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蓝挂着QQ并没开视频，一听这话赶过去一看，他和席悦的视频竟然联通了，席悦发来了­阴­笑的表情，不知在­阴­笑什么。那头的视频角度向下，并不见席悦，只看到一个刻有诗文的紫砂茶杯。

席悦在没有看到牧蓝发过去的太阳笑脸和玫瑰表情时，不会主动发话，更不会主动点视频。他估计是栗鸣点开视频的，怨道：“你讨厌视频，开这个做什么？”

栗鸣笑道：“有美女打招呼，我得帮你作个反应。老实交待，是旧爱还是新欢？不会是网恋吧？”

牧蓝斩钉截铁地说：“绝对都不是！我什么时候瞒过你？我有女朋友会让天下人都知道！”

栗鸣说：“哼，休想瞒我！你安视频纯粹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就知道你有情况。”

牧蓝摆摆手说：“不信算了。”

栗鸣指着视频说：“你看她，一见是我马上就闪开了，我还没看清楚。她不敢露脸，肯定有诈！”

牧蓝的脸有些发烫，说：“我又不是傻子，会有什么诈？难道还诈得了我？”

栗鸣说：“网恋了吧？小心被那些女人骗个四裤全输！我有同学就玩网恋，出去见面，一杯茶五百，一瓶红酒八百，最后花了三千才走得了人！现在打死他也不敢和网友见面了！”

牧蓝说：“我知道，不用你­操­心。”

栗鸣哼哼两声，说：“既然不是女朋友，那我把视频扔了，免得影响网速！”

牧蓝见栗鸣真要去扯视频线，忍不住骂道：“有本事就揪出你同学那个骗子出来揍，拿我的东西出气算啥！”

栗鸣见牧蓝一脸怒气，放下视频，站了起来，狡黠地笑道：“看你这样儿……你可要实话实说，如果有了，我马上走，不会打扰你们说情话。”

“我不想说第二遍。”牧蓝说着，把栗鸣推到一边，坐到电脑前，关闭了视频，打开了财经网看起来。

栗鸣看着那网页说：“没什么好看的，没什么重磅资讯。”

牧蓝说：“天天有重磅的，你受得了啊！”

“你看，美女一来你也就坐定了，还说不是女友，哄谁啊！”栗鸣笑道，他见牧蓝似笑非笑，又说：“心虚了？时间不早了，我知趣着呢，我去客厅睡，不打扰你说情话。明早六点喊我，别忘了。”

牧蓝见栗鸣洗漱去了，从收藏夹里点开博客“王牌分析师”。这是他秘密的股票博客，栗鸣并不知道，他怕口无遮拦的栗鸣会泄露这个博客的主人。博客里的话真真假假，那是写给陌生人的，是用来吸引客户的诱饵，不是写给朋友的。他深知这一点，平时看资讯也好，看电视新闻也好，信一些，不信一些，毕竟有些东西叫“内幕”，不能见光，但恰恰是这些不见光的东西左右着人们的死活，如同他那些不能说出的秘密左右着他不可理喻的选择。

牧蓝的股票博客最初在各大财经网站、门户网站有十个，遍地开花，博客名均叫“­操­盘手高原筹”。自从听了尹奇对“­操­盘手”的深度诠释之后，他把名称改为“高原筹看盘”，谦逊点。各网点的博客日志点击量在二三十左右难有突破，如此去拉客户难于登天。有天，他把这块心病透露给席悦，说股票的时效­性­特别强，就像天气预报，一旦过了那天基本就失去了参考价值，如果没有浏览者博客就失去了意义。

席悦看了他的那些博客日志，认为他赤祼神地在网上拉个人客户不太妥，如同张贴牛皮癣广告和超市搞促销，有头脑的投资人一看就会心生怀疑，至少会认为这样的­操­盘手还不上档次，建议他的每篇日志要含蓄稳重些，让客户主动找过来愿意当他的客户。这点醒了牧蓝——专业­操­盘手不会到处打广告接私活，只为极少数大客户秘密提供服务，他要把自己包装得专业而低调，才会有大客户愿意找上门来，大客户才是最终目标。

席悦还告诉他，要想短期内提高关注度还得靠炒作，像他这样一没名气，二没公开亮出身份的人，即使说得百分百地准，别人也会当他是在复制粘贴，不会把他当回事。有人炒作就不一样，浏览量一旦上去，自然就会吸引人，人们即使不看内容，也会来凑个热闹，这也是马太效应，好的更好，差的更差。先得把人气炒上来，剩下的事就靠博客的质量。牧蓝担心那样的“水军”撤离后就会原形毕露，何况“水军”长年累月篇篇来炒不会白­干­，倘若弄过头了还会招来管理员封号，此外他还怕在炒作中被人泄露了身份。

席悦劝他不必考虑太多，就教他对博客进行包装，剩下的就交给她去办。首先是集中火力攻一个博客，也就是放弃多余的博客，只留下人气最旺的财经网上那个，让博客立足于权威­性­的网络舞台。然后把博客名和昵称均改为“王牌分析师”，必须张扬狂妄，很多人会为这个名头而来，选吸引人停留，再让人家相信。不能进行实名认证，不能用真实照片作头像，那么就在网上找个脸型和他相似的头像顶替。关键是身份确认，要让有诚意的客户在签约前确定他不是冒牌货和骗子，而是鸿成公司的正式­操­盘手，则在沉了底的第一篇日志里补加鸿成公司的网站介绍和链接，这样最不显眼，却能在搜索引擎上搜“鸿成投资公司”时，搜到他的博客。这样“试”了半月，效果就立杆见影，只要他发布新的分析日志，点击量会迅速上万，留言量就能达到数百。由于他对大盘和股票的预测基本准确，博客的权威­性­迅速竖立起来，可信度骤然增加，俨然成了专业分析师的专栏，找他咨询的人明显多起来。

牧蓝曾问过她，总编未艾那超高的点击量是不是这么来的？席悦说原理是一样，网站的编辑和笔友都有相当数量的好友，只要在群里发一个链接请大家顶，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如有必要，网友位还会到相关网站去注册和留言，大家就这么相互支持。她又强调说，未艾现在也不全靠炒作，他的确有相当数量的忠实粉丝。牧蓝说写出来的东西就是希望更多人看见，并且能读懂，所谓知己有一个足亦，这般炒作出来的点击量，并没什么人真正读过，太没意思。席悦说他太不懂写手们的心理，很多人就是为虚荣而活，好比一个难看的女人，人家都说她是美女，她照样会自信。繁城美文网站在首页设立点击排行榜、留言排行榜、更新排行榜就是调动有虚荣心的人拼命投稿，拼命拉网友捧场，让其博客能显示在首页和前列，网站自然就有了稳定的流量。网站和其它媒体一样，收视率比质量更重要，点击就是网站的生命。所以，“王牌分析师”的点击量如果达到一定程度，会引起管理员重视，把它推到首页也有可能。

牧蓝扫视着博客里那可观的点击量和留言量，不管那里面有多少真假，对席悦的感激没有假，他的第一个客户就是被博客吸引而来。他曾担心在炒作中泄露真实身份，其实没有，正如她说的那样，“水军”其实就是“盲军”，只管按网友的意图机械地复制粘贴点击留言，懒得详细看一眼，基本不想倒底帮了谁，或者害了谁。

现在，她在做什么？刚才，她古怪地在­阴­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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