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爱生恨罢！爱不了就恨。”赵商笑道。

栗鸣追过几位上海女生，指望今后和女友安心留在上海发展，一个不成就追另一个，追到手再开始去爱，决不像牧蓝那样先爱再追，追不到连学业也不要。结果，并不顺利，那些女生都要么一心想找外国男友，要么一心想嫁豪门，要么嫌他来自小城市。他不喜欢的女生倒是成排地想讨他喜欢，他不肯屈就自己，只想先发财，到时就是女人由他挑，而不是女人来选他。

“她不是有意说的……”牧蓝想起在山上遇到那女子时的情景，那时她和一群朋友上山发现一只松鼠，她就说“尝尝我们上海的姜糖”，仅此而已。

赵商不知他们所云，莫名其妙地问栗鸣：“哪个女生？那天我开车到火车站接的你们，怎么没看见？也没听你们说过这本经啊！你和谁争了？”

牧蓝来上海前几天，赵商的父母开奔驰从湖北来上海，然后转机出国旅游。赵商在寒假领了驾驶证，说服父母把车借给他练手两周。那几天他练车的瘾特别大，朋友有事都可使唤他。栗鸣到火车站接牧蓝时，赵商正好送走他的期货师傅，计划赶过来再接他们。结果过来的路上遇到堵车，赵商接人心切，就抽了个空位从车道溜了出去，想逆行­操­近道，却被交警给拦住了。他头一次违章被罚，还是严重违章，紧张得不得了，以为要耽搁很久甚至扣车，就打电话告诉栗鸣他来不了。处罚并没耽搁太长时间，他见路已渐渐疏通，又打电话说能赶来接他们。最后，就是赵商的车把牧蓝接到了合租房。车上，栗鸣还笑称，奔驰车是为牧蓝千里迢迢而来的，驾驶员是为牧蓝提前训练好的，出租房也是大伙儿为牧蓝准备好的，全上海都在迎接牧蓝的到来。那时，栗鸣和牧蓝都没把火车站争嘴当回事，过了，也就忘记了。

栗鸣对赵商说：“说起都没什么新闻价值。碰到熊猫眼那时，你还没到。都怪你，你说违了章赶不来，我只好找出租车。那路口人多空车少，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有趟出租车要靠边停车下人，我跑前去想要拦车。这时，那熊猫眼坐的黑车却冲到出租车的右后边，逼得出租不能迅速靠边，向前多开了两米。就是这多开的一段，被别人抢了先。到嘴的鸭子飞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我就和那熊猫眼争了几句。嘿——，那熊猫眼不怪她的驾驶员把车停在了出租车停车位，反怪我跑在公路上逼停了她的车，还说出租车不可能因为她的车在后面而向前多开两米。以为她有车，就不得了！”

赵商明白过来，对栗鸣说：“你没道理，本来就不能怪人家，就是出租车来个急刹，被后面的车追尾，那也是后车的责任，出租车不会为了后车往前多开一米，除非后面是辆刹不住的大货车。呵呵，还是自己有车好，等我以后炒股赚了，给你们送一台车，开着玩。”

栗鸣瘪瘪嘴说：“哼，肥鱼，我才不指望你。刚才请你来吃饭，你都嫌耽搁时间，到时只怕连送车的时间也舍不得了。过段时间，我也要去驾校，到时开自己的车，咱们不比车好车坏，就比技术。”

赵商的网名叫“肥鱼”，大家爱叫他的网名。

牧蓝对比着峨眉山上和火车站遇到的那位女子。火车站这次，墨镜女子从黑­色­奥迪车副驾驶室里出来，跑到前面的栗鸣和她争执的时候，牧蓝刚赶到栗鸣身后。当那女子把墨镜推到头上时，牧蓝只觉她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是谁。女子和栗鸣争了两句后朝火车站出站口走去。栗鸣还怨牧蓝像哑巴不帮着骂那女子。牧蓝怎么会去骂面熟的女子呢，骂得再恶毒还是坐不到出租，他听着栗鸣的责怪，回头又看了女子一眼，却见她也在回眸看他。现在，他能确定，峨眉山上和火车站遇到的是同一个人。

“蓝仔，出家就别想了！现在不是好了，千里挑一的面试都通过了！我有直觉，你来上海事事都很顺，这里是你的风水宝地。”栗鸣见牧蓝沉默不言，就给大家斟满酒，说，“来，我的好兄弟们，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当年勇不勇。我们年轻，是最大的资本，没有什么好怕的，都拼起命闯吧！我们兄弟四个，今晚一别之后，都要保持联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相信，真正的好兄弟就是平时不联系，一旦有需要就义无反顾，是不是？来，为青春­干­杯！”

大家都叫好，说是，碰杯。来之前，栗鸣提议今晚要结拜兄弟，付印说父母不许他在外面乱结拜，牧蓝则认为没必要用那样的形式把大家捆死，还得排个座次什么的，何况有的事情只想自己扛，并不想兄弟什么的掺和进来。结拜兄弟没有搭成，大家也没有了顾虑，显得更为随意。

赵商已经吃得满头大汗，仍没吃饱似的：“今晚只管痛痛快快地吃，以后我可没时间这么陪你们了，恐怕打球也难得有时间了。”

栗鸣笑道：“你再不打球，恐怕还要肥，叫肥肥鱼！”

赵商说：“我这么胖，打也打不赢，不打了！赚钱才是硬道理，你们不懂的可以问我，咱们发财的机会有的是！”

栗鸣对赵商说：“你发了财，得请我们租大房子。”

赵商毫不迟疑：“租八十平米的，你们随便租，我结账！”

栗鸣也有些醉了，说：“切，我才不想租，我要自己买。你拿五年挣，我大不了拿十年去挣……”

牧蓝醉薰薰地喝着闷酒，想起出家不成连家也不能回，一直飘流到现在，好半天才说：“你们有学业、有专业、有目标，我呢，什么都还没有。房子……离我好远！”

栗鸣拍拍牧蓝的肩，说：“你真是健忘啊！鸿成公司把机会都送到你眼前了。面包和房子，会有的！”

牧蓝清醒了两分，想起今晚正在为自己庆祝，就给栗鸣又斟了酒，说：“鸣，再次谢谢你给了我这次面试机会。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莫过于有你，虽然我没有亲兄弟，你却胜似亲兄弟。敬你，兄弟！我先­干­！”

栗鸣举起酒杯，见牧蓝一饮而尽，豪爽地笑道：“兄弟之间不言谢，不然太生分了！蓝仔，我看好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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