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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重逢篇(上)

第二卷 重逢篇(上)

热闹喧杂的pub里。

两个­色­女的眼睛在黑暗处大放亮光。

“就要见到帅哥了!”­色­女一号韩笑阳眼睛一闪一闪的亮亮的。

“真的比你家潇亦然帅多了?”­色­女二号叶桑不住的抹着快要决堤的口水。

“我家那­骚­包与柏文清的室友一比啊,绝对只有蹲在角落里数蚂蚁的份。”­色­女一号韩笑阳一阵窃笑。

“哇,真的这么帅啊……”迫不急待要看了……

被点名为­骚­包的潇亦然明显的不悦,一张脸拉的老长。

柏文清端着一杯红酒,悠闲的晃着。

呵呵……看来晚上回家,这小夫妻俩又有一场恶战了。

“喂,你室友怎么还没来!”早点来了,早点看了,收工走人!

“不舍得?不舍得就别装什么大方嘛。”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嘲讽着他,“可是你让我骗我‘单纯’的室友过来的哦,待会儿拜托你老婆看到他,别太疯狂!”

潇亦然脸上顿时三条黑线浮现。

他记得……他老婆韩笑阳第一次见到柏文清的室友尖叫三声……差点昏倒……

他潇亦然到底造了什么孽?年少时,他在女人的痴迷眼光里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

现在什么情况?他爱恋了24年的女人,居然连在见到柏文清时,也当着他的面夸别人有气质。

而他,和柏文清一比,成了有样貌没气质!

现在可好,和柏文清室友一比,只有蹲在角落里数蚂蚁的份!

她……也太不珍惜他了吧!

“我室友来了,我开始装醉了哦。”柏文清戏剧十足的“醉态万生”的倒在潇亦然的肩膀上,不忘威胁与提醒,“我满足了你老婆的­色­胚之心,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然而,据说正在被威胁中的潇亦然,原本黑着的脸却难得的露出一昧调皮的笑容。

他等这机会很久了……他会“好好”报答柏文清的……

正专心演好“剧本”的柏文清,没有发现好友藏在黑暗处得意的笑容……

一张天地为之失­色­的绝­色­脸孔,站在了他们面前,那张脸孔,多一份太阳刚,少一份太­阴­柔,五官的比例完美的不象话,更绝得是这张脸孔的主人的气质,恬静、淡泊的好象一片不染尘埃的白云。

“云楚,你来拉。”暗暗的笑意藏在一双镜片之下,柏文清不忘“醉态之下”保持一点礼仪。

云楚静静的在柏文清身边坐下,淡淡的问,“还需要多久?”口气中没有任何不耐。

很快……

“嘶。”的一声,对面一阵冷抽声。

哈哈,很快……

“hi,我们又见面了,我是韩笑阳,这是我的朋友叶桑。”两个女人互相扶持着,才不至于兴奋到昏倒。

“你好,我叫云楚。”云楚礼貌的点点头。

两个女人感动兴奋到抓着彼此的手臂乱晃。

我说了吧,是人间极品吧!

对对对!你老公绝对只有蹲到角落里数蚂蚁的份!

两个兴奋到极点,自以为是的女人无声的用­唇­语对着暗号。

呵呵,很快……

“够了吧!”腾腾,位置上那个黑神脸已经忽得一声站了起来,“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喜欢猛喝狂醋,又喜欢假装大方的男人。

柏文清暗笑,白痴!老婆奴!

“急什么!柏文清的朋友才刚来,大家坐一下再走嘛!”韩笑阳眯着眼睛含笑望着她老公,两把利刃已经笑盈盈的­射­过了过去!

“对啊、对啊!”叶桑赶紧附和,同时用威胁的眼光瞥向潇亦然。

别忘了,你们还有一个星期才进礼堂,得罪了我,我一定怂恿你老婆,让你随时成为被弃新郎。

意思传达完毕,对面的黑面神已经忍气吞声的坐回了位置里。

云楚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转向明显在装醉的室友,压低声音在他耳朵旁问道,“搞什么?”

五年的“同居关系”不是作假的,果然骗不了他这位室友,柏文清笑着压得声音回答,“我这位朋友的老婆上次自从无意中遇见你之后,一直惊为天人,这次拉着她的好姐妹出来欣赏美­色­呢!”

五年前柏文清在医院门口遇见一脸淡泊气质、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云楚。

“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很奇怪,柏文清就是强烈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可以给他带来超忽想象的利益。

于是,他收留了云楚。

五年的时间,云楚非凡的考古、鉴别古董眼光,确实给他带来了非凡的利益。

他帮云楚搞定户口问题,让他化名“艾云”,两人合作无间,几乎玩转了整个古玩界。

“这次拿我换了什么好处?”云楚凉凉的问。没有好处的事,柏文清会八卦的去做?绝不会!

柏文清一阵大笑,拍拍他好兄弟的肩膀,“真是太了解我了!”他指了指坐旁边的潇亦然,“最近有位来自美国的神秘投资人现身在我们上海,听说未来在商场上会有一场大动作,明天晚上,是他宝贝女儿的生日,听说很多政商名流都在想办法搞邀请函,不过据说一函难求,非常有头有脸的人和钻石单身汉才能参加,那位仁兄答应我,只要我满足了他老婆的要求,他下刀山入火海也帮我捞一张过来。”

云楚淡然一笑,“看来你对经商比混黑道有兴趣多了,现在连社交场合也这么踊跃参加。”

柏文清斯文的笑着说,“那当然,我总不能永远混黑到底吧,熊老大已经答应我,不Сhā手lms公司的发展,年底等分红就可以了。”

“不洗黑钱了?”云楚暗暗有点诧异,他怎么说服那个大老粗的?

“恩,只投资。”柏文清淡然一笑,并无丝毫得意的神态,“从那位仁兄手上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对他来说,捧着lms公司就象捧着定时炸弹一样,钱并非越多越好,给自己的妻子生活安逸才是最重要的。”

三个男人了然一笑。

对面犯花痴病的两个小女人又兴奋的抱成一团,唧唧咕咕的。

“好帅!哇!他笑起来真是太醉人了,笑阳,笑阳,抱住我!我要昏了……”

“我也头昏了,要昏我们一起昏拉!”

两个女人夸张的七倒八歪的倒在了一起。

虽然是两个女人的私房话,但是看她们的表情,对面的三个男人早已经猜出了端睨。

潇亦然的脸臭得好象被人倒了几千万的会一样。

柏文清似笑非笑的忍着笑意。

耳朵比平常人敏捷很多的云楚,早已经一字不漏得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尴尬的起身,“失陪一下,上趟洗手间。”他用眼神示意柏文清,在门口等他。

柏文清了然的对他点点头。

云楚一起身走开,黑面神已经按奈不住的朝对面低吼,“韩笑阳!你给我留点面子!”

“啊!”两个女人故作傻眼,夸张的同时问,“他不会是被我们吓跑了吧?”

潇亦然大翻白眼。

柏文清低低一笑,“确实。”

“这么纯情,不会吧!”又是非常有默契的同时说同一句话。

不是纯情,人家是难堪!

潇亦然咬咬牙,准备晚上回家“大刑伺候”。

火上浇油,一向是柏文清的最爱,他推推眼镜,故意说,“应该吧,我这位室友从来没见他领女孩子回家过夜,私生活更是检点的好象清道士一样。”

某人的老婆一定会非常激动……

果然……“哇!那不是处男?!”两个女人又激动的抱在一起哇哇叫,好感动,居然有超过20岁的处男!

柏文清拍拍已经脸­色­全青的潇亦然,叹口气,“以后要是再有某个女人在我面前敢大言不惭的说,男人绝对有Chu女情节,见血便有野兽般的兴奋,我会建议她去认识一下你老婆。”他同情的拍拍潇亦然的肩膀,“我绝对相信,女人‘某些’情节比男人更严重!”

他老婆又不是动物园的猩猩,还给人观赏哩!

就算他老婆真的有处男情节,也不需要用这么同情的眼光看他吧!

潇亦然不怒反笑,非常亲切的提醒柏文清,“记得明天准时参加生日宴哦,很多达官贵人等着你认识呢!”他重重的加重了“达官贵人”四字。

明天他有份大礼送给这个市侩的家伙!

“一定!那我先走了。”柏文清摇摇头甩掉心底油然而发的异样感觉,潇洒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一定是想太多了!

老是在算计和怀疑中过活,他把自己压抑的也太疑神疑鬼了。

但是,为什么见到潇亦然那样的笑容后,总是感觉毛毛的?

“嘘、嘘……”此起彼伏、青年男子们热火沸腾的口哨声。

柏文清挤过喧杂推挤的人群,淡笑,云楚那家伙也算够朋友了,这么嘈杂、龙蛇混乱的环境一定够他受的了。

“美女!脱啊、脱啊!”

“美女!嘘!脱啊!”

……

习惯了耳观八方的云楚是不是料到这会儿场面火爆的会失控,所以提早溜了?

柏文清笑意更深了,在一群群拥挤的欲­火­冲天的男子面前推挤而出。

终于顺利突出重围。

他在重围外重重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又有个不知死活的辣妹爬上dj舞台,顺着钢管跳脱衣舞。

那些女人们真厉害,永远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

回转过身体,他想朝着潇亦然的方向挥个手。

他的手,顿在了空中。

一张五颜六­色­的脸,妖艳而妩媚的合着魔鬼一样的身材,象一条蛇一样顺着钢管一直妖媚的起舞着。

男人们疯狂的嘘声、欲望的叫喊声此刻在他耳边一一沉淀。

他静静的站在重围外,望着那个­性­感的扭动着各种撩人的姿势的女人。

那张艳妆浓抹的脸和记忆里那双纯洁如小雏菊般的眼睛重叠。

是同一个人吗?

即使岁月流逝,一个人的改变会这么大吗?

全身上下清纯的气质被妖魅所代替?

很象很象她!那个失约的大小姐!

奇怪,九年了,他居然还记得她的样貌!可能因为,她差点改写了他的一生吧。

但是,现在,他的人生已经不需要她的参与!

他淡淡一笑,转身推开玻璃门,将喧哗的世界关在了心门之外。

柏文清将自己的黑­色­别克车弛入最豪华的别墅区,停在了指定的停车位置。

他的别克车在一排又一排宝马、奔驰、陆虎、悍马、法拉利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以他今时今日暗地里积累的财富,他足以买的起任何一辆豪华跑车,但是聪明的他,绝不将与云楚一起玩转古玩界的事情向外界透露分毫,云楚是古玩界的神话,而他这幕后军师当然留在黑暗处,不被人注意最安全。

因为,他只开别克车,所以熊老大相信他从来没有中饱私囊,他的形象才会这么正面!

“记得把云楚的宾利开出来,别开着你的破驴车到处乱晃!”未出门时,潇亦然“善意”的提醒电话已经跟随而来。

笑话!他只是过来打探一下虚实,又不是过来相亲的!

他知道今天晚上其实是一场富豪选婿的变相相亲宴,要不然也不会邀请函只发放给25-30岁之间在商界、政界享誉盛名的未婚男子。

人尽皆知一周后将步入礼堂的潇亦然,到底有什么办法弄到邀请函给他?

有点奇怪。

他潇洒自若的将邀请函递给守在门外的保安。

一个恭敬的请入的动作,一扇大门轰然打开,梦幻般的灯光四­射­,灯光下的各位男士们贵气十足、气度非凡,女士们雍容华贵。

­精­美、奢华到了极致,足足有上万个平方米的大厅,三三两两的站满了人。

真象一座城堡!

他刹那间还以为自己走入了一个皇宫。

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建立这样一个城堡,还真的不是普通的财大气粗!

城堡里的公主,想必早已被奢华埋葬成娇纵、蛮横无比吧!

他同情将被公主看中的男士!非常同情!

“文清!这里!”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微笑的不露声­色­的朝着声音的位置迎了过去。

韩笑阳!

身边当然跟着潇亦然!

还有叶桑也在!

为什么,他心底毛毛的怪异感觉更重了!

为什么,他感觉他们三人看他的目光好象等着看一场好戏?

错觉,应该只是错觉!

叶桑是医院院长的千金。

韩笑阳是酒店大亨的女儿。

潇亦然一向在商界是个风云人物。

他们出现在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怎么也说服不了那种怪异感。

他感觉……他好象被人设计了……深深的不详的感觉……

“你们怎么也在?”他斯文温和的笑着说。

“啊?我没告诉你吗?今天的主角是我初中时候的好友,她早就邀请我了!”叶桑调皮的吐着舌头,笑着说,“我告诉她,我有几位朋友也要参席,你们的邀请函还是她亲自送过来的呢!”

所以说,这就是潇亦然所谓的上刀山下火海?根本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其实,今天晚上的主角,你也可能认识哦……”叶桑狡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对啊!对啊!我和亦然就是过来看看,你是否还记得这位故人!”韩笑阳兴奋的接话。

帮凶潇亦然,用富含同情的眼睛望着他。

……他大概猜出来是谁了……

“我走了。”他顿时冷着一张脸,转身欲走。

留下来­干­嘛?给人羞辱?说他这穷小子九年前妄想跟她这大小姐一起去美国?

然后,她会问他,你不会真的在中心公园等我吧?--

“喂—柏文清!”叶桑急忙拉住了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来了就……”

“砰!”的一声全场的灯都灭了。

黑漆漆的一片,他连出口的位置在哪里也不知道,只能静静的站在原地。

一束悠白的­射­灯照在楼梯走廊的位置。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另一道­射­灯打在一个6层高的生日蛋糕上。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悠然的歌声,傍着一只小巧的白­色­高跟鞋而起。

那只踏在楼梯口的白­色­高跟鞋的主人显然有点怯然。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但生日歌第三次隆重响起的时候,她才偷偷探出了她的头。

“嘶!”周围冷抽声一片。

即使只是那迅速的一窥,楼下的人,也早已看清楚了女主角的样貌。

秀丽、端庄,清纯的就好象不小心堕入人间的天使一样。

真的是她!

柏文清冷一下眼,转身想乘着­射­光的光线,找出出口的位置。

他的手腕,被潇亦然牢牢的握住了!

“这么快就走?好戏还没开场呢!别坏了我老婆的兴致嘛!”潇亦然调皮的眨着故作无辜的眼睛。

他淡然一笑,“谁说要走?我怎么敢坏你这老婆奴的兴致!”

他温和笑着,僵着身体,站在了原地。

没什么好逃的!他又不欠她什么!

先步入楼梯口的反而是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他牵起宝贝女儿的手,傍着音乐缓缓的走下楼梯。

穿着一身保守的白­色­连衣裙的她,美极了,不是那种眩目的美,而是那种如同夏日喝了一口凉茶,那种舒服到心彻的美。她的眉心有一点小巧的美人痣,不显得唐突,反而更衬托的秀丽。

她就象一朵盛开在空谷的幽兰,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柏文清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褪却那股稚气,确实迷人的能引起所有男人采摘与占为己有的欲望。

但是,这所有的男人中,不包括他。

他的心跳很正常。

所以,19岁那年,那把洋伞下,他突然加速的心跳,应该只是运动后的后遗症。

她还是象过去一样,有点胆小,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后面。

拿起切蛋糕的手,甚至有点颤抖,努力的僵持着微笑。

她总是这样,看起来好象一点也不适合做大小姐的样子。

切下蛋糕,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周围响起礼貌­性­的掌声。

她红着脸,向大家鞠躬,“谢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宴。”

周围轰然一声激烈的掌声,这样羞涩、有礼的她,虏获了在场的每一位男士的激赏之心。

端庄、秀丽、羞涩、保守、傲人的家世,是在场的男士心目中最佳的妻子人选。

“唐老,介绍一下你的女儿啊!”

“唐总,让你女儿过来和我们一起聊聊吧。”

“唐总……”

……

她的父亲见宝贝女儿这么受欢迎,笑得乐怀,牵起女儿的手就准备迎向人群。

她躲闪了一下,默默的无声的抗拒着,她知道他父亲的目的,她23岁了,该嫁人了,唐氏企业该培养一个接班人了。那个接班人,会是她的丈夫。

以前,她不交男朋友,父亲疑惑的问她,她推说不喜欢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这下可好,全上海黑头发黑眼睛的钻石单身汉都在这里了。她23岁的生日宴,只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

“唐唐!”身后不远处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叶桑!

“爸,我先去和朋友打招呼!”她急切的不给父亲说话的机会,愉快的转身朝那个声音小跑而去。

太好了!逃了!

“桑,刚才我还在找…….”所有话,都梗在了喉间。

叶桑的旁边,站着……柏文清…….

那个九年来,她害怕想起,却又每每午夜入梦、纠缠千回的男孩。

没想到,会有缘分再见到他……

他已经从一个早熟的男孩彻底变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镜片下的眼睛,斯文而温和,他……和以前不同……如果以前的他,还算­性­格上有菱角的话,岁月已经抹去了那些菱角……或者说,他将那些菱角藏的更好更深了。

他……还会象以前一样这么讨厌她吗?

她不会再幼稚的跟在他后面了,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把她当成变态跟踪狂?

心好乱。

错谔、惊喜、害怕的情绪从她眼里一一浮现。

“你好!…….好久不见……”她勉强自己挤出镇定的笑容。

“你好!好久不见。”他温和的笑着点头。

他神态自若,­唇­边的淡笑温煦又柔和。

“砰—砰—砰—砰!”九年以来不曾狂乱过的心脏,再次开始狂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老天,跳得好快好快……

“这么……多年……你好吗?”她努力找着最安全的话题。

“不错,你呢?”他和熙的笑着回答。

他们好象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曾经想象过一千种一万种相遇后的情节,没想到,他们的相遇会这样的一种……

她甜美的笑笑,她满足了,只要不是冷眉以对,讥讽喝斥,她就满足了!

“我也很好。”她甜甜的笑着回答。

“即然大家都这么熟了,那我们以后约出来一起喝茶哦!”叶桑赶紧顺势而上。

“好啊!”她柔柔的笑着回答。

失望的发现,他只是淡笑不语着。

只作为老朋友出去喝个茶也不可以吗?

她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有问出口,怕得到难堪。

“唐唐,这是我的朋友,韩笑阳,还有她老公潇亦然。”叶桑热情的介绍着身边的人。

潇亦然?是那个风靡全校的俊美男孩!王子配公主,他们好登对!

“你们好,我是唐筱筠,很高兴认识你们!”她象小学生一样,有礼的轻鞠身体。

眼睛却忍不住飘向他们身侧的他。

“哈—哈—哈—,她好可爱。”潇亦然尴尬的­干­笑几声。

还以为过来能遇见个热情的痴缠女,居然是个惹人怜爱的小百合,配那只老狐狸……也太浪费了吧……

“老公,不要吓到人家!”旁边的韩笑阳已经充分展开了她保护者的姿态。

很少很少在商贾之家看到这样的女孩,­干­净、纯真的不象话……

和云楚好配哦……配老狐狸,太浪费了……

“我哪有吓人……”潇亦然心虚的抗议着,这样的女孩子好象和她说话大声点,都好象吓人哦。

唐筱筠柔和的笑着,感受着别人爱情幸福甜蜜的滋味。

她的眼睛再度胆怯的描向他的位置。

他好象又长高了2-3公分,有一米八几了吧?

她过了15岁以后就没再长个了,只有1米六0的身高,站在他面前好象太娇小了。

她还能不能再长点个?

心底有个沮丧的声音在嘲弄她,他多高,和你多高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拿来配对!

“傻丫头,­干­嘛这么沮丧?”一只宠溺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阿步!”她惊喜的大叫。

“傻丫头,­干­嘛这么沮丧?”简辰步依然将大手放在她的柔柔的发丝上,宠溺得再次问她。

她沮丧的很明显吗?不会吧……

可是,她真的好矮,为什么不长个了?……

“啊”一声傻傻的大叫。

“怎么拉,傻丫头?”简辰步低头温柔的问。

啊,原来阿步也好高哦……甚至可能有一米九……可是,大家都说她和阿步站起来好配……

那么身高就不是距离了?

她的­唇­角一点一点欢愉的扬高,形成甜美、幸福的笑容。

简辰步忍不住看呆了。

他的目光纠结在她的脸上足足一分钟也回不了神。

“阿步。”她推了推他,他及时的从恍神中回过神来。

“恩?”

“你不是到新加坡开会了吗?不是昨天说赶不回来吗?”她小小的脸上,有点兴奋。

见到阿步太好了,爸爸最听阿步的话,不会将她推到那群“钻石单身汉”身边了!

“小公主生日,我怎么敢不飞回来?!”简辰步宠溺的点了点她小小兴奋着的鼻子。

他的小公主生日,即使累得吐血,他爬,也会爬回来。

“唐唐,不介绍一下?男朋友?”叶桑愉快的声音响起。

潇亦然和韩笑阳马上同情的眼光­射­向静静的站在一旁的柏文清。

好可怜……小百合没老狐狸的份了……

好可怜……小公主没老狐狸的份了……也没云楚的份了……真是天妒绝配啊……她还想着把小公主介绍给云楚呢……

“我来介绍一下。”唐筱筠带着微微的紧张,不断的眼睛望向温和的站在一旁不言的柏文清,“他是……他是我哥哥……”

傻瓜!你该做的是介绍,而不是解释!

“你们好,我是简辰步!”不忍见不善言辞的她结结巴巴,简辰步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上前一步,礼貌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潇亦然。”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韩笑阳刚想学她老公的样子伸出手,她霸道的老公早已经拉回了她的手,将她的肩膀独占­性­的搂住,“我老婆韩笑阳。”

拜托,她老公怎么一遇见帅哥危机意识就这么强?她忍不住形象全无的大翻白眼。

“你好,我是柏文清。”

眼前儒雅、气质不凡的男子温和的伸出了他的手。

简辰步彻底僵硬住,缓缓的,缓缓的伸出他的手,两手交握,他僵着勉强扯动­唇­角,“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柏文清……

“阿步,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阿步,我很讨厌吗?”

“阿步,我真的好喜欢他,喜欢的心好痛好痛!”

“阿步,为什么他连说一声再见的机会也不给我?!”

“阿步,我快痛得不能呼吸了……”

九年前,她在三万尺高空,在他怀里痛哭流涕的样子,他一辈子都记得……他的小公主居然在他没有牢牢守护的一个月里,爱上了别人……爱上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孩……

“柏文清……再见……”他的小公主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时,那含泪的一声梦咛,他一辈子都记得……那个男孩叫柏文清……

……

“筱筠,不想被你爸爸当库存商品推销掉的话,我们逃吧!只有我们二个人一起过你23岁的生日,如何?”简辰步难得的发挥他的幽默感,怂恿着她。

他很不安,因为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了……

“我、我、我……”她犹豫着,不断留恋的望向柏文清的位置。

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感觉。

前几天,是她自己说的……

“傻丫头,你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什么也不要,只希望生日那天,阿步从天而降,把可怜的筱筠带出那个恐怖的生日宴,这就是可怜的快要被爸爸嫁掉的筱筠23岁的生日愿望……”

……

但是,她现在居然不想走了,只因为,那个男人也来了……

“我先和总裁打个招呼。”他转身离开,步伐笔直僵硬,背影倔强。

“简辰步,唐氏企业亚洲地区总裁,听说他的能力很强,以前在哈佛读书时已经是个人物了。”潇亦然摸着下巴,意有所思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有传闻,其实当年16岁的简辰步在美国得了散打冠军,被唐氏企业总裁唐兴信聘为保镖,如影随行的保护10岁的唐兴信的独生女。没想到,唐兴信的独生女对简辰步情有独衷,一心栽培他成为人上人……”三角恋啊!好惊爆……

“不、不是的……”唐筱筠害怕的直摆手。

情有独衷?

老天!柏文清会怎么想她?用情不专,朝秦暮楚?

天!怎么会有这种传闻,她和阿步的关系一向好比亲兄妹啊!

“不、不是这样的……他、他真的是我、是我哥哥……”

为什么她的解释听起来这么毫无说服力,在场的四人,除了她最在意的柏文清依然一脸温和无波外,其他三人,全部露出一副解释等于掩饰的样子。

好挫败!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呢?”柏文清温和的笑着询问着在场的另外三人。

“呵呵,我们也该走了。”笑话,男主角都准备拍拍ρi股走人了,他们这些闲杂人等留在这­干­嘛,戏都看好了,该散场了,又不是继续留着有钱分!

不敢留他,不能留他,她扯开最动人的微笑,含首点头,“再见。”柏文清。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越行越远。

九年后,她终于有机会和他说一声,再见……

♀☆♂……♀☆♂……♀☆♂……♀☆♂……♀☆♂……♀☆♂……♀☆♂……♀☆♂……♀☆♂……

简辰步疲惫的靠在她房门外,静静的等待。

她进去睡觉已经二个小时了,另一个她,该出现了……

“吱——”房门轻轻的打开,轻轻的关上。

一个穿着­性­感贴身的黑­色­晚礼服,打扮的艳丽十足的她出现在他面前。

“阿步?!你回来了?!”她惊叫,下一刻,热情火热的红­唇­已经贴上了他的薄­唇­。

他一改回避的常态,热情的回应着她,将她抵在墙壁,用舌撬开她的红­唇­,她的丁香和他热烈交缠着。

他吻的热烈,带着淡淡的不亦察觉的绝望。

吻到彼此都喘不过气,快要窒息。

他才松开了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喘着粗气。

他该冷静的,他不该失态的!就因为那个男人出现了,他紧张了,所以迫不急待的吻她。即使,他知道,她只是病了……

“今天好热情,不象平时的呆瓜样嘛!”她懒懒的用手指在他胸膛前­性­感的划圈,慵懒的诱惑着他。

他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指,暗暗的紧蹙眉头。

这样的动作,她又对多少个男人做过?

午夜后的她,是­性­感的夜游女神,让男人疯狂的夜魅影,不是……唐筱筠……

“我喜欢清纯的你。”好喜欢那个笑起来带点羞涩的她,好喜欢胆子很小,却很善良的她,好喜欢那样的她……

“唐筱筠有什么好?懦弱、白痴!连喜欢的人也吸引不了,也讨厌她!她有什么好?这样的唐筱筠有什么好?!”果然,她又开始激动了。

接着,因为他这句话,她会去找很多男人来报复他,她会践踏自己……

从后面紧紧的搂住她,不让她愤怒的挣脱,他一松手,她就会成为无数个男人的……­性­感女神……

她挣扎着,推挤着他。

她不要他了!……他只喜欢那个懦弱的唐筱筠……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夜魅影……

“影,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他将头深深的埋在她柔柔的发丝间。

唐筱筠的发丝总是有幽谷一样的暗香,夜魅影的发丝总是散发着窒人的魅力。

哪一个她,他都爱……她只是病了……

“你还记得?”夜魅影放弃挣扎,带着隐隐的欣喜问着。

“恩。”他点头。

他记得,她不要做懦弱的唐筱筠,她要做随心所欲的夜魅影,所以唐筱筠的生日12点过后,才是夜魅影的生日……一个影子的生日……

“你要带我出去玩吗?”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兴奋。

“恩,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23岁唐筱筠的生日,她的眼里只有柏文清。

23岁夜魅影的生日,她的眼里只有简辰步。

……

14岁那年,下了飞机以后,在美国的她,一直在生病。

高烧、心绞痛、哮喘发作。

她不断的一次又一次在梦中流眼泪……

她不断的梦咛着,我不是变态,我不是跟踪狂,我不是……

留着眼泪,小小的她,那么令人哀伤。

于是,数月后,她的第二个人格出现了,

夜魅影出现了,12点过后,带点任­性­、带点娇纵、喜欢耍点可爱的小脾气的她出现了,她是那么的愤世嫉俗,她恨着唐筱筠……

焦急的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总是睁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的唐筱筠,他只能私下到处求医。

医生说,她刺激过度,出现了第二个人格来保护自己。

有一天,夜魅影可能会永远不会出现,也可能会永远代替唐筱筠……

他只能选择等待。

唐筱筠,夜魅影就这样,在他的人生中重复纠缠着……

“阿步!开快点!”夜魅影开心的摇摇晃晃的从副驾驶座上站起来,在敞蓬的跑车里,整个人趴在挡风玻璃上,迎着风,发出欢愉的银铃一样笑声。

唐筱筠曾经好奇的问,阿步,为什么要买敞蓬跑车?你不是一向比较喜欢沉稳的房车?

呵呵,那是她忘了,夜晚的她,有多喜欢这样自由自在的吹着风。

“阿步!我好开心!”

她朝着无人的公路上大喊,“夜魅影!生—日—快—乐!”

“小心点!”他宠溺的笑着,对她孩子气的举动很无奈。

突然,他的眼角描到她晶莹的泪光在眼框里闪烁。

“影……”他无措的靠边停下了车。

筱筠曾在他怀里哭过无数次,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会抱着他大哭,但是……夜晚的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在笑着,但却笑得泪光闪闪……

夜晚的她,是­性­感的、神秘的、妖绕的,却也总带着淡淡的忧伤。

她抹掉晶莹的眼泪,带着迷人的水雾痴痴的望着他,缓缓的,她问,“阿步,你会忘了我吗?只记得唐筱筠,不记得夜魅影。”

他苦笑,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傻瓜。”

只有唐筱筠忘了简辰步,简辰步怎么可能忘了唐筱筠?

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好象人格已经分裂成了独立的两个人。

他记得夜魅影初次出现的时候,对他带着陌生的眼神,有着戒备。

那时候她病轻一点,时而会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但是,随着他与她感情发展的越来越暧昧,她的病却好象越来越严重。

她开始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唐筱筠。

也许,在她的心里,与他的恋爱,是背弃了原来的自己吧。

唐筱筠望他的眼神就好象单纯的妹妹望着信赖的哥哥,没有一点杂质。

夜魅影望着他的眼神,炙热、疯狂、带点淡淡的忧伤,纯粹是女人望着男人的眼神。

有时候,他累得都有点坚持不下了。

“阿步,他出现了。”夜魅影晶莹的泪光望着前方,眼睛飘渺。

“谁?”他心一惊,难道连夜魅影的意识里也有他……

“柏、文、清!”

随着她一字一顿的报出名字,他如被雷亟。

“她的心又在跳了,跳的很快。”她残忍的叙述着。

“别说了!”简辰步大喝一声。

“不!我要说!”她勾起残忍的笑容,想要撕裂他的心,“她想靠近他,和九年前一样,飞蛾扑火,在所不惜。”

“够了!你把我当什么!”简辰步痛苦的怒吼。

她把他当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么残忍?

“唐筱筠只把你当哥哥!”她残忍的用利刃刺痛他的心,不带一丝犹豫。

她很残忍,真的很残忍!

唐筱筠的潜意识里通过夜魅影的­唇­告诉他?!

“唐筱筠爱着柏文清,所以,夜魅影也只能学着爱柏文清。”她泪光闪闪,飘渺的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因为夜魅影只能是影子,光爱着谁,影子也只能随影跟随。”

她在谈分手?!

因为柏文清出现了,连影子也要跟着光走了,因为,从来光和影子是一体的,即使光总是忘却影子的存在。

他面无表情的别过脸,默默的承受万箭穿心。

从18岁那年,他为12岁的唐筱筠挡了一枪,唐筱筠哭得哮喘发作,三天下不了床,那时候,他就默默发誓,只要能留住她的笑脸,他受再多的苦也甘愿。

所以,她不想要他的感情,他可以理智的走开!他办得到!

她转过他刚硬的脸,默默的叹息,“有没有人说过,其实我们很象?”一样的倔强。

他紧抿的嘴,没有回答。

很象?是一样可以为爱毫无保留的付出吗?那么,他们确实很象。

她的红­唇­轻轻的印在他的刚硬的薄­唇­上,留恋着,轻琢着。

他僵着身体,没有回应她。

她的眼泪滴在他的­唇­上,她品尝到了自己眼泪的滋味。

她轻轻的推开他僵硬的身体,泪光中一点又一点扬起璀璨的笑容,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妖邪。

她打开了车门,路灯下,细长的高跟鞋包裹着纤细的足­祼­,她风情万种的将卷发撩拨到­性­感的腰身上。

“阿步,再见!”她魅态万生的送了他一个飞吻,“今晚,可能其他男人更适合陪伴我!”

她笑着转身,不再眷恋……

他没有制止她,任她一点一点走出他的视线。

如果,她要的是柏文清,那么他起码会做到不让自己成为她的困扰。

……

♀☆♂……♀☆♂……♀☆♂……♀☆♂……♀☆♂……♀☆♂……♀☆♂……♀☆♂……♀☆♂……♀☆♂

“阿步!我做了早餐了哦,吃了再走!”厨房里探出了一张清纯、不着粉黛的脸。

已经走到玄关处的简辰步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厨房。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大概是因总有另一个她偷偷跑出去玩,所以,她一向睡的很早,起的很晚。

他神情自若的接过她手里的刚出炉的蛋糕。

“什么口味?”他暗暗挑眉。

“绿茶!”唐筱筠甜甜的接口。

绿茶口味是他的最爱,却是她最讨厌的,讨厌的程度和讨厌老鼠一样。

所以……

“说吧,又有什么有求于我?”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个道理,他懂!

“我可不可以出去?”她的眼睛熠熠发亮。

“我早上要新公司一趟,下午陪你出去。”唐氏企业已经正式入主上海,最近,他会比较忙。

不过她老被关在家里,总是会闷坏的,时间允许的话,他会带她到处玩玩。

“不是……我、我……自己出去找我的……朋友玩。”她结结巴巴的把她的意思表达出来。

他刚拿起叉子的手,顿在了半空中,他轻蹙着眉,严肃的说,“我以为你爸爸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能出去!”

自从九年前的那一场病后,她的哮喘严重了,如果闻入了太多汽车尾气,她会呼吸不顺畅。

人多的地方,她不能待太久,太多的烟味可能会随时让她病倒。

她胆子小,她的心脏却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虽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心绞痛会折磨她。

没有人能比他更会照顾她,比他更了解,如果出现了突发事件,应该如何处理,所以,没有他的陪伴,他怎么放心让她出门?

“你……不要和爸爸说……他就不知道了……”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她爸爸早在她生日的第二天便飞去美国了,将中国的市场全部交给简辰步全权处理。

从小到大,阿步就很会照顾她,所以从原来的她在哪里,阿步就在哪里,变成了现在的,阿步在哪里,她就得在哪里。

直到她嫁人为止!这是她爸爸的命令。

“你让我骗你爸爸?”简辰步挑高眉宇,声音微微有点扬高。

这样的音量就够了……

果然,她的头低得快要贴在桌板上,内疚的要死。

她让阿步帮她说谎……她好坏……

“说吧,你想去哪里?!”无奈的揉揉她的发丝。

唉,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吃定她,还是她吃定他!

“我想去找叶桑玩……我们约好去逛街!”她有好多话想问问叶桑,比如,她和柏文清是怎么认识的?熟不熟?这几年他过的好不好?他有……女朋友了吗?

“好吧。”他无奈的点头,“但是不能逛太久,逛一个小时,你必须找地方休息一下,商场的冷气太足,你要带件外套,马路上汽车尾气太重,你在商场逛逛就可以了,不要逛到马路上,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带药!”

“好!”她乖乖的点头。

他看一下手表,“约了几点,我送你过去。”

多接触人群,心情开朗了,也许对她的“病”比较好。

“休息时间到了!十五分钟后再出发,再接再励!”命令的口气,再外加一个“不爽”的表情通过手机,以短信的方式传达过来。

唐筱筠气馁的低下头,拉着叶桑,坐了在了商场上离她最近的椅子上休息。

没办法,如果想以后能顺利的跑出去的话,第一次出门,必须乖巧一点。

“你家那哥哥也管的太宽了吧!”叶桑取笑着她,好暧昧哦,与其说是兄妹,更象情人之间的管制。

“他也是为我好。”低声辩解着。

确实,九年前自从那一场病以后,简辰步对她管制的很严,保护的厉害。

“你和柏文清怎么认识的?……这几年……他好吗?”

停顿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询问叶桑,他的事情。

“怎么?还喜欢他?”叶桑挑眉,戏偕着她,“我以为那么年少的感觉肯定早已经随风飘逝了,唐唐你也太专情了吧!”

脸,有点薄红。

望着她羞涩的神情,叶桑的脸渐渐正­色­,“唐唐,他不适合你,他太复杂,你应该找一个简单一点男人。”

复杂?为什么说他复杂呢?

她困惑的望着叶桑,等待她接下的话。

“他……是道上混的……虽然他现在在管理lms公司,但到底混过黑道,而且他在黑道上很出名……”

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叶桑,难以消化入耳的信息。

叶桑凝视着她,细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定她不会打击过度以后,她缓缓的说,“我知道你很想再见到他,所以那天你生日,我才把他拐过来,算是圆你一个少年的梦吧。但是,我感觉他不适合你。”

许久,她才把信息慢慢消化,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低声问,“他为什么会入黑道了?”

叶桑挣扎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出了实情,“听说,他……父亲……把他卖了,如果他不入黑道的话,他父亲便会血溅当场……”叶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笑,“那一年,他还是高考状元,却没办法再读书……”

那种揪心的痛,多年以后,再次席卷而来。

她的心象被针刺一下,点点刺痛,揪然而起。

“滴答”她的鞋上滴落豆大的水珠,那是她的眼泪……

“唐唐!你哭什么!”叶桑一边慌乱的翻着皮包,找着纸巾,一边急急的说,“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别相信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鬼话!这几年,他在黑道上混得很开,谁不知道绞龙帮的二当家?!他在道上人称老狐狸,就是­阴­险过度了才得来的称号!唉……你别哭……”终于找到纸巾了!

她却没有接过纸巾,将脸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腿间,任眼泪纵横。

他为什么不跟她走?

难道真的厌恶她到了可以放弃前途的程度?

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为什么!

如果她在,她会用尽全力去阻止他走那一条路。

他的父亲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情绪纷扰,心乱思绪,太多的为什么涌上心头,淡去以后,只留下浓浓的愧疚,为什么她不在中国多待几天?

那场毛毛细雨的傍晚,那个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操­场的男孩,他在经历怎样的人生变故?

为什么,她不可以再勇敢一点点,拉住他的臂膀,给他足以信赖的力量?

那时候,他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他一再的问她,是不是一场游戏。

那么…….

她戛然抬头,一种大胆的猜测在她眼里不断跳跃。

他……可能……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想跟她走……

但是,最后他还是失约了……可能因为……她无法给他可以信赖的力量……

泪潸然而下,曾经纠缠在心底的那个恶梦,突然一下子消逝了。

年少的他虽然冷漠,但是口德极好,从不轻易中伤别人,为什么她要相信那两个学姐的话?!

为什么她没有勇气去求证?

“桑,我想见他。”

她想要问他,那个下午为何失约。

“唐唐,你不会来真的吧……”

如果可以,她想延续那种付出,把自己的心,赤诚诚的捧在他面前。

“桑,可以帮我吗?”温柔而恳切的请求着。

“……你不会来真的吧……”孽缘啊……

第一次相见,她便义无返顾的喜欢上他。

再次相见,依然心只为他跳动着。

这样算来真的吗?//

“桑,他……有……女朋友吗?”艰难的问着。

“老狐狸可能想独身吧,没听说他和哪个女的走的特别近的。”

所以说……她可以继续喜欢他……

咬着­唇­,笑容忍不住点点绽放。

“老天……中毒了……”旁边受不了的大声嚷嚷。

路人侧目。

脸薄红一片。

“为什么喜欢老狐狸啊!昏啊,我和笑阳一致认定你和老狐狸的室友好配!好唐唐,乖唐唐,换个人喜欢拉!”叶桑拉扯着她的手臂,诱拐着,一副再商量看看的样子。

淡然一笑。

爱一个人是一瞬间就决定的事情,如果能任意更改,又何来这么多失心人?

“好拉!我帮你拉!”诱拐失败的人,翻翻白眼,气馁投降,初中的那段岁月,她早已经见识到了同桌的执着,现在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能安慰安慰自己,坏男人往往败在单纯的女孩手里,魔鬼和天使往往是配对的,而且会很幸福那种。……小说上,不是都这样写的吗?……

抬抬手,看看表,也是中饭时间了。

“马上、立刻、帮你约出来!”幸好笑阳明天才嫁给潇亦然,可以再威胁一下那个家伙。

办不到,明天就怂恿他的情敌去抢亲!

果然,那头传来潇亦然咬牙切齿的声音,“马上、立刻、去搞定!”

关上手机盖,发现阳光超级明媚。

老狐狸和天使的交战快要开始了……

谁先动心,谁先栽!

她不安、紧张、十指交缠,直到泛白。

对面坐着明天的准新郎和准新娘。

准新郎瞪着叶桑凶神恶煞,转眼对上她的时候倒面目和熙。

“先生,这里请。”随着服务员轻柔的声音响起。

“谢谢。”不紧不缓的低沉的男声透过日式的木门传来。

十指已经交缠到泛青。

随后包厢的门忽的一声被拉开。

她的眼,对上了他的眼。

错谔一闪而过,他已经慢条斯里的脱鞋,换上拖鞋,坐到了唯一一个单座上。

“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他淡笑着道歉。

“柏文清,你迟到了半个小时耶,我们等得肚子都扁了!”韩笑阳笑着打趣,“怎么补偿我们?”

“请尽量点,别替我省钱,我请客。”他笑着将菜单递给韩笑阳。

韩笑阳不客气的接过菜单,不依不饶的说,“请我们吃饭了以后,还要请我们看电影哦,这样才对得起我们嘛!”

明天就要结婚的人,会有时间看电影?

五个人的电影终归会变成两个人的电影。

“好,没问题。”他笑着,没将情绪表达分毫。

果然,潇亦然十万火急的找他商量婚礼的细节,变成了可笑的自圆其说的闹剧。

他微笑,眼睑低俭。

旁边内侧的人,早已经涨红了一张小脸,她的手,她的眼,轻易泻露她的情绪。

为何九年了,她还是没有一点变化?稚气、简单得象一个初中生。

这就是幸与不幸的区别吧。

不幸能让人快速成长,变成浴火凤凰;幸,会让人迟育,天真的近乎让人发指。

所以,不幸未必真是不幸,幸也未必真是的幸。

再接着,果然电影还没开场,准新郎、新娘假借杂事繁多,“提早”退场。

杂事多?怎么有空做红娘!

另一个更夸张,直接借尿遁,一去不复返。

实在不想这么别扭,他还是走了过去,越过三个空位,坐在了她的旁边。

她家教极好的立直身体坐着,微微有点颤抖的手,泄漏了她的紧张。

真是个单纯的、被保护的太好的大小姐。

他­唇­微抿,有点不屑。

她气有点急喘,咳嗽了好几下。

这应该不是紧张过度吧?

“中国的电影院里总是很多不守规矩的人抽烟,不适应?那我们就出去吧。”他比较期待出去,一男一女看电影,太有让人无谓遐想的空间。

“不、不用了,我、我……没有不舒服……”脸­色­有点泛白,却还是死撑着。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只是问,是否不适应,她回答,没有不舒服。

尊贵的大小姐,适合包下整个电影院,“舒服”的观赏电影!

他笑,笑得温润。

“没有不舒服就好。”

全程,他一言不发,顺利看完整场电影。

身边的人,不安、局促、紧张,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无谓的人,在做无谓的情绪挣扎。

只是,他有点纳闷,为什么九年了,她还能对他保持“好奇”?

出了电影院,天­色­已经渐晚,他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礼貌­性­的问问,“需要一起吃晚饭吗?”

“好……”她怯然的回答着,惶恐着他是否只是随口问问。

确实,他是客套的随口问问。

开车,将她带到有点嘈杂的自助烧烤店。

望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暗笑,希望她就此知难而退,九年后的他,不再是可以让她随意戏弄的人。

她欲言又止。

“吱—吱—吱”烤­肉­发出了阵阵袭人的烟雾。

整个大厅里都弥漫着熏人的烟雾,啤酒­干­杯声、男人吆喝声,此起彼伏。

“咳、咳、咳。”见到她努力隐忍,还是忍不住咳嗽出声的样子,狼狈极了。

暗笑。

嘴抿,抬眼,微讶,“不舒服?”

“没、没、没。”她赶紧摆手摇头,极力撇清,又脸­色­带点不舒服的苍白的样子,可笑极了。

又是欲言又止。

他叹口气,放下筷子。

可能是道上混久了,他喜欢别人­干­脆,即使带些粗鲁也可以,只要不这么折磨他的耐­性­就可。

望着她,双眼无波,静静的等她接下的话。

“你……你……”

努力微笑,让自己显示的很有诚意听她说下去。

她深呼吸了好几大口气,闭上眼睛,深怕自己再失去勇气,迅速的问,“九年前你为什么失约?”

眼睛惶惶微张,生怕见到他难堪的表情。

他微讶,九年前失约的不是她吗?敛­色­,不形于容。

微笑,示意她先说下去。

谁先亮底牌谁先输。

“我、我、我……一直等你,一直等,等了五、六个小时……后来、后来……”她眼泪欲挂不滴的样子,惹人怜爱极了,可惜,他没有任何感觉。

九年前等了她五个小时的人,是他。

“你真的……真的讨厌我到这样的程度吗?……宁可……”眼泪划下,微顿,“也不肯跟我走……”

“你在哪里等我?”这个问题,是他唯一好奇的问题。

“不是……中杏公园……吗?”她微困惑,难道他其实连约定也忘记了?不是失约,只是忘记了?

很好,原来是一场大乌龙。

微笑,眼无波,情无动,“对不起,我忘了。”

初次相遇时,那种带点冷然,想逃,原来是这么荒缪的情绪。

她的嘴微张,一会儿,沮丧的垂下肩膀。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该走的那么慌忙……如果还在这里……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你也……不至于、不至于……”她难过沮丧的神情这么显而易见,想让人忽略,也比较困难。

她以为她是可以救赎世人天使?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他正­色­。

不可否认,曾经他是需要她的救赎,但是,他的手臂上粘上小嫒的血以后,他就不再需要了。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命运不能依靠别人,必须自己创出一条血路来。

与其说,这是­阴­差阳错的错过,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

她眼垂下,难受、心疼,在她眼里流窜。

睫毛上都是水雾在闪烁。

为什么他要莫名奇妙去承担一个莫名奇妙的女孩的心疼?真是莫名奇妙。

九年前,他可以冷漠,睬也不睬她,九年的他,不会这么任­性­,任何人都有利用的价值,没有榨­干­之前,不能轻易放弃。

他的手在桌面上微敲,笑容深遂。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

昨天晚上,呼吸很不畅快,心绞有点微拧,辗转难眠。

扑点薄粉,刷上胭脂,点上­唇­彩,镜子里的自己,已经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

拉开大衣橱,手指一点点跳过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停留在一件白­色­洋服身上。

拉扯过来,比了一下,不行,今天穿白­色­会和新娘的白纱撞­色­,重新挂了回了。

穿上一件粉黄|­色­连衣裙,带着水晶耳环,水晶项链。

这样……应该可以吧?化了淡妆,不会嫌的太素雅,只带水晶系列的首饰,应该不会嫌的太奢华。

……这是第一次,以伴娘的身份参加别人的婚礼,有点小小的紧张。

微笑着,将贺礼送上。

中国人流行直接送人民币,不太习惯,经过­精­品店的时候,挑了一对­精­致的老夫老妻陶瓷娃娃,将红包包在内侧。

“这么客气­干­嘛,说起来还是你帮我忙呢。”今天的韩笑阳,经过­精­致的妆容,美丽得惊心动魄。

“是啊,幸好你过来救场。”另一个伴娘叶桑已经亲热的挽住了她的手。

抿­唇­,带点无从适应的羞涩。

听说,原先的伴娘今天早上出了点小意外……发现自己“中奖”了……

中国人有很多怪的习俗,比如,如果伴娘有孕在身的话,会冲撞新人。

所以,一大早,她就被指派了任务。

“我、我很笨的,第一次做伴娘,做错的,你们一定要告诉我。”她有点惶惶的说。

“没关系拉,很简单的拉。”韩笑阳开心的掀起自己的白­色­面纱,指指关得很严密的闺房,“你只要和我的姐妹淘们死守住这里,别让潇亦然他们这么轻易闯进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守门?死守?

“笑阳,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能耍他们多久就多久,到时候可别替你老公难受哦!”一个姐妹淘嚷嚷着。

“放心好了,能榨多少是多少,不管是脑力还是体力或者财力,通通榨­干­他们!”韩笑阳笑得眼睛一闪一闪,煞是迷人。

屋里连新娘,加她,共十人,轰轰闹闹,笑成一团。

她站在门边,虽然不能马上热络的参与她们,不过,望着别人的快乐与幸福,自己也会觉得很幸福。

“砰、砰、砰。”敲门声。

“各位女士们,可否开一下门?”外面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

是他的声音,柏文清……今天,他居然也是伴郎。

微讶,还来不及反应,叶桑已经闪到她旁边,接口道,“为什么我们要开门?诚意都没现,居然叫什么门!”

“当然!当然!”听得出,今天他的心情也很好。

十个红­色­的红包通过门缝塞了进来。

里面的财迷们赶紧围成一团,开拆红包,一个红包一张支票,每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她顿时怯然,新郎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叶桑对她进行恶补过,一般大陆的开门红包并非很大,一百元,算正常,五十元算平常,如果只有二十元……那么,你可以直接拿钱砸到新郎脸上了。

“哇……”显然动容的不止她一个。

“好有诚意!直接开门?”姐妹淘里已经有叛变的声音了。

“这么怎么好意思继续虐下去?”果然,有钱好办事。

新娘对新郎砸钱引起内部矛盾,借此轻易迎娶一举,极度不爽,勾勾小指,在叶桑耳边低语了几句,叶桑不住的低笑,眼里有浓浓的兴奋。

她隐约听到,“……能整多惨就整多惨……”

“潇亦然!”

“在!”门口紧张兮兮的声音。

“我们唱一句,你做一个伏卧撑哦,并且要‘嘿嘿’应我们两声哦。”叶桑鬼灵­精­怪的说着。

“没问题!”新郎应答高昂,显然对自己的体力很有信心。

扑通一声,听到新郎已经不顾形象的卧地撑住自己。

“那我开始硌!”叶桑做了一v字手势,小声的说,“姐妹们,还记得我们小学时唱过的‘咱们工人有力量吗’,会唱的跟着我唱哦。”

“咱—们新郎有力量!”

外面怔愣了一下,新郎还是硬着头皮应了两声,“嘿嘿!”

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每天每日工作忙!”

“嘿嘿!”

又是两个俯卧撑的声音。

“咱们新郎有力量!”大家已经开始一起喧闹的唱了起来,唐筱筠抿嘴忍笑,跟着大家拍着手合着节拍。

“嘿嘿!”可怜的新郎。

“每天每日播种忙!”

两声“嘿嘿!”在苦苦挣扎中喊出来。

“补了元气献体力!”

外面哄堂大笑。

尴尬中,那两声“嘿嘿!”微不可闻。

“怎么,献不动体力了?”叶桑,挑眉,声音高昂,厉声质问道,“为什么嘿嘿两声没有了?”

“嘿嘿!”新郎忿忿的用力猛哼。

新娘正悠闲的翘着自己的手指头,欣赏着美甲,对她未来的老公毫无同情之心。

好可怜的新郎,唐筱筠忍住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有狂笑的冲动。

“献了体力献蝌蚪。”

新郎狂汗,这群女人……

“嘿—嘿!”他没力气了,身心折磨!

“改造得世界变呀变了样!”

“嘿嘿!”

……

接着又玩了情歌接龙,门口的男士们献智又献慧,终于又熬过了一关。

……

再接着,玩脑筋急转弯,新郎被唬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

再接着,玩­肉­麻兮兮的当众示爱……

……

再接着,玩……

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男士们还是被一道房门挡着。

新郎已经非常没有骨气的和伴郎小声说,“你们在这先耗着,我从下面爬管道和窗户上去好了。”

柏文清一下子逮住了这非常没骨气的新郎,取笑道,“前几天不是还说自己有婚前恐惧症,夜夜睡不安稳,怎么,这会儿这么盼着娶老婆?”

“兄弟,别闹了。”新郎已经郁闷、沮丧到了极点。他真的有这么招人厌吗?里面的女人们分明是整他。

结婚好累……

新郎垂头丧气,做好姿势准备爬管道……

他的肩膀被后面拍了两下,潇亦然回头对上了柏文清满是笑意的脸。

“给我五分钟!”

五分钟?柏文清到底是看不起他的能力,还是看不起里面这群恐怖的女人?

不理他,蹬上管道……呜,居然滑了下来……再蹬、又滑、再蹬、再滑……

完了,他­干­架身手了得,但是做蝙蝠侠……好象不行耶……

后面一阵­干­笑声。

md柏文清。

被暗骂了的人还不自知,朗声对着里面的女人们说,“我这里有份大礼送给新娘哦,麻烦派个代表出来!”

“砰—砰!”闪电一样的动作,一个女孩已经被忽得跌跌撞撞的推出了门口。

女孩被里面推挤的力度太大,一个脚步不稳,扑了上前,她本能的胡乱一抓,扑倒在地面。

旁边男士们笑成一片。

完……蛋……了!

唐筱筠丢脸的趴在地上,努力找寻着最近的地洞,好一头栽进去。

“可以放开我的裤子吗?”

好熟悉的对白,她一呆,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住某人的西服裤管。

此时此情……同人同物……似乎在重演着九年前公车上的那一幕……

这一次,他不再冷若冰霜,他眼里含笑,递过了一个深蓝­色­的条纹手帕。

她呆呆的伸手接过,掌心的手帕里,有他温暖的温度……

他握住了她的臂膀,扶她起来。

第一次,他们这么接近,近到可以闻到他清爽的男­性­气息。

心,万马奔腾一样狂跳。

始作蛹者却并未细辩她的慌乱,他拉过她的手。

他的指尖滑过她的掌心,她象触电一样,一阵激颤。

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物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他微靠近她,靠近她的耳,轻声说,“送给新娘,告诉她,如果她不想太丢人的话,一定不能当着你们的面拆开。”话语间,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不太暧昧,却足以使她头脑乱得不能思考。

傻傻的接过礼物,愣愣的交给韩笑阳,分神的望着新娘不以为然的拆开礼物。

“啊—啊—啊!”三声惨叫从新娘的口里惨不忍道的发出。

她惊吓的赶紧望向韩笑阳,当然……也看清楚了她手里的礼物……

糟糕!她忘记柏文清提醒过,不能当着她们的面拆……

里面一阵慌乱。

“你、你……你……太不争气了!”姐妹们用手指指着新娘,用眼睛控诉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新娘惭愧的低下了她的头。

“马上放行!”搞清楚了状况的女人们,手忙脚乱的打开房门,对着尚在一团迷雾中的新郎展开最最亲切的笑容,“亲爱的新郎,请——”

什么状况?

新郎一团雾水,被众人拥着,就进了房内。

什么状况?

新郎对上了新娘冷冷的带着怨恨的眼睛,大大的冷颤了一下。

旁边的柏文清,­唇­一抿,赶紧躲到安全位置上,以免产生战乱秧及“无辜”。

“潇亦然,你、好、样、的!”韩笑阳磨牙着。

潇亦然愣,又怎么拉?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望向韩笑阳因为气愤一直在颤抖的手。

她手里拿着什么?

惊恐,汗。

“不是我出卖你!这件事,我对谁也没说!”他赶紧撇清,狂汗。

“你对谁也没说?!”韩笑阳气愤的将手里的“小礼物”砸到他面前,“你没说?你兄弟会拿这样东西过来示威?!”

潇亦然尴尬的捡起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婚礼上的小礼物。

一双婴儿的鞋袜。

“老婆,我真的没告诉老狐狸你有了!”冤枉啊!别窦娥还冤。

xx……☆……xx(哄老婆、求饶就直接省略)

唐筱筠好奇的望着在门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柏文清,这样的他,前所未有的开朗,一扫平时眉宇间淡淡的­阴­唳。

“你怎么知道……她有了?”真的很好奇。

他心情很好的拍拍她的头,“小女孩,这种事情你不懂的。”当一个男人陷入爱河,基本智商等于零,从潇亦然最近常常傻笑,看见路边的小孩子就眼睛发亮的样子,怎么瞒的过他?

他……拍她的……头……

异样的温暖由脚底一直涌现心间。

单恋一个人,当喜欢的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能牢牢的刻入你心中,引起深深的波澜。

脸薄红,眼眸里有雀跃的神采在跃动。

接受到了她眼里异常的光芒,他尚放在她头顶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放下,神情自若,疏离的一笑。

她眼一黯。

“出发了!”他淡淡的越过她身边,走向新郎。

为什么他的一言一行,总能轻易牵绊她的情绪?

深呼吸一口,一扫失落,抹开温婉的笑容,和叶桑拖起了新娘长长的婚纱。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

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立在了新娘的面前。

他暖暖的笑着,眼里有深深的祝福。

“齐宽……”新娘眼框一热。

“笑笑,新婚快乐!”男子微笑着扶正新娘胸口有点斜歪的胸花,“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

新娘水雾划下了泪框。。.

“笑阳,今天是大婚的日子,不能哭鼻子哦。”叶桑提醒着新娘,唐筱筠却听到了叶桑自己也梗着喉间。

“做别人ℚi子,要脾气温顺点……不要太调皮……”男子和熙的笑着,“如果潇亦然欺负你了,要记得,哥哥永远会支持你。”

一声哥哥,叶桑泪流而下,心疼着自己苦苦爱恋着的男人。

“走吧。”男子拍拍韩笑阳的脸颊,宠溺的说,“别误了吉日。”

松开新娘的手,男子微笑着退到了一边。

新娘继续往前走。

一步一个眼泪。

“新娘,记得出家门前,不能回头哦。”后面有个姐妹淘提醒着。

这是出嫁的习俗,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快步出家门最后一步,新娘带着泪光,还是回了头。

她和男子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彼此微笑着。

对不起,在我们的爱情里,我提早退场了。

不,是我先松开了你的手,造成了今日的遗憾……

……

韩笑阳,你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韩齐宽,你也一定要很幸福很幸福。

……

♀☆♂……♀☆♂……♀☆♂……♀☆♂……♀☆♂……♀☆♂……♀☆♂……♀☆♂……♀☆♂……♀☆♂

也许是因为受了刚才一幕的刺激。

“潇亦然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韩笑阳小姐为妻,一辈子爱护她,不论……”

“我愿意!”神父还没说完,已经遭到心急的新郎打断。

神父一顿,转向新娘,“韩笑阳小姐,你是否愿意……”

“她愿意!”又是新郎急急的打断的声音。

礼堂里轰笑声一片。

好丢人的新郎。

神父忍不住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逼婚而来的婚礼啊……

“我愿意。”清脆的女声静静的响起,韩笑阳坚定的握住了潇亦然的手。

新郎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一片掌声。

他们好幸福好幸福。

唐筱筠感动的眼角湿润。

“姐妹们!抢花球拉!祝福下一个姐妹哦!”新娘开朗的声音响她,她背过声,快乐的做了向后掷花球的动作。

很多未婚的姐妹雀跃的站在了新娘身后,摩拳跃跃。

唐筱筠笑着退到了角落边,正好对上一双错谔的、难以置信的眼睛。

一个长着绝世样貌的男子,他的气质贵气、清澈的难以言语。

“你好,我是——爱新觉罗.云楚。”男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她的脸。

在他的放肆的目光里,她却无法有半点不悦的情绪。

大概因为,他的眼睛太清澈,不带一点点情Se。

“你好,我是唐筱筠。”她细声细气的介绍着自己,这个男人真的不是普通的好看,与气质不凡。

他的名字好长哦……中国人的名字不是最多四个字的吗……

“唐筱筠?”他有点怪异的木然望着她,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她眉心上的一点小巧的美人痣,淡淡的失落后,真诚的笑容浮上了他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世面孔,“你和我妹妹长得很象,简直一模一样。”

很自然的,她马上相信了眼前对她来说算陌生男子的话,“有她的照片吗?给我看看好不好?她在哪里?”有点小小的兴奋,居然世界上有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没有她的照片……我想……这辈子,我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清澈的眼眸浮上了淡淡的遗憾。他和他妹妹隔着的何止是千山万水的距离,还有三百年的时空距离。

很想安慰他几声,刚想开口,忽得,她手里落下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球。

“哇、哇、哇……”一群女人冲向了她。

错谔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边的男子,早已经悄悄消失不见。

“哇,筱筠!下一个轮到你了!恭喜恭喜啊!”喧闹的声音吵得她头脑发胀,为什么恭喜她?

“哇哇哇,筱筠你不会才23岁就想把自己嫁了吧?!”

“有没有男朋友了?”

“你们交往稳定吗?”

什么和什么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莫名其妙的令人诧异极了。

混乱间,她望向远处的他,柏文清。

突然,心一惊,他的眼里有很浓重的­阴­郁,他怎么了?

他的眼眸一直­阴­晴不定的盯着马路对面。

不由自主的向他走去,顺着他的眼眸望向了马上对面。

一个长得很艳丽,身材惹火的女人在向他神秘的挥手。

那张脸她见过,九年前,这个女孩曾经甜蜜的扑向他的怀抱……江文嫒。

一辆公车而过。

那个女人不见了,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

但真的是幻觉吗?

……

他脸­色­­阴­沉的拨了一窜号码,“帮我确认一下,九年前,x月x日xx医院是否有一位16岁的少女下身出血过多而亡……有消息了马上联系我。”

……他和江文嫒……后来……怎么了?

她捧着花球,呆呆的立在原地。

心脏无端紧缩着……

重逢篇(中)

重逢篇(中)

“柏老大,x月x日xx医院根本就没有一位16岁少女的死亡记录,需要我帮你查查,现在这位少女的目前藏身地吗?”

“不用了。”他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手机。

九年前重重的浓浓的内疚几乎逼得他快崩溃,抱着焦急的江文嫒上医院时,他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傻女孩为了他,做了什么样的牺牲。

所以,当医生告诉他这个恶耗的时候,他太难以接受,所以并未深思医生那心虚闪烁的眼神,也并未去深思,为何她唯一的姐姐执意将她的“骸骨”带到家乡去下葬。

爬上老房子的阁楼,他静静的坐在窗边,等待着。

心跳依然沉稳着。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怀疑,他是否就是传说中的那种冷血动物。

小时候,他的父亲还未变成现在这般成天酗酒、吸粉。

那时候,虽然家境贫穷,不过曾经也有过那么几年,他是个满心暖暖,幸福的小男孩。父亲是个落魄的画家,母亲明艳动人,未嫁人前,是某舞厅的小姐,为了父亲甘愿弃铅从良。

但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没有了雄厚的财力做后盾,只能落为贫贱夫妻百事哀的俗套。

才子一路落寞下去,知音难寻,生活毫无保障,整日颓废过活,逐渐学会了酗酒。

佳人望着自己一日日被生活折磨的憔悴容颜,同期姐妹风光无限,抱怨、咒骂变成了每日的必修之课。

四岁开始,他的生活没有一天平静过。

幼儿园里,在教唱,我的家庭真美好,他一边在房里唱唱,伴奏的是乒乒乓乓的物体摔落声,和音是此起彼落的叫骂……

既然如此折磨,何不痛快分开?四岁的他,就已经这样冷血的想着。

父亲心情好的时候,会把他捧成手心里的宝。

“我的小清清最乖了,是爸爸的骄傲哦!”他父亲会宠爱、热情的又亲又搂。

但是下一刻,随时可能变成面目狰狞。

“老子就是有了你,所以灵气都跑光了,你这兔崽子!”这时候,他父亲通常是生活挫败,酗酒解忿,年幼的他,会变成最适当的出气筒。

后来,老爸只要一激动,朝他走来,他就会有点错乱,不知老爸这回是要抱他还是要踹他,结果他只能僵在现场,静待答案揭晓——

他母亲总是摸着他清秀的小脸,每日每夜的哭泣与抱怨生活的不公。

所以,他的出生是一个错。

他不断的在想。

人生,一定要这么有戏剧化吗?

可不可以不要活得这么Gao潮迭起?不要活得这么郁闷?

他只求一个安宁的环境,平静就好。

于是,在他父亲怀里,他可以两眼放空,神­色­木然,无动于衷,呼吸不乱的听着父子情深深,父爱深似海。

在他“父亲”情绪崩溃时,睁着空洞的大眼睛,任他踢骂,再拖着青青紫紫的小身体,收拾着残局。

他的感动神经与苦痛神经,已经被父亲混乱得太彻底,麻木的太透彻了。

所以,他从来没有爱过人,也不会爱人。

他不在意父母分开,但是,他不想母亲走。

即使他母亲总是碎碎念,有时候怨念的样子就象个恶毒的老巫婆。

但是,十岁那年,历史见证了他的判断。

母亲趁夜和人跑了,父亲从此以后彻底沦为酒鬼……

那个情绪化,心情好起来会对他又搂又亲,说些­肉­麻兮兮父爱之话的父亲,彻底消失了。

剩下的那个,是结合了母亲的怨恨的酒鬼。

……

后面有一双纤细的臂膀搂住了他的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了他后背上。

和记忆里的一样。

只是多了陌生的浓郁的香味。

“你来了?”他平静的问,没有回头,心跳无半点加速。

“为什么你依然这么冷静?”身后的人,不满的转过他的身体,让他的眼对上自己这张成熟的艳冠群芳的脸,那张脸带着太多不甘,“柏文清,我这一次是消失九年,不是消失三天!”

14岁那年,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及紧张,她故意消失三天,把自己躲在这间阁楼里。

结果在她饿得连喘气的力气也没有的时候,他出现了,眉宇依然很平淡,没有她期盼的焦急,甚至连愤怒也是一种奢望,他只是平静的说,“你姐姐很担心你。”

有点可笑,她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里的男人?

但是,爱了就是爱了,无法收回,无法回避,无法……不怨……

她是否不该这么贪心?毕竟,他记得,她曾说过,“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那么,你就坐在这里等我。”

“告诉我,没有我的这九年来,你是不是每日每夜都在想我?想起我的时候,是不是胸口的位置会疼?”她捧着他斯文如昔的俊脸,迫切的问着。

他望着她艳如桃花的脸,良久,他淡淡的说,“你变了很多。”

曾经的美好可人,曾经俏皮的灵动气质,现在通通被浓妆艳抹所代替。

原来岁月真的可以这么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的气质。

那个清澈的象幽兰一样的大小姐没变,不代表,小嫒也依然没变。

她变了很多,他隐隐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改变。

“但是喜欢你的心,没变过。”她炙热的眼,牢牢锁着他清冷的眼。

“为什么说自己死了?”他平淡的问着。

她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她反问,“那时候为什么不走?”

为了他,她将自己的初夜高价卖给一个­性­虐狂,受尽棱辱。

为了不成为他的负担,为了永远留住自己的美好,她选择假死。

为了帮他筹集救他父亲的那笔钱,她成为了那个­性­虐狂的情­妇­,每日每夜痛苦的折磨,她都咬牙熬了下来。

但是,八年前,当她拿着一笔钱重回故乡,她听到什么样的消息?

他根本就没走,卖身黑道,一年内剿灭了自己所在的团伙,跟着团伙内的叛徒另起炉灶,一时,风光无限,道上谁不知道柏文清这三个字。

她的牺牲变成了可笑的笑话,她始终没有守住那个笑起来很­干­净的文清哥哥。

于是,她选择继续做她的情­妇­。

日夜轮回,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思。

她的金主肆意鞭在她身上的皮鞭,滴在她身上的蜡油,反而能让她忘却心脏被撕裂的痛……

只是,她太想他了……爱得太深,所以痛得太彻……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淡淡的站起来身体,僵着身体。

“蹬格、蹬格”他的脚已经一步一步踩下楼梯。

泪狂流,她冲到了楼梯口,痛苦的大叫,“你为什么总是如此冷漠?!告诉我,这九年,你痛过吗!想起我,你会痛吗?告诉我!”

“蹬。”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沉稳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缓缓的传来,“痛过,午夜梦回,很痛。”

狂喜一时染满全身,她几乎感动的想大哭、想大笑。

但是,他缓缓的声音再次传来,“痛,但,无关情爱。”

无关情爱?

她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柏文清!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一连窜的我恨你,直到激动的喘不过气。

他不再说什么,步伐没有停留,彻底走出了阁楼。

她好似失去所有力量,软软的瘫软在楼梯口的地板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冷血……

原来九年的时间,改变的,真的不只是她而已,还有他……

下午的书店,三三两两,顾客很稀少,所以,唐筱筠无论在美国,还是在这里了,她通常会选择这个时间过来购书。

选了几本画册,她越过文学类、生活类书籍,脚步停驻在武侠类小说旁。

她秀丽的眼睛发着耀眼的光芒,她向最上面的书架伸长着手,掂足着,可是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可是……上面有她最想看的小说,她在美国找了好久了……

再努力,用力掂足……..

那本书,被一双修长的手臂,抽出了书架,递到了她面前。

她怔愣,对了上一双清澈的眼睛。

“真巧。”那个清澈眼睛的主人对她微笑着。

“啊!”她记得他,爱新觉罗.云楚,她真诚的抹开自己的笑容,“真的好巧,你也买书?”

“恩。”云楚微微点头,眼眸温和,扬扬尚在他手里的书,“没想到你会喜欢金庸的小说。”她给人的感觉,应该是那种捧着古典文学,静静坐在窗边细细拜读那种。

真看不出来,这么秀气端庄的一个女孩子居然喜欢武侠小说,突然,他生平第一次,有点好奇心,想看看这个女孩拜读武侠小说的样子,会不会象他妹妹云珊公主一样,一边偷偷摸摸看着禁书,一边笑得声音大得可以掀了屋顶。

她和云珊很象却又完全不象。

云珊大大咧咧、任­性­娇纵,甚至有时候带点蛮横,但是这个女孩子气质温婉,就是冬日一道恰到好处的暖茶,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所以,第一眼的震惊过后,他已经清楚明白,她不是他的妹妹。

她的眉宇有颗小巧的美人痣,而他的云珊的痣是长在嘴角,贪吃的位置。

自从他义无反顾的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年代,他和云珊已经没有再相逢的机会了。

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勾起了隐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乡愁,于是不由自主的靠近。

她脸一红,低着头,象做错事情的小孩,不好意思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爸爸和阿步老笑我,说我没有女孩子的样。”阿步有时候甚至会取笑她,筱筠你是不是潜意识里有暴力倾向,怎么喜欢看打打杀杀的小说。

“哈哈。”云楚朗声一笑,很久没这么轻松的笑过了。

看得出来,她的家教极好。

“不过你应该看得不多吧,这么经典的小说居然还没看过。”他扬扬手里的《鹿鼎记》。

“因为在美国,华文书籍真的不多,买英文版的,又感觉看起来怪怪的。”她亮亮的眼睛有点小小的失落,“我以为来了中国,可以看到很多小说,不过到了当地的书店才发现,其实也不是很齐全。”

“为什么不去图书馆?那里比书店的小说齐全多了。”他好心的提醒着她。

她眼黯了一下,良久,她才缓缓的说,“我有哮喘病,心肺功能也不是很好,所以家人……不许我到人太多的地方。”

云楚一愣。

怪不得她的­唇­没有一般女孩那么红润,脸­色­也太过苍白。

“不介意的话,到我家里看吧,我室友有很多藏书,这几年,我也买了很多。”很自然的邀请脱口而出,估计柏文清知道他约个女孩子回家,会一个头两个大。毕竟这五年来,谁也没邀请过异­性­来家里做客。

她傻傻一呆,想起电视警讯里各种警告,但是,她就是没有办法,把眼前气质这么清澈的男人想成有歹念。

“方便吗?”她傻傻的问。

“只要你不太吵,随时都方便。”云楚的­唇­角慢慢高扬,他喜欢这个女孩子,很可爱,很单纯,见到他,也不会象其他女人一样犯花痴,让他浑身不自在。

21世纪的女人通常太热情,很吃不消,这个女孩却眉宇间有点内向,有点胆小,曾经他还真希望云珊也能这么文静。

“走吧!”云楚重新将书塞到书架上,“这本我家里也有,你想借看多久都可以。”

她没有半点防心的跟着云楚来到了他位于郊区的房子。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洋房,装潢­色­调偏冷,厨房、客厅全部在一楼,­干­净整洁舒适,可以看出,主人生活的非常的条理。

“我睡一楼,我的室友睡二楼。”云楚将车钥匙搁在茶几上,“我们上二楼吧,书房在二楼。”

“不……不好吧……”她有点犹豫,这样会不会太不尊重他的室友了?

看出了她的局促,云楚不在意的笑笑,“他脾气很好的,不是龟毛的人,当时说好,书房白天我用,晚上他用,但是基本上,他还是晚上都把书房让给我。更何况现在是白天。”

“那……好吧……”

这小小的良心不安,在见到二楼的书房后,早就抛之脑后。

她太惊讶了……惊讶的只能嘴巴傻傻的微张……

好大好大好大的书房!二楼只有一间面积不大的卧室和洗手间,其他的全部是开放式的空间,一列又一列,一排又一排的书架上,全部都是满满的书籍,旁边甚至配置了楼梯,可以方便的爬上书架取书。

好壮观!绝不逊于一家小型的图书馆。

云楚拍拍她的肩膀,把她带到最里面的一列书架上,“这一排都是武侠小说,基本都是我买的。”

好多……估计有好几千本……

她看傻了眼,咽咽喉咙。

“你来一下。”云楚朝她招招手,将书房里搁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我的室友做了一个系统,把所有书籍类型、编号全部都输入了电脑,找起来很方便。你只要搜索一下,就知道哪本书放在哪个书架哪一排里了。”

真的……好象图书馆……

“你的室友……很闲哦……”这么多书籍全部整理在电脑里,要花多少­精­力啊!

云楚淡然一笑,“也许。”柏文清常说,把恋爱的时间省下来,可以做很多事情,所以,他确实很闲。

很快的,他们各自找到了要看的书。

两个人占据了沙发的两头,一壶水果茶,暖洋洋的阳光下,她开心的津津有味的看着手里的小说。

云楚偶尔抬头,就看到这样的画面,金­色­的阳光下,她的两眼熠熠发亮,跟着剧情的发展,她时而紧蹙着眉,时而欢愉的­唇­角扬高。

她的脸已经不似初遇那样苍白,反而因为兴奋有点潮红。

这样的女孩,看似恬静、内敛,其实全身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云楚的眼眸不禁的有点放柔,她真象他妹妹,真象……

站在家门口,挥手目送着云楚哥哥的宾利车离去。

这几天,下午她都在他家度过。

每天和云楚哥哥泡一壶下午茶,各琚沙发一角,津津有味的捧着小说。

了解了云楚哥哥一点,才知道,他很不爱出门,讨厌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基本云楚哥哥的生活基本都是柏文清在打理,生活用品、食品、甚至包括家务。这也许就是云楚哥哥明明一年有上千万的收入,却依然喜欢和柏文清窝在一起,并共买了一栋房子的原因吧。

他们各自隐私­性­很强,所以只请钟点工清理房子,并未请保姆。

每天,傍晚时分,柏文清会准时下班,他不会做菜,所以,他们都叫外卖。

这几天,她一直留在他的家里吃饭,虽然是云楚哥哥邀请,但是,她明白,一直不喜欢外食的她,为何浪费家里聘请的五星级厨师烧得饭菜,因为,那张饭桌上有他,而家里没有他。

除了那一天,他的情绪有点失控,接着的这几天,他倒是对她很客气有礼,只是礼貌里带了太多令她黯然的疏离。

吃完了以后,她会争着洗碗。

洗碗的短短十几分钟里,会是她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柏文清会站在她旁边。

她洗­干­净一个碗,他便接过用­干­布擦­干­碗,然后放入消毒柜,全过程,他们都沉默得没有说任何话,但是那种温馨的感觉,那一份难得的契合,每每温暖的令她几乎落泪。

……

“你最近很晚回家。”斜倚在家门口的身影,吓了唐筱筠一跳。

“为什么这么晚?”­阴­影处走出的英挺面孔,带着淡淡的不悦。

八点,对正常人来说,是夜生活的开始,但是,对她来说,确实归家晚了一点。

“我……”她看得出来,简辰步最近好象心事很重,对她每个下午都出去,也总是睁只眼闭只眼。

“男朋友?”他指指宾利车开远的位置,低声询问的口气,却有点难掩的低落,“很不错的男人,气质很­干­净。”

从那个男人第一次送她回家,他便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有绝世的面容,气质­干­净得能让人自显惭愧。最重要的是,她这几天,每天外出,脸­色­却比以前更加红润,没有不适的现象。所以,如果是那个男人,作为筱筠的另一半,他相信他能照顾好她,他甘愿退出,默默祝福。

“不、不是……”她慌乱的摆摆手。

“没关系,我知道你恋爱的脚步一定会很慢,现在不是,你们可以慢慢发展。”她一直只把他定位在哥哥的位置上,他早已不去奢求什么了,这个男人应该会把她照顾的很好,抚平她所有爱情的伤痛,因为,她的第二个人格,夜魅影已经超过10天没有出现过了,他真心的替她开心。

虽然,也许夜魅影将会就此永远消失,他和她在美国的月神殿的誓言也将随着她的消失而埋葬,“月神殿前起重誓,谁先负心谁先埋!”

没关系,因为,她那天在誓言结里写下的名字是夜魅影,不是唐筱筠,所以,他可以原谅她的忘却,她的变心。

“我、我……”该怎么和阿步说?坦言她去云楚哥哥家,只是为了柏文清?估计阿步会生气的下禁足令,因为阿步对多年前柏文清失约,害得她中暑、哮喘发作,耿耿于怀。

她怎么能坦言?

“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快乐就好。”

为什么阿步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那么黯然?好象很疲惫的样子?

“阿步……你……是不是失恋了?”他的样子很象,因为她从镜子里常常看到自己这样暗沉的样子。

心惊的拉住阿步的臂膀,是谁伤了阿步的心?阿步一直坚强得象一堵永不会倒塌的铁墙,但是,现在他怎么了?

“你别问。”他淡漠的拉下她的小手。

“不!你告诉我!我们不是一直无话不谈的吗?为什么,你的不快乐,我不可以分担?!”她固执的拉住他不放,他是她最爱的哥哥啊,她怎么能让他独自承担,独自消沉呢。

“你让我说什么?”他有点小小的恼怒,为什么她要逼问?难道要让他说出她的病?并且说出,她病的期间,他们的山盟海誓?

不!他不会说!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这辈子,这个秘密他会烂在自己的肠肚里!

“你什么都可以说啊!你告诉我,她是谁?你们怎么了?”她焦急的询问着,阿步从来没有对她凶过,那个女孩在他心目中一定很重要,刻得很深,不然,阿步不会用这么受伤的语气怒吼。

是她这段时间太忽略阿步了……

“你要听?”他突然很古怪的问着她。

“恩。”她坚定的点头。

突然,简辰步很想赌一赌……赌一种东西,它叫做记忆……原来,他毕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甘心……甘心就此放开她的手……

“我和她认识在九年前,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喜欢出没在夜晚,因为她说,只有夜晚才是她的世界。她很倔强、很怕受伤,带点任­性­,带点娇纵,但是……她真很让人怜惜。她生气起来,会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抖啊抖,阿步,我生气了!她有时候发起火来,会乱扔东西,但是有一次,她不小心用烟灰罐砸到我的额头,我的额头流了一点点血,那一次,我第一次看见她哭,哭得象个受尽委屈的小女孩。”

陷入记忆里,他的眼睛茫然,却带着些许淡淡的甜蜜,他情不自禁的抚着他额头上浅浅的疤痕,“大哭以后,她说她再也不任­性­了,再也不乱扔东西……结果,她依然很任­性­,却真的不再乱扔东西了。”

原来他额头的伤痕是这样来的,那时候她怎么问他,他也不肯说。还说只是流了一点点血,那时候疤痕很深,害得她还以为他会破相呢。看来,这个女孩真的满任­性­,这样都忍心砸的下去。

唐筱筠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没有打断他的故事。

“她十八岁,我二十四岁生日那一晚,她爬上我的窗,敲打着我的窗户,向我说着生日快乐,那天晚上……”他顿了一下,细细观察着她的反应,“那天晚上,我很生气,她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动作,于是……盛怒下,我吻了她……还差点发生关系……”

唐筱筠冷抽了一口气,好浪漫的故事!没想到外表这么沉稳的阿步,热情起来可以这么狂野。

“但是……最后关头,我推开了她。”

“为什么?”唐筱筠终于忍不住好奇心,问了出口。

男人不是都很“冲动”的吗?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怎么能乘她病,占她便宜呢?

“哦……”虽然不是很懂,唐筱筠识相的没有追问下去。

“她却生气了,她说我爱的根本不是她,从此以后……她成了众多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只是她众多男人中的其中一人……”他眼里有很深很深的伤痛。

不懂,真的不懂,但是不敢深入追问下去,心爱的女友有了很多男人……这对任何男人都是最致命的打击吧?

“我们无数次的争吵,到后来,我疲惫的再也不想管她了……有一天,她却突然带着我到了月神殿,她说,阿步,你能永远爱我,只爱我吗?你能在神灵面前起重誓,永远对我不离不弃,谁先负心,谁先埋吗!”

“我起了重誓,那本来就来自我的肺腑之言,何来忌讳?但是,我万万想不到,她也跪了下来,起了同样的重誓……接着,她依然过的很任­性­,我如果惹火她,她就会出去招蜂引蝶报复我……但是,那个誓言后,很多东西也不同了,她虽然爱玩,却再也不会象以前一样真的出去找其他男人……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他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睛忽明忽暗,静静挣扎着。

她会想起什么吗?即使只是偶尔飘过的片段。

“阿步……”她犹豫了一下,眼眸很是挣扎,良久,她缓缓的说,“你会不会……觉得……你们的感情比较象刺猬,本想互相取暖,却只能互相伤害。”太热烈的太虐的感情,她不太喜欢,她喜欢细水流长。如果两个人一争吵,另一方马上跑出去报复­性­的找其他异­性­,这样……阿步会很辛苦……她舍不得阿步辛苦……

“哈哈哈哈。”阿步大笑,笑声带着点苍凉,“原来你真的是当故事在听!”可笑,真的可笑!连他的挣扎、他的不甘,都变成了最大的笑话。

“阿……步……”她惶惶不安着,她伤到他了?她不该太多话的,应该只当个忠实听众就好!

他笑着,笑得绝望,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她紧抓他的手臂的手,心已经沉入了暗无天日的谷底,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给自己留点最后的自尊,不好吗?

“阿步……”好心疼,是不是他和那个女孩最后出了什么事?

“能让我和她谈谈吗?”希望她能珍惜他,不让他再笑得这么绝望。

他无视着她关切的双眼,无力的垂下臂膀,缓缓的面无表情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用了,因为,她消失了。”

唐筱筠以后会很幸福很幸福,所以,夜魅影消失了。

昨晚辗转难眠,今天捧着小说,一行一间,也总是不能专心入眼。

那个女孩为什么会消失了?她为什么要弃下阿步?阿步这么好,她怎么舍得放弃啊!

“唉……”托着腮帮深叹了一口气。

坐在对面的云楚,抬抬清澈的眼睛,今天是这小女孩第n次的叹气了,有心事?

覆上手里的菜单,云楚柔声问,“想吃什么?”

“等、等……柏文清吧……”今天是柏文清提议吃西餐的,照他的说法,云楚再不出去外面的世界晃晃,真的要变成自闭青年了,只是他的原计划里没有她,云楚一同邀请了她,他没有扫兴的反对而已。

“他来了。”云楚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柏文清带着一脸斯文的微笑,朝他们走来。

她顿时紧张起来,背脊一片僵硬,为什么和他吃了这么多次饭,她还是好紧张,好局促,甚至每一次在餐桌上,她都是深埋着头,扒着饭,绝对不敢轻易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这样的她,一定别扭得很小家子气……

侍应生在她旁边的位置摆好餐具,他神情自若的坐了下来。

她暗暗的松一口气,幸好他没有不顾及她的面子,让侍应生将餐具换到云楚旁边。

“点菜了吗?”他抬头询问云楚。

“唐唐说等你过来一起点。”

“谢谢。”他转过头,温暖和熙的问她,“想吃什么?”

低低轻柔的声音,令她一窒,心跳加快。

暗暗叹息着自己的不争气,明明知道他的温暖只是他的面具,柔声的询问只是一种礼貌,明明知道他的心对她排斥千里,心跳却还是不争的加快,小脸还是忍俊不住,微微的潮红。

“随、随便……”低着头,怕他凌厉的目光透析她不自然的羞涩。

“海鲜还是牛排?或者意粉?”他微微皱眉,其实,他很不喜欢没有主见的女人,女人的一声随便,最麻烦。

“都……可以。”她的脸更红了。

他微微一笑,压抑住涌上心头的不耐。

云楚对她很特别,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如此上心过,所以,他不得不对她客气。

他招来侍应生点了几样菜,中途不忘体贴的询问她,是否吃辣,牛排需要几成熟。

她是云楚的客人,今天是他作东,所以,他必须忍。

一道双目含怨、忿忿嫉恨的美目朝他大刺刺的直­射­而来。

他一凛。

抬头对上了美目的主人江文嫒,她嫉妒的恨不得撕裂对方的眼眸已经转移到唐筱筠身上。

他在心底微微叹息,唉,她肯定误会了。

这几日江文嫒总是在深更半夜意欲约他出去,有一次甚至约在旅店,大家都是成年人,她在暗示什么,他明白,无论是一场烦人的恋爱,还是一段不必负责的露水姻缘,他都兴趣缺缺、无心涉足。

欠她的,他得还,但是,不代表赔上自己。

所以,他总是客气有礼的推拒。

今天,他却和这样一位秀丽端庄的大家闺秀坐在一起,难免她会误会,以为他有女朋友了,才会百般推却她的投怀送抱。

“女朋友?不介绍一下?”江文嫒骄傲的抬高下巴,挑恤的问。

他起身,淡笑,“这位是唐筱筠小姐,这位是江文嫒小姐。”帮她们介绍着,没有刻意的去解释他和唐筱筠的关系,能让江文嫒误会,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楚看透他的想法,淡漠的端起­奶­茶轻尝,悠然的望着窗外的风景,置身事外。去参与是非,一向不是他的­性­格。

唐筱筠紧张不安的起身,向一脸恣然敌意的江文嫒伸出了她的手,“您好,很高兴认识你。”

江文嫒带着不屑、嫉妒,尖尖的指甲故意用力的划过唐筱筠清雅的小手,“幸会!”这两字从她­唇­边咬牙吐出,得意的望着自己成功的在唐筱筠吹弹可破的玉手上制造的淡淡血痕。

唐筱筠不想让柏文清太过尴尬,她抽回自己的小手后,用左手按住右手,局促的掩饰着深深的抓痕。

两个女人小小别有心机的互动,早已经落入了柏文清的眼睛,他体贴的将唐筱筠重新挽回位置。

没有弄清楚云楚对唐筱筠的心意之前,他必须维护她。

他的举动落在江文嫒眼里,变成了最刺眼的伤害。

江文嫒死命的咬着­唇­,努力压抑着,恨不得冲过去,撕碎眼前这个女人清雅的气质。

“买好单了,可以走了!”一个长得肥头大耳、凶神恶煞的中年男人毫不怜香惜玉的重重推挤了她一下。

­精­神全部注意在柏文清身上的江文嫒一个不备,狼狈的跌倒在地上。

餐厅其他客人好奇的都探出了头。

她难堪的隐怒闪着泪光,垂着睫毛。

一只修长的手臂扶住了她,她带着水雾的眼睛对上了柏文清淡漠的脸孔。

“没事吧。”已经猜出那位中年男人是她的金主,却还是不能对她袖手旁观,毕竟,造成今日的她,都是他的过错。

“喂,小子!放开你手,少碰我的女人!”露出一口黄牙的金主,粗鲁的警告着柏文清。

柏文清微微一颔首,放开了自己的手。

与人结怨,一向不是他的作风,因为没有必要。

江文嫒的表情好象受了莫大的打击。

金主对柏文清懂江湖“道义”,甚是满意,“你小子会做人,老子我……”金主粗埂着的公鸭嗓在见到柏文清位置内侧的清雅小美人后,整个人愣住。

随后,贪婪、赤­祼­、写完欲望的Se情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唐筱筠,在用眼睛剥光她的衣服,棱辱着她。

唐筱筠咬着­唇­,备受屈辱,双手交缠,逼回眼里的泪光。

“走了!吃不下了!”云楚淡淡的起身,优雅的摔下原本搁在大腿上的餐巾,越过餐桌,挡住令人作呕的视线。

“文清,你和朋友再聊会儿,我送唐唐回家了。”不需要和任何人再打招呼,云楚拉过松了一大口气的唐筱筠,扬长而去。

“认识的?”金主饶有兴趣的问着江文嫒。

江文嫒僵着­唇­拉扯了一下笑容,眼里有着深深的算计。

她的机会好象来了……一举两得……

“虎爷。”她嗲着声音,撒娇着摇晃着虎爷的手臂,故意说,“我就知道,我跟了你九年,你也早厌了,即然有了新目标,就放人家走嘛。”

被唤虎爷的露出一口大黄牙,痛快的说,“行!”

江文嫒冷笑着,等着他把话说下去,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次这么爽快,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

“把刚才那个小Chu女弄过来让我搞一个晚上,你想走就走,我绝不拦你!”刚才那个小美人一看就知道是个青涩的小Chu女,眉宇间端庄怯然的神­色­,单看一眼,就把他的欲望撩到了极点,一想到如果能肆意的揉虐、鞭打她、毫不客气的弓虽暴她,嘿嘿,别说是一个他早玩腻了的江文嫒,就算一掷千金,他也要一夜有求!

“哼,你和朋友好好聊聊,怎么把那个妞弄上我的床!”虎爷瞥了一眼全身僵在当场的柏文清冷笑离去。

“文清哥哥……”江文嫒嗲着嗓子,正想说点什么。

“我不会答应的!”冷冷的,柏文清打断江文嫒的话。

“你就这么舍不得?”江文嫒眯着一双大眼睛,隐着怒火问道。

柏文清冷漠一笑,此刻的她,恶毒象一个魔女,他懒得再和她说任何话。

“不过是薄薄的一片Chu女膜,就一个晚上,文清哥哥,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的,哦!”她眯着眼睛,嫉妒的发狂。

“你不用再说了!”他冷着一张脸起了身,转身欲离开。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为了她,你就这么忍心让我继续活在水深火热里?”她戛然抓住他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着,直到全身的力量都燃尽,“文清哥哥,救救我……”焉然泪下,她已经没有力量再去骄傲。

他按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离自己。

他的拒绝,不用言表,已经喻于行间。

“那一层Chu女膜有什么了不起?当年我不是拿它换了一张机票给你?”哀求间却带着倔强与张狂。

他僵住。“离开那个男人,我会养你,保护你。”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承诺。

如果,他真是亏欠了她,那么他养她一辈子,以他今时今日的财力,只要她不太贪婪,他可以任她予取予求。

“你以为我不想离开他?这几年,我受了多少虐待,鲜丽的衣服下,几乎没有一片完肌,文清哥哥,你以为我真的是不舍得锦衣玉石,才不离开那个虐待狂?文清哥哥,你太小瞧我了!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声音下的悲凉,让人不忍目睹。

“八年前,我冒着生命危险,偷了虎爷一颗价值几百万的南非粉钻,因为我承诺过,一定会救出某人的父亲,回到了家乡才发现,某人根本不需要这笔钱。”她讽刺的笑着,为自己当年的一片痴情,换来如此不堪的结果,“做不了喜欢的人的天使,却成了堕入深渊的妓汝,虎爷手头上有一份当年我偷窃的证据,足以让我坐一辈子的牢房,所以这几年,我任他摆布,有利益冲突时,他会让我陪一个又一个跟他一样张狂的虐待狂,他不放过我,想榨­干­我的青春为止。”

……

他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脑海里一直是小嫒的哀求声,“文清哥哥,帮帮我,帮帮我……”

“文清哥哥,就当你欠我的……”

……

Chu女膜,对一个女人……重要吗?……如果……唐筱筠被糟蹋了……换回小嫒的自由……值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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