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饭盒盖子时,我看见他坐在窗外操场的看台上,捧着饭盒。而阿槿刚好从他面前走过,果然就像雪说的那样,他头也不抬、好像瞎子似的,只管用勺子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饭。
阿槿看见了我,挥手大喊道:“喂,教室里有没有人?”
我愣了一下,也大声回答:“没有!”
就见阿槿朝着教室的方向走来。我有点莫名其妙,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干吗问我教室里有人没有?她明明看见我在教室里的啊。更奇怪的是我干吗回答没有呢?
后来雪和我说起他时,难免提到阿槿。阿槿的心思那么明显,傻瓜才看不出来。雪说阿槿时的语气,本身就代表了对阿槿的评价:“故意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大声地跟教室里的人喊话,生怕他注意不到自个儿似的。”
不过雪也很清楚,阿槿不会构成任何的威胁。因为他显然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而并不只是阿槿或者雪。
雪因为是班长,可以有很多机会和他接触。不过每次接触过后,她都会跟我说:“他让我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哑巴其实也可以过得和正常人一样,两者之间没什么分别。”
大概是初秋的某一天下午,我走进教室,看见雪趴在桌子上哼哼。我问她怎么了,她有气无力地说:“好朋友来了。”
我一愣,问:“要不要药?”
我这一问,雪反而困难地笑了起来,而且是那种很傻的笑。
我说:“你疼傻了?”
她虚弱地摇摇头:“你、你猜我今天怎么来的?”
我说:“不是走来的吗?”她家离学校很近,中午还可以回家吃饭。
她勉强坐直了身子,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骑车带我来的。”
“啊?”我不由得费解,“哪、哪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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