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蓝见栗鸣气势汹涌，说不出的烦躁，说：“当你是审判官啊！”

栗鸣见牧蓝有些恼怒了，就说：“这事我懒得和你计较。她不找你就好，如果找到你，千万别听她的，别被她的哭哭啼啼软化了。我都差点被她软化了。”

牧蓝不争气地问道：“她究竟怎么了？你把我弄糊涂了。”

栗鸣说：“还能怎么了，就是为了她的网站耍小姐脾气。席董冻结了她的网站资金，要关闭她的网站，昨天都吩咐下去了，不许公司任何人支助她的网站，否则，辞退。你既然和席董和席悦都认识，你也不能支助她。”

牧蓝更是不解，问道：“好好的网站，怎么要关闭？”

栗鸣说：“那网站，除了烧钱，没别的事­干­，早该关闭了。席董一直不忍心，还让她把网站搬到公司来，这次才下了决心。”

牧蓝感到事态可能严重，催道：“你把话说清楚啊，啥意思啊？”

栗鸣说：“那个主编你还记得到吧，叫未艾那个，你见过他没有？”

牧蓝说：“未艾是总编，不是主编，我没见过他。关闭网站与他有什么关系？”

栗鸣说：“管他什么总编主编，你见了这个编就知道了，瘦得是够扁的，他若到其它公司应聘，人家都怕接手。席悦把他当个稀奇宝贝，让他呼风唤雨，那些无聊的编辑都在背后说席悦在养这个小白脸了！那网站养了群什么编辑啊，就一群说三道四的！不知是席悦不知道，还是她不在乎人家说闲话！”

牧蓝说：“你又怎么知道？”

栗鸣说：“那天我去网站找她，在门口听见那些编辑在说笑她，说未艾和她有来生之约，我都没脸走进去，不知她听见了怎么想。就算网站养小白脸，也不至于养未艾那种吧，一幅病相！”

牧蓝想起了未艾为席悦生日写的那篇日记，估计大家闲聊间在借题发挥，被栗鸣听见了。牧蓝知道未艾对网站的重要­性­，知道未艾为什么那样瘦，也知道编辑们爱在群里聊些情感话题，但那样来说笑席悦的确让人难堪。他只好劝道：“人家开玩笑，你也别当真。”

栗鸣说：“我可以忍啊。席董不能忍了。”

牧蓝说：“席董也听见闲话了？”

栗鸣说：“那就是不是闲话的问题了。未艾那病秧子，迟早会犯病。上周，他在网站突然昏厥，不省人世，120都赶来了。公司上下一见救护车，以为席董又犯高血压，乱成一团。结果是未艾犯了低血糖，他又没钱，还有胃病，网站给他垫医药费的钱都没有了，听说是另一个女编辑帮他垫的。你就可以想象，席董知道后是什么心情了，我看他的血压当时就升了不少。”

牧蓝明白了些，说：“总编病一好，不就没事了？”

栗鸣说：“说得轻巧！谁来养活那帮人？席悦有那本事吗？那未艾，写再多文章，也卖不出一分钱，还落得一身是病，永无出头之日！像你我这样做正事的人，有多少时间去看那些无聊的文章？席悦也是闲得慌，靠席董养活那些编辑，以为就是老板娘！”

牧蓝的心如针扎，为席悦的苦心梦想，为未艾的可怜境地，为栗鸣的蔑视。他知道纯文学的悲哀，但他尊重文学，尊重热爱文学的人。他又说：“你别用收入去度量一个人，也不要以为打球是正事，上网就不是正事。前两年，我曾差点沦为街头乞丐，就需要被别人养活，我不承认那是我无能，也不认为人格就比别人低一等。有的人，是生不逢时，或者没有找到适合他的环境。”

栗鸣说：“什么生不逢时，我看是不识实务。现在，席悦的网站被驱逐出海运大厦了，她也没钱再去养活那些编辑，正在到处搬救兵。如果找到你了，你千万别心软。如果你这里帮她开小灶，席董的苦心就白费了，你就是帮倒忙，现在害我们，最终还是害了席悦。”

牧蓝佯装轻松地说：“你都不帮她，她怎么可能来找我。”

栗鸣不信：“还要骗我吗？我就不信她不知道你的电话。”

牧蓝说：“我的电话从没告诉过她，不信你去问。除非，她去看席董和我签的协议。”

栗鸣想了下，说：“糟糕，她还真看过那协议，就说看了你那签名才知道你是从前的编辑……不知她记得你的电话不。就是不记得了，也会去问鸿成公司吧？”

“就算是她去问我那公司，也不会问到的，这个你放心，公司最讲保密。”牧蓝说。他估计席悦看协议是假，是借机告诉栗鸣，他们认识。

栗鸣不罢休，又问：“她会在网上找你吧？”

“你还有完没完！我和她早没联系了，网上没有她。”牧蓝说。自从知道栗鸣找她借车并带她去兜风之后，他就把席悦打入了黑名单，她的网站也从收藏夹里删除了。

栗鸣似乎踏实了，说：“如果她找你，你得下狠心，我知道你心软。记住！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帮她，我不会对你客气！”

牧蓝并没打算帮她，不相信她会来找自己，但栗鸣的说话口气让他不痛快，他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句：“你把我逼急了，我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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