方帮我一并治好。”

露比大吼:“葛力姆乔你什么意思!”

轻松复原背上“6”字标识的葛力姆乔,一把抓住露比的脸,张扬道:“你说什么意思呢?原6号先生!”一个虚闪,贯穿了露比的脑部。我想起刚去现世时露比的挑衅,也许从那个时候起,露比就在自掘坟墓还不自知了。

一场无聊的闹剧终于收场,我踏着散漫的步伐,没有目的的散步。脑海里默默划过很多片段,史塔克的话、浦原喜助的交易、井上织姬的能力……

也许,这次,可以赢。

……

回到我的宫殿,汪达怀斯乖乖睡在门外垫了鹅毛垫子的温馨小窝里。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某个无聊又醋劲大发的男人,正在房间里独自生闷气。

“我有话要说。”推门的时候,我率先拿到主动点。

银仰面趴在床上看书,听到我的话,只是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Chapter 99

银望着我,非常仔细的,如果说还有哪里不协调,大概就是那拼命忍笑的表情。

“……我是认真的!”我强调,“蓝染并不知道神杀枪的真正能力,而且神杀枪有着速度优势。最近的事情几乎都按照蓝染的预想进行,十刃的集结也好、井上织姬的夺取也好……外加井上织姬在我们手中,旅祸一行肯定要来救同伴,令蓝染分心。杀了蓝然后,剩下的十刃就是一盘散沙,很容易就能逐个击破。所以现在出手,是最好的时机。”

银摸摸我的头,用类似安慰的语句轻轻道:“我们现在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你卍解的能力,但是这个筹码还不够厚重,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还为时过早。”

我抓头:“不是现在,那要到什么时候?”

“安心吧,”银睁开青蓝­色­的眼睛,“不会太久了。”

蓝染手中掌握的资料显示,浦原喜助正在调查研究黑腔的构成,但是要向虚圈输送大量死神还是比较难做到的事。因为队长级的死神灵压有可能引起黑腔变异,导致时差、方位偏移,但是凭借浦原喜助的能力,破解出黑腔所有的秘密只是时间的问题,根据推测,这个时间差不多在冬季来临之际。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差不多三个月的清闲日子可以过。

——这是井上织姬不在我们手里的正常发展。

现在井上织姬在我们手里,为了救同伴,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少年肯定会来救人。浦原喜助在众多压力下,一定会提前完成黑枪探测工作——也就是说,冬季大战会提前到来。

以上是银解释给我听的,他同时还说:“很显然这一切的主导者是蓝染队长,但是蓝染队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非常简单:蓝染队长手上所有的筹码已经够重量了,正好可以杀死神们一个措手不及。”

蓝染的目的不在于他所说的,夺取井上织姬的能力,他之所以让乌尔奇奥拉将井上织姬带回来,目的有二。第一,提前决战的日子;第二,让浦原喜助将大量队长级死神送往虚圈,然后封锁虚圈所有出口,分散现世死神数量。

之后在重灵地空座町创生王键,打开王域之门,进军王域。

至此,百年前的蓝染,那个只是个副队长的蓝染所计划的一切,就都实现了。而虚圈的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最后可以随便舍弃的存在。

“嘛,说起来,这些跟我们都无关,”银支着头,拨弄房间里的沙漏,“蓝染队长给我们的任务,不过是原地待命。既然如此,我们这段时间还是清闲的。”

“那,这段时间蓝染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旅祸身上,这不是杀了他的最好时机吗?”

银抬起头,笑着说:“不是哦,阿神,这时的蓝染队长正是对我们戒心最强的时候。因为我们现在的清闲和看似有机可乘,是他给我们下的最诱人的陷阱。每一个伺机捕获猎物的猎人,都是会以­肉­块作为诱饵,然后躲在一边窥探的。”

“蓝染真是邪恶。”我握拳。

银摇摇头:“但是总有一天,蓝染队长也会体会到被咬住的猎物是什么样的感觉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一定会赢的瞬间。”

……

一切都像蓝染计划的,银所预料的一样。

大概三天后,22号入口的塌陷,让虚圈进入了全部戒严状态。蓝染最后一次,召开了属于虚夜宫的御前会议,十刃全部到场。会议十分简短,介绍完这次虚圈的入侵者,十刃们就开始分别行动。

第一天,黑崎一护一伙对战虚圈有名的沙漠守卫。沙漠守卫据说是不死的存在,唯一怕的只有水,不过虚圈是没有水的。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输掉,我也不会对黑崎一护抱有期望,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赢了。

第五天,黑崎一护成功潜入虚夜宫外围,对战三位数破面。所谓三位数破面,是指被剔除十刃的破面,实力是曾经的十刃级。黑崎一护据说被揍的很惨,不过结局还是他赢了。我能理解,就算是十刃,也毕竟是以前的十刃,他们的实力和现在的十刃有天壤之别。黑崎一护,有着足以与葛力姆乔匹敌的力量。

第九天,入侵者全部被迫分散。

第十三天,露琪亚单挑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九十刃战败。七十刃趁虚而入。

第十五天,死神VS八十刃塞尔阿波罗。

第十九天,第二十天,第二十一天……

后来再后来我就没有去关注了,我的日子又过回初到虚圈时一样。整天待在宫殿里,玩玩汪达怀斯,听听银讲外面的趣闻。

这样不知道又过了多少天,我终于听到黑崎一护三打葛力姆乔,获胜后,又单挑五十刃诺伊特拉的新闻。

差不多就在我听到这个新闻的同时,尸魂界的队长们也差不多潜入了虚圈,加入救援行列。

那个午后,虚圈上空回荡起紧急召集令。蓝染召集了前三十刃、东仙要和银,打开了前往现世的黑腔。我跟着银的步伐,站在蓝染的身后,只要再踏出一步就可以进军现世,而身后则是滚滚白沙。

战争已然进入最后争夺阶段。

……

我突然向后退了一步:“蓝染队长,我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办,可以请一会儿假吗?”

蓝染微微侧过脸:“啊,可以的,随你喜欢。”

“那多谢蓝染队长了。”

……

最终解决五十刃诺伊特拉的,是名气震天响的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

我赶到的时候,正好对上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两个人对战十十刃牙密。根据前面几天的战况来说,朽木白哉出现在这,以为着他打败了七十刃,成功为妹妹报仇。如此说来,五十刃、六十刃、七十刃、九十刃都输了,八十刃萨尔阿波罗那家伙也靠不住,他那毕竟有天下第一变态涅茧利在。牙密虽然标榜自己变身后可以成为零十刃,但也绝对不是更木剑八和朽木白哉联手下的对手。

所以,现在可以默认为五十刃以下全军覆没,前三十刃跟蓝染去了现世,所以……现在和黑崎一护对打的,应该是四十刃乌尔奇奥拉。

最棘手的人。

正当我推理事情经过的时候,不厚道的乌尔奇奥拉已经和黑崎一护在天顶展开了对战。我能清楚感应到天顶之上传来的巨大灵压,还有那快要破碎的可怜人造天空的颤抖。

没想到,喜欢爬天顶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人。

Chapter 100

乌尔奇奥拉这个家伙,背着我背着蓝染,自己还私留了必杀技——二段归刃。

我爬上天顶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解放自己所有的力量。那股力量强大到,几乎在当年十刃决定战力量的基础上,成指数形式增长。

但是与其说这样形态的乌尔奇奥拉让我惊讶,不如说,是黑崎一护更让我震惊。

我是知道死神具有虚化能力的,我也曾经自以为完成了完全虚化,但是我没有想到——真正的完全虚化是这个样子。那样强大的虚的灵压,虚的嘶吼,完全无意识的行为……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完全虚化?和我当年一点都不一样,不,甚至可以说完全相反。

乌尔奇奥拉二段归刃的实力,只比现在的我稍微弱一点,如果不是这几天不停吸收灵子,也许在被蓝染陷害转移灵力的时候,我还没有他厉害。而黑崎一护,我不能很好估计出他现在的实力。

黑崎一护可以轻松挡下,被乌尔奇奥拉称之为还不能很好运用的雷霆之枪,甚至拥有反击的力量。这样下去,乌尔奇奥拉必败,而他自己可能被强大的力量蚕食内心,跟着一起去死。

我的目光扫过泪流满面的井上织姬。

其实,如果是黑崎一护,他还有一个结局,就是打败乌尔奇奥拉后,受同伴的呼唤恢复意识。这个结局的可能­性­因为井上织姬无限升高,我甚至能预言到肯定是这个结局。要说为什么,大概是相信他决不会输在这里,如果这个孩子的目标是蓝染的话。

不过,这种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因为他们对我而言还有用。

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在这样的灵压下面不改­色­,行动自如的人。巧妙避开所有因为雷霆之枪和黑崎一护的虚闪碰擦而产生的爆风,我瞬步到井上织姬身边。

“还记得我吗,少女。”

井上织姬惊恐的抬起头,正好对上我近乎恶魔的微笑。

“呐,少女,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我把自己的声音放平,尽量模仿浦原­奸­商,“这是一个对你绝对有利的交易。”

……

“那么,交易成功,请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我缓缓转过身,正面面对正准备做拼死一搏的四十刃和黑崎少年。

我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甚至没有分之五十。但是我一向幸运,所以我把把握加到百分之五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我的信念——

绝对不会死在这里,还有因为银而拥有的无所不能的勇气。

左边是雷霆之枪,右边是虚闪。对战的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而且在左手抓住雷霆之枪的瞬间,右手出刀斩断虚闪。

刀身出现龟裂。

左手整个被扯下来,雷霆之枪的威力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原地解体。同样的还有虚闪的余威霎那碾碎了我手中的刀。两股巨大的爆风将我整个人包围,我能闻到空气中血­肉­被烤焦时传来的香味。因为及时护住了心脏,确保了刀魄没有一点损伤,所以烧焦的­肉­体又重新复原,然后再被烤焦,再复原……

在炙烤与重生之间煎熬的时间,其实并不能算长,但是对于神经灵敏度非常高的我来说,就像在地狱和天堂之间游荡一样可怕。我仔细数过了,在第五百一十二次重新复原的时候,爆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威力,只剩皮肤表层一点轻微的灼烧。

我从火焰的余威中走出,除了全身被汗水湿透外,毫发无伤……不,其实还带着一点感想。

——真是TM的疼啊混蛋!

乌尔奇奥拉明显处于呆滞状态,没有任何动作。但是比起毫无理智的黑崎一护,我觉得和乌尔奇奥拉讲话更能行得通。

再次躲过虚闪,我毫不温柔的撕扯下乌尔奇奥拉一片羽翼,然后拽着另一半闪到一座石英山后。

“听着,乌小四,”我继续学浦原喜助,“我有一项交易,你不可以拒绝,否则我就把你被我救了的这件事写成大字报贴在蓝染和葛力姆乔卧室里。”

乌尔奇奥拉保持着那张面瘫脸,但是我却能读懂他的妥协。前倾身体,我凑着乌尔奇奥拉那不知道耳朵在哪的侧脸,轻吐出一句话。

乌尔奇奥拉总算不再面瘫,而是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叉着腰,厉­色­道:“大字报哦大字……”

一句话并没有讲完,我猛然推了乌尔奇奥拉一下,一道红­色­的虚闪击碎石英山,从我腹部穿出。不知道又流了多少血,我拍着心脏庆幸,这招只是给我来个胃穿孔。转身一看,披着虚皮的黑崎一护已经到了跟前。

据说有人统计过,死神的瞬步略微比虚的响转慢一点。论速度我绝对比不过现在的黑崎一护,不说完全虚化的他用的是响转,就是我对自己那荒废很久的瞬步都没什么信心。

在损失了两只胳膊一条腿后,我终于改变了作战策略。

我的目标不是杀了黑崎一护,而是让他解除完全虚化,唯一的方法就是戳碎他外面这层类似假面的钢皮。拼硬度吧……

我闭上眼睛,伸直手臂,再次睁眼短刀已然出现。

——卍解,舞踏连刃。

……

“嘎啦——”

这不是黑崎一护钢皮破碎的声音,而是斩魄刀出现裂痕的声音。

“嘭——”

这才是黑崎一护身上钢皮碎裂的声音,就算虚的钢皮再硬,面对每次都是大范围攻击的卍解,就算是黑崎一护也不能幸免。全身多处出现细小的裂痕,然后这些裂痕在我斩魄刀出现碎裂前兆的时候,瞬间解体。在那可怕的钢皮下面,是少年单薄的身体。

——我成功了。

面对疯狂跑过来的井上织姬,我只留下淡淡的一句“不要忘记你的承诺”,就转身离开。走到乌尔奇奥拉身边的时候,他却没有看我一眼。

“这样的话,可以视为交易成功吗,四十刃?”我笑着问。

乌尔奇奥拉头也不回的跳下天顶。

我听到他最后的话——“随便你。”

回头望了眼黑夜下大声哭泣的少女,还有拼命安慰对方的橘发少年,我眨了眨眼睛。既然是在虚化情况下,那我用了什么招他也应该完全没有那段记忆吧。这个少年,我有预感,还会再和他对上。

真是讨厌的感觉。刚才和他的对打,我居然能从他的刀上读出强烈的悔恨之情。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为何还有悔恨?

太过正派的人,不一定每次都能获得最后的胜利。迄今为止没有一次失败的少年,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真正创伤的少年,你要如何去赢的你想要的胜利?

老实说,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期待了。

这是我打开黑腔前,最后的思绪。

Chapter 101

众所周知,蓝染去现世是因为创生王键需要祭祀重灵地上万条生命,而暴露了重灵地在空座町是浦原喜助­干­过的最愚蠢的事。

我目前的任务就是找出周围被下了高等结界的空座町战场,这是非常困难的任务,因为我已经在空座町附近的街头逛了近一个小时,都没看见结界的入口,果然也不能完全小瞧尸魂界。

我发现入口的契机,是在看到一群意料之中的人之后——平子真子、假面军团。嘛,冬季决战这货不来找蓝染报仇我才会觉得奇怪。

找到平子真子我就放心了,出了百年前他被蓝染陷害那次,我还是很相信他的智商的。至于私仇,总会有时间报。

……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货根本也在漫无目的的乱找。话说我当时是那根神经搭错了才会相信他的智商比我自己的高的?

不过好在最后我们还是找到了入口。

我是因为感受到了银突然出现的灵压,而平子真子则是看到了鬼鬼祟祟正在站岗的一番队副队长。

进入战场后我就发现战况远比我想象中的激烈,前三十刃几乎都有和一名队长级的死神战斗,然后地上倒着不少副队长。虽然副队长们是重伤,但从十刃从属官一直没出现来看,他们估计是险胜了。

我瞬步回银身边抱怨:“你们太能找地方了,考虑一下我如果迷路了的心情好不好?”

银笑着说:“那也得总队长同意呀,我们可是一直被关在流刃若火里,刚刚才得以出来哦…… ”

我指着山本老头的胡子,大喝道:“呔!老头你太不道义,吾辈男人岂是尔等可以随意凌虐?!”

银侧着头,给了我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顿时感觉全身皮一紧。

前排的蓝染惟恐天下不乱的突然回头,望着我十分痛心道:“真薄情啊,阿神,你居然无视我到现在。”

你那个“我们是老情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混蛋!我朝银投过去一个SOS ,银不可察觉的把头侧到了另一边,又不动声­色­的左移了一步。

我抓地挠头,调整了一下表情,决定孤军奋战,和大变态斗争到底:“不知蓝染队长有何指教?”

“虚夜宫怎么样了?”

“还没被拆了,不过很不幸,蓝染队长您的的寝宫似乎只剩渣渣了。”

“没关系,我可以住你的。”

“……蓝染队长,我真的是有家室的人了。”

“你可以住在银那儿,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我一向喜欢助人为乐。”

“……”

“还是说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和银分居?”

“……”

第一轮完败,败因总结为敌人太邪恶,而我方人员居然见死不救。

“乌尔奇奥拉……”蓝染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连语气也和刚才半开玩笑式完全不一样了,“他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回复了一个十分简单的答案:“死了。”

蓝染眉头都没皱下,非常平静,甚至有点欣喜道:“这样啊,果然黑崎一护是我期望中的男人。”

“不过是个人类。”我嘀咕。

蓝染难得有心情居然老老实实解答了我的疑惑:“不知是人类,黑崎一护是我一直追求的存在。因为他是真正的死神和人……”

他的话终止于一般,因为剩下的时间他用来转身,然后全身心投入从背后迎来的战斗。

平子真子把刀抗在身后,咧着一口整齐的白牙,冷冷道:“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难道你不该担心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蓝染!”

我及时退回银的身边,免得他们打起来误伤无辜。不过也许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蓝染还是揪住我不肯放。

他从容道:“阿神,给你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刚和乌尔奇奥拉还有黑崎一护群殴过,剩下的力气是留下来揍你的,打平子真子多浪费啊。

银不可闻的轻叹了一下,挡在我面前,阻隔住蓝染火热的视线:“蓝染队长这样可不行哦,自己想偷懒就让阿神代你参战,好歹也体谅一下作为阿神男人的我的心情呀…… ”

蓝染保持着原来的表情,盯着银看了会儿,然后蓦然转身,拔出刀:“没办法了,看来平子队长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上了。”

……

作为和平子真子有过一场非常激烈的战斗的人,我当然知道这货斩魄刀的能力是什么。但是我虽然是平子真子的敌人,却也不见得是蓝染的同伴,所以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看这两只坏蛋窝外斗。

平子始解,逆拂又开始发出淡淡的香味。我是这么猜的,因为这次我及时捂住了口鼻。蓝染几次吃了逆拂上下左右颠倒的亏,但是并没有显得害怕。

在被砍了几刀后,他恰到好处的给予了平子反击的一刀。平子因这一刀流的血,比蓝染几道加起来还要多。所以算是蓝染完胜。

平子真子对蓝染居然避过他的逆拂表示不可置信,诚如他所说,越擅长战斗的人就越难改变战斗的本能,会快思维先进行反应。

但是蓝染说:“你对我的颠倒,不也是根据你眼中的我而来的吗,但你又怎么知道你眼中的这个我是不是真的我?”

他意指镜花水月,其实他根本不必用镜花水月的力量。如果仅凭平子真子就让他必须拔刀,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

远处的打斗依然很激烈,在平子真子和蓝染大打出手的同时,假面军团和死神纷纷联手对付十刃。就敌人实力来说,前三十刃和他们其中任意一个的实力相差都很悬殊,可是面对这样的联手,失败同样也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个死掉的是二十刃,当他将最后的一招挥向蓝染的时候,蓝染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二十刃死掉了,他居然连动容的情绪都没有,继续逗着平子真子玩。

接着是一十刃,就我到虚圈这几天的观察,他并不是好战的人。即使是我,或多或少都为他的死感到难过,只有蓝染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蓝染解决了平子,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玩的十分不尽兴。

赫丽贝尔也死了,作为蓝染部下最忠诚的十刃之一,她一定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蓝染猝不及防的攻击之下。

蓝染以睥睨之势望着她,淡淡道:“你们十刃也不过如此,加起来也敌不过我一个人。所以,你们已经没有用了。”

他的话对假面军团也好,死神也好无疑是个挑衅,当然他的目的也是挑衅。

等他们忍不住了,攻上来了,就是错失了赢的唯一机会。第一个冲上来的是百年前的十二番队副队长,扎着双马尾的萝莉。

银对我说:“撒,看了这么久的戏,再不动手蓝染队长就要对我们有意见了…… ”他发动始解,在日世里的刀碰到蓝染之前,腰斩了她。

虽然刀锋在要害处偏转了一公分。仅仅是这一公分的距离,就是生和死的跨越。

我看着他收刀:“为什么手下留情?”

“因为杀她对我没有任何好处,”银把头转向蓝染身后的蓝天,“而且我要他们记住,他们欠我一个人情。”

蓝天被黑腔被撕裂出一道口子,扭曲的时间和空间碰撞后,两股强大的灵压迅速传出。蓝染被从后而来的黑崎一护偷袭,虽然如此,他却应付的游刃有余。

尸魂界的死神们又和蓝染打的你死我活,银拉着我到一个比较远的地方继续观战。

……

听说死神将空座町和流魂街七十区的空地进行了对换,因此我们现在应该算是踏在七十区的土地上。我站在银身边,微风自我们中间穿过,他白­色­的衣袍随风飘动。明明是很惬意的意境,我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笑容。

银说:“蓝染队长的恐怖之处,并非在于使用镜花水月。镜花水月的能力虽然恐怖,但是只用它的话,就算被杀也不愿屈从的家伙还有成千上万。那些毫无道理可言的十刃,都各自拥有自己的想法,能将他们成功聚集成一个集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很强的实力。因为蓝染队长各方面的能力,都是他人望尘莫及的……”

在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突然叹息。

“正因如此,我才杀不了他,”他望向远方,“不止我,这里所有人都杀不了他。除非……嘛,以他现在的实力而说,也不过是在做梦罢了。”

我明白他说的是谁。

“啊,”我指着一个方向,“山本老头!”

银摇摇头:“没用的。阿神,你知道汪达怀斯是为了什么而被创造出来的吗?”

“汪达怀斯?”

“蓝染用崩玉有选择的创造出的破面,他就是被用来对付流刃若火的最终兵器。”

我不说话了。

银摸摸我的头:“所以说,尸魂界的人笨在,他们对蓝染队长一点了解也没有,而蓝染队长为了他的­阴­谋,考虑到了几乎每一个可能。你以为蓝染队长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少年,因为他是蓝染队长所有计划中,唯一的变数。”

我咬咬牙:“那我们呢,难道……”

“嘘。”银把手指放在­唇­边。

汪达怀斯果然阻止了流刃若火,山本老头以自废一条胳膊为代价,用烧焦的身躯为引,拉着蓝染发出了禁术鬼道。可惜对蓝染来说似乎一点用也没有,不过就连我也没想到,山本老头做到这种地步,居然是为了掩护黑崎一护的攻击。

黑崎一护给了蓝染一刀,这一刀的的确确给了蓝染以不可逆的伤害。但是蓝染只是轻蔑的笑了笑,胸前的伤痕立刻自我愈合。

我瞪大了眼睛:“居然是超速再生?!”

显然黑崎一护同学有着和我相同的疑惑,蓝染给我们的解答是风情万种的撩开衣襟……

我望向银:“什么时候,他居然和崩玉融合了?!”

银眯起了眼,并没有说话。

Chapter 102

蓝染绝对不是一个厚道的大叔,至少一点也谈不上和蔼可亲,黑崎少年在他的□(大误)下出现了­精­分前兆。不过作为披着主角光环的草莓君,即使在被乌尔奇奥拉打的只剩下一滴血的时候都能原地满血复活,所以在这种时候开挂是理所应当的。

黑崎少年的挂是以为胡子拉扎、长相粗犷的中年大叔,此人将类似队长羽织之物当披肩披在右肩上,又身着死神工作服死霸装——一看就知道并非常人。

银适时的进行了解说:“他就是黑崎一心。”

“啊!他就是当初非常牛X的从零番队叛逃的死神,”我难得感慨了一番,“这孩子真是傻,难得蓝染都快忘了他了,居然还自投罗网。”

“……黑崎一护是他的儿子。”

“……”我把感慨换成同情,“这孩子真可怜,足足被蓝染惦记了几十年。”

蓝染和他们说话说的很开心——这是他的习惯,打架之前先和对手交流一下感情,实际是为了突显他这个人的神棍本质。比如说刚才,可怜的黑崎小草莓因为他的几句话,差点没去撞墙。

蓝染尤其喜欢反问句。比如刚才,他告诉黑崎一护,他从他刚出生开始就开始注意他了,然后黑崎一护表示非常愤怒,严肃指出当年他升天时,明明是说从他开始和朽木露琪亚接触后才关注他的。

蓝染从容道:“你说出了件有趣的事呢,你刚刚不是自己说出来了吗——‘骗人的’。这种事你不相信,把我刚刚说的话当作谎言,为何就把我当初说的话,当作是事实了呢?”

其实我的观点是——蓝染你别强调你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小草莓的了,平子听到会哭的。

银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

蓝染还在继续神棍,讲解着他为何要注意黑崎一护,虽然他的话只讲了一半:“因为你是人类和……”

黑崎一心的出现,无疑补完了他刚才的话。

——因为你是人类和死神的儿子。

就我所知,百年前蓝染就曾让我和银去现世,为的就是研究作为死神的路人甲君和作为灭却师人类的石田宗苗未出生的孩子。但是那个时候失败了,石田宗苗的孩子来不及出生,就被银一刀斩杀。

如今过了那么些年,蓝染居然还没有忘记。我不知道该佩服蓝染的执着,还是该恐惧蓝染的野心。诚如我在他身边百年,却从未明白过他的想法一样。

……

蓝染在最不妙的时候想起了我和银,本来我和银打算坐山观虎斗,即使黑崎一心和黑崎一护联手也未必是蓝染的对手,但是使他受伤也再所难免。到那个时候,我和银趁乱刺杀蓝染将容易的多。

但是蓝染想起了我们,这意味着,在撕破脸前,为表忠心我们应该适当出出手。

黑崎一护和黑崎一心,如果让我选,我当然选择黑崎一心。因为主角,永远是留给最终BOSS的。不过很不幸,黑崎一心显然并不喜欢我们,他一刀砍断了蓝染站的地方,迫使蓝染加入和他的战斗,而把黑崎一护留给了我们。

银和黑崎少年简单过了几招,小小的感慨了一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你还记得吗……我们之前的交手。我砍上兕丹坊的手臂后,你就恼羞成怒的冲了上来。从那时起,我就记得你是一个有趣的孩子呢……”

黑崎少年非常找死的回答:“我根本不记得了。”

银皱了皱眉,带着许些委屈的强调道:“别说假话了,你这是在挑衅吗?”

“我不是不记得你这个人,”黑崎少年把目光从银身上移到我身上,“而是不记得你的剑了。和对方交战,刀剑相碰的时候,就会明白对方的意思,当然这不是指读心,而只是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是认可了,还是不屑。但是你的身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虽然我是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

这个少年果然很厉害。我和银都清楚,当日银和他对战,并没有真正要伤他的意思,可以说根本不在意,那时我们不过是在完成蓝染布置下来的一个任务。我们虽不见得是黑崎一护的同伴,但是也绝非蓝染的同伴。

银冷笑了几声:“什么啊,本来还觉得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实际看起来却是个可怕的孩子呢……我好像有点明白蓝染队长对你有兴趣的原因了。”

银的话止于此,但是我很明白他后面的意思——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是蓝染队长的银­色­子弹。只是现在,他还欠缺的就是锻炼。

我们都很庆幸,没有让他一开始就对上蓝染。

银突然问黑崎一护:“你的斩魄刀,我记得是叫斩月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猜一猜我的斩魄刀的名字?”

“哎?”黑崎一护显然是想起了什么,“那把短刀吗?”

——这是他第二次喊我短刀,我堂堂直接攻击系最强斩魄刀,居然连着两次被一个十五岁的臭小子叫成“短刀”!

银翘起嘴角:“嘘,你这么说,她可是会生气的哦……”

“刀也会生气吗?”黑崎少年很有求知­精­神。

银很有感触道:“会的哦,生气起来比母夜叉还可怕,不能进门、不让抱、不给动手动脚。想让她消气还十分麻烦,首先要好吃的好喝的奉上,无限量漫画不间断提供,还要当沙包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市丸银子,你和他一起去死死吧!

黑崎少年摸摸头:“……这是斩魄刀吗?”

“神枪,她是直接攻击系最强的斩魄刀。但是对于我而言,她是我此生最爱的女人。”

我的心微微一暖,银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我没有见过的温柔。并非多美丽的情话,也不是多郑重的语气,但是却萦绕在我心间久久不散。

“啊?”黑崎少年理解不能。

不过我已经明白银的意思,在他握住我手的瞬间,我闭上眼睛重回刀中。银像抚摸恋人肌肤般,抚摸过我冰凉的刀刃,然后将刀锋对准黑崎一护。

“下一个问题,我的神枪能延伸多长,你知道吗?”

黑崎一护显然没立刻切换回思维。

银笑着回答:“大概百把刀的长度。说起来我从很小的时候,阿神就喜欢说我是百刀流呢……这样的话,你猜一下我卍解后刀刃能延伸的长度吧。”

黑崎少年回过神,愤愤道:“我又不是来参加猜谜大会的。”

“你认输了吗,真无聊呢,”银歪过头,露出了他舍弃多年的,那种纯洁的表情,“那我来用你们的单位告诉你好了……13千米。”

黑崎少年眼珠有瞪大的变化。

银将刀尖向下,对准地面:“这样说你也没什么感觉吧,我让你真实的见识一下吧。要上了哦,这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卍解,神杀枪。”

我绵延而出的刀刃破风前进,拦腰斩断一条街上所有的房屋,然后掉转方向迎击黑崎一护。但是很意外,我的身体在碰到黑崎少年的刀后,居然被拦截住,他用手臂抵着黑­色­的斩魄刀,让我不得前进。

银和我露出了一样的惊赞的表情。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黑崎少年对银吼道,“同样是卍解,为什么我不能用自己的卍解抵挡住你的攻击呢?”

银微笑着收回刀,故意露出苦恼的表情:“怎么办,居然被你挡下了。难道只能用普通的办法和你战斗了吗?”

接下来的几招,银都是用普通的斩魄刀和他对战,但是在他跳出了几步后,突然选择了不动声­色­的伸长刀刃。黑崎少年没有悬念的又躲开了,虽然躲得很勉强,也不怎么好看。

银跳上一个高台,俯视着下面的黑崎一护。

少年一副了然的表情:“果然是这样。”

银收起笑容,等待他的后文。

“我仔细想过了,在战斗之前告诉我你的斩魄刀有多长,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如果不告诉我这些,明明对你更加有利才对。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忽略斩魄刀的伸缩速度吧!”

银的心声传到我心理,他对黑崎少年两次就能发现我的秘密而高兴,这证明了他的确是个可塑之才。但是,仍然缺少塑造的过程。

“既然被你发现了就没办法了,”银将我夹在胳膊下,“神杀枪的确不是最长的斩魄刀,而是最快的斩魄刀,让我来告诉你她的速度吧。”

“啪”,银击了下掌。

“听到了吗,是刚才的五百倍哦……”

黑崎少年被吓到了,之后在和银对战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不可不说,论­阴­谋论,银不比蓝染差多少,但他的话刺激了黑崎少年的战斗意识却也不是好事。即使他现在打的挺心不在焉,没有刚才自信的黑崎少年也完全不是对手。

这不是我和他的初衷。

不过比起关心黑崎少年,现在他似乎更在意蓝染那边的情况,因为蓝染居然又和黑崎一心聊起天来了!

银赏赐了黑崎一护一刀,把他一下子­射­出百米,而且正好对准了蓝染的方向。

烟尘过后,银收回刀,有些歉意道:“真是抱歉,蓝染队长,打扰到你们讲话了吗?”

“嗯,没有,我的话刚好讲完了。”不知道蓝染是有意还是无心的,总觉得他这句话讲的很高深莫测。仿佛,他一直在等在银来,而送出这句话。

黑崎一护显然不了解情况,冲着他老爹大吼:“出什么事了?”

黑崎一心表示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蓝染高深莫测的看了他们一眼,当然一方面他也没忘记用余光来瞟我们几眼。崩玉在他敞开的胸前突然喷­射­出丝一样高密度灵压,蓝染赞美了崩玉的完美与强大。但是他并没有笑到最后……一道红光破空而来,贯穿他的右肩。

蓝染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惊慌,而是一副意料中的表情,目光后视淡淡道:“来了吗,浦原喜助。”

Chapter 103

其实我能理解浦原喜助,如果有人觊觎我的发明专利,还私自占为己有,我说什么也会找他拼命的。

——虽然蓝染把这种无耻的行为做的很坦然。

与浦原喜助一起来的,还有前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他们三人群攻蓝染一个。

——果然浦原喜助也能把无耻的行为做的很坦然。

……

浦原喜助的斩魄刀叫做红姬,但凡对死神有点基础的孩子都知道,这货的红姬和乌小四的归刃一样,虽然只解放一次却能有多种形态。红姬的始解总称为“醒来吧,红姬”,攻击形态下是“捆绑吧,红姬”与“玩火吧,数珠连串”,攻击形态下则是“鸣叫吧,血霞之盾”。

不过,像红姬一样的斩魄刀理论上应该有三态,攻击、防御还有特殊形态。浦原喜助是一个极其闷­骚­的男人,这从他的始解语中就能看出,尤其是他还能十分含情脉脉的喊出斩魄刀的名字。但同时,这个闷­骚­的男人,也是一个心思极度缜密的男人,他从没有在人面前暴露过第三种形态的解放。

即使对方是四枫院夜一也不例外。

所以我大意了。因为明明看他拿刀一副认准了蓝染要砍的样子,却又中途变换方向,向我和银袭来。

在红姬碰到我的瞬间,我听到浦原喜助低吟:“离魄吧,神枪。”

我被强大的力度强制拖出斩魄刀,就和转神体差不多效果,我终于明白隐秘机动那件神奇的转神体是怎么发明出来的了。

浦原喜助压低了帽子,嬉笑着看了看我:“好久不见了,神枪桑。”

“我非常庆幸我们有这么久没见,如果能再久一点就更好了。”我非常惋惜的砍了他一刀。

浦原喜助躲得很好:“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直接呢,不过神枪桑,有关我上次提出的交易……”

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做梦吧,你大爷我怎么会糊涂到和你这种大­奸­商做交易。”

浦原喜助顿了顿,随机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是嘛,那多谢了。”

“……”我延续着恶狠狠的目光,推开红姬的刀刃,回到自己的斩魄刀中。

……

银和黑崎一护的战斗十分激烈,同那边四人一样,我们很快就各自找准了自己的战斗场地,互不­干­扰。

只是说是互不­干­扰,蓝染那边强大的灵压,就算让人不去注意也难。黑崎一护先后看到自己的老爸、浦原­奸­商还有女强人四枫院夜一被连着一个个揍飞。与崩玉融合之后的蓝染会变得如此之强,就算是我和银都没预料到,何况是今年才十五岁的少年呢?

黑崎一护的脸­色­开始变得很不好,坚定目光也开始动容。

——就这样却已经是极限了吗?我听到银心中悲叹的声音,非常轻,和他现在的心境一样悠远。仿佛……在下什么重大决定一样。

我站在绿草如茵的世界里,靠在洞开的门边,突然对附近的银说:“呐,银……我们不要崩玉了吧。”

“阿神,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摇摇头:“我的身体已经靠崩玉修复了大半,我们犯不着为了它再和蓝染作对了。”

银瞬步到我的面前,睁开青蓝­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知道?如果崩玉和蓝染队长完全融合,被崩于塑造出来的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

“只是身体而已!”我强调,“混蛋市丸银,你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这个人啊!”

银笑了笑,非常笃定道:“安心好了,无论身体还是什么,我都不会让给蓝染队长的。”

我张了张口。

银前倾了身体,弯下腰,­唇­贴了上来。

——我是刀魄,而他是主人。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无论我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却一辈子无法触碰彼此,一个吻、一个抚摸,甚至连一个拥抱都不可能实现。

但那时的银,就仿佛真的能触碰到我一样,亲吻着我的­唇­。

那是我们很长时间里,最后一个吻。

……

现实的世界,银当着黑崎少年的面,狠狠感慨了一番蓝染队长的强大,同时又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

这是他放弃黑崎一护的征兆,果然对他而言,仇恨就该亲手偿还,而女人就该用和生命同价的东西去保护。

黑崎一护在一瞬间露出了怯弱的表情。

银叹息:“不过如此吗,黑崎一护。和现在的你比起来,那个时候的你反而更恐怖一点呢。是惧怕蓝染队长的力量,还是仅仅不肯承认自己输了?”

黑崎少年无话可说。

银收了刀,平静道:“你逃吧。”

我和黑崎一护都对此表示震惊,而银只是从高台上跳下,面无表情道:“为了你好,你还是快逃吧。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

“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银摸着下巴说,“就作为感谢你女朋友曾经救过阿神的谢礼好了。”

“啊?我没有女朋友……”

“啊啦,那个胸部很大的美女不是你的女朋友吗?我记得叫什么姬的……”

“织姬。”我冷冷道。

银点点头:“对对,就是织姬……”

“去死吧市丸银,我就知道你一直在为没有找乱菊那样身材一级­棒­的女朋友而后悔!”

……

蓝染很快就解决了那三人,不愧是死神第一反派BOSS,就是都这么有效率。当他偏偏然走过来的时候,银突然话锋一转,重新让我对准黑崎一护。

“我反悔了,你这样的废物果然还是不能让蓝染队长看见,所以你就勉为其难死在我手上吧。”

黑崎一护当场想就想把一口血喷在他脸上。

不过蓝染最终还是怡然自得的走到了这边,在银出刀之前,当然黑崎一护也来不及喷血。

蓝染问银:“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撒,什么呢,”银露出护理一般的笑容,“不如蓝染队长来猜猜看?”

蓝染看了两眼黑崎一护,又看了看银,最后才从容道:“银,打开穿界门,我们直接去流魂街的空座町创生王键。”

银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是,蓝染队长。”

断界内凉风飕飕,蓝染轻松搞定拘突一只,然后像没事人一样踏上空座町的土地——好吧,这货遭到了报应,谁叫他在断界里随便乱动灵压,强大的灵压波动使出口偏离了很多。

这段距离为一个人的到来提供了时间。

蓝染和银终于进入空座町范围的时候,正好遇到几个颇有点灵压的人类,他们居然从死神下的睡眠鬼道中醒来了。

蓝染想把他们戳成串子然后挂在城楼上示众,不过他们也很聪明,二话不说转身就逃。蓝染不急不慢的在他们身后跟着,银也极有耐心的陪着。

直到,乱菊出现。

我在现世的时候看到过乱菊,她属于被伤的很惨然后倒在一边的副队长之一。本来她要是就那么躺着,大概什么事也没有,但她居然追来了——拖着那样破烂不堪的身体。

我想起百年前,当银准备去当死神的时候,那个在雪地里不停奔跑,却越来越远的小女孩。

“终于赶上了。”乱菊拔刀对准我们。

蓝染笑着反问:“终于赶上了?你赶上什么了,赶上来死了么?”

从乱菊出现的那一刻,银的心就变得很不平静,直到刚才他居然抱住乱菊,从蓝染身边掠过。他不会不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他所有的努力,为了杀了蓝染而委屈的百年也许都会功亏一篑。

我咬了咬牙,没有出声。

……

“放开我!”乱菊挣脱开银的束缚,两人双双落在一个屋顶上。

银收起笑容:“你为什么在这?”

“那还用说吗,空座町和流魂街是我们调换的,我当然知道它在哪儿。”

“我是问,”银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微怒,“你为什么要来,明明都已经伤的连站起来都很困难了,为什么要来?”

“因为银,你在这。”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乱菊悲痛的问我,为什么要和银在一起。我一直都知道的,她是那样的喜欢银,喜欢到即使银永远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也不远舍弃这份思慕。

乱菊说:“银,我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自己了,所以不用当死神也没关系,不用那么努力也没关系。我们回去吧,回到流魂街,你再做柿饼给我吃,就这样一辈子就好了……”

银望着她,脸上依旧没有变化,而他的心却在悲伤。

“乱菊……”银轻叹,“你也变的,会为了别人而骗我了呢……”他张开左臂,锋利的刀刃只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个浅浅的伤痕,那个出刀的人在最后也终究犹豫了。

“井鹤,好久不见。”银笑着向他打招呼。

吉良井鹤脸­色­灰白,看来受的伤也不轻。他拦在乱菊的面前,对银说:“松本桑,你先退下,这里交给我。”

乱菊大惊:“吉良,你怎么来了!”

“因为不能,”吉良眯了眯眼,“不能放任松本桑受伤而不顾啊。”

银冷笑:“就凭你吗,井鹤。我记得我应该和你说过才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最该做的事就是赶紧逃,送死真有那么好玩吗?”

吉良一字一句道:“我是自愿为松本桑做这些事的,所以,市丸队长,拔刀吧!”

“吉良……”乱菊目瞪口呆。

银对着吉良扬起了一个微笑,然后对乱菊说:“很遗憾呐,乱菊。我虽然很想和你一起回流魂街,但是似乎阿神不怎么乐意。比起回流魂街,我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和她分开。”

——“所以对不起了,这次就算我欠你的吧。”

银将刀刃对准了吉良和乱菊,然后在经过吉良身边的时候,他像风一样轻轻说了句话:“乱菊呢,是一个很爱使小­性­子的女孩子,如果她哭闹的话,就做柿饼给她吃吧。”

吉良被一下拍在地上,银终于站在乱菊面前。他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乱菊胸前的链子,然后食指轻带,项链断开落入他的手中。

银给了乱菊最后一个微笑。

我从斩魄刀里走出来,看到仰面倒在地上的乱菊和吉良,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吉良这个龙套甲居然会喜欢乱菊,嘛,果然乱菊的魅力无限啊。”

银没有说话,只是一点点收起嘴角的笑容。

我戳着他的胳膊:“你­干­嘛不说话,快老实交待,白伏这种高级鬼道你是怎么学会的……”

“我学白伏,其实是用来专门对付你的哦,阿神,”银突然转过身,以让我害羞的目光直视我的眼睛,“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我果然还是要你一直陪着我。”

他将我拥入怀中,感慨:“还是能抱着你的感觉最安心了。”

我的指尖慢慢放在他的腰上。

“阿神,蓝染队长差不多就要和崩玉完全融合了,所以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他撩起我颈边的长发,一个冰凉的东西突然凑到了我脖子上,“我不知道我们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我能答应你,永远不离开你。”

他放开我,那条吊着戒指的项链垂在了我的胸前。我不知道这条项链有什么含义,但是百年前,他曾经用着条链子,在鬼斗域轻松安慰了要哭的乱菊。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曾经发过誓,会把它送给我的妻子。”银对我说。

结果我更郁闷了:“这东西一分钟前还挂在乱菊的身上,并且足足挂了一百年。”

银笑着打哈哈:“唉?有这种事吗,这种事啊,嗯,这种事阿神你就不要太介意了撒……”

Chapter 104

“她呢?”蓝染饶有兴趣的问银。

我感觉银握住我的刀柄的力度加大了,纵然他表现的再平静,在他心里面已经不再像一开始般从容。

银说:“我已经处理好了。”

蓝染意味深长:“我以为,你或多或少会对她手下留情。”

“蓝染队长,我说过的吧,”银微微仰起头,绝魅道,“我是蛇、肤凉情薄,遇到猎物就一口吞下去,不会犹豫。我就是这样的人,我这么说过的吧,蓝染队长。”

蓝染笑着,没有说话。

……

没有死神的庇佑,那几个有灵力的人类被蓝染轻松找到。蓝染说,他已经厌倦了追追逃逃的游戏,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将镜花水月对准了他们。

蓝染现在想要杀区区几个人类,可以说易如反掌。现在的他,就算想要同时对付静灵廷几个队长,估计也不在话下。

银说过,他要在蓝染以为自己成功的同时,杀了他。

这句话不是戏言,因为在蓝染想要挥下镜花水月的同时,我清楚感受到了银强大的杀意,还有不可磨灭的决心。

银背对着蓝染,将修长的手指放在镜花水月的刀刃上:“蓝染队长,这些人类何必劳烦你动手,我来就行了。”

我被银握紧,调整了刀刃方向,他宽大的衣袖遮住了我所有的锋芒。

蓝染惊讶:“银……”

即使他没有发动言灵,凭着和他的心意相通,我瞬间划破衣袖,迎着蓝染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灵压,刺进他的胸膛。然后收回的瞬间,带出一长串的血珠。

这是我第一次品尝到蓝染的血液,强者的血液,兴奋到令人发颤。

银转过身,笑对蓝染:“真是让人困扰呢,尸魂界的大家总在一心想如何能啥的了蓝染队长你,我还在担心,蓝染队长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因为能杀了蓝染队长的,只有我。”

银将笑容扩大到最大,血腥中带着一丝丝天真的执着。

蓝染捂住自己的胸口,并没有显得多慌张:“啊,我知道的,你想杀了我。我之所以把你带在身边,就是想看看你会如何杀了我。”

“不过,银,”蓝染嘲讽道,“你以为贫这样的一刀,就可杀得了我吗?”

“我并没有这样想过哦……啊,对了,我以前跟蓝染队长讲过我卍解的能力吧,对不起其实我那时说谎了,”银将我举起,以便让刀侧内部的缺口完全暴露在蓝染面前,“看的见吗,这里有一个缺口。其实我的卍解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快,也并不能延伸那样长。只是这一伸一缩之间,会化为灰尘。然后刀侧缺口内能使细胞溶解的毒药便会留在敌人体内。”

蓝染镇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龟裂:“银,你这个……”

“嘛,看来蓝染队长已经明白了呢。不过比起现在想怎么杀了我,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银伸出手臂,指尖轻松碰到蓝染胸前的伤口,我看到他目光一寒,迅速道,“杀了他,神杀枪。”

蓝染的胸口突然像爆炸一样,被炸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在他向后倒去的过程中,银突然将手进一步靠近他的胸腔,从­肉­体上剥落的崩玉,落入他的手心。尽管蓝染用手去阻止,却也没敌国银的速度。

银向后翻了几下,迅速带着崩玉瞬步消失在原地。

——我们成功了。

……

我从刀里走出,盯着流光溢彩的崩玉,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迷。

“这样就结束了。”银喘着粗气,脸­色­发白。

我才注意到他右手腕上的血迹,指尖并没有血迹,所以这不是沾染的蓝染的血。我大惊:“你受伤了。”

他摸摸我的头,安慰我:“如果只受这点小伤,就可以夺取崩玉,已经是我们赚了。”

我咬­唇­。

他露出一个安心的笑,然后将崩玉送到我面前。银说:“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不管蓝染队长、不管尸魂界、不管一切一切,只有你和我,我们找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我点点头,伸出手去拿崩玉。

在我即将碰到崩玉的瞬间,银突然收回手,改用左手搂住我的腰。我感受到他突然无比紊乱的心绪,但是我来不及窥探他的想法。

银说:“别动,阿神,让我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

那时我不知道他那样做的理由,但是很快,来自远方突然崛起的强大灵压,让我彻底清醒。我被银抱在怀里,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却能看到瞬间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蓝染。

蓝染的刀贯穿了我和银,但是我只能感觉到银抱着我的手似乎更紧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成功了的,结果却是……完败。

“我很感谢你,银,”蓝染更加嘲讽道,“进化需要恐惧,你给我的恐惧让我终于突破任何阻碍,得到了崩玉的完全认可。现在即使崩玉不在我的体内,也不要紧了,反正它只属于我。”

银推开我,转过身,我看到他雪白的衣袍上,有着刺目的血红­色­。我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里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我甚至来不及悲伤。

银手中的崩玉迅速回到蓝染胸前,蓝染睥睨的笑着,毫不留情的扯断了他的右臂,然后一刀再次捅入他的腹部。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自己的大脑根本是完全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里的声音反复说着,这是幻觉,对,这不过是幻觉。我捂住自己的­唇­,哭着跌坐在地上。

银的血滴在地上,和我的泪重叠在一起。

然后在那一瞬间,我感应到自己的世界里,那扇巨大的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我第一次无法感觉到银的灵压,明明他近在咫尺。

……

蓝染拔出刀,银倒在我面前。他银紫的碎发刹那间失去所有紫­色­,单纯的银­色­,仿佛我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我想,在被银发遮住的眼睛里,那抹青紫­色­也该尽数褪去,只剩下红的发怵的血瞳。

我的一切,都在他的身体里,慢慢被消除。

而他的一切,正像烟尘一样,被从我的身体里吹散。

好像,我们从不曾相遇。

——骗子,大骗子。明明答应过我,绝不会比我先死的,明明做不到,为什么还要那么郑重其事的许下那样的诺言。

原来在你心里,神枪,不过是一个生气时只要哄哄就好的傻姑娘吗?

……

我双目赤红,紫­色­的长发瞬间无风飞扬,刀在手中凝结,然后又迅速消失。

蓝染望着我,笑着道:“主人还活着,斩魄刀却可以自身自发刀兽化,阿神,果然你也是我期望中的。”

我冷冷的望着他,对他挥出右臂。

明明是手臂碰擦到他,却在蓝染身上留下一道血痕,仿佛是被刀砍的一样。

“全身都是刀刃吗?不愧是最强刀兽。”

蓝染笑的更加灿烂,但是我在挥出右臂的同时,抬起了左脚,一个飞旋,蓝染被刀锋退出百米。他选择到天上去战斗,可惜我的速度快他一点,把他逼到地上,不分力道,一顿狠揍。

我的所有攻击,都想被刀击中一样。一小会儿,蓝染的身上已是鲜血淋淋。他仗着超速再生,对这些伤根本不在乎。

当我要碰到他胸前的崩玉的时候,蓝染突然一改方才游戏的战斗方式,而是伸出手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的手臂没有他的长,尽管拼命去伸直,却还是无法碰到崩玉。

“游戏结束了。”蓝染笑着,将我带上天空。

我咬咬牙,挥动尚能活动的手臂,斩断自己脖子和身体的连接。掉落的头颅在下坠的时候突然变成粉末,剩下的身体迅速复原了所有的伤势。

虽然我能复原身体任何一个部分,但是如果是头部,会折损一半灵压。

我本来就没有蓝染那样强大到变态的力量,折损一半,可以说毫无胜算。如果那时我不是刀兽状态下,也许还会犹豫着要不要这么做。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想到,要碰到崩玉……对,碰到崩玉就行了。

……

我的的确确碰到崩玉了,在蓝染的胸口。可惜,我错过了逃跑的最佳实际,蓝染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出现在我胸口。

在他的手下,是我正在跳动的心脏。

“果然阿神你,不是那枚镶嵌刀魄的芯片损毁就会一直超速再生,就算是失去了头都能活着。可是你的芯片又那么小,要费不少时间来寻找呢。”

我冷冷的望着他,面无表情。

蓝染又说:“不,我说错了。其实想要杀了你,也十分简单。”

“只要,连着你的心脏整个毁掉就好了。”他话音刚落,放在胸口的那只手突然凝聚了红­色­的光,“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

眼睛褪去赤­色­,我恢复了意识。突然想,自己一世无敌,没想到最后居然死在区区三十级的鬼道之下。

我将目光对准地上的银,乱菊已经从白伏中醒来,追着我们来到这里。她伏在银的身体上,泪水滴落在他白皙的脸庞上,竟然像是银自己在哭。

银啊,我只见过他哭过一次,原来他一直强忍着坚强。

银,其实你很幸运,有很多女孩想为你哭,所以你只要记着笑就好了。

……

——“乱菊……”

——“银,你怎么样?你不要说话,卯之花队长已经在现世了,等会,等会她就会来的……”

——“……阿神……”

——“什么,你不要急。”

——“……让她回来……”

……

我闭上眼睛,手指蜷曲,捂住心口项链。

我说过我一定要比你先死,为什么你始终不相信?银,其实我远比你想象中的任­性­。不过,如果还能多任­性­一点就好了……

指尖一点一点变得僵硬,从腿部开始,慢慢变成细长的金属。我听到耳畔金属断裂的声音……

——如果还能多任­性­一点就好了。

愿我能以人类柔软的躯体,在你怀里冷却,生死相随。

……

尽管太阳依然灿烂,空座町的上空却不断落下倾盆的大雨。被大雨冲刷的路面,掩埋了所有血腥。一把断刃,暗淡无光的Сhā在泥土中……

静静的。一动不动。

Chapter 105

结局,对于银来说,没有阿神的结局,一切都毫无意义。

但是对于bleach来说,它的结局,终究还是邪不胜正。蓝染被黑崎一护的无月重伤,诱发浦原喜助早些时候打在他身上的鬼道发作。蓝染被重组的中央四十六室判刑,关在阿神曾经待过一百年的地狱,整整两万年。

蓝染被抓之后,正好从银和乱菊的身边路过。他只是看了看Сhā在地上的断剑,以嘲笑之姿,对尚存一口气的银道:“我失败于不够强大,被崩玉拒绝就算失败,我对自己做过的事也不曾后悔。来日,让我重新来过,必能顶立于天。”

“只是,银,你后悔吗?如果再晚一点,也不会影响这个结局。可是因为不够深思熟虑,而赔上了她一条­性­命,”蓝染凑近银的耳畔,轻轻笑道,“这是你即便死也不能原谅自己的吧?”

蓝染走后,乱菊就发现银好像放弃了活着一样,身体开始一点点发凉。无论她怎么哭喊,涣散的红瞳,再也不曾聚焦。

不过好在,卯之花队长在处理完了现世治疗后,又赶到了尸魂界。她先检查了一下空座町的人类,在确认无危险后,才把目光放在银这边。

乱菊一直哭,根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现场了解情况的,却只有她。银有没有背叛,为什么会深受重伤,又是被谁所伤……卯之花队长的结论是,遵从山本总队长之令,虽不处置他的叛逃之罪,却也不治疗他的伤势。

吉良把哭晕过去的乱菊带走了,卯之花队长帮黑崎一护和浦原喜助进行了简单治疗,毕竟他们俩的伤势都不重。

虚圈,受了轻伤的露琪亚和阿散井恋次率先走出黑腔,他们的本意是来看黑崎一护的。在确认了黑崎一护并没有什么大伤后,露琪亚才注意到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银,还有他附近的断剑。

“请卯之花队长为市丸队长治疗。”露琪亚当时是这么求卯之花烈的,不过她的提议被很多人否决。

首先是阿散井恋次,他对银的敌意非常重。再后来从虚圈回来的朽木白哉、更木剑八、涅茧利也不同意救银。

更木剑八:“垃圾死了就死了。”

涅茧利:“我可不希望救活了他,又来我们十二番队发疯。那把刀是肯定没救了。”

朽木白哉:“……”

露琪亚同学看向黑崎少年,黑崎一护犹豫了半天,才吱吱唔唔道:“我觉得,市丸他,并不是像蓝染一样的人。”

所有人把目光投降浦原喜助,这货只是压了压帽子,欲言却止。

就在大家僵持的瞬间,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黑橫,然后不断裂开。一股强大的带着敌意,明显是破面的灵压,让在场所有队长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乌尔奇奥拉把手Сhā在口袋里,从容走出黑腔。在他身后,突然探出一个橘黄|­色­的脑袋……少女在看到黑崎一护的瞬间,立刻泪流满面:“黑崎君……”

黑崎一护立刻摆出作战阵势:“井上,是他又劫持了你吗?”

“……不是,黑崎君,你先把刀收起来!”井上织姬跑到黑崎一护身边,把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在确认没有大伤后,才呼出一口气解释,“是我答应了神枪桑,要来帮市丸桑治疗,所以乌尔奇奥拉君才带我从黑腔来尸魂界的……”

黑崎一护满脸不相信的看着乌尔奇奥拉。

后者只是偏过头:“只是交易罢了。”

井上织姬无视所有人各种各样的表情,走到银身边。银的意识已经很浅了,甚至连拒绝治疗的力量都没有,井上织姬很快张开了治疗膜。

“井上,你为什么要答应神枪,帮市丸治疗?”

“啊,这个啊。是那个时候啦,黑崎君变成虚的时候,我很害怕也很担心,但是神枪桑说,她可以帮我让你恢复正常。”

井上织姬陷入了回忆:“那个人很悲伤的问我,要不要和她交易。她说,我可以救你最重要的人,所以当我最重要的人受伤时,也请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救他。”

黑崎一护不说话了,只是偏过头,看着一旁的断剑。

银在双天归盾的治疗下,慢慢恢复正常的呼吸,仿佛沉睡一般。井上织姬只是那么望着,突然露出一个羡慕的目光:“神枪桑,真的非常非常爱市丸桑呢。”

黑崎一护微微蹙眉。

“因为,她那个时候都想到了啊,自己爱的受伤,自己可能却不在了。所以,她让我救他,她甚至细心的想到,我无法打开黑腔会拖延救援时间,所以连乌尔奇奥拉君都拜托好了。”

井上织姬发现自己只是现在想想都无法抑制那样的悲伤,大滴眼泪落了下来:“在虚圈的这么多天,我一直听说,她是一个很粗心的女孩子。但是为了她爱的人,她也可以那让温柔细心。”

“呐,黑崎君,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呢,只救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人。”井上织姬捂住自己的­唇­,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知什么时候,缠绵的雨突然停了,被洗涮­干­净的天空,显得太阳更加耀眼。

浦原喜助突然拍了拍井上少女的肩,淡淡道:“不会的,不会让他们只活一个的。”

……

“乱菊、再见、对不起,”乱菊轻轻念着手中的纸条,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你也只会讲这些话呢,银。不过我现在似乎也稍微开始喜欢上,你的这一点了。”

桌上烧酒瓶一个又一个,配着下酒的小菜,记载在这个尚有些寒意的春季。

“吉良,你又被队长遗弃啦,来我们一起庆祝吧,”乱菊勾住对面少年的脖子,摇着手中的酒瓶,嬉笑道,“来,为你伟大的市丸队长又一次失踪而­干­杯。”

“松本桑……”

“啊咧,你怎么好叫我松本桑?当初是谁敢在银面前公然和我告白的?来,叫声乱菊来给我听听,井、鹤君。”

“啊,松本……不,乱菊桑……”

……

“笃笃——”

木门被轻轻敲响,木门传来了一阵慌乱的木屐声,还有一个玩世不恭的大叔音:“来了,来了。”

木门被拉开的瞬间,门里门外的人都惊了一惊。

浦原喜助先恢复正常:“哦呀哦呀,在下就说您也该是时候来了,市丸桑。”

银露出狐狸笑:“我倒是没有想到,浦原先生居然会有女装的爱好。”

浦原喜助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女式和服,颇为无奈道:“嘛,家里有个喜欢捣乱的女人就是不方便,尤其是她最近还看起了静灵廷女­性­八卦周刊。”

银沉默了一会儿:“不会是那种带图的,而且还经常出现蓝平、平蓝、平浦、浦平等词汇的周刊吧?”

“……其实还有蓝银和银白。”

银叹息:“还是让四枫院队长远离这些杂志比较好。”

“……”

浦原喜助把银请进了店里,还让小雨为他奉上茶。这两个人,一个是­奸­商,另一个也是好不到哪去的高级腹黑,因此讲话也好、办事也好,都非常有效率。

“如果我说,神枪桑没有救的话,”浦原喜助淡淡道,“你信吗?”

银感叹:“我原本以为你很聪明,结果你真是让我十分失望。”

浦原喜助挑了挑眉。

“如果我相信阿神没有救,我就不会坐在这里,”银十分认真道,“也不会活到现在。”

浦原喜助非常欣赏他最后一句话,因此也毫无保留:“不错,她的确有救。因为她和我有过一项交易。”

银皱了皱眉,有关这项交易,阿神明显是瞒着他的。

“交易的内容是,在和蓝染交手的时候,她把自己的一小片灵魂打入崩玉中,”浦原喜助说,“我很早以前就知道她的能力,不,也许说是你原本的能力是学会你所接触的人的能力,而这个能力则延续给了神枪桑。我调查过,十刃中一十刃有分裂灵魂的能力,不过那时候神枪桑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我故意提出这个交易,让她觉醒这个能力。”

“因为这样的话,她就会变得不得不和我合作。”浦原喜助相当从容。

但是从银不断皱起的眉来说,如果他再不切重点,也许他就要面临着老巢被捅而不得不搬家的命运。

浦原喜助说:“我让她打入自己的灵魂,是因为她的灵魂镶嵌在崩玉塑成的身体内,最不被崩玉排斥,也最容易和崩玉融合。而崩玉的能力,是反应那个最近又最为强烈的愿望。”

“她一直希望着,杀了蓝染帮你报仇。正是这份执着,以及对你的思念,遇上被黑崎桑重创后的蓝染,使崩玉本能的排斥蓝染。我在他体内下的鬼道,才得以成功。”

浦原喜助突然感叹道:“她真的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她的情感已经完完全全完整到可以将她当作人看待。这是任何一把斩魄刀都无法做到的。老实说,我很羡慕你,因为你何其幸运,在世上千千万的人中,被她选中,深爱一生。”

银低下头,嘴角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泪水滑过脸庞。

“好了,你终于为她落泪了,”浦原喜助突然呼出一口气,“你不要怪我,这是神枪桑的意思。她一直很在意,你的眼泪一直留给别人,所以她希望在我救她之前,一定要先看到你为她流泪。”

“……真是小气的女人。”银叹息。

“她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她死了,肯定是你不遵守你们之间的约定,想先她一步离开。”

银无话可说。

“嘛,你们之间的事怎么样,我是不想管,”浦原喜助压低了帽子,“来,我们下面进行一些振奋人心的对话,比如,要怎么救她。”

按照浦原喜助的意思,他当时提出的这个交易,其实对阿神是非常有利的。因为将灵魂打入崩玉之中,即使蓝染毁了剩下所有的灵魂,阿神也不会死。浦原喜助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阿神通过这些仅剩的灵魂碎片,重新复活。

不过,与崩玉融合后,阿神的灵魂被分割成很小很小的碎屑藏在崩玉中。崩玉本身就够小了,如果把它比喻成太阳的话,阿神总共的灵魂碎片只有地球的大小。提取起来,可想而知的麻烦。

这还是有前提的,首先要山本老头同意将崩玉外借。

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天天和山本老头磨嘴皮子磨了整整一百年。然后剩下的分离灵魂碎片,他又用了足足一百年。两百年后,银再次面临着要重组这些灵魂的重任,就是像拼拼图一样,重新还原灵魂。虽然这事他以前­干­过一次,这次比较熟练,但是还是花了足足三百年。

那次见面,他等了整整五百年。等到日番谷冬狮郎变成大叔,等到朽木白哉变成朽木银铃,等到乱菊的小孩都能打酱油……

只为等,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说——“银,我回来了。”

……

很久很久以后,那时小空已经不再中二,而成了尸魂界首屈一指的队长。我曾经依偎在银的怀里,问过他一个问题。

“呐,银,你等我的那五百年里,有没有比我还美的美女向你告白?”

“当然有了,能从静灵廷的东门排到西门。”

“……那你怎么不和她们去幸福生活!”

“这还用问吗,”银吻住我的耳垂,低低道,“因为无论怎样的幸福,都不如我们曾经拥有的甜蜜。我不愿为了短短年华,而去将就那些所谓的幸福。”

【全文完】

番外

Chapter 1

作为一个十四岁少年的妈,我感到压力很大,尤其是身为他爹的这个家伙还老跟着一起起哄。

“市丸空,如果我不把你的《Jump》全部都丢到垃圾回收站,我就不叫神枪。”

十四岁的少年不以为然:“没关系,我可以去看你的。”

……

晚上。

“经过我认真研究分析,小空应该是患了一种病。”我把书反扣在桌上,一脸严肃道。

银凑过脸:“真过分呢,阿神,居然说自己的儿子有病哦……”

我用一根手指和那张笑得像狐狸的脸保持距离:“这种病就是传说中的中二病!”

“……”

银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抓了抓头发,我急躁的举起桌上的书:“我说的是真的!”

“呐,阿神,”银突然翻身凑过来,和我鼻子对鼻子,“拿着少年《Jump》讲这个话,太缺乏说服力了吧?”

“难道你不觉得像是云雀恭弥这种正版中二,还有折原临也这种大龄中二,以及鲁鲁修这种中二之神的病情和我们家儿子极其相似吗?”

“这些不全是你的偶像吗?”

“……”

当晚市丸家男主人迫于女主人的威压,不得不找市丸家小狐狸进行一番“男人间”的对话,对话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我在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无奈房间隔音效果过于优越,一个字也没偷听成功。

在房间外面转悠的时间越长,我的预感就越不好。市丸银这个混蛋的人品能不能相信姑且不论,市丸空这个小混蛋的人品绝对是负值,就算今天他人品大爆发变成了正值,我也不能确定这两个人见面后,会不会创下历史新低。

三个小时零一分钟,身为颇具家长风范的市丸家女主人,我最终还是决定从窗户那边稍稍偷听一下。可是等我好不容易绕到院子里的窗子下,屋里子灯火通明,大小狐狸抱着酒瓶东倒西歪的景象却映入眼帘。

我对自己居然相信他们整整三个小时的行为表示忏悔。

“市丸银子!”我尽量看起来很平静,不过在平静的外表,也改变不了我指着酒瓶正在颤抖的食指,“小空还是未成年人!”

“老妈就是太严肃,男人之间喝点酒有什么不好。”空少爷打了个酒嗝,趴在自家老爸背上,标榜自己酒量很好。

我上前揪住他的耳朵,空少爷立刻向自家老爸求助。

银看了我两眼:“嘛,阿神,你也太严肃……”

他的话止于我恶狠狠的眼神中,抛给他个“等会儿再教训你”的表情,我拧着小空的耳朵,露出狰狞的笑容:“市丸空,把你的作业拿出来,妈妈我要好好检查。”

空少爷神气活现的脸立刻呈现全面苦瓜­色­,抓着自己的裤子,以龟速向书包挪动。

我松开手,在空少爷抢救自己书包的瞬间抽过他的书包,“哗啦啦”往地上一倒——不及格的试卷、空白的作业本还有各□书满天飞。

升为一个新时代好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坐下来,认认真真和自己的儿子探讨一下早恋的错误­性­,以及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但显然,我不一个有那种耐心做这种事情的人。在我要发飙之前,银及时按住我的肩膀,连拖带拽把我抓回房间。

……

我表示非常委屈:“为什么我步步都按书上说的,却还是把小空教成这样?为了做个好榜样,我连酒都戒了,还努力学习做饭做菜。”

“你可以试着对他温柔一点。”银斟酌着提议。

我愤愤:“这还不算对他温柔?如果是你,我早就提腿开踹了。”

银的表情一下变得特别不好,五颜六­色­的颜­色­在他脸上过了遍场,好不容易恢复了才叹了口气:“我觉得和我一比,小空还是很幸福的。”

“对吧对吧。”

银搂住我的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脖子不停喷热气,甜腻腻的语气带着狐狸的狡猾和猫的撒娇:“怎么办,阿神,我突然想翘班了,你要负全责哦……”

“市丸银子同学,”我企图露出特像小白兔的无辜大眼,“你千万不能翘班,万一山本老头不给你发工资,我们一家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不行的话,就再把蓝染队长放出来?感觉蓝染队长发的工资好像更多一点。”银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手指还不忘在我腰间一戳,明明非常平常的一句话,却惹得我脸颊发红温度上升。

被推倒是迟早的事,银非常销|魂的道:“记得声音小一点哦,小空还没睡。”

“……”

我睡的很熟,但还是被银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外面天还没亮——这么急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小工作。

“要去几天?”我趴在床上,看银穿衣服。

结果被安抚着摸摸头:“差不多三天吧。”

我在床上打滚:“三天啊三天,尸魂界出了什么事居然要你去帮三天的忙。”

“好像是很严重的事呢,井鹤说连他也处理不了。”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废柴,他都当了多少年的三番队队长了?”我支起上半身,对银勾勾食指,“不许去找乱菊。”

银无奈的点头。

我满意的继续勾手指,在银凑过脸的同时,迅速在他­唇­上一吻。

“路上小心。”

……

在确认了市丸空大少爷的的确确进了中学大门,我迈着轻松的步伐在空座町的商业区逛街。空座町有很多很不错的店,但是一家家逛下来,我想买的东西还是没有买到。

所以我想到了浦原商店。

“啊,真是不好意思,神枪桑,来我这种小店还带了礼物。”浦原喜助以扇遮面,笑得无比欠扁。

我把寿司拿出来,皮笑­肉­不笑:“浦原桑你才是,怎么不见你穿那件女巫装出来见客呢?”

“哈哈,喜助你也难得又被人吐槽的时候。”夜一的手指在一盘寿司上转了转,最终挑中一块蟹黄口味的一口吞了,在一阵回味后,非常大方的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吃!”

浦原喜助表示很无奈:“夜一桑真会说笑话,你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吐槽我吗?”

夜一已经沉浸在美味的寿司中难以自拔,眼见着一盘寿司就要见底,我眼明手快的在猫爪下截下最后一块。浦原喜助表示非常感动,满心感激的捏起仅剩的一块寿司,学着夜一一口吞。不过在吃完寿司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扭曲。

一阵风过后,他已经不在原地。

我非常淡定的开口解释:“哦,那个啊,是芥末特辣口味的。”

夜一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不会吃那块呢?”

“啊啦,夜一桑没有注意到吗,你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很规矩的从右到左哦,”我­阴­沉下脸,“浦原喜助只是害我在十二番队研究池泡了整整三个月而已,我不会小肚­鸡­肠到发誓没见一次就往死里头整他一次的。”

“……”

恶整完浦原喜助的后果是,这货后来的对话,都是躲在夜一身后一颤一颤对我说的。好吧我承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刚吃完芥末,嘴里差不多跟火烧过一样难受,那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奸­商气场的眼睛还泛着被熏后的雾气就是铁证。

“其实吧,我这次来是想买一个既能显出诚意,又看起来不那么刻意的东西的。”

“那是……什么东西?”

我冷眼睨过去:“这是你考虑的问题。”

“我可以问问是要送给谁吗?”

“不可以。”

“……”浦原喜助下定决心道,“这样的话,就送他这个吧。”

我看到浦原喜助拿出的东西后,第一感想是——他居然有这么正常的东西。那是一个水晶做的八音盒,盒盖一打开,就能听到非常悠扬的乐曲。

我闭目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这歌不好,给我换掉。”

“咦?这个没法换吧……”

我轻飘飘的看了眼浦原喜助,后者立刻摸着帽子,坚定道:“三天之内,一定为您改装好。”

……

了却心中纠结了一年的事,我兴高采烈的回家。大概在我左脚就要踏进家门的时候,手机突然非常欢快的响了。

“请问是市丸空的家长吗,请您速到学校来一趟。”

我哀嚎了一声,一边感慨着养儿子真麻烦,一边不得不立刻赶去学校。

“这次是市丸同学做的不对,”戴眼镜的老师拉着我的手,狠狠数落着市丸空这个小混蛋,“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怎么能打人呢?这是家长没有教育好的缘故,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家长教育。当然我知道,你们家长可能不一定有这个时间……”

“小空,”我突然把声音提高一个度,“出去等我。”

空大少爷抿着嘴,摆着一张臭脸,二话不说拎书包走人。在厚重的教室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随便瞟了眼站在老师身后据说“被揍的很惨”的学生。

——话说被揍的真是惨,小空身上最多不过两三处伤口,这个孩子右胳膊还吊着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我目光上移,扫过学生家长,还有义愤填膺的老师。

空气中的气氛异常僵硬,我的声音在宽阔的房间里回荡:“我只问一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学生先是颤三颤,然后抖抖霍霍道:“其实,是我先……”

“还要说什么,不就是你们家儿子揍了熏,你看看孩子这张脸!”家长表露出非常愤怒的脸,如果不是抖得太厉害的话,“反正,这件事你们要负……”

“轰隆——”

办公室的桌子就像多米诺骨牌,我在这头拍了一下,一连几排迅速倒塌。

我微笑道:“请弄清楚哦,这位家长。先动手,和被揍的很惨不是一个概念。我们家的家教是,别人对你笑一下,你一定要回以十个微笑,但是别人打你一下,就不是十倍奉还的问题了。”

所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继续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

我放下一沓子钱,括号很心疼括号完毕,大踏步着离开办公室。空少爷一脸悔恨的站在门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不过那个让我颇为满意的悔恨表情在看到我的瞬间迅速消失。

我不理他,径自走在前面:“从今天起,你的零花钱减一半,放学就给我回家,今后半年我宣布空少爷你禁足了。”

“怎么能这样?!”

我摸摸他的头:“我说过的不是吗,不要落在我手上。”

小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申诉无效哦,这三天你爹差去了呢……”

Chapter 2

疑似患有严重中二病,同时身兼腹黑、傲娇、暴躁易炸毛属­性­的市丸空大少爷,在被罚金以及禁足的三天里,貌似听话了那么一点点。

果然把老妈当hello kitty永远是无知孩子的把戏,真正的妈妈可是拥有摧毁宇宙一切(大误)力量的强大存在。

小空去学校上课后,我把偷偷买的面粉、­鸡­蛋拿出来,按照食谱上的方法摆弄着。在用了几百年赤火炮后,我发现人类的发明烤箱这种东西是多么的贴心,不用人工翻转避免烤糊,不用每烤一会儿尝一下熟没熟,只要放进去定好时间,一切就搞定了。

东西出炉后,我掰下一块尝了尝,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手艺。

吃的准备好了,拜托浦原喜助改装的水晶八音盒也准备好了,再来还有什么呢……还有就是希望市丸空这个小混蛋,不要在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

然而那显然是我的妄想,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错过了那个孩子回家的时刻。等我回到家,正好看到小空踩在餐桌上,去勾挂在墙上用来装饰的木刀。

悲剧的一幕发生了,被勾下来的木刀扫到桌上的包装盒,在它落地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里面的水晶八音盒摔得粉碎的情景。

我承认那一刻我被吓呆了,上前就给了小空一巴掌是在我被吓呆期间发生的事,总的来说不受大脑控制,纯属情感爆发。

小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从小到大,虽然我对他很苛刻,也很凶,但是还没有真的打过他。尤其是打脸,对一个男孩子来说被打脸,就是非常伤自尊的行为,尤其这个男孩子还被疑似严重中二,自尊心强于一般人。

我回过神,捧起碎掉的八音盒,心里也很紧张。但是做过的事无法挽回,我也不认为自己会和一个做错事的人道歉。

“滚出去。”我说。

小空用我从来见过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我在他踏出门的瞬间,心中一痛,也追了出去。可惜,他跑得很快,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朝哪个方向走了。

浑身无力的走回家,我趴在桌上看那堆碎成渣渣的八音盒。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现在心中更加担心那样没头没脑冲出去的小空。其实我知道,这个孩子一直不喜欢我,我对他很严厉,他从小没少在我这被骂过。说起来,他的­性­格也好,长相也好,都比较像银,也和银很亲近。

也许,真的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对也说不一定。

烦恼的揉着头发,桌上的手机突然“嘀嘀嘀嘀”响个不停。我翻开手机盖,黑­色­的地区图上突然出现几个红点——这是十二番队的新型虚测仪。红­色­的表明是没有什么伤害的低等虚,我完全相信管理这个城市的死神会处理的很完美。

不过“嘀嘀嘀”的报警器一下声音变得十分尖锐,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再看那个黑­色­的屏幕,居然出现了一个橘黄|­色­的点——基力安。

话说自蓝染被判刑后,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大虚出现在现世了。

等一下……这个方位,居然离这不远吗?我猛地抬起头,望了眼本来挂着木刀的墙,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我来不及多想,抓着手机夺门而出。

地图上的方位,应该是空座町的中央花园,就在我们家转差不多两个弯。一阵阵轰鸣声从公园内部传来,我加快了步伐,穿过遮住视线的绿­色­灌木丛——瞳孔骤然放大,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

小空就抓着把木刀,企图阻止正在向前移动的基力安。

“回去!我不准你再往前走了!”

基力安发出一声嘶吼,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它嘴里凝聚。

我飞快的越过灌木丛,抱着小空滚出几米,避过虚闪的直­射­。直到血滴在他脸上的时候,小空才睁开眼睛震惊的看着我。

我大致查看了下手臂上的伤,都能看见骨头了,还真是千钧一发。

“妈……妈。”小空被吓傻了。

我摸摸他的头,捏着他的胳膊:“你以为就凭你的小胳膊小腿能打败它?”

“妈妈也能看的见?!”

我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赶紧逃跑。我不是教过你的吗,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逃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是……”小空目光灼灼,“它要是再前进就会伤害到妈妈了。”

我一愣。

小空拦在我面前:“我答应过爸爸……”

“我,市丸空,绝对要保护妈妈的。”

那一瞬间,我看着小空还不那么宽阔的背,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和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银发的少年重合了。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少年曾经说要保护我时的情景。

——果然,不愧是父子吗?

我放开压住右臂伤的左手,轻轻排在小空的肩膀上:“呐,小空,妈妈今天决定教你别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咽下兔子恰比义魂丸,强烈的排斥感后,我身着黑­色­的死霸装,手持短刀。

“保护好小空。”我瞥了眼穿上我的义骸的义魂丸。

兔子恰比表示:“没有问题,神枪阁下,biang……”

……

风起云涌,我盯着红­色­的虚闪瞬步上前,于瞬间发动言灵:“­射­杀他!”

……

轻松转身,银刃入鞘,我一步步从空中走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空,把刀抗在肩上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怎么样,儿子,你妈我是不是很帅?”

小空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喝彩,扑上来抱我:“帅呆了!”

……

晚上,银从尸魂界回来。他还没进门,就能闻到房间里传来的阵阵酒香。

我抱着酒坛子,嘲笑已经从桌子上喝到地上的小空,拍着大腿:“小兔崽子,你想和你妈我拼酒还早了个几百年呢,也不想想当年喝遍真央无敌手的是谁?你爹当年再厉害还不是只能喝我的零头?”

小空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抓着他的领子,认真严肃道:“请称呼我为宇宙第一酒帝……”

银及时搂住我的腰,解救下不省人事的小空:“是宇宙第一酒鬼吧……真是的,我才出去三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银把小空哄上床睡觉,我在旁边拍着胸口表示没关系。

“这个孩子以后长大是当死神的料啊……”我感慨,“既然是死神哪有不会喝酒的,相信我,绝对没有关系。”

“……”

我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

“啊!”我大叫一声,拉着银的手赶到客厅,“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银把那边的打火机给我,对,就是那个!”

当银把打火机拿过来的时候,我正好把早上做好的东西从冰箱里搬出来。

“蛋……糕?”

我点点头,指着中间缺的那块说:“这是小空吃的,不是我偷吃的!”

银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盯得我脸一阵阵的发烫。

“但是为什么是蛋糕?”

我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适当给予提醒:“请问市丸先生,今天几号?”

“9月10……”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生日快乐】,”我凑上脸,“私はあなたを愛して【我爱你】。”

……

“妈,话说新一期的少年《Jump》你买了没,我去买的时候人家说卖光了。”

我露出­奸­笑的表情,勾着小空的脖子说:“儿子啊,以后跟老妈混,有《Jump》看。”

银在一旁,很受伤道:“阿神,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我不以为然。

家里面气氛一片和谐。

“那个,妈妈我想说……”小空斟酌着开口,“关于您上次的处罚决定,关禁闭就算了……那个零花钱减半的政策能不能去掉啊?”

“这个啊,”我故意拖长音,一下子拍他头上,“绝对不行。”

“怎么这样?!”

“不过,”我继续拉长音,“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个赚取零花钱的方法……”

“哎?什么去做死神!!!”

“嘘……”

【全文完】

【番外】

Chapter 1

“市丸空,如果我不把你的《Jump》全部都丢到垃圾回收站,我就不叫神枪。”

十四岁的少年不以为然:“没关系,我可以去看你的。”

晚上。

“经过我认真研究分析,小空应该是患了一种病。”我把书反扣在桌上,一脸严肃道。

银凑过脸:“真过分呢,阿神,居然说自己的儿子有病哦~~~”

我用一根手指和那张笑得像狐狸的脸保持距离:“这种病就是传说中的中二病!”

“……”

银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抓了抓头发,我急躁的举起桌上的书:“我说的是真的!”

“呐,阿神,”银突然翻身凑过来,和我鼻子对鼻子,“拿着少年《Jump》讲这个话,太缺乏说服力了吧?”

“难道你不觉得像是云雀恭弥这种正版中二,还有折原临也这种大龄中二,以及鲁鲁修这种中二之神的病情和我们家儿子极其相似吗?”

“这些不全是你的偶像吗?”

“……”

当晚市丸家男主人迫于女主人的威压,不得不找市丸家小狐狸进行一番“男人间”的对话,对话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我在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无奈房间隔音效果过于优越,一个字也没偷听成功。

在房间外面转悠的时间越长,我的预感就越不好。市丸银这个混蛋的人品能不能相信姑且不论,市丸空这个小混蛋的人品绝对是负值,就算今天他人品大爆发变成了正值,我也不能确定这两个人见面后,会不会创下历史新低。

三个小时零一分钟,身为颇具家长风范的市丸家女主人,我最终还是决定从窗户那边稍稍偷听一下。可是等我好不容易绕到院子里的窗子下,屋里子灯火通明,大小狐狸抱着酒瓶东倒西歪的景象却映入眼帘。

我对自己居然相信他们整整三个小时的行为表示忏悔。

“市丸银子!”我尽量看起来很平静,不过在平静的外表,也改变不了我指着酒瓶正在颤抖的食指,“小空还是未成年人!”

“老妈就是太严肃,男人之间喝点酒有什么不好。”空少爷打了个酒嗝,趴在自家老爸背上,标榜自己酒量很好。

我上前揪住他的耳朵,空少爷立刻向自家老爸求助。

银看了我两眼:“嘛,阿神,你也太严肃……”

他的话止于我恶狠狠的眼神中,抛给他个“等会儿再教训你”的表情,我拧着小空的耳朵,露出狰狞的笑容:“市丸空,把你的作业拿出来,妈妈我要好好检查。”

空少爷神气活现的脸立刻呈现全面苦瓜­色­,抓着自己的裤子,以龟速向书包挪动。

我松开手,在空少爷抢救自己书包的瞬间抽过他的书包,“哗啦啦”往地上一倒——不及格的试卷、空白的作业本还有各□书满天飞。

升为一个新时代好妈妈,这个时候应该坐下来,认认真真和自己的儿子探讨一下早恋的错误­性­,以及展望一下美好的未来。

但显然,我不一个有那种耐心做这种事情的人。在我要发飙之前,银及时按住我的肩膀,连拖带拽把我抓回房间。

我表示非常委屈:“为什么我步步都按书上说的,却还是把小空教成这样?为了做个好榜样,我连酒都戒了,还努力学习做饭做菜。”

“你可以试着对他温柔一点。”银斟酌着提议。

我愤愤:“这还不算对他温柔?如果是你,我早就提腿开踹了。”

银的表情一下变得特别不好,五颜六­色­的颜­色­在他脸上过了遍场,好不容易恢复了才叹了口气:“我觉得和我一比,小空还是很幸福的。”

“对吧对吧。”

银搂住我的腰,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脖子不停喷热气,甜腻腻的语气带着狐狸的狡猾和猫的撒娇:“怎么办,阿神,我突然想翘班了,你要负全责哦~~~”

“市丸银子同学,”我企图露出特像小白兔的无辜大眼,“你千万不能翘班,万一山本老头不给你发工资,我们一家都得去喝西北风了。”

“不行的话,就再把蓝染队长放出来?感觉蓝染队长发的工资好像更多一点。”银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垂,手指还不忘在我腰间一戳,明明非常平常的一句话,却惹得我脸颊发红温度上升。

被推倒是迟早的事,银非常销|魂的道:“记得声音小一点哦,小空还没睡。”

“……”

我睡的很熟,但还是被银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外面天还没亮——这么急的话,估计不是什么小工作。

“要去几天?”我趴在床上,看银穿衣服。

结果被安抚着摸摸头:“差不多三天吧。”

我在床上打滚:“三天啊三天,尸魂界出了什么事居然要你去帮三天的忙。”

“好像是很严重的事呢,井鹤说连他也处理不了。”

“这孩子怎么还这么废柴,他都当了多少年的三番队队长了?”我支起上半身,对银勾勾食指,“不许去找乱菊。”

银无奈的点头。、

我满意的继续勾手指,在银凑过脸的同时,迅速在他­唇­上一吻。

“路上小心。”

……

在确认了市丸空大少爷的的确确进了中学大门,我迈着轻松的步伐在空座町的商业区逛街。空座町有很多很不错的店,但是一家家逛下来,我想买的东西还是没有买到。

所以我想到了浦原商店。

“啊,真是不好意思,神枪桑,来我这种小店还带了礼物。”浦原喜助以扇遮面,笑得无比欠扁。

我把寿司拿出来,皮笑­肉­不笑:“浦原桑你才是,怎么不见你穿那件女巫装出来见客呢?”

“哈哈,喜助你也难得又被人吐槽的时候。”夜一的手指在一盘寿司上转了转,最终挑中一块蟹黄口味的一口吞了,在一阵回味后,非常大方的对我竖起大拇指,“好吃!”

浦原喜助表示很无奈:“夜一桑真会说笑话,你不是无时无刻不在吐槽我吗?”

夜一已经沉浸在美味的寿司中难以自拔,眼见着一盘寿司就要见底,我眼明手快的在猫爪下截下最后一块。浦原喜助表示非常感动,满心感激的捏起仅剩的一块寿司,学着夜一一口吞。不过在吃完寿司后,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扭曲。

一阵风过后,他已经不在原地。

我非常淡定的开口解释:“哦,那个啊,是芥末特辣口味的。”

夜一笑得合不拢嘴:“但是你为什么知道我不会吃那块呢?”

“啊啦,夜一桑没有注意到吗,你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很规矩的从右到左哦,”我­阴­沉下脸,“浦原喜助只是害我在十二番队研究池泡了整整三个月而已,我不会小肚­鸡­肠到发誓没见一次就往死里头整他一次的。”

“……”

恶整完浦原喜助的后果是,这货后来的对话,都是躲在夜一身后一颤一颤对我说的。好吧我承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刚吃完芥末,嘴里差不多跟火烧过一样难受,那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奸­商气场的眼睛还泛着被熏后的雾气就是铁证。

“其实吧,我这次来是想买一个既能显出诚意,又看起来不那么刻意的东西的。”

“那是……什么东西?”

我冷眼睨过去:“这是你考虑的问题。”

“我可以问问是要送给谁吗?”

“不可以。”

“……”浦原喜助下定决心道,“这样的话,就送他这个吧。”

我看到浦原喜助拿出的东西后,第一感想是——他居然有这么正常的东西。那是一个水晶做的八音盒,盒盖一打开,就能听到非常悠扬的乐曲。。

我闭目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这歌不好,给我换掉。”

“咦?这个没法换吧……”

我轻飘飘的看了眼浦原喜助,后者立刻摸着帽子,坚定道:“三天之内,一定为您改装好。”

了却心中纠结了一年的事,我兴高采烈的回家。大概在我左脚就要踏进家门的时候,手机突然非常欢快的响了。

“请问是市丸空的家长吗,请您速到学校来一趟。”

我哀嚎了一声,一边感慨着养儿子真麻烦,一边不得不立刻赶去学校。

“这次是市丸同学做的不对,”戴眼镜的老师拉着我的手,狠狠数落着市丸空这个小混蛋,“同学之间应该友好相处,怎么能打人呢?这是家长没有教育好的缘故,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家长教育。当然我知道,你们家长可能不一定有这个时间……”

“小空,”我突然把声音提高一个度,“出去等我。”

空大少爷抿着嘴,摆着一张臭脸,二话不说拎书包走人。在厚重的教室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我睁开原本闭着的双眼,随便瞟了眼站在老师身后据说“被揍的很惨”的学生。

——话说被揍的真是惨,小空身上最多不过两三处伤口,这个孩子右胳膊还吊着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我目光上移,扫过学生家长,还有义愤填膺的老师。

空气中的气氛异常僵硬,我的声音在宽阔的房间里回荡:“我只问一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学生先是颤三颤,然后抖抖霍霍道:“其实,是我先……”

“还要说什么,不就是你们家儿子揍了熏,你看看孩子这张脸!”家长表露出非常愤怒的脸,如果不是抖得太厉害的话,“反正,这件事你们要负……”

“轰隆——”

办公室的桌子就像多米诺骨牌,我在这头拍了一下,一连几排迅速倒塌。

我微笑道:“请弄清楚哦,这位家长。先动手,和被揍的很惨不是一个概念。我们家的家教是,别人对你笑一下,你一定要回以十个微笑,但是别人打你一下,就不是十倍奉还的问题了。”

所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继续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了……”

我放下一沓子钱,括号很心疼括号完毕,大踏步着离开办公室。空少爷一脸悔恨的站在门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不过那个让我颇为满意的悔恨表情在看到我的瞬间迅速消失。

我不理他,径自走在前面:“从今天起,你的零花钱减一半,放学就给我回家,今后半年我宣布空少爷你禁足了。”

“怎么能这样?!”

我摸摸他的头:“我说过的不是吗,不要落在我手上。”。

小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申诉无效哦,这三天你爹差去了呢~~~”。

Chapter 2

疑似患有严重中二病,同时身兼腹黑、傲娇、暴躁易炸毛属­性­的市丸空大少爷,在被罚金以及禁足的三天里,貌似听话了那么一点点。

果然把老妈当hello kitty永远是无知孩子的把戏,真正的妈妈可是拥有摧毁宇宙一切(大误)力量的强大存在。

小空去学校上课后,我把偷偷买的面粉、­鸡­蛋拿出来,按照食谱上的方法摆弄着。在用了几百年赤火炮后,我发现人类的发明烤箱这种东西是多么的贴心,不用人工翻转避免烤糊,不用每烤一会儿尝一下熟没熟,只要放进去定好时间,一切就搞定了。

东西出炉后,我掰下一块尝了尝,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手艺。

吃的准备好了,拜托浦原喜助改装的水晶八音盒也准备好了,再来还有什么呢……还有就是希望市丸空这个小混蛋,不要在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

然而那显然是我的妄想,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错过了那个孩子回家的时刻。等我回到家,正好看到小空踩在餐桌上,去勾挂在墙上用来装饰的木刀。

悲剧的一幕发生了,被勾下来的木刀扫到桌上的包装盒,在它落地的时候,我甚至能想象里面的水晶八音盒摔得粉碎的情景。

我承认那一刻我被吓呆了,上前就给了小空一巴掌是在我被吓呆期间发生的事,总的来说不受大脑控制,纯属情感爆发。

小空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从小到大,虽然我对他很苛刻,也很凶,但是还没有真的打过他。尤其是打脸,对一个男孩子来说被打脸,就是非常伤自尊的行为,尤其这个男孩子还被疑似严重中二,自尊心强于一般人。

我回过神,捧起碎掉的八音盒,心里也很紧张。但是做过的事无法挽回,我也不认为自己会和一个做错事的人道歉。

“滚出去。”我说。

小空用我从来见过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我在他踏出门的瞬间,心中一痛,也追了出去。可惜,他跑得很快,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他朝哪个方向走了。

浑身无力的走回家,我趴在桌上看那堆碎成渣渣的八音盒。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现在心中更加担心那样没头没脑冲出去的小空。其实我知道,这个孩子一直不喜欢我,我对他很严厉,他从小没少在我这被骂过。说起来,他的­性­格也好,长相也好,都比较像银,也和银很亲近。

也许,真的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对也说不一定。

烦恼的揉着头发,桌上的手机突然“嘀嘀嘀嘀”响个不停。我翻开手机盖,黑­色­的地区图上突然出现几个红点——这是十二番队的新型虚测仪。红­色­的表明是没有什么伤害的低等虚,我完全相信管理这个城市的死神会处理的很完美。

不过“嘀嘀嘀”的报警器一下声音变得十分尖锐,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再看那个黑­色­的屏幕,居然出现了一个橘黄|­色­的点——基力安。

话说自蓝染被判刑后,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大虚出现在现世了。

等一下……这个方位,居然离这不远吗?我猛地抬起头,望了眼本来挂着木刀的墙,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恐惧之感油然而生。

我来不及多想,抓着手机夺门而出。

地图上的方位,应该是空座町的中央花园,就在我们家转差不多两个弯。一阵阵轰鸣声从公园内部传来,我加快了步伐,穿过遮住视线的绿­色­灌木丛——瞳孔骤然放大,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

小空就抓着把木刀,企图阻止正在向前移动的基力安。

“回去!我不准你再往前走了!”

基力安发出一声嘶吼,一道红­色­的光芒在它嘴里凝聚。

我飞快的越过灌木丛,抱着小空滚出几米,避过虚闪的直­射­。直到血滴在他脸上的时候,小空才睁开眼睛震惊的看着我。

我大致查看了下手臂上的伤,都能看见骨头了,还真是千钧一发。

“妈……妈。”小空被吓傻了。

我摸摸他的头,捏着他的胳膊:“你以为就凭你的小胳膊小腿能打败它?”

“妈妈也能看的见?!”

我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你就应该赶紧逃跑。我不是教过你的吗,面对比自己更强大的敌人,逃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是……”小空目光灼灼,“它要是再前进就会伤害到妈妈了。”

我一愣。

小空拦在我面前:“我答应过爸爸……

“我,市丸空,绝对要保护妈妈的。”

那一瞬间,我看着小空还不那么宽阔的背,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和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银发的少年重合了。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少年曾经说要保护我时的情景。

——果然,不愧是父子吗?

我放开压住右臂伤的左手,轻轻排在小空的肩膀上:“呐,小空,妈妈今天决定教你别的东西,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咽下兔子恰比义魂丸,强烈的排斥感后,我身着黑­色­的死霸装,手持短刀。

“保护好小空。”我瞥了眼穿上我的义骸的义魂丸。

兔子恰比表示:“没有问题,神枪阁下,biang~~~”

……

风起云涌,我盯着红­色­的虚闪瞬步上前,于瞬间发动言灵:“­射­杀他!”

……

轻松转身,银刃入鞘,我一步步从空中走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小空,把刀抗在肩上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怎么样,儿子,你妈我是不是很帅?”

小空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喝彩,扑上来抱我:“帅呆了!”

……

晚上,银从尸魂界回来。他还没进门,就能闻到房间里传来的阵阵酒香。

我抱着酒坛子,嘲笑已经从桌子上喝到地上的小空,拍着大腿:“小兔崽子,你想和你妈我拼酒还早了个几百年呢,也不想想当年喝遍真央无敌手的是谁?你爹当年再厉害还不是只能喝我的零头?”

小空表示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抓着他的领子,认真严肃道:“请称呼我为宇宙第一酒帝~~~”

银及时搂住我的腰,解救下不省人事的小空:“是宇宙第一酒鬼吧~~~真是的,我才出去三天,怎么变成这样了?”

银把小空哄上床睡觉,我在旁边拍着胸口表示没关系。

“这个孩子以后长大是当死神的料啊……”我感慨,“既然是死神哪有不会喝酒的,相信我,绝对没有关系。”

“……”

我望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

“啊!”我大叫一声,拉着银的手赶到客厅,“不快一点就来不及了,银把那边的打火机给我,对,就是那个!”

当银把打火机拿过来的时候,我正好把早上做好的东西从冰箱里搬出来。

“蛋……糕?”

我点点头,指着中间缺的那块说:“这是小空吃的,不是我偷吃的!”

银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盯得我脸一阵阵的发烫。

“但是为什么是蛋糕?”

我露出“果然是这样”的表情,适当给予提醒:“请问市丸先生,今天几号?”

“9月10……”

“お诞生日おめでとうございます【生日快乐】,”我凑上脸,“私はあなたを愛して【我爱你】。”

……

“妈,话说新一期的少年《Jump》你买了没,我去买的时候人家说卖光了。”

我露出­奸­笑的表情,勾着小空的脖子说:“儿子啊,以后跟老妈混,有《Jump》看。”

银在一旁,很受伤道:“阿神,你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这么说。”

我不以为然。

家里面气氛一片和谐。

“那个,妈妈我想说……”小空斟酌着开口,“关于您上次的处罚决定,关禁闭就算了……那个零花钱减半的政策能不能去掉啊?”

“这个啊,”我故意拖长音,一下子拍他头上,“绝对不行。”

“怎么这样?!”

“不过,”我继续拉长音,“倒是可以介绍你一个赚取零花钱的方法……”

“哎?什么去做死神!!!”

“嘘……”

【全文完】。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