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一天的车,却依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第一次,对未来这么迷茫过。
生活是什么?幸福是什么?幸福其实一直在人们的指间,因为不珍惜,于是下一秒,它流散了。
靠在方向盘上,他知道自己又停在了哪里。
依然,是她家的楼下。
兜兜转转,总是回到这里。
烟点燃了,忽明忽暗,就象他的心情。
……
望着她那一层,暗着的窗户,心在冰火里挣扎。
这么、这么确定,自己爱上了一个人,逃也逃不掉得爱着。
但是,爱情仿佛错过了鲜花盛开的季节。
她爱着他,毫无保留,他却在躲避,在守护自己。
他爱上她,她却已经爱到满身伤痕,潇洒挥别过去。
……
但是,他从来没象此刻这样确定,即使,爱到满身伤痕,他也不愿松手……
……
幽暗、深遂的眼,静静的遥望着她的窗户。
她睡了吗?
梦里,让她甜蜜微笑的是谁?
那个男孩吧……
……
♀☆♂……♀☆♂……♀☆♂……♀☆♂……♀☆♂……♀☆♂……♀☆♂……♀☆♂……♀☆♂
天已经快亮了。
产房的门口长廊的凳子上跌坐着一个大男孩,他的脸比白纸更加苍白。
她进去已经足足十八个小时。
产房内,她凄厉的尖叫声从尖锐到越来越虚弱……
……
到后来,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的叫声。
……
叶桑也来了,是他打电话找过来的……他以为她是院长千金,可以……但是,没有用……
“对不起,叶小姐,不是我们不给产妇做剖腹产……而是这位产妇身体比较特殊,她的心脏机能不是很健康,我们不敢冒险给她注射麻醉药……再等等吧……应该可以自然生产的……”
……
再等等……但是,又是几个小时都过去……孩子还是没有顺利生出来……
……
韩笑阳和潇亦然赶过来,也是好几个时候前的事情了。
大家的神情越来越凝重,潇亦然有点烦燥的走来走去,手里的手机不停的重复拨打一个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联系不上,请稍后再拨……”
“还是联系不上?”韩笑阳神情稍带焦虑的问。
“恩。”潇亦然点头,神情更加凝重了。
他相信,如果柏文清在这一刻没有出现的话,会懊悔一生。
……
天,已经全亮了。
还是没有婴儿的啼声传出来。
……
大家已经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
医生的回话,却依然是,再等等。
“笑,她……会不会……”死,这个字潇亦然咽回了唇边。
“不会的!不会的!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谁生孩子会死掉……”韩笑阳的声音越说越轻,毫无说服力。
……
长凳上的男孩,脸色更加苍白的惨绝人寰。
他已经二十几个小时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潇亦然烦躁的接起来。
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
“亦然,我在老地方网球馆,一起出来打网球吧。”电话里的声音很疲惫、仰郁。
“柏文清?!”潇亦然提高嗓子叫了起来。
“一大早,叫魂啊……”电话那头,牵强的笑着。
“柏文清,你快来xx医院!唐筱筠昨天早上被送进去,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可能难产……”
“啪”还没等潇亦然说完,那头电话已经迅速挂断了。
……
“没事了、没事了。”潇亦然松了口气,对韩笑阳说,“没塞车的话,他半个小时应该可以到。”
才十来分钟,柏文清已经赶到了。
“情况怎么样?”也许是因为赶的太急,他的额头都是汗,声音却依然还是很冷静。
“二十几个小时了,还在里面,医生说怕麻醉后,她的心脏负荷不了。”潇亦然和他说着情况。
“为什么来这家公立医院?”他的眼神里焦虑一闪而过,问了这个大家没想到的问题。
利少抬起了苍白的脸,他的唇干涸的快裂开,“……这家医院……最近……她那么痛……我……”
“她一向在外资医院做的产检!应该把她送到那里。”柏文清没有过多责备他,迅速的拨通唐筱筠产检的医院,让对方把她的孕期身体报告马上传真过来。
“医生、护士红包给了没有?”他又问了一个大家想也没想过的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
“啊!你们没给?!”潇亦然已经吃惊的大叫了起来,“来公立医院,你们居然敢不塞红包就把孕妇送进产房?”
利少和叶桑两个人僵了一下,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啊。
利少的脸更惨白了……他可能会害死唐小鸭……
柏文清迅速的将自己皮夹递给潇亦然,快速的说,“帮我去把红包塞了!塞得厚一点!”他拉过叶桑,冷静的问,“这个医院最好的麻醉师你认识吗?我和他谈谈!危险不大的话,马上准备剖腹产。”
“认识!认识!”叶桑赶紧点头。
“那我们马上去。”想到什么似的,他又回头,“她一定在里面痛到什么也没吃,你们谁先去买点巧克力和粥备好,万一还是得自然生产的话,她必须吃点!”
“我去!”利少已经跳了起来。
“好!你马上去!”柏文清点头,“但是,我没回来前,不能给她吃!要是做手术的话,是不能吃东西的!”
……
五分钟后,潇亦然塞完了红包跑回来。
利少提着粥和巧克力匆匆的赶回来。
不远处,柏文清轻蹙着眉头,正和麻醉师说着什么。
“我觉得那个人真冷静到了冷血。”韩笑阳不是滋味的轻声嘟喃,“他真的爱她吗?看不出来。”
她记得她生潇以笑那会儿,潇亦然急到差点踹坏了产室的门。
那时候,她才进去3个小时呢……
“他冷静?”潇亦然冷哼了一下,“我从没见过他说话语速这么快!你去看看叶桑的袖子,刚才被他抓过,印了一个大汗渍!”
韩笑阳正想反驳什么。
突然,“哇~哇~哇~!”非常洪亮有力的婴儿蹄哭声从产房传了出来。
“生了!生了!”叶桑首先冲到了产房门口。
接着是利少。
再接着是潇亦然夫妻。
只有柏文清象僵住了一样,愣在原地。
“恭喜!恭喜!看来我们不用再讨论危险性有多高了!”麻醉师笑眯眯的道贺。
他依然僵在原地。
麻醉师更乐了,“听说你这做父亲的刚来不到十分钟,哈哈,可能这么久生不出来,是因为宝宝一定要等到爸爸来了再出来!不要觉得这是迷信哦,在产科,这种事情多的是!”
他的心,被一种温暖的力量击中。
他快步向产房门口走去。
大家的表情都是激动与期待。
护士乐呵呵的抱出了包裹着小棉被的很小很小的婴儿。
“恭喜,是位千金,重五斤三两。”
同时,两双喜悦、兴奋的手臂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
“哪位是宝宝的父亲?先给他抱一下吧。”护士困惑、柔声询问。
一双修长的手臂,毫不犹豫的接过了宝宝。
一双年轻的手,黯然的垂了下来。
“利少!我们先去吃点早饭吧,唐唐起码要半个小时后才能出来!”叶桑不忍见利少这么落寂,拉扯着他。
他摇摇头,“不了,唐小鸭见不到我会害怕的……”
莫名的,叶桑感动的很想流眼泪,这半年里,目睹他们的感情……可能在唐筱筠的爱情里,利少没有象柏文清一样烙得深刻。但是,亲情、友情、爱情,当这三种感情掺杂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唐筱筠心里永远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
柏文清接过头发上、额头缝角、甚至还残留着鲜血的小小新生命,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激|情在荡漾。
他有女儿了!……他终于有了亲人……
摸着女儿红扑扑的脸蛋,他的手指有点颤抖。
“产妇怎么样了?”他抬头,抱着女儿的手臂紧了一下。
“还好,在里面准备缝针。”
“是熟练的主任医生给她缝吗?请不要把她当实习对象,她很怕痛。”他的表情有点严肃。
“当然、当然,我们帮你们安排了最好的医生。”护士干笑着,收了这么大的红包,里面谁敢怠慢产妇。
“还有,我希望你们用肉线,那么她就不用拆线,再受一次苦,请用最好的!”
“好、好、好。”护士连忙点头,“你把孩子交给我吧,我们还要抱去洗澡呢。”
“恩。”他点头,不舍的再望望女儿。
小小生命依然紧闭着双眼,眉头居然有点微蹙。
他想笑,好可爱……还没亲眼见过父亲,居然已经把父亲蹙眉的神情学得象模象样。
他用指拇轻轻的抚平女儿的眉头,“小家伙,不许皱眉!”
语气温柔宠溺得令熟识的几个旁人咋舌。
“先生,该抱你女儿去洗澡了。”护士再次催促。
“恩。”他点头,最后不舍的用手指逗了逗女儿紧握着的小拳头。
这次,仿佛有心电感应一样。
当护士伸手准备抱过娃娃时,娃娃的小手松开,居然拽住了他的手指头。
这么不舍……这么依靠……
……
生命是一种奇迹……无法割舍的奇迹……
他象在温暖的海洋里,被幸福淹没着,淹没着……
生命的喜悦是这么澎湃……
……
护士将娃娃抱走了,他的手里,依然留着女儿暖暖的温度。
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他望望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手,从来没象此刻这么坚定过,他要陪着她成长!
他要教会她学着如何爬行,他要教会她如何喊爸爸、妈妈,他要教会她拼图写字……至于特长培养,琴棋书画,她有兴趣就学,没兴趣他绝不强求……他的女儿,只要每一天过的开心、无忧无虑就好……
……
半个小时后,唐筱筠躺在床上,被推了出来,她的脸上都是汗,很是虚弱。
柏文清走近了她,脸上都是温和的微笑。
“怎么样,身体还撑得住吗?”他问的柔声。
她点头,欲言又止。
“是个女儿。”长得反而很象他……
“恩。我已经知道了。”她笑了,有点虚弱,却有着母亲的光辉。
“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吧。”他温柔的说。
他越温柔,她越不安,在产房里,她的脑海里都是那样的画面……
“阿步怎么样了?”
“在重症病房,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笑着回答,他知道她出来后关心的第一个问题肯定是这个,所以,他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恩……那个……巴掌……我、我很抱歉……”她局促着终于开口。
他一愣,随后笑了,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个,“傻瓜,我早忘了。”心里,很暖,很暖。
她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我推你进病房。”
他帮助着医护人员,对医护人员说,“我推这头,你推那头,这样入电梯的时候,安稳一点。”他叮嘱着医护人员。
一切都结束了,孩子终于平安出生了,她整个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
习惯的,她的眼睛在寻找着,寻找着……
“格格巫!”看到了他,漂泊的心灵仿佛寻到了家的位置,她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柏文清僵住了……
那个男孩从一直站在后方的位置,前进了一步,故作轻松的问,“唐小鸭,你还好吧!”
“让你失望了,我又活过来了!”她和刚才的虚弱有点不同,眼睛有点亮。
“恩恩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男孩这会儿,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副鬼德性?”她皱眉,有点心疼,利少看起来气色比她还差。
“呵呵。”利少不自然的干笑。
“回病房再聊吧。”柏文清有点冷淡的打断他们,示意医护人员可以走了。
病房车推动着,利少跟在旁侧,她安心的笑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
……
柏文清的目光一直是笔直着的,他没有再看向他们任何人。
……心……是隐痛着的……
……
送她到了病房,柏文清退到了角落里,静静的、沉默着望着他们。
那个男孩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的喂她喝着粥。
“你吃过了?”她问着男孩。
“恩,早吃过了。”男孩笑着撒谎。
“回家睡一觉吧。”她关心的叮嘱。
“恩,喂你吃完了,我去楼上育婴室看下宝宝就走了。”他点头答应。
“要回家补眠哦!”
“恩,一定。”他又撒谎,其实他还要赶过去上班。
她望着他,欲言又止,这几个月,他瘦了很多。
……
利少走到柏文清面前,面色尴尬,“接着的事,就拜托你了。”他很想很想留在唐小鸭身边照顾她,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生活下去……
“恩。”柏文清应了一声,有点冷淡。
他走出了病房,带着些许难受的情绪。
……
其他人也走光了,只剩下柏文清依然靠在墙边。
“你……不用去上班?”只剩下他们,她有点尴尬,“医院已经推荐了一个保姆过来……我自己可以……你、你去上班吧。”
他走近她,帮她拉高被子,盖住她的脖子,“别说话了,休息一下吧。”他声音有点暗哑,带点疲惫,却很轻柔。
她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下身被撕裂、火辣辣一样的痛楚,刚才其他人都在的时候,她不敢表现出来,安静下来以后,她的额头都是汗。
突然,有条温热的毛巾,帮她轻轻的拭去冷汗。
她睁眼,撞进了他深遂如海洋般的眼瞳。
那眼神太柔,柔得她一阵揪着疼。
……我让你关心,让你对我好,直到孩子出生为止……
明明已经说好……孩子生下以后,他就收回对她所有的关心……他犯规了……
轻蹙着眉,想提醒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咽下了唇边的话。
……
闭上眼,慢慢的黑暗袭来,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中,一直有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中带着心疼及浓浓的深情……
她想摇头,抗拒那股柔情,浑身却使不上劲。
……
迷糊间,她仿佛被黑暗包围着,好象处在一个黑暗而迷雾的森林,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恐慌着、恐慌着……
突然,她听到了婴儿洪亮的啼哭声。
宝贝,不怕,不怕,妈妈在身边。.。
她想抱起她的宝贝,赶走宝贝所有的恐惧,却依然迷糊着,在迷雾的森林里乱窜。
“宝宝,别怕,爸爸抱抱。”好温柔、好温柔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代替她,抱起了孩子。
再接着,轻柔的哄哼声传来,仿佛是世界上最和谐的音乐。
宝宝慢慢的停止了啼哭……
她安心的再次沉入黑暗中。
……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黑暗里再次睁开眼睛,依然是那片迷雾森林,这一次,周围象死掉一样寂静。
宝宝?她的宝宝在哪里?为什么都没有她的声音?
恐慌着、害怕失去着……
都是记者……
“请问录象里的男人是简辰步吗?……”
……
“请问,你的丈夫知道你的生活这么淫乱吗?”
……
“唐小姐,你认为你的先生会向法院提出离婚吗?”
……
“唐小姐,请问你对比了这么多男人,哪一位的床上功夫最令你倾倒?”
……
每一张脸,都扭曲的向她讥讽着、逼近着……
……
她大汗淋漓。
……
生命里,永远无法承受的痛……
……
温热的液体……
“胚胎应该是保不住了……我们建议病人尽早做取出胚胎手术……”
不!她的孩子……
即使它不是爱情的结晶,即使它只是他寻求一夜温存而遗留下来的……但是,她这么爱它,满心欣喜的迎接它……
不要……夺走它……
……
睡梦中,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泪框划落。
一双略带冰凉的手,轻柔的抚去她的泪珠。
但是抚不去的是伤痕……狼狈的、触目心惊的伤痕……
……
她不需要这样爱情……不需要、不需要、不需要!
……
孩子……孩子……孩子……
她的孩子在哪里?……
恐慌着、恐慌着……
她恐慌到迸出无数的泪珠。
突然,一双好温暖好温暖的手,轻柔抚去她的泪珠。
“别怕、别怕、孩子很平安、很健康……”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的回旋,一如在她最无助的每一夜,总有人在她耳边说着,“唐小鸭、别怕、别怕、孩子很平安,很健康……”
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她微笑着……她的血肉依然在她腹部坚强成长着……
他在。
不知何时,已经融入她骨髓的男孩陪伴着她……生命,不再恐惧……
……
“先生,你该走了,已经过了探病时间……”
那双温暖的手无奈的、缓缓的抽离……
不要、不要……
她慌张的乱抓着……
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紧紧的……紧紧的……
“先生,你也该走了,我们病房要锁门了……”
“我是她丈夫……我留在这里……”低沉暗哑却不容质疑的声音。
撒谎、撒谎、撒谎……
她想大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仿佛有一双命运的手、紧紧揪着她,她挣扎着、却始终逃脱不掉。
……
结局篇(二)
第二天清晨,她缓缓的睁开双眼。
满室的浓郁的粥香……
“饿了吗?这粥是大清早一个男孩送过来的,早上到医生查完房为止是不许外人进来的,那个男孩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拜托护士送进来的。”一个中年保姆劈里啪啦的说着。
“恩。”她点头,心暖暖的,仿佛那粥已经喝进了胃间。
她想起身,挣扎了一下。
这才发现,她的手被另一双手,牢牢的握着。
柏文清。
她,心一窒。
他的头靠在她的床边,身体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微蹙着眉头,浅睡着。
“你丈夫累坏了,刚睡着呢!昨天晚上你流了一夜的汗,都是他在旁边照顾,你家宝宝稍微啼哭一下,他又马上跑过去抱起来,怕吵到你,没见过这么紧张妻子和孩子的丈夫呢!”保姆躁舌的说着。
心,五味陈杂着。
她微皱眉头,小心翼翼想抽离自己的手。
他不舒服的蹙着眉醒了过来……见到她醒了,他松了一口气。
“你睡了一天……”
“是吗?!……”望着他的温柔,她有点恍神。
“想上洗手间吗?”他细心的问。
他一问起,她才想起,她好象睡了一天,都没有上过厕所。
“恩。”她点头,起身,发现一挪动,下身就撕裂了一样的痛。
“别动。”他制止着她,在她来不及反应间,将她整个人小心翼翼的横抱起。
她心慌着,只能抵住他的胸膛。. txt .
他轻柔笑着,仿佛不是很在意她的抵触。
他将她放在洗手间里,帮她关上门,他站在门口,等待着。
她的脸红着,尴尬的红。
开了门,“我自己回……”还没说完,又已经被他横抱起……
……
经验丰富的保姆让她尝试着给孩子喂第一口奶了。
他依然沉默的站在旁边,望着她和孩子。
“你……可以……回避一下吗?”她非常非常尴尬。
“哎呀,喂奶哪里还需要老公回避的啊!”看起来精明、活跃的保姆已经躁舌的嚷嚷。
显然,她还不知道,这是一对已经离异的夫妻。
他不容她拒绝,蹲在孩子旁边,用小指头拉着女儿的小手,“她饿了。”
娃娃果然已经扁着嘴,一副随时准备大哭的样子。
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晰,她尴尬的只能非常阿q精神的想,人民广场都有妇女给孩子喂奶直接露|乳的……这、这不算什么……
她解着上衣,手却在颤抖,怎么解纽扣也解不开,她的脸憋的通红。
“别乱动,会痛的!”他制止住她的手。
确实,因为扭动,她的下身阵阵巨痛,但是被他这样隐含一指,她尴尬的快要崩溃。
“我来吧。”他神情自若的伸手,在她的咋舌下,帮她解开上衣,甚至帮她解开了她的胸罩。
他略带冰凉的手抚过她的后背,她一阵颤抖。
“轰”,她上身一阵凉,脑袋顿时罢工,空白一片。
他抱近女儿,用手指逗逗她的小嘴,女儿马上灵活的嘟嘟可爱的小嘴。
他帮她轻微侧转过身,询问她,“痛吗?”她已经整个人都呆掉,无从反应。
见她没有明显的痛楚,他将女儿的小嘴靠近她的|乳头,女儿闭着眼睛,皱着一张脸,用嘴摸索了好几下,也寻不对位置,随后憋红了脸,一副很委屈、不耐的样子。
他笑着,笑的很有父爱。
毫不避讳,他轻柔的托住女儿的头,将女儿的小嘴送到她的|乳头。
女儿兴奋的握紧拳头,非常用力的吸吮妈妈的|乳头,吸取着生命甘蜜的来源。
她整张脸都爆红了,他居然……
……
她护住女儿的头,也护住了自己跳动激烈的心脏。
……
随着女儿的用力吸吮,她觉的Ru房很涨痛很涨痛,|乳头也痛得一塌糊涂。
怎么没人告诉她,喂奶也很痛?
她轻蹙着眉头,忍着痛。
他却已经很细心的发现,“很痛?”他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再忍忍好不好?第一口母|乳,很重要。如果以后还是痛得受不了的话,让宝宝尝试喝牛奶好了……”
一种异常的感觉在心脏的地方旁旋着,为什么,此刻这么象美满的三口之家??
她沉默着,一言不发。
到是保姆叽里呱啦的叫了起来,“哇哇哇哇,先生!你好厉害哦!是不是去上过育婴课?要不,不可能懂的这么多的!”
他皱眉,不喜欢别人太噪舌,但是医院说,这个保姆是经验最丰富的……
“恩。”他轻描淡写的点头承认。
她抬头望向他,只能用震惊两字,来形容她的心情吧。
……
她相信,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宝宝一啼哭,他会马上检查是否大小便了,如果是,他会亲手替宝宝换尿布,绝不假借他人之手。
他换尿布的手法很利落干净,生怕冻到孩子,很明显认真的去学过。
有时候宝宝会哭个不停,照保姆的说法,是懒丫丫的想让人抱,哭累了,自然会睡着。
而他会轻蹙着眉头,不顾保姆的反对,抱着孩子在怀里哄着,直到她睡着了,也不舍得放下。
……
他是一个好父亲……
他望着孩子宠溺、感动的眼神,每每令她动容着。
……
她无法狠下心,去阻拦他与孩子密不可分的亲情。
是他,第一个见到宝宝缓缓睁开她的小眼睛。
是他,第一个见到宝宝展露笑脸。
生命里,很多第一次,孩子是与她的父亲分享着。
……
一日,他一把小巧、精致的长命锁,戴到了宝宝的脖间。
这是他对新生命的欣悦的见面礼,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那是一把很精美的用黄金制成的长命锁,中间嵌着一块很精美的蓝宝石。
她望见时,瞪眼诧异,不敢吭声。
“哇哇哇,好漂亮的蓝宝石!”替孩子换衣服时,眼尖的保姆已经叫了出来。
他抱着孩子淡淡的说,“什么蓝宝石啊,只是块玻璃……嵌着好看……”
“玻璃啊……”保姆有点失望的喃喃。
保姆走出了房门去洗衣服,他小心翼翼的将长命锁重新套在孩子的内衣里。
“会不会太贵重了?……”她不安的说。
“是海洋幸福之星……”他幽暗的眼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听说它是一块能带来幸运的宝石,每一个拥有它的主人,都能很幸福、平安……我早就准备了,把它制在长命锁里……”
“我认识……太贵重了……”她局促着,这蓝宝石价值好几千万,在上流社会里,大家都争先收藏。
他示意她别多说,“买这颗海洋之星,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都是和云楚做古玩赚的。”其实,当时买给她的那个结婚钻戒,也是用这笔干干净净的钱买的。
对重视的人,他忍受不了动用户头上那笔肮脏的钱,这对他来说是对感情的一种亵渎。
她凝视着他,他正低头含笑逗弄着孩子。
突然,她心里有点惶惶不安,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
♀☆♂……♀☆♂……♀☆♂……♀☆♂……♀☆♂……♀☆♂……♀☆♂
接着的几天,她的身体在慢慢的恢复,唐爸爸也从美国飞过来看望了孙女。
唐宁,她的女儿取名为唐宁。
当唐爸爸兴奋的说着自己为孙女取好的名字,她的眼睛竟情不自禁的望向了一直微笑着站在孩子身侧的他。
唐宁……唐宁……其实,她的女儿应该姓柏的……
她的父亲走后,她咬着唇,还是忍不住问他,“你觉得,唐宁这名字……好吗?”
他的眼神很柔和的望着孩子,“宁宁、宁宁,这名字满好……平安、宁静……”但是,他温柔的眼底,有一丝不易琢磨的黯然。
我可以让孩子姓柏。
这句话,想要冲口而出,又欲言咽下。
……
“清,爸爸说,我们生的第一个孩子……必须姓唐……”
“好。”
“清,不!我绝不答应……”
……
当时,说着这个承诺时,她一定想不到,他们的孩子终归还是姓了唐……
……
结局篇(三)
快要出院了,她的身体已经能自如走动,乘着柏文清去公司处理一下文件,她去探望了住同一间医院的阿步。
……
因为伤逝比较重,阿步依然住在重症病房。
隔着玻璃,她望着里面依然苍白的脸毫无血色,沉睡着的阿步。
心里,很难受。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好歉疚、好歉疚,为什么,她带给周遭朋友的,总是灾难?
“你刚生完,别想这么多。”坐在外面的长椅上,云珊淡淡的开口。
“因为我……连累了你……连累了阿步……”泪,自然的挂落。
“唐筱筠,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很讨厌你。”云珊带点冷漠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灾难,因为你,我变得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我讨厌你……却也……忍不住喜欢你……”
她惊讶着……在店里,很多时候,其实云珊并没有给过她这老板好脸色看……她一直以为她是讨厌她的。
云珊淡淡的笑着,她一向是敢爱敢恨的女人,“宁愿代替你被人绑走,是因为不想你出了事,那个傻瓜会难受……他始终爱的是你,不是吗?但为什么,他要这么奋不顾身的来救我?补偿吗?同情吗?不,我不需要补偿,不需要同情,我爱新觉罗云珊,没有男人,也能活得很洒脱!”
云珊的唇角在笑,眼里却有着泪光。
“相信我,他是爱你的,只是认不清楚自己的心。”唐筱筠温柔的安抚着她。
其实,每一次阿步来店里,她观察到,阿步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骄傲的从不搭理他的云珊身上。
“我已经决定了!”云珊胡乱擦掉脸上的眼泪,笑得骄傲而自信,“我会去争取!争取到他全心全意只爱我的那一天!万一失败了,我也绝不后悔!”
唐筱筠羡慕的笑了。
什么时候,她也能爱得这么洒脱与勇敢?
……
见了他们以后,心,莫名的轻松愉快了起来。
她回到病房。
“宁宁,妈妈回来了。”她愉快的走近女儿的小床。
手一伸,落空,她怔住了。
宁宁不在……
她顿时有点慌,那一日,盘旋在心里不祥的感觉,又重新笼罩了她。
“请问有看到我的女儿吗?那个保姆把我的孩子抱去哪里了?”她匆忙跑到护士站,询问着当班的护士。
“不在屋里吗?真胡闹,保姆怎么能将还没满月的孩子抱出屋呢!”护士皱了一下眉头,帮忙询问着同事。
所有人都摇头说没看到。
焦虑感,更重了。
颤抖着手指,她在护士站忍不住拨打了那个其实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您好,请问哪位?”电话那头温和、沉稳的声音传来。
“清……”才叫出名字,她已经哽咽掉,“宁宁……宁宁……”眼泪已经因为恐惧而滚落。
“别哭,宁宁怎么了?”他的声音依然很沉稳,却带点微不可闻的焦虑。
“宁宁……好象,好象不见了……我找不到她……”
“别急!我马上过来!”电话那头,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
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赶了过来。
却依然没有保姆和宁宁的踪迹。
……
他的心,开始发寒,阵阵不祥……
门卫说,半个小时前,看见一个保姆抱着一个孩子坐上了出租车。
她恐慌的差点崩溃掉。
……
从小,她父亲就一直请人保护着她,防止她被人绑架,这是每一个出生豪门的孩子的悲哀。
这一次,轮到了她的女儿?
……
“别怕,没事的。”他拍着哭得缩成一团的她的背部,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慌的滋味。
没事的。
他安抚着她。
……
他已经联系了熊老大,整个上海已经在地毯式翻天覆地的寻找着他的女儿。
……
没事的。
他安慰着自己。
……
但是,为什么觉得,连天空的颜色也变了。
蔚蓝的天空,已经变成了一片腥红……
……
潇亦然一步一步走向病房,步履格外的沉重。
“怎么样?”潇亦然的手,尚未碰到病房门的把手,柏文清已经闻声从里面焦急的走了出来。
他带上了房门,里面的人已经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终于睡着了。
医生说,她再哭下去,会得产后抑郁症。
潇亦然眼神抑郁的望着柏文清,终于狠下心来,缓缓开口,“熊老大……不敢告诉你……让我来带个信给你……”
柏文清的心,抽搐了一下,开始抑制不住颤抖着。
有什么话……连粗汉子熊老大也开不了口?
他注视着潇亦然,目光故作镇定着,“对方要什么?我都没问题!只要我女儿平安就好。”
潇亦然,右手紧了又紧,他握紧的拳间有一样很沉重的东西……
“医院也报了警……警方Сhā手了……”
柏文清的心一直在下沉着,跌到无底的冰窑。
绑架案警方一旦Сhā手,很少有好结果……
“说下去……”只有这三字,他却艰难的用尽了全力。
潇亦然不忍的闭上眼睛鼓足勇气,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已经有了殷红,他也是一个父亲啊……“熊老大好不容易跟到了线索……被那群警察破坏了……警员想邀功,疯了一样追着那辆车,车子撞上了……油桶……火势太猛……车上的人……无一生缓……”
“车里有什么人?”他问着,却已倏地放开原本紧抓着潇亦然的手。
不会的……别胡思乱想……
潇亦然缓缓的缓缓的松开了他的掌心,他的掌心里是一把烧得焦黑的长命锁,蓝色的宝石也已经黯然无光。
“车里,是江文嫒……和保姆……还有你的女儿……全部都烧成焦碳……是江文嫒出五百万买通了那个保姆……”潇亦然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可能!”柏文清挥落潇亦然手里的长命锁,失去控制的激动的大吼。
他的宁宁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可笑的是,那一大笔钱,居然是他给江文嫒的,作为补偿……不要缠着他的代价……
“不可能……”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文清,孩子……已经去世了……”潇亦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如果此时换了潇以笑出事,估计他早已崩溃。全天下的父母,能有几人可以承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我说了不可能!”柏文清大声的怒吼。
从来不懂眼泪为何物的柏文清,此时他的眼框却已经湿润。
潇亦然第一次看见柏文清这样,他总是冷静的、稳重的、淡然笑着,好象永远没有情绪的样子。
“去做个dna验证吧……然后把孩子葬了吧……”
“我不做!我不做!我不做!”柏文清愤然转身,“我说了我的女儿没死!我自己去找熊老大!”
脚步戛然止住。
不远处,站着笑得惨淡的唐筱筠。
“宁宁……死了……死了……”她,喃喃低语着。
“死了……死了……哈、哈、哈……死了……”她一点一点蹲下身体,突然大笑。
她的头发遮住了她半边苍白的脸,另一半的脸,依然,在大笑。
怵目惊心。
“筱筠……!”柏文清握紧拳头,早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红着眼眶,痛楚的望着她。
“死了……死了……哈哈哈……我的女儿……还是走了……”
笑累了。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泪,从眼框里终于滑落。
她一点一点失去了知觉。
迷雾森林……如果没有痛楚……如果没有悲伤……那么,就让她永远待在那片迷雾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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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孩在她床边一刻不离,守了三天。
昏迷醒过来以后的她,不哭、不闹、不笑、不说话,她的神情是飘忽着的。
她的眼睛里没有焦距,仿佛房里是空无一人。
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望着病床上宁静得象个木偶娃娃的她,柏文清心中的黯痛仿佛翻涌的巨浪。
伤痛,每时每刻都吞噬着他,绞痛着他。
宁宁……宁宁……宁宁……
他永远永远不相信,他可爱的女儿,到了另一个世界。
……
但是,这三天,上海已经被各大黑帮掀得人仰马翻也找不到他的女儿。
……
他只能相信,他的女儿已经离开了上海……
……
他决定离开上海。
……
天涯海角,他都会寻到他的女儿。
……
面无表情的,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通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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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下班过来,她就已经成了这样。
喜欢脸红,喜欢笑的唐小鸭,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
她把自己锁进了自己的世界里……
再也不去听世界上任何的声音……
……
她好象空洞到,已经不再拥有灵魂……
……
他将自己脸埋入她的膝盖,任自己泪水浸湿她的大腿。
……
唐小鸭、不怕、不怕……
但是,这次,他仿佛再也唤不回她的灵魂。
……
她依然空洞的木然着。
……
哽咽着,手机铃声响起。
想直接关机掉,焉然发现来电居然是自己家里的电话。..
他和父母从那一次后,再也没有联系过……
“利儿!你快回家!你爸爸中风了,晕倒在地上!妈妈好怕!”里面传来母亲慌乱的声音。
他心一惊。
“唐小鸭!等我回来!”不舍得松开她的手,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病房。
……
一个修长的身影打来了房门,走入了病房。
他望着她空洞的眼睛,眼里都是难掩的痛楚。
终于,他伸出手,横抱起了她……
……
“爸爸怎么样了?救护车还没来?”他焦急的询问着过来开门的母亲。
母亲一向高雅的脸孔,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狼狈。
可惜,他太过焦虑,没有发觉。
“在房间的地板上昏迷着……”母亲指了指房间的位置,手指是僵硬的。
“爸!”他已经片刻不犹豫的闯进了房门。
地板上……根本就没人……他怔楞住了……
“啪”的一声,房门被反锁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狂掷着房门,愤怒的大吼。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一场可笑的骗局……
他就象一只困兽……被骗的困兽……
……
“对不起……利儿……”母亲道歉,却毫无不愧疚的声音传来。
父亲冷笑声,也在盘旋,“过几天巴黎那边学院就开学了,我和你母亲会送你走,至于和陈部长千金的婚事,你不想这么早娶妻,就先搁着吧!这几天给我好好待在房里,直到上飞机为止!”
“放我出去!你们听我说,她现在很需要我!求你了!别这样!爸妈,求你们了!”他放下了尊严,放下了姿态,哀伤的恳求着。
“没用了,利儿。”母亲高贵的声音毫无感情的传来,“她已经被她的前夫带走了……他们已经离开了上海……你们永远永远再也见不到面了……”
……
闻言,男孩的身体一点点绝望的滑下……泪,也同时滑下了眼框……
……
三万尺高空,一个儒雅、沉稳的男人,怀里搂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女孩。
“乖……睡一觉……”他轻哄着女孩,声音柔和而坚定,“等找到宁宁……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会分开了……”
……
结局篇(四)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柏文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怀里的人,早已经睁着空洞的眼睛,木然的望着他胸口的位置。
“早!今天怎么醒的这么早?”他笑着,摸摸她散在他胸口的长发。
“睡不着?”即使早已经知道,她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他也总是习惯性的和她说说话。
怕她会寂寞,怕她会恐慌。
抽回被她枕的生疼的手臂,他率先从床边拉过衬衫,胡乱替自己穿好上衣。
“今天要去看医生,需要先洗个澡吗?”他转身问她。
回答他的,是永远的沉默。
“我帮你放水。”他宠溺的再次摸摸她的长发。
床上的人,依然睁着空洞的眼睛躺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任他替她盖好被子。
一会儿,他放好洗澡水出来。
他蹲在她床边,对她说,“起来自己走走,好不好?”
奇迹般的,她木然坐起了身体。
他伸出自己的手,“牵着我。”
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他捏紧她的手,顺势将她拉了起来。
不用他太费力,她站了起来。
他沉稳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即使医生告诉他,这不代表她接受了外界的声音,只是对动作一种麻木的跟随。
将近一年了,她起色不大。
牵着她,到了浴室。
她盯着浴缸,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紊丝不动。
他不放心的用手又试探了一下温度。
水温,刚好。
他坐在浴缸旁,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她没有挣扎,反而朝着他胸口的温度,挪近了一点。
“冷了?”他柔声问她。
怀里的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从后面环住她,用自己的体温结结实实的包围着她,他修长的手指,已经开始熟练的解她的纽扣。
很快,她洁白无瑕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空气中的雾气,醉人的弥漫着……她玲珑的曲线更加动人。
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血液也慢慢涌到了他的下身,他男性的昂然也慢慢展示了它的姿态。
然而,他却故意忽略了自己某种最原始的冲动。
他小心翼翼横抱起她,她洁白的身体上已经肃起了滴滴答答的小疙瘩。
他把她环得更紧了,因为他知道,并非她有了意识而难为情,只是因为,她冷了,仅此而已。
他托着她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把她滑到水里。
她依然木然着,即使身体整个被泡沫覆盖。
他挽起衬衫,开始熟练的帮她洗头洗澡。
一如这一年间以来的每一次。
柔软的毛巾拂过她的脖间,掠过她盈白高耸的胸部,滑下她的下腹,抚过她柔软的秘密地带。
水雾弥漫,她睁着的眼睛看起来很迷茫很梦幻。
他笑了,手停留在她的腰际。
眉头轻蹙了一下。
好象又瘦了一点。
看来下一次喂她吃东西的时候,必须逼她多吃点。
不过现在的她,比刚开始的时候,好太多了,那时候她只能靠打点滴生存,身体瘦削得只剩下了骨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总是这么安慰自己。
她象小猫一样,可怜的颤抖了一下。他赶紧收回自己的失神,抹干她的身体,用大浴袍结结实实的包裹住了她赤祼的身体。
把她抱回早已开了暖气,而一室温暖的房间。
“钨、钨”声,是他手里的吹风机,飞扬的是她黑色迷人的长发。
她小小的脸,有点苍白,不是很红润,却依然年轻与涩然。
人生一如初见,其实,她变化不大。
他放下吹风机,蹲在她面前,深遂如海洋般的眼,温和、平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其实,变化的不是她,反而是他。
他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犀利的锐光,有的只是被岁月洗礼的深沉。
生活已经把他磨得象一块鹅卵石一样光滑、整洁。
“我去了。”突然,他对着她眨也不眨一下的眼睛,冒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依然呆呆的坐着,仿佛没有任何思想。
他拉过她的手,抚上自己略带冰凉、俊挺的脸,“十年前,我去了。”
她还是没有反应。
“只是我们站错了地方,所以错过了。”他低沉的声音很有磁性。
她的眼睛木然的眨了一下。
“你很勇敢,而我,太自私,所以,十年后,我们又一次错过了。”他温柔的轻抚她额间已经吹干的刘海,“但是,和你一起以后,我真的没有碰过其他女人,相信我……”当初执意不解释的是他,事过半迁以后,已经不需要解释的是她,但是,最后,一直耿耿与怀、介意着的,反而是他。
阳光偷偷探进了房间,笼罩住他们,他们身上同时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宁宁没死,相信我……快快好起来……”他温柔的低喃着,她的神情非常的宁静。
深呼吸一口气,他对她笑,“吃早餐吧。”
他站起身来,伸向蛋糕,打开精美的纸包装,手是僵着的。
这是一种很有特色的蛋糕,一时间独特的做法,风靡了整个蛋糕界。
发明这个做法的人,毫不吝啬的将自己的独门配方告诉每一间蛋糕店,只有唯一一个要求。
他将蛋糕取出,勺了一口在她面前,习惯性的,她乖乖的张嘴,含下了蛋糕。
苦、涩、黯然,一会儿,才能回味雨过彩虹的甘甜,这种黑咖啡蛋糕的滋味,曾经令很多人落泪。
然而,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
他怔怔的望着她许久,复杂、矛盾的心情,占据了心灵。
靠近她,如同想要靠近她空洞的灵魂。
她乖巧的闭上眼睛,任他略带冰凉的唇印上她木然的唇。
……
这个吻,没有温度。
因为,她没有灵魂。
……
“走了,我们去看医生了。”他叹口气,挫折的放弃。
伸出他的手牵住她的小手。
她乖巧的站了起来,跟着他的脚步,向门口走去。
……
被人遗落在桌上,那蛋糕精美的包装盒封口。
印着“唐小鸭……唐小鸭……唐小鸭……”
如深深的叹息,难以启口、绵绵不倦的深情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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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曾经好几次建议,她需要催眠。
把她催眠到令她崩溃的那一日,把所有眼泪、悲伤都激发出来,也许,她的病,就好了。
但是,他没有答应。
因为,他害怕,悲伤过后,可能她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不是吗?
没有找到女儿之前,他不能冒险。
牵着她的手,他的步伐沉稳,心,却七上八下。
“柏先生,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勉强,也许还有个方法,你可以试一下。”
“什么方法?”
“你可以尝试让你的妻子再次怀孕,感受到了新生命的存在,也许,你的妻子就会从自己的世界醒过来了。”
……
医生的话,不断的在脑海里旁旋,旋到他心浮气燥。
……
电梯里,只有他和她。
他拉着她的手,一紧再紧。
她的眉头甚至没有轻微蹙一下。
“你愿意再怀我的孩子吗?”他在问她,却象在和空气说话。
“如果我希望你再生一个孩子,你愿意吗?”
她依然怔怔望着电梯的门,没有回答。
“我不愿意。”
说不愿意的,依然是他。
“你在产房那天,其实我很害怕。我告诉过自己,即使我们再在一起,我也不会再让你怀孕了。”他眼神很仰郁望着她,“但是,怎么办?……医生的提议,我心动了……”
“你会不会恨我?恨我这么无耻……”他在问着她,却更象长长的叹息。
他松开一点她的手。
依然,她没有回握他。
心里,淡淡的惆怅在发酵着。
……
电梯,门开了。
他不再说话,牵着她,向门外走去。
如果不是她的眼神太过空洞与木然,那么怎么看,他们都象一对再般配不过的壁人。
……
他为她打开车门。
“糖葫芦、糖葫芦、卖糖葫芦拉~”一个小贩的吆喝声从远至近而来。
Сhā着红彤彤的糖葫芦的稻草棒,从他们身边越过。
她木然的,坐上了副驾驶座。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关上车门。
绕车而过的他,没有发现。
她回转过了头,望着窗外,象在寻找着什么。
……红色……红色……
好熟悉的……红色……
……
没有她要的颜色,终于,她又木然的转过了脸。
……
晚上。
他坐在书房里,书房的门,是惝开着的。
他正在和她的父亲进行视频对话。
眼睛却时刻关注着,背对着他,正呆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
“你又分神了。”手提电脑的屏幕里,唐爸爸在叹气。
“不好意思。”他赶紧回神,充满歉意的道歉。
他翻动着接收到的传真,“这件合并案,我建议先缓一下,我看了一下对方公司的财务报表,我怀疑很多数字都是在虚报……”
……
公事告一段落。
他的眼睛又再次关注着客厅的她。
“筱筠现在在做什么?”唐爸爸笑着,干脆的问。
“她?”他眼神马上柔软了下来,“她在看韩剧〈浪漫满屋〉,虽然她看过好几次了,不过她很喜欢看。”
唐爸爸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不喜欢看的片子,她看一会儿,就会缩在沙发里眼睛一眨也不眨,但是,她喜欢看的片子,她的眼睛会常常眨动。”他笑着解惑。
唐爸爸释然。
“今天医生怎么说?”
对于唐爸爸的问题,他只能给予无奈的苦笑。
“文清,你和筱筠再生一个吧。”出乎意料,唐爸爸提了和医生同样的建议。
他沉默着。
“宁宁也许已经……”
“不,宁宁还活着。”他的语气很坚定。
“文清,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你这么坚信宁宁还活着?”唐爸爸困惑的问。
“因为,我有很强烈的直觉,宁宁一定在哪里等着我。”他的声音没有半点变化,沉稳而坚定。
唐爸爸无奈的笑了,“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么不理智?还有其他原因吧。”
“其实,您应该调查过,主谋是一个女人。”
唐爸爸点头承认。
“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是,我还算基本能摸透她的脾气。她抱走孩子,没有那场爆炸案,那个孩子也会死,因为,她认为,我之所以想与筱筠再在一起,是因为这个孩子……但是,她同样也会害怕,万一孩子真的死了,如果有一天事情败露了,我知道是她主谋的,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也会留一条生路给自己……”
“把孩子换了,蓝宝石戴在其他刚出生的女婴身上,然后再把换来的孩子弄得面目全非而死,让你以为孩子死了……”唐爸爸分析着。
柏文清点头,“我查过,事发当日,有个小医院停尸房不见了一具刚出生的女婴尸体。”
“就算这样,当时宁宁也可能……毕竟没人照料她……那个女人也死了……”
柏文清淡然一笑,“这一年,我在四处查访,当年是否有人在上海捡到过弃婴……”
唐爸爸大吃一惊,“每个城市各大报纸上,刊登用一千万寻回弃婴的是你?”
“是。”他点头承认,“可惜,一直没有消息。”
“为什么不直接用自己的名义?而找一家代理公司故弄玄虚?”这一点,唐爸爸怎么也想不透啊。
“我……在躲人……”说着如此尴尬的话题,他的目光却依然很沉稳。
“躲利家那小子?……躲到与朋友都断了联络,连最好的朋友的婚礼也不参加?”唐爸爸貌似有点调侃的笑。
“恩。”他不怕尴尬,点头承认。
半年前,云楚的婚礼,他确实没有参加。
因为他知道,那个男孩一定守在那里。
“筱筠如果再怀孕了,你胜券在握,还用怕什么情敌?”唐爸爸笑的老奸巨滑。
这一年,他们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
关系越来越融洽。
当年,柏文清私自带走唐筱筠,让闻噩耗赶回中国的唐爸爸非常盛怒。
唐爸爸发动了势力,派人四处寻找他们,但是柏文清和他女儿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消息。
半月后,因为美国那天不能少了他这董事长做镇,他只好先返回。
到了后,他发现他的桌上有一份已经到了好几日的快件。
里面是唐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让渡合同。
这些东西,柏文清居然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还有一份信。
“对不起,我只想要,唐家最珍贵的宝贝。”信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唐爸爸怒火全消,安下了心。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深爱着妻子的自己……
……
而后,柏文清会主动联系他,告诉他,筱筠的近况。
唐爸爸问他为什么甘愿联系他。
柏文清淡然说着,“因为我了解,女儿突然不见了的心情……”
……
唐爸爸回过神来,继续说着,“你考虑下起程来美国吧,公司很需要你,我老了……宁宁就交给我和你的朋友来找吧。”
他温和的笑笑,“不用了,我先留在中国,等找到宁宁为止。”
即使笑容是温和的,语气却是坚定而不容辩驳的。
唐爸爸没有再说什么。
客厅里的韩剧好象播放完了,他该起身了。
“爸爸,我下次再联系您,我去看看筱筠。”
半年前,在唐爸爸的要求下,他已经重新开始喊他爸爸。
“恩。”唐爸爸点头。
他起身准备关电脑。
“文清……其实我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怕你们希望越大,失望越深……当年,我瞒着你们,和那个婴儿的骸骨做过dna验证……确实,不是宁宁……”
老人的画面消失在电脑里。
他已经整个人怔楞当场。
即使这一年来,不断的用乐观的分析来安慰着自己,但是亲耳听到证实,心情依然澎湃到大脑一片空白。
激动过后,更是焦虑。
宁宁……宁宁……宁宁……你到底在哪里?……
他僵在原地,任欣悦、激动、焦虑、痛苦每一样心情每一种复杂的情绪,欢喜着心房,也绞痛着心脏。
……
他不知道愣了多久,止到听到隐约的、低低的一声声嘤嘤哭泣声传来。
……
他全身僵住,全心凝神聆听着。
“呜……呜……”悲伤的哭泣声,从客厅传来。
他如被雷亟。
……
筱筠……居然在哭……
……
他激动的急切大踏步走向客厅。
……
她蹲在电视机面前,捂着嘴巴,一直在流眼泪。
……
“利先生,感谢您刚才你演示了非常独特的黑咖啡蛋糕的独门作法,我想代表电视机前品尝过这款蛋糕的所有观众,问您一个问题。”
“请问。”那张脸虽然消瘦很多,却依然英俊帅气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请问,蛋糕包装上,印着的唐小鸭,是一个女孩的名字吗?”
“是的,是我爱的女孩。”那张英俊的脸孔,如今已经有了些许刚硬的成熟。
“那么,您是因为……”
“我想寻回她,希望她可以靠着记忆里蛋糕的味道,想起我。”男孩笑着,从容、坚定、情深,“人生就象这咖啡蛋糕一样,苦而涩然,但是,唐小鸭,一切会好起来……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
她哭了……眼泪不停的流……
……
他该欢喜……一年了,她终于会哭了……
……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脏象被一只魔手硬生生毫不留情的捏碎着……
碎着……碎着……碎成碎片……
……
压抑着汹涌的痛楚,他缓缓的走向她,蹲在她面前。
她,还在流眼泪。
……
“筱筠……”涩然的喊着她的名字。
她,却没有象以前一样,抹干眼泪坚定的站起来。
她哀伤的流着眼泪,眼睛却依然是空洞的。
……她恢复意识了?
……没有,依然没有……
他的心五味陈杂。
他伸出手,象以往一样横抱起她。
她没有挣扎,眼泪依然在流,空洞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天花板。
他叹口气,将她的头按下自己的心脏。
这里……刚才,很痛……
她的眼泪浸湿他的衬衫,象开了阀门的笼头一样,不停的哭泣着。
他将她放在床中央。
爱怜的一一吻去她的眼泪……
为什么,他的心,好痛……
隐隐的、压抑的、慢慢的、侵入骨遂的疼痛着。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的手,微颤了一下,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解开了她的衣服。
……
象以往任何一次一样,她没有拒绝他。
……
但是,这一次,不同。
他缓缓的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他结实的身体覆盖住了她美丽洁净的酮体。
灯,灭了。
她,以为要睡觉了,所以闭上了眼睛。
他耐心的、温柔的、细致的密密麻麻的吻着她纤细的脖间,他有点错乱的气息拂在她粉红挺立的花蕾上。
她,睁开了眼睛,茫然的,仿佛意识到了,今晚,有点,不同。
他吻着她的粉红,落下一点点细微的密麻的吻痕。
两个人赤祼的身体交缠着。
他压抑了许久,昂然的硕大,早已经赤祼祼的顶在她秘密巢|茓的位置。
只要,他挺身一入,所有的非人折磨,就可以变成情yu的天堂。
但是,他始终盼着,她有一点回复,哪怕一点点也好……
她没有挣扎,睁着眼睛,静静等待他的闯入。
他的身上全湿了,汗水,是因为压抑……
她身上也湿了,却全是他的汗水……
仅此而已吗?他想是的。因为,她的眼睛甚至连眨眼的幅度也没有变化。
他继续吻着她,吻遍她全身,不理不顾,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在咆哮的抗议着,想要不管一切的挺入……
不行……不能这么快……
他的额,全湿了。
他依然在温柔的吻着她。
他的一只手,在温柔的抚摩她下面慢慢挺立的粉色地带……是错觉吗?他的手指上沾上了些许温热的液体……
他的眼眸,更幽暗了。
他继续吻着她。
腰一直,就想直捣深谭。
突然,他的唇吻上了一块温润的玉佩。
他一窒。
这块玉佩,是那个男孩送给她的……
有点无法忍受,他伸出手,第一次试图去摘掉她脖间的玉佩。
“呜……”突然,她发出了声音。
她好象有了意识一样,用力推开了他,居然主动坐起了自己,护住了自己胸口的玉佩。
牢牢的,她护得很紧,好象护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http://..
他僵住,许久后,他抬眼望着她,身体的热潮已经一点点褪却,被冰冷一点点覆盖住了。
……
窗外,大雪在纷飞。
他的心里,下着,更深更大的雪……
……
突然,他淡然笑了,笑得有点心灰意冷。
他站起了身体。
他某个地方,已经和他一样,黯然了。
他缓缓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凝视了她许久。
终于,他拿起了电话,“请帮我订两张最快飞上海的机票,谢谢!”
……
罢了,罢了,如果,她需要的是那个男孩,那么,他成全她。
结局篇(五)
沉静的电梯里,静得仿佛银针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
电梯的数字,在一格一格往上跳。
她站在电梯中央。
他靠在电梯的墙壁旁。
她的眼神很迷茫。
他望着那一格一格往上跳的数字,没有看她。
这一次,他没有牵着她的手。
因为,他可能要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男人。
心是压抑、无力、冻结的。
也许,一年前,他自私的带走了她,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也许、也许……如果是在那个男孩身边,她的病可能早就痊愈。
猜测着,痛苦如毒蛇一点一点咬噬着他的心脏。
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掉,反复着。
“带她走……回去吧……即使她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但起码,她是你的……”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旁悬……
“柏先生,如果你的太太真的流眼泪了,那么代表她的知觉开始苏醒,你要把握住,别让她再麻木下去……”医生的话,也回旋在脑海里。
……
“乓”电梯门,开了。
八楼到了。
他率先走出了电梯。
原来,爱一个人,根本无法自私。
……
她依然楞在电梯里,眼神茫然的望着他。
他唇角一抿,淡淡的苦笑。
“你不想见他?”他问着她,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她依然迷茫。
他叹口气,手伸向她。
她马上伸手牵住了他的手,步出了电梯。
他牵着她,向那个他曾误入“家门”的房子走去。
他的步履沉稳,心,格外的沉重。
“叮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门铃。
……
门,打开了,一张年轻却消瘦的脸。
那张脸冰冷的望向他,随既,目光怔怔的望向他的身后。
“唐小鸭!”一声激动的惊呼。
他的手,和她的手,被一个激动的拥抱而扯开。
年轻的脸喜极而泣,拥着她,紧紧的,紧紧的,好象生怕,一切都是幻影。
她的脸靠在那个年轻的肩膀上,怔怔的目光,居然是望向他的。
仿佛,她不懂了……
“唐小鸭!……唐小鸭……”年轻的肩膀在颤抖着,一声又一声低低、轻柔的呼喊,仿佛从心扉呐喊而出。
她怔怔的回望那张年轻的脸……泪,也突然无声无息的滑下了脸颊……
他的心脏如巨浪翻滚着的绞痛。
果然……
“先进屋吧。”他淡淡的开口提议。
年轻的脸,防备敌意的望向他。
如果没有,一年前他这样自私的举动,他也不至于对他这么充满敌意。
……
厨房里,那个男孩轻声细语的在教她做着蛋糕。
他握着她的手,均匀的搅拌着面粉。
她的神情是有点怔然的,男孩很耐心……
……
一个小时候后,蛋糕的香味四处飘香。
“唐小鸭,尝尝!”男孩把蛋糕捧到她面前,黝黑的眼瞳亮得象星辰一样。
她怔然站在原地,没有任何举动。
男孩径自勺了一口蛋糕让她含下。
“好吃吗?好吃吧!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联手做蛋糕哦!以前不是你在做,我在看,就是我在做,你在指导,这是第一次我们一起做!好吃吗?”
她抬眼,眼里居然有了难解的情绪。
站在旁边一直默默观察的柏文清,心咯噔了一下。
她,真的,在好转……
……
他仰郁的情绪,也同样难解着……
“很晚了,我们该走了。”他淡淡的打断了他们。
棒打鸳鸳的戏码,今天是第几出?
“不!她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她会留在这里!”这次,利少,也绝不再松手,隐忍的爱,只会让深爱的人被人无情的夺走,这种滋味,一年前,他已经尝过。
“她不能留在这里。你想见她的话,我明天再带她过来。”他的语气是平和的,却也是无容质疑的。
“为什么不能?”利少冷冷的反问他。
“她每天要洗澡、刷牙、洗脸、喂她吃饭,你这里有专门的保姆服侍她吗?”他平和淡然的说,“我家里的保姆已经照顾了她一年,你能照顾得比她更好更合适吗?”
利少语塞了,他明白,起码,洗澡这项,他代替不了保姆。
“我住以前的房子,你随时可以过来找她。”扔下这句,他牵住了她木然的手,向门外走去。
……
来上海已经快要一周了……几乎,每一天,都是那个男孩陪她度过。
而他,只能默默的守在一旁。
坐在她房间的沙发里,他的眼眸仰郁着。
浴室里传来保姆的声音,“太太,拜托你抬一下脚,一下下就好……太太……你这样我根本没法帮你洗澡……”
他紧抿着唇,沉默着。
她为什么又……?
门开了,刚请不久的保姆沮丧的走了出来,“先生,我真的没办法了……太太又在闹情绪……”
闹情绪……
算吧……
“我进去吧,你休息一下。”他无奈的起身。
说好,再也不与她有任何亲密接触,却总是轻易妥协。
他叹口气,进去,关上了浴室的门。
她赤祼着全身站在浴缸旁,莹白的胸部挺立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若隐若现的遮盖住迷人的臀部。
他的喉咙一紧。
“我抱你,还是你自己坐进去洗?”他的眼睛只望着她迷茫的眼睛。
她迷茫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非常乖巧配合,她纤细的腿一抬,踏入了浴缸里,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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