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仙侠记》序 第一卷 天玄宗目录 楔子
余少时初读李太白之《蜀道难》,不意惊为神作!慨叹其诗恣肆汪洋,有庄子之遗风。俊逸清新之风骨,虽魏晋以来之曹子建、谢灵运、庾信者,概莫能过也!余尝读杜子美之诗曰:“世人皆欲杀,唯吾独怜才。”李太白飘零一生,其知己莫逆之友几何?所以纵游九州,独倨傲而对天下,实放浪形骸之悲愤难舒矣。
“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妙句瑰丽雄奇如斯,然人生颠沛而凄清,“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不亦悲乎?不亦惜乎?
蜀地物华天宝、地杰人灵,王者兴霸之地也。昔者蜀先主终成帝业于此,虽二世而亡,奈何归罪于钟灵毓秀之山水乎?
人杰鬼雄之变,唯以一心之恒念尔!先贤豪杰,多乎哉?
盖泱泱中华,浩瀚寰宇,历览先贤豪杰,不可胜数也。楚大夫行吟泽畔,沥胆披肝,于国虽九死而不悔;诸葛武侯,临危受命,以先主托孤之臣,呕尽心血,尽瘁鞠躬而后已;岳王爷尽忠报国,涤荡妖氛,金人战栗,怖恐异常;林公放眼量物,促天朝梦醒,趋祸避福,苟利国家尔。
余将而立之年,虽得庠序之教,心怀家国,欲效命于天下,不意人心难测、命途多舛≡从教以来,仰奉先贤,夙夜兴叹,未尝不有“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之志。然途运多舛,境遇无常。终日靡靡而颓丧,一朝受挫则心神俱怠,沉沦于声色犬马而自溺其中nAd1(浑噩中不知人生几何、世事循环,实不堪为外人道哉。
然一日机缘所至,余夜读还珠楼主之《蜀山剑侠传》,心潮汹涌而澎湃难抑,徜徉文中诸般幻象而喜不自胜。其文包罗万象,纵横古今,儒释道三家之妙绵延为文,神器法宝引人拍案叫绝,跌宕起伏之情节,更催人清泪,心弦大动,情难自已。
魂牵梦绕之余,遂意神交楼主,以全殷殷赤字之情。然掩卷良久,竟凄然而泣,楼主多舛之命,何其伤也?煌煌五百万言,竟至中道而废,虽逡巡有续写之志,盖不能为也。未及耳顺之年,撒手人寰,仙剑断折而精芒不再,此种同道肝肠寸断矣!
冷玉孤箫而今汗颜愧怍,忝为不耻,虽狗尾续貂不能为也!然信笔而成《洪荒仙侠记》,同仁若有所喜,心下稍安,但觉余言混沌,徒增一笑耳!
冷玉孤箫乙未年有感
目录
楔子
第一回洪波暗涌
第二回起惊澜
第三回罗泽操戈堪急
第四回法宝峥嵘皆曼妙
第五回领群芳何家子
第六回弃剑殇殇
第七回猴冠沐立
第八回修罗山逶迤
第九回摩天飞瀑
第十回祸生萧墙凄厉
第十一回箫剑东行修兮
第十二回娇颜佳人
第十三回夜半已迷离
第十四回对酒人生须几何
第十五回铁马金戈霹雳
第十六回旧梦依稀
第十七回参生悟死
第十八回棠棣花开地
第十九回蓬飘身世
第二十回谋阴阴计中计
(以上回目调寄《念奴娇》)
全词如下:
念奴娇天玄宗
洪波暗涌,起惊澜,罗泽操戈堪急nAd2(法宝峥嵘皆曼妙,领群芳何家子。弃剑殇殇,猴冠沐立,修罗山逶迤。摩天飞瀑,祸生萧墙凄厉。
箫剑东行修兮,娇颜佳人,夜半已迷离。对酒人生须几何,铁马金戈霹雳。旧梦依稀,参生悟死,棠棣花开地。蓬飘身世,谋阴阴计中计。
楔子
依托浩浩大河的河内郡,一座钟灵毓秀的主峰直Сhā云天,环伺其四周的七座分峰也傲然矗立。在云雾迷蒙的群峰之巅,屹立着八座巍峨雄绝的仙风古观,那是冠绝当今的仙门正道——天玄宗的洞天道场。
天玄峰群峰一派郁郁葱葱,潺潺流响的溪水,湍急而下的飞瀑,丰茂的百草,悠哉嬉戏的生灵,恍若人间仙境。主峰天玄峰上的三清殿,为天玄宗要塞,是天玄宗宗主号令全宗的枢纽所在。分峰上无为、道法、守雌、法然、扶摇、归真、秋水七观对三清殿形同拱卫,千百年来虽一脉相传,却是生生不息!
想当年天玄宗创派之祖流波祖师云游至此,大感八座峰群成虎踞龙盘之势,风水上佳、得天独厚,遂定居于此,并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最后由座下七大弟子分驻七座分峰nAd3(短短几十年间,弟子竟达数万之众。天玄宗弟子道法精奇,法宝威力甚巨,除魔卫道,为人间屠戮歼灭了妖魔无数,一时间天下百姓颂扬膜拜之心大盛,天玄宗也因此声名大噪,俨然正道泰斗。
如此过了几百年,天玄宗依然敢为天下之先,捍卫正道不衰。
这一日,在无为峰的无为观外,数十个弟子正在演练剑阵,身形幻化穿梭间,只见剑光闪烁,众人的道袍随风飘逸,直如方外仙人,神色间却极为凝重。此剑阵名曰“八卦伏魔剑阵”,乃是流波祖师所创。当初他将此剑阵传于大弟子萧乘风,从此,这“八卦伏魔剑阵”就成了无为观中镇观之宝之一。无为观历代弟子都苦心研习,每有妖魔猖獗之时,就算不能将其尽数屠灭,也总能给予其沉重一击是无为观中引以为傲的无上仙技。因此,历任无为观主对弟子们修炼其的熟练程度都极为关注。
“世轩,你身处乾位,怎么身形却游离不定?如果遭逢强悍妖魔,寻觅到你的破绽,你将何以自处?师弟们也将深陷险地,你知道吗?”无为观观主东方白虎阴沉着那张本就冷若寒霜的脸,大声呵斥道。
那被训斥的弟子是无为观大弟子王世轩,是此时无为观中的第二代弟子,一张冠玉似的脸线条分明硬朗,一双清澈炯炯的双眼迸射出凛然的正气。此刻的他已收起长剑,来到东方白虎面前,俯身跪倒,红着脸说道:“师父,这‘八卦伏魔剑阵’我与众位师弟已经演练一年有余,可总有些困惑不解!”
“你困惑何来?”东方白虎依然语气冰冷。
“师父,这‘八卦伏魔剑阵’起阵时剑光凌厉,力道十足,可是每当演练到乾坤移位时,总是感到一丝疲软无力,如此这般,那妖魔不是可以借此遁去吗?还如何除恶务尽……”
未等王世轩说完,东方白虎喟然一叹,缓缓地站起身来,徐徐地说道:“除恶务尽?岂是我天玄宗所推崇的吗?流波师祖创下此剑阵,本意并不在将妖魔一体除尽,而是为他们网开一面,大开生门啊!”
“是啊!师父说得对极了!葛师伯也曾经说过……”东方白虎的小弟子翁世秀不禁脱口而出,可在瞬间就已发觉自己失言,顿时低下头一声不吭。
王世轩及众师弟也低头默然不语,再抬头时,却发现东方白虎已然泪流满面了。
“葛师兄,你身受酷刑,我无为观群龙无首,元玑师侄一死,我无为观竟然后继无人!”
东方白虎的此话刚一出口,不由得勾出了天玄宗一件足以令原本位列天玄七观之首的无为观大挫锋芒、颓然若丧的往事——
天玄山主峰。
七把飞剑倏忽而至,伴随着七道灵光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白衣道人手捻剑诀,横剑御敌,以一敌七之下却毫无惧色,目光凌厉狠辣,雪白的道袍在真气的鼓荡下,不断地膨胀,周身浑然而成的一个巨大的气场,护住了全身的诸大要茓。
“元玑,你身为天玄宗无为观首徒,为了霓裳流一个为祸苍生的妖佞,竟要断送自己数百年的修仙之路吗?”一个身材清瘦、面似冠玉的老道森然喝道。
“天绝长老,天玄宗向来以除魔卫道为天下大任,自立派以来诛灭妖魔无数;但师父也曾谆谆教导:‘伏魔者必以仁心化天下’,流苏以仁心待我,元玑又岂能辜负红颜?纵使魂飞湮灭,我也绝不后悔!”话音未落,头上的道冠砰然碎裂,一袭长发骤然散开,隐藏在乱发中的一对血目却滑落出两行红泪。
“元玑,贫道几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小子听着,以你的资质,日后无为观当以你为观主;假以时日,天玄宗宗主之位属你也未为可知。可若你执迷不悟,一心堕入魔道,天玄七长老的‘诛元剑阵’定叫你元神覆灭,万劫不复!”一个声音沙哑、瘦若枯柴的老者声嘶力竭地喊道。
未等元玑答话,另一须发花白,脸色古铜的老道慨然说道:“青泯师兄,这等劣徒岂能跟他废话,他若有一丝的悔改之意,又怎能让他的授业恩师葛镜天因他沦于‘修罗幻境’,身受噬魂之火的日夜煎熬?”北辰长老接口道。
“啊!师父!”元玑撕心裂肺地高声喊道。此时的他,嘴角已渗出殷红的鲜血,右手虎口的鲜血更是涔涔而下,但目光却依然笃定坚韧。
七长老眼见劝服无效,左手一齐虚画,右手凌空一指,七把长剑的剑光霎时间布满元玑周身百会、曲池、关元、膻中、天枢、神厥、大椎七大要茓。
猛然间,元玑气场崩裂,长剑星碎满地,七股热血从七大要茓冲奔而出,飞溅到周遭的天玄山草木之间,飞溅到七长老雪白的道袍之上,这场景让人觉得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天绝长老高声喊喝:“翦灭元神!”一声令下,其余六长老祭起‘诛元手印’,一齐向元玑袭来。
元玑随着七记手印,颓然倒下,此时的他气若游丝,垂然道:“我元玑冤死之人,立此血誓:百年之后,天玄宗身临灭顶之灾,天玄山上寸草不留!”
青泯长老冷笑道:“无耻狂徒,元神既灭,竟敢口出狂言!”我天玄宗屹立万载,永世不休!
元玑此时却诡异地笑了,随后安然而逝。天绝长老目视眼前惨景,喟然长叹后,偕其余六长老驾云而去。
岂料,始终一言未发的风露长老却心有余悸地回身一瞥,这一瞥却令他心神一震,莫名难状。
低徊的风声,裹挟着盘旋上空的鸦噪,是那么的凄惨冷清,天玄山矗立的松柏也仿佛在轻声哀吟,整个天玄山主峰都宛如笼罩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血海之中。
第一回 洪波暗涌 第二回 起惊澜
?第一回 洪波暗涌
数十年间,天玄宗正遭遇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故。这些变故,犹如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正将天玄宗千年来正道泰斗的根基,一点点地侵蚀殆尽。
自从无为观大弟子元玑被七长老的“诛元剑阵”诛灭元神之后。天玄宗也曾经有过为数十年的安定之期,元玑临终立下“血誓”的往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可是,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在修炼天玄宗至上神功《御风虚度》时,竟意外地经脉逆转,最后经脉寸断、血崩而死。这一突变令天玄宗上下陷入了空前的慌乱,一时间群龙无首,天玄七观顿时人心诡谲,已现凌乱之象。
天玄七观间龃龉不断,冲突频生,如若不是七长老的震慑之力,恐怕这天玄山上早已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了。可是,时日渐久,这种威慑之力却有了疲软乏力之势。
而此时,一些听闻元玑临终前“血誓”传闻的天玄弟子,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有蹊跷。相互间秘加传闻,以至传言愈演愈烈,几乎使整个天玄宗都陷入了一片无边的恐怖之中。
这种元玑“冤魂”索命的传言最终还是传到了天绝等七长老的耳中。但出于维护天玄宗的目的,几位长老彼此却总是心照不宣,可是七长老中的风露长老却介日里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一日,在七长老的云寿观中,七长老正团坐修习大周天,不料风露长老却“噫”地一声,惊叫失措,突然倒地。
天绝眼睛骤然一睁,厉声喝道:“风露师弟,大周天尚未收功,就分神撤功,是想害死我等兄弟吗?”
“天……天绝师兄……我……我看见元玑的……冤魂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未等说完,天绝又是一声断喝:“风露,你身为天玄宗七长老之一,就只有如此定力吗?简直愧对你数百年的修为!”
“师兄……我……”风露长老还待分辩,却听一旁的悯德长老为其解围道:“哈哈哈……想必风露师弟近日过于劳累,方才出现如此幻象nAd1(天绝师兄何必恼怒?”说罢,看着风露又是一阵长笑。
此时的风露长老早已不敢再出半点声音,原本肥大的头低垂下来,一言不发,重新坐好。
天绝依旧冷面相向,低吟一声道:“运功!”众长老又重新打起坐来。
“报!天……天绝师尊,道法观上发现两具男尸,是我天玄宗浩然观弟子。”一名道童神色慌张地跑进云寿观。
“啊!”众长老一阵惊呼!风露长老更是神色骇然,几欲栽倒。
“走,!”天绝却丝毫不为此事所动,率领众师弟出门而去。待出得门来,众长老纷纷抛出长剑,乘剑腾云而行。顷刻间,便到了道法峰顶。
道法峰上早已等候了十多名弟子,看见天绝等七长老御剑而来,纷纷垂手肃立。为首一名年龄稍长的道童迎上前来,低声说道:“天绝师尊,两具尸体是今早几位师弟为道法观送米时发现的。”说罢,引七长老走向横躺在地的两具男尸。
天绝等七人来到尸体面前,看到两具尸体的惨状,都不由得心底凛然一惊。
那是两具血肉模糊的男尸。
据道袍来判断,应该是浩然观的弟子。天玄宗弟子人人皆穿白道袍,只是为了区分七观的不同,在左胸处分别绣有各自的观名,那小篆字体古朴苍劲,殷红如血。
可如今,两具尸体的血迹却比那殷红的字迹更让人触目惊心。风露长老又一次心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语道:“是……是……是冤魂索命……”
闻听此言,周围的小道童纷纷惊叫不绝:“是冤魂索命?”“原来传闻是真的!”
“放肆!”随着一声呼喝,青泯长老肃杀地打断了周围的慌乱nAd2(“叛徒元玑元神已灭,何来冤魂?再有谣言惑众者,受三百鞭刑,逐出天玄宗!”青泯是天玄宗执法长老,平日里在众弟子面前不怒自威,今日雷霆万钧之怒下,众弟子更是噤若寒蝉,沉默无语。
天绝长老一直一言不发,众长老此刻也各怀心志,良久。天绝立起两道雪白的剑眉,缓缓说道:“鸣钟!三清殿七观聚合!”
“是!”为首的那名道童一路小跑着下峰而去!片刻,只听得一阵绵远悠长的钟声响起。
第二回 起惊澜
“走!”随着天绝的一声令下,众长老又一次御剑而起,霎时间来到三清殿前。
此时的三清殿早已人声鼎沸,七观弟子嘈杂地站在殿门外,浑然没注意破空而来的七长老。“七长老到!”随着宫门小童的一声高喊,七观弟子纷纷停止了嘈杂,垂首侍立。
待天绝等七人入得殿内,七观观主早已迎上前去,“天绝师叔,我浩然观两名弟子惨死,您老人家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一个身材胖硕,中等身材的道人愤愤地说道。
“田飞羽,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张!”天绝大袖一甩,径直坐到大殿正中宗主之位上。这一坐令七观观主尽皆骇然,天玄宗门规森严:非宗主之位,不得僭越。天绝虽贵为天玄七长老之首,可毕竟不是宗主,怎能行如此大忌。
守雌观观主沈无风首先责难道:“天绝师叔,你此举似有不妥吧?虽说玉虚师兄业已仙逝,可这宗主之位与你老人家倒也无关吧?”一个精瘦的汉子,一边握着腰间双锏的锏柄,一边捋着三绺长髯,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绝。
天绝脸上让人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可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沈无风,你以下犯上,忤逆之极,该当何罪?”未等天绝说话,青泯长老森然喝道!
“青泯师叔,执法长老若不能秉公断法,又该当何罪啊?”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将手中拂尘一扬,踱步而出,虽则面如桃花,眼神却甚是冷艳,正是秋水观观主凌傲雪nAd3(
“你……”青泯长老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哈哈哈……老道洒脱不羁、落拓一生,今日倒是失礼了!”天绝长老言毕,霍然起身,又是一阵声震瓦梁的大笑。
沈长风、凌傲雪各自闷哼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想必各位师侄已经知道了今日聚会所为何故!关于道法观上的两具男尸,诸位有何高见啊?”天绝旋即话题一转。
“天绝师叔,我刚才已经言明,请师叔为我主持公道!”田飞羽依旧愤愤不平地昂首说道。同时,眼神颇有深意地瞥向角落中的道法观观主王泰为。
这一瞥之下,王泰为不禁勃然大怒,疾步向前,喊道:“田飞羽,你是何用意?难道你认为是我道法观所为吗?”
田飞羽冷笑道:“王师兄,何必这么激动?不会是色厉内荏、做贼心虚吧?”
“你……”王泰为生性内向、不善言辞,被田飞羽这一逼问,瞬间不知以何应对。
倒是其门下弟子按捺不住,纷纷拔出帝法刀,刀尖指向浩然观众人,呼喝不断。见状,浩然观众弟子也不甘示弱。也亮出布幡指向了道法观众人。霎时间,三清殿中戾气大起,火拼之势,一触即发。
“大胆!三清殿中何人胆敢动武?还不快退下?否则门规严惩!”青泯长老高声喊道。
闻听此言,两观弟子方才撤了各自兵器。只是田飞羽、王泰为仍然怒目相向,不能自已。
浩然、道法两观的积怨由来已久,五十年前,当值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生辰大贺,道法观与浩然观两观会武助兴,不料在会武较量中,道法观本已占了上风,却被浩然观弟子失手打死了一名弟子,道法观认定是浩然观挟私报复,进而引发群殴事件,打伤了浩然观十数名弟子。直到宗主玉虚真人出面调停,方告一段落,但两观之恨,却是越结越深。
“咳咳……好了,田王二位师侄,现在不是了结旧怨的时候,我们天玄宗接连发生变故,此时更该凝聚人心,应对不测,不可祸起萧墙!”向来寡言少语的北辰长老语重心长地说。
“北辰师兄说得好,想我天玄宗自立派祖师流波祖师传袭至今,已逾千年。正道诸派无不拜服,魔妖冥三道无不震恐。现如今是我天玄宗危难之际,必须要同心协力,以抗危局。”万慈长老随声附和。
“嘿嘿嘿……两位师叔说得真是感人肺腑啊!可眼前变故频发,危局已现,如何解决才是当务之急,大言无要,又有何用啊?”扶摇观观主单大鹏面有不屑之色。
北辰、万慈二长老脸色微变,待要发作,怎料一直默不作声的无为观代观主东方白虎说道:“单师弟,口出此言,你不觉过分吗?两位师叔是我天玄前辈,说话还是小心点好!”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为观的东方师兄啊,你无为观观主现已沦于‘修罗幻境’,你这么说是要讨好长老们,为你的葛师兄求个人情吗?哈哈哈……”突然收敛起笑容,恶狠狠地说:“你一个代观主,有什么资格跟我对等答话,不清楚门规吗?”单大鹏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无为观本为天玄宗七观之首,观主葛镜天更是天玄宗的一流高手,怎奈受元玑之事的牵连,葛镜天被剥除无为观观主之位,继而被打入‘修罗幻境’,身受噬魂之火的日夜煎熬。无为观一脉大受顿挫,在天玄宗的地位一落千丈。
闻听此言,东方白虎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无为观弟子虽然亦是气愤异常,却也是无可奈何。
“单师叔此言差矣,想我流波祖师当年亦不过是一云游四海的游方道士,开创天玄的目的就是降妖伏魔,为人间万物解厄,何来地位尊卑之分?单师叔是我天玄前辈,如此言语,岂不贻笑大方?”无为观一白衣道士见师门受辱,不卑不亢地昂昂说道。
单大鹏怒目圆睁,眼见这白衣道士眉清目秀、唇红齿皓、一派倜傥风流。心中暗想:无为门下竟有如此人物。“小子,你是何辈分,竟敢在我面前无礼?”
“师侄不敢,我是恩师座下大弟子王世轩,拜见单师叔!”说罢躬身一礼。
单大鹏待要发作,天绝长老一挥手,道:“好了,正事要紧,查获凶手之事就由北辰、万慈二位师弟负责,其他各观不得Сhā手,否则门规处置!”言毕,目光向田飞羽、王泰为二人扫去。二人卦怒目相向、浑然不觉。
“如无异议,散了吧!”天绝大手一挥,正欲出殿,只听一声“且慢”,倒叫众人驻足观看,不意竟是一直未说话的归真观观主焦横,只见他腆着肥大的肚腹,便便而出:“天绝师叔,下月十五我们天玄宗百年一度的‘七观论武’您老人家准备何时筹备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交头接耳,三清殿一片大哗。
其实,众人对“七观论武”都是异常关心,只是像焦横这般直言而出,却是心有畏忌。谁都清楚,这“七观论武”的举行意味着重新选出宗主,这其中的关涉,已是不言自明了。
只见天绝冷冷地盯着焦横,扔下一句:“下月十五,罗泽湖畔,‘七观论武’!”转身又一次甩袖而去。
第一回 洪波暗涌 第二回 起惊澜
?第一回 洪波暗涌
数十年间,天玄宗正遭遇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变故。这些变故,犹如一场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正将天玄宗千年来正道泰斗的根基,一点点地侵蚀殆尽。
自从无为观大弟子元玑被七长老的“诛元剑阵”诛灭元神之后。天玄宗也曾经有过为数十年的安定之期,元玑临终立下“血誓”的往事也就慢慢被人淡忘了。
可是,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在修炼天玄宗至上神功《御风虚度》时,竟意外地经脉逆转,最后经脉寸断、血崩而死。这一突变令天玄宗上下陷入了空前的慌乱,一时间群龙无首,天玄七观顿时人心诡谲,已现凌乱之象。
天玄七观间龃龉不断,冲突频生,如若不是七长老的震慑之力,恐怕这天玄山上早已免不了一番血雨腥风了。可是,时日渐久,这种威慑之力却有了疲软乏力之势。
而此时,一些听闻元玑临终前“血誓”传闻的天玄弟子,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有蹊跷。相互间秘加传闻,以至传言愈演愈烈,几乎使整个天玄宗都陷入了一片无边的恐怖之中。
这种元玑“冤魂”索命的传言最终还是传到了天绝等七长老的耳中。但出于维护天玄宗的目的,几位长老彼此却总是心照不宣,可是七长老中的风露长老却介日里魂不守舍、精神恍惚。
一日,在七长老的云寿观中,七长老正团坐修习大周天,不料风露长老却“噫”地一声,惊叫失措,突然倒地。
天绝眼睛骤然一睁,厉声喝道:“风露师弟,大周天尚未收功,就分神撤功,是想害死我等兄弟吗?”
“天……天绝师兄……我……我看见元玑的……冤魂出现……出现在我的面前……”未等说完,天绝又是一声断喝:“风露,你身为天玄宗七长老之一,就只有如此定力吗?简直愧对你数百年的修为!”
“师兄……我……”风露长老还待分辩,却听一旁的悯德长老为其解围道:“哈哈哈……想必风露师弟近日过于劳累,方才出现如此幻象nAd1(天绝师兄何必恼怒?”说罢,看着风露又是一阵长笑。
此时的风露长老早已不敢再出半点声音,原本肥大的头低垂下来,一言不发,重新坐好。
天绝依旧冷面相向,低吟一声道:“运功!”众长老又重新打起坐来。
“报!天……天绝师尊,道法观上发现两具男尸,是我天玄宗浩然观弟子。”一名道童神色慌张地跑进云寿观。
“啊!”众长老一阵惊呼!风露长老更是神色骇然,几欲栽倒。
“走,!”天绝却丝毫不为此事所动,率领众师弟出门而去。待出得门来,众长老纷纷抛出长剑,乘剑腾云而行。顷刻间,便到了道法峰顶。
道法峰上早已等候了十多名弟子,看见天绝等七长老御剑而来,纷纷垂手肃立。为首一名年龄稍长的道童迎上前来,低声说道:“天绝师尊,两具尸体是今早几位师弟为道法观送米时发现的。”说罢,引七长老走向横躺在地的两具男尸。
天绝等七人来到尸体面前,看到两具尸体的惨状,都不由得心底凛然一惊。
那是两具血肉模糊的男尸。
据道袍来判断,应该是浩然观的弟子。天玄宗弟子人人皆穿白道袍,只是为了区分七观的不同,在左胸处分别绣有各自的观名,那小篆字体古朴苍劲,殷红如血。
可如今,两具尸体的血迹却比那殷红的字迹更让人触目惊心。风露长老又一次心神恍惚,口中喃喃自语道:“是……是……是冤魂索命……”
闻听此言,周围的小道童纷纷惊叫不绝:“是冤魂索命?”“原来传闻是真的!”
“放肆!”随着一声呼喝,青泯长老肃杀地打断了周围的慌乱nAd2(“叛徒元玑元神已灭,何来冤魂?再有谣言惑众者,受三百鞭刑,逐出天玄宗!”青泯是天玄宗执法长老,平日里在众弟子面前不怒自威,今日雷霆万钧之怒下,众弟子更是噤若寒蝉,沉默无语。
天绝长老一直一言不发,众长老此刻也各怀心志,良久。天绝立起两道雪白的剑眉,缓缓说道:“鸣钟!三清殿七观聚合!”
“是!”为首的那名道童一路小跑着下峰而去!片刻,只听得一阵绵远悠长的钟声响起。
第二回 起惊澜
“走!”随着天绝的一声令下,众长老又一次御剑而起,霎时间来到三清殿前。
此时的三清殿早已人声鼎沸,七观弟子嘈杂地站在殿门外,浑然没注意破空而来的七长老。“七长老到!”随着宫门小童的一声高喊,七观弟子纷纷停止了嘈杂,垂首侍立。
待天绝等七人入得殿内,七观观主早已迎上前去,“天绝师叔,我浩然观两名弟子惨死,您老人家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一个身材胖硕,中等身材的道人愤愤地说道。
“田飞羽,稍安勿躁,我自有主张!”天绝大袖一甩,径直坐到大殿正中宗主之位上。这一坐令七观观主尽皆骇然,天玄宗门规森严:非宗主之位,不得僭越。天绝虽贵为天玄七长老之首,可毕竟不是宗主,怎能行如此大忌。
守雌观观主沈无风首先责难道:“天绝师叔,你此举似有不妥吧?虽说玉虚师兄业已仙逝,可这宗主之位与你老人家倒也无关吧?”一个精瘦的汉子,一边握着腰间双锏的锏柄,一边捋着三绺长髯,似笑非笑地看着天绝。
天绝脸上让人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可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沈无风,你以下犯上,忤逆之极,该当何罪?”未等天绝说话,青泯长老森然喝道!
“青泯师叔,执法长老若不能秉公断法,又该当何罪啊?”随着一声尖利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将手中拂尘一扬,踱步而出,虽则面如桃花,眼神却甚是冷艳,正是秋水观观主凌傲雪nAd3(
“你……”青泯长老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哈哈哈……老道洒脱不羁、落拓一生,今日倒是失礼了!”天绝长老言毕,霍然起身,又是一阵声震瓦梁的大笑。
沈长风、凌傲雪各自闷哼一声,便也不再言语。
“想必各位师侄已经知道了今日聚会所为何故!关于道法观上的两具男尸,诸位有何高见啊?”天绝旋即话题一转。
“天绝师叔,我刚才已经言明,请师叔为我主持公道!”田飞羽依旧愤愤不平地昂首说道。同时,眼神颇有深意地瞥向角落中的道法观观主王泰为。
这一瞥之下,王泰为不禁勃然大怒,疾步向前,喊道:“田飞羽,你是何用意?难道你认为是我道法观所为吗?”
田飞羽冷笑道:“王师兄,何必这么激动?不会是色厉内荏、做贼心虚吧?”
“你……”王泰为生性内向、不善言辞,被田飞羽这一逼问,瞬间不知以何应对。
倒是其门下弟子按捺不住,纷纷拔出帝法刀,刀尖指向浩然观众人,呼喝不断。见状,浩然观众弟子也不甘示弱。也亮出布幡指向了道法观众人。霎时间,三清殿中戾气大起,火拼之势,一触即发。
“大胆!三清殿中何人胆敢动武?还不快退下?否则门规严惩!”青泯长老高声喊道。
闻听此言,两观弟子方才撤了各自兵器。只是田飞羽、王泰为仍然怒目相向,不能自已。
浩然、道法两观的积怨由来已久,五十年前,当值天玄宗宗主玉虚真人生辰大贺,道法观与浩然观两观会武助兴,不料在会武较量中,道法观本已占了上风,却被浩然观弟子失手打死了一名弟子,道法观认定是浩然观挟私报复,进而引发群殴事件,打伤了浩然观十数名弟子。直到宗主玉虚真人出面调停,方告一段落,但两观之恨,却是越结越深。
“咳咳……好了,田王二位师侄,现在不是了结旧怨的时候,我们天玄宗接连发生变故,此时更该凝聚人心,应对不测,不可祸起萧墙!”向来寡言少语的北辰长老语重心长地说。
“北辰师兄说得好,想我天玄宗自立派祖师流波祖师传袭至今,已逾千年。正道诸派无不拜服,魔妖冥三道无不震恐。现如今是我天玄宗危难之际,必须要同心协力,以抗危局。”万慈长老随声附和。
“嘿嘿嘿……两位师叔说得真是感人肺腑啊!可眼前变故频发,危局已现,如何解决才是当务之急,大言无要,又有何用啊?”扶摇观观主单大鹏面有不屑之色。
北辰、万慈二长老脸色微变,待要发作,怎料一直默不作声的无为观代观主东方白虎说道:“单师弟,口出此言,你不觉过分吗?两位师叔是我天玄前辈,说话还是小心点好!”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无为观的东方师兄啊,你无为观观主现已沦于‘修罗幻境’,你这么说是要讨好长老们,为你的葛师兄求个人情吗?哈哈哈……”突然收敛起笑容,恶狠狠地说:“你一个代观主,有什么资格跟我对等答话,不清楚门规吗?”单大鹏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无为观本为天玄宗七观之首,观主葛镜天更是天玄宗的一流高手,怎奈受元玑之事的牵连,葛镜天被剥除无为观观主之位,继而被打入‘修罗幻境’,身受噬魂之火的日夜煎熬。无为观一脉大受顿挫,在天玄宗的地位一落千丈。
闻听此言,东方白虎面红耳赤,低头不语,无为观弟子虽然亦是气愤异常,却也是无可奈何。
“单师叔此言差矣,想我流波祖师当年亦不过是一云游四海的游方道士,开创天玄的目的就是降妖伏魔,为人间万物解厄,何来地位尊卑之分?单师叔是我天玄前辈,如此言语,岂不贻笑大方?”无为观一白衣道士见师门受辱,不卑不亢地昂昂说道。
单大鹏怒目圆睁,眼见这白衣道士眉清目秀、唇红齿皓、一派倜傥风流。心中暗想:无为门下竟有如此人物。“小子,你是何辈分,竟敢在我面前无礼?”
“师侄不敢,我是恩师座下大弟子王世轩,拜见单师叔!”说罢躬身一礼。
单大鹏待要发作,天绝长老一挥手,道:“好了,正事要紧,查获凶手之事就由北辰、万慈二位师弟负责,其他各观不得Сhā手,否则门规处置!”言毕,目光向田飞羽、王泰为二人扫去。二人卦怒目相向、浑然不觉。
“如无异议,散了吧!”天绝大手一挥,正欲出殿,只听一声“且慢”,倒叫众人驻足观看,不意竟是一直未说话的归真观观主焦横,只见他腆着肥大的肚腹,便便而出:“天绝师叔,下月十五我们天玄宗百年一度的‘七观论武’您老人家准备何时筹备啊?”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交头接耳,三清殿一片大哗。
其实,众人对“七观论武”都是异常关心,只是像焦横这般直言而出,却是心有畏忌。谁都清楚,这“七观论武”的举行意味着重新选出宗主,这其中的关涉,已是不言自明了。
只见天绝冷冷地盯着焦横,扔下一句:“下月十五,罗泽湖畔,‘七观论武’!”转身又一次甩袖而去。
第三回 罗泽操戈堪急 第四回 法宝峥嵘皆曼妙
?第三回 罗泽操戈堪急
初秋时节,天玄山,罗泽湖畔。
初秋的凉意已经席卷了天玄山,尽管午后的阳光还是那么炙热,却已经威力大减了。在湖水澄澈的罗泽湖畔,有一片广阔蔓延的青草地,伴随着湖水潺潺的流响,飞鸟此起彼伏地欢愉啁啾,天地间恍如一片如锦画卷、美不胜收。
说起“七观论武”,那还是天玄宗立派祖师流波真人立下的规矩。想当年老道流波纵游天下、除魔卫道,已颇得天下人心,而后于机缘巧合之下习得《御风虚度》三卷,参破天地玄机、悟得道家真谛,遂修成道法,后隐居天玄山,创派天玄宗※下弟子七人,各擅一长,为了拱卫天玄宗一派,分为无为、守雌、扶摇、浩然、道法、秋水、归真七观观主。每隔百年便举行一次“七观论武”,胜出者即为天玄宗主,任期自然以百年为限,待到下一次论武,能者连任,无能者由新胜出者取而代之。
另外天玄宗设立七长老监察制,宗主若有举措失当,倾覆门派之危,七长老便可行使纠劾之职权。七长老具体分为总领长老、执法长老、传功长老、德行长老,分由一、一、二、三人任职。七长老皆有七观各选派一德高望重者担任,观主不得兼任。
观主论武之后,便由七观中出类拔萃的后生晚辈进行“小论武”,其具体形式就是深入“摩天飞瀑”中的“伏魔洞”试炼道法武功,其中佼佼者入传功殿由传功二长老,传授法宝,秘授道法,为天玄宗培养后继才俊。流波祖师立此门规,本意是想使天玄宗开枝散叶,拱卫本干;也想借此培养后继之才,使天玄宗一脉代代有强主,因而能绵延后世,永固正道泰斗之基。
熟料传至玉虚真人这一脉,却为天玄宗埋下了衰亡的祸根。玉虚真人痴迷道法武学,于派中俗务不厌其烦,数十年间闭关参悟《御风虚度》,已练至玄清之境界。可是天玄宗内部却是一团糟,总领长老天绝借此暂摄宗主之位,惹得天玄七观各怀异志,觊觎宗主之位。到是无为观的观主葛镜天实为宗主的不二人选,却因为其爱徒元玑的事,受到了重罚,眼看天玄或有一丝中兴之机,却也就此烟消云散了nAd1(
草地之上,天玄宗人等俱已到齐。传功长老北辰居中喊道:“‘七观论武’开始,玉虚师侄虽然驾鹤西归,但毕竟也出于无为观。就由其余六观决出胜者,再向无为观挑战,胜者为天玄宗新宗主。”
话音未落,归真观观主焦横“哈哈”一笑,飞身跃进中央草地,“诸位师兄,焦横不才,愿抛砖引玉了!”只见身形胖大的他闪掉宽大的道袍,从腰间抽出一支九尺长鞭,那长鞭九尺三寸有余,通体墨绿,竟不知是何等材料所制。
“诛神鞭!”人群之中顿时发出啧啧称赞的声音,此时无为观阵营中那位眉清目秀的白衣道士王世轩凝神观看,心想:这就是师父跟我们提起的归真观镇观之宝——‘诛神鞭’,据说这件法宝是流波祖师留下的七法宝之一,当年流波祖师用它制服了四方妖魔,这鞭上沾满了无数妖魔鬼魅的鲜血,在阳光下依然是熠熠生辉。
“那就让我来领教单师兄的法宝之力!”秋水观阵营走出一高挑美妇,面若寒霜,却十分美艳。只见她手持拂尘,飘然入场。焦横见状:“哈哈哈……凌师妹,你微薄法力也敢与我为敌吗?”
“哼……焦师兄,孰强孰弱,还很难说吧?出手吧!”说完她右手挥动拂尘,左手做运功状,伺机防守焦横的进击。
“看!无根拂尘!”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的感叹,王世轩又是凛然一惊;想当年流波祖师用这件法宝收服了三魔洞的三个魔王,让江浙一带的百姓从此安居乐业,世代传颂流波之德。后来流波祖师将此法宝授予她唯一的女弟子程欢,由她承袭秋水观。
只见焦横右手抖动长鞭,直探凌傲雪面门,长鞭九尺三寸,霎时间鞭尖将触凌傲雪右眼。凌傲雪右手拂尘上撩,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化解了。
转眼间,焦横口中念念有词,长鞭一抖,幻化出无数的长鞭,瞬间将凌傲雪包围其中。在电光火石的时刻,凌傲雪将拂尘向天一指,咒语喷薄而出,随即,拂尘不断伸长,将无数长鞭全部击碎nAd2(
焦横脸上泛红,怒吼一声,腾空而起,右手横鞭,左手祭起手印,向凌傲雪砸去。凌傲雪身形微晃,施展遁地之术,避开了焦横的奋力一击。
焦横大怒,眼见草地涌起处,攥紧长鞭,又是一记跟到,不料,草地中突然钻出拂尘,“忽地”直击焦横的右脚。将其右脚缠绕之后,凌傲雪运功猛地一收,焦横猝不及防,栽倒下来。凌傲雪也在此时钻出草地,站在焦横身旁,冷冷地问道:“焦师兄,你我法力,究竟是孰优孰劣啊?”焦横站起身来,捡起“诛神鞭”,“哼”地一声回到归真观阵营。
“师父赢了!”随着秋水观阵营中的一片娇喝,秋水观中的众多女弟子沸腾了,欢喜的神情溢于言表。而归真观中的众弟子却是灰头土脸,低头不语。焦横见状,更是恼怒:“输了便输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可众弟子依旧低头不语。
“凌师妹好法力!让愚兄我领教一二如何?”扶摇观观主单大鹏瞬间来到凌傲雪面前,简直形如鬼魅。王世轩见状大惊;早就听闻扶摇观飞升之术为七观之冠,今日一见果非寻常。只见单大鹏站定之后,从怀中取出一柄血红的玉如意,众人更是一阵惊呼。白衣道士心想:这难道就是“赤血玉如意”?想当年流波师祖用它诛杀了十方妖王,这赤血便都是十方妖王鲜血染成,实在是天玄宗门中一件极厉害的法宝。
“单师兄,请!”凌傲雪依旧是一脸肃然,拂尘一摆,缓缓道。“好!如此,那就得罪了!”只见单大鹏高举“赤血玉如意”,脸上凶光乍现之后,蓦地将其抛到半空,霎时间红光大盛,仿佛出现一张无形的气网,将凌傲雪笼罩其中。单大鹏嘴角微扬,冷笑一声,正待收网,怎料凌傲雪右手拂尘一抖,瞬间将气网击的粉碎。身后的秋水观众女弟子又是一阵欢呼。
凌傲雪依旧是冷艳而立,目光冷冷地盯着单大鹏。
单大鹏“嘿嘿”两声干笑,腾空而起,将玉如意握在手中,疾攻凌傲雪百会茓,“啊!”秋水观徒众一片惊呼!“师父小心!”却见凌傲雪右足足跟一点,身子倾斜着向后仰去,之后又顺势将拂尘向后一甩,身子又向前疾射而出,顷刻间攻到单大鹏膻中茓,正欲伸指一点,不料单大鹏却伸出左手,死死地钳住凌傲雪的手腕,凌傲雪挣脱不得,正要将拂尘砸向单大鹏,却难料其早已高举玉如意,又一次袭向了她的百会茓nAd3(凌傲雪心下一寒,正要合眼待毙,秋水观女弟子也惊呼大乱。
第四回 法宝峥嵘皆曼妙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柄铜锏“砰”的一声击中“赤血玉如意”,单大鹏不得已间伸手放开了凌傲雪,进而收起玉如意正要凝神观看,没想到一个精瘦的长髯汉子已经手握双锏飞到了他的面前,此人正是守雌观观主沈长风!
“风雷双锏!”人群中又是一片惊呼,王世轩心中自然也是一惊。这件法宝是当年流波祖师诛杀幽冥鬼王的神兵利器。当年的三十六洞、七十二窟鬼王在这对“风雷双锏”之下无一幸免,幽冥界之主狞厉鬼王也概莫能外,可见其威力之强。
凌傲雪此时“哇”地一口鲜血喷洒出来,随后瘫倒在草地上,秋水观的女弟子们蜂拥而上,围在了师父身边,有几人愤恨不已,抖出拂尘,想要围攻单大鹏。却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喊道:“众位师姐妹,快扶师父回去,给师父治伤要紧!”众弟子闻听,这才回过身来。那女娃扶着凌傲雪,关切地问道:“师父,您怎么样?”凌傲雪有气无力地说:“秀儿,为师没事,快‘天玄熊胆丸’!”李秀儿急忙扶师父坐好,从怀中拿出“天玄熊胆丸”,取出一粒,喂师父服下。见师父已无大碍,李秀儿站起身来,对着单大鹏说道:“单师伯,你是我天玄前辈高人,对同门施以毒手,恐怕不是我名门正派的胸襟!弟子现今虽然道法微末,不过他日如果有幸,当领教单师伯高深道法!”一席话正气凛然又不失晚辈风范,令众人不禁对秋水观也刮目相看。
王世轩也不禁叹服,眼见这个肌肤胜雪、白道袍飘逸的女娃,她的一双明眸清澈灵动,红红的樱桃小嘴上下微微颤动,显然是担心师父的安危,气愤非常,却又硬生生地忍住自己不出恶言。王世轩顿生感慨:小小年纪竟如此识得大体,真是难得!
再看单大鹏此时,脸色涨得通红,不由得恼怒非常,“沈长风,我与凌师妹比武切磋,你这是何意?”
“哼……单师兄,我看,你是想置沈师妹于死地吧!‘七观论武’,点到为止,你却为什么要痛下杀手?”沈长风目光如电,昂首说道。
单大鹏闻听此言一言不发、恼羞成怒,进而向空中祭起玉如意,右手催逼法力,霎时间狂风怒吼、飞沙走石,会武的人群纷纷运功抵御这狂风之力。怎料沈长风高举“风雷双锏”,左右互斫,只听得“喀拉”一声巨响,天空中一声惊雷将单大鹏的右腕击中,单大鹏一时吃痛,左手捂着右腕惨叫了一声,那玉如意也随即落到了草地上,周围的狂风也立时止住了。
单大鹏此时羞愧难当,不顾右腕的剧痛,左手捡起玉如意,回归到扶摇观的人群中。
沉默了片刻,罗泽湖畔响起了一片叫好声,犹以守雌观徒众为甚。“哈哈哈……好!好!‘风雷双锏’果然厉害!”此时,道法观的王泰为缓缓而出,他平时不擅言辞,却是天玄宗一个极厉害的角色,背上的那把“烈火帝法刀”是当年流波祖师遍访吴越刀剑名家,集众家之长,历经七七四十九天,锻造而成。铸成之日,便手刃为祸吴越数百年之久的魔界宋氏三雄,为吴越百姓除得三害,使此刀一战成名。
此时的他缓缓拔出背后帝法刀,神色肃然地看着沈长风。沈长风思忖片刻,知道今日一战不可避免,于是说道:“王师兄,得罪了!”说罢,挥舞手中双锏径直向王泰为攻来,王泰为举刀挡格,只听得“叮当叮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之下,直将众人看得呆了,二人身形幻化,敏似猿猴,矫似苍鹰。缠斗良久,未分胜负,王泰为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艳的舌血喷于刀刃之上,又一次挥刀砍到。霎时间伴随着刀锋绵绵,周围炽热异常,刀尖处突然喷出三股烈焰,疾向沈长风席卷而来。沈长风忙将“雷”字锏向天一指,引来一声惊雷,继而“风”字锏顺势一挥,凉风大起,随后天上突降甘霖,正待得意处时,不料帝法刀的火势不减反增,竟越来越炽热。王泰为冷笑不已,加紧催逼真火,焰火已遍布沈长风周身三尺见方。
原来,这“烈火帝法刀”所催动的竟然是“三味真火”!说时迟那时快,沈长风的道袍一角已被“三味真火”引燃,无奈之下,沈长风只好将道袍甩掉,看着道袍一点点化为灰烬,沈长风自是十分尴尬,最后只能悻悻地回归守雌观阵营。
王世轩正心中暗叹“烈火帝法刀”之强,不料浩然观观主田飞羽飞身而起,来到王泰为身边,恨恨地道:“王师兄,现在该算算你我两观之间的旧账了吧?”一直在旁观阵的青泯长老正待上前制止,不料,天绝长老却向其略一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不动声色,无奈之下,青泯长老只得重新坐好。
只见田飞羽手拄布幡,乜斜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王泰为,不时发出轻蔑的笑声。王泰为本就性如烈火,此时更是忍无可忍,扬起帝法刀就向田飞羽砍来,田飞羽却纹丝不动,只是轻轻地将手中布幡高高擎起。王世轩猛然间想起:真难道就是天玄宗的“化仁幡”?此幡原名“化魂幡”,是流波祖师与霓裳流流主之师化魂叟大战三日三夜,诛灭其肉身之后,将其三魂七魄灌注此幡而成,为了化解此幡的戾气,流波祖师将此幡炼化一百余年,才将此幡的戾气渐除,并改名“化仁幡”,可是,毕竟是魔教之物,此幡时至今日,仍带有三分邪气。想到这,王世轩心中有一种隐隐的不祥之兆。
王泰为的刀尖已然涌出十二道焰火,顷刻间就将田飞羽周身包围,田飞羽却哈哈大笑惧色全无。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布幡中的三魂七魄向王泰为萦绕而来,王泰为大骇之下,连忙举刀以“三味真火”与其对攻,可是恍惚间只听得一声闷响,王泰为怪异地手舞足蹈,最后高喊一声,颓然倒地,那情景,真令人心惊胆战。
田飞羽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收起“化仁幡”,蔑视地望了一眼地上的王泰为,回到了浩然观的阵营中。此时的浩然观已经沸腾了,“好!我们浩然观大获全胜!”“哈哈!可以向无为观挑战了!”“看来,师父当为天玄宗新宗主啊!哈哈哈!”人群中又是一阵聒噪。
“咳咳……六观观主论武,浩然观胜出,按照会武规则,浩然观可向无为观挑战!”北辰长老的声音在此时突然响起。
浩然观徒众又是一阵狂热地喝彩!而此时的无为观,东方白虎却双拳紧握,再也不能忍耐,飞身形跃到了草地中央。
草地旁,依旧是潺潺的罗泽湖水,但空中的众鸟却早已不知所踪了!
第五回 领群芳何家子 第六回 弃剑殇殇
?第五回 领群芳何家子
眼见东方白虎来到草地中央,田飞羽更加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旋即冷言相向:“东方师兄,我劝你还是弃剑认输吧,我保你全身而退!”
“无耻之极!历代‘七观论武’,你可曾见过无为观弃剑言败?”东方白虎凛然道。
“呵呵……既然如此,东方师兄,休怪师弟我得罪了!”说罢高举“化仁幡”,准备攻向东方白虎。
东方白虎此时缓缓拔出背后长剑,手捻剑诀,准备与田飞羽对攻。田飞羽的目光却突然一闪,高举“化仁幡”的手霎时放下了。“东方师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轻视我浩然观,你无为观的‘北斗七星剑’呢?”此言一出,众人也发觉事有蹊跷,各观相互间议论纷纷,“‘北斗七星剑’何等厉害,如此生死大决,东方师伯为什么不用?”“是啊,这也太小看浩然观了吧?”“我看,这老家伙是明知打不过我师父,发昏找死罢了!”
随着各观的议论,王世轩心下却是一紧:“北斗七星剑”自师伯葛镜天沦于“修罗幻境”之日起,就已不在无为观中,众人皆传言它已随葛师伯身陷“修罗幻境”。今日大战,没有了镇观之宝,师父恐怕是凶多吉少,更兼刚才已经目睹了“化仁幡”的邪性,王世轩更加为师父担起心来。
东方白虎笑道:“哈哈哈……你若胜得了贫道手中的这口‘长虹剑’,再让你见识本观‘北斗七星剑’不迟!否则以你微末道法,也配见识本观至宝吗?”
田飞羽闻言大怒:“白虎老儿,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口出狂言!今天就让你们无为观声名扫地!”正说话间,田飞羽已经将“化仁幡”擎到半空,口中咒诀翻涌,霎时间天昏地暗、寒风大起,直似寒冬腊月一般,涌出的丝丝寒气形如鬼魅地向东方白虎袭来。
只见东方白虎将“长虹剑”竖于面前,左手伸出食中二指,顺着剑身向上一抹,周身立刻出现九道焰火。任“化仁幡”寒气侵逼,却不能伤其分毫。
田飞羽见状吃惊非小,东方白虎依靠一己之力竟能抵挡“化仁幡”的“寒冰煞气”,无为观居天玄宗主位数百年,看来绝非浪得虚名nAd1(
心念及此,横过“化仁幡”,幡尖一指,疾向东方白虎膻中茓攻来,膻中乃人体大茓,田飞羽这一招杀手已不言而喻,竟要置东方白虎于死地。
无为观众弟子一片叫骂之声,浩然观弟子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之声也充耳袭来。观战席中的北辰、悯德两位长老也不住连连摇头。可王世轩却异常冷静,他在密切地注视着这一切,手中握剑的手也不禁攥得更紧了。
东方白虎回过长剑,护住膻中大茓,伸左手疾探,竟然想硬生生地抓住已长驱直入地幡尖。怎料此时田飞羽突然变招,忽地将长幡后撤,左手一记云罗掌,迎向东方白虎的左手,东方白虎此时调转手腕,却攻向田飞羽肘腋,无奈之下田飞羽挥动长幡向东方白虎头顶砸来,东方白虎长剑向上顺势一带,只听得“砰”的一声,东方白虎手中“长虹剑”已断为两截,那柄断剑已然Сhā进草地,东方白虎见势不利于己,后跃丈余,跳出圈外。
此时的东方白虎卦心惊胆战,手握那半截断剑,气喘不已,王世轩看得分明,师父的右臂已经开始剧烈地抖动,口中“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王世轩和众位师弟早已飞身抢出,围绕在师父身边,众弟子怒不可遏,纷纷拔出长剑,要围攻田飞羽。只听得东方白虎低声说道:“住手!我无为观技不如人,你等退下!”“哈哈哈……无为观到底是败在我浩然观手下了!”田飞羽眼见胜局已定,放声大笑、骄纵无比。浩然观众弟子更是齐声喝彩、不可一世!
王世轩吩咐众师弟将师父扶回无为观阵营,回过身来,向田飞羽拱手昂声道:“田师叔,无为观今日不敌,自是无话可说,可人才代代而生,您又怎知日后我无为观不能有再胜过你浩然观之时?”一席话,不卑不亢,一时间竟让天玄众长老也不禁暗暗称奇。田飞羽只冷冷地哼了一声,再不做声。
“无为观不敌浩然观,天玄宗新宗主为浩然观观主田飞羽,即刻入主三清殿!”北辰长老高声喊道nAd2(这一声喊叫另浩然观众人再次沸腾起来,其余各观尽皆默然不语,尤其是无为观,观主东方白虎重重地喘着粗气,目光一直冷冷地盯着那柄断剑。
“‘七观论武’已毕,十五日之后,再行‘小论武’,各观选派出色弟子,届时以法力武功论高低,胜者如传功殿由传功长老传授武功、授予法宝!”天绝长老此时未等北辰长老说话,抢先发言。北辰长老只得尴尬地站立一旁,一语皆无。
只见天绝长老笑吟吟地走向田飞羽:“好样的!呵呵呵……我天玄宗后继有人了!好好……”说罢转身腾云而去,背后六长老也相携飞升而去。
罗泽湖畔留下的依旧是欢呼雀跃、情难自已的浩然观众人,其余各观人等相继离开,无为观众人也在浩然观众人的欢呼庆祝声中悄然退去,王世轩凝神看着已见苍老的师父,竟从东方白虎的眼中看出了无限的哀伤自责。他的心下一惊,竟又是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六回 弃剑殇殇
回到无为观一连三日,东方白虎的房门始终紧闭。众弟子惊疑不定之下纷纷猜测,无为观一时阴云笼罩。
直到第四日,房门终于打开,散发而出的东方白虎却更加衰颓,他的须发竟然在三日之间尽数雪白,弟子们不禁愕然了!
一干弟子伏地痛哭,百年间,无为观何曾遭遇过如此折辱。东方白虎却慈爱地笑了:“你们都起来吧!为师没事!”众弟子却依旧伏地痛哭不已,东方白虎却突然间愤怒了:“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无为观输不起吗?你们这般做小儿女之态,怎么能重振无为观?”几句话掷地有声,众弟子们豁然起身站立。
“无为观先主殿,走!”东方白虎眼眉低垂,朝先主殿方向走去。众弟子会意地跟着师父向先主殿走去。这先主殿供奉着无为观历代观主之位,由于无为观乃天玄七观之首,因此历任观主都是天玄宗主,也可以说这先主殿供奉的是历代天玄宗宗主,无为观每逢大事,这先主殿都是集合之场所nAd3(今日师父闭门三日后所召集会,必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一时间众弟子全都心事重重。
王世轩此时上前扶着师父,朝先主殿方向走去,他偷偷地瞄着师父,却见东方白虎脸色肃穆,神色凝重,霎时间,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
到了先主殿,众弟子们分立两旁,东方白虎居中坐下,干咳一声,缓缓地说道:“众弟子听了,从今日起,我不再是无为观主,观主之职由你们的大师兄王世轩接任!”此言一出尽皆哗然,王世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师父,我道法微贱,怎么能担此大任啊,请师父收回成命!”说罢泪如雨下,众弟子们也都围在大师兄周围泣不成声。无为观观规有云:老观主传位于新观主,除非已参破生死之道,羽化成仙,否则当以“五雷轰顶”之力屠灭肉身,将自身法灵封于先主殿之昭然石,否则一日为观主,决不可脱离无为观。观规之惨烈,让人心惊肉跳,数百年间也只有灵官上人参破生死,修为上仙,才得以免俗。今日东方白虎要传位于王世轩,这就意味着他要牺牲自己,以全观规。
东方白虎笑吟吟地扶起王世轩:“世轩,师父老了,不中用了!该是你们年轻人负起责任的时候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递到了王世轩面前:“世轩,师父闭门三日,就是为了它!”王世轩双手接过竹简,打开一看,不由得惊呆了,卷首赫然六个大字《北斗七星剑谱》。“师父,你这是……”王世轩一脸惊愕。
“哈哈……世轩,这是咱们无为观非观主的不传之秘,葛师兄把它传给了我,今天,为师就把它传给你了,你一定要重振无为观,光大我天玄宗!”东方白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爱徒。
回过身来,东方白虎对众弟子说:“从今以后,你们要听大师兄的话,我无为观经不起外患,却更经不起内讧,你们好自为之吧!”为首的两名弟子陶世勋、许世安高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放心,有谁不听大师兄号令,就做我们剑下之鬼!”人群中更是一片膺服之声,唯有一人,眼光陡亮,却又低头沉思,东方白虎见了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正在此时,东方白虎的小弟子翁世秀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跑到师父近前,慌忙跪倒:“师父,浩然观的人来了!就……就在……外……外面!”
东方白虎面色如水,让其余弟子将其扶起,正要发话,不料浩然观三名弟子应经径直闯了进来。为首一人肚腹宽大,声似洪钟:“奉天玄宗新任宗主家师田飞羽之命,敦请无为观观主东方白虎师伯莅临三日后三清殿新宗主继任仪式!”
一言既出,冷笑着看着无为观众人,未等东方飞虎答话,陶世勋已然怒不可遏,高喊一声:“浩然观、李霄林!欺人太甚!”拔剑相向,众弟子见状,纷纷拔出长剑。
“哎!众位师弟这是干什么?家师只不过是惦记东方师伯的安危!顺便派我等将东方师伯的兵器送回来,还要请他老人家去参加新任宗主接任仪式呢?你们可不能如此待客啊!哈哈哈……”李霄林身后的程霄勇拿出“七观论武”时东方白虎扔下的那截断剑,假做恭敬地递了出去,同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东方白虎。
东方白虎脸色微沉,说道:“有劳三位师侄了,不过老朽已经不是无为观观主了,接任仪式就由新任观主王世轩去吧!”
“哈哈哈……”一同前来的区霄旭哂笑道:“东方师伯道法功力不及家师也就算了,这胆子也如此稀松吗?难怪无为观要败在我浩然观的手下了!”
“区师兄,家师确已将观主之位传给了在下,这接任仪式我王世轩一定到场恭贺!”王世轩此时护在师父身前,朗声说道。
“哼……届时恭候了!”说罢,李霄林扔下那截断剑,与两位师兄弟扬长而去,背后却又传来一阵轻蔑的大笑。
“你们……”陶世勋一阵咬牙切齿地咒骂!熟料此时,东方白虎已然祭起“五雷轰顶”之力,周围弟子尽数被震翻在地,王世轩等人想要抢先救人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东方白虎的肉身幻灭,他的法灵被倾注到昭然石中,可就在法灵即将入石的那一瞬间,一个苍老的声音轰然响起“世轩,到‘修罗幻境’,找你师伯葛镜天!”之后,周围又一次归于平静。
王世轩和众位师弟目睹了师父引“五雷轰顶”之力屠灭自己肉身,惊骇之下,全都失声痛哭,这哭声回荡在无为观上空,久久不散。
第七回 猴冠沐立 第八回 修罗山逶迤
?第七回 猴冠沐立
三清殿此时正张灯结彩、唢呐喧天,一派欢乐喜庆的气氛,蔓延在整个浩然观的弟子中间。区霄旭、程霄勇等众多弟子正簇拥着师父田飞羽来到正殿之中,随着宣事道童的一声声高喊,天玄宗的诸观观主相继到来,田飞羽客套式地与他们寒暄过后,目光却不住地扫向门口处。李霄林看出了他的心思,凑上前去,低声道:“师父,您放心,无为观虽然已经换了新观主,但新观主已经答应我们会如期赴约,应该不会爽约的。”“嗯!”田飞羽一边沉思着,一边点头。
“天玄宗无为观新任观主王世轩偕众师弟来场道贺!”随着道童的一声高喊,王世轩和陶世勋等无为观众弟子已经来到了三清殿门口。
田飞羽闻听连忙向李霄林使了个眼色,李霄林会意之后忙来到门口,见到王世轩等人,尴尬地笑着:“无为观王观主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啊!来,里边请!”
王世轩脸色一沉,微笑道:“李师兄客气了,贫道来迟了,还请田师叔不要恕罪!”
田飞羽此时早已迎了上来,只见他一改往日的言辞刻薄之风,对着王世轩一阵大笑,一把拉住王世轩的左手腕:“王贤侄,来!这边坐!师叔我等候你多时了!”旋又脸色一变,不无沉痛地说:“东方师兄的事我也听说了,你说,他这是何必呢?我也是不胜哀悼啊……”
王世轩闻听,打断了田飞羽的“慈悲”之言,“恩师之死,我们无为观上下虽然无比沉痛,但今日田师叔大喜,我看就不必再提了!”
田飞羽一听,顿时语塞,忙接口道:“好好!那王师侄请这边坐!”说着他将王世轩让到了西首的一个位子。
“天玄宗云寿观七长老到!”道童的又一声高喊,田飞羽险些连滚带爬地出门迎接,只见天绝等七长老鱼贯而入,田飞羽满脸堆笑地看着天绝:“天绝师叔,你老人家来了,快,快请入座!”天绝等人无比厌烦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坐好nAd1(田飞羽也迫不及待地爬着台阶,来到了宗主宝座之前。
北辰长老看了田飞羽一眼,不住地摇头,可是身为传功长老,此次仪式又必须由他主持。无奈之下,他站在三清殿正中,环顾四周,唢呐欢庆之声立时停止,“天玄宗新任宗主接任仪式开始!”说着,两名道童捧着玄铁扳指、白玉法印拾级而上,来到田飞羽面前,此时的田飞羽喜不自胜,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双手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右手猛地抓起玄铁扳指,套向了自己的左手拇指,可是由于过度紧张,一连三次,扳指竟无法套上拇指。
李霄林见状,连忙来到师父身边,拿过玄铁扳指,赶紧套上田飞羽的左手拇指。紧接着,接过白玉法印,跪倒在田飞羽面前:“恭贺师父为天玄宗新宗主!”田飞羽此时才回过神来,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说着,拿过白玉法印,高举过头,又是一阵纵情大笑。
北辰长老也是一声干笑“礼成!开宴吧!”“开宴啊!”浩然观弟子们兴奋地大叫,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师父,也向同门频频敬酒,一时间已然杯盘狼藉了。
天绝眉头一皱,好不厌烦,一声“回观!”将七长老尽数带走了。无为观等其余六观人众见状也纷纷离场,留下的是卦痛饮狂欢的浩然观众人。此时的田飞羽正忙于应对弟子们的轮番恭贺,偷眼观瞧之下,不由得怒火中烧,可在此时却又不能爆发。他一抬手叫来了弟子李霄林,对着他耳语了一阵,李霄林会意地点点头,转身匆忙去了。
田飞羽摩挲着手中的白玉法印,低头陷入了沉思:多少年来,浩然观入主三清殿的宏伟大业,竟让自己实现了,看着法印上镂空雕刻的“天玄正道”四个篆体大字,他不由得豪气顿生:“我浩然观徒众听着!”
突然之间,殿中的嘈杂声停歇了。“我浩然观众弟子从今日起,务必要勤修道法、参悟生死,让我浩然一脉永驻天玄主峰!”
“好!听师……父的!不……对!听……宗主的!”浩然观众弟子此时已是醉眼朦胧,舌头打结了。
田飞羽无比自信地笑了,这笑声洞彻天地,整个天玄山主峰仿佛都随着这股笑声震颤了nAd2(
当夜,李霄林径直来到田飞羽的内室,却不料田飞羽因为大醉,早已轰然睡倒,无奈之下,只得盘桓到三清殿主殿等候。迷糊中,李霄林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充满奇香的女子闺房,自己躺在床上,全身赤祼,旁边竟躺着一个美艳无比的妇人。
李霄林凝神观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她竟然是师父最宠爱的小妾——如烟。大骇之下,他连忙起身,想要卷起衣服,夺门而去。怎料那如烟这时已经起来,她身穿艳红的抹胸肚兜,无比慵懒地搂着他的脖颈,用香唇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进而用那对火辣辣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一时不知所措了,支吾道:“师……师娘,你……你这是……”“呵呵……怎么了?昨天晚上你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现在怎么连话都不敢说了吗?”
李霄林一时更加害怕,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双呆目只傻傻地望着那双火辣辣、夺人心魄的眼睛!
如烟看着李霄林惊愕无比的神情,又一次咯咯地笑了“你好大的胆子呦,昨晚偷偷进了我的房,现在想装傻吗?”
“师……师娘恕罪,弟子……弟子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也实在不知道怎么会来到师娘房中!”李霄林跪在床上,磕头如捣蒜。
如烟一把将李霄林扶了起来,眼睛温柔地盯着他,轻轻地问道:“我美吗?”听到如此娇美的声音,李霄林的心仿佛都要化了。他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道:“师娘,你……你……你美若天仙!”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那双火辣辣滴眼睛一直盯着李霄林。李霄林抬起头时,目光正与那双眼睛相对,一时间看着灿若桃花的脸,李霄林再也按耐不住,将如烟扑倒在床上,一张滚烫的嘴唇压在了她的红唇之上……
第八回 修罗山逶迤
天玄宗无为峰无为观nAd3(
王世轩和众位师弟回到无为观后,立即叫来了陶世勋、许世安两人,王世轩开门见山地说道:“两位师弟,师父临终有命,要我到修罗山上寻找葛师伯,另外‘小会武’之期也已快到了,我看我要马上去寻找他老人家了!”
“师兄,你身为观主,怎么能轻涉险地呢?还是我去吧!”陶世勋关切地说道。一旁的许世安也不无关心地说:“师兄,还是我去吧,修罗山山脉逶迤、奇峰险峻,而且一到‘修罗幻境’,我们会法力全失啊!那时我们将和普通人一样,你一旦遇险,我们无为观岂不是要身遭灭顶之灾吗?”
“哈哈哈……二位师弟,我身为无为观观主,在这个时候更应该以无为观的安危为重,怎么能只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呢?请二位师弟对外只说我要为‘小论武’闭关修炼七日,千万不要说我去了‘修罗幻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王世轩此时握着二位师弟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陶、许二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夜,王世轩独自一人离开了无为观,来到了人迹罕至的修罗山。
此时的修罗山已经沉溺在静谧的暗夜之中,高大的林木犹如擎天巨柱。林中阴森可怖安静异常,只偶尔传来一阵猫头鹰的叫声,这叫声和山谷远处的狼啸倒也交相呼应,整个山林随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王世轩寻思道:“长夜漫漫,我还是先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之后,等天亮再寻找‘修罗幻境’吧!”于是就近找了一棵树,倚着大树,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王世轩突然觉得鼻孔处奇痒无比,猛地醒来,却见此时天已微亮,借着依稀的月光,他看见在自己的面前竟站立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老猿。这只老猿手中拿着一根草叶,正卦看着他,口中还不时发出“呜呜”的闷响。原来是他!
王世轩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从怀中拿出一张米饼,顺势丢给了那只老猿,那只老猿倒也颇通人性,抬手接过米饼,自顾自的“享用”起来。
却见老猿吃过米饼,却没有离开,反而围着王世轩仍旧“呜呜”地发出闷响,王世轩十分疑惑,正踌躇间,老猿一声长叫,跳到了他的跟前,伸出指头,朝西南方向一指。
王世轩登时领悟:这老猿竟是想带自己去一个地方!想到这里,他连忙起身,跟着老猿而去。突然,这只老猿腾空而起,疾向西南方飞去,王世轩见状也口念真诀,御风而行,紧跟其后。行得约莫一个时辰,王世轩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体内气血翻涌,栽倒下来。
老猿看见之后,连忙按下云头,看到王世轩没有大碍,又一次向西南疾驰而去。王世轩猛然醒悟:莫非已来到‘修罗幻境’?否则怎么会瞬间法力全失、栽下云来?想到这里,十分兴奋,也跟在老猿后面疾驰而去。
无奈修罗山山脉逶迤,草木荆棘丛生,加之老猿行动太快,王世轩不得不拼尽全力,霎时间,白色道袍被荆棘刮成若干道布条,腿上、胳膊也被刮了道道血条。一阵剧痛之下,王世轩强自忍耐,终于半个时辰之后,老猿在一座石洞门前停了下来,王世轩也借此瘫坐在地上,不住地喘着粗气。
猛抬头间,赫然见四个大字“修罗幻境”,此时的王世轩喜不自胜,再看那只老猿,已经进到了洞中,王世轩也紧随其后。
令人意向不到的是,洞外的天气已见微凉,可洞内却有一股股热浪侵袭而来,令人须发皆张、大汗淋漓,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好像要爆裂一般。
“是世轩小子吗?”一声低沉而苍老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又是那么疲惫,王世轩心中一紧:难道是葛师伯?
再往里看时,他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他再不迟疑,连忙飞身上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头发披散、衣衫褴褛的老者正站在他面前,不是葛镜天又是谁?
他倒身便拜:“师侄王世轩拜见葛师伯!”“哈哈哈……贤侄,老道我等候你多时了!”说罢,只听“嘭”的一声,竟将套在脚上的铁链崩裂了。
“世轩,今日我大限将至,已算准了你要来,我现在就将我的百年修为传授于你!”还未等王世轩反应过来,倏忽间几缕长发已然探到了他的面前,随着几股强烈的气浪,王世轩倒在了地上,霎时间,他的四肢被长发所缠绕,又是几股强烈的气浪,王世轩感到四肢百骸之间热血翻滚、力道绵延不绝。葛镜天的百年修为竟是如此强烈。
随着一声巨响,葛镜天原本颇为健硕的身体竟变得骨瘦如柴,原本灰白的头发已成雪白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王世轩恢复神智之后,再一次跪倒,手扶着虚弱的葛镜天,不住地呼唤着。葛镜天悠悠醒转,右手轻抬,微微用力,凭空虚指,一把长剑从岩峰间飞到了手中。
王世轩看那长剑熠熠生辉、光华万丈,剑身七颗星辰形如北斗,“北斗七星剑!”王世轩忍不住喊了出来。“呵呵……小子有见识,这正是我无为观至宝。也是我天玄至宝啊!想到年流波祖师于麒麟山拾得陨铁天石,经二十年淬炼,终成此剑!此剑一出山河震荡,麒麟山‘十三鬼使’顷刻覆灭。从今日起,便传于你,你务必要光大我无为观、光大我天玄宗。”
接过宝剑,王世轩思绪万千,又听葛镜天喃喃说道:“我有一灵猿,名唤‘天机猿’,能知过去未来,预知祸福生死,也一并送与你。”此时那只老猿也来到了王世轩身边,蹲在地上,却一直看着葛镜天,葛镜天看着他,笑道:“‘天机’,他以后就是你的新主人了!呵呵……”那老猿却不愿离开葛镜天,不料葛镜天突然佯怒道:“快去!否则你不再是我的老友了!”无奈之下,老猿只得来到王世轩面前,躬身一礼,算是认了新主人。
葛镜天见状,开怀大笑:“哈哈哈……贤侄,我还有两件事。你听好了,其一,你元玑师兄的“血誓”,十数年间就要实现了,你想化解,必须找到霓裳流的‘血探花’元朗;其二,将我天玄七宝汇集,凭借《御风虚度》,能参悟生死之奥秘,可得长生啊!这两点记下了吗?”
“师伯,师侄记下了。我这就救您出洞!”王世轩高声说道。“哈哈哈……‘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我已说过,今日我大限将至,我要去找你师傅去了!”说罢,三股烈火瞬间将葛镜天吞没,“天绝此人心术不正,切记!”随着这最后一句话,片刻间葛镜天竟化为灰烬。
正在此时,洞中轰隆作响,“天机猿”忽地抱起王世轩,飞也似的逃出洞去。刚到洞口,整个“修罗幻境”竟轰然倒塌了。
王世轩立在废墟之前,望着“天机猿”,手抚那柄“北斗七星剑”,两行热泪竟不自觉地流淌下来,一时间,竟嚎啕大哭起来。
第九回 摩天飞瀑 第十回 祸生萧墙凄厉
?第九回 摩天飞瀑
天玄山西北,摩天飞瀑。
摩天崖上松柏苍翠、旌旗招展,“小论武”之期已到,天玄七观俱已到齐、七观所选派的优秀弟子也已到齐。跃过密麻麻的人群,传功长老北辰飞至摩天飞顶朗声说道:“我天玄七观选派弟子可依次进入‘伏魔洞’,两个时辰之内率先出洞的那个人可入我传功殿,我和万慈长老将授他法宝,届时其人可在我传功殿道经楼研习道法武功十五日,以示奖励。”
闻听此言,众位弟子全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只有王世轩手握宝剑,闭目凝神不语。
浩然观的李霄林高声笑道:“如今七观以我浩然为首,我就先进洞去了!”说着扬起布幡,纵身腾空而起,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个“鹞子翻身”钻进了飞瀑后的“伏魔洞”。浩然观弟子一片叫好声,新任天玄宗宗主田飞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微笑。
紧接着守雌、扶摇、道法、归真四观的弟子聂任理、姚辛期、张万宇、黄石戚也纷纷施展法宝,飞身入洞,身后都响起了各自阵营的喝彩声。
秋水观的李秀儿回头望了一眼师父凌傲雪,来到崖边,扬起手中拂尘,将飞瀑一分为二,飞身形跃入洞中,身后传来一阵娇喝。
王世轩的眼睛却突然在此时睁开,只见他忽地纵身上跃,右手一翻,拔出“北斗七星剑”,疾向飞瀑刺去,此时围观的人等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北斗七星剑”,田飞羽更是极为吃惊,天绝的脸色也瞬间一黑。此时的王世轩口中诵念剑诀,剑身上的北斗七星刹那间发出夺目的光彩,紧接着周身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王世轩从容不迫地走进洞中,身上竟连一个水滴也不曾落下,身后的无为观众人叫好声响成了一片。
进得洞中,一股阴森寒凉之气迎面而来。远处的黑暗中,一群蝙蝠“哗啦”一声飞了出来,王世轩挥动长剑,蝙蝠群顿时烟消云散。
走过一段“廊道”,面前突然豁然开朗,李霄林、聂任理、姚辛期、张万宇、黄石戚、李秀儿六人全都驻足在一道石门面前,六人或冥思苦想,想要探寻入门之法,或左右顾盼,以防他人偷袭,唯有李霄林将那一对淫眼一直盯在李秀儿身上,李秀儿对此却浑然不觉nAd1(守雌观的聂任理目睹李霄林此举,大怒道:“李霄林,你想干什么?”李霄林先是一惊,旋即笑道:“呦,聂师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不是也看上李师妹了吧?哈哈哈哈……”“你……”聂任理气得浑身发抖,手握双锏就要攻向李霄林。王世轩此时说道:“聂师弟,稍安勿躁,此时不是动武的时候!”又回过身来对李霄林说:“李师兄,我们身为同门,又同修道法,你这么做恐怕于礼不合吧?”
“呵呵……你无为观要来管我们浩然观的人吗?你们已不是七观之首了!如今这老黄历已经改了!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李霄林盛气凌人地说道。
王世轩闻言,微笑道:“李师兄,如今是‘小论武’,七观之名次现在说来,未免过早吧?”
李霄林不禁勃然大怒,抬布幡就击向王世轩头顶,未等如愿,王世轩拔出宝剑,顺势挡格,“砰”的一声,布幡被震翻在地,李霄林握着右手虎口,愤恨地盯着王世轩,嘴里却再不敢口出不逊之言,周围的其他弟子却哄笑不断。
李秀儿那一双明澈的眼睛望着王世轩,微微点头向他表示谢意,王世轩也朝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突然,在此时此刻,石门却轰然打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霉味扑鼻而来,这霉味还夹杂着一股腥臭的血味,天玄众弟子纷纷掩鼻后退。石门中也泛起一股股烟尘,待烟尘散尽,众人眼前竟出现了一只硕大的赤色狻猊,只见他通体赤红,脚爪墨黑,一对铜铃似的眼睛,张着一副血盆大口,那一股股腥臭的血味竟都是从它的嘴里发出来的。
归真观黄石戚长鞭一抖率先发起了攻击,这一鞭抽到了“赤狻猊”的背上,这家伙吃痛之下,大吼一声,径向黄石戚撞去。黄石戚左足一点,身子腾空,右手又是一鞭抽到,“赤狻猊”此时竟不躲不避,直将那鞭子生生地咬在了嘴里nAd2(黄石戚急运功力,想要收回鞭子,怎料那畜生竟力大无穷,鞭子在他嘴中竟是纹丝不动。
“各位师兄快上,我们合力将这狻猊料理了!”随着一声娇喝,秋水观李秀儿手握拂尘,又向“赤狻猊”攻去,守雌观聂任理也手提双锏加入战团。
余下几人见状也亮出兵刃纷纷攻了上去,只有浩然观李霄林冷冷地在一旁观阵。
李秀儿手挥拂尘疾向“赤狻猊”眼睛扫去,那畜生吐出鞭子,就地翻滚,将后腿抬起,向李秀儿扫去,聂任理连忙将双锏砸将下去,“赤狻猊”怒吼一声,跃起前身,反扑聂任理,张万宇手握帝法刀劈向它的面门,“砰”地一声,竟震得张万宇双臂发麻,“攻它的后腰!”姚辛期大喊一声,早已将玉如意祭起,血光笼罩了“赤狻猊”,一时间,它竟动弹不得。
“还是我扶摇观略胜一筹,哈哈哈哈……”正当姚辛期得意时,“赤狻猊”突然怪叫一声,全身毛发竖立,张开血盆大口,径向姚先期扑来,此时的姚辛期早已经看得呆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此时的王世轩见状轻抖“北斗七星剑”,霎时剑光四起,迎着“赤狻猊”,宝剑疾刺而去,“噗”地一声,“北斗七星剑”刺进了它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赤狻猊”惨叫一声,倒地抽搐而死。
就在此时,李霄林手腕翻动,向王世轩激射了一枚“锥心钉”,李秀儿飞身上前,挡在了王世轩身前,王世轩左手反拽李秀儿,让那枚“锥心钉”打得歪了,却也打在了李秀儿的左臂上,王世轩大怒,口念真言,剑尖直指,将李霄林打翻在地,聂任理更是怒不可遏,提双锏就要向李霄林头顶砸去,王世轩一声断喝:“聂师弟,慢着!”聂任理闻言收起双锏,径向李秀儿跑去,怎料李秀儿嘴唇青紫、面色苍白,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抖,聂任理说道:“王师兄,‘锥心钉’上有毒!”王世轩来到李霄林面前,“李师兄,我们天玄正道,你竟能使用毒暗器伤我同门?快拿解药来!”李霄林无奈,只得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扔给王世轩,王世轩将解药递给聂任理,聂任理小心翼翼地将解药喂给李秀儿,隔得片刻,脸色方才有了血色,此时王世轩说道:“李师妹已经受伤,我们出洞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赞成,王世轩在前,聂任理扶着李秀儿,张万宇、姚辛期、黄石戚在后,李霄林独自一人跛着脚,默默跟随,片刻之间,七人尽皆出了“伏魔洞”nAd3(
第十回 祸生萧墙凄厉
七人出得洞来,天玄宗众人的表现却各不相同。
无为观的众弟子见王世轩率先出洞,迸发出一阵响遏行云般的喝彩之声,陶世勋高声道:“我无为观英豪辈出,这‘小论武’看来是我无为胜了!”“王师兄道法超群,我无为重振有望了!”许世安接口道。
随之,无为观又是一阵密集的喝彩之声。
秋水观众弟子眼见李秀儿受伤,纷纷涌到她的面前,秋水观大弟子张梅儿对聂任理道了一声谢,吩咐众师妹将李秀儿扶回了本队。李秀儿对师父说道:“弟子有负师父重托,请师父恕罪!”凌傲雪关切地说道:“秀儿,你的伤势如何?是被‘赤狻猊’所伤吗?”
未等李秀儿答话,已回归本队的聂任理愤愤地说道:“凌师叔,李师妹是被李霄林所伤!”
此言一出,凌傲雪不禁怒火中烧,右手一指,昂昂说道:“田师兄,如今你浩然观已为天玄之主,还要欺负我门下弟子吗?”此时的李霄林也已回到了田飞羽身边,早已向师父禀明了缘由,看着李霄林那狼狈不堪的样子,本就十分气恼,被凌傲雪一激,甩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李霄林脸上霎时出现了五道粗长的手指印。
李霄林捂着脸,恨恨地看着凌傲雪,秋水观的众弟子却对着浩然观众人怒目相向,一时间场面极为紧张。
“无为观王世轩青年才俊,此次‘小论武’他为最终胜者!”天绝长老在此时站起身来,朝着北辰、万慈长老点头示意。
北辰、万慈两位长老也站起身来,北辰长老对着天玄众人高声宣布:“无为观王世轩入传功殿接受法宝,并可在道经楼研习道法武功十五日!”
此言一出,无为观上下欢声雷动,其他各观皆默声不语,浩然观的田飞羽脸色尤为难看,他回身狠狠地瞪了一眼李霄林,“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身后,无为观众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来到传功殿道经楼已经两日了,王世轩手捧北辰、万慈长老所授的《御风虚度》三卷,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御风虚度》是天玄宗的至上道法,共分为“天时”、“地利”、“人和”三卷,想当初由流波祖师传承至今,以修真境界分,有“上清”、“太清”、“玄清”三界,功成之后,呼风唤雨、腾云驾雾,自不在话下,更能击空裂地、除魔卫道,是天玄宗内人人皆想修习的一项秘法,更令人向往的是,修习至“玄清”之境即可得窥长生之奥,修为上仙,永脱沉沦人世之苦。天玄宗创派千余年来,除流波祖师修为上仙,羽化而去,就只有无为观灵官上人参破生死、修为上仙,仅此两人而已。虽则如此,可这长生不老的诱惑,终究是不小。
第五日的夤夜,王世轩在桌案前正合衣小寐,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中,王世轩不禁惊醒。
却不料北辰、万慈二长老正笑吟吟地在他对面坐着,王世轩连忙起身拜倒:“参见两位传功长老!”北辰长老笑道:“小子,《御风虚度》修习的如何啊?”王世轩羞赧地说道:“弟子愚钝,这开篇的一段,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得其解,还望长老指教!”万慈长老骤敛笑容道:“你且背来!”
王世轩昂首背道:“夫御风者,如北海鲲鹏之翼也。形若祥云,振臂垂天。引沧浪之水,流于九州,汇于四海,甘霖以降,泽被万物。昔者昆仑苍莽,雪原皑皑,风者纵其声色,雪者独彰其德。何言天地之不仁,待黎元以刍狗?御风者虽则乏力,亦不绝其绵绵;虚度者或言其暗昧,诚难掩其皎皎。天地道法,玄而又玄,山川之峻,钟灵毓秀。滴水之微,终成江海汤汤之势,然一朝溃丧,虽非人力,岂不亦悲乎?”
“背的倒也熟练,你有何疑问?”北辰长老问道。
“弟子初读时,觉得此段应该是有‘海纳百川’之意,可是将全身真气汇聚丹田之后,霎时间竟将真气泄得无影无踪,我大骇之下,又运了一次功,结果还是这样啊!”王世轩恭敬地说道。
“哈哈哈……小子,《御风虚度》的入门之道,在于先散不先聚,我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如果你练功时欲念太强,那将一无所成!”北辰长老手捻须髯,哈哈笑道。
“弟子受教了!”王世轩恭敬地又施了一礼,旋即重新运功,他先将身上的真气散于诸大要茓,待意念沉静时又任其游走全身诸茓,不多时就感觉丹田处隐隐有一股热气升腾。周身气流鼓荡,虎虎生风。
“‘孺子可教也’,好好好!我天玄兴复有望了!”万慈长老也不禁啧啧赞叹起来。两位长老目视着王世轩,相互点头微笑不语,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由于自幼聪颖,接连几天的修炼,王世轩已达“上清”之境,加之葛镜天的百年功力,进步更是一日千里。这一日,王世轩正在修炼“天时”卷的内容,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一看,竟是陶世勋。
“世勋,什么事?”王世轩未及收功,匆匆一问。“师兄,我天玄宗大乱了!”陶世勋劈面就是一答。
骤然间,王世轩心神激荡,一口鲜血险些喷涌而出,强自收功之后,又是一问:“到底怎么了?”陶世勋眼见刚才的险状,羞得满脸通红,此时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兄,浩然观观主田飞羽他……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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