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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他死了

林肃把正响着铃声的手机扔进了马桶，连眼都不眨一下的摁下冲水键。然后总算松了一口气样的摊在地上，脑袋倚着浴缸，手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又摸了摸身上好像并没有打火机。林肃站起来准备去卧室拿个打火机点烟，刚刚转身，嘴上叼着的烟又掉到了地上，林肃的双眼又黯淡下来，身后的马桶里，响起手机的铃声，伴着咕噜咕噜的水声，林肃像疯了一样的窜回马桶前，把手伸进马桶，捞出了那个依旧不肯安息的手机，缓缓的把它举到了耳边。

“你他妈到底要怎么样！！！！！！！你够了吧！！！！不要再逼我！！！！！”林肃对着手机大声的嘶吼着，电话的另一边却一点声响也没有

“你到底是谁！”林肃咆哮道

依旧一片寂静，除了林肃自己的喘息声。

林肃双眼突然一怔，手机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林肃的脸­色­变得铁青，两只眼睛失去了光彩，就好像没有了灵魂的人。林肃只是死死的盯着那手机。然后把头转向了马桶。

“死者林肃.，年龄26.，职业是私人侦探。”白洁说到一半看了看李炎，李炎的脸上写满了沉重，双眼透露的是杀人的气息。这也不奇怪，死者林肃是李炎的好友，林肃因为一些原因从警队退了下来，自己成立了一家私家侦探的事务所。两人还经常在一起叙旧，聊聊警校的往事，李炎今早得知死亡的消息的时候还在床上睡觉，一听到这消息马不停蹄就到了现场

“你继续.....”李炎看也不看白洁的说

“死者死于溺毙，现场并无打斗痕迹，也无失窃现象，目前初步定为自杀”白洁说道‘自杀’两个字的时候脸都皱在了一起，他知道李炎肯定是不信的，然后就要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自杀！！！！”李炎大喊道

“没有打斗痕迹就说是自杀！尸检还没开始，万一体内有药物呢！”白洁就知道李炎会这么说

“现在只是初步的断定....”白洁的声音比起之前小了很多

“肯定不是自杀！我问你，把头埋在马桶里，把自己淹死这种自杀方法能办到的有几个！？”

李炎之所以如此肯定不是自杀，是他太了解林肃了，林肃是个乐天派，办事­精­明，经济上有没有困难，更重要的是，林肃三个月前接了个大客户，一个案子就五百万，林肃怎么会自杀呢nAd1(

“现场有什么线索么？”李炎问道白洁

“只有死者的手机，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白洁挠了挠头

“说”

“死者死前和一个号码通过电话，而向我们报案的也是这个号码”

“快去查这个号码啊！还跟我这废话！”李炎有些不满

“这是个空号.，因为报案的描述含糊其辞，我们的接线员曾经回拨过去，结果是个空号。”白洁委屈的说

“把死者的手机给我。”李炎感觉到了一丝的不悦，不是因为好友被杀，也不是因为白洁的汇报没有让他满意。二十隐隐约约感觉到了这件案子的不简单。

李炎翻阅着林肃的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删的­干­­干­净净。里面的短信也很少，除了自己几个月前发的，就是一些广告。这一点就值得怀疑，林肃不是个孤僻的人，朋友很多，更何况他还有很多客户。

“难道是为了掩盖什么？”李炎心里忖度着，发现手机上沾着不少的水渍，边缘还有严重的损毁。这不会是不小心弄的，应该是狠狠的把它砸了出去。

“这手机被水泡过。”李炎摆弄着手机说道

“也可能是在洗手间不小心沾上的啊”白洁反驳道

“你看，我一摁键就有水渗出来，水肯定在手机里面，这手机肯定被水泡过nAd2(这款并不是防水手机，现在居然还能开机，去把它拆开看一下是不是改装了。还有把手机上的指纹一定要提取出来。”白洁一个劲的点着头。心里对李炎虽然不满，却是十分佩服的，至于林肃她也是有所耳闻，林肃和李炎是警局当年的神探双子星。只是林肃因为一件案子的失误而退出了警队。

采证的警员渐渐的散了，只剩下李炎和白洁两人在现场。白洁认为李炎也许是还想看看故人死前最后一刻停留的地方。白洁还是比较相信是自杀的，这里毕竟门窗反锁，钥匙只有林肃一个人有，公寓大楼的监控也没有发现陌生人出入，一切眼前的证据都指向了自杀的结论。

“那里，原来放的是什么”李炎指着地面上的白圈问道

“是一根香烟，还没有被点燃”

“真奇怪。”李炎摇摇头

“李队，哪里奇怪了。也许他死前想抽烟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如果是他杀，凶手既然都布置成自杀的样子了，肯定不会把自己抽的烟留下来。如果是自杀，那为什么这根烟没有被点燃呢”

“我不是很明白，李队”

“假如死者要自杀，死前想再抽一根烟，是什么改变了这个想法，不抽烟直接自杀呢。更何况溺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为什么不抽完再自杀呢，这根烟完全没有被点燃，却单独散落，证明死者死前一定把它叼在嘴里。”

“是哦，那是为什么”白洁想了想，不明白的摇了摇头。

“就照自杀的说法，也许他一开始只是想抽根烟，但是没有打火机，就在他要找打火机的那一段时间，有什么瞬间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选择死亡nAd3(所以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在他准备抽烟的那一秒，还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会死！”李炎格外严肃的说着。

“给我查一下死者生前的业务情况。”李炎突然想到什么对着白洁说

“明白！”

李炎刚刚听到好友死亡的消息，愤怒和悲伤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现在冷静下来却感觉到了现场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死法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选溺毙着中国漫长又痛苦的方法呢。”李炎心里想着，慢慢的走到林肃的卧室，卧室很­干­净，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书桌上还摆着林肃和李炎警校毕业的合照。李炎不自觉的拿起合照，不由的微笑。

“李队那时候看着真­嫩­啊”白洁戏谑道

“胡说八道，林肃那才叫­嫩­。”李炎说完想把照片上的林肃指给白洁看时，突然整个人的脸­色­变得铁青，这张照片上，没有林肃！！！！

“怎么了，李队？”白洁看李炎脸­色­不对，以为他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没什么？”李炎嘴上说没什么，心里已经是极大的震惊。

李炎细细的看着照片发现照片上不仅没有林肃，很多人他也并不认得。李炎看了看周围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没有林肃。李炎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四下翻弄，脸上带着发现宝藏一般的喜悦。

“李队，你要找什么？我帮你”白洁觉得自己傻站着不像回事，也许自己的思维的确跟不上李炎

“打火机，快找打火机！”李炎头也不抬的说着，白洁不明白为什么，但是肯定是有道理的，也开始寻找打火机。

“李队，整个房子都找了，没有打火机。”白洁气喘吁吁的对早就累的坐在地上的李炎说。

“你确定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太好了！”李炎露出微笑，白洁却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抽烟的人怎么会没有打火机。”

“所以说是有人拿走了！果然他杀是很有可能的”白洁恍然大悟道

“不会是被人拿走的，死者死前都没有找到打火机点烟，而凶手拿走打火机而不拿走烟更容易引起怀疑。你的推理应该更大胆一点”

“李队，那究竟是怎么样的”白洁的推理又被李炎推翻，心中很是不快

“说明烟是死者随身带着的，但是这间屋子里本来就没有打火机，但是死者以为有。所以，这里根本不是死者的家！”

“可是这里的户主的确是林肃啊”

“对，这套房子的确是登记在死者名下，但是死者绝对不住在这里。”

“那么死者会到这里呢？”

“因为死者以为这里是他的家”李炎说着

“这里布置的和死者的家一模一样？”白洁有些吃惊的说出结论

“没错，而且死者是在神情恍惚的情况下来到这里，误认为是自己家。而且，这里是为死者专门布置的，根本不住人。”

“不住人？”

“对，这里布置的天衣无缝，但是只疏漏一处。”李炎有些骄傲的说着

“哪里？”

“能布置这些的人应该对林肃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至少去过林肃的家不止一次。那他就应该知道林肃是个爱喝酒的人，酒柜里的酒绝对不可能是满的！甚至有些还没启瓶。”李炎指了指餐厅的酒柜。

“可是布置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呢？”白洁问道

“心理效应，林肃以为是自己家，但是其实是陌生的环境。这里和他自己的家一定会有细微的差别，这细微的差别，加上一定的心理引导，就能让人产生巨大的恐惧。”

“李队照你这么说，这个案子可不简单啊，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杀人”白洁也感觉到了案子的不对劲

“卧室里的每一张照片上都没有林肃，我大概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我说不出来布置这个是为了什么。对了，林肃的手机还在你这吧。”

“恩，重要证物都在我这里，要带回去调查。”白洁点点头

李炎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微微地笑了。白洁看着李炎的手机屏幕，又拿起证物袋里的手机，突然明白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李炎的手机屏幕上，拨通的是林肃的号码。

“果然这个手机也不是林肃的，案子很蹊跷，回去好好查一下死者生前都在­干­什么。接触过什么人。”

“是！李队，你也太厉害了。”白洁向李炎敬了个礼

李炎只是微微笑了笑，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能用这种手段杀人的人，智力财力之高可以想象。他虽然十分肯定林肃是他杀，但是他仍无法破解林肃是怎么被杀的，现场的证据已经说明，林肃死的时候只有他自己。

李炎走到卧室拿起那些照片，总觉得离破解谜题只有一线之隔，他好像模模糊糊明白了凶手的手法。

“这种手法，有可能么？”李炎自言自语道

二、她是谁

李炎对着桌子上为数不多的几件证物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实在是没办法从上面取得任何进展，只能等着各项检验报告出来再做推理。李炎烦躁的挠了挠头，顺手就点上了一根烟。

“李队！尸检报告和手机的报告都出来了”白洁气喘吁吁的拿着两份报告跑到李炎面前汇报。

“好样的，说说。”李炎掐灭了只抽一了一口的烟。

“李炎的确死于溺毙，可是在他的血液里检查出麦角酸二乙酰胺，就是致幻剂。死者的指纹也被硫酸烧毁了，而且至少烧毁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那部手机内部改造了很多地方，比如它可以定时响铃，自动播出号码，声音也是自动生成的。我们初步断定报案电话就是这部手机设定好的程序。”白洁翻着报告对李炎说着。

“不错，可是还是没有证据能破解这个杀人手法。”李炎叹了口气

“李队，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想的手法成功率太低，而且如果真是这样办到的，我们就一点证据都找不到。”李炎摇了摇头

“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呗”白洁吐了吐舌头

“我怀疑林肃死前受到过催眠，配合致幻剂而心理暗示，给他制造巨大的恐惧。”

“那也不一定会死啊，还有那个照片怎么回事。”

“照片，对，就是照片，所有的照片上都没有林肃，本来该有自己的地方却没有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果是你，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什么？”李炎追问白洁

“这个.....我不存在了，被抹去了？”白洁若有所思的说着，但紧接着就摇了摇头，这也太像灵异故事了。

“对，让林素以为自己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nAd1(这时候绝望、恐惧、幻觉交织一起再加上心理暗示和引导，林肃就被迫的自杀了。”

“这能办得到么？”白洁怀疑的问道

“很难，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是一个循序渐进的杀人手法。如果凶手真的是用这样的办法，就一定是林肃的熟人，必须经常接触林肃。”白洁听完点了点头，又翻了翻报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手机的内部的芯片全部自动销毁了，完全没有跟进的线索☆值得怀疑的是大楼的监控录像拍摄到死者曾经在死前出门的录像，却没有拍摄到他回来的录像。”

“录像拿来我们再看看。”李炎皱着眉说道

白洁把光盘放进电脑，画面上出现了林肃的背影，走进了电梯，然后林肃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好像看到了什么满意的笑了笑，接着低头前进，之后一直是林肃的背影，录像一直到李炎走出了大厦，好像还和保安打了招呼。

“有没有询问这个人。”李炎指着画面上和林肃打招呼的保安问白洁

“有，基本和录像的内容一致，死者死前外出时还和保安打了招呼，说自己今天不回来了，而保安也说没有再见到过林肃，直到第二天他得知死者死在家中，他也吃了一惊。”

“真是谜团一个接一个，外出的林肃却又死于屋中，那死者真正的住所找到没有？”李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

“没有，调查后林肃只有这一套房产，丽水公寓3栋601室，就是案发现场。”

“难道那里真的是死者家？这样所有的推理都说不通了，你在跟我去现场看看。”李炎说罢从椅子上扯旗外套，拉着白洁又出了警局。

“李队，如果案发现场真的是死者的家，你说的手法其实也是可以成功的nAd2(”白洁说着。

“不，和手法无关，凶手不仅仅是误导林肃以为在自己家，还要误导我们。这种误导是为了不让我们找到真正的林肃家，说明他家一定有什么。”李炎驾着车在道路上飞驰着。

“到了，走！”李炎和白洁从电梯里出来，李炎头也不抬的向左边走去。

“李队，错了，案发现场在这边。”白洁拉住了李炎

“噢噢噢，不好意思。唉？一般不是01在左边02在右边么。”李炎看了看自己走错的方向，门牌上赫然写着402。

“也许这边比较奇怪吧，咱们进去吧，李队。”白洁不懂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去楼下看看，是不是和这里一样。”

“咱们不是要看现场么？”白洁说着，她总是搞不懂李炎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李炎不耐烦道

白洁轻哼了一声，一阵小跑下了楼。白洁不懂这有什么好看的。心里甚至有些气愤这个古怪又难懂的队长。

“这不都一样嘛，这边501，这边502..........”白洁说着突然汀，有些迷惑的看着，惊呼一声的就跑到了楼上。

“李队，李队。”白洁还没说出下句话，李炎就微笑的开了口

“楼下刚好相反是吧，左边是01，右边是02。”

“你都知道了！那你还叫我去看！”白洁有些气不过

“确认一下，打电话给保安，让他把602的门给我们的打开。还有问一下602的户主是什么人nAd3(”

“不去现场了么?”白洁问道

“把两个门牌号一换，就能让­精­神恍惚的死者进错房间，进入提前布置好的现场。真高明。我猜这间602就是林肃真正的家。凶手应该没料到我们第二天就会重返现场，还来不及换门牌呢。”

“李队，电话打好了，物业马上派人来开门。”白洁装起电话对李炎说，李炎在等待的时候抽起烟，熏得白洁一直咳嗽。

“李队，你就不能不抽烟么！”

“抽烟是为了掩盖情绪。”李炎若有所思的说着

“什么？”白洁完全不明白

“这句话是林肃曾经说的，不过我现在只是烟瘾犯了而已。”李炎吐出一个烟圈，紧接着就被白洁用手散去。

“谁要开门啊！”楼道里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

“警察，请你帮我们打开这户的门！”白洁向物业的开锁员展示了警察证。

“警察同志，这随便开户主的门要是被投诉了怎么办啊。这不好吧”开锁员有些为难

“不用怕，直接开吧，里面不会有业主的。”李炎对开锁员说的哦啊

“那要是有人，警察同志可得帮我解释啊，我不负任何责任啊”开锁员再三的强调着，一边从随身带包里拿出工具。

“叫你开你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出了事我顶着。”李炎显然对这种态度十分的不满。又顺手把烟头扔在地上掐灭。

开锁员打开了门后立马灰溜溜的就走了，他可不想和这事有任何的关系。白洁和李炎虽然早就知道，但是看见眼前的一切还是有些吃惊，白洁甚至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间屋子和案发现场的摆设一模一样。

“你去书房，我去卧室。”李炎简单的指示之后，两人便开始分头行动。

李炎仔细的搜寻着卧室，桌子上摆放着那些照片，毫无异样，衣柜里的衣服也没有过翻动的痕迹，李炎连床底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李炎坐在地上摇摇头，总觉得不对。

“李队，什么都没找到。书房看样子是很久没有用过的样子”白洁那边果然也一无所获。

“不可能啊，如果没有需要隐藏的，凶手何必多此一举。而且如果是可以带走的东西，凶手也没必要。一定是个无法带走的东西，或者带走就会引起我们怀疑的东西。”

“没办法带走，难道是家居之类的的？”白洁问道

“我不知道，让我想想。”李炎挥了挥手示意白洁安静

李炎紧闭双目，开始回忆案发现场和这间屋子，开始一件一件东西的比对两边的差异，从进门的第一步开始，客厅完全一样，餐厅除了酒柜里的酒之外完全一样，浴室，书房，都完全一样。卧室，完全一样。不对，李炎摇了摇头，又重新开始对比。整间屋子在李炎的脑海里如同画面一般展开，一次又一次的排查。

“死者还真会享受啊，这么大的床上放个软绵绵的枕头。”白洁看李炎半天不吭声，躺在床上说。

“枕头！对！就是枕头！”这种尺寸的大床一般会配两到三个枕头，这里只有一个！而隔壁的案发现场却有三个！

“这说明什么？难道凶手带走了一个枕头？”白洁从床上坐起来，挠了挠头问李炎

“对！凶手带走的枕头上面有线索！”

“枕头上的指纹！”白洁紧接着说道

“不仅仅是指纹，是女人，死者和一个女人同居！回去开始排查死者关系圈内的所有女­性­！”李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的灰说道。

“还有叫取证组把浴室的下水道也要采证。”

“下水道？”

“对，如果同居的话，不可能不用洗手间。也许下水道就有这个女人脱落的头发。还有，去附近的超市问问，林肃有可能经常和那个女人一起出去买东西。”李炎向白洁布置着工作。

“是，李队，叫咱们的人过来取证吧”白洁点点头说道

“嗯，你先去物业查一下602的房子是登记在谁名下的，我在搜查一下。”李炎说着，白洁点了一下头便出了门。

李炎自己站在屋内，环顾四周，紧紧的捏住了拳头。

“总算有点眉目了。”李炎自言自语道

三、我认识的他

白洁敲了敲物业公司办公室的门，开门的人有些高大，居高临下的不屑的眼神看着白洁，一副爱答不理的口气。

“有什么事么！”男人没好气的问，又揉了揉眼睛，似乎白洁的到来打断了他的午睡。

“你好，我是警察，我是来调查关于你们这里昨天3栋602室发生的案件的，请您配合我工作。”白洁出示了警察证，口气也显得格外硬气。

“哦，警察同志，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大高个突然泄了气，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我现在需要3栋602室的户主资料。”白洁毫不客气的说着，大概被一开始大高个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悦。

“等等啊，我马上给您拿来，您先进来坐！”大高个把白洁请了进去，自己跑到另一间办公室去翻弄了半天，过了约莫有个二十分钟才出来。

“警察同志，这是你要的资料。”大高个双手把资料递给了白洁。

白洁翻动着602室的业主资料，没有任何有实质­性­的线索，白洁对着那业主的照片是看了又看，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警察同志，有什么问题么？”大高个显得有些焦虑，自己的物业下的户主出来命案，本来就是件影响不好的事情，如果又查出什么别的问题，自己的公司就很难接着经营下去了。大高个看着白洁的表情，心里也摸不着个底。

“我想和那天当班的保安再谈谈。”白洁挠了挠头说

“这......”大高个显得很为难。

“这什么这，快叫来！”

“那天没人当班，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疏忽，我发誓就这一次，平时我们的保安队都是尽忠职守的nAd1(”大高个十分的尴尬。

“你说什么！”白洁吃了一惊，如果当天没人当班，那自己之前询问的保安是谁！白洁狠狠的跺了跺脚，她知道为什么看业主的照片觉得眼熟了，这照片上的人压根就是那天自己询问的保安嘛≡己被耍了，嫌疑人就这样眼睁睁的从自己眼皮下溜走了。

“这个户主购房的信息，我全部都要，水电费的缴纳，有关这个人的信息，我都要！”白洁有些焦急的对大高个说道。

大高个感觉到了问题可能有些严重，自己本来还想问问怎么样的，现在却什么都没问的去找资料。白洁心里乱成一团，凶手行凶之后还敢返回现场，是为了什么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难道是为了骗自己？？

白洁立马拨通了李炎的电话，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分析不出来了，必须立刻向李队汇报，白洁心里这样想着。

“你做的对，我们现在要两面跟进，一边追查和林肃同居的女人，一面追查这个假保安。你去跟保安这条线，我去追查这个女人，后天局里见面交换线索。”李炎镇定的说着，心中却也是一片迷雾。

“是，李队！”

李炎挂了白洁的电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采证组，细细的回想着整个案件。案子从一开始就很诡异，林肃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用这样扑朔迷离的手法来杀他。这个一定经过了长时间的策划和无数次的推演，凶手跟林肃之间的仇恨必定不小。再者能想出这种手法的凶手为什么会重返现场，还故意漏个破绽给白洁。凶手实在太聪明了，聪明到每一个线索还需要鉴别线索的真伪，李炎把手伏在额头前，深深的叹了口气。

‘叮叮叮叮’一阵铃声打断了李炎的思考，紧接着而来的是深深震惊，这铃声是林肃的手机铃声！

李炎发疯一般的寻找着铃声的源头，铃声声音渐渐的减弱，李炎闭上双眼细心的听着，铃声从书房传来，李炎冲进书房，发现李炎的书柜里不断的响着铃声nAd2(李炎小心翼翼的打开书柜，拿出那本响着闹铃的书。原来这本书内部早已经被掏空，里面放着李炎的手机，铃声还在响，来电的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李炎接通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你是谁！”李炎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你又是谁！”李炎沉默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反问道

“刚见完面就忘了我？”那边的声音又细又尖，显然是被处理过的。

“开锁员”李炎长叹了一句，说出了三个字。

“你为什么非要查这个案子？”那人又问了一遍李炎

“因为有人枉死。”

“也许他活该”

“那也不该由你决定。”

“看来你觉得你抓得住我。”那声音显的十分嘲讽。

林肃不再说话，而电话那边也再也没有响起声音，沉默了许久，李炎先挂了电话。把林肃的手机捏在手里，开始翻动联系人的列表。

于嫣这个名字锁定在李炎的眼中，最近拨出的最多的号码。李炎用自己的手机拨通了这个号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入李炎耳中

“哪位老板啊？”女人的声音很娇媚，但是显然还在睡觉

“请问是于嫣么？”李炎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谁给我打什么电话！”于嫣的声音显得有些烦躁

“我想见见你”李炎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个女人

“你说时间地方，我去nAd3(包夜1200哦”女人声音突然变得有­精­神了。

“丽水公寓三栋602，现在。”李炎试探­性­的说着

“­操­！你住哪个畜生的对门是吧，是哪个畜生给你我的号码吧！真的是畜生！”刚才娇媚的语气一下变得愤怒起来。

“只要你来，价钱加倍！”李炎配合的说着。

“没有那个畜生吧！”于嫣问道

“你想见都见不到了。”李炎冷笑道

“好，半个小时我就到！”于嫣说罢就挂了电话。

李炎又通知了采证组晚些再来，说他要亲自在现场勘查。安排好一切，李炎又皱起眉来。在李炎的印象里，林肃是最讨厌女人的。林肃是个逻辑­性­极强又十分理智的聪明人。他自己平时对女人就抱有一定的偏见，至于像于嫣这样的妓汝，林肃嗤之以鼻倒是正常，这么频繁的联系女人本身就值得怀疑，何况还是妓汝。于嫣竟然还叫林肃畜生，一个妓汝能如此厌恶林肃，其中不为人知的事情绝对值得怀疑。

李炎查看着林肃的短信息，其中的联系人从名字上推断全是女人，而且其中让李炎觉得恶心的语言让李炎推断这些女人都是妓汝。李炎有些怀疑这部手机的真实­性­，因为林肃是绝对不会和这么多女人说那些暧昧的语言。李炎认识的林肃一直是冷静，理智，逻辑­性­极强，措辞言行滴水不漏，而这些语言几乎错字错句连篇，不可能是林肃。难道这手机也是凶手提前布置好的一步棋？

李炎正思考着，就听见一阵上楼的步伐声。李炎提前打开了门。电梯里走出来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火热又­性­感，几乎是把身材全部暴露了出来。女人看家李炎先是一愣，然后由眉开眼笑的走了过去。

“老板，是你叫得我吧”女人说话的时候手就向李炎摸去，却被李炎一下躲开。

“你就是于嫣？”于嫣媚笑着点了点头。

“进来！”李炎挥了挥手。于嫣似乎不太想进去

“你住这里？你和那个畜生住一间？”于嫣的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

“我是警察，我们昨天发现林肃死在对面的房里，现在想问你一些问题！”李炎掏出警察证，于嫣的脸一下失去了光彩。

“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认识的林肃”李炎把自己手机里保存的林肃照片给于嫣看。

“就是他，平时看着还他妈挺像个人的！”

“进去坐着聊吧！”

“有什么问的就在这问吧！我不想进去，就在这问！”

“林肃死了你一点也不吃惊么，看来他死前经常和你联系。”李炎观察着于嫣的一举一动问道。

“那种人渣死了我开心还来不及！”于嫣笑着说

“你详细说！”李炎的神情格外严肃，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李炎是人渣，李炎强压住心里好友被侮辱的愤怒。

“你是警察我也不和你废话，你知道我们这种上门的小姐，最怕遇到变态的客人，但是总会遇到的，所以我们都一套应对的方法。可是你知道那个人渣，不，林肃。”于嫣看到李炎脸上杀人的愤怒，立马改了口。

“这么说来就是你和林肃同居过？”李炎咬着牙说

“那他妈能叫同居？是他把我关在这里！”于嫣大声吼道

“什么？你说清楚”

“林肃第一次叫我来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后来逼我玩什么虐待游戏，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我哪儿是那么好欺负的主，我就还手。他竟然掏出枪来。把我绑在这里几天，除了强­奸­我，还有各种方法虐待我。”于嫣说到这里，居然抽泣了一下。在李炎看来，一个妓汝能用到强­奸­两个字，一定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那是他后来放了你么？”李炎问道

“当然不是，他说要把我一直绑在这里，把我变成他的宠物。他用各种变态的方法对我，什么滴蜡都已经是小儿科了。”于嫣骂道

“那他对你­干­了什么？”

“我自己都说不出口，你看见我这儿的疤了吧，都是他打的，还有比这个更痛的，他还­精­神折磨我！”于嫣说着扭了一下腿，让李炎看到了她大腿内侧被抽打留下的疤痕。李炎看到那些疤痕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大概过了两三天吧，来了一个人，那个人带着高沿冒，身材和林肃差不多。林肃好像比较听那个人的话，但是绝对不是怕，因为林肃还打了那个人一巴掌。后来那个人好像是让林肃放了我，那个人还给我了一大笔钱。不过林肃后来还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叫我来，说给我道歉。我都没再来。”

“你们最近一次通话是什么时候，你是什么时候从这里逃出去的。”

“大概是两周前我从这里逃出去的，三天前他还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没接到。”于嫣的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多余的小动作，李炎难以判断真假。

“你走吧。”李炎挥了挥手。

“这种变态人渣，死了更好！有什么好查的，杀他的人肯定是被他欺负过的人！”于嫣说完扭头进了电梯。

李炎呆在原地思考着，于嫣口中的林肃和自己认识的林肃已经是判若两人，但是从于嫣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上看她说的绝对不是假话≡己和林肃在警校朝夕相处，甚至在警局共事也是几乎天天在一起，如果林肃是装的绝对骗不过自己。这个谜团是破这个案子的关键，李炎心里忖度着。

“为什么都要劝我别再查呢。”李炎想着于嫣走之前的话和电话里开锁员的话。他们二人都劝李炎不要查。李炎想的头皮发麻，使劲的挠着头。

如果林肃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那么照于嫣的说法，这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是一个变态，凶残，暴力，好­色­又不具有高智商的恶棍，得罪了很多人。那么所有的一切的都说得通。­精­神分裂是李炎唯一能想到的结论。但是这个结论很快就被李炎自己推翻。无论警校还是警局，每年的­精­神状态测评，林肃都没有任何问题。更棘手的是，自己跟的这条线所断了，被凶手带走的枕头没有一点头绪，和林肃同居的女人不是于嫣，那么是谁？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炎摇着头，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四、重新认识他

白洁灰头土脸的回到了所里，对着李炎摇了摇头。神情显得格外失望，李炎虽然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并不吃惊。李炎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报告，然后看也不看的仍在一边。

“602的户主的的身份是伪造的”李炎还没等白洁说话，抢先说道。白洁张了一半的嘴没有再出声，只好点了点头。

“线索又全部都断了，真是超乎常人的聪明。”李炎叹了口气

“凶手留下这么多线索，却又全部都没有价值，不是多此一举么。”白洁泄了气的说着。

“凶手太聪明了，这样做不会是多此一举，他肯定有更深的用意。从假冒保安，到开锁员，他都和我们正面接触过，每一步都是­精­心设计好的。”李炎摇了摇头说

“从一开始凶手就没有准备设计成自杀，凶手知道我一定会怀疑自杀的，所以才会有后面这么多的设计。”李炎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从警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如此狡猾的凶手。

“像现在这样无法结案，凶手也没什么好处啊。”白洁对着李炎说道

“这就是凶手的厉害之处，到处都是看似矛盾，却无法跟进的线索。我们拥有的线索，介乎都是凶手提供给我们的。”李炎从桌上摸出一根烟点上，这种时刻他需要让大脑冷静下来。

“来，小白，我们再推理一遍案子。把所有的谜团都拣出来。暂时不做推论。”李炎招了招手示意白洁坐下。

“首先是死者溺毙在自己家隔壁的房间的洗手间里。这间房子布置的和死者家一模一样，除了基础细微的差别。”白洁翻动着报告说。

“对，这一点是已经证实了。根据监控录像，死者死前曾经外出过。和冒充的保安打过招呼。但是却没有死者回来的录像。我们的第一个谜团，死者是怎么回到凶手提前布置好的房间然后被杀害呢nAd1(”李炎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然后继续说道。

“然后案发现场留下的证据证实了我的推理，将我们引向死者真正的家。留下枕头这条线索，并且发现死者的手机，将我们的视线引导到于嫣这个女人。这一点似乎和前面消失的枕头吻合。但是于嫣的证词没有漏洞。”

“是的，我们也调查过了。于嫣是有作案啊的动机，但是却有证据证明她没有这个机会。”白洁看了看对于嫣的调查报告说。

“没错，于嫣是不具有犯下这桩案子的智力的。她还不够聪明，所以线索在这里中断。然后是假保安，这也是看似大胆但是却一箭双雕的举措。假保安的出现，正好说明了死者死前外出的事情。其次又可以用这个假身份去购置602室，让查询户主这条线也断了。之后是开锁员，凶手伪装成开锁员接近我们，应该是为了确认我们在他设定好的路线上进行调查。甚至死者的手机也是他留给我们的。”

“还有一点，我们针对于嫣的证词进行了调查，发现死者林肃在妓汝中有些名头。他经常会把妓汝叫到家中做一些虐待的事情。”白洁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微乎其微，她知道林肃和李炎是非常好的朋友，她只是把调查的情况实话实说，但却不知道李炎会不会因此生气。

“这样说明于嫣的证词很有真实­性­。这样就是我目前最大的谜团。于嫣的证词和你的调查都不会是假的。而我认识的林肃也不会是假的。这处矛盾如果可以解开，也许整个案子就明朗了。”李炎若有所思的说着。

“­精­神分裂？”白洁突然说道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咱们每年都做心理状态调查，那是白做的么！”李炎拍了一下白洁的脑袋。

“李队你是怀疑死者不是林肃？”白洁试探­性­的问道。

“DNA都对上了，要推理不是想象！”李炎呵斥道。

“那我实在想不出来了nAd2(”白洁有些委屈。

“我也想不出来。”李炎看着白洁委屈的神情，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李队你！！！！”白洁知道李炎刚才是装腔作势的逗她，一下子有些小不满。

“这个问题不一定要现在就解开。凶手给我们布置下这么多中断的线索意义何在。”李炎又摆出一副严肃的神情。

“难道是在挑战我们？这样看似漏洞很多但却是完美的犯罪手法。”白洁说道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手法，即使再聪明的人，也会留下破绽。因为总有智力无法企及之处。”李炎回答道，这句话是林肃曾经还是警察的时候告诉李炎的，林肃是个绝对的天才，李炎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林肃破不了的案子，除了那一件。那件案子里，林肃为什么会犯那种错误，李炎无法理解。林肃也不再解释，自那之后，林肃就退出了警队。那件案子，成了李炎带领下的重案组的禁忌，谁也没有提过它。

“是啊，再完美的手法，至少也会留下一点破绽吧。”白洁点点头自言自语道

“这个凶手，留下的何止一点啊。”李炎戏谑道，但是突然止住了声音。

“李队你怎么了？”白洁对李炎的怪异举止虽然已经习惯了，每次都是李炎想到了具有突破­性­进展的东西。

“凶手这么聪明，只该留下一点的破绽的，却留下了这么多。视线诱导！”李炎完全没有听见白洁的话，自言自语道。

“视线诱导？”白洁不是很明白。

“凶手知道没有完美的犯罪手法，知道自己一定会有破绽，但是自己却不知道破绽在哪。所以布置下其他的破绽来掩盖这个破绽。所以一定还有我们忽略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就是凶手真正的破绽！”李炎猛的拍了一下桌子nAd3(

“再找一遍，不能放过任何一点，现在开始！”李炎对着白洁说道，白洁无奈的点点头。只好重新投入在工作里。

白洁不情愿也是可以理解的，白洁是个好动的人，让她出警参与抓捕之类的，她是­精­力十足，可是看报告是个细心又需要耐心的活。不能漏电一点细节，白洁只看了几张就瞌睡的要死。看了看旁边的李炎还是整个人完全投入在报告中。

“早就听说双子星神探都是怪胎，还真是。”白洁心里想着，在来警局报道之前，就听说了双子星的大名，不仅仅因为两个人都是神探，更因为两个人的脾气的都很怪。一个极度聪明，感情却像块木头一样。另一个拥有重现现场的大脑，但却除了破案外什么都不感兴趣。这后者说的肯定是李炎了，如果林肃没有死，白洁还很好奇林肃能有多怪呢。

“‘死者的钱包里并没有找到死者的身份证.....’.这都什么啊，都没有用”白洁烦躁的看着报告吼道。

“等等！”李炎从白洁的手里一把抢过白洁正在看的报告

“死者的身份证，驾驶执照都没有在现场找到。”李炎好奇的说道。

“这样想来，好像的确是这样的，确定死者身份是靠物业公司的资料确定的。”白洁好像想起了案发当日的情况。

“一个死人的驾照和身份证能有什么用啊”白洁挠了挠头，问起李炎。

“没用，所以才奇怪。凶手拿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什么。这才是凶手真正的破绽。”

“这算什么破绽啊。”

“身份证和驾照都是能透露很懂资料的东西。凶手拿走这些东西，恐怕是想掩盖什么。”李炎说道

“凶手应该知道你和死者的关系，他要掩盖的事情，恐怕连李队你都不知道。”白洁接着推理。

“说得对，现在进行凶手的刻画。”李炎对着白洁说，白洁是在美国进修后回国的­精­英，擅长通过凶手的行为来刻画凶手的­性­格行为，美国FBI通过犯罪心理刻画曾经破过不少答案，但是在国内，掌握这项技术的警察却很少。

“按照李队你的分析，凶手与死者林肃有频繁的联系，能够出入林肃家。凶手理智，冷静，智力极高而且具有一定的胆魄。富有想象力，熟悉警方的侦查手段，­精­通心理学。这类人一般具有较高学历，但并不骄傲。心智健全，没有明显的心理缺陷，做事谨慎小心，没有暴力倾向。所以多半会从事高管，教师，医生，作家，警察等职业。”

“你说警察？”李炎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恩，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不会是我这种普通警察，通常是一些犯罪专家。”白洁点点头说道。

“你去把林肃在警局所有的资料都拿出来，我要看。”李炎有些沉重的皱着眉说道。

“李队你要­干­嘛？”白洁不解的问

“我要了解林肃生前所有的一切，不仅仅是出于朋友。更是出于警察对死者的责任！”

“是！”

李炎掐灭指间的烟，又点上一根。他之所以要看林肃的资料，是因为他对于嫣的证词一直耿耿于怀，他相信他认识的林肃，也无法反驳于嫣的证词。他更清楚自己虽然从警校开始就和林肃在一起共事，但是他却从没听到过林肃提起有关私生活的一点一滴，甚至在校期间，他也不曾知道林肃的家庭情况。这个好友一直显的很神秘，只是自己和他在一起久了，习惯了这份神秘感。但是现在李炎一定要查个清楚，李炎知道，只要能查到林肃那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另一面生活，就能找到突破口！

五、神秘的他

李炎捧着林肃的资料，看不出个头绪。这份资料几乎可以算作不存在，查不出一点关于林肃而李炎又不知道的资料。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警校，都是详详细细的档案。连家庭住址都写在上面，不过李延年知道这个住址的公寓在李炎小时候已经拆迁了。至于迁到了哪里，因为时隔多年，无法再追查。档案上记着林肃的父亲和母亲都是个体商人，但是李炎却从来没有听林肃提起过他的父母。这样想来，林肃似乎从来没提起过自己的经历，每次李炎问林肃他之前的人生时，林肃都以忘记了来搪。久而久之李炎也就不问了，但是重新想过，林肃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是谜。

“去帮我找到林肃的父母！”李炎对白洁说着，林肃死了已经快有一周了，父母却没有来认领尸体。看样子林肃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

“死者的父母我们事发当天就找打了，但是他们似乎不愿意和我们取得联系。上门拜访也被赶了出来。”白洁有些为难的说。

“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只是死者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好而已。”白洁有些委屈。

“这很重要，死者的父母行为这么反常，很值得怀疑。我现在就去登门拜访！”李炎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走啊，还站着­干­嘛！”李炎回头对着白洁说道，白洁愣了一下，紧接着跟着李炎出了门。

李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白洁也不敢打扰他。她知道李炎心里肯定是又有思路了，自己还是不出声的好，免得挨骂。

李炎紧闭着双眼，构建着整个案件的框架，如果说林肃是绝对的逻辑能力，那李炎就是超乎常人的想象力。从犯罪动机到犯罪手法，李炎都能在脑中模拟出来，而此刻的李炎却皱着眉，说明案子的复杂程度连李炎也无法想象。

李炎心里忖度着，死者和父母的关系不好nAd1(李炎想不到林肃能因为什么和父母关系不好，林肃不是一个叛逆的人，从进警校开始他都恪守每一条规矩。林肃破案也从来不会踏入灰­色­的地带。李炎想不出个结果，只能一会从林肃的父母口中得到点线索了。

“谁啊！”给李炎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却显得格外硬朗的老年人。

“你好，我是警察，您是林辉国先生是您吧。”李炎出示了警察证，那个老人点点头，露出厌恶的神情。

“如果因为林肃的事，就不用谈了。我不会去认领尸体的”老人的口气十分坚决”说这件就要关上门，又被李炎挡住。

“死的可是你儿子！不管他做过什么，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进来说！”老人有些发呆的看着李炎，对他做了个动作，示意他进去。李炎心里十分满意，他正担心老人不配合怎么办，老人反而请他进去。

“看样子你并不了解林肃是吧。”老人有些嘲讽的对李炎说。

“我以为我很了解，现在发现并不了解。”李炎觉得这个老人知道很多事，而且很聪明≡己如果有所隐瞒，反而得不到什么线索。

“你是林肃警校的朋友吧。”

“您怎么知道，林肃提过我？不，林肃应该不跟你联系的。”李炎有些吃惊。

“那你知道林肃是个感情十分压抑的人吧。”林辉国老人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对李炎说。

“压抑？”

“对，其实林肃并不是我的儿子。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发现只是个孩子的林肃倒在我家门前。浑身是血，意识模糊，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nAd2(”

李炎听完老人这话，陷入极大的震惊之中，如果林肃不是林辉国亲生的儿子，那他的身世就很有可能和他的死亡有极大的关系。二十年前，那个浑身是血的林肃，童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李炎发现自己对林肃真的可以算是一无所知。

“您继续说”李炎故作镇静的听林辉国老人继续说下去。

“二十年前，他应该才六岁吧。我那时把他抱回了家中，照顾她。我以为他是人贩子拐走后又逃出来的孩子，本来想等他醒来和他的家里取得关系。但是等他醒来，他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让我觉得震惊的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对自己所处的这种情况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或者焦虑，他甚至没有痛感。”林辉国双眼微闭，细细的回忆起当年的情况。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下的意思，林辉国自己都觉得有些冷，眼前这个穿着单衣的小孩子却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因为寒冷而抖动一下。

“小朋友，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了么？”林辉国抚摸着小孩子的头，亲切的问道

男孩摇了摇头，林辉国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那你叫什么呢？”

“林肃”男孩用平淡不带任何语气的声音说着。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却不记得家，不记得你的爸爸妈妈了么？”林辉国关心的问着。

“不记得。”

林辉国不再询问，转身准备去自己的房间拿一条厚一点的衣服给小林肃披上。小林肃的目光却看着窗外，眼神里没有任何光彩，只是看着窗外，只是看着。

没有办法了，只好让林肃寄宿在自己家里，报了警之后警方却没有任何的回复。林辉国心里想着，而林肃自己却好像一点也不着急，总是双眼无神的看着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几个钟头nAd3(林辉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失去记忆，但是林辉国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林辉国发现林肃不管看什么东西，图片，文字，符号，只需要看一遍就能全部记住。而且林肃的生活保持着一种高度的规律­性­，几乎每天在固定的时间醒来，在固定的时间睡去，每天总会神神秘秘的自言自语些什么。

林肃曾以为这是自闭症，但是请来的心理医生却都无功而返。甚至一些专家都无法处理这种情况，用医生的话几说，林肃的心理防御机制过于强大，兼职到了无法进入内心深处或者潜意识状态，换言之，林肃的理智完全控制了自己，林肃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林辉国不懂什么意思，他认为没有热是毫无感情的，只是压抑的多深的问题。林辉国想也许上了学，解除了更多同学，就会自然好起来，但是他又错了。

林肃的成绩永远是班级名列前茅的一个，但是却是问题最多的一个，林肃就像一部机器，­精­确的运作着，从来不会做程序以外的事情。让林肃第一次感觉到乐观的是，林肃考上警校的那天居然笑了，虽然只是一秒钟，但却是深深记在林辉国心中。他更深信，林肃只是个压抑感情到极限的孩子。

林辉国又喝了一口茶，看着李炎陷入深思的脸，却放声大笑起来。

“您笑什么？”李炎不解的问道

“林肃知道你会来，也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不让我去认领尸体”

“什么！！！！林肃知道自己会死！”李炎知道这一趟是来对了，林辉国肯定还有更多的线索，

“他死的前一天还给我打过电话，只是说他快死了。你也许好奇，为什么我不难过，为什么真的听他的不去认领尸体，为什么不去通知你们。对么？”林辉国微笑着看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李炎。

“因为我相信那孩子，他是天才。如果他都知道自己要死了，那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他是部机器，一切都有他的计算，他不会错的。”林辉国说着话的时候，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

“不仅他是怪人，你也是个怪人，毕竟是你儿子。”李炎对林辉国的这种态度不解。

老人不再说话，李炎知道也没什么可问的。只好起身告辞，这些线索对李炎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说，你一定会查到真相的，所以我在等你。”林辉国低声的对已经走到门口的李炎说。

“他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我一定会查下去么？”李炎头也不回的说着。

“是，我对那孩子，绝对不是爱，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是可怜吧。”

“可是他已经死了。”李炎面不改­色­的说。

“那孩子一辈子只给我打过两个电话，第一个是他当警察了，第二个是告诉我他要死了。他既然信任你，你一定要坚定下去，那孩子也许没有感情吧，但是是好人。”李炎听到这话，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只伴随着门锁关上的声音。

林辉国也没有回头，他也不愿意李炎看到他眼眶中迟迟未落的液体。他没告诉李炎，林肃死前和他断绝了关系，林辉国知道林肃在保护他。到最后林辉国也听了林肃的话，因为他相信那孩子。

李炎的心里百感交集，在拜访林辉国之前绝没有想到林肃有这么复杂的身世。

“李队你怎么了？”白洁刚才一直在车里等待李炎，并不知道谈话的内容。

“没事，沙子挂进眼睛了，难受揉揉。”李炎揉了揉眼睛打开了车门。

“哪里有风啊。”白洁耸了耸肩自言自语着。

“咱们市最有名的心理学教授在哪个大学？”李炎问白洁。

“啊？那应该是王教授了，美国留学的博士后，他是我出国进修前的导师。”白洁想了想回答李炎。

“带我去见他，我要请教一些问题。”

“哦，什么问题啊！”白洁好奇的问道。

“开你的车，有结果了自然告诉你。”

李炎收拾了心情，从和林辉国的谈话中找到了新的突破口，那就是林肃这种近乎毫无感情的人格，这种人格的形成必然和林肃六岁之前的遭遇有关。只要能查清林肃的身世，就能离真相更近一步。

“坚定的查下去，是么，林肃！”李炎低着头心里想着。

六、尘封的实验

“师父！师父！我来看你啦！”白洁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显得既空洞又大声。

“谁啊！不许大声喧哗！”走廊中的一扇门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老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一对锐利的眼睛好像能洞悉别人的心灵，老人扫视了一遍走廊，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李炎和白洁的身上，准确的说是白洁的身上。

老人的看见白洁，目光一下变得柔和起来。拄着拐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又是什么破事啊！”白洁和李炎走到老人面前，还没等白洁开口，老人就张口问道。

“师父！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重案组的李队，李队，这位是我认识的人里心理学造诣最高的教授，王学民教授。就是我师父”白洁打断王老的话，先介绍起来。

“这丫头找我从来都不是好事，进来说吧，你们破案遇到什么困难了。”王教授做了个请的手势，等李炎和白洁两人进了办公室，顺手关上了房门。

“王教授，我想请教你几个问题。”李炎开门见山的告诉了王教授他的来意。

“恩，问吧。我这个徒弟都不能帮你，应该是比较有挑战­性­的问题。”王教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神态自若的说。

“有没有可能会有毫无感情的人存在？”

“这个理论上是不会有绝对的无感情人的存在，但是心理学的范围内是没有绝对的。只有依靠心理学来压抑情感的人。但是这种人存在的几率也可以忽视。因为无论人怎么样压抑，他都是具有感情的动物，情感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意识总会突破这种抑制而爆发。”

“其实是可以做到最大程度的压抑情感，在别人看来就是无感情的人对么？”李炎问道。

“是可以的，从心理暗示到这个人自身的意愿，但是完成这种行为的过程的长短就不好估量了，但是至少要五到十年吧nAd1(”王教授笑了笑说。

“其实是有人考虑过这一方面的问题的，被称作人格改造的计划，比如把太感­性­的人通过心理学手段改造的更理­性­一但是最后以失败结束了这项计划。因为人类最原始的意识只接受那个最原始的人格，过分的改造是徒劳无功的。毕竟我们是人，人格思维这种东西只能改善却不能改造，你懂吧”王教授耸了耸肩笑道。

“您觉得，对把一个六岁的孩子改造的绝对理智，可能么？”

“不可能，首先不要说整个改造过程的时间。其次一个六岁的孩子自我意识都不健全，连理­性­和感­性­都分不清的小孩子是没办法接受大量的心理暗示的。因为他们甚至无法接受理解这些暗示。”

“您再想想，也许有这种可能呢？这个案子的死者就是这种人。”李炎急迫的说着。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能对我说的话负责！”王教授的语气非常坚定。

“那打扰了。”李炎有些失望的告辞≡己和白洁刚出来门，王教授就把门关的死死的。

“李队你别在意，师父平时都不是这个态度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白洁拽了拽李炎的袖子说。

“你说是你师父平时不是这样？那他平时什么样。”

“师父平时遇到什么心理学上的问题都是和别人讨论的，直到讨论到得到统一的结论才罢休，大概他今天觉得你怀疑他的权威­性­了吧。”白洁说道。

“是这样啊。没事，我没放在心里。只不过这条线所查不下去了∵吧，回局里！”李炎耸耸肩，拍了拍白洁的肩膀，就大步的走到前面。

李炎嘴上不说是因为没证据，但是心却感觉怪怪的，王教授的态度总让他感觉哪里奇怪nAd2(但是毕竟是白洁的师父，他也不好当着白洁的面怀疑她师父，更何况，王教授跟林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但是为什么王教授的态度总让李炎感觉到奇怪，李炎不得而知。

李炎坐在警车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回想起王教授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也许是李炎的天赋，能够回想起听到的看到的每一个场景。白洁看着李炎闭着眼睛不说话，以为他睡着了。也不吵他，毕竟最近查案太累了。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李炎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到底哪里不对呢？”李炎一下子坐了起来，吓了白洁一跳。

“李队你没睡啊！吓死我了。”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李炎揉了揉太阳­茓­问白洁。

“就是绝对不可能的意思呗”白洁已经渐渐习惯了李炎冷不丁的问这种不着边际的问题。

“在心理学的范围内是没有绝对的......”李炎闭着双目自言自语道。

“明白了！”李炎激动的说着。

“明白什么了李队，你不是怀疑我师父吧！”白洁大概猜到了李炎的想法，有些不满的说着。

“你师父前面说在心理学范围内是不存在绝对的概念，但是后来又强调不可能。这样前后矛盾的话，不可疑么？”

“也许师父就是那么一说。”白洁不服气的说。

“你师父是心理学的专家，对说话的方式和内容会这么漫不经心么？”李炎反驳道。

“李队，我师父和林肃根本没关系，你­干­嘛怀疑他nAd3(”

“我没觉得你师父和这案子有关系，但是我怀疑他刻意向我们隐瞒了什么。”

“那是什么呢？你又说不出了，不要怀疑我师父！”白洁有些气愤。

“小白！别感情用事，我觉得你师父知道怎么样塑造纯理智的人格，但是他不愿意告诉我们。”

“李队你除了师父说的话，还有别的依据么？”白洁有些委屈的说着。

“我要看你师父所有的文献，论文，报告，还有参加的实验项目。一定能找出来！”李炎说道。

“李队用不着，师父的东西我都看过。没有什么跟人格塑造有关的，师父的主要造诣是犯罪心理学。”白洁摇摇头说。

“你仔细想，不要漏掉一件。我相信你，你是个警察，不会徇私！”李炎说的格外认真。

“我只有一件东西没看过，我不确定是不是真假，只是学长曾经提过。”白洁的确想起了什么，泄了气一般的说着。

“是什么？”李炎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线索一般的迫切的问着。

“我听说师父年前的时候，参加过一个计划。具体是什么计划我也不知道，师父只参加了一半就退出了，但是后来参与那个计划的心理学家都失踪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个计划是什么。”白洁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还有办法查到当年的资料么？”李炎关切的问道。

“如果那个实验计划失败的话，所有的数据和资料都会销毁。只有找到当年参加实验的人，才能了解到整件事。”白洁无奈的摇了摇头。

“能够参加这个实验的应该都是国内最优秀的心理学家对么？”

“不一定，毕竟是师父年轻的时候参与的实验计划，那时候师父还没出名呢。”白洁撇着嘴摇了摇头。

“换个角度分析，一项心理学的试验计划为什么会因为终止而失败。”李炎对白洁说道。

“心理学并不像化学物理或者生物实验那样容易造成破坏或者产生很危险的产物，心理学实验多半是对现象进行调查分析，或者分析一种心理行为的可行­性­。如果真的被终止的话...”白洁说道这里语速突然放的很慢。

“就说明一定产生了对人类具有极强的负面作用的东西。”白洁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所以你师父他们的实验很可能成功了，然后被披露出去，所以这项实验被终止。以失败告终。”李炎依据白洁所说的一切分析着，白洁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到底一项心理学实验能够造成多大的威胁才被迫终止以失败结束呢，李炎想不到。心理学虽然是一门复杂又­精­妙的学科，但是却从未听过心理学实验诞生过什么极度危险的产物或者技术。

李炎本想问问白洁，却发现白洁心不在焉的。李炎知道让白洁怀疑她自己的师父已经很难了，还要一起分析就更是难了，现在白洁心里应该是百感交集，就像自己当初听到林肃对于嫣做的那些事的时候的感觉，应该是一样的吧。

白洁开着车，不想去看李炎。不是因为他怀疑自己的师父，而是自己确实是有东西没有告诉李炎，因为自己也无法证实那东西是不是存在。白洁觉得需要跟王教授确认一下，但是想来王教授也不会告诉自己实话。也许自己的突发奇想，真的在很多年前就被人进行了实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掌握了这项技术的人，就太恐怖了。白洁想到这里，不由的自己打了个寒战。如果不是李炎怀疑到自己的师父，白洁是绝对想不起那件事的，还有那时师父反常的反应。

“李队，关于塑造纯理智人格的方法，我以前有过相近的想法。”白洁结结巴巴的说着。

“什么想法？”李炎立马追问道

“那时候我还在读研究生，李队你知道人格分裂吧。”白洁撇过头问李炎。

“恩，长期生活在焦虑或者高度压力以及矛盾的环境下，或者有过严重的童年心理创伤级­阴­影也许就会形成人格分裂。”

“对，那时候我看到一个病例，病人自己是个平庸甚至有些愚钝的人，但是他的分裂人格却是非常聪明，能力极强的罪犯。连续犯下许多凶杀案都没有留下痕迹☆后是这个人再看心理医生的时候，心理医生在催眠的状态下得知了这件事，才将他抓获。我那时候想，如果第二人格可以比敌人个更优秀，那么是不是可以人为的塑造第二人格。然后代替第一人格。”白洁缓缓地说着。

“结果呢？”

“我向师父提出这个想法，被师父大骂了一顿。他说这个违背人类的天­性­，人为的造成人为分裂是不可控的，而且第二人格的品­性­，能力很难控制。师父一条一条的将我的想法全部推翻了。就这样，我再也没提过这个想法。”

“你师父知道这种实验哪里会有不可控因素，哪里会出问题。知道的太详细，就像他曾经做过一样！！！”李炎惊呼道。

“如果这种技术成功了，拥有这项技术的人可以把别人，甚至把自己改变成任何想变成的人。这项技术太可怕了。”白洁摇摇头道。

“可怕到足以终止试验！”李炎皱了一下眉头，如果当年真的做过这个实验的话。也许，也许林肃就是这个实验的实验品之一！案子的真凶也许就在当年的实验参加者中，杀了林肃也许就是为了销毁当年实验残留下来的一切。

“一定要从王学民的嘴撬出来当年实验的情况！”李炎捏着拳头说，白洁却皱起了眉头，但是她知道一定会是这个结果。

七、追寻过去的他

“李队，师父如果要可以隐瞒，一定是有他苦衷。”白洁皱着眉头说着。

“但是要想知道当年的实验的具体情况只有从你师父那里得知了。你不要带有庇护的心理。”李炎说出了他的顾虑，毕竟是白洁的师父，如果白洁不带有一点情绪反而不正常了。但是李炎依旧想让白洁参与调查，这是每个警察都要经过的一关。

“小白，你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师父主动坦白当年的实验的。”

“如果师父不想说，是没有一点办法的，毕竟他是个心理学教授，从谈话技巧上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白洁摇着头说。

“掉头，我们再回去。”李炎对白洁说着。

“现在回去更不可能取得进展！”

“我有办法！”李炎自信满满的说着。

白洁知道李炎一旦有了办法就会认定的做下去，只好在前方的路口掉了头，重新回到王教授那里。

白洁不知道李炎有什么办法，但是自己如果真的查出王教授有什么嫌疑的话，不仅自己会沮丧，也许连师徒关系也保不住了。白洁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同时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警察，不能因为王教授是自己的师父就放弃这条线索，更何况这是唯一的线索。

李炎再次敲响了王教授办公室的门，看到李炎的王教授显得有些吃惊，脸上带着几分的怒意，态度十分的不友好。

“你还来­干­什么？”

“就在刚才的路上我想起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请假，于是又觍着脸回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李炎陪着笑脸说道。

“还有什么要问就问吧nAd1(”王教授的态度好像缓和了许多。

“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案子的死者生前的行为和我们采证取得的证据有些出入。但是两边都无法推翻，我是想问问教授你，会不会有人格分裂的可能­性­。”

“这个问题啊，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人格分裂的病例很少见，而且不知道分裂成了几个人各，死者小时候有受过巨大刺激么？”王教授坐在沙发上，泡了一杯茶，然后嘬了一口说着。

“死者的童年资料我们暂时没有掌握，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死者很有可能是多年前一项实验的实验品。”李炎说得格外的缓慢，双目死死的盯着王教授。

“你是什么意思？”王教授此刻也心知肚明李炎一定是掌握了什么情况才做出这种举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把这种信息透露出去的，只有白洁了。王教授抬头扫了一眼白洁，白洁却低着头没有抬头看王教授。

“果然并不仅仅是传闻。”李炎带着微笑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教授微微的笑着喝了一口茶。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李炎带着逼人的气势说道。

“警察同志，你要是有证据怀疑我，就调查我。没有的话，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王教授泰然自若的应对着李炎的每一句话。

“你自己明白那是什么实验。凶手也许就是其中的一个人，也许就是你！”李炎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用手指指着王教授说道。

“我没参加你说的实验，请你不要污蔑我！”王教授似乎有点生气的回道。白洁看着李炎和王教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得自己无比尴尬。

“胡说！没有你这样的专家实验根本不可能进行！”李炎站起身来吼道。

“警察同志！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参加实验！如果你没有证据还污蔑我的话，我就要向你的上级投诉！”王教授也站起身来，气的直拿拐杖跺地nAd2(

“我相信您没有参加实验，但是请您告诉我那是什么实验吧。”李炎突然变得又像往常一样冷静，嘴角上扬带着坏笑对王教授说道。王教授好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泄了气一般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您只是强调你没有参加实验，没有否认实验的存在，之前我并不确定这项实验是不是存在，或者实验内容是什么。现在您帮我确定了。”李炎说着，白洁的脸上带着一丝震惊，原来李炎是用反向刺激的方法，来逼师父承认。李炎问题的重点根本不是王教授参加实验与否，而是实验的真实­性­，这是逻辑­性­的诡计。

“唉.........我说了我没有参加个实验。”王教授苦笑着说。

“我相信，但那是个什么实验。”

“二十多年前吧，有个人找我参加一项人格塑造的实验计划。起初我的确是动心了，因为每个人的人格都具有不同程度的缺陷，如果能够塑造一个完美人格，不是一件好事么。但是他们并没有结局最根本的问题，那就是人类的原始意识。”王教授回忆着说道。

“原始意识？”李炎有些不太明白这些专业术语。

“就像看到喜欢的人会开心，被人侮辱了会生气之类的原始的反应行为，这些是不需要受到人为的教育就能形成的意识。因为这种意识的形成，让人格塑造变得近乎不可能。”

“但是这个计划还是实施了是么？”李炎追问道。

“是的，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突破了这个难题，但是他们的确做到了，各项数据都表示，他们成功的塑造了一个人格。”王教授叹了口气说。

“他们？”

“对，不止是一个人nAd3(是十几个人组成的实验小组。在他们向我展示了试验成果之后，我就举报了他们，实验被勒令终止，并且警察因以伤害他人的罪名全部抓捕。”

“既然是你举报的这项实验，那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李炎不解的问王教授。

“虽然我没有直接参与实验，但他们实验的理论基础是我向他们阐述的。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王教授垂着头，十分的丧气。

“其实你在理论上早就找到了塑造人格方法。”李炎一针见血的说。

“对，当时毕竟年轻，把这种理论告诉他们，也是有那么些希望成功的想法。”

“那是什么理论基础？”李炎接着问道。

“情感在大脑的活动区域是前额叶，如果可以很好的抑制前额叶的神经细胞却又不杀死它们。应该就可以成功。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功的做到的。”王教授说的时候摇了摇头。

“当年参加实验的人，你还认识谁么？”

“他们应该都被抓走了。也许活着的也没几个了，都在监狱里。”

“谢谢您，那么告辞了。”李炎站起来对着王教授鞠了个躬。

王教授没有说话，只是面带苦笑的挥了挥手，自己的秘密，到最后也没有藏住。王学民教授心里想着，又想到要交代李炎一些东西。

“李队长，拜托你多照顾照顾白洁这小丫头。她是个心理学方面的天才，她自己不知道罢了。”王教授当着白洁的面说这话，听得白洁脸都红了。王教授只是让白洁心安，自己并没有怪白洁。

“我会的，其实，您也并没有做错，不需要隐瞒。”李炎站在门口回头对王教授说。

“我只是担心自己的声誉和前途，毕竟我也是个普通人。”王教授笑了笑说。李炎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李队！咱们现在是不是回局里去查当年的档案，然后找到实验小组里的人，然后逐个调查啊？”白洁略带兴奋的问李炎，知道师父没有怪自己后，白洁没有一点点的心理负担了。

“被夸天才就变聪明了啊？那就开车回局里吧。”李炎笑着拍了拍白洁的肩膀，打开了车门。

“待会又要看档案了，我看你也没那个兴趣。回去了休息休息吧。”李炎看了看已经跟着自己忙了近乎一周的白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白洁毕竟还是个毕业不到一年的小女生，整天跟着自己东奔西跑是有些为难她了。

“李队你不是答应我让我继续调查的么！！！我哪里不好你说啊，我肯定改！”白洁有些紧张，以为李炎要让她推出调查。

“让你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明天照常调查！”李炎对白洁的反应真是哭笑不得。

“谢谢李队！”白洁开心的笑了，李炎摇了摇头≡己真是不懂女生都是怎么想的，白洁在他心里的确是很聪明，但是作为一个警察还不够冷静客观，但是无可否认白洁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警察。

到警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已经依稀的浮现几颗星星，白洁和李炎在警局门口分开。李炎一个人进了警局的档案室，面对成千份的档案，李炎深呼吸了一口。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因为不知道具体的年份，王教授也记不起到底是哪一年的事。李炎心中分析着，如果林肃是这个实验的实验体，那么至少要从二十六年前查起，范围虽然缩小了不少。但是二十六年前起的案件记录也有一两百份，有的厚度甚至赶上了一本书。

李炎记得王教授说过是以伤害他人的罪名逮捕的这些人，所以他将其他罪名的案件只是粗略一看就仍在一边。剩下的在1984年到1988年之间的案件档案就只剩下了二三十份。李炎把每一份档案都详细的看了一遍，却没找到一件和这项实验符合的案件。

“怎么会这样呢？不记录是不可能的啊？”李炎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把自己弄乱的档案摆放整齐。

“,,，3呢？”李炎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档案堆，这里的档案都是按照编号整理好的，同一年的案子会整理在一起，根据案发时间再进行01,02的编号，李炎翻遍了整个档案室都没有找到3号档案。

“有人把这个档案偷了！”李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沉默的走出了档案室，原来天都已经亮了。

李炎用手挡了挡透过玻璃­射­进来的阳光，一夜未眠的他绝对阳光有些刺眼。等在把手放下的时候，白洁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李队！怎么样，有线索么！我今天可是­干­劲十足！”

“档案被人偷了！”李炎铁青着脸说。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不过还好知道案件的具体年份是1987年，这样可以从别的渠道了解。只是难度大了不少，又要走不少弯路。”李炎丧气的说着。

“1987年，李队，林肃26岁，1987年，他还没出生。”白洁有些懊恼的说着。

“是啊！林肃和这个实验，没有关系！”李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狠狠的跺了一下地。

“档案多久整理一次！”李炎抓着路过的警察问着，警察有些迷惑的看着李炎。

“半年啊，李队长！”警察说完就走去，只剩下原地陷入沉思的李炎和沉默的白洁。

“这半年内，有人偷走档案。可是林肃那时候还没出生，跟实验没关系，没必要偷走这份档案。”李炎找不到一丝的头绪。

八、揭开尘封的第一幕

李炎用捧了一把冷水泼在自己的脸上，让一夜未眠的自己清醒一下。李炎接过白洁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脸上的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坐在办公椅上抓起了白洁买给他的面包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案发至今天已经有六天了，线索掌握了不少，推理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但是就是没有任何突破­性­的进展。每次到最关键的时候，线索都会戛然而止。李炎之前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档案被盗这件事倒是给了他一些想法。李炎几口就吃完了手中的面包，习惯­性­的点一支烟，重新把目光转向白洁。

“小白，一直都是我再查，你说说你的看法吧。”李炎这样问是有原因的，这份档案被盗让李炎感觉到凶手的高明也许早就料到自己会查到这项实验，提前盗走档案。也许自己在面对档案被盗采取的下一步行动也是凶手意料之中的事，这样下去会一直被凶手桥走。凶手很有可能十分了解自己，才能将自己的每一步都掌握如此­精­确。相反如果让一直没有参与主要调查的白洁来分析案情，也许会突破自己在思维上的死角，能够脱离凶手提前设置好的轨道。

“分析案情还用的着我么，李队你比我厉害多了。”白洁有些难为情的说着。

“要你说就说啊！”

“好，李队我是这样的想的。警局档案室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但是我们也没有监控录像，所以偷档案的人暂且无法追查。再者，偷窃档案的一是当年的犯人释放了，出于某些原因，他需要把这份档案盗走，但是这样就和林肃一案无关，我觉得可能­性­很小。二是林肃一案的凶手所偷，但是档案是在半年之间丢失的，而且绝对不可能是在林肃死后被盗，所以林肃死前这份档案就被盗走。如果是这样，那么谋杀林肃的计划计划至少有半年之久。凶手的耐心就太可怕了。”白洁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我觉的追查盗窃者是很费力的事情，而且陷在关于林肃过去这个问题里。”白洁说着看到李炎­阴­沉的脸。

“李队，我就是说说，说错了你别生气啊nAd1(”白洁看着李炎­阴­沉的脸，以为自己分析又有问题。而李炎沉着脸却是恰恰是因为白洁说的正确，而自己却陷入了如此重要的误区而自责。

“李队，李队，你别不说话啊。我说错了你骂我也行啊！”白洁看李炎不说话，心里有些慌乱。

“没事，我需要想想。”李炎对着白洁挤出一个微笑说着。白洁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档案，凶手，602和601室这些东西在李炎的脑袋里不停的出现，李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老问题上，凶手为什么要让林肃把602室当做601室，当做自己的家。因为要隐藏证据，，隐藏一件他带不走的证据。

“为什么带不走，体积太大？”自言自语的说着。

“不对！”李炎很快就否定了

“因为是常用的东西，所以带走这件东西警察会怀疑？”

“也不对！”李炎紧闭着眼摇了摇头。

李炎闭着眼沉思，在外人看来他是因为­操­劳过度而睡着了。突然李炎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起身一跃，站了起来。吓了白洁一跳。

“原来是这样！但是他为什么要偷档案呢？”李炎像中了癔症一样的自言自语。

“李队你想明白什么了！”白洁有些兴奋的问道。

“我知道档案是谁偷的，你还记得我们推理凶手为什么要把602布置的死者家中一模一样么？”

“记得，我们估计是有一些凶手无法带走的东西，但是怕被我们搜到，所以只好重新布置一间，而且还可以起到陌生环境的心理效应。”白洁回想着说道。

“证据的确无法带走，因为凶手不知道那件证据在哪！”李炎淡淡的说nAd2(

“那件证据是什么，你还想不到么！”李炎转头看着白洁说。

“难道是那份档案？可是为什么？”白洁惊讶的说出了推论，即便说了出口，她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能轻松进入警局，了解路线，直接进入档案室盗窃档案的人，就是林肃！”

“它为什么这么做呢？”

“不知道，但是除了他，别人不可能不被人注意的做到。如果我没猜错，那份档案还在在林肃真正的家里，那间601室！”李炎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明白了，李队。”

案发已经快要一个礼拜，现场的采证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现场也没有了警察保护。白洁上次就配好了601和602两间房子的钥匙，以备不时之需，果然这次派上了用场。李炎和白洁顺利的就进了601室。

“李队，咱们开始找吧”白洁舒展了一下身子说着。

“凶手和采证组都没有发现这份档案，说明林肃藏的足够隐秘。我两个这样没有头绪的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如果你要藏一个档案在家，你会藏在哪？”

“我么？应该藏在绝对不会想找的地方吧。”白洁挠了挠头说。

“不对，采证组应该不会放过一丝细节。连他们都不搜查的地方，应该是觉得没必要搜查的地方。”

“没有必要搜查的地方，通常是那些一眼就能全部勘查的地方。”白洁若有所思的说。

“酒柜！”李炎恍然大悟道。

“我们一开始只注意到酒柜内的酒的破绽，就不再勘查，但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nAd3(酒柜同样也是林肃留给我们的线索。因为酒柜是唯一一个无需过多勘查的地方。”

“我这就去找！”白洁立马动起身来，仔细的勘查着酒柜。

林肃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偷窃这份档案，难道他接手的案子和这份档案有关。他是查到了什么东西，招来杀身之祸。

“李队！没有档案。”白洁失望的摇着头说。

“不可能啊，难道哪里出错了？”

“我搜查的绝对够仔细了，的确只是个普通的酒柜。”白洁撇着嘴说。

“唉，再想想，想想。”李炎也瞬间泄了气。

“李队，这林肃生前真的很爱喝酒啊，这里好多酒我都说不上名字。”白洁看着玲琅满目的酒柜感叹道。

“是啊，我跟着他也算是半个酒通了，这个是十五年的威士忌。”李炎用手把酒拿了下来，放在手中看着。

“这是假的？”李炎皱着眉看了看手中的酒。

“怎么看出来的啊？”白洁问道。

“这个酒瓶上的封面不太对，纸质不对。”李炎摸了摸瓶身的封面说道，突然想到了什么。

“果然！”李炎一把把封面扯了下来。这封皮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把所有酒的封皮都撕下来，主要不要破坏！”李炎对白洁说道，白洁也瞬间明白李炎的用意。

真正的档案早就被林肃销毁了，但是档案的内容却被林肃写在这些酒的封皮背后。李炎感觉到酒瓶封皮的纸质不对，但是凭林肃的酒龄，是绝对不会买假酒的。李炎肯定这些封皮被动了手脚。

“李队你也太厉害了。”白洁看着面前的摆满的封皮，上面写满了关于号档案的一切信息，不仅感叹道。

“工作！”李炎和白洁坐在地上，开始阅读这份深藏二十七年之久的档案。

1987年2月14日，经举报破获一起非法用人体进行实验而造成身心伤害的案件，共抓获13人，主犯徐卫民提前潜逃，几番追查后仍未归案。

罪犯对受害人实行被称为“人格塑造”实验，对受害人造成巨大­精­神压迫，并且对被害人注­射­不明药物，造成被害人­精­神极度不稳定。身体机能与药物抵触而造成脑死亡。

李炎对抓捕过以及最后的顶罪并不感兴趣，他要找的东西，就是有关这个潜逃的主犯徐卫民的信息。

徐卫民，生育1958年7与日，美籍华人，于哈弗大学毕业后进修心理学。1985年归国，归国后并不为国内心理学家所知。1987年启动‘人格塑造’计划，按照从犯王某的证词，实验进行至一半时，被人举报。主犯徐卫民潜逃并带走了所有的实验数据和不明药物，该药物成分只有徐卫民本人才知道成分。

“难道林肃生前就是在追查这个徐卫民？这个人现在要是活着应该也到56岁了，心理学专家，国外毕业，高智商人群。符合凶手的刻画。”白洁说道。

“现在不明朗的是林肃和这个徐卫民的关系，而且这个徐卫民肯定不好找。毕竟他是逃犯。”李炎揉了揉太阳­茓­说道。

“徐卫民，为什么这个名字感觉很耳熟呢？”白洁白洁自言自语道。

“仔细想想。”李炎看着白洁，放佛抓到了突破口。

“徐卫民，徐卫民........对了！我四年前曾经听过一个心理学教授徐卫民去世的事情。当时我的导师还去参加了葬礼。”白洁缓缓说道。

“四年前死了？四年前。”李炎皱着眉头。

“对，就是四年前，我没记错！”

“四年前，就是林肃退出警队的时候。”李炎心里一揪，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

“李队你觉得有联系？”

“现在看来，当时林肃的行为是很可疑。”李炎搓着手心的汗，看了看白洁，皱着眉头抽起了烟。

“还是扯到了那件案子啊。”李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淡淡的说。

九、断线的记忆

2000年辖区内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案件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未遂而导致的行凶杀人，但是凶手却至今都没有抓到，这在李炎和林肃的破案史上是前所未有的。

凶手的行凶手法极为简单粗暴，现场留下的证据非常之多，凶手只是杀人抢劫之后逃跑。但是因为死者经济条件一般，所住的公寓大楼没有监控摄像头，无法得知凶手的相貌。但是还是通过多方调查得知了凶手的踪迹。

凶手被锁定在20至24岁之间，体型健硕，根据几天以来附近的人的描述，凶手始终都带着鸭舌帽和口罩，五官无法辨认。本来这种案子是不需要李炎和林肃跟进追查的，一般的民警完全可以胜任，但是李炎和林肃都是个执拗的人，无论案情大小，都要彻查到底，直到把凶手抓捕归案。但是这次林肃却显得没什么兴趣，更确切的说是压根就不想调查，还几次暗示李炎不要在这种案子上费心。李炎认为只是案子的枯燥和大面积的搜查让林肃失去了兴趣，现在想来，林肃那时的行为的确奇怪。

林肃没办法阻止案子的调查，而且虽然不知道凶手的相貌，但是凶手似乎并不聪明，留下了许多的疑点和证据。

“凶手应该是外来人员，没有稳定的住所。而且很可能也没有身份证。因为周围的旅店最近并没有登记长期的住户。”李炎对林肃说着。

“嗯，有道理。”林肃头也不抬的直抽烟。

“你怎么不说说你的看法。”对案情沉默不语一直不是林肃的风格。

“没兴趣，这种低级的入室抢劫杀人。”林肃低着头说道，看也不看李炎。

“行吧，我觉得。凶手应该身体素质较好，没有固定的住所，说明他应该住在周围的工地或者废弃的建筑之类的地方。他之所以选择入室抢劫而不是在街上抢劫，可能是担心街上抢劫受害者会看到自己的容貌，而在街边杀人灭口难度就要大得多nAd1(”

“所以要搜查周围的废弃建筑。”林肃点点头说着，掐灭了烟头。

“那么，我搜查这边，你搜查那边，等会碰头吧。”林肃一直这样寡言，自己默默的转向一边，李炎总觉得林肃有说不出的奇怪，大概他真的对这件案子不感兴趣把。

“后来呢？”白洁看了看李炎问道。

“后来在我的搜查范围内，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我想­干­脆去找林肃，万一他那边遇到情况，我也可以支援他。”李炎吸了一口烟说道。

“后来我的确找到了林肃。”李炎的口气变得有些沉重。

李炎走到了在林肃搜查范围内的最后一栋废弃公寓中，李炎听到了一声枪响，心里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吵着枪声响起的地方飞奔而去。那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废弃的公寓楼中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李炎只是凭着听觉而寻找着凶手可能所在的地方。

李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大楼的何处，但是空气里的火药味让他知道自己离凶手很近很近了。李炎突然发现在黑暗中有个影子蠕动了一下，之后李炎确确实实看到了凶手的双眼，凶手带着黑­色­鸭舌帽，眼睛以下的部分捂着口罩，只有用一双眼睛露了出来。

李炎只感觉到这是非常熟悉的眼睛，但是李炎却怎么也想不起是谁的眼睛。凶手和李炎对视了几秒，黑影便向黑暗中窜去。李炎拔腿就要追去，但却被林肃的双手拦住。

“别追，他夺了我的枪。”林肃拖着中枪的右腿，拦住了李炎。

“你中枪了！”李炎没有选择继续追去，而是拨通了120，帮林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怎么回事。”李炎给林肃点上一根烟问道。

“我刚进这里，听到有声响nAd2(就寻着声响找来，凶手埋伏了我，还夺了我的枪，争斗中，向我开了一枪。”林肃淡淡的说着。

“其实当时我就很怀疑，以林肃的身手，我很难想象什么样的人能够埋伏他，还夺走他的枪。”李炎看着白洁淡淡的说。

“那这个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白洁有些吃惊的问李炎。

“当然不是！但是林肃自己说因为太黑，自己也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可是袭警夺枪的罪犯肯定不能放弃追查，但是林肃还是那样提不起兴趣，即便被袭击的是他自己。”

“之后呢？找到凶手了么？”

“没有，我们几天以后找到了那把被夺走的枪。但是上面的指纹只有林肃一个人的。”李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所以说，有可能是林肃把枪丢给凶手的，是林肃故意放走了凶手！。”白洁惊讶道。

“我有这样的怀疑，但是凶手完全可以带着手套。所以并不能成立。但是林肃在整个案件里的表现，让我更倾向第一种怀疑。”

“之后没有一个一个礼拜，林肃就以失职自责的原因退出了警队。在之后林肃虽然偶尔会警队看看，跟我也保持联系，但是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李炎讲完了故事，把烟掐灭。这个案子一直是他心里的结，不仅仅是因为没有抓到凶手，更是对好友的怀疑一直压抑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李队，你觉得这一切会是有联系的么？”白洁面对扑朔迷离的案情，已经无法将分析继续下去。

“我说不出来，但是我希望这之间没有关系。”李炎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从哪里查起？”白洁关切的问道。

“你去查这个徐卫民，我需要重新整理思路nAd3(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这呆一会”李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茓­，对白洁说道。

白洁‘哦’了一声，转身而去，留下李炎一个人坐在601室的餐厅。

“林肃的死，徐卫民的死，徐卫民的实验，林肃放走犯人，这之间怎么才能建立联系。”李炎自言自语的说着。

李炎闭上眼睛，寂静的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本来只是林肃的死一件案子，却牵扯出这么多支离破碎的案件，是李炎从未料到的。李炎现在彻底的冷静下来，从头开始想起，自己一直是不断在追查，但是却没有仔细考虑这其中的关系。

李炎又点上一根烟，每次思考到死角的时候，李炎就会止不住的抽烟。不知不觉，李炎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Сhā满了烟头。但是无论李炎怎么分析，都无法顺利的进行下去。

“二十七年前，徐卫民进行实验，在被告发时逃脱，二十年前，林肃出现在林辉国家。四年前徐卫民死亡，随后就出现了那件案子，然后是林肃退出警队。四年后的今天，林肃被人杀了。”李炎自己默默的说着，试图找出突破

李炎似乎微微听到了门锁的声音，李炎睁开双眼，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挥来的木棍打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李炎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医院，床边是一脸关心的白洁。

“李队你终于醒了啊！你晕了两天，吓死我了。”白洁长舒了一口气说。

“我怎么到的这里？”李炎不解的问。

“那天你让我先走把你留在那里，之后的第三天，你­精­神恍惚的回到局里只说了一句快送你去医院。之后就昏迷不醒了。直到刚才你才醒，医生说你是因为轻微脑震荡。”白洁把情况向李炎说了一遍。

“今天星期几？”

“星期三啊，李队你晕了两天！”白洁回答。

“去601室那天是星期天，但是你说我是周二的回的局里，然后就昏迷了对吧。”李炎神情格外的严肃。

“对啊，就是这样。你还是周二一大早就回局里晕倒了。”白洁淡淡说道。

“可是我只记得我周日那天你走后没多久我就被打晕了，但是我周二却是自己走回的局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除去昏迷的这两天，周日打晕之后，到周一一整天，甚至到周二回到局里的之间发生过什么，我没有一点记忆！”李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白洁点点头，她也发现在时间上李炎完完全全的失踪了周一整个一天。

“你能说说我周二回局里的情况么？”

“那天大清早的，你人晃晃悠悠的回了局里，然后什么话也不说，两只眼睛一点光彩也没有，别人跟你打招呼你也不理。直接走到我的办公桌前，然后就说了那句‘送我去医院’，然后你就昏了过去。”白洁回想着说。

“我那天被打昏之后，肯定醒来过。可是之后到过那里，做了什么没有一点记忆。”李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恨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李炎问自己这个问题却得不到答案。

“按照理论上来说，人类的记忆不可能被彻底的消除。”白洁想起什么似的说。

“你有办法让我记起那些消失的记忆！”李炎激动的说。

“人类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做的，都会被记录下来。段时间内是不会忘记的，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都不会忘记，不过这些都在深层记忆中。”

“催眠！”李炎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个字。

催眠术的永远多种多样，国外曾经有罪犯用催眠术让被害人忘记犯人的一切信息，因此逍遥法外多年，但是同样有专家用催眠术帮助受害者找回记忆。因为催眠术的­操­作难度过大，真正掌握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真正的催眠术难以运用到实际的生活中。

“李队你这么所，你当时的状态非常像被催眠后的状态。”白洁恍然大悟道。

“所以，接下来要靠你找回我丢失的记忆。”李炎坚定的看着白洁。

十、孤军奋战

白洁回想起自己以前学的催眠术，想让李炎尽快进入催眠状态，李炎虽然很配合。但是还是无法催眠，几次之后李炎显的有些焦急，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很烦躁。不过这也不是白洁做的不好，毕竟催眠术不算是正统的课程，有的心理学老师自己都不会，更没办法去教自己的学生。

“李队，真的不行，太难了。”白洁皱了皱眉头说。

“再试试吧，我必须要知道自己失忆期间到底­干­了什么。”李炎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白洁深呼吸了一次，准备再尝试一次催眠术的时候，病房的门被粗暴的推开。白洁看见进门的人显得有些吃惊。

“王局长！”白洁起身敬了个礼，很好奇王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显得诡异的是王局背后跟着面­色­严肃的一行人。

“白洁，你先出去！”王局面­色­铁青的说着，白洁不敢问缘由，只好悻悻的出了门。白洁刚迈出病房，房门就被王局身后的人重重的关上。

“我，我记不起来。”李炎只能用这个回答王局的问题。

“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没人能帮你！”王局的口气一下变的严厉起来，李炎一点头脑也摸不着，只好沉默不语。

“你不说，好，我帮你说！有人匿名向我们寄了一张光盘，内容就是你周一晚行凶杀人的录像！”王局的声音压的十分低。李炎虽然记不起那时的任何事，但是绝对不相信自己杀了人。

王局沉默不语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一行人中的一个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光盘，放进了李炎面前的播放机里，电视机上渐渐出现了李炎的身影。

画满十分清晰，李炎的身影慢慢出现在画面里，李炎还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摄像机，然后把摄像机转向了另一边，另一边绑着一个女孩，女孩的四肢都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女孩看见李炎，疯狂的向后扭动，而李炎的手上，握着明晃晃的的一把刀nAd1(

女孩已经缩到了角落，画面中充满了女孩的哭喊声，可是李炎的步伐没有停下来，李炎径直的走到女孩面前，用刀狠狠的向女孩的心脏刺去，女孩十分的痛苦，李炎又紧接着刺了几刀，女孩抽动了一下不再扭动了，李炎看女孩彻底不动了，才把刀从女孩的身体里拔出来，李炎转过头，浑身是血的李炎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摄像机。画面由此戛然而止。

“你们都出去，我要和李炎谈一谈！”王局身后的人打开门散去，王局的脸­色­特别难看，李炎紧紧的皱着眉头。把头埋在双腿间，拼了命的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王局，那个真的不是我！录像可能是合成的，或者画面里的人假扮的我。林肃一案的凶手很擅长易容。”林肃拼命的辩解着。

“我就是相信你才私下来找你！我也怀疑这份录像的真实­性­，可是没有合成的痕迹你知不知道！”王局的声音很低，但是口气却格外严肃。

“现场呢？录像里的女孩呢？”李炎紧接着问。

“我们没有找到现场，也没有找到录像里的女孩。更没有接到任何的报案。这也正是我怀疑的地方。”王局了一口气说。

“王局你是来抓我的。”李炎看清了情况冷笑着说道。

“对，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你必须回去和我接收调查。”王局的视线从李炎身上移开。

“王局，凶手一定是感觉到了危险，才设置下这一环，就是为了妨碍我的调查！”李炎大声的辩解。

“听我说完！穿好衣服跟我走，因为你的案件情况过于复杂，而且是内部调查，所以我不会给你带手铐，你现在停止调查任何手头的案件。或者你在穿好衣服之后挟持我，然后从一层二楼的病房逃脱nAd2(”王局说这句话的时候，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炎。

李炎低着头沉默不语的穿好衣服，把佩枪交到了王局的手里，王局紧紧的抓住李炎的佩枪，李炎抬头看了看王局，王局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王局的意思李炎心里全部都明白了。王局扣响了手枪扳机，子弹擦过王局的肩膀，钉入身后的墙中。王局应声倒下，李炎在一瞬间把佩枪重新拿回手中，向后一跃，用自己的背部撞碎了病房的玻璃，从二楼一跃而下。摔在楼下的草坪里。

李炎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周围惊讶的目光，一路狂奔而去。病房里一下子就挤满了人，王局捂着肩膀默默不语，而周围的人从怀里拿出电话。

“疑犯李炎向王局长开枪，袭警潜逃，发出通缉。”白洁听完这话再也无法故作镇静了。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重案组的李队长一下子就变成了逃犯。她从内心深处压根就不相信李炎会做出枪击王局这种事情。

“你们去追捕逃犯，白洁，你扶一下我去包扎。”白洁­精­神恍惚的扶起王局，其他的人早就一窝蜂的冲了出去。

“王局，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相信李炎么？”王局有些沉重的问白洁。

“啊？我相信啊。”白洁不知道王局为什么这么问，只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也是。”王局的情绪突然转了个弯，微笑的对白洁说。

“王局你这是？”白洁完全不明白王局的用意和情绪的转变。

“把你手头的资料现在发给李炎吧，他抓不回林肃一案的凶手，他就一辈子要当逃犯了。”王局看向窗外，淡淡的说着。

李炎跑出医院，知道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逃犯，随后几天就一定会有自己的通缉令，李炎挤进了人潮，甩开了身后的人nAd3(把银行卡里所有的钱全部取出来，李炎其实明白王局的用意，如果自己跟王局走了，等自己的情况查明，林肃的案子也会不了了之，王局心里也明白，才会故意把林肃放走。但是现在林肃必须在自己通缉令出现之前，把一切所需要的东西全部带走。

李炎肃把手机扔进了垃圾桶，用身上的重新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又长包了一间地下旅店的房间，李炎对警察的追查手段再清楚不过，自己就是在和警察抢时间。李炎躺在旅馆的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仅仅几天，自己就从追查犯人的警察变成了逃犯，自己必须抓住这个犯人，否则自己一辈子都会是逃犯。

李炎打开电脑，收到了白洁的邮件，里面是自己失踪的几天以来白洁调查的结果和资料，李炎快速的把资料下载保存好，立马就删了邮件。李炎点上一根烟，打开一罐啤酒，仔细的看起白洁调查的关于徐卫民的资料。

徐卫民的资料非常少，三十年前结婚，四年前死于谋杀，凶手至今仍在潜逃。而且在徐卫民的家中发现了大量的实验器材，但是实验报告，数据以及实验药品全部不翼而飞。

“又是一桩悬案。”李炎自娱自语道。

徐卫民的妻子死于二十年前，据当时的另据说，徐卫民家经常有一个小孩子，还以为是徐卫民的儿子。但是在户口本以及家中的资料上看，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徐卫民曾有过孩子。而他的妻子也没再任何医院有过体检报告或者产婴的记录。

“徐卫民这二十年来都未放弃过实验，他虽然潜逃成功，但是却从我放弃过实验。”李炎心中想着，继续看了下去，却看到了让自己最为震惊的东西。

徐卫民被杀一案的调查者，就是当年还是警察的林肃。可是这不是当时辖区内的案件，跨辖区调查，只有主动申请才可能。林肃为什么主动调查这个案子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李炎无法得到答案，而更让自己无法理解的是≡己四年前和林肃几乎是天天见面的同事，林肃如果去调查这个案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甚至整个警局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徐卫民一案是普通的谋杀案，现场除了林肃因为失误而留下自己的指纹外，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而且这个案子和林肃退出警队前的最后一案只相隔了两个月。林肃为什么会对这个徐卫民的死那么感兴趣，李炎想的头都疼了也没有得到答案。

白洁调查的资料十分的有用，提供的信息非常多，李炎需要慢慢的理解去想明白其中的联系。李炎关掉电脑，想到明天自己的通缉令就要贴满大街小巷，心里尽是说不出的滋味。李炎现在不能寻求白洁的帮助，这样不仅暴露自己，也有可能害了白洁。李炎虽然不相信自己真的杀了人，但是那段录像就在自己的眼前播放过，自己不得不怀疑，如果自己没杀人，那么录像里的一切怎么解释，反之如果自己杀了人，那么尸体在哪，第一现场在哪，那个女孩是谁。

李炎躺在床上，闭起双眼，仔细的回想起视频中的一幕幕，一定线索可寻，李炎想着。视频中的自己没有说过话，非常的寂静，除了女孩的哭喊外，没有别的声音。李炎想不出个头绪，使劲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是凶手，你要怎么办？”李炎嘴里默默的念着这句话，这句话是以前警校时的导师经常问同学的，现在的李炎对这句话的体会再深不过了。

如果他真的杀了人，他会怎么做！李炎把自己想象成凶手，拼命的模拟着杀人者的心态和行为。

“为什么那个女孩哭喊，为什么不捂住她的嘴。那样不是更安静，更不容易被发现么。”李炎自言自语的说着。

“除非，那里隐蔽到不会有任何人，或者，这是凶手唯一遗漏的地方。”李炎猛地坐起身，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十一、重新开始

李炎掐灭了烟头，把一罐啤酒一饮而尽，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

“原来是这样，什么催眠术只是用来迷惑视线的！”李炎用拳头砸了一下墙壁，李炎只恨自己想通的太晚，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袭警的逃犯。根本没机会去警局给众人解释。

“这个凶手的狸猫换太子实在太聪明了，这么大胆的行为，但是却天衣无缝！”李炎不得不佩服这个凶手的手法。就是刚才，李炎逆向的想到自己如果是凶手，一定会把女孩的嘴捂住不让她发出声音，而且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脸出现在视频中，李炎一开始以为是催眠术的效果，其实这样的说法他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太过不真实。就在刚才他才想通，既然凶手可以假冒保安，假冒开锁员，那他也可以假冒自己。

李炎开始分析道，自己那天被打晕后，一直就没有醒过来，而是被凶手提前安放好，凶手化妆成自己的模样，自导自演了一出谋杀的录像，之后又自己跑到警局去假装昏倒。

“那凶手什么时候和自己调的包？”李炎自己问自己。

从警局出发到医院都有警察陪同，凶手肯定做不到，唯一没有同事陪伴的时间就是在救护车上！

如果提前就把自己放在救护车上，在一大早救护车还不太可能会使用的时候，凶手自己跑到警局假装昏倒，让同事拨打120急救电话，自己成为急救车第一次使用的对象，在凶手被抬上车以后，立马调包。把自己放在救护车上，而凶手假装成医务人员下车。没有一个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凶手一直在我周围！监视我！”李炎惊呼着。

凶手几次近乎冒险的接近自己，但是却不被发现，肯定是有着极强的信心不会被发现，李炎之前一直处在追查各条线索，现在被通缉不能随意的出去，反而有了更多的时间静下来仔细分析。现在并不是追查取证的时候，整个案子现在完全不明朗，有关凶手连一点点的头绪都没有，线索太多太杂nAd1(李炎仔细一想，自己的追查完全就像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一个好的方向。

李炎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自己面临多条线索却不知从何查起，随意查起的话，又有可能走入凶手的圈套之中，凶手的聪明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也许自己落入现在的境地也是凶手计算之内的情况。李炎虽然在调查上没有一点的进展，但是他至少认清了一件事，就是自己绝对不可以轻易的行动，凶手的计划十分缜密，每一步计算都特别­精­确，如果自己继续在凶手既定的计划中行事，绝对没有办法顺利的查出真相。

李炎挠了挠头，想不出个办法来，只好蒙上被子睡觉。反正现在自己现在东躲西藏有的是时间，不怕想不出个办法来。

已经到了凌晨，外面渐渐下起了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作响，李炎一下惊醒，原来自己做了个噩梦。李炎梦见了林肃被杀的那一晚，林肃发了疯的把自己的头埋进马桶的水里，李炎拼命想把林肃拉出来，林肃只是呆呆的回头望了一眼李炎。

“你是谁？”梦中的林肃痴呆的望着李炎，嘴角还有从口腔里溢出的水。

“我是李炎啊！”李炎大喊着。

“我不认识你！！！他要我死啊！你知道么！！！”林肃大喊着，又把头埋进水里，李炎怎么也拉不动他，亲眼看着好友在他面前自杀。李炎对着林肃的尸体放声咆哮，紧接着，他就醒了。

李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林肃，梦里的场景那么真实，就好像林肃真的是这样被杀害的一样。虽然还是凌晨，但是李炎再也睡不着了，好又的死让他原本就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但是他是个警察，必须压制住这种对调查有一定影响的情绪。但是经过刚才那场噩梦，李炎似乎压制不住这种情感了。

案件一开始，李炎就完全可以听从白洁的建议，定­性­为自杀案件，现场页面没任何线索指向他杀。只是李炎自己的执拗和对好友的了解，才让他抽丝剥茧查到了这一步nAd2(

“如果有白洁，现在的调查应该就会有新的进展了。”李炎自己叹道，白洁虽然平时并不起眼，但是默默的协助李炎，在这起案子的调查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没了白洁的协助，李炎自己孤军奋战，很多线索不能直接查证，李炎感到自己难以伸展拳脚。仅仅才不到24个小时，李炎就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平时以破案能力自傲的李炎，正在面临他的挑战。

“抓不回凶手，我就一辈子是逃犯了。”李炎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还没亮，李炎就穿好衣服静悄悄的离开了旅馆，前台的服务员还在睡觉，李炎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离开了旅馆。如果到了白天，李炎就不是那么容易出去了，但是等到晚上，又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李炎决定凌晨出去，第二天的凌晨再回来，这样自己的行踪无法被前台的人知晓，也就无法被警方知晓。

一切就和预计的一样，李炎的通缉令已经张贴在一些繁华地带，李炎尽量避开了这些地方，现在对他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自己平时最不愿意去的地方，这个城市最混乱，案发率最高的地方，兴城区。

李炎微微的叹口气，兴城区他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是因为公事抓捕犯人而来，对这个区没有一点好感，陈旧的老楼，破败的建筑，街上总是游荡着不像好人的一群人，脏乱差足以形容这个城区。

李炎其实不知道在这里能查到什么，但是这是这个城市所有罪犯的天堂，徐卫民如果要以非法的途径取得任何的实验药品，器材，都得从这里的黑市购买。李炎已经决定把自己的藏身处转移到兴城区来，他有种预感，自己将在这里躲藏一段时间。

李炎并不是经常和那些边缘社会的人打交道的，他也并不熟悉这里潜在的规矩。如果他想深入这个地方，既不能暴露自己警察的身份，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是逃犯。虽然黑市很好找，但是药品交易，实验器材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一般的罪犯敢卖的。

“帅哥，不是兴城区的人吧？”李炎正想着事情，一个染着金发的男子走上前来搭着李炎的肩说nAd3(

“这你也能看出啦？”李炎对眼前的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算好，但是对他的眼里却是有些好奇。

“废话，你看那边路边那几个人早就盯上你了，要是兴城区的普通人出门早就发现逃跑了。要是混的呢，就过去谈话了。你像个傻子一样还不知道，肯定不经常来吧”黄发男子说的头头是道。

“有点意思，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李炎突然笑着说。

“我既然告诉你，就不想看你被他们抢了。这样吧，我过去和他们谈谈，你就站在这，千万别跑，你一跑，他们就知道你发现他们了。他们立马追上你，怎么样？”黄发男子带着笑眼说道。

“我看是你得罪了他们，想拿我顶事儿吧。你过去随便偏偏他们，他们就找我来了吧，然后你刚好趁乱跑了。”李炎一下就拆穿了黄发男子的骗术。

“哥儿们够聪明的啊！”黄发男子笑着说。

“你被我识破了还笑得出来？为什么满大街的人不找偏找我？”李炎倒是对这个男子的淡然感到意外。

“因为你是警察啊。”黄发男子挤了挤眉毛说。

“你怎么看出来的！”李炎对这个男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步伐稳健，腰杆挺的那么直，右手手指又警察开枪留下的火药灰烬，皮夹克在腰部微微鼓出来，说明那个位置经嘲东西，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那个位置放手机了，所以应该是枪，你看的发髻线的位置的头发没有被挤压的痕迹，说明你不经常带警帽，那么你就是便衣警察。很少有便衣来兴城区的，今天刚发通缉令，不过几个小时就有便衣来兴城区，你就是那个逃犯警察吧。”黄发男子弄了弄头发，得意的说着。

李炎有些吃惊眼前这个人的能力，只是简单的扫了一眼自己，就能推理出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佩服这个看起来十分轻佻的黄发男子。

“你只是推断，没有证据。”李炎冷静下来说。

“对啊，我没证据，我也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打个电话，要么你就帮我解决一下那些事。放心，他们只是一些小混混，不会把事情闹大的。”

李炎心里想了想，眼前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人似乎能力很强，而且他如果真的向警方告发，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宇炎看了看黄发男子，叹着气摇了摇头，向路边那些盯着这个方向很久的露出了自己的警察证和枪，那些人立马四散逃去。

“我帮你了，该你帮我了。”李炎对黄发男子说道。

“你要藏身处？还是要找人？还是要出城？”

“先告诉我你叫什么，要真名！”李炎毫不客气的说。

“叫我徐然吧，你呢？”徐然甩了甩头发说着。

“你管呢，老老实实跟我走吧。”李炎抓住徐然的肩膀，带着他慢慢的走去。李炎其实并不想把徐然怎么样，徐然如果不是受过训练，就是聪明绝顶，看起来又在兴城区混迹不少日子，这对现在的李炎再有帮助不过了。

“喂！你要想让我帮你翻身查案子，态度好点行不行！”徐然不耐烦的说着。

李炎没有回话，只是看了看徐然。此刻他绝不会想到徐然竟然成了日后他最得力的帮手，也是日后的追查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十二、行骗天才

白洁在王局长的办公室门口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敲了敲门，王局长并没有中枪，只是子弹擦声而已，他也没有选择休假而是在此回到了岗位上。

“进来。”白洁听到王局的声音才推门进去，王局抬头看了一眼白洁，又继续低着头查看文件。

“是不是因为李炎的事来的？”王局头也不抬的说着。

“不全是，只是李队，不，李炎现在被通缉，那他手头林肃的案子怎么办。”白洁声音十分的低沉，李炎被通缉让白洁的心情十分低沉，但是李炎留下的林肃的案子，却无人接手。局里的人十分了解李炎的为人和能力，他被通缉这件事多半是被凶手害的，虽然众多警员心里都愤愤不平，但是谁都知道自己接手这案子要么查不出个结果，就算能查说不定也是和李炎一个下场，纷纷对这个案子避而远之。

“停止调查，这个案子就悬着吧，结案报告也先不要写了。外界对这个案子关注度不高，上面也没什么压力。”王局选择让它成为悬案而不是以自杀作为结案，也是为了给李炎留一条退路，王局现在只希望李炎能够尽快抓捕凶手归案，解除自己的逃犯身份，王局可不想轻易放掉李炎这个手下大将。

白洁只是点点头，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又被王局叫住。

“那个，上面派人顶替李炎的职务了，你准备一下，欢迎人家。”王局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没有抬头，刑警大队队长这个职务肯定不能空缺，这不过三天，总局就已经调配了人员下来。

“哦，我知道了。”白洁现在根本没心思欢迎什么新队长，白洁心里还是惦记着李炎，虽然李炎是不太可能被抓住的，但是少了警局帮助这么大的调查资源，替自己翻案，抓获真凶对李炎可谓是难上加难。

白洁倒是很想接受林肃的案子，这样她在明查，李炎在暗处调查，说不定还能交换线索，早日破案，但是王局意思很明确，终止调查。

白洁坐在坐位上整理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重新投入到工作里nAd1(发现办公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大家都堆在门口，张望着什么。白洁好奇的也凑过去想要看个究竟，但是挤来挤去也看不见任何事，只听见走廊里响起着‘欢迎新队长’的声音此起彼伏。白洁瞬间就失去了兴趣，大概是因为李炎而对新队长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随后人群拥挤进了办公室，除了坐在椅子上的白洁，其余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个新队长，这个人穿着价格应该不菲的西装，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陶醉的微笑，等他的目光看到白洁这里的时候，微笑突然就收住了。

“你叫白洁是不是！”新队长扫了一眼白洁胸口的警牌问道。

“是！”白洁起身回答道。

“我是你们分局的新队长，我叫于浩，叫我于队就可以了。小白同志，你很有个­性­啊。”于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洁。

“知道了，于队！”白洁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刚才大家都欢迎我，你为什么连头都不抬啊？”于浩的笑容彻底散去了。

“我不喜欢凑热闹。”白洁说的时候把头撇到了一边。

“好，你知道我来这里第一个处理的案子就是追捕逃犯李炎！”于浩提到李炎两个字的时候特别把声音放大了，使本来还不错的气氛一下就变得死寂。

“我知道他很有能力是吧，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位置，所以他自大，以为自己犯下罪行没人知道是吧！就算被人知道也能逃脱是吧，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于浩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就算说给白洁听的。

“李炎的确袭警潜逃了，但是杀人与否还有待调查。”白洁瞪着于浩说。

“我知道，你和李炎关系不错，他查案经常带着你nAd2(你们两个私交也不错，我倒是可以怀疑你有包庇他的嫌疑。”于浩冷笑着说，把白洁气的脸都涨红了。

“于队，请你相信我作为警察的素质！”白洁一字一顿的说。

“好啊！出去给我开车，我们现在就去李炎家，我要调查他！”于浩得意的说着，白洁感觉自己好像正中下怀，但是现在也晚了。

于浩对白洁做了个请的手势，白洁咬了咬牙，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于浩背着双手，也跟着出了门。

“上车，去林肃家！”于浩对着白洁用命令的口吻说着，白洁向前挪着步子，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双手早已捏成了拳头。于浩甚是得意，但是无论是于浩还是白洁都不知道在暗处有两个人暗暗的观察着。

“喂，就这种酒囊饭袋，这辈子都抓不住你！”隐藏在暗中的黄发男子徐然对身旁的李炎说道。

李炎没有出声，只是粗重的喘着气，双眼死死的盯着于浩。

“这么欺负你的妞儿，是有点过分了啊”徐然拨弄了一下挡住视线的头发，对李炎说。

“你嘴里说出的话能不能好听点，那是我同事。”李炎瞪了一眼徐然说道。

“你看你那眼神，恨不得杀了那个什么新队长。要不是你用枪威胁我，我吃饱了撑的来陪你看这些。”徐然不耐烦的说。

“再废话我崩了埋到山里。”

“你看你的妞儿，不对，女同事都气成什么样了，我去帮你出个气啊。”徐然说罢就要起身过去，立马被李炎拉住。

“你想­干­嘛！”李炎揪住徐然的衣领说。

“放心，我跑不了nAd3(你都躲在我家了，我还能跑哪去。要不是我也在逃我早报警了，还用受你的气！”徐然不耐烦的说着。

李炎心里一想的确如此，徐然不仅昨天把自己安顿在徐然自己的家中，还帮他易容来到警局周围，徐然制造人脸模型易容的本领绝对是一绝，照徐然自己的话说，在江湖上行骗，没有永远别让人家知道那张脸是真的。

徐然重新戴上人脸面具，带好假发翻身出去，李炎没有再拉住徐然，也许他也想看看这个有些疯癫的徐然能把这个叫于浩的人玩出什么花样来≡己心里也好解解气，毕竟自己已经不是警察了，自然也没有平时那么压抑。

徐然踉踉跄跄的跑过去一下撞到了于浩的身上，于浩显得很是生气，一把揪起徐然。徐然眯着双眼看到了不明情况的白洁，心里一颤警察里还有这么漂亮的人啊。

“你­干­什么？”于浩瞪着徐然说，双手依然揪着徐然的衣服，好像一松手徐然就要摊到地上一样。

“哎呀！这不是于浩队长嘛！对不起对不起”徐然立马敬了个礼，然后站的笔直。

“你是谁啊？”于浩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蔑的问。

“您肯定不认识我了啊，我是档案科的那个小徐，您的档案还是先过我的手呢。不过咱们局里谁不知道您到任啊。”徐然毕恭毕敬的说着。

“噢噢噢，客气了，你刚才这是？”于浩的口气稍微转好了一

“我刚才睡午觉呢，听说您已经到了，这不还没睡醒就跑来了么。”

“以后不要这样了啊，以后要天天相处的。”于浩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是，是，我看您这是要出去啊，怎么不开您自己的车啊？”徐然扫了一眼于浩刚才开进来的车，打一开始徐然就看上这量好车了。

“出去办案，就不开私家车了。免得有人觉得我官架子大。”于浩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白洁。

“怎么会呢，您这是私人车啊，私人车都停后院呢。您这办案事儿多，还是去抓逃犯，不能耽误您。我给您开过去得了，回头我把钥匙放您桌上。”徐然几乎是要把于浩捧到了天上。

“那就麻烦你了，小徐，我一定把李炎追捕归案，不负同志们的希望，哈哈哈哈。”于浩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把车钥匙给了徐然。

徐然点头哈腰的接过车钥匙，白洁不屑的看了一眼徐然，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什么，于是自己拉开了车门进了警车，徐然脸上堆满了笑容的送走了那辆坐着白洁和于浩的警车，然后撇头露出了一个坏笑，大摇大摆的走回李炎所在的暗处。

“看！咱有车了！”徐然把车钥匙在李炎的面前晃了晃。

“他回来就发现了，你敢开出去么？”李炎苦笑的不得的看着徐然，他心底不得不佩服这个徐然的骗术。

“我才不稀罕这车，我也就准备把这车开到停车场碰两下玩玩。让那家伙也得心情郁闷几天”徐然坏笑着说。

“走吧！”徐然拉着李炎坐进了于浩的车，李炎虽然知道自己是在陪徐然瞎胡闹，但是他心中对这个徐然的好奇却越来越多。

李炎在停车场看着徐然就像个孩子似的，到处乱撞，时不时还对监控录像做鬼脸。李炎要不是心里知道这监控录像不出事平时是没人看的，就算自己易容了也不敢这么胡闹。

“你怎么记不试试呢，真的特别爽，特别出气。”徐然抽着烟，问着身边的李炎。

“我没那个兴趣，咱们还是快点走吧。”李炎无奈的看着徐然。

徐然做出一个扫兴的表情，耸了耸肩，只好答应李炎的要求。两人穿街过巷的终于到了无需易容也能自由出行的兴城区。

“你为什么有自信能骗过于浩？”李炎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那家伙就是笨蛋啊，身为要警察出警的警察，竟然穿着名贵的西服，说明他极为注意自己的形象，同时不愿意亲自做事，喜欢指示别人。对那个小警察的态度就知道，他十分看重别人对他地位的肯定。稍微奉承一下，他就对我很信任啦。”徐然轻松的解释道。

“对了，你说你也是在逃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个啊”徐然的兴致似乎被一扫而光。

“怎么你也有失手的时候？”李炎有些嘲讽的说着。

“不能算失手！但是我不后悔。”徐然辩解道。

“反正有的是时间，讲讲吧。”李炎和徐然坐在徐然家的阳台上，两人各开了一罐啤酒。

“那我也要听你的。”徐然喝了一口啤酒

“可以啊。”李炎一口答应下来。

徐然点点头，一口气喝完了一罐啤酒，又重新打开一罐，给自己点了根烟，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湛蓝的天空，靠着墙张开了口，讲起了关于他的故事。

十三、他的故事

徐然穿过大街小巷，怀里抱着妹妹最喜欢的熊公仔，幸福的笑容挂在这个叫徐然的十二岁少年的脸上。家境并不富裕的他，但是却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卖力工作的爸爸，而妈妈虽然在几年前过世，但是这让这家人更加团结的在一起。徐然想到妹妹看到熊公仔时的笑容，就不由自主的开心。再过一天，就是自己双胞胎妹妹的生日了。虽然两人同时出生，但是徐然总有一份照顾妹妹的哥哥的责任感在心里。

徐然高兴的一路小跑回家，爸爸还没有下班，妹妹一个人在屋里做着作业。和徐然截然不同的是，妹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徐然虽然极为聪明，但是对学业从不上心，只想早点休学工作，补贴家里，而妹妹就成了全家的希望。

“妹！看你哥我给你带什么了！”徐然格外骄傲的说。

“哇！哥哥你，怎么有钱买这个的！”妹妹显得特别开心，但是却有有些担心，她知道家里没有余钱给自己买这种公仔，哥哥徐然更是连零用钱都少的可怜。

“我才不告诉你呢！你哥我有的是办法。”徐然当然不能告诉妹妹，买公仔的钱是他在街头行骗得来的。徐然从小就是个极为奇怪的孩子，他虽然对学业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却十分聪明，拥有着入微的观察力和放佛能洞察人心的能力，徐然自己总说他可以了解别人的心里会怎么想，所以骗人就得心应手。

妹妹不再追问，只是幸福的抱着公仔，徐然看着妹妹那么开心，自己也格外的骄傲，这是他第一次行骗。也是他下定决心唯一的一次，他每次看到妹妹羡慕别的女孩的眼神，总是刺痛自己的心，徐然这一次的确是太想给妹妹买一个生日礼物才去街头行骗，给妹妹买一个公仔。

徐然一想到明天就是妹妹和自己的生日就睡不着，他总是想给妹妹制造各式各样的惊喜，徐然和兴城区别的街头的孩子不一样。他总是嫌别的孩子太过于愚蠢，这样的他没什么朋友，也可能因为这样，徐然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了妹妹身上。

徐然第二天早早就背上书包翘了课，在兴城区的孩子，翘课几乎是家常便饭，父母忙于生计根本顾不上管教孩子，也导致了兴城区成为了一个恶­性­循环，能够依靠成绩帮助家庭脱离这个城区的孩子，少之又少nAd1(徐然用买公仔剩下的钱订了一小块蛋糕，早早的就在家里布置好了一切▲在餐桌旁的徐然，等待着父亲和妹妹回来一起庆祝生日，徐然多想看见妹妹回来开心的笑，想着想着徐然睡着了。

徐然是被父亲的开门声吵醒的，徐然抬头看了看时钟，晚上九怎么这么晚啊，徐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只在门口看到了失魂落魄的爸爸。徐然再爸爸的身后没有看到妹妹，但是爸爸的神态让徐然不敢发问，只是站起身静静的看着爸爸。

“小然”爸爸坐在餐桌旁，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放在桌上，给徐然倒上了一杯。

“嗯”徐然答应道。

“陪爸爸喝杯酒吧。”爸爸只是轻声的说道，徐然本并不想的，但是看爸爸的样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答应下来。

“你知道你是个男孩，爸爸知道你很聪明，聪明的不愿意去学习。但是爸爸没有那个财力去支持你发展自己的爱好，既然你不想上学，爸爸以后不会勉强你。爸爸相信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生活的比爸爸好。”徐然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然，你一定要记得，你再聪明，都是上天给你的礼物。你要珍惜，要做个好人，不要辜负老天给你这么好的礼物，知道么？”爸爸又喝光了一杯酒，徐然赶紧给爸爸又倒上。

“爸爸，我知道了。”徐然低着头说着，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他心中还在想妹妹到底去了哪，爸爸为什么要说这些奇怪的话。

“小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做个好人。”爸爸喝光了最后一杯酒，走进了房间。徐然本想追进去，但是爸爸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徐然自己呆呆的站在房子里，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想不出nAd2(他躺在床上，心中怀着忐忑，怀着惊慌，睡了过去。这一天，徐然十四岁了。

十四岁的孩子在­操­场上奔跑，在和父母出游，和朋友一起欢笑，又或者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对某个女生的好感，徐然的十四岁却代表着他的童年戛然而止。

徐然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看见家中来来往往的警察不停的进入爸爸的房间，徐然只是探头一望，望见了爸爸动也不动的身体，已经青黑的面容，还有嘴角的白沫。即便是只有十四岁的他，也知道，爸爸死了。

徐然想要冲进去，却被警察拦住。

“孩子别怕”警察捂住了徐然的眼睛。

“妹妹，妹妹！”徐然想起来妹妹如果知道爸爸死了，肯定会伤心欲绝。徐然想哭，但是他知道现在他要找到妹妹。

“把那个孩子带过来。”警察之中一个对抱着徐然的警察说。

“你叫什么？”那个警察摸了摸徐然的脑袋说。

“我叫徐然，你叫什么？”

“你问我？这小子，你就叫我范队长吧。”徐然听了警察的回答点了点头。

“徐然，我不会骗小孩子的，我有个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小孩子啊是懂人的，不能骗他们，所以我要告诉你一些事，你一定要听。”范队长扶着徐然的身体说道。

“你的妹妹在昨天放学后被人轮­奸­了，她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而犯人还在追捕中，你父亲昨天得知之后很受打击，昨天晚上12点左右服下安眠药自杀了。”范队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虽然他扶着徐然，但是徐然还是一下就摊在了地上，徐然好像被雷电击穿了身体一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早已翻涌而下nAd3(

“妹妹，爸爸。”徐然呆呆的说着。

“范队，你直接告诉他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个警察小声的问着范队长。

“他一定会知道的，我不想骗他。”

“你们抓到强­奸­妹妹的人了没有！”徐然慢慢的站起身，眼泪和鼻涕都挂在自己的脸上，哭的不成人样，但是他却指着范队长问，在场的警察都沉默的看着范队和徐然。

“还没有。”

“废物！蠢货！你们警察都是笨蛋！”徐然嘶吼着，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样。

“孩子你听我们说。”一个警察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强­奸­妹妹的人还在外面逍遥，你们却来调查我爸爸的自杀！都出去！从我家出去！我再也没有家了！！！！”徐然跪在地上，放声的大哭着。在也不理会周围的警察。

他的话并没影响什么，但是警察还是尽快的结束了调查，陆陆续续的从徐然的家里出去，只剩下范队一个人还没走。

“这是你父亲的遗书，他很爱你。”范队把一封信放在徐然的身后，然后默默的关上了门。

徐然捡起那封信，他不敢打开看，一个十四岁少年的的世界瞬间的崩塌，败落有几个人能懂呢？徐然红肿的双眼已经停止了流泪，他爬向餐厅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父亲最爱喝的酒，他靠在墙上，看着一家人去年生日的合照，他疯狂的把酒灌进自己的口中。徐然没喝过酒，热辣的液体从他的口中翻滚到了体内，真的很难受，徐然却停不下来。酒­精­的挥发渐渐麻痹了徐然，徐然把那封遗书和照片放在了床底他藏玩具的盒子里。盒子里七七八八的玩具，全家的合照，随着徐然合起盒盖的一刻，徐然的童年死去了。徐然的十四岁生日，爸爸和妹妹的忌日，徐然永远记得这一天，徐然紧紧的握着拳头，他要找到那些人，找到摧毁了他一切的人。

“你找到那些人了么？”李炎打断了徐然的讲述，给徐然点了一根烟。

“继续听！”徐然接过李炎的烟抽了起来，继续讲着。

警局又抓了一批犯人，今天是范队长最后一天当职，明天他就退休了，今天的这批犯人同事早就帮他应承下来，让他轻轻松松的当最后一天警察，范队看着进来的一批犯人，其中的一个黄毛却吸引了范队的目光。

“那人叫什么？犯了什么事？”范队问起身边的警察。

“叫萧小白，罪名是欺诈，但是没证据。只能扣他24小时。”警察翻动着档案说。

“我单独要审他！”范队说罢就向审问室走去。虽然同事都不知道为什么范队对这个犯人感兴趣，但是也顺着范队的意思。

“你们没证据就早点放了我，扣我二十四个小时有什么意义么？”这个叫萧小白的黄毛不屑的说着。

“我明天就要退休啦，没想到还能见你。”范队微笑着说。

“你谁啊？”黄毛一眼就认出了范队，但是他却装腔作势的说。

“那个孩子叫徐然吧，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很独特，也许他的思维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吧，我总是记着他，因为我很遗憾没有帮他抓到犯人，我不敢再见那个孩子。可是今天我更遗憾我在这里见到了他，徐然”范队沉重的说。

“少废话，没证据就放我走！”这个黄毛就是徐然，已经十八九岁的徐然叫嚣着。

“没有证据你一定会走的，你应该没看你父亲的遗书吧，算啦算啦，我老了，局里也没人能查到你的证据的，你是天才啊。真遗憾，你走吧，但是别太小看警察。”范队摇了摇头，放走了徐然，自己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徐然的背影。

徐然出门的时候对周围的警察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这么些年，徐然摸爬滚打，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那些摧毁他家庭的人的追查。但是他需要生活，他只能靠行骗谋生，骗人久了，徐然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感情的收放对徐然这样的天才，早已经熟练的不能再熟练。范队对徐然的状态并不吃惊，却是童心，他这一辈子从未觉得亏欠什么人，唯一个就是徐然，而徐然在兴城区那种地方自己长大，变成这样恐怕也是难免。

徐然走出警局笑容便从他的脸上散去，他什么也没­干­，只是回到家中，从自己的床底拿出了那封尘封的遗书。

十四、黑与白的组合

徐然深呼吸着，都落了信封上的灰尘，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挠了挠头。真不凑巧，今天是自己的十九岁生日，这些年来，徐然对自己的生日避而不及，每每到了生日，却都是爸爸和妹妹的忌日。

徐然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洋酒，开了盖子狂饮起来，那些日子，没了酒就没法入睡，徐然就像机器人，白天上满了发条，但是到了晚上，却如死灰一般的沉默死寂。徐然自以为自己一切都随着十四岁死去，他只是为了报仇才这样苟且的活着。但是打开父亲的遗书，却需要这么大的勇气。徐然摸了摸照片上妹妹的脸，还有那时笑的那么开心的自己，还有抱着自己和妹妹的父亲。徐然想起小时候总觉得父亲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他总是任何时候都那么乐观，都那么坚强，却在十四岁的那年被击垮了，而徐然他自己，他说十四岁的时候他也死了。

李炎又喝了一大口酒，拆了了信封，遗书是写给徐然的信。

“小然

你的妈妈去世就给了我巨大的打击，但是为了你和你的妹妹，爸爸必须坚强。爸爸必须努力的活下去，照顾你们，尤其是你的妹妹，她是个女孩子，爸爸一定要看着她离开这城区。但是你妹妹的死，让爸爸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爸爸没办法每天起床面对少了一个孩子的事实。你肯定会怪爸爸为什么抛下你，爸爸对不起你，但是爸爸知道你一定能坚强，因为我总是能在你身上看到一种独特的骄傲，那是别的孩子没有的。

爸爸知道你总是翘课，逃学。偶尔还会去街边骗人，爸爸从来不说你，因为爸爸了解你，知道你对自己的聪明无法展现的难受。爸爸没上过学，爸爸也不是个聪明人，可能爸爸还没有小然你十分之一的聪明，但是爸爸看到了很多的聪明人生活的还不如爸爸。小然你肯定会说是他们不够聪明，但是爸爸相信你，你会把你的聪明用在好的地方。

爸爸今天就要走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爸爸不希望你心怀仇恨，去聪明的生活，离开这里，替爸爸替妹妹好好的活下去。”

徐然看完了这封遗书，告别多年的眼泪又一次出现在徐然的脸上nAd1(

“你有一个好父亲。”李炎说道。

“是的吧”徐然叹了口气说着。

“那你还找了那些强­奸­你妹妹的人没有？”

“当然找到了！可是自从看完那封信以后，我就没有了任何动力，找到的他们又如何呢？他们有的结了婚，有的有了孩子，有的变成了所谓的社会栋梁。杀了他们简单，但是他们的孩子也许就变得和我一样了，说不定比我还惨。”徐然耸了耸肩说道。

“之后，我本来是下定决心不再当骗子了。”徐然继续讲着。

“又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我曾经有多少钱么？”徐然淡淡的笑道。

“三千五百万！”徐然道出了一个让李炎吃惊的数字。

“之后呢？”

“我生平第一次被人骗，变成了逃犯。”徐然眼睛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