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
南非素称“彩虹之国”,在山林湖泊里欣赏落日,一团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般的云彩随着山峦起伏,近处火烈鸟飞翔,羚羊奔跑,河马汲水,长颈鹿漫步……南非所拥有的东西超出你的想像……
10月24日
开普敦有着美丽的白沙滩,还有海狮岛,上百只的海狮聚集在一起嬉戏。数不清的鸟类飞翔在好望角,可爱的狒狒攀援自如;登上远望台,可以俯瞰海浪汹涌的浩瀚风光……
最终,他还是决定告诉小宇,把博客地址贴在邮件里发过去。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也许我会把你留下来。那双充满嘲讽的眼睛再次浮现,她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你罗子安又怎样呢?
罗子安又怎样呢?她的眼泪只在你面前流!坚强的背后却也是如此的脆弱,那坚强只是一个自我保护的硬壳罢了,一个人如果不够坚强,她就必须不能太聪明,不能太执著,可是,思飞——她的倔强,倔强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想着想着,子安又开始怜惜起思飞来。
“一定要走吗?请等我和你同行——”也许,这句诗是对思飞说的。一定要走吗?请等我和你同行——
我真的可以和你同行吗?陪着你一起去疯狂?
他心里很明白,他根本不会。
他明白思飞的心思,却一再地回避,因为小宇?因为雨凝?因为墨玉?
思飞却仿佛看透他似的说:“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理由太多太多,多的找不到重点。我最爱的人还是我自己吗?天性里的自私?天性里的懦弱?渐渐地,他躺在床上睡着了。依稀看见思飞的影子。
“思飞,你回来了?”他看见自己猛然站起来。
“你希望我回来吗?”思飞轻笑着站在他面前。
“我当然希望你回来了,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呢。”
“等着我回来?那之后呢?”
“思飞——”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她又一次笑了,那微笑里却有了冷冷的意味。“听着雨凝的琴声,伴着墨玉舞蹈,再要我来陪你喝白兰地——”
“思飞——”
“或者,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把我拱手推给小宇,然后,你继续忧伤,继续愤怒,继续虚伪。”
“思飞,其实我最爱的人是你——”
“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子安打了个冷颤,醒过来,一身汗。雨凝站在他的床前。
“做恶梦了?”她问。
“雨凝——”他抓住她冰冷的手,把脸埋在里面,像个婴儿一样哭泣起来。
雨凝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却不再问一句话。
第二天,子安早早起了床,没有向雨凝道别就一个人回城里去了。好多年没有流眼泪了,昨晚就像一场梦。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小宇坐在窗前,读着思飞的博客。
……
我看到了爱情鸟,妖姿艳丽。它们与伴侣形影不离,相依相偎,多会厮守终生,因了这样的深情,所以又被称为情侣鹦鹉……
爱情鸟——相依相偎,厮守终生!
思飞,你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你。
方小宇去了机场。
小宇留言:思飞,我在南非,看到留言打电话给我。
果然,他的手机上出现了一条短信,后来又是一条。南非的某一处村庄具体路线。
森林,河滩,奇装异服!
小宇边走边看,一束阳光斜射过来,他仰了头,眼睛顺着阳光转移的方向游走,他想看到爱情鸟。
又是异域他乡,这让他想起——
小宇看到思飞的时候,她穿着牛仔裤,宽松的方格衬衫,头发还有些零乱。她站在上游,望下来,眼里含了笑。
“我最终还是追上你了。”就像一次长跑,终于到了目的地,小宇像孩子一样兴奋又快乐,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因为我停在这里了。”思飞半侧着身子,半叉着腰,把牛仔帽摘下来,拿在手中。
“等我吗?”小宇故意把手放在嘴边,声音也拉长,仿佛从遥遥的山洞里喊话,最终出来的声音却并不高。
“等——等待我的想象成为事实,我不知道谁会正巧出现在我想象的场景里——”
小宇一脸疑惑地望着她,听她继续叙述自己的想像。
“在非洲的原始森林里,落日,霞光,迷人的背影——”
“希望我不至于让你失望——”
“结果并不重要。”
“对我来说,结果和过程同样重要,一开始就拒绝获得结果的过程只是一场虚无。”
“小宇——”她几步跑下来,紧挨到他身边来。
小宇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仰着脸望着她,一刹那间的失神。
“我输了。”思飞靠在他的身上,忽然变得忧伤。
“呵呵,你终于认输了,我们秦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啊!”小宇的心放下来,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他还真怕思飞会放声大哭,那样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应付。他拍拍思飞的肩,仿佛自己一下子成熟了,原来一个人的成熟需要另一个人的成全。
思飞又从他的怀里挣出来,向前走了几步。
“长路漫漫——我的衣服都挂破了,你给我补补。”小宇说。
“为什么是我?”虽然是反问,却有了撒娇的意味。
“为什么不是你?”小宇一本正经地说。
“为什么是我?”
“必须是你!”
思飞转过头,不再看他紧盯自己的目光,过了一会儿终于说:“很抱歉!”
“我以为你从来都不会道歉呢。”小宇一半责怪一半纵容地说。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里找我。”
“意外?感激涕零?”
思飞笑了,眼睛低垂下去,“感激?还没有,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小宇仍旧靠近她,手拉着手向高坡上走去。
“害怕沉重。”思飞说。
“这不像你说的话,倒像——子安说的。”
“子安也说过这样的话吗?”思飞抬起眼睛。
“是啊,他说他害怕沉重。”
思飞的笑容消失了,说:“他害怕沉重是因为他不想负重,我害怕沉重是因为我负不起;我没有他那么自私,也没有他那么自以为是。”
“所有的人都认为你是最自私的,除了你自己。”
“谢谢你对我说真话。”
“我一直对你讲真话,思飞。”
“谢谢!”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除此之外,我——”
“不要再对我说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
思飞又笑起来,“雨凝还好吗?”
“好啊。你最应该问的是我还好吗,那样我就可以告诉你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找你。”
“我知道。”
“我们不谈别人好吗?今晚,只是今晚,不谈别人,只谈我们两个人。”
“好的。”思飞推开她的小木屋,然后拧亮电子灯。
小宇跟着她走进来,一脚一脚夫踩下去,非常小心地走到木板床前,斜倚在床板上,静静地看着思飞,他想,如果生命在此刻停止,我愿意。
“其实你想来非洲没有必要在冬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春天来,我陪你,如果只是为了逃避,你大可以告诉我——”
“可以吗?来不及了。”
“来得及,重新开始。”
“轮回的游戏我从不玩。”
“思飞——”
思飞也坐到木板床沿上,拿出几个面包果,和小宇一起吃。“有时候更喜欢冬天,只是喜欢北方的冬天,那里是我的家乡——”
山珍海味是吃遍了,却没有见过面包果,小宇拿到手中先闻了闻。他接着说:“你的家乡?你的家乡在北方,你从没告诉过我。”
“我的家乡在北方,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啊。”
“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感觉到你身上丝毫的地域气息——”
“我家乡的冬天经常下雪,好大好大的雪,在上海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雪,一撮撮的雪就像一束束的梨花,轻轻拂过光秃秃的树枝,雪便簌簌的滑落,在太阳底下,闪着亮光;我喜欢冬天里的树,坚硬的、干裂的枝杈,直刺向天空,萧疏,苍凉,还有那挂在树枝上的苍白的冬日暖阳——”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温暖的眼神,思飞,你变了。”小宇眼睛里的孩子气已经全部跑光了,此时,他是一个温情的男人,旁边,坐着他的爱人。
“我没有变,只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的理解我。”
“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过错。”思飞站起来,把一张厚厚的草席挡到窗户一样的漏洞上去,木屋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她说是因为害怕,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把屋子堵的严严实实的。小宇笑,现在这里还有个大男人在呢。她从长条凳上摔下来,小宇一把扶住她,然后是长长的吻。
思飞之所以选择住在林中的小木屋里,是想更近的接触大自然。徜徉在大自然神秘、浩渺的氛围中才找回人类本身,接近大地,接近自然,接近生命。
苍茫的夜色,峥嵘的树木,奇花异草,鸟兽虫鱼……
她抚了一下长长的头发,站起来,说:“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宇答应着,随她站起来:“我们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请我到你的家乡去玩儿,恰好现在是冬天,或许还能看到雪——”
“物是人非,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回去过了,也没想过要回去——也许有些事情只能在想象里才能保持它的完美,我宁愿让它永远留存在我的想象里。”
他们行走在稀稀落落的村庄小路上,看若即若离的灯火在夜色中五彩缤纷的荡漾着,有人在火光中跳舞,一群人,婀娜的少女,蓬勃的少年……
粗犷,迷幻,这就是非洲的风格。
“我们可以住在失落城的酒店里——”
“我觉得住在这里很好啊。”
“那是你一个人,现在是我们两个人——传说中太阳城是见证爱情的风吟教堂,我们在旖旎灯光下共尽晚餐,还有失落城的花园——”
思飞望了望他专注的表情,没有答话。
“我要让我们的蜜月像帝王般,在浴缸里放半池水,然后洒上粉红色的玫瑰花瓣,点上一段蜡烛,任它随波飘荡……”
“你好像比我更了解非洲。”思飞笑着揶揄他。
“我们的侧重点不同,所以看到的不同,感觉也不同。”
“是啊,我要的是幽居草莽,你要的是金碧辉煌!”
“思飞——跟我走吧,走出你的世界,我们一起。”
“我可以吗?”
“你可以啊!”
思飞笑了,笑得有些凄迷。“我们可以吗?”她又问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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