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我,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在任何一个异性面前袒露成这样,哪怕是以前在炎炎夏日康婕拖着我去游泳我都穿得比这多。
一想起康婕,我的心脏好像被一条小虫子啃噬着。
这条小虫子蛰伏的时候,你也许会在某一些时间忘记它的存在,可是它一旦苏醒,在那些蜿蜒曲折的回忆里游走的时候,这种难过就会争先恐后地从你原本以为已经尘封的记忆匣子里抖落而出。
冥冥之中我知道,我跟康婕也好,跟罗素然也好,总会再走到一起的,而现今缺乏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然而后来当那个契机来临的时候,我又无比悲痛地想,如果可以让我选择,我宁可我们的人生从此陌路,不要看到神经大条的她和高贵优雅的她,那些脆弱和痛苦的泪水。
我鼓起勇气走到林逸舟面前,他装腔作势地玩着他的psp,头也不抬地对我丢了一句:“滚开好吗!”
谁都能看出来他是故作镇定,我伸手挡住psp的屏幕,直直地看着他微微发烫的面孔。
他终于败给我的偏执,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我笑了,他那个虚张声势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发笑,我指着自己的刺青说:“你看,是不是很眼熟?”
当然眼熟,无数次他背对着镜子赞叹“杰作”的图案,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呈现。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震惊,而他的表情也在那一瞬间变得非常柔和,他看着我的刺青,我看着他的眼睛,时间就此停滞。
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知道我多么珍惜这片刻的静谧。
过了很久很久,他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里有藏都藏不住的宠溺:“蠢货。”
原本很亲密的举动伴随着这句不伦不类的昵称让我有点啼笑皆非,眼泪无端就在眼眶里凝聚起来,真是说不清楚为什么,是我太感性了吗?
可是就是很想哭啊。
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哭啊。
根本说不清楚原因,就是觉得美好,所以想要掉眼泪。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矫情”,然后,门铃响了。
他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跟我说:“应该是送外卖的,别怕。”
我看着他的背影嗤之以鼻,我怕什么啊,我一直就以“未来的林逸舟太太”自居,一个送外卖的又不是警察,我还怕他盘问我们的关系吗?
然而我和林逸舟都没想到,这个送外卖的送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我听到她的声音的时候在第一时间内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林逸舟惊慌粗鲁地阻止她进入卧室,可是没有用,一个陷入爱河又口齿伶俐的女孩不是任何人能挡得住的。
于是,我们两个就在这样极其尴尬的情况下面面相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着我这副模样,眼神从震惊到镇定再到了然于心,我想要解释点什么,可是目睹了她的眼神变化之后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她脸上浮起讥诮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的好戏了吧?”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自己是蛆,就觉得全世界就是一个大粪池。
我清了清喉咙,端出了正室范儿:“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么下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真想问问这句俗话是哪个俗人说的!
此时抱胸而立的封妙琴那个样子不仅是想打我,如果允许的话,我想她会杀了我。
她脸上那抹讥诮的笑容更深了:“只怕比我想的还要下流吧。”
这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我的怒火,我裹了裹身上的浴巾,忽然也笑了,说:“就算我们真的怎么样了,也不关你的事啊,你是他妈?要捍卫他的贞操?”
封妙琴的笑容终于消失了,她敌视着我,胸前剧烈地起伏着。
站在一旁的林逸舟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他只好连拖带拉地把封妙琴从卧室里弄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想知道。
片刻之后,我听见关门的声音。
林逸舟再进来的时候我随手拿起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他一把接住枕头,却接不住我的怒气:“你背着我,跟我的朋友偷情!”
他也火了:“她的胸还没你大,ρi股比你还平,我要偷情干吗找她啊!”
我一听更火大了:“你怎么知道她的胸部没我大?你摸过啊!”
他冲过来把我的头摁在床上,用枕头使劲抽我,边抽边说:“老子用眼睛看的,目测,懂不懂,蠢货!”
他的力气真大,我彻底放弃了反抗,我琢磨着他再抽两下我身上的浴巾应该就要散开了。
就在我们两个仪态尽失的时候,门铃又响了。
这次他比我还愤怒,从床上一跃而起,嘴里一边念着“有完没完啊”一边冲出卧室,我麻利地爬起来整理形容,几分钟之后,他笑眯眯地进来了。
他说:“这次真的是送外卖的,嘿嘿。”
他送我回学校,我下车之前他突然叫住我,往我手里放了一把钥匙,我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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