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隔了一会儿,回复了个抹汗的表情说:“想起了。我的天!”
他发了一个太阳微笑的表情,又发了一支玫瑰。
她问:“峨眉山那次,就想问你,为什么想出家?现在看来,应该是为了你文中的婕?”
他说:“她让我有死的想法,不会让我有出家的想法。一段伤心事,不想再提。”
她说:“好吧。那天你一听我说撕广告就发怒,我就知道你不会出家。”
他笑了,问道:“你那位表姐还好吧?”
她说:“还好,被我劝回去了。火车站那回,我就是接表姐过来散散心,她嫌机票贵就坐的火车。”
他问:“她为什么想出家?能说说吗?”
她说:“她犯糊涂,过后清醒了。你也差不多吧?”
他猜想应该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也不好深问,就回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何必出家。”
她说:“火车站看到你,就觉得面善,没想起。”
他说:“我也是,就多看了你一眼。”
她问:“你身边火气特大的那个就是你文中的同学吧?”
他答:“他是我的高中同学。他怕我久等才那样的,不好意思。”
她说:“我提醒他在公路上拦车很危险,他还不领情。”
他说:“你是有车之人,不知无车人之急。”
她说:“正因我在车上,才知他有多危险。”
他想也是,说:“我们以后注意就是。”
她发了个疑问的表情:“你把刚才那篇日志删了?”
他说:“写埋怨朋友的话不好。我就这样,你只看到过我十来篇日志吧,其实我写的不下三十篇,都是写完就删。”
她说:“未艾还专门给你这篇写了编者按。”
他说:“我看编辑不是他啊!”
她说:“他用的另一个笔名。”
他问:“他不是在参加活动吗,怎么有空上网?”
她说:“他用雨雁的笔记本。”
他知道雨雁这位兼职副总编,是专门管理兼职编辑的,但雨雁没有用真实头像,不知究竟什么模样。他把那些照片作了对比,注意到一位比较贵气的女人,就问:“雨雁就是穿皮草的那位吗?”
她问:“你怎么知道?”
他说:“外出玩耍也带笔记本的人通常比较富有,如同你登峨眉山带有大镜头相机。”
她问:“你认为我富有?”
他想起她在山上拿着的那台相机,说:“毫无疑问。如果没有猜错,你那镜头比相机还贵,应该上万。专业摄影是贵族爱好,有时一张精彩照片的成本就上万。”
她问:“你懂摄影?”
他说:“不懂,装懂。”
牧蓝不清楚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相机,但在成都见过柴墨的佳能相机和大镜头,知道价格不菲,但柴墨并不用那相机,常用的是卡片式傻瓜相机,轻省。至于一张照片的成本上万,那也是出自柴墨之口,她的有些朋友开着越墅去人迹罕至的地方采风,光油钱就花数万,有收获的话,拍出的满意照片还能有几张,有时还会无功而返。至于他们为何成天奢侈地玩也能有花不完的钱,仿佛家有印钞机,一直是牧蓝心中的谜团。
她问:“你认为穿皮草的就比穿棉布的富有?”
他说:“我只想知道雨雁这个人,我猜对了吗?”
她发来一张“赞”的图片。
他相起她在山上穿着黄色棉质休闲装,又说:“雨雁这样富有的人,千里迢迢为你的网站庆祝会而来,你应该比她还富有,所谓客走旺家门。我只认衣冠不认人是吧,还是你说得对,穿皮草的雨雁未必有穿棉布的你富有。”
她说:“你认为雨雁是为我的网站而来?”
他说:“怎么,好象我说的每句话都是错的。我有这么糟吗?”
她说:“算你对吧。我要休息了,有空再聊。”
他一看时间,快到零时,歉意地说:“对不起,打扰了。”
她说:“不必客气。晚安!”
“认识你这么久,能告诉下你的芳名吗?我叫牧蓝。”牧蓝当初在申请义务编辑时连真实姓名也不用报,编辑之间用网名称呼。
她回道:“我叫席悦。”
他说:“好喜悦的名字。我在高愿愁,你在海上悦,但愿不是死对头。”
她说:“你打字眨眼就是一句,我跟不上了,以前没这么快吧?”
他这才意识到这点,上次她在网上批评他时,他觉得她打字好快,现在他的打字速度非常人能及,这是两个月的培训成果之一。他就说道:“人是会变的,如同去年你的短发变成了现在的长发。晚安吧!”
牧蓝下了线,并无睡意,就进入到她的QQ空间。以前他不在意她的空间,认为和她在门户网站的日志一样,属小资情调无病**,懒得去看。
她的QQ空间名和她的网名一样,空间说明是“阳春白雪,和者日众”。里面没有心情日志,只有数十个相册,从相册的封面看尽是风景静物类的摄影,每个相册只有几张不错的照片,却有不少赞赏的留言。其中两个相册名吸引了他——《蓉城》、《峨眉山》。他点开《蓉城》,那里面有七张照片,由于是特写看不出是什么地方,不过从说明文字中他知道了这些拍于成都宽窄巷子和三圣花乡。他去过这两个地方,知道它们有看头,但没想到在镜头之下竟然美得那般震撼,哪怕陈旧的灯笼和对联下,一堵斑驳的墙边露出了半张黄狗的脸,也让他顿时想起了久未回过的老家。他突然明白了,她从前那些日志所配的图片并非是转图,而是她的原创摄影,不由惊叹。他又点开《峨眉山》,里面只有五张图,有两张雾朦朦如水墨画的雨中峨眉,这是他很熟悉的风景;另一张更不必说,是一只松鼠在树枝上啃坚果的特写,正是在这旁边,他和她相遇了……他看着这张毫毛毕现,比自己当初看得还清晰的松鼠,心潮暗涌。良久,他为这张照片留了言,也是第一次为她的作品留言:“忘不了这只虽然逃跑了,却被你定格的松鼠。”
牧蓝感慨着关了机,夜晚变得不同寻常起来,只觉这个冬风扫落叶的苦闷夜晚,只因与她的相识转了个季节,变得山花烂漫了。
窗外寒风起,云里凉月藏。牧蓝倒在**头,梦的窗帘拉开,他在半梦半醒间回到了雾中的峨眉山,看见了山上的席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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