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纵情欢笑的声音,珑儿只想躲得远远的,免得自己面对阿日斯楞时尴尬。就朝不远处的额济纳河走去。
几个侍卫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听到脚步声珑儿回头见其中有巴根,猜想可能是阿日斯楞不放心自己,叫他们来保护自己,于是道:“没事的,我就在河边走走。”
巴根几个也不答话,就这么跟在的她的身后,珑儿懒得再说话,随便他们吧!
沿着河边走了一小会儿,珑儿找了块石头坐下,天上繁星点点,对面的草原上燃着好几处篝火,同样是歌舞不断。与这边带有官方性质的专业歌舞表演虽不能相提并论,但胜在没有约束,自由自在,青年男女们可以随意邀约敖包相会,又别有一番风情。
珑儿一边看着对面一边想,杜威和云鹰应该听到我的笛声了吧?现在他们知道我安然无恙应该可以放心了,自己不必再为他们找不到自己着急而内疚了。
成功给杜威报了信,珑儿心情很好,在河边自己一个人玩起了打水漂儿。玩儿得正高兴,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是阿日斯楞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用陪着他们吗?”珑儿看了眼阿日斯楞身后喧闹的人群。
“他们现在玩儿得很开心,已经不需要我了!”阿日斯楞走到珑儿身边。
“哦,我正好也歇得差不多了,我过去找银铃子去!”珑儿说完就准备离开。
阿日斯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是专门过来陪你的,为什么要躲着我?”
阿日斯楞的随从专门为他们生了一堆火,铺好毡毯放上些吃的、奶茶和酒,就退到较远的地方去候着了。
阿日斯楞拉着珑儿坐下,在火光的映照下他的两眼闪着光芒,问道:“为什么躲着我?早晨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躲着你呢?你想多了!”珑儿有些尴尬。
阿日斯愣看着珑儿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躲避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了?你心里有什么疑问或不痛快,可以直接问我?”
“阿日,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没有,真的没有!”
阿日斯愣见她不肯说,低头想了想,抬头道:“那你答应嫁给我了?”
“啥?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珑儿边说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阿日斯愣抬头看着她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珑儿一听他这样问自己,反而不知道要怎样去回答了,反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记得第一天早晨,你好像说过我要什么没什么,一副对我很不屑的样子,怎么这才过了一天,你就非我不娶了?你的转变是不是也太快了?我也很想知道你这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102. 反目
阿日斯愣没想到珑儿还在为这事耿耿于怀,笑着想把她拉下来坐着,可珑儿很迅捷地就躲开了。
阿日斯愣一愣,伸着手,看着珑儿道:“刚开始我并不了解你,只看到你的外表,你穿着宽大的男装毫无美感,我这样说完全符合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评价,对吧?可自从你改穿女装后,我发现了你完全不同于汉人女孩儿的性格。
就如银铃子所言,你跟别的汉家姑娘是不一样的,你居然敢大胆地评价别的男人,你还可以大碗喝酒,不像其他汉人哪样矫情,动不动就把你们汉人那些愚蠢的繁文缛节挂在嘴边,并且我发现你对草原对自然有着真挚的感情和热爱。”
说着阿日斯愣站了起来,走到珑儿面前,珑儿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阿日斯愣的心没来由地缩了一下,又上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低头看着她:“你聪明,有学识,你对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还有,你是战神玉疆的女儿,有着优良的血统。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它们只是让我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
真正重要的,是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时,我很快乐!你让我开心,忘记烦恼,在你面前,我可以敞开心胸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而不用顾及你会不会将我的言行传递给别人,也不用去揣度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我现在已经有三位汗妃了,可她们不过是我为了平衡各方势力,笼络她们的家族或她们背后的势力迫于形势而娶的,没有一个是我爱的人。我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们,额吉总是希望我尽快册立或迎娶正妻。可我希望我的正妻可敦,是我所爱的人,而不是一件利益交换的商品。”
珑儿静静地听着阿日斯愣的述说,能够感觉得到他言语中的无奈,嗟叹这样一个英姿天纵,有着天神一般样貌和气势的天之骄子、草原霸主,背后竟然也有这么多的无能为力和无可奈何。就连选择自己的枕边人都带着功利的目的。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不过貌似在任何一个朝代或国度。在皇权阶级,政治联姻好像都是定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应该也算是他们为得到权利做出的牺牲吧?
见他这样说,珑儿原本对他的防备到不像先前那样强烈了,心想正好自己也可趁着这个机会,向他表明自己的想法末世沉沦。免得继续下去,给他造成错觉。将自己对他的好感误会成是爱慕。
于是道:“其实阿日,你这种情况在中原也是有的,不光是皇家,有时一些大的家族的继承者也是这样。不得不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自己的感情,这应该也是做为继承者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吧!所以你抱怨也是没有用的。”
阿日斯愣见珑儿这么说。似乎预感到了不妙,忙桥她的手道:“你说得对。这些的确是我的责任,在遇到你之前我的心都是冰封的。不过长生天还是眷顾我的,给我送来了你,我冰封的心才得以解冻,你愿意做我的可敦吗?”
呃?怎么这事绕来绕去又绕回我这儿来了?珑儿想把自己的手抽出去,可阿日斯愣使劲拽着,不让她抽走,珑儿急了道:“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
“我们是长期敌对的两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阿日斯楞闻言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敌对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对啊!这就更好办了!我们可以通过联姻来化干戈为玉帛!我回头就向你们的皇帝派出求婚使,求娶大顺的无忧郡主为鞑靼的可敦,你说你们的皇帝会同意吗?”
说完,两眼射出狼看到猎物时一般冷静又志在必得的眼神。
啊!珑儿完全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和亲这档子事儿!多好的理由啊!能够用一个女人就解决的问题,皇帝何乐而不为!只要能让两国罢刀兵,永结秦晋之好,别说求娶别人的女儿,就算求娶的是自己的女儿皇帝都会屁颠儿屁颠儿地就答应了。
“不行!你居然!!你敢!!!”珑儿气急败坏地一说完就后悔了,马上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这怎么可能!我……我爹爹跟你们是死对头,是你们的宿敌,又是戍边大将,他的女儿怎么能嫁给敌酋,他跟你成了翁婿,以后还怎么抗击你们啊?你以为皇上是傻子吗?”
阿日斯楞看着珑儿在那语无伦次气急败坏地试图说服自己,心里就知道这事一定有谱。
这真是一个最好的办法!早怎么没想到?都怪自己被爱蒙蔽了心智,根本不需要询问珑儿的意愿,只要自己向大顺的皇帝提出求娶她,不但可以得到珑儿,还能拔掉玉疆这颗眼中钉,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思及此竟然情不自禁地放声大笑起来!
珑儿现在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这是办的什么狗屁事儿啊!这下不但自己栽进去了,可能还要连累爹爹被罢官夺爵,说不定还会被扣上私通敌国的罪名,爹爹的一世英名全都毁在自己手上了!
瞬间,珑儿对阿日斯楞的所有好感全部崩塌,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自己仰慕的天神,瞬间变成了地狱索命的恶鬼,什么爱!什么情!什么让你快乐一生!全都变成了谎言和陷阱,每一句话都像一条绞索般套在脖子上,令自己快要窒息了!
阿日斯楞开怀地大笑变成了嘲弄,珑儿心中现在想到的就只有愤恨,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一己私欲,自己远嫁塞外远离亲人事小,还会祸及族人,连累父母,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杀了他!就算自己死了,至少可以薄爹爹的名节。
珑儿此刻已经完全被愤恨给蒙蔽了心智,全身心想的都是杀掉阿日斯楞,决不能让他向朝廷提出求婚。
当仇恨占据一个人的身心时,大脑就停止了工作,完全不去思考其他的问题,只想着如何置对方于死地。
趁阿日斯楞不备,珑儿突然拔出短剑朝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过去!(未完待续
ps:花花一直艰苦码文中!
103. 阶下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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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就要到端午节了!
陌陌这里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珑儿趁阿日斯楞不备,突然拔出短剑朝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过去,阿日斯楞猛然见珑儿拔剑刺向自己,本能地一个侧身躲了过去,随即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站在远处的侍卫们,做梦都没想到,这远远看去相谈甚欢的俩人,怎么突然就大打出手了!那个汉人姑娘还拔剑刺向大汗!于是迅速地跑过来,将已经被阿日斯楞夺下短剑的珑儿围在中间。
珑儿全然不顾十几把刀对着自己的凶险,一双大眼睛怒目对着阿日斯楞。
阿日斯楞到现在都不知道珑儿为何会突然向自己发难,如果不是自己躲避及时,后果还真不好说,于是怒瞪着珑儿喝道:“你干什么?“
“我要杀了你!告诉你!你休想得到我,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嫁给你,我讨厌你!讨厌你们鞑靼人!讨厌你们欲壑难填、掠夺成性!”珑儿歇斯底里地冲着阿日斯楞一阵狂吼。
“你疯了吗?!”阿日斯楞听完她的吼叫,简直更加的不理解了。
珑儿跳起来冲着阿日斯楞就踢过去,旁边的巴根和布库一把将珑儿给架起来,可她还在卦对着阿日斯楞空踢,嘴里不停地喊着:“我恨你!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休想我嫁给你,我死都不会嫁给你的!”
这边的吵闹很快就被主会场那边的飞鹰给发现了,飞鹰和银铃子初时只以为是珑儿和阿日斯楞发生了争吵。等跑近前一看,阿日斯楞手中拿着珑儿的短剑,珑儿对着阿日斯楞还在不停地喊叫。
银铃子问珑儿道:“珑儿,你怎么了?你想杀阿日斯楞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讨厌他!我讨厌他要娶我。我绝不会嫁给他的!”
“就算你不想嫁给阿日斯楞哥哥,也不用杀他吧?”银铃子简直到了万分不解的地步。
“可是他逼我嫁给他,还说要去向皇上求娶我!他想害死我,害死我爹爹!呜呜呜!”珑儿一边说一边委屈地哭了起来。
现在阿日斯楞终于明白珑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了,飞鹰道:“我早就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汗还不相信。现在您相信了吧!”
阿日斯楞的脸简直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用剑指着珑儿,珑儿大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让我嫁给你,你想都别想!如果你敢向朝廷求亲。我向长生天起誓,你得到的必定是我的尸体!
珑儿被带回可汗行营,从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阿日斯楞把她关在自己的大帐中,由巴根和布库亲自看管。不许她走出大帐。
银铃子问明了事情的经过后,对珑儿道:“珑儿。阿日斯楞哥哥是真的喜欢你,我跟他从小一块儿长大,因为他长得英俊,作战勇猛。几乎战无不胜,很多姑娘喜欢他,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别人一眼。虽然他有过很多女人。可他从来没有向其中任何一个求过婚,从来没有像对你这样对过任何人。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嫁给他呢?”
珑儿对银铃子道:“你到京城去的时候,朝廷是怎样对待你的?我是怎样对待你的?可我来额济纳,你和你哥是怎么对待我的?先是把我挟持到这儿,然后就是逼迫我嫁给他,你知道我嫁给你哥哥会是怎样的后果吗?我爹爹很有可能会被朝廷罢官,甚至被诬为通敌叛国,这是要夷三族的死罪,你知道吗?”
“怎么会这样?我们常年都跟瓦剌、伊里巴里、女真打仗,军中上至统帅下至士兵都有跟这些国家或部族结亲的,不是都好好的吗?你们汉人为什么会这样?那么求娶公主,岂不是要说皇帝通敌了?”银铃子觉得这太匪夷所思了。
“皇家公主那叫下嫁,是怀柔安邦,被逼无奈的选择,我这样跟她们是不同的。我爹爹原本就戍边对抗鞑靼,而他的女儿却跟鞑靼的可汗私相授受、私定终身,就算皇上不降罪,御使言官的口水就可以淹死我爹爹!
这都怪我!为什么非要来看什么那达慕!我相信你,相信草原人都是善良友好好客的,可现在我错了!你们本来就对我爹爹恨之入骨,现在终于有机会给予他致命一击了,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让你们有机会伤害到我爹爹的!!”珑儿几乎是声色俱厉地对着银铃子在吼叫。
“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曾经败在你父亲手里,可我们敬重他,尊他为战神,我们是希望能够与他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而不是耍这样的阴谋诡计!”银铃子急忙申辩道。
“算了吧!那是你的想法,可汗及他的智囊们可不是你这样想的!”说罢不再理她。
珑儿心道:“阿日斯楞通晓兵法,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知道什么是离间计、反间计,知道爹爹的存在对于鼓舞边军将士的士气有多重要!
再则,按照峻熙的说法,就目前来看,爹爹仍是朝廷抗击鞑靼的不二人选,爹爹从鞑靼手中夺回了被强占多年的安西、嘉裕、酒泉等重镇,这对鞑靼和阿日斯楞来说,绝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必是时刻都在想着如何重新夺回这些地盘才对。可要夺回这些地盘,重现鞑靼的辉煌,爹爹作为不败战神,无疑是他们前进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珑儿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成天就知道倚仗父母对自己的宠爱任性胡来,这回惹上了阿日斯愣这尊瘟神,可要怎么收场?我该怎么办呐?!
珑儿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默默地流泪,银铃子看得直心疼。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珑儿,希望她能够嫁给阿日斯愣哥哥,这样两人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
但她也知道,要两情相悦、心甘情愿两人才能在一起,要她因为一己私利去逼迫珑儿硬嫁给哥哥她还真做不到。
如今哥哥用和亲来逼迫珑儿,弄得珑儿跟他翻脸,甚至兵刃相见。觉得阿日斯愣仗势欺人,连带着自己也被鄙视了!怎么跟她解释她都不听。
银铃子想开解开解珑儿,可珑儿根本不理她,弄得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别提多难受了。(未完待续
104. 阶下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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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子正在为不知如何开解珑儿犯难,阿日斯愣与飞鹰进来了。银铃子看着哥哥,满肚子的气愤,拿眼瞪着他。
阿日斯愣绕过银铃子,见珑儿缩在角落里,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臂弯中,完全没有了看日出时眉飞色舞、活力四射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失落。
他是想通过和亲来娶到珑儿,顺带将玉疆剔出大顺边军将领的序列,为鞑靼下一步重塑辉煌扫清障碍。但绝对没有心存像珑儿所言的那样,要害死她们父女的想法。
珑儿气急之下要杀他,他可以原谅,甚至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毕竟以珑儿那种近乎儿戏的攻击力来说,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珑儿当着众人的面向长生天发誓宁死都不会嫁给他,可就大大地伤害了他骄傲的自尊心。要知道从十四岁起,在这草原上就只有他阿日斯愣不要的女人,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说不要他。
银铃子见哥哥回来后,气氛变得十分诡异,就对阿日斯愣道:“我要把珑儿带到我的毡房去。”
“不行!她现在是行刺可汗的钦犯,要是从你那儿跑了怎么办?”阿日斯愣断然拒绝了银铃子的要求。
“你最清楚珑儿为什么要杀你,你不可以这样逼迫她!”
“谁说我要逼迫她了?她要杀我总是事实吧!你们都下去!”阿日斯愣还从来没有这样训斥过银铃子。
银铃子顿时就觉得受了委屈,眼泪汪汪的看着阿日斯愣。
飞鹰见状,只好拉着她出去,走到门口,银铃子不放心又折返回来对阿日斯愣说道:“我再说一遍。你不可以逼迫珑儿,她是我的结拜姐妹,你若敢对她无礼,我就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阿日斯愣很无语地看着银铃子,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她的同胞手足?
银铃子看着珑儿道:“珑儿,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不要怕。有我在,阿日斯愣不敢把你怎么样!”
阿日斯愣两兄妹在争吵时,珑儿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一下。
屏退所有人后。阿日斯愣坐在床铺上看着珑儿,脑中一遍遍的回想着珑儿裹着自己的外袍,赤着双脚,气急败坏地在毡房中走来走去找自己衣服时的样子。当时他心里就想。将来娶了她后,一定要她每晚都穿成这样。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
随着夜色加深,寒气渐渐加重,阿日斯愣起身走到珑儿身旁,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带着阿日斯愣体温的外袍披到珑儿身上时。珑儿的心没来由地就多跳了一下。一个声音立刻在心中鄙视道:“玉玲珑,现在已经关系到你父亲的一世英名及你自己的生死存亡了,居然还在贪恋他的温暖。你这样不觉得羞耻吗?”
另一个声音却道:“阿日斯愣迄今为止,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伤害珑儿的事。为什么就不能贪恋他的温暖,为什么要将他的好全部抹杀?还要像个傻子似的在这儿挨冻!”
第一个声音道:“这是立场问题,无关!”
第二个声音道:“世事多变,谁知道下一秒是什么情况?你又怎能就此肯定阿日斯愣不会在最后一秒改变主意!”
……
珑儿正在那儿天人交战时,外面响起了骚动,阿日斯愣对珑儿道:“不要怕!在这儿乖乖待着,我出就回来!”
说罢将挂在地图旁边的马刀拔出来提在手中,冲出了毡房。
珑儿这才将头从臂弯中抬起,竖着耳朵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到外面很多的喧闹声,好像是有什么人来袭营了,珑儿心想,谁这么大胆子,敢来袭击可汗行营?
混乱中似乎听到有人在说女真语,一会儿又听到有人在讲突厥语,声音最多的是鞑靼语,其中夹杂着刀剑互砍搏斗的声音,场面似乎非常混乱,难道遇上马匪了?这怎么可能?先不要说还有没有马匪?就算是有,借他们一百个胆儿,他们也不敢来偷袭可汗行营啊?
混乱中,似乎有人靠近阿日斯愣的大帐,门口守卫喝呼着与之搏斗,渐渐有些跑远。
珑儿突然听到有人用口哨小声吹自己的名字,一听到这个口哨声,珑儿眼睛都亮了,心中一阵狂喜,这是她和杜威、云鹰、云雀他们从小一起玩儿的时候自己发明的联络方式。
用吹对方名字的方法来相互联系,外人基本听不懂,于是赶紧回吹了两声“威威!”
外面的口哨回应了一声“珑儿!”
珑儿正要回应他时,就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随后就是很多人奔跑靠近的声音,口哨声戛然而止,珑儿赶紧坐回原来的地方盯着门口,突然忽的一声,门帘一掀进来两个人。
珑儿一看是巴根和红鬃烈马的主人满都拉图走了进来,心里很是吃惊,“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满都拉图是阿日斯愣安排去打败自己侄子的?”
两人进来见珑儿依然坐在地上不像走动过的样子,身上还披着阿日斯愣的外袍,似乎放心了,没说什么,走到外间的大门处守着。
珑儿心想,看来云鹰和杜威已经会合,他们终于找到我了,这下可以放心了,遂将阿日斯愣的袍子往自己身上使劲裹了裹。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喧闹慢慢安静下来,珑儿听到有人跟阿日斯愣回话的声音,一会儿,阿日斯愣掀帘走了进来,巴根和满都拉图赶紧向阿日斯愣行礼。
他见珑儿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身上紧裹着自己的外袍,很是满意,将刀丢给巴根,巴根接过Сhā入刀鞘中与满都拉图退到了帐外。
阿日斯愣走到珑儿身边跟她一起坐在地上,珑儿把脸转到一边没理他,阿日斯愣道:“刚才有没有被吓到?没关系,没有人可以伤到你!”
珑儿把下巴搁在手臂上依然没有理他,阿日斯愣继续道:“自从我接替汗位以来,行营还是第一次被人袭击,这帮人胆子够大的,居然敢来袭击我的营帐。”
稍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们抓到了一个,不怕挖不出其他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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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阶下囚(三)
珑儿闻言猛地一下转头看向阿日斯愣,阿日斯愣别有意味地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还是你知道来袭营的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在这儿坐着又没有动过!”珑儿急于辩白道。
“那到也是!珑儿,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阿日斯愣盯着珑儿满是探究。
珑儿警惕地看着他并未作答,因为她也觉得阿日斯愣让她感到越来越危险。
“我很多年没有奏过马头琴了,今晚咱们合奏得这么好,按你们汉人的说法,算不算是琴瑟和鸣呢?”
“……”
不管他说什么珑儿都不回答,说了一会儿终于自己也觉得没劲了,站起身走到床铺边准备休息,想想又对珑儿道:“如果晚上觉得冷了,就睡到我身边来。”
“……”
我凭什么要睡到你身边!
在汉人商队一间不起眼的帐篷中,杜威跟云鹰等人道:“找到珑儿了,珑儿今晚行刺阿日斯愣,被抓住关在可汗的大帐中。”
“什么?珑儿去行刺阿日斯愣?就她那两把刷子?”云鹰甫一听到这话,差点没把舌头给闪喽!接着又道:“怎么是关在可汗大帐中?难道阿日斯愣还亲自看守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可汗的大帐中?经过今晚这一闹,想要救出珑儿只怕是难上加难了!”杜威忧心忡忡的说道。
“难,还不是要救她出来,难道看着她被鞑子抓走吗?”云鹰急了。
“当然是要救的,但不能贸然行事!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是安全的。今晚。鞑子应该还搞不清楚是什么人袭击的行营,大家一定要小心!明日鞑子肯定要在各处加紧排查,商队应该是他们首要清查的目标。咱们的人明天全部分散出去隐藏兼打探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相互联络,晚上再到这儿来碰头。”
“是!”帐中诸人应道。
今天主会场将举行射箭比赛。射箭与赛马、摔跤是那达慕的三大传统项目,射箭比赛分静射和骑射两种。
静射是在二十步、五十步、一百步以外分别设立靶子,先射二十步的靶子。每人每轮射三箭。射中靶子者,参加射五十步靶子,以此类推☆后以射中靶心最多者为胜,不分男女老幼皆可参与。
骑射是每位参赛者在规定的赛段内,骑马射完九支箭,以射中靶子的多少来决定名次。若跑完了规定距离,箭还没射完的。将会受到大家的嘲笑。
银铃子与珑儿在金帐外的观礼台观看骑射比赛,由于发生了袭营的事,保护珑儿和银铃子的侍卫增加了两倍多。
珑儿的短剑被没收,如今腰间只Сhā着短笛◎天在额济纳河边发生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以今天在观礼台,仍有许多昨天一起观礼的嘉宾过来跟珑儿和银铃子打招呼我家农场有条龙。
经过这么多变故后。珑儿早没了最初的兴致,尽管场上的比赛精彩纷呈。可她的心思早不知飘向何处去了。
金帐中,阿日斯愣坐在铺着虎皮的座椅上,两旁站立着随行的官员,额济纳镇守官纳乌苏正在汇报近期的情况:“近来安西州玉疆部的游击骑兵活动频繁,现已大量集结在柳河驿一带,柳河驿离额济纳只有一天的路程,大汗是否考虑早日返回王庭或是再从固伦……”
阿日斯愣抬手制止了纳乌苏再说下去:“不必!再说柳河驿的骑兵也不见得就是针对我来的,即便是,也还有一天的路程呢!只需加强巡视,时刻主意他们的动向便是。”
飞鹰道:“今晨得到消息,格杜以护送德格都巴雅尔参加那达慕为由,从惠合调集两千多骑兵向乌沙而来,乌沙可是王庭的屏障,他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日斯愣:“大哥不过是不放心巴雅尔的安全而已,再则区区两千人又能做什么呢?不理他就是。”
飞鹰:“按照历代规矩,兀鲁思首领没有大汗的谕令不得擅自调动超过千人的兵马进入金莲川草原,他这是公然的挑衅。”
“飞鹰,大哥没你说的那么恶劣,他不过是怕巴雅尔路上遇到什么危险罢了!”阿日斯愣不以为然道。
“可是……”
“好了!这事就到这儿,我相信大哥!纳乌苏,近来要密切关注大顺方面的动向,他们的朝廷应该还没有调集大军的意愿。由于大哥格杜的频繁骚扰,肃州方向向安西州的流民增多,可以派我们的细作,趁机混进安西州,毕竟安西州沿线才是我们的目标。”
纳乌苏:“是!”
“你们都出去吧!飞鹰留下!”
飞鹰待众人出去后,对阿日斯愣道:“阿日斯愣!您不会是真的就这么放任格杜吧?”
“我不放任他,还能怎么样?他又没说要造反,难道还要我给他罗织罪名不成?”
“您这样会养虎为患的!”飞鹰仍想说服阿日斯愣不可小觑格杜。
阿日斯愣挥了挥手:“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吧!除你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珑儿是玉疆的女儿?”
“没有!”
“不能说出去!尤其不能让格杜知道!”
飞鹰沉思片刻道:“我认为,昨晚您说的向大顺求亲是可行的。据我所知,格杜近一年来频繁骚扰大顺边境。由于他的属地靠近肃州和安西州一带,他不敢去招惹玉疆,就经常在肃州一带进行抢掠,也确实收获颇丰。
肃州总兵裴东来老迈昏庸,拿格杜的小股骚扰一点办法都没有,肃州一带的汉人怨声载道,玉疆虽名为三关总兵,可朝廷没有下令大军出战,对此他也是爱莫能助。此时,若向大顺提出求娶玉玲珑以安边境,想来大顺皇帝十有八九会答应。
一旦汉人皇帝同意和亲,玉疆将不再是我们的威胁,很快皇帝就会对他心生嫌隙。到时,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拔掉这颗眼中钉了!”
阿日斯愣看着飞鹰道:“可是你忘了,珑儿不愿意!昨晚你也看到了,她宁死都不肯嫁给我!她知道嫁给我,对她父亲意味着什么?到时,她若以死明志,你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也未必,只要皇帝已经下令和亲了,她若想死,那就是抗旨,抗旨也同样会危及玉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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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嚣张的格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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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小看汉人的皇帝了!当今的启德帝李淳,十九岁登基,二十二岁大败亦里巴里的伊力亚斯汗,逼迫亦里巴里向大顺称臣纳贡了几十年,文治武功十分了得!他肯破格启用玉疆,就足以证明他的睿智和胆略,又岂会为了这些没影儿的事自毁长城。”
“那就对她严加看管,不要让她有自杀和逃跑的机会!再派人散布她在额济纳做客的消息,给玉疆罗织个私通敌国的罪名应该还不难吧?”
“万万不可如此!玉疆手握重兵,身边一定有不少皇帝的眼线,他的一举一动皇帝不说了如指掌,也应该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你这一招未必行得通,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再说,他现在对我们来说还有更大的用处!”
阿日斯愣否决了飞鹰的建议,走到金帐门口,看着帐外观礼台前坐着的珑儿和银铃子,半晌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就不肯嫁给我呢?”
飞鹰走到阿日斯愣背后,也跟着他看着帐外道:“那是因为你做得还不够!要让女人死心塌地,其实很简单,只要你得到了她的身体,她尝到了甜头,心自然就属于你了。”
阿日斯愣闻言转头看着飞鹰,少顷,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珑儿心不在焉地坐在观礼台上,在观礼台对面山坡人山人海的看客中,一人坐在人群里,身穿鞑靼服饰,扣得低低的帽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正盯着观礼台上的珑儿,确定她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心情郁闷后,微微松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让人这么操心呐?”
旁边有人过来。与他耳语了几句,他眼神一凛,随即快速跟随来人离开。
阿日斯愣与飞鹰从金帐中出来,正欲到观礼台去看骑射比赛,布库匆匆而来:“启禀大汗,格杜王爷来了,在他的营地等您。”
“什么?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叫大汗去见他!!”飞鹰怒吼道。
阿日斯愣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飞鹰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银铃子拉着珑儿走到两人面前:“飞鹰你大喊大叫的干什么?”
“格杜来了,叫大汗去他的营地见面!”飞鹰仍余怒未消。
珑儿和银铃子闻言面面相觑,这个格杜也太嚣张了。连为人臣子的基本礼仪都不顾了。
阿日斯愣问布库:“他们有多少人?”
布库答道:“据探马报,王爷只带了两百名亲随及两位侧妃和仆众等共计四百人不到,并无其他人等。”
阿日斯愣拧着眉,飞鹰道:“我调集武卫军随您一起去?”
“不用。他来咱们的地盘儿都只带这么点儿人,我去见我大哥大嫂反倒前呼后拥的一大群人去。这合适吗?”阿日斯愣不慌不忙道。
“大汗!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万一格杜临时发难,您的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飞鹰很是着急。
“我量他不敢!”阿日斯愣冷声说道。
眼中投射出的冷傲,让珑儿对他顿生敬意。那份从容与霸气真不是寻常人所能拥有的,那来自于对对手的藐视和对自己的高度自信。
“哥哥,我陪你一起去!”银铃子拉着阿日斯愣的手臂要求道。
“不。你不要卷进来,你陪着珑儿回行营去。”阿日斯愣拍着银铃子的肩头说道。
“不!我还不是可以去见见大哥和两位嫂嫂。再说。我不想卷进去就可以不卷进去吗?”
阿日斯愣一怔,略作沉思道:“那好吧!巴根、满都拉图你俩多带几个人,保护珑姑娘回可汗行营。”
“是!”
阿日斯愣见珑儿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似有关切,心中不由一软:“珑儿,你现在就跟巴根和满都拉图回行营,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你自己,行营有怯薛军,你很安全!”
阿日斯愣转头对巴根小声耳语道:“若我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保证将珑儿安全护送到柳河驿交给大顺的林子兴将军。”
“大汗?!”巴根满眼都是担心。
阿日斯愣不再说话,看了珑儿一眼带着银铃子和飞鹰打马而去。
珑儿随巴根和满都拉图回半山的行营,路上见满都拉图的红鬃烈马神采飞扬,忍不住问道:“满都拉图,你一直跟在大汗的身边吗?”
满都拉图不知珑儿为何有此一问,据实答道:“不是,是这次获得赛马第一名后才跟随大汗的。”
“哦!”
回到行营,珑儿依旧被关在阿日斯愣的大帐中,巴根和满都拉图看着她。
日头偏西时,阿日斯愣一行回到了行营,珑儿正在大帐中跟乌云和塔娜学习编织羊毛毯。见阿日斯愣怒气冲冲满脸杀气地进来,乌云、塔娜还有巴根和满都拉图赶紧行礼退到了帐外。
阿日斯愣一脚将旁边的矮桌踢了个稀碎,用汉语大骂道:“贼子欺人太甚!吾必杀之而后快!”
珑儿被他的动静给唬得一愣愣的,站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阿日斯愣呼呼地站在大帐中央喘着粗气,一张俊脸被极度的气愤给扭曲地变了形,过了好一会儿,一把拉起珑儿的手:“走!陪我骑马去!!”
珑儿被阿日斯愣拉到帐外,帐外的侍卫不知道大汗要干什么?全部傻愣在那儿。
阿日斯愣将珑儿抱上暴风的背,自己去解缰绳,珑儿赶紧对巴根道:“快去通知飞鹰!”
阿日斯愣翻身上马,一夹马肚,暴风一个人立,忽喇喇的就蹿了出去,扬开四蹄风驰电掣的往草原深处跑去。
珑儿吓得死死地抱着阿日斯愣,阿日斯愣像疯了一般,拼命鞭打着暴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吹得脸生疼,眼睛都睁不开,一阵阵的刺疼。眼泪刚刚从眼角流出,就被风吹得无影无踪,珑儿只好闭嘴眯眼任由阿日斯愣策马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阿日斯愣终于不再鞭打马儿,暴风跑了一阵后速度开始慢下来,驮着两人缓缓走在草原上。
刚开始狂奔时,珑儿还瞅空看着后面有侍卫尾随,现在早没了踪影。
这里由于地势低矮平缓,额济纳河在这里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水网,一个个因河流改道形成的水塘,像一块块被打碎的镜子,散落在各处,反射着天空的颜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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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两个人的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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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努力工作,挣钱钱!
陌陌这几天在外面的网站上看到自己的文了,错别字漏字连篇,看起来前言不搭后语,这不是陌陌的错,是那些盗版的网站太不负责了!
起点正版文绝对没有这样,亲们可千万不要因此就认为陌陌糟糕透了,那真不是我干的!
我是被冤枉的,喵~~~
落日映红了半边天,火烧云在天上摆出各种造型,珑儿兴奋地指着一片道:快看!多像一头羊啊!头上还有角呢!呵呵!
阿日斯愣虽然此刻心情仍旧不是很好,但见珑儿指着的那片云确实很像一只羊,不忍拂了她的意,跟着勉强笑了笑。
两人信马由缰地在河网中乱走,天就快要黑了,也不知道还要走到何时。
见阿日斯愣情绪低落,珑儿也不敢问,就这么任由暴风胡乱的走着。忽然珑儿的肚子瞅准时机咕噜了一声,阿日斯愣笑道:“饿了?”
“嗯!”珑儿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阿日斯愣跳下马,将珑儿抱下来,由于骑乘的时间太长,珑儿甫一落地,差点摔倒。阿日斯愣赶紧抱住她,让她慢慢适应,终于可以站稳后,对她道:“你在这附近捡一些柴草,我去打猎。”
珑儿一听他要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儿,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哀声道:“不行,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这会儿保命要紧,其他恩怨先放在一边。
阿日斯愣很满意珑儿对自己的依恋。用指背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就在附近,不会走远,再说还有暴风陪着你呢!”
“呃?有暴风啊!那你去吧!但你不能走远哦!”
阿日斯愣冲她笑了笑,从马上的鞍袋中取出弓箭和马刀。将腰上随身带着的腰刀摘下来递给珑儿:“拿着!小心那些水塘。不要靠的太近,遇到危险就大声呼救,我马上就过来。听到没?”
“嗯!”珑儿把腰刀挂在自己的腰带上,看到暴风就在不远处吃草,心里踏实多了。
阿日斯愣走后,珑儿开始在附近找寻干牛粪和枯枝干草。
暴风悠闲地甩着尾巴这儿啃啃。那儿啃啃。珑儿突然心念一动,举目朝周围看了一眼。阿日斯愣已经走得没影了,我为什么不趁现在骑马逃跑呢?
热血还没来得及沸腾,转念又一想,我分得清方向吗?我驾驭得了暴风吗?阿日斯愣不在。恐怕暴风连靠都不让我靠近,更别说听我的抛下他主人跑啦!
一想到这儿又觉得很沮丧,算了吧!在草原上。你就是个废物,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阿日斯愣回来吧!
天边还有一线亮光时。阿日斯愣提着几只野兔回来了,珑儿已经捡了一大堆干草枯枝。这里由于不是主要牧场,干牛粪很少,好在不知为什么却有很多的枯枝干草。阿日斯愣看着这堆柴草,一边清理野兔,一边笑道:“你是打算在这儿住一辈子吗?捡了这么大一堆。”
珑儿笑道:“我是想着一会天黑了,就看不见了,能多捡一些是一些。”
蹲到阿日斯愣身边看他清理猎物:“你好厉害哦!天都快黑了,还能打到野兔!”
阿日斯愣看着她,笑得很特别:“这不是野兔,是沙鼠,沙鼠天黑了就不太爱动了。”
珑儿:“……”
这明显比兔子要小得多嘛!耳朵也小,什么眼神啊?还想逃跑!!
珑儿在心里把自己鼠兔不分归咎为是天色太暗,它们的毛色又很接近,阿日斯愣又把沙鼠的尾巴拴在一起提着,害自己把它们误当成了兔子的耳朵。
阿日斯愣从鞍袋中拿出火镰很快就升起了一堆火,然后把清洗干净的沙鼠穿在削好的木棍上,递给珑儿一个,两人开始就着火烤猎物。
不一会儿,烤肉的味道飘了出来,珑儿深吸一口气:“好香啊!”一边吞着口水,一边两眼放光地盯着手中的沙鼠。阿日斯愣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珑儿的一举一动,嘴角挂着不明意味的微笑。
阿日斯愣见珑儿猴急猴急地用手去撕半生不熟的沙鼠肉,就把自己烤好的递给她,又把她手上的接过来继续烤。
珑儿吐了吐舌头,开始小心吃着烤肉,味道还真不错啊!很细嫩又没有其他怪味,要是有点盐,再撒上一些辣粉孜然,就完美了,珑儿这么想着。
由于白天心情不好,珑儿只吃了很少的东西,这会儿早饿了,可刚刚烤好的沙鼠肉又太烫了,只好小口小口的吃。等口腔基本适应了高温,烤肉又冷却了一些后,就很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嚼起来。
阿日斯愣见状,将另外陆续烤好的鼠肉Сhā在她旁边的地上,走到暴风身边,从鞍袋中取出一个酒囊。
珑儿虽然对酒不感兴趣,但对那个鞍袋很感兴趣。拿着烤肉一边吃一边过来探着头往里看,阿日斯愣看着她,不知她在看什么?
珑儿含着一嘴肉道:“你这个袋子太厉害了,什么都有,像多啦a梦的口袋一样,要什么有什么?”
“我们鞑靼人的鞍袋中随时都有这些东西常备,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梦?”阿日斯愣坐回火堆边问道。
“哦……是个神话故事里的神仙,他有个口袋,你想要什么就能从里面拿出什么来!”珑儿觉得解释不清楚,就顺嘴胡诌了一个。
“孙悟空的乾坤袋?”
“嗯!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你还知道孙悟空啊?”珑儿有些吃惊地看着阿日斯愣。
阿日斯愣觉得很好笑:“我有那么无知吗?连你都知道我们的白狼神,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你们的齐天大圣呢?”
“那到也是,对不起!”
“对不起就喝口酒吧!”阿日斯愣仰头喝了一口,一抹嘴,把酒囊递给珑儿,珑儿道:“我喝酒不行,就不喝了吧?”
阿日斯愣并不收回手,拿眼睛看着珑儿,脸上写满坚持,珑儿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小口,马上递还给阿日斯愣。
阿日斯愣接过,也不勉强她,自己一口酒一口肉的吃起来,偶尔让珑儿喝一口。喝了酒气氛就轻松起来,两人天南海北地聊。
珑儿见阿日斯愣脸色缓和了很多,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你下午吓死我了!谁惹着你了?”
一提这事,阿日斯愣的脸色马上就僵硬起来,拿起酒囊缓缓地喝了一口道:“格杜说,他的部下中英勇善战者众多,他要送给我,让我将他们安置在武卫军和怯薛军中,以增强两军的战斗力。”
珑儿正在啃着烤肉,闻言停了一下又继续啃。(未完待续
108.狼来了(一)
这太过分了!武卫军和怯薛军是由可汗直接指挥的亲兵,战士几乎全部来自可汗亲辖部落的嫡亲子弟“备最好,忠诚度最高,战斗力最强,是嫡系中的嫡系,王牌中的王牌,怎能由一个王爷随意安Сhā亲信进来!
阿日斯愣接着道:“巴雅尔参加那达慕赛马,格杜怕路上不安全,派了两千人护送过来。行至乌沙时,说发现乌沙兵力不足,王庭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其心甚忧。愿意将这两千人送给我调用,我只需管他们吃喝就行了……”
乌沙是鞑靼王庭所在地的门户,担负着拱卫王庭的职责。将领士卒全是可汗的亲信,外属藩王居然想来Сhā一脚,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没了?”珑儿抬头问道。
阿日斯愣见珑儿听完两件事只顾闷吃,没什么反应,心中甚觉不快:“你不觉得很生气吗?”
“生气,怎么不生!但你应该不会为这两件事就气成那样吧?”珑儿又啃了一口肉说道。
阿日斯愣注视着珑儿,心道:“小丫头的见识果然与众不同!银铃子当时一听就炸毛了,不错!不愧是战神的女儿!”
于是,继续说到:“他提出,他现在的属地沃伦紧邻云台,两处通商贸易,管理上职权有交叉。商人们觉得,他们既要向当地官员上缴钱税,又要向藩郡上缴钱税,负担过重,强烈要求将云台划归格杜王爷管辖,以减少他们的负担。”
珑儿听阿日斯愣讲着,她根本不知道沃伦、云台在哪儿?所以引不起共鸣,就一直津津有味地啃着手中的烤肉。
快要吃完时。听见格杜提出要将云台划归他的管辖,忽的一声站起来,把手中的棍子扔进火堆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可汗禁军及卫戍部队中要求安Сhā自己的人,他这是故意恶心你,对此不予理会也就完了!可是对可汗提出领土要求,那就是有不臣之心!土地权属乃国之根本,岂是他一个藩王可以随意染指的。其行可恶。其心可诛!”
阿日斯楞看着义愤填膺的珑儿,心道:“果然你才看到了问题的实质!”
当时,格杜提出前面两项要求时。阿日斯楞只是笑着打哈哈,既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只当他是在信口胡说。当他进一步提出想要云台时。阿日斯楞就不淡定了,没想到。格杜竟然更进一步提出,想将大萨满请到他的属地去。
鞑靼人信奉萨满教,大萨满通常只为可汗服务,在可汗大军出征或遇有重大祭祀时大萨满才出面。格杜居然要求将大萨满请去他的属地。这简直是公然挑衅,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完全没把可汗放在眼里,阿日斯楞当时就赫然起身。推说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愤然离开。
此番,听珑儿这样说。就定定地看着珑儿。
珑儿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又开始在心里后悔自己多嘴多舌,关自己毛事啊?他们两兄弟打起来才好呢,这样大顺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
她不敢看阿日斯楞,只好低头给火堆添柴,没话找话地问道:“草原上有很多狼哈?我听说,狼的嗅觉很灵,隔着很远都能闻出猎物的味道,我们这样在这烤肉,会不会把狼招来啊?”
现在是水草最为丰美的季节,草原狼的食物很充足神树宝典最新章节。这里是河网地带,并不是草原狼最佳的狩猎场所。通常这个季节,狼群还在靠近大山的地方哺育后代,所以这个时候,这里不会有狼出没。
因此阿日斯楞才会跟珑儿在这烤肉,否则的话,他的鞍袋中带着肉干和乳酪,他们完全可以吃这些充饥。
这会儿珑儿这样问,他心念一动,突然很想捉弄一下这个把自己折磨得欲罢不能的毛丫头,就说道:“会的,狼会循着气味来。”
“啊?会招来狼,那你还跟我在这烤肉?我是汉人不知道这些常识情有可原,你做为鞑靼人,也不知道这些常识?”珑儿一下跳起来瞪着阿日斯楞。
阿日斯楞看着炸毛的珑儿,真是别提多开心了,刚才的阴霾一扫而光,做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道:“是啊!都怪我,被格杜给气糊涂了!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珑儿一看他这样的表情,这下彻底不淡定了。
草原狼的凶残她是早有耳闻的,什么一群狼不到一炷香功夫,就把一人一马给分吃殆尽啦!狼群团队协作围攻牧马人,杀死了大批种/马啦!简直不胜枚举。
这会儿就他们两人,要是真的招来了狼,那就只有等死了。
阿日斯楞近前道:“不用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说完就把珑儿一把抱在怀里。
珑儿自然是不会给他随便搂搂抱抱的,使劲挣扎道:“你不要乱来,我们赶紧走吧!趁现在狼还没有出现,现在走还来的急!”
阿日斯楞怎么可能会放过如此难得的两人独处的机会,将她死死禁锢在怀里,埋头狂吻起来。珑儿现在是真的怕得要死,心中不停的诅咒着:“这是什么事啊?草原狼没来,到先来了一头大色/狼!”
一边挣扎,一边使劲推着阿日斯楞:“停!放开!我们真的快走吧!快些回到额济纳去。一会儿真的狼来了,就走不了了!停啊!你这个混蛋!”
阿日斯楞简直被她的聒噪和挣扎弄的不胜其烦,突然停下,看着珑儿,把珑儿吓一跳!
“不用害怕,不会有狼来的,狼通常不会在河网地带狩猎,这里猎物太少,狼群也奔跑不开,这儿很安全。”阿日斯楞几乎是抵着珑儿的脑门,深情款款地跟她说的这些话。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两眼含情脉脉地放着电。
“放开我!!”珑儿猛然一发力,从阿日斯楞的禁锢中挣脱了出来,跳的远远的,阿日斯楞速度极快的向前跨近了几步。
“宝贝儿,不要这样!我是真心爱你!嫁给我吧!”
“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总纠缠这个事啊!我跟你说过了,我不能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你!”
阿日斯楞不理她,继续向前靠近。
珑儿往后退着,惊慌的看着阿日斯楞道:“你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做我早就该做的事。得到你!”阿日斯楞眼中跳动着欲/望的火苗,嘴角挂着邪肆的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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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更新喽!欢迎大家来围观!看看阿日斯楞会不会趁只有两人独处的时候,对珑儿下手!
呵呵......
109.狼来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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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儿闻言吓得半死,不停往后退,终于退到了水塘的边缘,急忙道:“你站住!我告诉你,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跳下去,我说过,你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哈哈哈!阿日斯楞大笑起来:“你要是跳下去,我就跟着跳下去,我们一起洗个澡,你不介意吧!”
珑儿现在觉得阿日斯楞简直无耻到了极点,可是看着他步步紧逼过来,还真的是无计可施。突然摸到腰上阿日斯楞给她的腰刀,噌!的一下拔出来架在自己的颈动脉上:“你敢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阿日斯愣见珑儿抽出自己的腰刀以死相威胁,赶紧汀,正色道:“我不动,你快把刀放下,这样很危险!”
珑儿拿在手上的是一把鞑靼人几乎人手一把的短刀,平时打猎给野兽剥皮,吃手把肉等都要用到,异常锋利。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这个混蛋!混蛋!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不害臊吗!”珑儿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气得浑身发抖,对着阿日斯楞破口大骂。
阿日斯愣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很想笑,可又怕惹起珑儿更大的抵触,生怕她一个手滑或者脚滑,不是掉到水塘里就是划伤自己。
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欲望的燃烧,只剩下真诚,用磁性温和的语调哄着珑儿道:“珑儿,乖,来把刀放下,不要割伤你自己。”
稍停。又接着道:“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有些事你又总能跟我想到一块儿去,所以就特别想跟你在一起。你就算不同意。也不要动不动就动刀子。你站在水塘边很危险,待会儿要是不小心掉下去,这儿可没有衣服给你换,快过来。把刀还给我!”
珑儿岂会听他的,卦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放下来。两人就这么相持着。
这时,暴风突然躁动起来,用蹄子使劲刨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悠长的狼嚎在旷野中想起。
珑儿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阿日斯愣比她更吃惊,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这不应该啊?”
珑儿还不能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连阿日斯楞都惊慌了,猜想肯定是要有大麻烦了!
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狼来了!”
“什么?你不是说狼不会到这儿来吗?怎么又来了?”珑儿惊恐地质问着阿日斯愣。声音都不自觉地打起了颤。
在她一愣神的当儿,阿日斯愣身法奇快地蹿到身边。拉住她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狼群怎么从山里提前出来了?即便是提前出来,也不应该来这里啊?但愿只是路过的狼群。”
什么?路过的??珑儿惊慌失措地看着阿日斯愣道:“你确信!只是路过的狼群?”
“但愿是,狼群也有迁徙的习惯,只不过它们是跟随猎物迁徙,或是受到了什么意外的惊扰。”阿日斯愣眼中闪着疑惑,不确定地说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珑儿带着哭腔拉着阿日斯愣,这会儿也顾不得刚才还以死相威胁的事了。
说话间,四周很远地开始出现一盏盏的小绿灯,珑儿知道那是野兽的眼睛。
暴风狂躁地在旁边转着圈,阿日斯愣对珑儿道:“趁狼群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你快骑上暴风逃命去!”
珑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阿日斯愣:“我?那你呢?”
“在狼群的追击下,暴风驮着两人根本就逃不出去,你现在骑上暴风赶快逃!”边说边拉着珑儿向暴风走去。“
“那你呢?”
“我留下,否则一个都跑不掉!”
“不行!”珑儿斩钉截铁的说道:“再说我也辨不清方向,我驾驭不了暴风!”珑儿快哭了。
虽说刚才阿日斯愣还在想要非/礼她,可毕竟现在他是把生的希望留给了自己,她无论如何不能抛下他一个人逃命。
于是在阿日斯愣抱她上马时,死死抓住他道:“要走一起走!”
阿日斯愣很感动珑儿能这样说,轻抚着她的脸道:“一起走就谁也走不了,必需要有一个人留下来分散狼群的注意力,不用怕!你只要紧紧抱住暴风不松手,它就会带你回到额济纳去。”
珑儿一听更不干了,留下就意味着被群狼分尸,骑马一起逃还有可能逃掉,说什么都不肯上马去,阿日斯愣看着渐渐逼近的狼群,吼道:“你再这样耽误下去就真的谁也跑不掉了!”
“可我不能扔下你不管,自己逃命!”珑儿回吼道。
“我是男人,有责任承担一切后果,今天是我害了你,害你跟我跑到这儿来,才会遇到狼群!”
“既然说到责任,你更应该薄自己的性命,你是可汗,统御万民也是你的责任,你若死了就便宜格杜了!”
阿日斯愣苦笑道:“这回只好便宜他了!”
“要不,你骑上暴风赶紧跑,我留下!”珑儿一冲动说了出来,说完就后悔了,直想抽自己俩嘴巴子。
冲动是魔鬼!冲动果然是魔鬼!
果然,阿日斯愣两眼放光地看着珑儿:“你说的是真的?你留下,我逃走?”
珑儿看着阿日斯愣眼中希翼的目光,心中一片悲凉,果然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
不过就冲刚才,他没有第一时间抛下自己一个人逃命,反而让自己先逃,牺牲就牺牲吧!
于是一咬牙道:“真的!你走吧!不用管我,说不定你逃出去的机会更大些。把这个交给我爹爹,就说我对不起爹娘了!”说完把腰中别着的短笛抽出来交给阿日斯愣。
阿日斯愣接过短笛,又迅速地给她Сhā回腰间道:“既然你不愿意舍我而去,那咱们俩就死在一起吧!”
珑儿:“……”
远处的小绿灯越来越接近,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出狼的身体形状了,珑儿吓得牙齿直打战,阿日斯愣正在水塘与水塘之间堆放柴草,珑儿赶紧过去帮忙。
她们所处的这块草地面积比较大,三面都有水塘,阿日斯愣在水塘之间燃起火堆,形成水火组成的防护墙,珑儿抖着声问道:“这能行吗?”(未完待续
110. 狼来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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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日斯愣一边将弓箭、马刀拿出来准备,一边说道:“希望这群狼只是路过,看它们奔跑得并不快,而且看见我们后并不是十分兴奋,它们应该并不饿,能吓跑它们最好,吓不跑也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飞鹰和巴根他们应该也在寻找我们。”
阿日斯愣将暴风拉到火圈中来,暴风初时不肯进来,毕竟它对火也有着天生的恐惧,后来架不住狼群的步步紧逼,还是进来了。
珑儿学着阿日斯愣的样子,拿一根棍子随时照看着火堆,看到火小了,就赶紧往里面添柴,突然想起,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就找了这么一大堆柴草,否则现在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可这堆柴再大也禁不住这么几大堆火的燃烧消耗啊!
只能寄希望于飞鹰他们能早点找过来,否则就只有给两人收尸,不!连收尸都不用了!
耳边传来阵阵狼嚎,旷野中的小绿灯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珑儿吓得腿肚子直转筋。真是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为什么要留下来跟阿日斯楞一起送死呢!自己对他充其量也就是有好感,还没有到生死与共的地步吧?
可转念又一想,阿日斯愣都没有抛下自己,自己抛下阿日斯愣去逃命,真的好吗?今后会不会良心不安呢?更何况自己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跑掉。,就算跑掉逃回去了,还有何面目见银铃子?
正在胡思乱想,阿日斯愣安顿好了一切,过来见珑儿在那焦躁不安地不知如何是好,对她道:“不要怕!有我呢!后悔了?”
珑儿抬头看着他道,很诚恳地点了点头:“有一点儿!”
阿日斯愣笑着抱住她道:“你没有抛下我一个人走。我很感动!看来我的眼力还真不错!珑儿,我是真的爱你,你就不能爽爽快快地答应嫁给我吗?”
珑儿简直拿这家伙没办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琢磨这些!于是带着哭腔吼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个事啊!我们马上就要性命不保了!”
“我就是怕一会儿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些,才现在跟你说的,一会如果狼群肯放过我们自然好。如果它们想捎带手把我们给解决了。那我也值了。至少在最后关头,我所爱的女人跟我在一起,没有抛下我!”
这话要是搁在平时是很煽情的。可现在是生死关头,珑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脱被群狼分尸的结局?如何才能坚持到飞鹰他们来救援?哪有心思去理会阿日斯愣的胡搅蛮缠啊!
要如何才能向飞鹰他们求救呢?要是杜威他们在就好了,他们身上都带得有号箭,射一支到天上去。方圆几百里都能看得见。
珑儿脑中一个讯号一闪而过,在空旷寂静的草原上。除了火光外,声音不是也可以传得很远吗?现代的户外活动必备品中,就有一个是逃生哨。
对啊!我可以吹笛子,笛声就可以把飞鹰他们引导过来。否则,他们不知要在草原上找到何时!
此时的狼群已经逼近火圈了,但它们并没有表现出穷凶极恶的样子。而是在离火圈很远的地方围着火圈打转,有的试探性地想下到水塘里。可爪子刚接触到水面就缩回去了,还提着甩甩,样子简直可以用萌和可爱来形容。
但珑儿知道,这只是表象,一旦它们嗜杀的天性释放出来,绝不是现在这样。
草原上寻找珑儿和阿日斯楞的,并不止飞鹰他们,还有杜威和云鹰也在寻找。
自从知道了珑儿的确切下落后,杜威和云鹰就不敢离得太远,除了偶尔藏身在商队的驻地外,就在可汗行营不远的地方进行守候,随时准备伺机营救珑儿。
阿日斯楞怒气冲冲的带着珑儿飞驰而去时,恰逢杜威到额济纳城中密会一位重要人物回来,正准备去找阿日斯楞,在半路上听云鹰说阿日斯楞带着珑儿骑马狂奔而去。
这还了得!万一这厮意图对珑儿不利怎么办?杜威马上决定,立刻召集自己人尾随而去,正好伺机救出珑儿。
飞鹰得到阿日斯楞带着珑儿骑马走了的消息时,正在银铃子的毡房中安慰她,闻报立刻点齐本部亲兵追随而去。
在半路遇到先行追赶的巴根等可汗卫队人马,两处合一紧跟在后,可惜他们的马,无论是脚力还是耐力都无法跟暴风比。暴风驮着两人在草原上狂奔,还是将两股追赶的人马给抛得无影无踪。
为了避免跟鞑靼人起冲突,杜威命令自己的人马,与飞鹰等拉开距离。太阳快落山时,大家发现彻底跟丢了目标,两拨人只好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瞎找。
此刻珑儿觉得,自己和阿日斯楞,就像动物园关在笼子里的动物,外面的狼是来参观他俩的。
两人背靠背对着外面的狼群,几头超级巨狼缓慢踱步走到了火圈外。身形大如小牛犊,毛色灰白,鬃毛扎楞着,四爪粗壮,估计是狼群的中坚力量,此刻正用它们的三角眼看着火圈里的两人一马。
珑儿身上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哆哆嗦嗦地对阿日斯楞道:“我可以吹笛子给飞鹰他们报信吗?”
阿日斯楞喜道:“对啊!怎么把这个忘了,当然可以,快吹吧!”
珑儿把手中的马刀递给阿日斯楞,咽了口唾沫,将笛子横到嘴边开始吹奏《鸿雁》。因为飞鹰他们只听过她吹这首曲子,她怕吹别的,万一飞鹰不知道是她吹的,白白耽误了救援时间。
虽然在吹之前,珑儿已经在心里跟自己说了无数遍“镇定!镇定!”可吹出来的曲子还是根本不成调。
阿日斯楞一边注视着火圈外的狼群,一边道:“别怕!宝贝儿!有我在呢!”
珑儿闻言放下笛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重新将笛子放到唇边,吹了起来。
开始仍是有些跑掉,阿日斯楞鼓励地看了她一眼。珑儿看到他眼中的坚定,心情慢慢平静下来,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高亢悠扬的笛声在草原上空飘荡。(未完待续
ps:各位亲,又到周末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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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拜谢了!
o(n_no...
o(n_no...
111.狼来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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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圈外的狼,显然不知道这两人在搞什么鬼,坐在圈外歪着头看着他们,并没有发动攻击的意思。
正如阿日斯楞所言,这群狼似乎并不饿,好像真的只是迁徙或路过。在珑儿吹响笛子后,有些狼停下来坐在火圈外也不知道是在听,还是在等待命令发动攻击。
阿日斯楞不敢有丝毫松懈,手中握着马刀,转圈注视着狼群的一举一动及火堆的火势,额上渗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趁狼群还没有行动,他赶紧将弓背到背上,把箭壶系在腰间,随时准备与狼群决一死战。
这时,又一声狼嚎传来,狼群开始骚动,坐着的狼纷纷起身,阿日斯楞握着马刀紧张地注视着狼群的一举一动。
几头巨狼起身对着火圈中的两人龇牙,想靠近又惧怕火,不断地做着试探,用爪子交替刨地,不耐烦地看着火圈中的两人一马,喉中发出低低的威胁的咆哮声。
暴风两眼瞪得溜圆,不安地喷着响鼻,连尾巴都忘了甩。
长长的狼嚎再次传来,似乎是在催促狼群快走!几头巨狼十分不情愿地放弃攻击,转身恋恋不舍地走开,继续前进。
阿日斯楞松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珑儿,见她正闭目吹笛,神情专注,曲中没有一丝的慌乱,心中不禁对珑儿身处如此险境,仍能保持平和的心态赞叹不已!
杜威和云鹰,带着十几个随从,稍事休息后,又起身开始寻找,云鹰问杜威道:“嗳!你说阿日斯楞他们会不会已经回额济纳了?”
“不会的。你没看见那边还在烟尘滚滚吗?说明阿日斯楞的人马还在寻找他们的可汗?”杜威指着土岗背后还有一线天光的天空道。
“如果我们找到了阿日斯楞,能从他手中抢回珑儿吗?”云鹰不无担心道。
杜威鄙视地看了眼云鹰道:“如果我们十几个人都还不能从阿日斯楞手中把珑儿抢回来,不如去死了算了!还跟鞑靼人斗什么斗!”
云鹰马上辩白道:“我是怕阿日斯楞的手下先找到他们,他们人马比咱们多得多,到时候咋办?”
杜威:“如果真是那样,咱们就跟在他们后面,伺机将珑儿偷出来。如果偷的途中被发现。就直接向阿日斯楞说明我们的来意。”
杜威接着道:“阿日斯楞今天去见格杜,一定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这么发疯!我估计短时间内他是不会回去的。为了排解不满,任何地方都可能去。既然鞑靼人在山岗那边寻找,咱们就往另一边找,他应该不会跑得太远。”
云鹰:“另外一边?再过去就是额济纳河的河网地带。他不会朝那个方向去吧?那儿马根本就跑不起来!”
“先过吧!鞑靼人在这边找,咱们总不能去跟他们凑热闹吧!”
这边飞鹰带着武卫军和可汗卫队。分成两队以保持互相能够看见的距离分散寻找。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照样会有起伏不断的山岗丘陵,有时你明明看着前面不远处有一人一马在奔驰,可转过一个山岗。等你再看时人马已经消失。
大队人马在搜寻了半天后,仍是一无所获。
飞鹰今天与阿日斯楞同去见格杜,自然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想着他宣泄一通就好了,不会贸然去做危险事的。何况这个季节。草原上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并不十分担心阿日斯楞的安全,只是做为可汗的禁军统领,必须要找到他,保证他的绝对安全才行。
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经过长时间的追赶和寻找,早已是人困马乏。见状,飞鹰只好招呼巴根、布库他们先合兵一处休息补充体力再说。
大家下马席地而坐,拿出随身携带的肉干乳酪正在干嚼,空旷的原野上突然传来几声狼嚎,大家立刻警觉起来。
这个季节怎会有狼在这儿出没?不是应该在山地边沿吗?怎会来到草原腹地,而且从声音判断,应该就在附近。
草原上的人,对这些违反常识的现象非常敏感,大家一骨碌从地上起身,看着飞鹰,等待他的命令。
飞鹰道:“上马!分成四队,我和额乐、巴根、布库各带一队,立刻分头寻找,在他们被狼群撕成碎片前一定要找到!”
巴根道:“飞鹰大人,要不要分一部分人,防备刚才一直尾随咱们的那伙人?”
“不用了,我估计他们也听到狼嚎了,如果想活命,应该已经放弃尾随咱们了!再说那帮人是什么来头,我们也还没弄清,先暂时放在一边,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找到大汗!”飞鹰说完策马带人朝着前方而去。
狼群似乎对这两人不是很感兴趣,大多数看看又走了。
阿日斯楞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断看着各处的火堆,务必使火势保持旺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珑儿捡来的那一大堆柴草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能坚持到狼群走完,火一旦熄灭,狼群照样会攻击他们。
阿日斯楞只好把暴风背上的马鞍取下来,这可是个用核桃木包以熟牛皮用铜制铆钉精心钉制而成的马鞍。阿日斯楞把它卸下后,用马刀砍成小块,丢进火堆助燃,珑儿一边继续吹笛,一边看着他做这一切。
这时走过来三头比刚才的超级巨狼略小些的黑灰色巨狼,虎视眈眈地盯着火圈中的两人一马。
其中一头似乎眼睛瞎了一只,脸上有一条贯穿整个狼脸的伤疤,看上去分外狰狞,此刻正龇牙对着他们低吠。
“糟糕!”
阿日斯楞心中暗骂一句!这三头狼似乎是新加入这群狼的,毛色跟其它的有很大差别,通常这样的狼是最可怕的。它们进入一个新的群体后,急于想要证明自己,会做出其它狼不会做的事。
关键是一旦它们发起了攻击,狼是群体动物,其它的就会跟着一哄而上。这样,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眼看躲可能是躲不过去了,阿日斯楞把马刀使劲往地上一掼,从背上取下弓搭上箭,瞄准了那头疤脸狼剩下的那只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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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狼来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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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听到珑儿的笛声后简直欣喜若狂,催动大家赶快往河网附近赶。
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听到了狼嚎的声音,随后就是笛声,并且笛声是一直在重复吹奏同一首曲子,他知道,珑儿他们一定遇到大/麻烦了。
笛声戛然而止的时候,云鹰与杜威同时心中一颤,心想,珑儿一定要坚持住!阿日斯愣你不会这么差劲吧?坚持!一定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
当他们看到火光时,杜威大喊道:“放号箭!”
一只火箭带着哧哧作响的火花飞向天空,在高空绽开一朵硕大的烟花,飞鹰和巴根他们全都看见了,他们识得这是汉军使用的号箭,怎么有汉军在此?
号箭绽开的方向,正是他们赶去的方向,他们在听到珑儿笛声的第一时间,就和兵一处,向着笛声的方向进发。
当听到笛声反复吹奏同一首曲子时,所有人都知道,可汗遇到了危险!而且这个危险,极有可能就是狼群!
正当大家都拼命鞭打座骑,循着笛声往前赶时,却看到了汉军的号箭,布库骑马朝飞鹰靠近,问道:“大人!是汉人的号箭!”
“我知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直尾随咱们的那帮人,他们很可能发现了大汗,现在更要尽快赶到,绝对不能让汉人伤了大汗!传令!加速前进!”
杜威他们赶到时,火圈已经被破开了一个缺口,马的嘶鸣声和狼的咆哮声混合在一起。
有两三头狼冲进圈中,其中一头被暴风踢中侧腰,发出一阵哀鸣滚到了水塘中拼命挣扎。暴风的ρi股也被豁开一大道口子鲜血淋淋。
一头大黑狼与阿日斯楞纠缠在一起,满口獠牙离阿日斯楞的脖颈不到两寸,旁边歪倒着两头黑狼一头灰狼,其中一头右眼Сhā着一支箭,一头被开膛破肚歪在一边,一头脑袋被削掉了一半。
珑儿身上的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处,一条辫子披散着。身上脸上都是血。双手紧握马刀对着面前的一头灰狼。
杜威将弩箭对准与珑儿对峙的那头灰狼射去,灰狼嗷的一声翻到在地,珑儿见灰狼倒地。惊恐的看着远远赶来的人,浑身脱力地萎顿在地上。
杜威喝道:“弩箭射杀圈外的狼!”
一瞬间,连弩射出的暴雨般的利箭覆盖过去,靠近火圈的几头狼中箭倒地发出哀嚎。其余一见情况不对,转头对着来人龇牙后退。又一轮箭雨倾泻而来。又倒下几头灰狼,其它的狼只好退回较远的地方将这群新来的人围在中间。
阿日斯愣此时也一刀切开了黑狼的颈动脉,被狼血喷了一身,推开狼尸浑身血淋淋的握着短刀站起来。像一尊来自地狱的修罗。
从看到那只号箭起,他就知道,自己和珑儿死不了了!
杜威的人向中间靠拢马头向外与狼群对峙。几头巨狼从前方折返回来加入战斗,想趁这些人立足未稳。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杜威抬手射死了一头准备攻击他的灰狼后,朝珑儿喊道:“珑儿,你没事吧?”
珑儿一听是杜威的声音,当时就大哭了起来,云鹰连忙问了一句:“珑儿,别哭!你没事吧?”
珑儿赶紧收住哭声,哽咽着回了一句:“我没事!”
阿日斯愣浑身是血地过来捡起马刀,把珑儿从地上搀起来,珑儿吓了一跳,半晌反应过来,惊问他:“你没事吧?”
阿日斯愣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道:“没事,我们得救了!不过好像是你的朋友?”
“嗯!”珑儿点头道。
杜威冲珑儿喊道:“珑儿,快过来,到我这儿来,我们得赶紧离开!”
珑儿道:“那阿日斯楞呢?”
“我们管不了他!没有杀他已经对得起他了!”杜威和云鹰同时道。
“不行!不能扔下他!要走一起走!”珑儿吼道。
云鹰道:“对啊!把鞑子的可汗掳走,逼迫他们进行交换!”
阿日斯楞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认为可以抓走我?”
说完,挽了一个刀花,把马刀对着云鹰等。
杜威道:“不能跟他在这耗工夫,这次放过他,我们走!”
“不行,留下他,他马上就会被狼群给撕碎的!”珑儿不同意这样做。
阿日斯楞对珑儿道:“珑儿,不用管我,跟他们走吧!号箭已经发出,飞鹰他们很快就会到的!”
“不行,只要我们一离开,你马上就会被狼群包围,我不能看着你送死!”珑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对着杜威道:威威,我们不能丢下阿日斯楞,刚才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被狼杀了!”
“珑儿,我已经发号箭通知鞑靼人他们的可汗在这儿,现在决定他生死的,不是我们,是鞑靼人!如果鞑靼人来晚了,他们的可汗就只有一死,这不关我们的事!”马儿不安的带着杜威在原地转圈。
这时,狼群在几头超级巨狼的带领下,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几头大狼突然向其中一人发起进攻,一下蹿起来几乎与马背持平,将马上的人瞬间扑到地上,其余的马受到惊吓四散惊逃,一头狼瞅准机会冲进缺口,对着珑儿和阿日斯楞猛扑过去。
阿日斯楞一把将珑儿推到一边,反手一刀劈向这头眼上带白毛的狼,白眼狼一个闪身险险避过,杜威眼见珑儿危险,立刻拨转马头挂好弩机抽出马刀,直奔火圈而来,手起刀落将白眼狼斩于马下。
阿日斯楞突然捡起地上的弓,搭上一支箭对准杜威,大喊:“趴下!”
杜威本能的一矮身,一头巨狼从头顶越过重重的摔在地上,咽喉上Сhā着一支箭,四肢卦在不停的抽搐。
珑儿简直吓傻了,杜威也惊出一身冷汗,看了阿日斯楞一眼,这边的狼群已经与云鹰他们战成一团。云鹰被从马上扑下,手持马刀与一头灰白的大狼扭打在一起,旁边一个军士赶紧扑上去救援。
杜威取下弩机递给珑儿:“拿着防身!记得不要慌,等靠近了再扣动扳机!”
阿日斯楞对珑儿道:“把火拨旺,就在里面不要出来。”
珑儿使劲对着两人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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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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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折返回来的狼的数量不断增加,杜威、云鹰的人慢慢开始与狼群陷入了混战,大家各有死伤。
因为有了杜威他们的加入,阿日斯楞越战越勇,浑身是血,两眼杀得通红,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杜威的胳膊被狼牙豁开一道口子,不过好在伤口极浅,衣服破了个大洞。
云鹰左肩头被一头棕色的狼死死咬住不放,疼得他大喊大叫,摸出靴筒中的匕首对着狼脖子没命的戳,差点没把整个狼头割下来。饶是如此那头狼仍是没有松口,最后是杜威跑过来一刀斩下整个狼头,才把他从狼嘴里解救出来,肩头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珑儿大喊着让他到火圈里来,她给他包扎一下,可云鹰被激起了杀性,红着一双眼扑向一头大灰狼,疯狂的挥动着马刀乱切乱剁,反到把那头狼给逼的节节后退。
阿日斯楞见状,立刻冲他大喊:“不要再过去了!危险!”
几头狼已经从后面截断了他的退路,云鹰转过身来死盯着后面的几头狼,跟它们一起龇牙乱吼。
杜威见这种情况,赶紧从身旁一匹马的鞍桥上取下弩机,对着围攻云鹰的几头狼连射几箭,两头狼ρi股和腿分别中箭一瘸一拐地退出了战斗。
另外两头也被随后赶到的杜威和另一名军士给合力砍杀,但仍有源源不断的狼在朝这边赶。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了鞑靼人进攻的号角声,正在鏖战的双方都是一愣,狼群的后方随后发出一声绵长的嚎叫声,“狼群要撤了!”阿日斯楞大笑道。
果然。狼群在听到嚎叫后,开始慢慢撤退,不再进攻,但可以看出它们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地对着这群斩杀了它们同类的人类龇牙。
随着号角的声音越来越近,马蹄声已经清晰可辨。
几头不甘心失败仍在攻击的狼也开始放慢进攻速度,人们则是开始合力对付那些不想撤走的狼。等飞鹰他们出现在视线里时。狼群眼看大势已去。才开始撒腿狂奔。
阿日斯楞对杜威道:“你们是准备现在走呢?还是等会儿跟我的人一起走?”
珑儿正在给云鹰包扎伤口,云鹰道:“我们现在就带珑儿走!”
阿日斯楞大笑道:“你认为这可能吗?!”
珑儿疑惑的看着阿日斯楞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你知道为什么!”阿日斯楞狂傲的说道。
“你休想!我现在就跟威威他们走!”珑儿扶起云鹰,转身朝杜威走去。
阿日斯楞一把抓住她道:“你原本有机会可以走的。可你舍不得我,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珑儿怒道:“谁舍不得你了!我是不忍看着你送死!”
阿日斯楞笑道:“反正都一样,你一定要跟他们走,你想害死他们吗?你知道飞鹰来了会怎样对待他们吗?”
珑儿不敢置信地看着阿日斯楞怒喝道:“你无耻!你个白眼狼!刚才如果不是威威他们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进了狼肚子了!”
杜威制止住珑儿道:“珑儿,不用跟他废话!现在马上跟我们离开!”
听杜威这样说。珑儿反而犹豫了。
杜威他们经过刚才的人狼大战,已经筋疲力尽。如果再带上自己,肯定是跑不掉的,反而把他们也给搭上。于是咬牙道:“你们先走吧!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快走!迟了就来不及了!”
杜威和云鹰一起道:“不行!”
珑儿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飞鹰和巴根他们。急道:“你们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会有办法的。”
杜威看了眼阿日斯楞,阿日斯楞眼中带着轻蔑的笑意看着他们。杜威对珑儿道:“你放心,你最多还在鞑靼人那里待两天。就一定可以回家了!”
“嗯!”珑儿点了点头,催促他们赶紧上马走,云鹰忍痛骑到马上对珑儿道:“珑儿别怕,那个混蛋不敢欺负你,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嗯!”
珑儿看着绝尘而去的杜威他们,忍不住悲从中来,捂着脸放声大哭。阿日斯楞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轻声安抚着,脑中却在思索杜威走时那句话的含义。
“珑儿,你终于醒了!”
珑儿昏睡了一天一夜,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银铃子坐在床铺边看着她。
“我在你的毡房吗?”珑儿见银铃子坐在旁边,理所应当的认为这是在银铃子的毡房。
“不是,这是在哥哥的大帐!你可算是醒了,睡这么久,我们都怕你会睡出个好歹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珑儿坐起来揉着脑袋问。
“戌时”
“我睡这么久啊!”
“你以为呢!岂止是睡得久,还睡得很死。你们回来的时候脏的不成样子,我和乌云、塔娜三人给你洗澡洗头,你居然都睡得呼呼的,我们都怕你醒不过来了。萨满来看过,说你只是惊吓过度累脱力了,哥哥才放心的。”银铃子说道。
“哦,那真是谢谢你!全身好痛!”珑儿坐在床铺上揉着胳膊道。
“是会痛两天的,慢慢就会好。还好你没有受伤,哥哥也只受了些轻伤。你们真是命大,遇到狼群居然还能活着回来。”银铃子心有余悸地对珑儿说。
“多亏飞鹰他们及时赶到,要不然也很难说!”珑儿不知为何,下意识地没有向银铃子提起杜威他们。
“就是,前天晚上我整整担心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你们回来,带回了一大堆狼皮,可见当时有多危险。”
“阿日斯愣呢?”珑儿发现,这个时候阿日斯愣应该是在大帐的,却没有见到。
“哥哥下午见了一个人后,就到额济纳城中去了,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对了,摔跤比赛都结束了!”
“什么!合着我费劲巴力地来观看一回那达慕,正经只看了赛马一个项目!哎呦!”珑儿刷一下从床铺上站到地上,这才发现全身酸痛得厉害。
肚子这会儿也跟着叽里咕噜的叫起来,银铃子笑着叫乌云赶快去把吃的端上来。
珑儿正吃得满嘴流油,阿日斯愣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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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离开
“你终于醒了!”阿日斯愣走到面前,摸了摸正在“埋头苦干”的珑儿的头顶。
“你饿不饿?要不要也吃”珑儿一边嚼着肉,一边抬眼问道。
“我吃过了,不饿!”阿日斯楞坐在珑儿旁边看着她。
银铃子见阿日斯楞回来,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珑儿吃完,塔娜递上手巾,阿日斯愣接过把珑儿的手拉住,仔仔细细地给她擦着,珑儿莫名其妙地任他拉着擦。
阿日斯楞的头发显然是按照珑儿给她设计的发型,又重新梳洗过的,看上去很精神,脸上有一条可能是狼爪留下的划痕,已经结痂,显得原本就很嚣张的一张脸更加桀骜不驯。
擦完手,阿日斯愣挥了挥手,乌云和塔娜退了出去。直觉告诉珑儿,阿日斯楞有话要说,于是盘腿坐在他的对面等着他说话。
“明天一早,我会派巴根和布库率领我的可汗卫队,专程送你去柳河驿,你父亲会在那里等你。”
“真的?你没骗我吧?”珑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
“真的,你很开心吗?”阿日斯愣眯眼看着珑儿。
“那当然!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珑儿对阿日斯愣突然转变/态度有些不太放心。
阿日斯愣闻言,有些微怒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态度转变的太快,我有些接受无能,毕竟前天晚上你还在跟杜威说,你不会放我走的。”珑儿不敢得罪他。生怕他反悔。
“还是你舍不得我,不想回去了?如果你不想回去,就留下做我的可敦!我一定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阿日斯愣眼中有着希翼的光芒在闪动。
“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了,你为什么又同意让我走了呢?”珑儿急忙解释。
“我们可能马上要打仗了。探马来报,瓦剌大将马哈木派出一股骑兵已经过了扎卜罕河,对我们进行试探。伊里巴里也在蠢蠢欲动。伊利亚斯这个老家伙居然敢觊觎我鞑靼的土地。他这是自寻死路。哼!没办法,自家兄弟不和睦外人自然会乘虚而入。”阿日斯楞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桌上的马奶酒喝了一大口。
珑儿盘膝与他对坐着:“那你是不是要赶回王庭去。进行下一步的部署?你要是有事先走就是,不用派人送我,我自己跟杜威他们回去就好。”
阿日斯楞看着坐在对面的珑儿道:“还有时间,我要先安顿好你。再说格杜还在这儿。我还不能走,那达慕也没有结束。其他的。我已经安排飞鹰、那睚阿和巴彦他们去办了。”
两人正在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有人通报道:“禀大汗,飞鹰大人遣人来见您!”
阿日斯楞起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跟珑儿道:“快换好衣服,今夜就送你离开!”
“啊?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
阿日斯楞没有答话一阵风似的又出去了。
一队人马也在赶往柳河驿的路上。
杜威问道:“大将军大上海1909。若阿日斯楞反悔怎么办?”
玉疆道:“他不会的,他现在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如果大顺再发兵攻打鞑靼的话,只怕他就再无翻身之日了!甚至鞑靼还可能会被周围的几大邻国瓜分,从此沦为藩属小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为今之计,他能做到的,就是不要再开罪于我们,这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一来可以保证南面的安定,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供未来的战争消耗。二来可以有人牵制住格杜,避免他趁机作乱或做大。”
“那要是珑儿在额济纳的消息被格杜知道了,格杜很有可能就会逼迫阿日斯楞留下珑儿,我们还是应该把珑儿给一起带走的。”杜威不无担心地进一步说道。
“我不是没有想过,一则珑儿自从与你们分开后一直没有醒转,他们连萨满都请了,这一路颠簸还不知会出什么状况!再则,从阿日斯楞的态度来看,他根本就不会答应,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再说我也怕把他逼急了……唉!”玉疆的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
银铃子得知珑儿马上就要离开额济纳,跑来跟珑儿道别,两人相拥而泣,难分难舍。在阿日斯楞不断地催促下,两人才依依惜别。
阿日斯楞把银铃子赠送给珑儿的那把短剑还给她并帮她系在腰上,满眼都是不舍,将她拥在怀里,问道:“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虽说珑儿的理智告诉她不能与阿日斯楞有半分的瓜葛,可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不可能对阿日斯楞及他所做的一切,一点感觉都没有。可现在的情形,珑儿知道,阿日斯楞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否则以他的个性和执着,不到最后关头,绝不会轻易放她离开的。
所以,对阿日斯楞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任他拥着,心中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惋惜。
珑儿在巴根和布库以及几十个可汗卫队士兵的护卫下,星夜启程赶往柳河驿,阿日斯楞骑马站在高岗上,目送他们消失在远方,久久不肯离去。
经过半夜地不停赶路,月上中天时来到一个名叫合亭的小驿。
这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一条街的地方,巴根叫大家停下休息一会儿再走。珑儿随商队来的时候,经过这个地方,商队也是在这里停下休息加水补充给养。
珑儿从马上下来,一瘸一拐地活动双腿。这么长距离的策马赶路,她还从来没有过,这会儿两条腿内侧被磨得疼痛难忍。
再加上原本由于与狼群搏斗也弄得全身酸痛,可一想着这些人自己根本就不熟,个个都像巨灵神一般吓人,而且人家只是奉命护送自己,没道理在人家面前撒娇时,就只好强自忍着。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巴根招呼大家上马,继续赶路。
一行人刚刚离开合亭不到一里地,就听到后面有大队人马疾驰而来的声音,巴根和布库对望一眼,布库放慢速度掉到马队的后面,冲对方喊话:“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就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
珑儿惊恐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巴根吩咐所有人准备迎战,这些卫兵显然平时专门进行过这方面的训练,迅速把珑儿围在中间,拔出马刀与后方追袭而来的人形成对峙。
珑儿也将短剑拔出来拿在手上,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对方身穿的是鞑靼人最常见的服饰,脸上包着一块黑巾,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道:“留下那个汉人,饶你们不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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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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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的目标直指珑儿,巴根上前喝道:“我们是可汗卫队,奉命护送这位客人,不想死的就立刻滚开!”
对方道:“阿日斯楞私/通敌国,出卖鞑靼利益,人人得而诛之!”
这边的卫兵几乎一起吼道:“放屁!胡说八道!敢诋毁大汗就是死罪!”
双方立时陷入一片混战,珑儿被围在枪林刀雨中吓得不行,生怕谁有个闪失,就殃及自己了。
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对方有多少人,直觉对方的人数要比自己这边多,珑儿心想,谁这么看得起我,费这么大劲来抓我?
难道是阿日斯楞反悔了?
不可能!阿日斯楞若反悔,只需要派一个人来传令就行了,不需要这样大费周章地玩打劫绑票这一招,还自黑自己通敌叛国。
那会是谁呢?
双方在月光下战得如火如荼,珑儿夹在两边中间,要时刻提防着被对方抓住和被己方误伤!
看着看着眼见巴根他们就落了下风,珑儿一直都觉得,巴根、布库他们像巨灵神一般的高壮,可对方的身形并不比他们差。
这帮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能够遴选出这么多身形均匀又战力高强的人,想来也是个非富即贵之人,若有时间进行认真排查,应该不难找出是谁!
对方毕竟人数占着优势,这会儿巴根这边的人已经有好几个卫兵负伤,巴根对布库道:“你们几个带着她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还未等珑儿反应过来,布库已经拉着她的马缰绳叫道:“快走!”
珑儿只好跟着布库夺路而逃,但一想到他们这一走。巴根他们马上就会陷入绝境,心中不免一阵地难过,于是对巴根喊道:“巴根!保重!”
虽然自己第一次见到阿日斯愣时,是被巴根像掖一穗玉米似的给挟在腋下,巴根也很少说话,可自己在额济纳的这几天,都是由他和布库在保护自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巴根他们人数本来就少。还要分一部分来护送珑儿,自然无法完全阻止对方也分出人来追击他们。
珑儿她们没有跑出多远,在一片小树林的地方。后面就传来了马蹄声靠近的声音,布库道:“大家立刻分散躲入两旁的树林!珑姑娘,你跟着我,千万不要走丢了!”
“哦!我知道了!”珑儿紧紧地跟在布库身边。她知道现在决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其余的人为了迷惑敌人,分别往道路两旁的树林中散去。
进到树林后。只好下马步行,珑儿跟在布库的身后,不敢有丝毫的掉队。
很快,他们就听到对方的人马也分散进入了树林。现在真的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难分彼此了。
走着走着,珑儿突然听到后方传来踩断树枝发出的声音。心道:“简直像吊靴鬼一样,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于是对前面的布库轻声道:“布库。后面有人!”
布库猛然一个回身,小声喝道:“蹲下!”随即一箭射出,跟在珑儿身后的人应声倒下。显然布库也听到了背后的动静,只是在不动声色地做着一击必中的准备。
珑儿刚想回头那人的情况,这边侧面又杀出一人,冲着布库猛扑过去。布库来不及躲闪,就势一个倒地,险险躲过致命一击,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翻身把扑向他的那人给压趴在身下,抬手割向那人的颈部,珑儿吓得赶紧捂住了脸不敢看。
布库拉住珑儿的手向前跑,银色的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照在林中,原本该是静逸安详的,可现在却被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充斥着。
林间起了一层淡淡的薄雾,隐藏显得更加容易,有时双方的人已经靠得很近了,才发现是对方。
珑儿浑身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冷的。
心里想着:“这片树林不大,对方人数众多,我们能躲到什么时候呢?等天一亮,就只有束手就擒,或者这帮家伙等不到天亮,放上一把火,不想被烧死就只能跑出去被活捉,这可怎么办?”
正在想着,就听见道上又传来马蹄声,珑儿心凉道:“巴根他们完了!”
紧接着是一阵忙乱,隐约传来争吵声,好像有一个说:“不用搜索了,直接放把火!”
另一个不同意:“我们的人也在里面!”
双方有些争执不下,那个头目的声音道:“所有人立刻散开,把这片树林围起来,火起的时候,若有人跑出来,是自己人就放过,是对方的人就杀掉!”
珑儿一听到这儿,不淡定了,忙对布库道:“布库,趁他们现在还没有形成合围,咱们赶紧跑出去!”
布库说:“没有用!跑出去外面是草原,一样会被他们给抓住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只有等死吗?”珑儿有些绝望了。
“那也未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小池塘,到时候实在不行咱们就只好躲到池塘里去了,希望能逃过这一劫!”布库很坚定。
珑儿实在不忍布库他们为自己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就算他们躲在池塘里逃过一劫,等大火过后他们还是无路可逃。
于是对布库道:“布库,我知道你们已经尽力了,不用再做无谓的牺牲了!我这就出去,告诉他们放过你们,我跟他们走,他们既然想捉住我,就不会要我的命,这样大家就都不用死了!”
布库一把抓住珑儿的胳膊,低声吼道:“你说什么呢!我得到的命令是平安护送你到柳河驿去交给玉疆,怎么能为了活命将你交出去?你这是在侮辱我!”
珑儿一听赶紧小声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着巴根可能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眼看着你也……再说,你活下来,至少还可以去向阿日斯愣报信,让他来救我!”
布库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跟他们走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再说如果我活着回去了,却把你交给了敌人,就算大汗不杀我,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珑儿还想再说服布库,布库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她就往一个方向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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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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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树林说是不大,可要真正的走起来,还是不算小。
珑儿被布库拖着在树林里跑,衣服都被树枝给刮破了,头上的发饰也被挂掉了。路上又遇到了几个妄图袭击他们的敌人,同时,也碰到了几个自己人,正好大家汇合在了一起。
几人听说敌人准备放火烧树林,也跟着布库朝有池塘的方向走,就在这时,对方放火了,只不过他们烧的是路对面的那片树林。
珑儿他们一见对方烧的是对面,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布库马上示意大家不要笑,周围可能还有对方的人,如果一旦发现珑儿其实是在这边,马上就会出言报信。
一旦放起火来,对方马上陷入了被动,他们完全暴露在了布库他们面前,先前还有夜色作为掩护,现在他们完全成了布库他们的活靶子。
布库立刻改变策略,组织剩余的人一起行动。
反过来朝着路的方向行进,待靠近树林的边缘时,开始对着对面的人放冷箭。对方顷刻间倒下了好几个,其余的人赶紧卧倒躲避。
由于火势刚刚开始,对面树林中搜索的敌人已经意识到了将要大难临头,纷纷放弃搜索,往树林外撤退,对面的卫兵则趁机反击。
惨叫声不绝于耳,这边路上的敌人也开始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准备把这边的树林也一起点起火来。
可布库他们怎会容他们得逞,重点开始狙击点火的人,片刻功夫又倒下了好几个,珑儿眼见布库他们的箭很快就会耗光,便在树林中搜索尸体上的箭壶。一会儿就提着两壶箭来递给布库。布库抬头看了珑儿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说道:“不要走远了!”
“哦!”
珑儿正要准备转身再去寻找,对面突然发起了总攻,全部一哄而上,瞬间打乱了布库他们的计划,双方再次陷入混战。布库赶紧拉上珑儿又往回跑。
对方始终在人数上占优势。一会儿的功夫,又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也不知到底是哪边的人发出的,但不管怎样。每发出一声惨叫就有一个生命消失。
珑儿在心中不停地责备自己,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任性地一定要来看那达慕,这些人就不会死,就算他们作为战士早晚要死。至少跟自己没有关系!
两人跑着跑着突然迎面撞上两个人,蒙着黑巾是对方的人。珑儿当时就懵了。
布库迅速地挥刀砍向扑向珑儿的那个人,却被扑向自己的那个一刀砍在肩上,当时就血流如注,珑儿也被巨大的冲力推到在地。
她赶紧顺势一滚。朝旁边滚去,这时听到树林外的路上转来纷乱的马蹄声,紧接着有大队人马进入树林的声音。布库说道:“是自己人!”
随即打了一个呼哨,很快得到一个回应。敌人这下慌了,如困兽一般一边高声喊着:“找到了!”招呼同伴帮忙,一边拼命想要抓住珑儿。
布库一下陷入了被多人围攻的境地,他原本肩上就挨了一刀血流不止,这会儿剧烈运动使失血更快。很快珑儿就发现他支持不住了,使劲喊道:“布库!布库!”
布库不停地甩着头,想使自己保持清醒,可失血使他不光后继乏力,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脚步开始虚浮。他一边挥着刀乱砍一气,一边对珑儿喊道:“到我身后去!”
珑儿也挥着短剑不停的瞎比划,一边喊着布库的名字,这时布库的大腿又被砍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就再也爬不起来。
“布库!”珑儿一声尖叫,想要上前去扶他,可敌人已经扑到面前,她一跤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不停的后退。突然后背抵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忙把剑对着面前的敌人一阵乱砍。可面前的敌人根本没把她这种程度的抵抗当回事,直接伸手就抓向了她。
就在他的手离她的胸口还差不到两寸时,突然汀了,瞪着一对牛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
珑儿尖叫着迅速转到树的另一侧,那个家伙轰然倒在她刚才坐着的地方,另外两人见此变故,迅速回身扑向身后的人,三人迅速混战在一起。
珑儿吓得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看着三人混战,月光透过树梢,三个人影不停在眼前晃动,朦胧间竟然发现刚才射出一箭救了自己的人,竟然是阿日斯愣!
珑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在看到是阿日斯愣的一瞬间,眼泪就夺眶而出。泪眼中,看见阿日斯愣把两人给杀了,朝自己走来。
珑儿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扑到他怀里就放声大哭起来。阿日斯愣将她抱起来拍着后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有我在呢!不会再有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珑儿才在阿日斯愣的安抚下,从极度的惊恐中缓过劲儿来,对阿日斯愣道:“快!快救救布库,快救救他!”
阿日斯愣道:“布库已经被抬走了!”
“他没事吧?”
“不清楚,要去看了才知道!”阿日斯愣表情痛苦地说着。
珑儿发现了阿日斯愣不对劲,赶紧问他道:“你怎么了?”
阿日斯愣微微喘着气,有些虚弱:“我可能受伤了!”说罢看向自己的左侧腰。
珑儿惊慌地也跟着看向他的左侧腰,伸手一摸,满手都是血。
啊!的惊叫一声,旁边正在打扫战场的卫兵立刻过来两个问道:“大汗,什么事?”
“大汗负伤了,快去叫额莫其(医生)来!”珑儿大声喊道。
“不要紧,上点药,包扎一下就好了!”阿日斯愣制止了。
珑儿赶紧扶着阿日斯愣坐下,从自己的袍子内侧撕下一块白绸,却发现根本不够给阿日斯愣包扎。
这时卫兵已经带着一个大概类似卫生员的士兵来了,这个士兵从随身带着的一个皮袋中掏出一包黑乎乎的粉末。
珑儿现在真是后悔,自己出来怎么没有带上孙杏壶送给自己的芷香续断膏呢!以后一定要随身带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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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今生的最爱
那个医务兵给阿日斯愣把外袍脱掉,露出精壮的身体,珑儿看了一下,还好伤口不深。但看着两寸多长如嘴巴一样微微翻开的伤口时,珑儿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阿日斯愣看见后笑道:“不碍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医务兵熟练地给他缝合好伤口,糊上那种黑色药粉,再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妥当。珑儿赶紧帮他穿上外袍,扣上袍子上的纽襻,又小心地把腰带给他系上,阿日斯愣看着她做这一切,忍不住抱住她用脸颊摩挲着她的脸。
珑儿本能地推了他一下,可在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后,就放弃了。
阿日斯愣得到允许,轻轻地吻着她的眉眼唇鼻,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珑儿,珑儿,你知道当我得知格杜派他的卫队在半路劫杀你时,心里有多慌张吗?我怕我来不及赶到,你就……还好!还好!”
经过这番波折,阿日斯愣决定亲自护送珑儿去柳河驿。
珑儿欣喜地得知巴根没有死,跟布库一样受了重伤,后背被砍开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炮灰女配的无限逆袭。
当时格杜的手下急于追赶珑儿他们,就没有再管他们的死活,这才侥幸得以逃过一劫。但护送珑儿的五十多人,只剩下了十来个。
阿日斯愣吩咐大家原地休息,等天亮再出发。
树林中很快燃起了篝火,珑儿的发饰被士兵捡到送回。阿日斯愣背靠着一棵树坐下,将珑儿圈在自己的胸前,再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珑儿经过一夜的奔命,此刻已是疲累不堪,窝在阿日斯愣怀里。伏在他的膝盖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时,珑儿醒了,看着周围都是随地而卧的士兵,马儿们在周围随意吃草。想着今日就要见到爹爹了,不想这么狼狈,让他担心,就想起身去布库说的那个池塘梳洗一下。刚一动。阿日斯愣双手一紧抱住她:“上哪去?”
“我……我想去梳洗梳洗。”珑儿嗫嚅道。
“我陪你去!”
珑儿梳理好散乱的头发。将找回的发饰重新戴好。外袍在昨夜的逃命中刮破了几处,就跟医务兵借了根针,趁着士兵们烧煮奶茶的功夫。从袍子的破口处抽丝缝补了起来,缝完后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来。
又把阿日斯愣受伤割破的袍子也给缝好了,见到阿日斯愣惊异的目光,珑儿得意道:“这是跟云鹰的姐姐招弟学的。”
就着奶茶吃些炒米充饥后。阿日斯愣下令跟随前来的额济纳驻军分出一百人随自己去柳河驿,剩下的近一百人护送伤员回额济纳。这一决定遭到驻军百户长克萨的反对。
克萨道:“大汗,此去柳河驿还有一天的路程,若途中再遇到什么不测,将很难再获救援。”
阿日斯愣:“此去离柳河驿已不远。若再遇意外可以派人向哈尔巴拉求救。”
柳河驿是个由驿站发展起来的集镇,约摸有百十户人家,因千百年前这里有条名叫柳河的河而得名。柳河虽早已干涸,但名字却沿用至今。
汉代开设驿站。隶属于安西都护府管辖,距离安西州约有一天的路程≡明末开始,这里变成了与鞑靼的边界。
后来鞑靼南扩抢占安西、酒泉、嘉裕,这里归入鞑靼。玉疆挥师北上时收复三镇,重新与鞑靼界定疆域,将此处定为大顺与鞑靼的边界。
连续行军了一天后,日落十分,阿日斯愣一行来到了柳河驿。克萨指着不远处的关隘道:“大汗,前面就是柳河驿咱们这边的关口了。”
珑儿本来歪在阿日斯愣怀里睡得正香,睡梦中听到柳河驿三个字,一下就清醒过来,坐直身体兴奋不已。
一队轻骑飞驰而来,为首一名身材魁梧的大胡子军官在距离阿日斯愣还有四五丈远时,下马快步走上前来单腿跪拜道:“柳河驿守将哈尔巴拉拜见大汗!”
阿日斯愣挥手道:“起来吧!哈尔巴拉你马上派人到汉人哪边去,告诉他们,就说额济纳来人了!”
“是,我这就派人前去送信。”哈尔巴拉转身向身后一名随从吩咐了几句,那名随从立刻上马飞驰而去。
“我们快走吧!”珑儿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阿日斯愣,却看到阿日斯愣正定定地看着远方。
珑儿转头看了眼前方,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又转回来轻轻推了推阿日斯愣,阿日斯愣这才回神过来道:“好吧!我们走!”
待来到鞑靼一方的关口时,所有驻军士兵已经列队迎接他们的可汗了折春最新章节。
穿过关口大门,已经可以看到对面柳河驿的城门了,城门边上排着一溜大顺骑兵,也是个个铠甲鲜明,一辆两匹马拉的马车停在旁边。
队列中走出两骑,珑儿一看是杜威和云鹰,现在天光已经变暗,但余晖还是很亮。
杜威和云鹰走到两边空地的中央,才看清鞑靼人为首的竟然是阿日斯愣。两人吃惊地互望了一眼,而且发现珑儿跟他居然同乘一骑,下意识地往后面的马车看了一眼。
杜威歪头对云鹰耳语了几句,云鹰转身向马车走去,杜威轻夹马肚,继续向着鞑靼一边过来。
杜威走到近前,在马上向阿日斯愣一躬身道:“大汗居然亲自送珑儿回来了,我代表大将军感谢阿日斯愣汗重诺守信!”
这时,马车中走下一人,站在汉军阵中,身后跟着云鹰和十几名侍卫,正是玉疆。
玉疆仔细分辨着对面的阿日斯愣,他没想到阿日斯愣居然亲自送珑儿回来了,心中对这位鞑靼年轻的可汗又增加了一重疑虑。
阿日斯愣见玉疆从马车中下来,自己也从马上下来,将珑儿从马上抱下。
珑儿隐约看见爹爹就在对面,回想起这几天来的经历,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眼中瞬间溢满泪水,有高兴,也有担心。
阿日斯愣看出了珑儿眼中的不安,安慰她道:“别怕!你父亲不会把你怎样的,他很疼爱你,最多就是责骂你一顿,你好好跟他认错,他会原谅你的!”
珑儿听到阿日斯愣的安慰,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这些天的相处,自己与阿日斯愣之间也许已经有了某种朦胧的情愫,只是两人所处的阵营不同,这种原本美好的情愫刚刚萌芽就凋零了。
但彼此间的感情却是真实存在的,虽然自己一直都表示不愿意嫁给阿日斯愣,可如今分别在即,他的所有美好都全部呈现在了眼前。
阿日斯愣原本就对珑儿情有独钟,只可惜这份感情,由于两人所处阵营的不同,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一路上一直压抑着的不舍,在看到珑儿眼中同样不舍的泪水时,突然变得失去了控制。
他捧着珑儿的脸蛋,轻轻地亲吻了她的唇一下:“你是我今生第一个也是唯一真正爱过的女人。那个日出的早晨,会永远留在我的心里,直到我魂归长生天。我不会向你们的皇帝提出求婚的,你不用害怕!但草原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欢迎你!”
说完,低头顿了顿,再次看着她的眼睛:“将来……让我的儿子娶你的女儿吧!”
珑儿听着阿日斯楞的最后道别,想着他对自己的情意及所做的一切,早已哭得一塌糊涂。碍于父亲、朋友和众将士在前,否则一定会抱住阿日斯楞大哭一场。
阿日斯楞见她哭得泪眼婆娑,强笑着将自己的腰刀摘下来放在珑儿手中:“这把刀是我随身携带的,做为我替我儿子向你女儿下的聘礼吧!”
又从她的腰间抽走短笛:“这个做为将来我儿子去求娶你女儿的信物!”
珑儿早就已经哭得不辨东西南北了,他说的什么根本未及细想,只管哭,只管点头。下马等在一边的杜威,桥珑儿道:“我们走吧!”
珑儿跟着杜威一步三回头地走到玉疆面前:“爹爹,我回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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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新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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珑儿从额济纳回来后不久,瓦剌跟鞑靼在北方边境打了一仗,最后瓦剌损兵折将败退回去。西面的伊里巴里发生了政变,伊力亚斯汗被弟弟墨托杀死,一双儿女流亡到大顺寻求保护。
朝廷以玉疆未经奏请,擅自调动兵马为由,削去了他的三关总兵之职和战时节制四镇兵马的权利,只留任安西州总兵一职。
珑儿被父亲禁足在府中不许再出门,但禁足并未持续多久,京中传来了太后的懿旨,宣无忧郡主回京,接待从亦里巴里流亡来的赛莱姆公主。
这一走,珑儿与父母竟成了永诀。
往事如烟,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这些事过去快十年了,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后来成为了大顺的皇后。
阿日斯愣并未忘记他们之间的约定,明知那时的珑儿和现在的珑儿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但他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初衷。
书瑶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短笛。
这是一支用紫竹做的最平凡不过的短笛。笛身温润细滑,油光锃亮,通体泛着绛紫色的幽光,一看便知是经常被人把玩的,笛尾处用回鹘文精致地刻着“嘎鲁”。
这是嘎鲁送给乐雅的,两人自从上次的射箭事件后,似乎已经冰释前嫌了。出于感激,乐雅将一把从南陵王那里得来的削铁如泥完全可称为神兵利刃的匕首送给了嘎鲁,嘎鲁则把刻着自己名字的这支笛子送给了乐雅。
也许嘎鲁根本就不知道这支笛子的故事,只以为这支笛子刻着自己的名字,是父汗送给自己的,却不知道这两个字所包含的意义。以及这支笛子所代表的含义。
当乐雅把笛子交给书瑶替她保存时,书瑶几乎一下就想到了这就是阿日斯愣从珑儿腰间抽走的那支笛子。心中不免思绪万千,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这场婚约想赖都赖不掉。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搞清楚,那就是,阿日斯愣是在什么情况下决定把安西州送给珑儿的?仅仅是因为珑儿的父亲玉疆战死了,他出于内疚吗?
这件事。困扰了书瑶好久。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过银铃子然后又明确地问过云雀,可惜两人都不知道详情。
书瑶现在只有上次宝隽告诉自己的那一点点信息,由于涉及当今圣上。他也没有说得太多,这让书瑶总觉得里面还有什么隐情,是宝隽不愿意说,或是他也不知道的?
比如安西州险些失守到底是谁的错?以玉疆的智勇怎可能被鞑靼人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有玉疆夫妇死后不久。不到一年的时间太子夫妇也去世了,接着就是太后西归。这些难道只是巧合?
书瑶坐在丽景轩的西侧游廊上,静静享受着初夏午后的微风,很是惬意,紫陌和文绣站在一旁伺候。
远远的。宝珠端着一碗八宝茶和人参养容丸过来了。
自从杏花坞大火过后,杜先生一直都给书瑶配制这种丸药吃,说是对精气神的恢复都有好处。每日午后都要吃一丸,一直未断过。这次进宫∠陌自然也给书瑶备着。
看着宝珠伺候自己服食药丸,书瑶心念一动:宝珠自幼在宫中,并且一直服侍珑儿,对很多事应该比谁都清楚,从她那里应该能够知道许多自己想知道的事吧?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要怎样去问她才不会引起她的怀疑呢?
因为自己是“赝品”的缘故,平日书瑶都不敢让她靠自己太近,就怕在她面前一个不慎穿帮露馅。如果此番明目张胆地去问,她可不像银铃子那么好糊弄,一旦引起怀疑虽说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最多被申斥几句,可说不定就会断送了她的性命。
一想到第一次在储秀宫见到宝珠时她那憔悴萎靡的样子,书瑶心中就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酸楚。她已经是受过一回磨难的人了,若再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害她丢掉性命,罪过就真的大了!
书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就是对皇后的往事特别地有兴趣。
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你就是来扮演皇后的,只管按照要求和安排尽心扮演就是,好歹对付过这段日子就完了,不要旁生枝节,不要想东想西,否则可能会给宝隽惹来麻烦,甚至招致杀身之祸。”
可告诫归告诫,有些事就算你不想知道,它仍会不断地传到你的耳朵里,想不听都不行。还有,就是自己实在是忍不住地想知道皇后的往事,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桥自己一步步地靠近。
书瑶把这归结为是女人爱打听别人隐私的共性毛病,不禁暗骂:“你就不能改改这个毛病?难道一定要搞到不可收拾才肯住手吗?宫中有贵妃和三皇子,朝中有萧相及宝隽,这些人的性命难道还敌不过你的好奇心吗?不要再打听皇后的事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想通此节,顿觉知道哪些与己无关的事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至少自己不用动脑筋去探听隐情了,今后只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完了,不由长舒一口气准备也去小憩一会儿。
回寝殿刚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乐雅的声音,似乎是在跟文绣争执什么?
书瑶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文绣仗着自己是萧贵妃派来的人,经常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也就罢了,毕竟指导和纠正自己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也是她来服侍自己的任务之一,可她敢对公主放肆,书瑶就不能容忍了。
于是起身走了出来,宫女们立刻欲给皇后见礼,书瑶见乐雅卦气呼呼地坐在椅中生气,便挥了挥手示意不要作声,轻轻走过去唤了一声:“乐雅,怎么来了不进去呢?”
乐雅转身看到母后,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书瑶面前道:“母后,是文秀不让儿臣进去,说母后正在休息。”
书瑶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文秀,道:“哦,这样啊!那乐雅就生气了?”
“没有,儿臣不是因为这个生气,是因为嘎鲁生气!”乐雅一边说着一边倚到书瑶怀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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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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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瑶轻轻抚了抚乐雅的发顶:“呃?因为嘎鲁?怎么你们闹别扭了?”
“嗯,也不算是吧!今日太子哥哥和我陪嘎鲁去太仆寺挑选明日去南山围场要用的马匹,嘎鲁说咱们的马太差劲了,不能和草原的比。我和太子哥哥不服,就说养在御马监里的父皇的烟云照和母后的幻影都是神驹,可是他根本就不信!您说气人不气人!”乐雅突突突像倒豆子一般,把委屈给说了出来。
“明日要去南山围场?这是谁说的?”书瑶惊问道。
“是父皇啊!怎么您还不知道吗?”
书瑶一听头都大了,大顺皇家一直有遗风,为了不至使儿孙惫懒忘祖失去斗志,要求皇族子弟不许荒废弓马,在南山设有围场,以供皇家狩猎。
明日去南山围场,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如何能够像武将世家出身的皇后那样有精湛的骑术?如何能驾驭她的幻影?书瑶不禁心中打起鼓来。
乾清宫,东暖阁。
冯国泰端着一个精致的红漆托盘进来,伊光正在批阅奏折,峻逸在旁边练习写朱批。
“启禀陛下,这是贵妃娘娘送来的您最爱吃的荷蕊薏米露,请陛下品尝,娘娘还在殿外候着呢!”
伊光“嗯!”了一声,写完一本奏折,放下朱笔道:“正好歇会儿,请贵妃进来吧!”
“是!”
冯国泰走到殿外,对宝琴道:“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多谢冯公公!”宝琴袅娜地款款走了进来。
进来时,伊光正在给峻逸姜杰批阅朱批的要领,双方见礼后。宝琴见自己送来的荷蕊薏米露放在一旁的炕桌上,就挽袖上前道:“陛下和太子可要现在先尝一碗?”
伊光微笑道:“好,那就有劳爱妃了!”
伊光接过用青玉莲瓣错金碗盛着的薏米露,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点头赞道:“爱妃的手艺越发精进了,不错!软糯适口。”说完又吃了两勺,将碗放到一旁。
宝琴赶紧接过。道:“陛下夸奖了。臣妾知道陛下最喜欢吃臣妾做得荷蕊薏米露,就一直巴巴地等着荷塘中的白荷开花◎日见开了那么零星的几朵,今早就赶紧叫盈月她们去摘了最新鲜的几朵来。给您做了送来。”
“爱妃有心了,迪儿近来可好?”
“好,就是前几日玩儿的兴起,出了一身汗。乳母没在意吹了点儿风,夜里咳了两声。请太医来看过,已经没事儿了。”宝琴一一禀明三皇子的近况。
“哦!迪儿病了,怎么没来告诉朕?可还要紧?叫谁看的?那个乳母如此不尽心,自当严惩。”伊光一听峻迪前几日有些小恙就又问了几句。峻逸也放下碗站在一旁看着萧贵妃。
宝琴道:“太医说了,近来忽冷忽热,小孩子容易着凉。叫多注意点儿就好,臣妾已经处罚了乳母。又见峻迪已经没事了,就没敢惊动陛下。”
“嗯,回头朕去瞧瞧迪儿,爱妃要统管六宫之事,又要照顾皇儿,辛苦了!”宝琴闻言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伊光坐回御书案准备继续批阅奏折,见宝琴似乎还有话说,又走出来走到宝琴面前,桥她的手,坐到木炕上:“爱妃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朕说?”
当着太子的面,伊光亲昵的举动让宝琴很是不好意思,饶是她一向端庄高贵,也羞得满脸通红。
峻逸拿起一叠文稿,向伊光道:“父皇,儿臣把上午陈师傅布置的骈文给他送去批阅,随便向他请教不解之处。”
“嗯,去吧!好好让陈玄礼给你看看。”
冯国泰招呼宫女们随着太子一同出去后,伊光笑微微地看着宝琴,宝琴依然是那么明艳美丽。从他第一次见到她起直到现在,她都是这后宫最美丽的女人。就是当年他到处游历时,也没有见过比她更加端庄美丽的女人。
宝琴不但美丽,也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们俩有着少有的默契,他心中所想,宝琴都会与他想到一起去,甚至不用他开口,她就已经为他做好了一切。
这些年,从灵山王府时开始,直到自己坐拥天下,后宫的一切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心。他有时就在想,如果这个后宫没有了她,将会是个什么样子?
就比如现在,他可以直觉地感受到宝琴想跟自己说什么?她总是在他行动之前,就已经猜到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
她跟珑儿不同,珑儿和她比起来,大事精明果决,可小事上就是个糊涂虫,什么都总是后知后觉。所以连珑儿都一直在说:“宝琴跟你是最般配的!你们俩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是这样吗?
皇上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眼神,让宝琴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那带着一抹神秘的淡金色的眼眸,看人时,总像有着很多说不清的情绪。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被这双眼眸注视,就被他深深吸引了。直到珑儿的一句话,才一语惊醒梦中人。
珑儿说:“宝琴,你有没有发现,伊光沉默时的眼神,特别像被人遗弃的小狗,让人心生怜惜,不忍拒绝。”
是的,就是这样的!
她虽然看不透他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究竟在想着什么?但她就是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只要他的眼睛能这样在自己身上停留,她就觉得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陛下?”宝琴有些羞怯地唤道。
“嗯?爱妃,有什么话就说吧!你我之间原不必这样客套的。”伊光清明的眼神看着宝琴,声音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宝琴已经忍不住想要放弃自己的想法了。
“陛下,能不能不要让书瑶去南山围场?她是南方人,没有骑过马。您知道,幻影是阿日斯楞送给皇后的,那匹马性子暴烈,除了皇后娘娘外,不允许任何人骑乘,若书瑶摔出个好歹……说不定就会被鞑靼人怀疑了。臣妾以为……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还是不要让书瑶去了……”
伊光一直微笑着看着宝琴,听她说话,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眼神温柔得使人忘记了他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陛下,想……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臣妾只是提醒一下陛下,以免被人瞧出端倪。”宝琴终于还是坚持不下去了。
“爱妃所言极是,朕不会让书瑶有闪失的。幻影是珑儿的东西……珑儿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伊光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走回了御书案。
书瑶!他从什么时候起称她为书瑶了?(未完待续
凤鸾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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