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蓝见市场总监没有立即赶他之意，小心翼翼地答道：“我们是高中同学，他劝我来上海发展，专门做股票，我就来了。”

市场总监问：“你从成都过来，没上大学？”

牧蓝迟疑了下，来了个半真半假的回答：“我曾在北大，后来因车祸受重伤退学了。”

市场总监少有表情的脸露出了意外的神情，问：“什么专业？”

牧蓝说：“我学的计算机专业，退学后继续炒股，觉得这才是我的长项。”

市场总监问：“英语过级了吗？”

牧蓝虽然能英语口语，但没有英语考级证书，只得如实回答：“没有。”

市场总监问：“懂财经、证券类英语吗？”

牧蓝不知英语和这家并不涉外的公司有多大关系，他们如此看重，但财经类英语他不能装懂地去吹，只好如实回答说：“不懂。”

市场总监并没深究，问：“栗鸣凭什么把面试机会给你？”

牧蓝说：“他炒亏了。我们赌了一把，我赢了，他就放弃面试，让我来。”

市场总监问：“拿什么赌？”

牧蓝说：“赌的一只中盘股。我说那只票十个交易日总共涨不到两点，做波段都难，不划算，不如另选小盘股。他说肯定能超过两点。我赌赢了，他就让我用他的帐户试试，如果有盈利就来面试。”

白领男人在交易明细里点到一只股票，那正是牧蓝和栗鸣用来打赌的那只，问：“你凭什么说它涨不到两点？”

牧蓝说：“这票在底部已有小反弹，大盘不好，一些筹码趁机出局，交易量看似增大，但是没有主力拉升，后期动力不足，短期会滞涨。”

市场总监问：“你代栗鸣做，盈亏提成如何算？”

牧蓝无业无收入更无资金去炒股，可谓一穷二白，他和栗鸣暂定为每月赚了的八二开，栗鸣占八牧蓝占二，亏了归栗鸣，亏到本金低于十八万，牧蓝就不再做。牧蓝不能显露寒碜，要竭力显得符合面试条件，就撒谎说：“我们没提成。虽然我用的是栗鸣的帐户，但里面的股票资金是我的，他的资金已经保本撤走了。”

市场总监说：“年轻人，别把帐户当儿戏。”

牧蓝说：“谢谢总监教诲。”

市场总监又问：“你不是栗鸣，那你是谁？”

牧蓝说：“我叫牧蓝，牧人总在蓝天下。”

白领男人问：“你知道自己月盈利多少？”

牧蓝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帐面总盈利百分之十二，事实上他接手这个帐户时亏损十点多，也就是说他这一个月的盈利并不是帐面上的数字，于是答道：“三十三点。”

白领男人说：“你运气很好，选中了大山机械。怎么会看上它？”

“我见新闻说国家要扩大内需，启动基础设施工程，就关注了机械板块。参考大山机械的一些指标，确定底部形成，加之成交量在极其缩量的底部急剧放大，尾盘也有拉升之势，我就看中它了。”牧蓝见他认真，也就认真起来。二十来个交易日能把帐户扭亏为盈，从十八万实现三十余点的涨幅，大山机械功不可没。这只大盘股在六七个交易日连续上涨，振幅较大，随后迅速跌下来。那时他反复进出该股，头天进二天出，低吸高抛做波段，总获利二十余点才出局，然后进入其它股票。

市场总监Сhā话问：“你以前在哪家公司做过？”

牧蓝说：“没做过，我自个炒。”

市场总监说：“我是问，你退了学，平时在做什么工作？”

牧蓝这一年来在做专职家教辅导小学生，中途悄悄做过兼职网站编辑，他怕说出来被小看，就结合自己的大学专业有真有假地说：“我在成都一家网络公司工作。”

市场总监问：“栗鸣的那些帖子是谁发的？”

牧蓝说：“我帮他发的。”

市场总监查看了网络宣传统计表，说：“六月份是栗鸣发的，七八月才是你发的吧？”

牧蓝点点头，这两个月他用栗鸣的马甲帮着发帖完成任务。栗鸣认为发帖没技术含量，就用一两句话打发；牧蓝则是从政策面和技术面分别进行分析，风格截然不同。不过，那段分析文字根据需要既可以分析出好，也可以分析出坏，如同辩论赛没有绝对的结论，关键是看站在正方还是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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