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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体

正如徐然所说,他没有再行骗。他将之前的骗的钱全部投入了一项投资中,徐然是个没人可以否认的天才,仅仅三年,这个二十二岁的人,居然拥有了千万资产。他甚至被一些商学院请去做投资讲解,也是那一天,他认识了他自以为的真爱。

徐然并不愿意告诉李炎那个女孩的名字,和他们之间那些缠绵的情景,他只告诉李炎,他被那个女孩骗了,或者说,女孩一开始就是盯上了他的资产,女孩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案,赎金刚刚好是徐然的全部资产,徐然当然想都不想就给了。但是他在交付赎金的时候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他居然成了绑架犯,女孩的男朋友一口咬定是这个叫徐然的人绑架了女孩,徐然只是在看守所一夜就想透了整个故事nAd2(女孩从头至尾都是盯上了自己的钱,但是非特殊情况凭借女孩的智力怎么可能骗得徐然呢。女孩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案,但是女孩知道从徐然手里骗走的钱迟早会被徐然追回去,索­性­嫁祸徐然一个绑架罪,让徐然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但是她没料到徐然竟然逃脱了。

那个二十二岁的投资天才消失了,兴城区的那个骗子又回来了。

“于是你又开始骗人了?”李炎问着徐然。

“我只是从那些黑心富商那里拿点钱而已,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徐然笑了笑。

“很难想象拥有你这种经历,还能轻松的生活。”

“否则呢?报复社会么?自打那次逃跑以后,我就知道我是离不开这个兴城区了。我老爸的遗书我每天都带在身上。我只是每天都提醒自己,我不要带着仇恨,我是在替爸爸和妹妹,用最开心的方式活下去。”徐然说着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阳光照过徐然那头金发,就像是破晓的阳光一样,从最黑暗的岁月里,父亲的遗书像是最后的一点星火,照亮了徐然的世界。

“我挺佩服你的。”李炎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是不想让徐然听到,但是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我不想像爸爸那样悲伤的死去啊,所以我从来都不放弃希望,不到我死的那一刻,我始终相信我还有开心的生活的可能。”徐然像个孩子一样的傻笑着。

“该你了!”徐然向李炎扔过一罐啤酒,该李炎将故事了。

李炎接过啤酒,将几天以来发生的一切想想细细的告诉了徐然,徐然显然听的很入迷,完全,有时候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凶手好聪明啊,比我还要厉害的多。”徐然鼓着掌说道。

“你有什么好建议么?”李炎问着nAd3(

“我可没说帮你查案,再说你又不是警察了,还追查个什么劲。”徐然摇了摇头。

“我只是问问你作为第三方的意见而已。”

“帮你查案我能有什么好处啊,查出来你倒是翻案了,我还是那个逃犯啊,到时候你不抓我就是万幸了。”徐然一口否决道。

“我追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翻案,更是为了我的朋友。”李炎认真的对着徐然说。

“不理解,我没有过朋友。”徐然不屑的吐出烟圈,反驳着李炎。

“逃犯和逃犯,从某个角度上算是朋友了。”李炎也笑着说。

“从一开始我们不过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不,你是威胁我!”徐然喝了一口酒,看着李炎,挑着眉毛说。

“我找你帮忙不光因为你够聪明,还是因为你是个好人。”李炎看了看徐然说着。

“哈?好人?”徐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管是你父亲,还是那个范队长,都是看出了你的眼睛里还有好人的那份纯洁。你是能通过别人的眼睛看穿别人的心理,但是你好好的看过自己的眼睛么?”李炎似乎是说动了徐然,这一次徐然愣住了没有回话。

“不是帮你,是合作。你破了案第一不许抓我,第二别再来兴城区妨碍我生活。”徐然说着向李炎伸出了右手,李炎微笑着也伸出来手。

两个人相视而笑,酒瓶和酒瓶相撞,逃犯和逃犯,警察和骗子,黑与白的组合。

“哎,你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线索,有什么用啊?还不是什么都查不出。”徐然把李炎摊在眼前的资料全部扫开,嘲讽着李炎。

“没有线索,怎么跟进追查啊!你有没有常识。”李炎又把资料捡回来,骂了一句徐然。

两个都已经喝的半醉,却在这里讨论案情。李炎不断的给徐然展示着资料,但是徐然却不屑一顾的全部撇开。

“要是常识有用,你也不至于被耍的团团转了。”徐然嘲笑着李炎。

“你说什么啊你!”李炎不服气的把空酒罐直接扔到了徐然的脸上,和徐然这个随便的人在一起,李炎也更加随心所欲。

“暴力狂!从凶手的行凶手法就看得出凶手肯定不是按常理思考的啊,凶手的思维跳跃­性­非常大,凶手拥有着自己独特的逻辑,但是却非常严密!”徐然说着,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李炎。

“你这些线索,根本不能叫线索,只能叫资料。猜测一下整个案情还行,拿来追查凶手没一点用。”徐然喝了一口酒继续说着。

“就说这个实验吧,这个叫,徐卫民的人买的药品一定是禁药,禁药又分停产的和继续生产限制使用的。二十多年前的禁药肯定都停止生产了,所以查一下这些年停止生产的禁药有什么就能猜个大概了,知道禁药的用处就知道实验的大概,然后根据实验的内容,再查实验体,从作为实验体的人开始查起,不就一下打开局面了么!”徐然滔滔不绝的说着。

不愧是天才,李炎鼓着掌,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办法呢,线索太多,同时跟进反而没办法取得进展,相反徐然这个方法却能很快得到答案。

“喂,喂!!!”李炎大概还想跟徐然说些什么案情的事,但是徐然已经躺在地板上睡着了。

“这种人经历那些事情,居然还活的这么随意,天才都是这么奇怪么。”李炎看着睡着徐然,不禁感叹道。李炎看见徐然衣服的内兜好像夹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纸,看起来年代已经很久了。李炎想看个清楚,睡着的徐然却捂着了那张纸,李炎只是笑了笑。

那封遗书,是徐然最宝贵的东西吧,李炎想着。

十五、天才的举动

李炎的调查方向一下子明朗起来,徐然还在熟睡,李炎却已经忙了起来。虽然说这里是兴城区,但是还是不要随意出去的好,趁着这个时候李炎照着徐然的说法,搜查起近三十年内的禁药列表,其内容庞杂,又都是专业名词,禁药的种类被大致分为兴奋剂、麻醉­性­止痛剂、同化­性­物质、利尿剂,以及盛类荷尔蒙及类缘物。李炎看的头都疼了,化学药剂他是一窍不通,看着这些名字都得差不多的东西,除去其他无关的药品,单单是麻醉­性­止痛剂的列表就够查的。

“西布曲明!”李炎不知道什么死后徐然已经睡醒了,看着那些药品名,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

“你能不能别吓人!你刚才说什么?”李炎被徐然的声音惊了一下。

“西布曲明,神经抑制药物。”徐然淡淡的说着。

“西布曲明,一种中枢神经抑制剂,具有­精­神恍惚,失眠等较大副作用。你确定这个就是我们要找的?”李炎怀疑的问道。

“不确定,但是黑市上面估计只能买到这个了,其余的能买到的­精­神­性­药物,就是毒品了。”徐然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梳理的整齐了一

“徐卫民的药剂应该是自己做的,不然也不会再当初逃跑的时候,全部带走了。”李炎看了看徐然说。

“别看我啊,我连学都没上过,配化学药剂这种事,我只有听听的份。”

“那你怎么知道西布曲明这个药的?”李炎不相信的反问道。

“这个药,虽然停产变成禁药了,但是还是有地方在用。”徐然耸了耸肩说道。

“你知道什么?”

徐然好像突然来了兴致,盘腿坐在床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捋了捋自己的头发nAd1(得意的看着李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讲了起来。

上个世界八九十年代,国内对于心理学的研究环境并不成熟,心理疾病被归类为­精­神病内,一些心理疾病的病人和­精­神病人一起住在­精­神病院,当然一些具有心理或­精­神疾病的犯人也住在­精­神病院,当时对于心理疾病的治疗手段并不先进,可以说是不人道的。通过药物抑制病人的­精­神,或者依靠手术来切除病人的部分大脑,来阻止病人的病发。但是这样一来很多病人就成了机器一般,只有依靠指令才能生活。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发呆,后来随着技术和心理学的广泛应用,这种治疗方案已经被禁止,但是当时的药物,还是流出来了一大批。西布曲明就是这种药物的变相产物,

李炎滔滔不绝的说着,李炎不作任何的回答和提问,他的心里有一个疑虑,会不会林肃就是曾经被注­射­过这类药物,所以才变得­性­格如此怪癖呢。

“你知道谁再卖这类药物么?”徐然话音一落,李炎紧接着问道。

“没人卖,你看西布曲明都拿来做减肥药了,卖减肥禁药能有多大赚头,抓住了还得判刑,换你你卖么?”徐然摇了摇头。

李炎转念一想的确是这样,西布曲明虽然是最容易弄到的神经抑制剂,但是正因为它当年太过于廉价,以至于被列为禁药之后也没什么市场可言。

“李炎,你漏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徐然本来静静的抽着烟,却突然说道。

“什么?”

“你想啊,做实验得要实验体吧。这个实验会对人体的­精­神和心理造成非常大的影响,所以实验结果如果失败了,那么实验体要么死了,要么就疯了。当然我觉得如果失败,肯定是死亡的可能­性­较大。如果疯了一是不好处理二说不定会出现纰漏。如果成功了,那么徐卫民肯定是塑造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人格,而且这个人格是受他控制的。其次,徐卫民已经是逃犯了,他虽然依靠大学教授这个身份作掩护,但是要搞到活人做长期的实验又不被人发现,还是非常难的一件事nAd2(你的报告上提过徐卫民死的时候,户口本的一页被人撕掉了,而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所以综合这两点看我觉得徐卫民是拿自己的孩子做实验,而杀徐卫民的人就是他的这个孩子,也就是实验体。四年以前,徐卫民的孩子,不知道因为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杀死了徐卫民,从现场抹去了自己的踪迹。”徐然异常兴奋的分析着。

“可是这一切和林肃有什么关系呢?”李炎虽然觉得推理­精­彩,但是还是没和林肃一案联系起来。

“要么是林肃在徐卫民的案子里调查到什么,但是出于某种理由,他不能说。要么,就是林肃认识这个实验体!也就是凶手,林肃有意包庇他,但是却还是被他杀死了。”徐然说着,李炎虽然觉得这种猜想兼职天马行空,但是却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

“你说这么多就算都成立,可是没证据,又不知道从哪里查起。况且我们现在行动也不方便。”李炎道出了眼前最大的问题,他是逃犯,没法自由调查。

“是你的问题,我可是可以随意出门的。我的通缉,早就已经被人遗忘了。”徐然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不是合作么?”李炎的脸一黑,缓缓的说着。

“我分析你取证追查啊,这不是合作么?”徐然笑着说道,李炎这才发现自己又掉进徐然的陷阱里,虽然和徐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徐然才懒的帮李炎四处奔走调查。李炎但是又无法反驳徐然的说法,徐然对李炎而言,李炎必须得到徐然的帮助才能尽快破案,但是徐然这种态度又让李炎恨不得立马揍他一顿。

“你跟我走不走,不然我就匿名举报你把那个于浩的车砸了!”李炎灵机一动说道。

“咱们可是规定好不报警的”徐然不屑的说。

“我们只是规定好不暴露各自的逃犯身份啊,你砸人家的车,我可没答应帮你保密。”李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气的徐然一时说不出话来,自己反被李炎将了一军nAd3(

“唉,我砸那破车还不是为你出气,你看你那个小妞,不,同事都快气死了。”徐然无奈的解释道。

“再怎么着也不用你去,你砸了他的车就是犯法?”李炎一本正经的说。、

“得得得,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唉,把那个你同事给我介绍介绍吧。”徐然坏笑着。

“滚蛋!”李炎破口大骂道,虽然自己现在必须和徐然合作,对徐然这个人李炎也没有什么偏见,但是让白洁认识徐然这么一个骗子,李炎也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我的意思是,调查肯定需要警方的帮助,但是你已经不能出面了。如果我能和那个小女警搭上线,你只需要在幕后就可以得到全部的警方信息。”徐然表现的格外真诚,可是心里怎么想,恐怕也只有徐然自己知道。

李炎知道徐然很可能对白洁动了点心思,但是徐然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自从那个于浩上任之后,自己的形势就更严峻了。让徐徐然去接触外界,而自己在幕后,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得到李炎的默认的徐然一下子充满了活力,迅速的整理好衣装出了门,只留下李炎一个人在屋子里。李炎虽然有些担心徐然随­性­的行为会造成麻烦,但是转念一想凭徐然脑子,警局内应该也没有人能把他怎么样。

徐然趁着警局下班前到了警局门口,在路边等待着白洁的出现。徐然找了个能看见警局但却不容易被发现的电话亭,他可不想被于浩看见。从警局下班开始,徐然已经抽掉了第八根烟,连于浩都已经走了,白洁还是没有出来。徐然有些不耐烦了,他决定做一件十分冒险的事,他要走进警局。

一个行骗多年的骗子的演技是很多演员一辈子都无法比较的,徐然就是这样的骗子,他总能从心理到外表都伪装成一个理直气壮的无辜者。徐然此刻就是以一个最平常的老百姓的神态走进了警局。徐然眼睛绝不多看一处地方,过多的视线移动会暴露自己,徐然大步流星的走着,这是徐然行骗多年的经验,越是想要装作什么人,就必须模拟那类人的心态,行为,甚至是一举手一投足都要到位。徐然并不知道白洁办公的地方在哪里,但是如果贸然询问又会引起怀疑,徐然眼睛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决定找一个年轻的女警询问。第一,女警警惕­性­低;第二,年轻的警察往往不具有锐利的眼光。

“那个重案组办公室在哪?”徐然对着路上一个女警问道。

“你要­干­嘛?”女警问了问徐然。

“我是重案组的线人,那个我有线索汇报,我这不第一次来么。”徐然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傻傻的微笑。徐然本就长得十分帅气,对一个女孩子露出微笑,哪怕是女警也会不自觉的有一丝害羞。

“前面右拐就好了,上面有门牌。”女警也回以一个微笑。

“那谢谢咯!”徐然笑着答应完,便向办公室走去,女警看着徐然的背影,好像还沉醉在徐然的微笑中。

“百试不爽!”徐然转身打了个响指,口中喃喃的说着。

找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徐然在门口向内望了望,只有白姐一个人还在工作,其余的人都已经走了。天­色­夜渐渐暗了,只剩下白洁一张桌子上的台灯依旧亮着。

“为什么不回去啊?”徐然敲了敲门,没等白洁回答就已经进了门。

“你是!别动!双手抱在头上!”白洁抬起头认出徐然是那天骗于浩的家伙,立马警觉起来,从腰间拔出了枪,指着徐然。

“别紧张嘛,那天只是个玩笑而已,你心里不是应该挺爽的么。”徐然照着白洁的话抱头蹲下,但是嘴却停不住。

“你胡说什么啊你,我可以起诉你偷窃,毁坏他人财物。”白洁掏出手铐向徐然走去。

“哎呀~起诉我啊,我蹲了大牢李炎就少了个帮手啊。”徐然故意用哀怨的口气说着。

“你说什么?站起来!”白洁听见李炎两个字,立马就变了个样。

“李炎和我现在合作破案,我觉得和你取得联系比较好,不但能让你安心,还可以让你提供信息。”徐然自觉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神态自若的说着,放佛白洁的每一个反应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一样。

“他还好么?”白洁听见李炎名字的时候,脑子里唯一想到的问题就是这个。

“在告诉你重要的事情前,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李炎?”徐然一贯挂在脸上的轻浮不见了,转而浮现的表情是从未出现在徐然脸上的严肃。白洁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她不该相信这个人,但是自己却又太想知道李炎的近况了。

十六、死结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白洁反应过来反问道。

“你可以不回答啊。”徐然做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过来,坐着说!”白洁叹了口气,朝徐然招了招手,让徐然坐在自己旁边的办公椅上。白洁虽然知道徐然不仅骗了于浩,又把于浩的车撞坏了,但是也算是为白洁出了口恶气,白洁心里还是有一点开心的。

“说吧,叫什么,你怎么认识的李炎,又为什么要来找我。”白洁用审问的口气对着徐然说道。

“我叫徐然,至于我和李炎?一个逃犯遇到一个骗子,两个人聪明人的合作,换句话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徐然不屑的说着。

“找你的目的我一开始就说了啊,李炎想要翻案光凭我和他肯定是很难办到,你如果能把警方的线索和证据提供给我们,我相信还是可以尽快破案的。”徐然舒展了一下双臂,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来,还没点上就被白洁仍在垃圾桶里,显然徐然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让白洁很反感。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白洁对徐然的提防还是没有一丝的减弱。

“需要我把林肃案件的所有细节全部告诉你么?还是我得让李炎冒险出来见你?”徐然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他明白白洁的防备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认为在这种无需欺骗她的问题上,过多的疑虑反而就显得不够聪明了。

“好吧,但是局长已经终止了林肃案的调查,所有的报告已经入档,证物都收到了证物科,我们也没法继续调查。”白洁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可以视作你们已经放弃李炎了?”

白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她想要问王局长的,警局放弃对林肃案的调查,就代表李炎要自己在暗地里追查,这种暗中追查的成功率极低,而且花费的时间也要久的多,几年都不一定能有个结果nAd1(

气氛一下陷入了无言的尴尬,白洁不再看着徐然,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徐然也没有料到警局会直接放弃了林肃案件的调查,徐然也大概明白白洁的尴尬,但是却不好说什么。只好说一些别的事情来打破这种尴尬。

“那么,你能把抓捕李炎的行动,提前给我们通个信么,你应该知道李炎是无辜的吧。”徐然提出这个要求是有考量的,虽然这个要求比让白洁提供线索更加无理,但是徐然知道白洁肯定是知道李炎无辜的,这个要求虽然大胆,但是却符合白洁的心意,白洁也是极不希望李炎被抓获的。

“我这样做什么­性­质你知道么!”白洁严肃的问道。

“不知道,你想不想我决定不了。但是如果不用担心被抓捕的问题的话,调查上会容易很多。”徐然当然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无理,但是白洁的表现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自然有办法应对。

徐然虽然只说了两句话,但是每一句都是针对白洁的心说的,白洁虽然嘴上装硬派,但是心里早已动摇,白洁装的有些不乐意的样子给徐然看,但是徐然其实一眼就看破了。在白洁看来徐然只是李炎绝境里随意找到的帮手,徐然行骗多年的伪装让别人难以看出他绝顶聪明的一面。

“我得见李炎!”白洁想了许久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现在风头这么紧太危险了,再说你不是还得罪你那个于队长了么,你这么做很容易让李炎被抓住。连我都会栽进去!”徐然一口否决了白洁的要求。

“那我无法相信你!”白洁摇了摇头。

“你迟早会相信的。”徐然微笑的说着,向白洁挥了挥手,转身而去。白洁没有想到谈话会这么快结束,徐然的想法全都不在白洁的预料之中。白洁想着李炎找到这个叫徐然的人应该是徐然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连白洁也感到徐然的身上有种会所不出的神秘感nAd2(

“失败了吧!”李炎头也不回的对刚进门的徐然说。

“好像你提前就知道一样。”

“我知道,白洁对你不会有兴趣的。”李炎说的时候笑了出来。

“喂!”徐然不服气的喊道,有种自己被李炎嘲笑的感觉,徐然最讨厌这种感觉,但是又被李炎驳的哑口无言。

“我们还是讨论案子吧。”李炎转开话题,他知道联系白洁只是徐然嘴里的托词,其实是徐然想认识白洁而已。

徐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自己接近白洁的第一步居然被李炎识破了,而且还没取得任何成功,果然这个李炎也不是泛泛之辈,徐然心里想了想,只好暂且把这事放在一边,先帮李炎在案情上取得一定的进展再说了。

“我们从这个药品查起的话,会很难的,如果有别的方向就好了。”李炎挠了挠头说,正如徐然说的,西布曲明被用作减肥之后,这个药的利润就太低了,像这种低利润的禁药已经没有办法进入黑市了。

“四年前查徐卫民死亡案的是林肃,而且还是跨区主动申请调查的,之前徐然有主动申请跨区调查的行为么?”徐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从来没有。”李炎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着。

“凡事有异必有妖,林肃跨区调查这个徐卫民案后没多久,就发生了让林肃退出警队的案件,之后在林肃死前的半年内,他还偷出了有关徐卫民潜逃的档案。林肃为什么一直这么关注这个徐卫民,徐卫民潜逃的时候,林肃还么有出生,这一点太奇怪了。”徐然翻动着李炎的给他看的资料。

“我觉得徐卫民的案子和四年前那件案子有联系,可就是找不到联系点在哪。”

“唯一能把两个案子联系起来的,就是凶手nAd3(也许杀了徐卫民的凶手和后来林肃有意包庇的凶手是同一个人。”徐然提出一个有些大胆的想法。

“林肃和这个徐卫民完全联系不起来啊。”李炎有些犯难。

“是的,林肃二十年前出现在林辉国的家门口的时候,照林辉国的描述,完全是一副刚才某个地方逃脱出来的样子,我觉得林肃会不会是徐卫民的实验品之一?”徐然大胆的猜测着。

“还是说不通,林肃已经逃脱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最后还会主动去调查这个徐卫民?”李炎否定了徐然的猜测。

徐然把头发撩起来,深呼吸了一口,自己一开始只觉得是个难度不算高的案子,但是现在徐然无数次的推理分析之后,发现最终都会遇到一个死结,但是这个死结是什么徐然却无法得知。李炎看徐然不说话,自己也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点起了烟一个劲的抽着,这个凶手的手法看似凌乱,线索提供的非常多,可以着手的地方也很多,但是最后都会走入死路,就好像凶手是提前设置好了一切,但是徐然明白如果布下如此复杂的局,是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所以一定是哪里有问题,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无法发现这个问题呢,徐然对这个案子的兴趣越来越高涨,似乎是对他的一种挑战。而对李炎来说,调查这桩案子的迷茫感一直就存在,徐然虽然指明了很多调查方向,但是还是无法顺利的进行下去。毕竟徐然的猜想虽然大胆又符合逻辑,但是却没有一点迹象可以证明他的猜想。

房间里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和寂静,微风吹动风铃叮当叮当的作响,明明是春光明媚又带着微风的大好日子,徐然和李炎却愁眉苦脸的坐在屋内抽烟,两个人中没有一个人说话,似乎都在不断的思考着,推理着,都希望打开自己一直找不到那个死结,但是他们的表情都说明了他们已经失败了无数次。

徐然的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他大脑运作到了一个极限的,李炎看着徐然的状态原本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徐然好像了解李炎的意图一样,伸出了右手对李炎做出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徐然自己也知道,他离这个案子的死结,越来越近了。

“高智商犯人,实验体,徐卫民,实验。”徐然口中喃喃的说着。

“两庄暴力犯罪,一桩高智商行凶。”徐然放佛中邪一样的说着。

“杀徐卫民的人和四年前案子的凶手是一个人,凶手行为乖张暴力,没有逻辑可循,单纯的感情用事,但是杀林肃的人却智商极高,布局严谨。带走了徐卫民的药品,报告,撕去户口是怕被调查出,可是谨慎的­性­格与作为实验体的凶手不符。”徐然闭着眼自己不停的说着,李炎也感觉徐然是要马上推理出什么了,不做声的静静听着。

“以徐然能力的不可能被前两件案子的凶手杀了,要么还有别人,但是除了徐卫民以外的其他参与实验心理学专家全都被抓获,林肃调查多年前实验一案能够影响的人只有那个实验体。”

“不对,之前所有案子的凶手条件都统一,只有杀林肃的凶手与之前不符。”徐然咬了咬嘴­唇­,双手捏成了拳,就差一步,徐然就能找到那个死结之处了。

李炎也有些激动的看着徐然,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知道为什么,李炎相信徐然一定可以找到案子死结,找到突破口。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徐然猛的一拍桌子,神情严肃的看了看李炎。

“你什么意思?”李炎看着徐然不解。

“杀林肃的凶手高智商,冷静,深谋远虑又为人谨慎。在这件案子里我能想到符合这个条件的人,就是已经死了的林肃。”徐然吸了一口气说完,看了看李炎已经惊诧的说不出话的脸。

十七,从长计议

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居然是案件的死者,完全是个悖论,但是却震惊到了李炎,李炎现在仔细回想分析起来,又十分有理,案子之所以一直无法有实质­性­的突破,一切都是因为这个隐藏在盘根错节下的死结无法解开,这是凶手留下的最难以逾越的障碍,杀林肃的人只能比林肃还聪明,但是徐卫民案和四年前的案子的凶手显然是不具备这个能力的,要么是那个比林肃还聪明的凶手根本连一点自己的信息都没留下,要么就是林肃自杀却故布疑阵让林肃调查,若是后者,李炎完全无法理解这样做的用意。

李炎一天的时间几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显然得不出个答案,徐然不理会李炎,自己在屋子里悠闲的抽着烟看着电视,李炎心烦意乱的走下楼,他只想在楼下的小院里走动走动,虽然是兴城区,但是如果频繁在街面上走动,仍然不安全。

初夏黄昏的微风十分舒服,若是寻常,应该都会有一种舒服又略带困意的感觉吧,但是此刻的李炎却被吹的心烦意乱,徐然虽然将案情整理分析的格外清楚,连案件的死结要找了出来,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李炎的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正是所有的难点都暴露在李炎的面前,才让他深深感到了这个案子难度之大也许已经超过了自己的能力。李炎不放弃的理由很简单,他深信在完美的布局也有漏洞,他在极力找出这个漏洞。不知不觉李炎的脚下,已经布满了烟头和烟蒂,李炎有些困意了,他揉了揉脸,再抬头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四肢似乎都有些僵硬了,但是依旧没有回去的意思,李炎更喜欢这个寂静的氛围,有助于他的思考和分析。

李炎每每陷入思考都格外的投入,忽略了身边的事物,没有注意到徐然以及不知不觉的坐到了他旁边,从他的烟盒里拿了一根烟抽起来。

“这样硬着头皮想,有结果么?徐然微笑的看着李炎,李炎有些不乐意的瞪了一眼,没有回答他,李炎对徐然的微信已经麻木了,因为徐然似乎无时无刻都把那样的微笑挂在脸上。

“你不是说你最擅长模拟罪犯的心理么?你就模拟模拟为什么这么聪明的凶手会让你追查到这个地步,他完全可以做的天衣无缝nAd1(”徐然靠在小院的石柱上,用着事不关己的口气问李炎。

“对啊,为什么呢?”李炎似乎没有因此而感到豁然开朗,相反徐然又提出一个难题给他思考,他使劲的挠了挠头,随后是一声低沉的叹息。

“喂,你怎么不试试你的那个什么模拟心理活动啊?”徐然追问着李炎。

“要是有用的话!我还至于到这个地步么?我就是没办法模拟出这个凶手的心态啊!”李炎有些不满的吵着。

“为什么不可以啊?”徐然不明就理的继续问着,李炎的烦躁丝毫没有­干­扰到徐然平缓的声音。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凶手心里在想什么!够了吧!这个凶手他妈的比我厉害的多,你不是聪明么?你怎么不去想!”这是李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说出了脏话,在李炎极度烦躁的时候,徐然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在李炎看来都像是对他的嘲笑和讽刺。

“你­干­嘛发火啊,越是在棘手和麻烦的问题上越要冷静。你以前既然都可以模拟犯人心态,这一次不行的话,为什么就不行了啊,这个原因也许很重要呢?”徐然的口气还是不骄不躁,李炎听着徐然的话冷静了一些,一直以来李炎侦破案子几乎是行云流水,第一次这样陷入僵局,显然让他变得不够冷静和理智,而徐然也让李炎有些吃惊,徐然几乎是不会生气的,总是很温和而冷静。

“因为以前的凶手目的­性­明确,他们有目的­性­的在杀人,我就可以模拟,这一次,我完全不知道凶手出于什么目的杀林肃,甚至之后布置下的每一步是为了什么我也无法理解。”李炎做了个深呼吸,重新冷静的对徐然说。

“从现在看来,凶手不可能是林肃,但是凶手拥有着像林肃一样的­性­格和更甚于林肃的智力,所以凶手做事的目的­性­应该很强。”徐然顺着李炎的话说。

“凶手可以做到让我丝毫察觉不出来什么线索,但是为什么要留下很多无法追查又难以解释的破绽nAd2(”李炎又点上一根烟,他的思路又被堵住了。

“这个案子里到处都是矛盾和死结,我也想不出什么,别太急躁。”徐然无奈的耸耸肩,拍了拍李炎的肩膀。

“矛盾?”

“对啊,他留下破绽,却又无法追查下去,一开始以为这是凶手在故意诱导侦破方向,可是后来调换方向调查后还是无法得出结果,凶手这么做很矛盾。”徐然点点头像李炎解释着,李炎却露出了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

“难怪没办法模拟凶手的心理活动,凶手虽然智商非常高,布局非常­精­密,但是他的心里却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他想被我抓住,一方面他又不想落网。他总是留下线索让我追查希望我抓到他,但是却又不停的弥补这些线索来终止我的调查。”

“那凶手为什么会这样?一个高度理智冷静的人,可是不会经常矛盾的。”徐然饶有兴趣的问李炎。

“也许凶手并不想杀林肃的。”李炎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如果凶手只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杀了林肃,那么他已经成功了,应该再也找不到他了。”徐然无奈的说出这个结论。

“但是他没有,他几次出现在我周围。起初我以为是挑衅,现在想来,也许他是想被抓的。”李炎回想起当日的开锁员和保安。

“想被抓是为什么?良心不安?”徐然不太理解李炎分析出的凶手心态,如果连杀人都能冷静而周密的完成,为什么还会良心不安。

“所以凶手的­精­神状态是十分不稳定的,也许杀人的时候是十分的冷静理智,但是事后­精­神状态就会有改变。”李炎滔滔不绝的说着,似乎在启发徐然的思维。

“所以很有可能凶手就是那个实验体,从实验的内容上看,是容易造成实验体的­精­神极度不稳定,但是为什么凶手杀徐卫民和另一个人的时候十分鲁莽,而杀林肃就­精­密计划呢?这种­精­神状态的转变,是因为什么?”徐然不断的反问着李炎nAd3(

“还是没有把林肃和徐卫民的案子联系起来。”徐然紧接着摇了摇头。

李炎似乎受到了打击,因为最终的推论都终止在林肃和徐卫民之间的联系上,李炎愤愤的把烟掐灭在地上,自己虽然模拟了凶手心态,但是最关键的联系点没找到。李炎和徐然都陷入了沉默,徐然显得满不在乎,李炎却把双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你别总一副全天下都欠你钱的样子啊。”徐然看着李炎的脸挤出了这一句话。

“案子不破我没法心情好。”李炎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比起之前平淡了许多。

“凶手为了杀人能­精­心谋划很久很久,你如果这么容易破案怎么可能呢?在我行骗的时候,如果遇到了很厉害的对手,就要比对手更有耐心,才能赢他。”徐然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的对李炎说话,让李炎一下子无法习惯。

李炎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想了想徐然的话也是对的,李炎自己必须付出比凶手更多的耐心,更多的计划,才能识破凶手的布局。李炎深呼吸了一下,重新给自己也给李炎点上一根烟。

“那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李炎认真的看着徐然。

“四年前开始,从林肃退出警队的那天开始查!但是......”徐然说罢,又带着他那标志­性­的微笑看着李炎。

“但是什么?”

“陪你查案我就不能‘工作’,你就得付我钱吧,一个月一万块,不贵吧。”徐然还是微笑的看着李炎,李炎却被徐然弄的哭笑不得。

“一个月一万,你以为我是富二代?”李炎骂道,虽然这个价格李炎完全支付的起,但是让徐然这么讹诈,心里还是极度不舒服。

“喂!我不要吃饭啊?一万很少了,我出去做一单至少十几万吧。”徐然吐了个烟圈,李炎对眼前这个天才真是既需要又想掐死他。

“一万就一万,但是我不放弃查案,你就不许退出!”李炎立马也提出一个条件。

“成交!”徐然依旧微笑的向李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李炎象征­性­的和徐然握了握手,虽然徐然总是在口头上占着李炎的便宜,但是徐然早已对这个凶手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如果能查出这个真凶,对徐然来说,战胜一个极度聪明的人,要比骗的几百万几千万都来的爽快,徐然的极度骄傲让他对战胜聪明人变得十分渴望。

李炎掐灭了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十有八九无法再回警局工作了,他现在已经并不在乎是不是逃犯了,因为他更希望帮助自己的好友林肃抓到真凶,李炎一直确信自己是林肃唯一的朋友,因为在李炎的脑海里,林辉国的话一直在徘徊,李炎他相信林肃,并且会坚定的查下去。

“为什么你一定要查?合算么?就算是朋友,自己无能为力也没办法,为何付出这么大代价。”徐然好奇的问着。

“因为徐然,我才能当上警察。”李炎沉重的说着。

十八、旧事重提

李炎的脑门上留下了汗滴,五公里的跑步让他汗流浃背,他早就累的站不起来了,如果今年的考试再垫底的话,他肯定是不能如愿毕业成为一名刑警了。李炎想到这里更加痛恨自己了,自己一心要考上警校,成为一名刑警,但是在进入警校之后却一直徘徊在无法毕业的边缘,不是李炎不够努力,只是他在一些课程方面始终无法取得如愿的成绩,现在已经到了影响能否毕业的问题了。李炎并非学习不够努力,只是李炎现在经常使用的罪犯心理模拟是仅限于李炎的一项天赋,但是在学校里,这却被列为极为缺乏科学­性­的调查手段,李炎几次为自己争辩都没有取得好的效果。

“哎,你这样肯定毕业不了!”李炎的教官看着爬不起来的李炎说着。

“我先扶他回宿舍吧。”林肃打断了教官的话,搀起了李炎,教官只是点了点头,看着被林肃扶走的李炎叹气。

“别那么勉强了吧,不能当警察就去­干­别的,我听说你家里生意不是做的很大么?”林肃坐在李炎的床边,面无表情的劝着李炎不要为了毕业这样玩命训练。

“我要是想做生意,我还考什么警校?我就是受够了那种称号,什么大少爷,富二代,我都不稀罕,我就是想当一个刑警。”李炎愤愤不平的说着,但是却没有力气起来。

“你的破案方法太独特了,缺乏科学­性­,也缺乏证据,而且只适用于你。你背背书上的方法不就好了么?”

“但是这种方法要比书本上那些固定的方法和套路有效的多!我相信只要可以系统的进行整理和教学,一定可以让更多的人学会,那样侦破效率就高了太多。”李炎不服气,但是声音却已经有气无力了。

“太倔了。”林肃只是摇了摇头,便走开了。这几年里,林肃对李炎的脾气太了解了。但凡是李炎认定的事情,只要是对的,就没人可以改变他,林肃也没有期待改变李炎的想法。

李炎躺在床上,有些忧虑自己今天的身体素质考核又没有合格,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无法毕业,但是又不愿意改变自己,且不说他的专业课程他总是用自己的方法和思路做事,现在甚至连体能考核也无法顺利通过了nAd1(

李炎撇过头看了看已经坐在桌边看书的林肃,心里有些说不出的羡慕,林肃是班里最聪明的一个,体能也是最好的,几乎是样样满分,但是林肃却始终给人一种怪癖又无法接近的感觉,李炎起初认为这是高傲,后来他渐渐的发现林肃只是个无法表达情感的人罢了,但是越是这样的林肃,就越受到众人的推崇甚至是膜拜,因为林肃在那些年里,已经成为了那所警校天才唯一的代言人,而李炎则是总是成为最差的那一个,李炎即便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却无法忍受自己总是最差。

“林肃,你顶着呢么多的光环,为什么却像台机器似的?”李炎问出了这几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已经很尽力去表现的像个普通人了。”林肃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依旧平静如水,但是李炎却能感觉到他的无奈,李炎算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了解林肃的人了,林肃无法表达自己的任何喜怒哀乐,但是作为林肃唯一朋友的李炎却能感到,这也依赖于李炎的天赋,那种心里模拟,那种能够和别人感同身受的能力。

“那你为什么要当警察呢?”李炎接着问道。

“因为只有当了警察,我才能帮一个人。”

“什么人?”李炎问林肃,林肃却沉默着没有回答,李炎知道林肃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的时就会沉默不语,无论如何追问林肃也不会有一个字的回答。

“你那么想当警察么?”林肃平淡的问李炎。

“当然!”

“你只需要证明你的能力适合当一个警察,而不是一直去试图完成你无法完成的考核。”林肃看着李炎,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李炎却在林肃的眼神里看出了期待和信任,林肃也相信着期待着李炎成为一个刑警nAd2(

虽然李炎还是不够明白林肃的意思,但是却知道林肃已经有办法帮助自己顺利成为一名刑警。李炎浑身酸疼,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意识模糊的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教官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了他。

“李炎,给我起床!”教官的口气格外严肃,李炎立马穿好衣服,立正站在教官的面前。

“林肃说他在宿舍丢失了近两千块钱,我们刚才找了,只有你有可能进行偷窃。而且林肃一直是最优秀的学生,你作为一个年年垫底的学生,对他心怀妒忌,然后报复偷窃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我现在要搜查你。”教官的口气十分严厉。

“我没有偷就是没有偷,你可以搜查!”李炎不甘示弱的回道。

教官没有在与李炎争吵,便开始私下翻动,李炎此时心中是又气又惊,教官不问任何话就怀疑自己,现在的搜查其实并不是规章制度允许的,但是如果不让他搜查,李炎有会显得做贼心虚。

“你看这是什么!”教官怒气冲冲的从柜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然后全部仍在李炎的身上,李炎换姿势吃惊的看着这一张张钞票,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被开除了,等会就带你去警局立案!”李炎看得出教官十分愤怒。

“我.没有!..”李炎还是无力的辩解着。

“你还能说什么!”教官大吼着。

李炎心里既委屈又气愤,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被安上这种罪名。尤其是教官提到开除两个字的时候,李炎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他一定不能被开除,此时他只是这样想着。

“教官!”李炎深呼吸后抬头对着教官的背影喊道。

“嗯?还想狡辩?”教官转过头来轻蔑的看着李炎nAd3(

李炎紧闭着双眼,眉头几乎要皱在一起,但是却一言不发,教官不知道李炎在­干­什么,无心打理李炎的他又背过头去。

“教官,我没偷钱!我能证明!”李炎的眼睛像是露出坚定的光一般的看着教官。

“你证明啊!一个连考试都不及格的学生,还想证明自己清白”教官的口气像是在挑衅李炎。

“林肃钱丢了,必然是在他不在宿舍的情况下,但是林肃没事的时候都会在宿舍看书,所以偷窃只能是林肃睡着之后进行,虽然这样的我的嫌疑就最大。但是,如果我偷了钱,我不会让你搜查,其次,两千块钱对我或者对林肃的家庭都起不到任何的伤害,所以我的动机不成立,就算我是妒忌报复,也不会选择这么无力的手段,而且教官你一口认定钱在我这里,显然是林肃向你举报了我,而他是一个非常讲究证据和逻辑的人,如果他认为是我偷的钱,那么钱一定会在我这里,而他为什么确定,因为钱是他放在我这里的,是他嫁祸我!”李炎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清晰而坚定,教官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喜­色­。

“教官,李炎已经证明了他的方法能够运用在实际侦破中,而且在被诬陷的随后几分钟里,就能冷静的分析,这是一个优秀警察的表现。”林肃鼓着掌从门外进来,只剩下有些发愣的李炎。

“李炎同学,考虑到你的特殊情况和你平时对书本知识的不屑,林肃同学才向我建议以这样一场自导自演的犯罪来看看你的能力,事实证明你能做一个好警察,你会顺利毕业的。”教官说完拍了拍李炎的肩膀,向李炎敬了一个礼。

“你就是为了让我当上刑警才准备这样一出?”

“你既然不适合理论上的东西,那就需要用实践来证明你的能力了。”林肃说的格外淡然。

李炎虽然心里对林肃充满了感激,林肃做的一切不光保证了自己一定可以当上刑警,还免去了自己遭受质疑的问题。但是李炎并没有说出任何一句道谢的话,因为他了解林肃不愿听见这些道谢的话,对林肃而言,任何需要做出反应的感情行为对林肃都是一件困难的事。

“你就这么当上警察的?”徐然对李炎的故事感到不可思议。

“对”

“这么看你和林肃的关系还真是好。”

“没错,虽然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无法对别人的情感做出回应。但是我很清楚他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情感存在。”李炎坚定的对徐然说。

“情感表达障碍,还不算是罕见的疾病。”

“不是的,林辉国曾经说过他找心理医生甚至专家来治疗林肃,但是都没有任何效果,因为林肃的情感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强烈的压制着。”李炎向徐然解释道。

“先不说这个了,徐然说他是为了帮一个人才当警察。那么他在当上警察之后有帮谁么?”徐然对李炎和林肃之间的故事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其中隐约找到了一丝线索。

李炎想了想摇了摇头,因为林肃曾经的这句话如果不是讲起了当年的事,李炎根本不会想起来。但是徐然却异常看重这一

“林辉国说过林肃除了你都没有什么朋友,但是什么人能让林肃记这么久,并且还是为了这个人才当警察。”徐然怀疑的问道。

“你想到什么了?”李炎追问着徐然。

“李炎六岁之前发生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他最后被害的原因。”徐然掐灭了自己的烟说着。

“你说这个也没法查啊。”李炎有些不屑一顾。

“也对啊,总之还是找到林肃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吧。”徐然叹了叹气。

林肃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恐怕就是于嫣了吧,李炎心里想着。

十九、无迹可寻

李炎和徐然都未曾光顾过这红灯区,即便是李炎就职期间的工作,也没有来过红灯区,至于徐然就更不用说了,出入红灯区的人可不是徐然行骗的目标。

昏暗的街面上没有路灯,全靠两边合种各样的洗浴按摩店子里露出的灯光来照亮了街道,每一家店的店门都紧紧的关闭着,但是却挡不住店内的的灯光和女子时不时发出的小笑声,有的甚至大开店门,连老板都坐到了店门口。

李炎虽然对这里不熟悉,但是也没有厌烦,毕竟李炎对这种屡禁不止的特殊行业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存在这么久必然也是有一定的道理,所以李炎一直对这里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围观态度,相反徐然就比较反感这里了,因为对徐然而已,经常光顾这里的人,必定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李炎和徐然在大街上走了没有百米远,就已经几次被询问要不要特殊服务,每次李炎都是好声好气的拒绝,而徐然早已对此不耐烦了。

“喂,这个最后一个见到林肃的人竟然是个妓汝,太不符合林肃这个人的形象了吧。再说转了都这么久了,调查还没开始。”徐然对着李炎不耐烦的抗议。

“这个于嫣的证词和林肃这个人的形象有天壤之别,可是于嫣的证词觉得不可能是假的,这一点我一直怀疑,但是因为无法追查一直搁置着,现在既然有你帮忙,我觉得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我遗漏的地方。”

“那倒是查啊,在这呆着我都快烦死了。”徐然抽了根烟,挠了挠头发。

“我现在不是警察了,没办法挨家挨户的问,我们都在这街面上转悠了这么久了,我连个于嫣的影子都没见着。”李炎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不是有那个女人的电话么?”

“打不通了,自从那次见过询问之后,就再也打不通了。”

“那这个人就有问题啊,你想想,如果她和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她没必要中断联系,而且这么做还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nAd1(”李炎听着徐然的话沉默不语,徐然说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现在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不是警察就不能太光明正大的调查,更没有了警局的资源可以利用。

“我有办法打听到于嫣。”徐然想了想对李炎说着,一边走向了街边的几个路人。

“哥们儿,我第一次来这地方,想问问哪家的小姐技术好啊?”徐然做出­淫­笑的表情,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问着。

“我背后这家的小玲不错,还有街对面的小雪也挺好的。”那人看着徐然好像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般滔滔不绝的推荐。

“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叫于嫣的,你知道这妞技术怎么样,在哪家店上班么?”徐然虽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

“于嫣,我想想啊。啊!想起来了,就街角那家的,那个妞长的漂亮身材好,但是技术真不如我给你说的那几个。”

“行,哥们儿,就冲你这么实诚,我今天得请你!”说着徐然掏出几张百元大钞非要塞进那人的衣兜中。

“没事没事,我这个人好说话啊,哈哈哈哈”那人半推半就的就把徐然手中的钱收在兜中,竟然和徐然聊个不停。

如果不是李炎这些天和徐然相处,恐怕早已把徐然当做了一个嫖客,徐然随时随地都能扮演成需要的人物,做出这类人应有的反应和行为,这就是最厉害的骗子的特殊之处。李炎看着那已然和徐然称兄道弟的路人,自己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个人,还是嘲笑这个人。不仅让徐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信息,还被徐然用戏法逗了一遍。虽然刚才虽然是把百元大钞在使劲的往那人兜里塞,但是却在不经意间换成了白纸,那些真钱,早就又回到了徐然的兜里。

“走吧,街角那家。”徐然耸了耸肩膀,李炎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徐然走去。

“老板,我找于嫣!”徐然推门叫着,但是并没有得到老板热情的回答,反而是长久的沉默,徐然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对,四下看去,那店中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回答徐然nAd2(

“于嫣呢?”李炎紧跟着问道。

“你们谁啊!乱打听什么!”店中的中年男子先起了身,骂骂咧咧的就准备把李炎和徐然哄出去,李炎认准了这次如果被赶出去,以后就难以再打听到什么了,必须一次­性­的就镇住这老板和店内的人。

李炎心里一横,瞬间拔出了枪和警官证,徐然对李炎的行为极为的震惊,李炎已经不再是警察,这样做有可能不但无法镇住这些人,反而暴露了自己,但是徐然也很聪明的立马配合着李炎来试图弧这些人。

“我们是警察,要找于嫣调查一些事情!”徐然的声音变得严肃而有威严。

“阿SIR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其中一个女子站起来娇声娇气的对徐然说,徐然反感的推开。

“把你们知道的情况都说出了,你们是不是无辜的,自会有定论。”李炎听出于嫣似乎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自己如果表现的毫不知情反而会暴露自己,李炎既然弧了这些人,就要装腔作势到底。

“于嫣真的是自杀,你们不都调查几天了么。你说你们警察来天天,我们都伺候你们了,还怎么做生意啊。”那刚才气势正盛的中年人一下子泄了气,变得唯唯诺诺的。

“我们有一桩凶杀案牵扯到于嫣,但是我们没有和这里的分局联系,并不知道于嫣死亡的消息。能再给我们讲一遍么,我们以后就不来了。”徐然的口气变得缓和了一些,那中年男子看上去似乎是放心了些。

“于嫣为什么自杀,说说吧。还有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李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装镊样的拿出一个小本子记录。

“那个警察同志,到里面说好吧,我们今晚还得做生意呢nAd3(”那中年男子打开一间房子的门,招呼李炎和徐然进去坐。两人进了房,中年人机警的关上了门,然后给李炎和徐然倒上了一杯水,这才坐下准备说正事。

“警察同志,于嫣一直都挺正常的,上班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她就那么突然死了,自己吃安眠药自杀了。我们都不知道,是你们同事发现她,然后调查到我这来了,但是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没也没把她怎么着啊。”那男子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只是一个劲的解释自己的清白罢了。

李炎看了看徐然,他知道只有徐然可以把他想知道的东西从这个人嘴里套出来了。李炎朝徐然点点头,徐然露出一个不情愿的表情,李炎只是死死的瞪着徐然,瞪得徐然浑身不自在,撇着嘴点了点头。

“我们头儿这边有一件凶杀案,嫌疑人就是于嫣,但是于嫣自杀,很有可能是畏罪自杀。我们要看于嫣的资料,还有于嫣最近接触的客户,你懂我说的意思。”徐然淡淡的说着。

“客户?这你既然知道什么生意,我们肯定不会把客人的资料留下的啊。于嫣的资料我倒是可以给你,等等啊。”那男子俯身从抽屉中拿出厚厚一本花名册,翻动着找到了于嫣的那一页,递给了李炎。

“这不是于嫣,至少不是我见的那个!”李炎强压住心里的震惊,低声的对身旁的徐然耳语,同时指了指资料上于嫣的照片。

“嗯,知道!”徐然虽然心中也很震惊,但是多年行骗经验让他把这种震惊的情绪掩藏的天衣无缝,徐然依旧保持着刚才的神态和态度,接着问那男子。

“于嫣最近接待的客人里,有这个人么?”徐然问着把一张林肃的照片递了过去让那人看看,那人摇了摇头。

“于嫣又没有过闹失踪的行为?”李炎打断了徐然问道。

“失踪,让我想想啊,大概一个月前有那么几天联系不到她,但是她后来还是回来上班了,给我们上交了一大笔钱,说是客人要求带她出去的,反正钱挣到了,我们就没多问。”

“那她回来的时候神态和心情怎么样?”李炎紧接着问。

“很不好,那一天都无­精­打采的,我还因为这个训了她。”男子一边回忆一边说。

“于嫣什么时候自杀的?”李炎接着问那人。

“是一周之前”男子想了想,然后肯定的回答李炎。李炎听完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

“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李炎说完就转身要走,徐然准备套的话还没开始就被李炎这样结束了谈话,徐然似乎有点不明白李炎的用意,只好追了出去,李炎刚出了门就拐进了一个店内的人看不到的暗巷,有些颤抖的把嘴里叼着的烟点着。徐然只是默默的跟了过来。

“一周之前于嫣就死了,而且也不是我见的那个于嫣,又被凶手耍了!”李炎愤愤的说着,抬起脚就向墙踹了过去。

“但是于嫣失踪这件事和被关在那间房子这件事在时间上是符合的,所以这个于嫣真的是自杀么?”徐然也突然明白了。

“这个于嫣也许见过凶手,凶手只能杀她灭口,另一边用一个假于嫣来搪塞我。”李炎狠狠吸了一口眼。

“这个凶手为什么会这么了解你呢?几乎你的每一步都在他掌握中。”徐然没有回答李炎的话,反而是向李炎提出问题。

“我也一直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么就是认识你的人,要么就是和你一样会用心里模拟的人!”徐然看着李炎,说出了他的答案。

二十、破绽

“凶手有帮手,还是个女人。两个人作案,被侦查的几率也会增大,凶手没有必要这样。”徐然搓了搓自己的下巴,沉思状的自言自语着。

“就算于嫣看到过凶手,凶手必须要杀人灭口,也没必要找一个假于嫣来演这样一出戏。肯定还有更深的线索有待挖掘。”李炎也肯定了徐然的想法,但是两人却无法捉摸清楚凶手的套路。

夜已经非常深了,路边那些一夜风流的客人也都渐渐散了,有几家店子也关了门,只有李炎和徐然坐在黑漆漆的街边花坛,抽着烟沉默不语。李炎的表情显然要比徐然凝重多了,时不时的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东西,徐然也没有搭理他,徐然低着头沉默不语,李炎猜着徐然也在想着案情,也没有询问什么。

初升的阳光刺痛了李炎的眼睛,李炎揉了揉眼睛,深呼吸后拍了拍徐然的肩膀,徐然没有任何的反应,李炎这才仔细看了看,在自己想了一晚上案情的时候,徐然竟然就坐在这里睡着了。

徐然总是可以把李炎弄的哭笑不得,本以为徐然认真的想着案情,结果他却睡的正香,李炎又气却又不好发作,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徐然,将他摇醒。

“别睡了,回去吧。”李炎耐着­性­子说。

“天亮了啊?睡的真难受!”徐然伸了个懒腰。

“谁让你在这睡了!”李炎没好气说着还的瞟了一眼徐然。

“怎么样,想出什么东西没有?”徐然又扭了扭脖子。

“没有!”

“没想出什么东西还那么大脾气,真奇怪。”徐然责怪的语气让李炎几乎暴走,李炎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个怪人。

“要不咱们吃个早饭在回去吧!”徐然看着路边的豆浆油条铺子吧唧着嘴看了看了李炎nAd1(

“随你随你!”李炎一宿没想出个头绪本来就很烦,现在根本没有心思搭理徐然。

“老板!一份油条,一碗豆浆!”徐然对着早餐铺子的老板挥了挥手喊道,一路小跑的过去坐在一边。

老板是个看着很好的老爷子,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乐呵呵的应了声徐然,然后就忙活起来。虽然天已经蒙蒙的亮了,但是街面上除了这早餐铺子老板,就只有徐然和李炎两个人,李炎无奈的坐过去坐在徐然的旁边。

老板笑呵呵的把徐然的早餐端到了桌上,徐然吃的津津有味,还一个劲的夸着老板的手艺,逗的老板笑个不停。

“这个小伙子怎么愁眉苦脸的,不吃早饭么?”老板看见了完全无法融入这种清晨的欢快气氛的李炎。

“不要了,没胃口。”李炎简单的回答了老板。

“大叔别搭理他,他现在生气自己脑子不好使呢!”徐然咬了一口油条,看都不看李炎的说着。

李炎没有还嘴,把自己的身子转向面对徐然,死死的盯着徐然,徐然并没有注意到李炎的动作,回头被李炎那杀人般的目光吓得把油条噎在了嗓子里。

“小伙子别生气别生气,他也是无心说的。”老板看势头不对,赶快劝着李炎。

“大叔你别劝他,他那是气自己脑子不够用。”徐然喝了一口豆浆,把嗓子眼的油条咽了下去,没好气的说着,看都不看李炎。

李炎气的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老板给给李炎端了一份油条豆浆,李炎好意拒绝了,他实在是没有胃口,但在老板表明是送他的之后,李炎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把那份早餐放在桌上。

“大叔你做的豆浆油条这么好吃,每天客人应该很多吧nAd2(”徐然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都是些熟客,很多人啊,嫌我这个不卫生,经常来吃的都成了朋友。”老板笑呵呵的回答着徐然,气消了的李炎也有些饿了,不理会徐然开始自己吃着早餐。

“小伙子,你们住在这附近么?”老板和徐然唠起了家常。

“不是,我们今天有事路过这。”

“哦,那还好,最近这死了个姑娘,老是弄的人心惶惶的。”老板压低了些声音。

“是自杀的那个么?”徐然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于嫣。

“是啊,她还老在我这吃饭呢。我给你说个秘密啊,那姑娘,不是自杀的!”老板悄悄的对着徐然说,徐然故作吃惊的样子追问着。

“老板你怎么知道。”

“那姑娘是做­鸡­的,早上下班就来我这吃点早饭,后来也就渐渐认识了,大概是那姑娘死前两三天吧,她情绪特别差,我以为是她工作上的事,她做那一行,我也不好问。”老板自己喝了口豆浆,看了看徐然专注的脸,接着讲了下去。

“后来是她自己开口的,她说她快要死了,要被人杀了。我都被她说的话吓了一跳,我就说让他报警啊,她就一个劲的说没用的。我想问个明白又不好问,她就在那一个人讲啊讲的,看得出来她特别绝望。”老板回忆着说。

“她一个人都讲了什么?”李炎也把最擦­干­净,没等徐然开口就追问老板。

“她说,不该答应那件事的,她不该接触那个人的,之类的,她好像特别后悔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害的她要死,然后她竟然把她家钥匙给了我一把,说天天吃我的早饭觉得我挺和善的,让我帮他保管。我当时就觉得她挺神经质的,也不好招惹她,就把钥匙收着了,后来没两天她就死了nAd3(还说是自杀,不过我可不信,她肯定是工作的时候得罪了什么黑社会之类的。唉,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干­那一行,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老板说着叹着气摇了摇头。

“大叔,那你后来用没用那把钥匙啊。”

“没啊,我连她家在哪都不知道,何况我哪敢去啊,这人都死了,钥匙还有啥用,我早都忘了钥匙给放哪了。”老板扣了扣后脑勺,看着李炎和徐然的神情,有些怀疑的问道。

“你们两个小伙子,又不住这里,打听那么多­干­嘛?”

“我们啊。是私家侦探,有人顾我们个叫于嫣的女人,我们这不没找着么。不然他怎么火气那么大,大叔,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女人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徐然神神秘秘的向老板说着,对老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老板啊,这个女的勾搭一个老板,是那老板的老婆顾得我们,这不我们不仅没找到,还没听说她死了,那女富婆肯定不信。我们混口饭吃也不容易,怎么都得弄点东西回去交差,不然我们这些日子都白­干­了。”徐然低声的耳语,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难怪看那小伙子火气那么大呢。”老板看着李炎叹了叹气,接着说了起来。

“那个姑娘啊,其实也挺惨的,她总说她要多赚钱给她男朋友治病什么的,她男朋友估计也不知道她是做这一行的,不然再多的钱他也不能要啊。唉,这姑娘死了以后,也没人来办个丧礼,真是惨。”

“谁让她选错了路啊。”李炎一时感叹着。

“小伙子,我这一辈子活了这么久,什么样的人都看过了,妓汝这行是不­干­净,但是比起很多人,她也没啥打错。一个妓汝的说的话比那些高官的演讲,真诚的多啊。”老板叹了口气,说了几句李炎。李炎倒是没想到大叔会说他,不过这大叔说的也句句在理,李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的人啊,一辈子为了活下去都选了不该选的,他们肯定有错,不过不能全是他们的错啊。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死了,生前的错还有那么重要么,连个丧礼都没有。”老板说的口渴了,又喝了一口豆浆。老板的几句话说的简单又无奈,让李炎和徐然一时根本街不出下句话来。

“大叔,这个女人还有没有别的怪异的举动啊?”徐然把问题重新转了回来。

“怪异的?她本来是天天来我这里吃早餐的,但是有几天她没来,我也没觉得奇怪,但是后她再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比以前­阴­郁多了,总是愁眉苦脸的,没过几天就死了。”

“只有这样么?有没有人找过她”李炎还是不甘心的追问。

“你别说,还真有一个人找过她。是个男人,一开始那姑娘好像特别怕他,但是后来又好像显得特别亲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有人来找那个姑娘,毕竟那个姑娘是那一行的。”

“是不是这个人!”李炎掏出手机中林肃的相片给那老板看,老板点点头,李炎和徐然陷入一阵沉默。

“小伙子,咋了?”老板看李炎和徐然都不说话,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略带紧张的问着二人。

“大叔没事,我们结账了啊,不用找了,您也不容易”徐然在桌上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转身就走。老板赶忙着找钱塞到李炎的手里,却被李炎微笑着拒绝了。老板左右为难的只好把这钱收起来,看着徐然和李炎的背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里。

“林肃为什么要找于嫣?”徐然问李炎。

“不知道,也许这是突破口。”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李炎看了看徐然。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林肃有问题,有很大很大的问题。他不单单是一个被害者这么简单。”徐然撇了撇嘴,回答着李炎。

二十一、风口浪尖

林肃生前似乎凭借一己之力掩盖了太多的秘密,随着他死去,这些谜团一个一个出现在视野内,庞杂而毫无线索的谜团被林肃一个人联系起来,林肃在每一个谜团中中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李炎他们无法得知,但是第二个关键人物于嫣的出现,让李炎和徐然看到了些许的曙光,林素的严谨和逻辑­性­让徐然无处下手,但是这个用着于嫣名字的女人,徐然有信心找出她的破绽,在案情上取得质的突破。

李炎本想回去好好睡觉,但得到了从早餐老板处有关于于嫣的信息后,睡意全无,一心想要调查下去,抓住这条线不放。

“为什么是于嫣?”徐然冷不丁的问起一句。

“什么为什么?”

“这里满大街的小姐,为什么林肃要找于嫣,为什么还要找个人假冒于嫣,为什么还要杀于嫣,一切都显得多此一举。”徐然双手交叉的摆在面前,一边思考着一边问李炎。

“杀于嫣应该是因为于嫣见到了凶手的面目,假冒于嫣是障眼法。”

“那么在这个案子里,于嫣是什么角­色­呢?如果无关紧要凶手何必冒险杀她又找人冒充。你看过林肃的手机,他的手机里像于嫣这样的女人很多,为什么偏偏就选中于嫣了?”徐然一连串的发问让李炎不知如何回答。

“而且照你说的林肃的­性­格,他是不会和这么多女人,还是小姐保持这么多的联系的。”

“别说了,这个案子过后,我就觉得我以前从来不认识林肃。”李炎有些烦躁的回答。

“于嫣曾经被林肃关起来几乎一个礼拜,是另一个人放她走的。这个人,才是这案子的关键。”李炎静静的听着徐然的分析。

“我记得白洁说她调查了于嫣这条线,但是白洁调查的人究竟是假的于嫣还是真的于嫣就不得而知,而且有证词说林肃经常带小姐回去进行­性­虐待,当时我就很奇怪,但是这条线也没有跟进nAd1(”李炎想起了之前的调查。

“白洁骗你的可能­性­不大,林肃­干­那种事也和一直的形象完全不符。喜欢­性­虐待,还经常嫖,喜怒无常,有暴力倾向,你有想起符合这个­性­格的人么?”徐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故意调侃着李炎。

“徐卫民和四年前一案的凶手,简单粗暴缺乏思考。”李炎恍然大悟道。

“而且这个人基本上就是徐卫民的实验体,这个实验体以林肃的名义在为所欲为。”徐然紧接着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是以这个人的能力是杀不掉林肃的啊,用林肃的话来形容的话,就是这个人太笨了。”

“这才是这个案子真正的难点,杀掉林肃的凶手根本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我们一直在围着真相转圈,却从来无法接近真相。”徐然叹了一口气,李炎也不再说话。

正是寂静的时候,徐然却一下把李炎按倒在一旁的花坛中,徐然随后也躲了进去,还没等李炎发声,徐然就捂住了李炎的嘴,指了指旁边的车道。李炎刚抬头,就看到了于浩的车开过停在了不远的路旁,随后而来的几辆车都是警局的车,李炎和徐然的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

“我收到线报,逃犯李炎还在这一带活动,封锁各个路口,逐渐缩小包围圈。”徐然和李炎看到不远处的于浩下了车指挥者其余的便衣警察,其余的警察点点头,便开始分头行动,李炎和徐然的脸­色­铁青,两人一下子就陷入了险境。

“怎么出去?”此时的情况徐然不想和李炎讨论别的,只想在最快的时间内逃离出去。

“这里的路口全都被封锁了,现在周围还有警察,不被发现是不可能了,只有甩掉他们了。”李炎深呼吸了一下,分析了一下当下的情况。

“三二一,跑!”李炎大喊一声,拔腿就跑,徐然只好紧跟着跑去,二人这一跑立马就引来了警察的注意,于浩也没看清是不是李炎就带着几个人狂奔追去nAd2(李炎和徐然不敢回头,徐然不知道自己在哪条路上跑,只知道跟着李炎跑,可是徐然毕竟没有李炎的身体素质,跑了不远就开始气喘吁吁起来,眼看着就要赶不上李炎了,但是看到身后的警察渐渐追了上来,徐然又使出了吃­奶­的劲跟着李炎跑去。

“路口都封锁了,跑也是白跑啊!!!”徐然的声音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跟我走就对了!”李炎大喊道,其实心里也还没有发现最佳的逃跑路线。

这里大路少,交叉的小巷十分多,而且周围的商铺都是小商铺,不易躲藏,这里对李炎来说甩掉身后的人并不难,但是要怎么逃出去却是一件难事,李炎现在顾不得这些问题,必须先甩开身后的这群警察,才有功夫去思考怎么逃出去这件事。

“你丫快点想条路!我快不行了!”徐然感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虽然一直在跑,但是却感觉不到腿的存在。

“等下先登左面的墙,然后跳过前面那个铁门!”李炎大喊着三下五除二就翻过了墙,等声音传到徐然的耳朵里的时候,李炎的身影已经窜过了铁门。

徐然照着李炎的动作做着,但是徐然的身手怎么能和李炎相比,徐然蹬了一脚之后还没跳上铁门,就已经掉到了地上。

“­操­!老子过不去!”徐然第一次说出脏话来,躺在地上揉着腰,李炎在铁门上探出一个脑袋来看着徐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自己再跳回来帮徐然吧。

“兴城区我家见!直接走!”徐然对着李炎说完,自己就站起了身。徐然心里很清楚,逃跑不是自己的强项,这样下去肯定会被抓住,说不定还得拖累李炎也无法脱身,他让李炎先走也是方便自己逃跑,他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就有了办法。

徐然知道除了于浩和白洁没有别人见过他,他心里这样估算着,到如今只好如此冒险一把,说来这次行动倒是没见到白洁,难道白洁已经被于浩认定成要避嫌的对象了,徐然没有继续考虑下去,反而是鼓足了底气,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小巷,果然从不远处就跑过来了两个人,徐然装作不相­干­的人走过了马路,两个警察从他的背后跑过nAd3(徐然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嘘出了一口气,只要不遇到于浩,他应该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

徐然兜了个圈子,重新回到了卖油条豆浆的铺子,那老板看见徐然倒是格外热情,招呼他过来坐。

“小伙子,你怎么又回来了?”

“没啥,我那个朋友先回去了,我在这转转,这不又转回来了。”徐然的口气虽然很轻松,但是眼神却时刻不忘向周围看去,虽然只有于浩认得自己,但是自己毕竟还在警察的包围圈内,大意不得。

“噢,你们是不是调查那个于嫣呢啊?我本来想把她家钥匙给你俩的,看你俩也不像坏人,这样对你们工作是不是有帮助啊?”老板从兜里掏出钥匙塞给了徐然。

“这大叔,谢谢你啦!”徐然结果钥匙,连忙道谢。

徐然在手中看着钥匙,这钥匙上贴着一张胶布,胶布上写着一个地址,地址就在这附近,大概就是于嫣的住址吧,这卖早餐的大叔肯定拿到钥匙后看都没看才会说出不知道住址这种话,住址明明就写在钥匙上。徐然这下如获至宝,不仅可以调查于嫣,而且不用担心被警察包围了,他现在完全可以躲在于嫣的家中。

徐然匆忙的向那老板道了谢之后就飞快的向于嫣的住址跑去,徐然一边给李炎发了条短信,将于嫣的住址发给了李炎,这样李炎也无需冒险,他们二人都可以安全的躲在于嫣的家中。

于嫣住所离她工作的地方只有一条街之隔,徐然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于嫣家门口,徐然用耳朵贴着门听了几分钟,确定里面没有人之后,从衣兜内拿出了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了于嫣家的门。

眼前的景象让徐然觉得毛骨悚然,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一张小桌子,一把小椅子,旁边的餐厅也是空荡荡的。徐然挪了几步,向别的房间走去,厨房的壁橱灶台都还在,徐然拉开柜门,里面只有一副碗筷,而那些调味品几乎没有用过,都只少了一点

徐然推开了卧室的门,卧室显得特别大,因为只有一张张小小的单人床,连个床头柜都没有,衣柜就贴在墙边,衣柜里的衣服全部都是一个款式,一样的大小,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搭配,下边摆着全都是一样的高跟鞋。

徐然看了看眼前的这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于嫣到底是多么古怪而孤僻的一个人啊,这种人应该不会去做小姐的,徐然的脑子里此刻就像一团乱麻,于嫣的家不仅没有任何的线索,反而提供了更多的谜团。

“于嫣为什么要在死前把钥匙给那个老板呢?”徐然闭着眼深思道。

“难道于嫣是为了让警察发现这里,这里不是于嫣家,这里住的人是!”徐然突然醒悟着慢慢回过了头,因为就在他想通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开门声。

徐然看着眼前这个人,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也猜到了八九分了。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啊?”那人略带挑衅的说着。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谁!”徐然的手心攥出了汗,他看着那人将漆黑的枪口对着自己,徐然知道现在起他说错一句话,很有可能就要丧命了,他的转机就是等待着李炎赶到这里。

“也许李炎来之前,我就可以杀了你走人。”那人又开口了。

“但你不想,你有话要说。”

“真是聪明!”那人看着徐然笑了笑。

“既然你不是于嫣,你是谁?”徐然也笑了笑,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问着。

二十二、错综复杂的故事

李炎一路狂奔,终于躲在了一栋民宅的阳台后的小院内,李炎大口的喘着粗气,从兜里掏出了手机,他一路狂奔没顾着看手机,这时才发现徐然给他的短信,李炎看到内容整个人又为之振奋,准备歇息歇息就去徐然所发的于嫣地址。

李炎低着头加快了步伐,街上的警车还没有开走,于浩肯定还在带领着一班警察搜查自己,必须快一点到徐然给的地址去。地方不远,但是李炎却饶了几次路,

都是从没什么人的小巷绕了过去,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却要比走在大路上安全的多。

能够找到于嫣的住址,简直算得上是一笔意外的财富,李艳隐隐的感到一筹莫展的案情似乎要从这一点开始转折,想到这些,莫名的兴奋就冲上了心头。李炎侧身闪进了楼内,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加快脚步的上了楼,推开了于嫣家的门。

“哦,你来了!”徐然回过头看见李炎,他说着,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又没有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还没有,我也是才把警察甩掉刚来,还没来得急调查。”徐然用目光扫了扫四周,环顾起整个房间。

“那正好一起!”李炎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番,徐然却显得没什么兴趣。

“于嫣的家也太奇怪了,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奇怪。”李炎挠了挠脑门说

“房屋空间这么大,却只有几件呢简单的家具,就像压根没装修过一样。”

“的确是这样,说明她也是个­性­格怪癖的人。”徐然只是简单的补充了一句。

“你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李炎有些不悦。

于嫣的家,几乎已经是完全暴露在他们面前了,偌大的房间只有几件必须的家具,没有任何装饰摆设,李炎甚至无需搜查,

“这里一眼就看个遍,能有什么发现啊nAd1(”徐然有些懊恼,然后底下头蹲在地上,徐然知道这间房子的秘密,就在五分钟之前刚得知。那个假冒的于嫣走之前告诉他的,他都没来得及查证,李炎就已经到了。徐然的确是得知了一些十分惊人的事情,才骗了李炎,对于这些事给他的震惊,他还没办法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全部消化。

知道房子秘密的徐然,全然没有兴趣去做那些无用的搜查,只是配合着李炎随意翻动了几下之后,就不在做任何无用的动作了,他只是无奈的看着李炎一个劲的四处搜查,眼神的无奈落在李炎的背后,徐然最终还是没有叹出那口气。

“怎么可能会没有线索呢?”李炎有些不快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也许这里真的没线索吧,于嫣可能就是随便找来的替死鬼。”徐然漫不经心的回答李炎,李炎却久久的盯着徐然。

“不像你说的话。”李炎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这里的确没什么线索了,于嫣这条线不好跟。”徐然淡淡的回答。

徐然说的句句都是事实,但是李炎却隐约的感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知道徐然隐瞒来了自己什么,但是却又想不通为何要隐瞒,隐瞒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李炎越发的确信现场一定有他没发现的证据,徐然越是要隐瞒,就越说明这其中必有文章。

“外面的警察还没有放弃搜查,我们出去也危险,正好在这里躲躲,能找出一点线索是一”李炎转开话题,他知道徐然一定不会将隐瞒的事情说出来,除非他能够发现任何证据来拆穿徐然。

“随意咯!”徐然耸了耸肩,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

李炎不再理会徐然,反而观察其这间空旷的房间,摆设的如此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nAd2(绝对不可能是于嫣个人的问题,

李炎揉了揉脑袋,徐然悠闲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似乎是很自信李炎必定发现不了任何破绽。李炎站起身又在屋内转悠起来,烦躁的他抬脚踹向了于嫣卧室的衣柜,一声闷响,李炎的脚都隐隐作痛。

“妈的!破柜子这么硬”李炎低声骂了一句,而在椅子上闭目的徐然听到微微笑了一下,却又立马坐了起来。

“果然还是找不到任何东西啊!”徐然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茓­,心中暗暗想到。

“极度简单的生活,衣柜里全是一模一样的衣服,极度规律­性­的生活,这里根本不是于嫣的住所,能符合这种极度规律的人,当然是徐卫民的实验体。”徐然想起这句话,想起了刚才那个假冒的于嫣向他讲的事。

“如果你不是于嫣,那你是谁?”徐然面对着假于嫣的枪口,笑了笑。

“我才是住在这里的人!”

“别骗我了,你穿的衣服和衣柜里的不一样,既然衣柜里的衣服都一模一样,说明住在这里的人有着一种极度的规律,长时间内只会穿那一套衣服。”徐然大胆的向前挪了几步,他在试图制服这个女人手中的枪。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的多!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是你和那个李炎的调查已经越界了,在这样下去,我必须杀掉你们。”女人的声音没有一丝的客气。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不知道追查的凶手是什么人,不知道徐卫民的实验是怎么回事。所以还是罢手吧,有些东西你们这辈子都查不出来。”女人的口气变得格外严肃。

“那你­干­脆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好了,也好让那个李炎死了心nAd3(我也就解脱了!”徐然笑了笑,又向前迈了几步。

“徐卫民二十七年前可以逃脱,还能继续试验二十年,还可以当大学教授,以你的智慧,难道想不到他背后有什么人在撑腰?”女人放下了枪,转而浮现出类似嘲讽的微笑,徐然的脸上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财团?不,财团不可能免去他的罪,国外势力也不行。只能是.......既然这样,你­干­脆去告诉李炎好了,他要是死心了,没人再去追查。”徐然的表情格外凝重,他已经想到是什么人才能够支持徐卫民背地里进行这种实验。

“你还没发现这个实验体,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凶手对李炎这个人很有兴趣么?他几次留下那么多破绽,又陷害李炎成逃犯,想引他出现,只有拿李炎当饵!”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不懂么?我看你是聪明人才给你说的这些,李炎不能发现那些东西,住在这里的实验体留下的线索!不能被李炎发现!”女人有些气愤的对徐然吼了起来。

“于嫣是实验体,不,不对,于嫣是这个实验体的看守者!”徐然高声呼了出来,徐然的眼前已经明朗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凶手把他们引向于嫣的,只有从于嫣这里开始,才能真正的揭露那些罪恶的实验。

“你知道该怎么做,李炎如果知道的太多,那么我们只好杀掉你们两个,然后凭借我们自己找回实验体了。”女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一个问题,林肃是谁?是不是你们杀的。”徐然注视着女人的双眼,好像这样才能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他是最接近那个真相的人,但是似乎他失败了。我们没有杀他”女人轻蔑的笑了笑,徐然看得出这是真话,这个女人笑了,笑的自然又带着轻蔑,这是说谎装不出来的表情,这事发自内心对林肃的嘲笑,才能做出的表情。

“我不会把这些告诉李炎,但是如果他自己发现,你们还会杀了我?”徐然站在原地,问着与他擦肩而过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女人。

“没有你,他发现不了任何事!”

“你们小看他了。”徐然的声音很小,被那女人关门的声音盖住。

徐然睁开双眼,李炎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揉着自己踢疼了的左脚。徐然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告诉李炎任何事,毕竟薄自己命最重要,李炎这种一根筋,告诉他真相说不定他会查的更起劲。

“啥都没发现吧,街上没警察了,走吧!”徐然笑了笑,站起身来去开门。

“等等,于嫣留给我们的东西,我找到了!”李炎也露出了同样的微笑,缓缓的说了出口,徐然皱着眉头立在了门口。

“衣柜门再硬,也不至于这么疼啊,木质门里有金属夹层,夹层里的东西,我已经找到了!”李炎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拿出几张纸来。

“那是什么?”徐然有些结巴,看着李炎手中握着那些纸,眉头皱在了一起。

“你隐瞒了什么?”李炎目光凌厉的看着徐然。

“那是什么?”徐然又问了一遍,心里明白已经瞒不住李炎,抬起食指抵在嘴边示意李炎不要出声。

李炎立马领悟到了徐然的意思,徐然打开了房门,用手指指向了外面,李炎点点头和徐然一起走了出去,徐然向顶层一路冲去,李炎不知为何但也只好一路跟了上去。

“想要保命就别声张这些东西!”徐然弓着腰喘着粗气说。

“你什么意思?”李炎狐疑的问着徐然。

徐然低声的叹了口气,只好把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女人所说的事告诉了李炎,李炎有些颤抖的把那些纸张递给了徐然。

“实验体的记录数据。”李炎的声音显得有些泄气。

“和我猜的差不多了,你不能放弃查这个案子,又不能太靠近真相,否则我们俩都会没命!”徐然说的意味深长。

“支持徐卫民做实验的难道是!”李炎惊呼着要说出那个词却被徐然打断了。

“知道就行了,徐卫民的实验体不止一个,于嫣看守的是一个,杀了徐卫民的是另一个。”徐然蹲在地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你看看实验数据上写的什么吧。”李炎有些无奈的说。

“怎么会是这样?”徐然扔下手中的数据,有些吃惊的看着李炎,李炎却只是点了点头。

二十三、露出一角的真相

“实验体是个女人?”徐然诧异的看着李炎。

“至少报告上是这么写的,实验报告和数据上显示这个实验体是在林肃死前不久潜逃的,所以杀死徐卫民的实验体肯定不是她。”

“如果徐卫民都死了,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个实验体,而是要继续保存下去呢?”徐然有些不解。

“除非有人接手了这个实验,并在徐卫民死后的四年内继续研究。”

“接手这个实验的人应该已经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而且这个女­性­实验体应该是在别人的协助下才能逃走。”徐然冷静下来分析着,李炎点了点头。

“现在该怎么办?”徐然第一次没了主意,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他知道李炎不会放弃调查,自己虽然心里也不想放过如此高难度的挑战,但是那个女人的话他还是记得的,他并不想以身犯险。

“我不想放弃调查,我会继续查下去,至于你,你可以随时退出。”李炎沉默良久才挤出这句话,他必须调查下去,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林肃,但是已经置身于高度危险中,他并不想把徐然也拖下水,却也不想失去徐然这种得力的帮手,只好放给徐然自己选择。

徐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一个劲的抽着烟,李炎不再出声,靠着墙,低着头沉默不语。徐然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也不少年头了,但却从来不和官员政府打交道,原因很简单,他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徐然活到今天被人用枪指着威胁过两次,第一次是李炎逼他入伙,第二次是刚才那个女人。

“接着查吧,如果凶手是想把我们引向这些东西,以凶手的智慧,我恐怕也在他的计算之中了。”徐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依旧挂着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他只是找了个委婉的托词来证明他想继续调查,李炎明白他的意思,兴奋的抬起了头。

“接下去的调查就要更小心,也更困难了nAd1(”徐然挠了挠头,叹了口气。

“是啊,而且又不知道从何入手了”

“起初我想不明白一些东西,但是我在来过这里之后,想通了一些事。”徐然自信的笑了,李炎不吭声,等着徐然的讲解。

“我只是大概的想出出了一个故事,但是要证实,还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徐然补充了一句。

“不要紧,现在对案情有一个大概的框架就再好不过了。”李炎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徐然得知的一切。徐然点了点头,开始向李炎娓娓道来。

“一切还是从二十七年前说起,那时的徐卫民开始制定一个关于通过心理暗示和药物抑制的方法来塑造人格,准确的说是极大程度的提高了人类的智力的试验计划,这个实验计划在实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被举报,除了徐卫民外的所有研究人员都被抓获,我猜测,这个实验一定是被某些具有政治野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丧心病狂的人看中,暗中有所帮助才能让徐卫民逃脱。徐卫民在失去了大量的助手之后,实验的进程必然会变得十分缓慢,徐卫民的妻子在实验被揭发的第二年就没了任何的消息,也许是离开了也许是死了,这个先暂且不管。徐卫民表面上是大学的教授,暗地里却继续着实验,我想一开始是有两个实验体的,而且单一向的实验肯定是不够的,于是那个男­性­实验体和林肃,也许就是最初的两个实验体。”徐然一字一句说的十分清晰,这也是他终于想明白了林肃在整个案子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你继续说!”李炎听得格外认真。

“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林肃在六岁的时候,逃了出去,而且一直在林辉国的家中长大。还记得你说过林肃当警察是为了帮一个人,这句话很重要,为什么一定要当警察呢?因为其中肯定有什么违法的犯罪在进行,其次我猜测林肃要帮助的人就是另一个实验体,这实验体曾经和林肃一起度过了六年的时间。这也说明了徐卫民的实验对林肃并没有彻底成功,林肃虽然表带感情有障碍,但是绝对是有感情的。之后就是四年前,徐卫民死了,徐卫民的死极有可能是男­性­实验体所为,也许是哪里出了纰漏,这个实验体相比林肃,他直接选择了杀死徐卫民逃走,林肃一听到有关这个徐卫民的案子,所以才会主动请缨去调查nAd2(你还记得大量的实验数据和那个户口本上少的那一页么,我觉得这是林肃所做的,男­性­实验体应该是和林肃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是毫无理智的纯感情体,所以他才会以粗暴的形式犯罪,在杀死徐卫民之后又继续犯下四年前的案子。也就是从那时起,林肃退出警队,包庇这个实验体,同时在谋划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那么于嫣为什么会被牵扯进来,徐卫民一死,于嫣这边也应该同时结束的,于嫣按理不应该会出现在这个故事里。”李炎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对,如果林肃逃跑了,徐卫民必须要再找一个实验体,于是在这间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徐卫民的女­性­实验体,不难猜测,这个女­性­实验题的塑造模板就是林肃。而且,那个看护实验题的人,那个妓汝,也不算是于嫣。于嫣,应该是这个实验体的名字,所以应该把这个女­性­实验题称作于嫣才对,至于那那个妓汝,应该是用这个冒名顶替了这个名字很多年,这样才方便对女­性­实验体行看护。四年前男­性­实验体成功脱逃,女­性­实验体也就是真的于嫣成了最后一个实验体,背后支持徐卫民的人不可能会轻易放弃于嫣这个实验体,而林肃从徐卫民家的实验报告上也得知于嫣这个人,可是他却无法得知是谁在徐卫民死后接手了这个实验。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三年多,最后一次半年前他在从你们警察局偷出的档案中找到了能接手这个实验的人,应该是成功的救出了于嫣。”徐然说完咂了咂嘴,一口气说这么多,显然有些口渴。

“好,就按这样说,这个看护人,也就是第一个假冒于嫣的人,为什么会死,还有我见到的于嫣是第二个假冒于嫣的人,她的出现因为什么,最后如果林肃成功救出了真于嫣,那么他最后为什么会死?”

“我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你见到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于嫣,她就是为了把你引向这里。至于那个看护人为什么会死,其中很复杂,我只能想象,但是没有任何逻辑支持。林肃的死也是同样。”徐然无奈的耸了耸肩。

“说说吧nAd3(”李炎显然对徐然的这些猜想十分的感兴趣,有猜想总比一片空白的好。

“也许杀看护人并不是林肃的想法,看护人虽然参与了实验,但在平时毕竟扮演着小姐的身份,所以我觉得也许是男­性­实验体把这个看护人骗了过去,囚禁了几天之后被林肃发现,又被林肃放走。但是最后还是死了,而且是以看似自杀的手法死的,能办的只有那个真正的实验体于嫣。”

“于嫣的实验方向和林肃是一致的,都是超高智商,极强逻辑­性­的极端理­性­人格,于嫣绝对有能力办到这些,所以林肃的死很有可能也是于嫣所为。”徐然将他想到的都说了出来。

“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些的?”李炎从自己的震惊中只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自从那个女人威胁过我以后,我就直达这里是第二个实验场所,但是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要搞两个实验场所,直到看到了你给我的那些实验数据,我从上面看出这个于嫣几乎是和林肃一模一样,让我想到林肃很有也是一个实验体,他的成功逃走,让徐卫民警惕起来,将两个实验体放在不同的地方,断绝实验体之间的交流。”徐然向李炎解释了自己的猜测。

“为什么我就想不出来呢?”李炎看了看徐然,苦笑着说了句。

“你还没有足够强的想象力!”徐然有些骄傲的回答李炎,扬起了自己的头。

“所以目前最该怀疑的就是于嫣了?凶手居然是个女人!”李炎又些懊恼,自己居然被一个智商如此高超的女人桥鼻子走,显然有些不悦。

“可以这样说,那个男­性­实验体只是棋子,而于嫣应该才是幕后的那个人。”徐然伸展了一下四肢,跳了几下,每次用脑过度之后徐然就喜欢这样放松自己。

“我只能大概的猜测猜测,要怎么调查,还是要看你啊,这是你的本行。”徐然回过头看着李炎。

李炎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夹在两­唇­之间,低下头点燃了它,又深深的吸了一口,好像放松了不少,本想给徐然也给一根的,却看见徐然扶着天台的栏杆,看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微笑,也许对徐然而言能不能破案一点也不重要,他只想和那些聪明人进行一场较量吧。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不在乎,李炎想到这自己都笑了。徐然这样一个­精­明的骗子,老千,却只有如此单纯的想法,那猜测出案情之后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与行骗的表情全然不同,李炎看得出来,徐然是生活在社会另一面的人,却有着比那些正人君子更正直,更单纯的心,想到这些,李炎却想到了于浩,身为警队的队长,却一副小人嘴脸,真是一种讽刺。

“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人!”李炎暗自对自己说着,目光落在了徐然的身上,在他已经背负了逃犯身份的时候,是这个所谓的骗子选择了和自己一起冒险,自己也要保护好这个所谓的骗子。

“街面上的警车都撤了,走吧!”徐然转过了头,对着李炎说道。

“嗯,回去休息一下,到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找白洁,想要继续调查,还有事要拜托她!”李炎淡淡的说着,而徐然听到白洁两个字的时候,眼睛几乎冒出了光。

“李炎这个家伙,这是给我机会么!!!!”徐然自言自语,不由得笑了出来,又立马捂上嘴,跟在李炎的背后,一直下了楼。

二十四、我是凶手

李炎疲惫的坐在楼下的花坛旁,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显的­精­神一点,从昨晚开始到现在自己也没合过眼,案子算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是让李炎唯一安慰的事情,但是李炎却要仔细思量一下以后的调查要怎么进行了,查的太深会有危险,不查也有危险。李炎需要在表面上做足功夫,背地里调查真相。徐然却是完全体会不到李炎的心情,在路边东张西望的等待着出租车,时不时的用脚去踹一踹旁边的电线杆,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和李炎此刻那苦大仇深的脸形成两个极端。

“案子有进展了你­干­嘛还愁眉苦脸的?”徐然看了看李炎的脸,有些不理解。

“现在有进展也不敢放开手去查了,很危险的。”李炎有气无力的说着,倒不是他没了信心,而是没有休息又奔走了一个上午,实在是累的不想多说什么。

徐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伸着头继续看着眼前过往的出租车,只是偏偏倒霉,每辆车都载着客人。阳光直­射­在街道上面,平静的街道已经上出现了来来往往的人群,李炎和徐然就这样一个坐在花坛边,一个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在人群中被淹没,那些过往的路人不曾多看他们一眼,没有人意识到李炎曾是几天前出现在通缉令上的那个人。

徐然的眼前飞驰过了一辆警车,徐然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他知道这不是冲着他和李炎来的,只是简单的调查和几天的奔走,就让徐然的心里对这个案子充满了兴趣和另一种他说不出的深深的恐惧,他不知道恐惧由何而来,也是正是因为这种恐惧感没由来,才让徐然从来都不正视这份恐惧,徐然虽然给李炎说了自己的猜想,但他知道,故事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其中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节,他已经无法想象了。

“走吧,有车了!”徐然朝李炎招了招手,李炎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坐进了车里。一头靠在哪后座的垫子上。

“喂,你别睡啊!”徐然摇了摇李炎的身子。

“就休息一会,到了叫我nAd1(”李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徐然没有再叫他,李炎倒在后座上睡着,伴随着车子时不时的颠簸,他做了个梦。

李炎恍惚的发现自己站在了林肃死的地方,又一次在梦中目睹了林肃的死去的场景。李炎就站在那间洗手间的门口,而林肃只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发了疯一般的把头埋进马桶,李炎知道自己在梦中,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但是李炎还是跑上前去拼命的拉住林肃,想把他拉出来。

“你是谁!!!”林肃转过头,用那充满了惊恐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李炎,额头的水珠不停的滴落,李炎看着那林肃,放佛是另一个人,他慢慢的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注视着林肃。李炎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做梦,但却怎么样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他不知道恐惧从何而来,但是第二次梦到了着诡异的场景,那种恐惧越是压迫的让李炎几乎无法喘息。

“林肃!”李炎大喊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回答却是从背后而来。

李炎扭过头却看到,林肃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朝着他,举起了枪。李炎惊恐的再次回头,那洗手间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刚才自杀的林肃不见了,顷刻间,林肃已经到了李炎的背后,向他举起了枪。

“林肃!”李炎再次大喊道,而眼前的林肃没有回答,眼神里不再惊恐,是让李炎无法直视的空洞,好像是一切的尽头,林肃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就连呼吸都轻到无法感知。

林肃扣动了扳机,李炎还未来得及感受子弹穿过身体的疼痛,便已经惊醒,李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自己还在出租车上,徐然还在前面和司机东拉西扯。只是个梦而已,却又是这个梦,李炎这样告诉自己。

李炎没有出声,卧在后座上,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已经是第二次做这种诡异的梦了,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放佛是从巨大的恐惧中解脱出来。梦是潜意识活动的表现,李炎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更加迷惑,到底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构造了一个怎样的案子,为什么林肃会对自己开枪,李炎什么答案也想不出来,反而把自己弄的有些头痛,但却再也睡不着了nAd2(

“徐然,到哪了?”李炎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刚惊醒的缘故。

“已经到兴城区了,就快到了。”

“停这里吧,我想下去走走。”李炎说着向司机挥了挥手,司机找了个方便的路口,停下了车。

“­干­嘛要走回去?”徐然有些无法理解李炎的想法了。

“没什么,你去找白洁吧,把她带到你家去。在外面谈事情不太方便,我在那里等你们。”李炎交代了徐然之后,便自顾自的走着,徐然有些不太明白了,看着李炎本想问些什么的,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张口,只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炎的身体还是很疲乏,双腿还是感觉使不出劲,李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叼着烟在路边走着,准确的说,他的神态更像是飘荡。

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胡子也没有刮,马不停蹄的查案虽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好像已经不能在这样调查了,那些李炎无法撼动的人在背后注视着案子的每一步发展。李炎想到这里就浑身不自在,也许于浩也是那些人调过去顶替自己位置的。

李炎并不想现在就回去等着徐然和白洁,况且也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着,李炎的眼光四处的观察着每一个人,他的思绪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且找不到方向,有线索却不知道如何查,知道查又不敢查,这种感觉让李炎格外的烦躁。

徐然和白洁说不定也无法这真正的帮到自己,李炎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他的­性­格是不允许他放弃的,李炎也需要徐然帮助他分析,需要白洁的资料,却又害怕自己拖累了这两个人,尤其是白洁,白洁毕竟在警界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走到了楼下,李炎却怎么也不想上去,摸了摸衣兜,自己的那包烟早已经抽完了,李炎把烟盒捏在手心,然后随手扔了出去,又掰了一根枝条,挑去上面的刺叼在嘴里nAd3(

李炎再一次的闭上了双眼,他是想用犯罪心理模拟了,在这个案子中他每一次使用这个方法都得不到好的成果,李炎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希望能够模拟出凶手的心态,模拟出凶手的行为和思维。他深呼吸了一下,静了静自己的心。

这个小院很寂静,只有夏至的微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李炎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这一次他好像是成功了,他渐渐的融入了凶手的心理世界,就好像他就是凶手。李炎的眉头皱在了一起,偶尔从嗓子里挤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李炎扶着自己的双臂,几乎要痛苦的倒在地上,他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但是居然渐渐的泛出了眼泪☆终李炎倒在了地上,然后颤抖的站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但是听得到那痛苦的低沉的嘶吼中夹在着哭泣的声音。李炎再一次深呼吸,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为什么会有这么痛苦的感觉。”李炎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微微的颤抖,他从来没体会过这种心态,几乎是他从未见到过的痛苦。

至少李炎已经知道了凶手在杀害林肃时的心里的感受,其中充满了痛苦,那种无奈,仇恨,却又夹在着不忍下手的矛盾,巨大的矛盾早就了无比的痛苦,而且是无法释放的痛苦,这种感觉,就好像,要杀死自己的亲人一样。

李炎自己在脑海里总结着刚才每一秒的感受,他也并不清楚为什么之前都失败了的模拟,这一次居然会如此的成功。

“难道林肃实验体又血缘关系?”李炎想到刚才的感觉,脑子里只是冒出了这个大胆的想法。

李炎决定再试一次心里模拟的方法,也许会获得更多的线索,或许可以完全模拟凶手,他在一次闭上了眼睛,深呼吸,想象起来刚才的一切,还是如同刚才一样的顺利,李炎再一次感受到了那巨大的痛苦,可是这一次李炎没有选择放弃,而是更进一步的模拟,思维模拟。

李炎站了起来,好似中了魔怔一样的自言自语,但是内心的痛苦感却比刚才更加强烈。

“我为什么要杀林肃?”李炎自己问着自己,或者说他在问心中模拟的凶手。

“因为他必须死!”李炎的口音突然变得空洞而淡定。

“他做错了什么?”

“他的存在就是错!”李炎淡淡的回答,声音虽然平淡,但却透露着可惜和不忍的口气,以及内心隐隐的痛苦。

“我和林肃什么关系!!”李炎太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有关凶手的一切了。

“只能活一个的关系!”这个本来平淡的声音突然变得愤怒。

李炎就在那原地,不知情况的人看去,李炎就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疯子,但是李炎完全沉浸在这样做的效率中,他不断的发问,不断的得到答案,不断的模拟,他已经成功的模拟了凶手。可是,他却在这一刻认识到了非常可怕的一件事,他没办法回复正常的自己了,他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凶手,承受着凶手的喜怒哀乐,即便他知道这都是自己模拟出来的。

二十五、共情

徐然和白洁慢慢的走在兴城区的街道上,白洁的心里可是焦急万分,恨不得马上见到李炎,和他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徐然却悠闲的散着步,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白洁不知道该如何找到李炎,只能跟着徐然有一句每一句的陪他聊天散步,心里早就已经十万火急。

“你再不带我去见李炎,我就回去了!”白洁已经忍受不下去,义正言辞的警告着徐然,徐然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你马上就见到了,在耐心一”

“再给你五分钟!”白洁的口气有些无奈了,徐然没有回答她,只是领着她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小院,徐然头也不抬的走着,以为白洁在自己的身后跟着,但是却没有听到脚步声,扭过头去,看见白洁竟站在原地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什么,徐然顺着白洁的目光看去,自己的神情也在一瞬间凝固。

徐然清清楚楚的看见李炎扭曲着身体,口中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他的双臂抱着自己的脑袋,嘶吼中夹杂着些许的哭声,徐然懵了,他不知道李炎发生了什么,徐然唯一想到的词语就是失心疯。白洁好像是回了神,几步就冲了上去,抓着李炎的肩膀。

“李队,李队,你怎么了??”

李炎没有回答白洁的话,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徐然并没有着急,反而是在愣住了之后很快平静下来,观察着李炎,快速的判断着一切。

李炎目前失去了自我意识,情绪波动十分的大,情感压力已经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徐然想着这些,却被白洁叫了过去。

“你别光看着!过来帮忙。”白洁对着徐然吼了一声,然后继续安抚着李炎。徐然只好加快步伐的走了过去。

“李队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洁气愤的质问着徐然,徐然露出了无辜的表情,他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分的时候,他还正常呢nAd1(”

“那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白洁有些不相信徐然的话。

“跟徐然,没有,关系。”李炎倒在地上,痛苦的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

“李队!李队!”白洁听到李炎说话,又转向李炎关切的闻起来。

“你看,他都说了。”徐然没好气的回答着。白洁望着徐然向说些什么,又强忍住了没说,然后把李炎扶着坐了起来。

“帮我解除犯罪心理模拟。”李炎还是很痛苦,只是勉强说出了这句话。

徐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李炎这次成功模拟了罪犯的心理,与之建立了共情,但是却无法解除这种共情,所以才会不断沉浸在罪犯的心里世界中,显得疯疯癫癫。

“你会么?”白洁有些不知所以,虽然她知道李炎会经常模拟罪犯的心理状态,但是心中一直对这种方法将信将疑,毕竟没有任何理论依据来支持这种破案方式。白洁平时就不太明白这种方法怎么使用,现在要解除就更不懂了。

徐然被白洁这一下问懵了,只好一个劲的摇头,徐然哪里会这种东西,但他没想到白洁居然也不会。

“没人会啊,怎么解除啊?”徐然摇了摇李炎的肩,李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大概过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

李炎再次抬头的时候,神情淡然了很多,额头上虽然还挂着冷汗,但是身子已经不发抖了,微闭着双眼,摊在路边,白洁很费力才把李炎那已经软绵绵的身子扶了起来,徐然立马扶住了李炎的另一边。

“走!先上去再说!”徐然和白洁两个人就这样架着李炎,慢慢的上了楼。

把李炎安顿在椅子上的时候,徐然和白洁也是满头大汗,李炎可以说一点力气也没有,徐然的家还在楼顶,两人可以说是硬生生的把李炎拖上了楼nAd2(李炎倒在沙发椅中,用微微颤抖的手从兜里拿出打火机,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李炎已经是一副疲软不堪的样子,徐然立马拿出烟给李炎点着,放到了李炎的嘴边,李炎深深的吸了几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然后吃力的把手举起来,把烟夹在指头间。

“你什么情况啊?”徐然看李炎已经镇定下来,开口问了李炎。

“我已经和凶手建立共情了,但是却失控了。”李炎的声音很小,显得格外疲惫。

“李队,你最近怎么样,调查的情况呢?能不能给自己翻案啊!”白洁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

“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几句话根本不可能全部告诉你。对了,你们两个路上顺利么,有没有被跟踪?”

“没人跟着,倒是找她费了点劲,她根本不在警局。”徐然随手指了一下白洁。

“嗯,我被于浩暂时放假了,因为出于我和你以前的关系,我不适合参与抓捕你的行动。索­性­给我放假,其实就是停了我的职。”白洁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气愤。

“王局呢?他怎么可能允许这种行为。”李炎虽然十分的虚弱,但是声音里却带着愤怒,徐然和白洁都听得出来。

“王局因为负伤,修养半年。通知虽然是这样,但是我总感觉不对劲。”

“果然是那些人做的啊,真是厉害啊。”徐然叹了一口气,李炎并没有评价什么。

“白洁,你既然被休假了,那就和我们一起调查吧,最近你也不方便去警局了。”徐然接着白洁的话说,白洁没有表态,反而看了看李炎。

“也行,但是白洁不能和我们一起调查,这样她太危险了nAd3(我们可以分头查,在汇总在一起。”李炎考虑了一会,肯定了徐然的想法。

“好吧”白洁犹豫了一下,紧接着点点头答应了这个提议。

“李炎,说说你刚才怎么回事吧。”徐然还是最关心徐然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许这就是案子的突破。

“我是和凶手建立了共情,但是却很难摆脱那种情绪。凶手的心里冷漠,痛苦,对林肃有着仇恨和不忍,各种对立又极端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根本难以承受,所以我才无法很快解除共情,那种巨大的­精­神压力和情绪波动,一般人根本没办法忍受下去。”李炎回想起刚才的感受,却已经感觉不再是属于自己的感觉,但是就在刚才,李炎还感同身受着凶手的心里的每一丝情感。

“对于这些情感,你怎么看啊,李队?”白洁不太懂李炎的话,自从李炎成为逃犯的那时起,白洁就被勒令终止调查林肃的案子,所以对于林肃一案的了解,白洁金金海停留在那个时候的线索,根本不明白徐然和李炎对话中谈到的一些问题。

“徐然,如果凶手是你一开始说的于嫣,那么于嫣杀林肃,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的感情,为什么会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李炎说了太多,有些累了,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怀疑,如果于嫣是按照林肃的培养模式的话,于嫣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情感夹杂在其中。”徐然脑子里也有些乱了,李炎建立共情的成功,让之前的推论陷入了一种矛盾中。

“对啊,而且,我一直没想到于嫣要杀林肃的动机是什么。”李炎缓慢的说着。

“你们在说什么啊?”白洁完全不懂两个人的对话,什么于嫣,不是早就放弃的了证人了么,白洁已经处理不过来自己听到的一切信息了。

“你以前模拟犯罪心态,建立共情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徐然没有搭理白洁,接着问李炎。

“不知道,如果凶手真的是于嫣的话,也许凶手也有情感表达障碍吧。”李炎的声音很小,似乎这一次建立共情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因为情感表达障碍,并不能阻止情感的发生,只是会积压而已,积压的越多,心理压力和­精­神压力就会越大。”白洁Сhā嘴说着,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她肯定有发言权,不过徐然也没打算回答李炎,他才不知道是为什么,徐然心里还感谢白洁给出了答案。

“所以李炎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和于嫣这种具有情感表达障碍的人建立共情,会不会很危险?”徐然问起白洁。

“会!建立共情本来就是个具有争议的行为,很容易造成人格上的分裂。”白洁回答的很肯定。李炎倒是没想到这一层,听到里白洁的回答,倒是吃了一惊。

“李队你以后不要轻易用了,因为对方的情感感染太强,你很有可能就无法解除共情了。”白洁补偿的说着。

“嗯!”李炎只是点了点头。

“我觉得,于嫣很有可能喜欢林肃,尽管她无法表达情感!”徐然沉默着想了想,告诉了李炎这个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为什么这么说?”李炎不太相信的反问着。

“杀林肃的原因是不得不杀,但是如果出于自己的内心的话,于嫣或者说是凶手应该是不想杀林肃的。否则就不会痛苦了。”徐然分析的头头是道。

“那得怎么调查?”李炎睁开眼看了看徐然。

“调查,就要再回到林肃死的第一现场。”徐然淡淡的说着

“可是我们怎么回去??”白洁不屑的反问着徐然,这才注意到徐然和李炎早就看着白洁了,徐然的脸上还带着坏笑。白洁已经知道了,想要再回去,就要靠自己了。

二十六、无人可信

白洁的脸上露出了难­色­,并不是她并不想帮忙,只是她现在已经被放假了,换言之她已经遭到了于浩的怀疑,她不可能在光明正大的触碰林肃一案,如果她现在帮助了李炎和徐然二人重返现场,那么就是把自己暴露出去,自己轻则接受调查,重则说不定会像李炎一样,成为一个逃犯。

白洁一直没有表态,李炎明白她心里的顾虑,其实在这个案子里,尤其是当李炎已经完全明了利害关系和处境之后,自己并不愿意让白洁搅这潭浑水,但是接下去的调查也只能依靠白洁,李炎不想再给白洁施压,只好等着白洁自己开口做出决定。而对徐然而言,徐然则是巴不得白洁也搅进这件事,首先这样调查上会容易的多,更容易更快的掌握各种的线索和信息,其次他则能离白洁更近一步,至于别的,徐然才懒得考虑。但是李炎和白洁二人都沉默着迟迟不开口,让徐然想说却又无从开口,于是三人陷入了一种微妙而又平衡的沉默。

李炎希望取得白洁的帮助却又不忍心让白洁冒险,白洁也希望帮助李炎和徐然但是却害怕被怀疑,而徐然只是等着两人的话头一起顺着接下去。这种沉默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终于是白洁按捺不下去,首先开了口。

“李队,我肯定没办法帮你们回现场了。我现在去证物科取任何东西都会被上报给于浩,如果被他知道我又取走林肃一案的现场的钥匙,他肯定会从我这里入手调查然后追查你的。”白洁还是决定向李炎实话实说,虽然白洁自身是非常想帮李炎的,但是实在是没有任何可行的办法,白洁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有些羞愧。

“这样真麻烦啊,于浩是算准了我们会找你帮忙,才这样针对你。”李炎脸­色­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其实倒是松了口气,虽然这样调查又要花不少功夫,但是白洁就相对安全的多了。只是李炎不能表现出来自己的这种情绪,他不希望徐然也察觉到他内心的这种想法。

“为什么你们还要重返现场,现场的证据都已经在我给你的资料里了。”白洁问了问李炎,她希望李炎打消这个念头,李炎的处境已经十分危险,他不希望李炎再去因为调查冒这种没什么必要的险nAd1(

“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很有可能你们有遗漏的证据,因为林肃死后不可能不留下任何有关实验的东西给我们,如果他希望李炎在他死后调查的话,一定会留下什么。”徐然终于Сhā上了话,他所说的并不是信口雌黄,而是他经过考虑之后的的确确需要重返现场的原因。

“那第二呢?”白洁对徐然还是没什么好感,十分不耐烦的问着。

“你有听过罗伯特谢尔德雷克形态场学说么?”徐然很认真的问起白洁。白洁和李炎都摇了摇头,二人完全没听过这个学说。

“李炎能够建立共情,除了思维情感的模仿,还有一定的形态场在其中。一些系统的形态受到过去存在过的相同形态影响,并且继承该形态的一切特征。这种理论听起来不是很像李炎建立共情的能力么?”徐然显然进入了一种兴奋的状态。

“不明白!”李炎简单的回答了徐然,徐然看了看白洁,白洁的表情似乎也在告诉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完全不明白。

“我先给你讲个实验吧,英国电视台曾在1983年到1985年进行了公开的实验。首先电视台准备了两幅画,两幅画不仔细看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夹杂着很多颜­色­罢了,但其实画中有画,其中一位是戴帽子的女­性­,另一幅是一个有胡子的男­性­。

接着电视台在电视上揭晓了其中一幅画的答案。而在揭晓这一答案后,电视台分别做了两幅画的辨识实验,目的是观察电视揭晓答案前后,观众回答的准确率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当然两次实验的观众是不同的,参加电视播放后的实验的观众并没有看过电视播放的内容,所以也就不知道哪一张是电视上所揭晓的答案。但是结果是电视台播放有胡子的男­性­的频率明显高于戴帽子的女­性­,为慎重起见,电视台还使用了爱尔兰与英国及爱尔兰无关的其他国家的人物形象,可结果是,参加播放后实验的观众猜对的比例,竟然比播放前夺了三倍。

这说明了许多人将已经知道的答案,给了那些素昧平生的人某种暗示,从而是准确率大幅度提高nAd2(”徐然说完这一大堆东西有些口渴,舔了舔嘴皮。

“也许只是凑巧呢?”白洁显然对徐然提出的这个实验和理论十分的有兴趣。

“还有一个实验呢。为了验证这个学说的真伪,有人在A实验室用300只老鼠进行一项简易的迷宫实验,让一只老鼠进入迷宫盒,记录通过迷宫的时间。实验室一共十个迷宫盒,同一时间让十只老鼠进行迷宫实验,也就是这300只老鼠的实验。而记录显示从第四次开始老鼠们通过迷宫的时间比之前短了一点,第一次要48.6秒,而第十次只要33.9秒。每一批次的十只老鼠与之后的老鼠之间没有接触,但是处于同一个实验室,无法确定它们不能用别的方式交流,所以第一阶段结束。

第二阶段用的是另外的130只老鼠,按理说这些老鼠第一次的通过时间也应该是48秒左右,但是这一次只用了28秒。科学家们仍旧认为在同一个空间中,老鼠们也许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

于是第三阶段,是在十天以后进行,在离A实验室有着10.8英里远的B实验室,但是这次老鼠的平均时间只需要28秒左右,与第二阶段惊人的相似,第三阶段其余的所有老鼠通过的时间都在28秒。

这一次实验让科学家们得知完全不相­干­的也没有交流,甚至没有见过面的两批老鼠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做同一个实验,存在着‘经验累积’的效果。”徐然说完看了看白洁,白洁惊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说明了什么?”李炎对徐然说的这些实验所表达的意思完全不懂,更不了解和自己建立共情的能力有什么关系。

“也就是说两批老鼠之间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把自身的信息以及反馈信息发送给了另一批老鼠,所以后来的老鼠才能快速的通过迷宫。”白洁有些兴奋,面对这些全新的学说的时候,白洁一直都是充满了好奇。

“而且是不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的nAd3(”徐然补充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共情的建立是以这种形态场为理论依据的?”李炎似懂非懂的问了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重回现场就非常有必要了!”白洁突然醒悟,拍了一下桌子喊着。

“你终于明白了,我们大部分人一辈子也就偶尔几次会感受到形态场的信息,而且还是非常模糊的信息,比如家人出了事,自己一天都会心慌。像李炎这种可以建立共情的能力简直是一千万人里都不一定有一个。共情如果是利用形态场的原理,那我们回到案发现场,李炎完全可以和死前的林肃建立共情,形态场毕竟不受到空间和时间的限制。”徐然满意的说着,白洁也略带兴奋的看着李炎。

李炎却没有像白洁那样高兴,因为他并不懂这个形态场的理论,即便经过徐然的大量讲解和白洁简洁的解释之后,李炎依旧对这个理论还是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李炎还是不明确自己的共情能力和所谓的形态场有什么关系。

李炎没有说什么,徐然还在滔滔不绝的向白洁解释着有关形态场的知识,白洁显然听得很入迷,因为形态场中的很多现象是可以在心理学领域内找到实例的,两个人不自觉的聊个不停。李炎却忽视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虽然白洁和徐然一切规划的很好,但是只有李炎才知道他建立共情的代价,李炎一直以来依赖的能力,仅仅在半个小时前,他认识到了这种能力的恐怖之处,这也就是李炎对徐然所说的形态场没什么兴趣的原因,建立共情的对象如果是一般人,李炎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经过刚才的那件事,李炎发现如果建立共情的对象心理素质胜过自己的话,自己会难以解除共情,反而容易自己深陷其诸炎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很害怕,徐然和白洁也没有注意到李炎在解除共情之后一直颤抖的身体,李炎很清楚,如果自己无法顺利解除共情,长久下去,他一定会疯掉,他会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他很怕,但是他同样想要调查到真相,现在目前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徐然提出来的这个形态场的方法,这又依赖于他建立共情的能力,徐然只是害怕这一次也许又会无法顺利解除共情。

“李炎你怎么不说话,表个态啊!”徐然注意到李炎很久没有说话,转而问到他。

“我现在很累,肯定是没办法完成的,至少也得到后天吧。”李炎找了个借口拖延了一下时间,另一方面自己的确也很疲惫,没法再集中­精­神建立共情。

“李队你好好休息,我们一切看你!”白洁关切的说着。

李炎并没有注意听白洁的话,因为李炎在下一秒就庆幸自己做了拖延的决定,李炎就在几秒钟内,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徐然一个没有上过学的人,为什么会掌握如此高深的学术理论,这项学术至今甚至没有普及公开,徐然为什么会了解。大量的专业知识,绝对不是仅凭聪明就能了解到的,李炎现在回想起来,徐然告诉李炎的故事里,他的人生,有一大片的空白。

李炎抬起头来,徐然依旧在和白洁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李炎冰冷而怀疑的眼神。

二十七、第二个他

李炎睁开了眼,房间里是黑漆漆的,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打开看了看时间,凌晨4点,自己大概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又被抬到了床上,果然太疲惫了,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又差点无法解除共情的状态,让自己的­精­神实在是萎靡不振。按理说,李炎应该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甚至下午,但是自己居然在凌晨就醒了过来,实在是有些奇怪。

李炎­精­神倒并不恍惚,但却十分好奇自己睡着之后徐然和白洁都说了些什么,白洁似乎也对徐然开始有些信任了,李炎有些责怪自己,徐然是个骗子,擅长让别人相信他,甚至连自己都一直毫无保留的相信着徐然,直到昨天,徐然说出那个形态场理论的时候,李炎才真正的怀疑徐然。

好像再也没没有了睡意,李炎靠着床头,在黑暗里摸出打火机和香烟,点燃了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这样可以让李炎镇定下来,让他的头脑思路更加清晰,更加容易捕捉到那些遗漏的东西。尽管开始怀疑徐然,尽管李炎自己也很清楚每一次建立共情所承担的风险,但是李炎的的确确被徐然的计划打动了,如果可以和当时死前的林肃建立共情,了解死者死前的想法,甚至也许了解到谁是凶手,那么一切的功夫都没有白费。但是李炎已经对徐然产生了怀疑,徐然的每一个建议李炎都需要仔细斟酌,但是如果这样犹豫就会暴露自己的想法,让徐然也了解到李炎对徐然的怀疑,李炎要做的更自然一点,只是默默的怀疑徐然,从徐然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里找到破绽。

相比起凶手,徐然如果要欺骗李炎那么事情就会变得格外棘手了,如果是那样李炎就要同事面对两个极度聪明的对手,而且一个还在自己的身边。李炎虽然知道徐然有着自己的目的,所以并没有今天质问他,因为质问徐然对调查不仅毫无帮助,说不定徐然也会做出一些自己没法处理的事情来,李炎越是这样想越是无法静下心来考虑案情,李炎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徐然如果想要隐瞒什么,基本是不会有任何纰漏的,李炎让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些,因为试图找到徐然的漏洞几乎是不可能的,李炎更加着眼于眼前的案情。

李炎想到了徐然所说的形态场理论,如果形态场理论真的可以突破空间和时间的限制,李炎完全可就在这张床上,完成与死前的林肃建立共情nAd1(只是这样做的难度会远远大于在现场进行共情。只是徐然和白洁都不知道的是,李炎已经梦见了两次那个凶杀现场,每一个细节,就像真的一样。李炎掐灭了烟,跃跃欲试,这一次他希望能够建立共情,但却害怕自己失控,现在的他并不希望自己的能力过多的展示在徐然面前。

李炎在尽量的调整着呼吸的节奏,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他在尽量让自己冷静而且细腻,这样才能真正的身临其境。李炎在脑子里开始重新构建现场的每一个细节,从家具到地板,每一个细节都被李炎刻在脑子里。

脑海里的空间在逐渐缩小,一直到林肃死的那间洗手间,到目前为止,李炎的共情建立很顺利,他决定在大胆一些,将自己想象成凶手。李炎并不确定如何与那个时候的凶手建立共情,他只好再次回忆自己上一次建立共情而感受到的那种复杂而混乱的情感,李炎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因此他只敢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进行。

凌晨的冷风吹进了房间,李炎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被风吹过之后李炎忽然浑身一颤,仍旧闭着眼,但是却有了动作。他慢慢的把手机聚到了耳边,拨通了一个号码,嘟........嘟........嘟的三声后,李炎张口说了话。

“你已经死了!”声音低沉的几乎不像是李炎的声音。

“你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你的身份,你为什么不去了解自己呢。只有死了一切才能从新开始。”

“你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你没有存在的意义。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你消失了,我也会消失!”声音虽然越来越低,但是却越来越具有不可抗拒的压迫力。

“你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句的声音很轻,之后便戛然而止。李炎挂掉了电话,移了移身子,坐在了床边,然后把头埋在了两腿之间,两只手扶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一声深呼吸后,李炎抬起了头,表情在渐渐舒展,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李炎扭了扭脖子,点燃了一根烟,走到了窗户旁边,关上了窗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抽着烟,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微笑,窗外的乌鸦叫着飞到了窗户边,李炎又打开了窗户,让乌鸦飞进了房间,李炎用手指托着着乌鸦,笑的越来越狰狞,那笑容似乎牵动着面部的每一块肌­肉­,让李炎的右眼开始抽搐一般的抖动,只是他自己丝毫察觉不到nAd2(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似乎是徐然半夜起床上厕所,李炎很快把手上的乌鸦放了出去,关上窗子掐了烟,躺在了床上,他似乎不想让徐然发现什么,李炎闭起了眼睛,再一次的睡去。乌鸦一直在窗外飞着,直到李炎睡着,乌鸦也没有离开,它就站在那颗树梢,看着李炎,哇哇哇的叫着,也许只有它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然叫醒李炎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白洁给他们两个带了饭,所幸的是,于浩还没有派人开始跟踪白洁,李炎只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对于凌晨只有一些模糊的记忆,洗漱过后李炎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吃着午餐,徐然和白洁继续讨论着案情,他们以为李炎还处在解除共情的疲惫状态,并没有打扰他的用餐。

李炎似乎并不饿,只吃了几口就把食物放在一边不再碰了,无­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

“李队,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啊?”白洁关切的问着李炎。

“没事,只是有些没­精­神。”

“你白天在休息休息,晚上咱们去现场怎么样?”徐然显然有些兴奋,而这种兴奋并不是因为案子,大概是更多来自于验证形态场的运用这件事上。

“今天晚上么?可以!”李炎点了点头,其实他已经确定自己可以利用所谓的形态场来建立共情了,毕竟昨晚已经成功了。

李炎忽然感觉到一阵头疼,他尽力的回想着昨晚建立共情之后的事情,可是他却一丁点都想不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大概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李炎这样告诉着自己nAd3(

“李队,昨晚我整理了一下我现在手头有的资料,又查了一下警察内部网,我发现于嫣是个孤儿,她的双亲在她四岁的时候就死于意外事故。后来她被一个亲戚认领了。”

“这个亲戚就是徐卫民。”李炎不假思索的说着。

“没错,而且徐卫民在警局的户口竟然是没有任何案底或者在逃标记的,他很­干­净。”

“徐卫民背后的人的势力有多大已经不得而知了,至少修改警局的资料是没有问题的。还有什么?”李炎叹了口气。

“徐卫民的妻子曾经产下一个孩子,在产下这个孩子之后就死了。而这个孩子是没有登记户口的。而且徐卫民妻子的死亡证明上注明了她难产而亡的那家医院。”白洁有些得意,这条线索无疑是打开了局面。

“这样吧,你去徐卫民妻子难产的那所医院调查,我和徐然晚上再去一次案发现场。”

“要不白天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我陪她去。”徐然向李炎自告奋勇。

“不用了!你好好看着李队,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好的。”白洁故意撇过头去,其实自昨天开始白洁对徐然这个人已经大大改观,徐然自然心知肚明,只是自己还不能将开心表现的太明显。

“那李队,我现在就去了啊,晚上我再来!”白洁背起包,徐然把她送到了门口。白洁本来就算是一朵警花,现在脱下警服,稍稍一打扮绝对算的上一位女神,也难怪徐然会动心。徐然看着白洁走了出去,直到白洁下了楼,看不见白洁的一丝身影,徐然才关上了门。

“小白对你改观不少啊。”李炎笑着说,声音却有气无力。

“还好吧!”徐然傻笑着挠了挠头。

“你怎么休息了这么久身体还是这么没­精­神?”徐然倒是转话题转的很快,他也的确有些疑虑,李炎建立共情之后没道理这么久还无法恢复­精­神状态。

“不知道,脑子很乱,感觉很累。”李炎摇了摇头,他的确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了解。

“昨天我睡着之后,你和白洁讨论案情有进展么?”李炎不想讨论自己的问题,他对徐然的怀疑没有一丝减少。

“没有,昨天你睡着之后没多久,她就走了。”徐然耸了耸肩。

二人一时无话,徐然看李炎并不想多说什么,便自己走到了阳台上抽起了烟,一只乌鸦飞进了屋内,哇哇哇的叫着,叫的李炎心烦意乱。

“把它弄出去!”李炎向徐然说着,徐然随手拿起一卷报纸朝挥了挥,乌鸦自觉地飞出了屋内,停在外面的树上,直勾勾的看着李炎。

“奇怪,怎么感觉见过这只乌鸦。”李炎自言自语着。

“什么?”

“没什么!”李炎回答徐然。

徐然不再说话,悠闲的靠在阳台上抽着烟,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李炎却靠在沙发上,李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东西的存在,他说不出来,他本想拒绝今晚的行动,但是他找不到理由,仅仅是因为他有不好的预感的话,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李炎越来越确信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无法得知。李炎撇过头看着徐然,徐然依旧带着耳机听着歌,但是李炎的目光却渐渐转移到了另一处,屋外那只乌鸦,依旧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二十八、空白的区域

夜­色­已经有些深了,李炎依旧还坐在沙发上,保持着几个小时前的动作,徐然突然很佩服这种耐­性­,只是二人还在等待着白洁回来,再者,现在行动的话,时间也尚早。徐然打了个瞌睡,终于按耐不住这种长久的寂静,主动凑了上去。

“哎!你这样坐着不无聊么?”徐然好奇的看着李炎。

“我在想一些事!”

“比如?”徐然对这个回答显然很不屑。

“比如为什么没上过学的人会了解形态场这种并未普及的知识,还有为什么那么熟悉禁药呢?”李炎说着站起身,而徐然的脸­色­却变得铁青。

“你怎么认为!”徐然也站起身,向后走了几步,与李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手伸到了背后。

“把手拿出来!”李炎迅速的从腰间掏出枪,指着徐然大喊,李炎现在的神经几乎都崩到了一起,而徐然却意外的显得很轻松,微笑着把手放到胸前。

“我再问一次!你究竟是什么人?”李炎的呼吸十分的重。

“你认为呢?”徐然的口气有些不屑。

“你是不是属于徐卫民背后的那群人,还是说,你变成他们的人了!”李炎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群人。

“我看你是最近太紧张了吧,一惊一乍的。形态场这种东西,你随便在网上查一查不就找到了?”徐然无奈的笑了笑。

“真的?”李炎动摇了,的确这些知识是可以在网上随意查找了解的,也许是自己建立共情之后太敏感,太多疑了。李炎缓缓的把枪又重新放回腰间。

“抱歉,但是我这样怀疑也是出于小心。”李炎有些尴尬的向徐然解释,徐然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点点头nAd1(

李炎又坐回了沙发上,徐然在李炎转身的瞬间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蒙混过去了,徐然心里这样想着,自己是该小心一点了,在暴露就没这么好糊弄了。徐然坐到了李炎旁边的沙发,李炎没有看他,而是近乎发呆一样的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地方,徐然顺着他的眼睛看去,李炎还在看那只乌鸦,徐然不解,自从昨天那件事后,李炎的­精­神状态经常恍惚,徐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说出来,一旦因为李炎的问题而不得不终止调查,自己的计划又全盘落空,徐然当然不能接受这个。

“现在几点了,白洁怎么还没回来?”李炎注意到了天­色­的变化,问了一句。

“晚上10点,她还没回来!”徐然望着门口,神­色­有些担忧的回答了李炎,按照计划,白洁最晚10点也该回来了。

“给她打电话!”李炎指了指徐然,虽然白洁尚未遭到调查,但是不能排除她被怀疑的可能­性­,与白洁联系的事情,自己还是尽可能的不要亲自进行的好。

徐然拨通了白洁的电话,电话那边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徐然有些焦急,朝着李炎摇了摇头,李炎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李炎没有对徐然说什么,但是他心中已经想到了一切的可能,其中最坏的是白洁有可能被凶手杀了。他不用讲徐然也想得到,只是比徐然表现的要镇定一些。

“今晚还去么?也许会是陷阱!”徐然不得不改变计划,白洁联系不到很大程度的打乱了计划。

“再想想。”李炎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

“对不起对不起,回来晚了!”随着一阵敲门声,白洁闯进了门,徐然和李炎都好像舒了一口气,然后死死的盯着白洁。

“为什么不接手机?”李炎的口气格外严肃。

“没听到nAd2(”白洁低着头,声音变得很小,似乎自己又做错了事一样,像一个孩子一样低着头站在门口。

“没事,你人没事就行。”徐然看气氛又有要变尴尬的趋势,赶紧缓和了一下。

“算了,调查结果呢?”李炎也十分明白徐然的意思,不再责怪白洁,更加关心的是白洁的调查结果。

“徐卫民的妻子生产的那间医院档案已经丢失了,但是有一些当时接生的医生和护士还在,我问了其中很多人,得到的答案很混乱。有人说她妻子生了两个孩子,有人说生了一个,还有人说徐卫民的妻子在生下孩子之后本来可以活下去的,但是是徐卫民买通了医生把他妻子害死的,还有人说徐卫民的妻子本身就是难产而死。”白洁翻开一个小本子,一边看着一边说。

“为什么会这样?”徐然不解,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事情的版本也不至于流传出这么多吧。

“因为徐卫民的妻子没有住院记录,而且是生产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急诊移送来的。当时只有几个医生和护士,甚至可以说手术是十分慌乱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有的人说那天晚上医院里出了事。”白洁说到这里,口气变得神神秘秘的。

“你别给我说是闹鬼了。”李炎止住了白洁的口风,这种医院里流传的段子多半就是些不真实的鬼故事。拿出来吓唬吓唬小孩还行,像李炎和徐然这类人怎么会信。

“李队你听我说完不行嘛,有人说见到徐卫民妻子生产之后见到徐卫民从婴儿房抱走了孩子,之后没半个小时他妻子就死了。这还不是玄乎的,最玄乎的是,徐卫民妻子刚生产完医院就断电了,之后有人见到一群穿黑衣的就在医院里,约莫有二十来个吧,全都捂住了脸,不知道­干­什么,之后的几个礼拜的半夜还能见到这些黑衣人,还有护士见过呢。”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炎对这些民间的段子显然没兴趣。

“最惊人的部分是,徐卫民的妻子不是难产死的,而是被杀的nAd3(有个护士看到了徐卫民的妻子被那群黑衣人杀害的场景。但是医院却改动了病例,改成了难产而死。那个护士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所以不敢报案,我如果不是显露了警察的身份,她也没有告诉我的打算。”白洁合上了本子,把一天的调查结果都告诉了徐然和李炎。

“有点意思了,一个人的妻子刚生产完,这个人竟然不管不顾的带着孩子就走。妻子死在医院他也不在乎。”

“说明孩子比妻子重要,而且妻子的死是这个人预料中的事情。”李炎说着。

“如果那群黑衣人的目的是杀了徐卫民的妻子,那么杀完人的后几个礼拜为什么还要出现?徐卫民知道有人要杀自己的妻子,难道徐卫民和这群人是一伙的?”

“第一次出现是为了杀人,后来还在医院出现是为了找东西。”徐然回答了白洁。

“找东西?”

“对,一般凶手折返现场多半是为了销毁或者寻找证物,几次返回大概是为了寻找一些东西吧。”李炎听完徐然的说法点点头,十分赞同。

“我觉得这个还值得跟进,如果还能找到当年那晚在医院的人,甚至是接生的医生的话,我觉得会有更多有价值的线索。”白洁显然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十分满意。

“咱们是不是该出发了?”徐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

天­色­全部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没几个了,李炎白洁和徐然三人钻进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着林肃的被杀现场而去。一路上的寂静让司机也显得比较紧张,毕竟大半夜的拉了三个一言不发的人,稍微想想就会有许多毛骨悚然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司机尽可能快速的开着车,找着最近的一条路把李炎和徐然三人扔在了目的地,徐然刚把车门关上,出租车就一溜烟的开了出去,很快就没了影子。

“这是把我们三个当鬼了。”徐然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道我们还在车上讨论案情不成?”李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环顾了一下四周,已经没什么人了,从兴城区到林肃的住宅路上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尽管司机开的很快,但是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

“林肃死在这里的3栋602室,但是601室才是林肃真正的住所,我们应该去哪一间?”白洁有些迷茫。

“602,林肃死在哪一间就去哪一间。”徐然给的答案跟明确。

李炎和白洁身手敏捷,很容易就翻过了墙,倒是帮助徐然翻墙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徐然甚至觉得有些尴尬了,虽然他知道白洁作为警察身手肯定不差,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身手竟然这么差。

等三个人蹑手蹑脚的走到602室前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凌晨两点了。现在是到了徐然表演的时候,徐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皮包,打开了它,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镊子、铁丝、锉刀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工具,徐然蹲在门锁前鼓捣了不到半分钟,门就被他打开。徐然似乎对此很得意,但是白洁却用鄙视的眼神望了一眼徐然,谁都明白,徐然以前恐怕没少开锁。

李炎重新站在自己在梦中站着的位置,背对着门,可以看到洗手间,李炎在梦中就是站在这看着徐然死去。李炎第一次站在这里开始了调查,当时的自己绝对没有想到一件凶杀案会调查到如今这步。

“开始吧!”徐然似乎很兴奋,他很期待李炎通过形态场建立共情。

李炎如往常一样闭着眼,放缓了呼吸,让呼吸越来越沉重,李炎知道自己可以办得到,他只是像上次一样,想象着代入那些情感,慢慢的想象着一切,从每一个细节开始还原凶杀时候的场景。

白洁和徐然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断了李炎的进行,连每一秒的流动,都变得那么漫长而­精­确,李炎久久的没有任何反应,徐然的表情从兴奋转为了担忧,他的眉毛皱到了一起,白洁想要张口问问李炎什么,但是随之又忍住了。

李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表情很复杂,无法形容当时的李炎是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做出这种表情来,他只是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了看身边的二人。

“我办不到,我失去了共情的能力。”李炎一字一顿的说着,尽可能的让二人听得清楚。

“怎么可能!”白洁和徐然几乎是同时惊呼着,随后又赶快压低了声音。

“我已经没办法想象当时凶手或者林肃的心里变化,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片空白!”李炎为难的说着,徐然和白洁看了看李炎,没有说什么。似乎一股沉重的­阴­霾的正在坠落,压向他们三人,压的三个人都透不过气。

一阵的寂静,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的乌鸦在叫着,李炎不自觉的看向那只乌鸦,徐然看着李炎,一个想法在徐然的心里突然出现,只是他也无法肯定那个想法。

二十九、他疯了

乌鸦依旧在哇哇的叫着,那声音十分刺耳,在一个没有任何声音的夜晚变本加厉,白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然不说话,也不再看着李炎,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尴尬的气氛随着沉默愈演愈烈,李炎只是看着那只乌鸦,乌鸦并没有飞走,也细细的看着李炎,只是停止了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叫声。

窗户还开着,夜里的冷风灌进这间房子,白洁还毫不知情发生了什么,为何就陷入了这样的沉默。李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去了建立共情的能力,他此刻担心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能力消失了,更加担心的是徐然会因此而怀疑自己有所隐瞒,在这一点上李炎还是心知肚明,自己论算计远远不是徐然的对手。

“李队,要不你再试一次怎么样?”白洁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问李炎,试图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

“好!”李炎顺着白洁的意思答应了,他内心深处也还是不相信自己会失去自己一直以来仰仗的建立共情的能力。

李炎再一次闭起自己的眼睛,白洁很紧张的注视着李炎的一举一动,而徐然却已经心不在焉。而结果徐然已经预料到了,李炎再一次的失败了。

“李队,是不是你太紧张,或者还没休息好?”

“不,我是失去那种能力了,无法再建立共情,没办法共享那种体会。”李炎沉默了良久之后还是说出了实情。

白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力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徐然表现的相对淡定一些,似乎从昨晚开始,徐然和李炎之间,就多了一些复杂的秘密,而徐然无疑是知道的,但却不再告诉李炎。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既然李炎没办法建立共情,我们就回去再商量。”徐然一直未开口,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徐然点点头表示认同,徐然拉开了门,李炎神不守舍的就往外走,他心里还想着有关自己能力的问题,而徐然却在白洁要跟着走出去的时候拉住了白洁nAd1(

“­干­嘛?”白洁瞥了一眼徐然。

“李炎现在很危险,不要和他私下联系。”徐然说罢便走,倒是把白洁弄的一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啊?”白洁快步追上徐然,二人却和李炎保持了一段距离。

“我没有任何证据,也无法证明,但是我能隐约感觉到一些事情,你还是别和他单独联系了。”徐然的表情很严肃,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嬉笑。这让白洁有些紧张起来,如果徐然不是在骗她的话,那么事态一定是超乎自己想象的严重。

“你能说清楚么?”

“现在还不能,也不能让李炎知道。”徐然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李炎,李炎还在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失去建立共情的能力,丝毫没有注意到二人的对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是李炎现在有大麻烦,更麻烦的是,我还不确定这个麻烦会不会变的更大。”徐然说完不再做任何的解释,白洁也不再发问,自从前天李炎失控之后,李炎就似乎被某种­阴­霾笼罩着,身上不断的出现奇怪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够解释,甚至连李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徐然和白洁默默的跟在李炎的身后,这个时间并不容易打到出租车,而且看起来李炎也没有坐出租车的意思,他只是缓缓的走着,白洁上前关切的问着李炎到底怎么样,但是李炎却没有回答白洁的任何问题。

李炎并不仅仅是对自己失去建立共情能力而感到震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会一直想着那只乌鸦,李炎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又奇怪了,此时此刻没有比查案更关键的事,自己不单没有考虑案情,也不考虑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反而满脑子惦记着那只乌鸦。每一次李炎看见那只乌鸦,总有种感觉,感觉这只乌鸦在看着他,这只乌鸦好像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nAd2(李炎不敢向徐然或者白洁说,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心底,有些东西已经失去了控制。

夜路似乎比白天的路更加漫长,三个人无言,李炎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任何结果,他的思维已经有些混乱了,对案情的把握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精­确,大概是太疲惫了,李炎这样想着。

在十字路口的时候白洁和徐然李炎而人分开,对于白洁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警察来说,走夜路也没有什么危险,而在徐然的眼中,李炎带给他的危险感,却是前所未有的。

“你怎么一路都不说一句话?”徐然推开了家门,随口问着李炎。

“我很累,脑袋也很乱,我想先休息了。”李炎没有多说话,径直的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说完便顺手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徐然的眉头皱到了一起,对于李炎现在的状态,徐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这是第三个晚上了,李炎一头倒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他­精­神疲惫,但却无法入睡,李炎自己也无法了解自己到底怎么了。今夜自己失去了建立共情的能力更是一件怪事。李炎叹了一口气,对于案情虽然有了很大的进展,但是自己的状态却越来越差,总是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李炎拉上了窗帘,关了灯,盘腿静坐在床上,他要在尝试一次建立共情。微闭双目的李炎重新回想起林肃被杀那一天的一幕幕,但是却没有一点用,李炎皱着眉头,让自己的­精­神更加专注,一阵阵乌鸦的叫声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李炎有些烦躁,他认为这是失败的情况,因为他受到了外界声音的­干­扰,但是李炎并没有中断,此刻的他太想要成功建立共情了,乌鸦的声音越来越大,李炎似乎陷入了一种痛苦之中,但是很快又舒展开了眉头。

李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右眼似乎有些抽动,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躯体,目光落在了房门上,露出了一丝的冷笑。

躲在门外的徐然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恐惧,他一直在门外偷偷的观察着李炎,他对李炎今天的状态有一些疑虑,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怀疑,代替它的是巨大的恐惧,徐然现在万分确定屋内的李炎已经发现了自己,但是自己却没有推门而进的勇气nAd3(

李炎就那样保持着冷笑,一动不动的看着,徐然也没有动,两个人透过门缝互相观望,似乎连空气都凝聚了。

“你为什么不进来?”李炎开了口,声音平缓沉稳,但却充满了冷意。徐然无法再继续僵持下去,终于推开了门。

“你是谁?”徐然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坐在床边的李炎问道。

“我就是李炎!”李炎带着骄傲的胜利者的笑容,轻蔑的回答道。

“至少不是我认识的李炎。”

“那你说我是谁呢?”李炎的饶有趣味的反问,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冷眼看着徐然,看的徐然浑身发毛,但是却要故作镇静。

“你是凶手的影子。”

“你真的很聪明。”李炎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凶手知道李炎一定会利用建立共情的能力找到他,所以凶手在之前李炎失踪的两天内,对他进行催眠,种下了你这个潜意识种子,李炎建立的共情越接近凶手,就越容易让你出现。”徐然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阻止?”

“我之前没想到,直到今天李炎建立共情的能力消失了我才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能力并没有消失,而是嫁接到了你这部分人格上。凶手成功的把李炎的人格撕裂成了两半。”徐然说完,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李炎,这个认识又不认识的李炎。

李炎轻蔑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徐然的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李炎站起身,在屋里饶了一圈,徐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没有动,双眼紧紧的盯着李炎。

“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徐然还是忍不住问。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李炎。”李炎猛地窜到了徐然的面前,用双手死死的掐住徐然的脖子,徐然挣扎着,但却没办法挣脱,李炎的力气太大了,论动起手来自己十个都不是一个李炎的对手。

“你想­干­什么!!!”徐然用尽了力气才从嘴里挤出这句话。

“你要是不想死就不要把今天看到的东西说出去,李炎不需要知道还有我的存在。”李炎平淡的说着,但是右手似乎已经快要把徐然给掐死。

“我不懂你这是为了什么!”

“你记住,我也是李炎,要调查这件案子,就要不择手段,真正的感同身受才行。”李炎低吼着,徐然的脸都已经憋成了紫­色­,徐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模糊,他要是想活下去,只能现在妥协。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算你聪明,你知道我随时可以杀了你!”李炎松开了手,把徐然推到了墙上。

徐然大口的喘着气,李炎没有了声音,等徐然再抬头的时候,李炎已经躺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徐然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怒火在他的心中燃起,还没有人这样威胁过他,徐然当然不会告诉李炎他已经人格分裂,但是一个计划在徐然的心里已经有了个雏形,他要让刚才掐着他脖子的那个李炎和凶手斗个你死我活,自己一石二鸟。

徐然看了一眼李炎的房间,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点上了一根烟。

三十、诡计

清晨的阳光照在李炎的脸上,李炎觉得头痛欲裂,昨晚试图建立共情的事情,李炎只剩下一丝模糊的印象,他试图努力的回想,但是这让他更加头痛。李炎有些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茓­,断断续续的回忆让李炎有些疑虑了,但李炎又无法说清楚自己的疑虑是什么。

徐然推开了房门,一件高领的衬衫挡住了昨晚李炎在他脖子上留下的掐痕,面带微笑的整理了一下领子的,看着李炎完全不理他的表情,他明白现在是真正的李炎。徐然整理衣领的动作恰好是在测试眼前的人到底是哪个李炎,如果是昨晚对他动手的李炎,那么一定会对这个动作有所反应。而只有真正的李炎才会对他的这种小动作毫不关心,因为他并不知道徐然的衣领下是李炎自己留下的伤痕。

“你怎么一副要死的样子?”徐然倚着门轻快的问着李炎。

“不知道,我就是头疼,而且回忆不起一些事了。”李炎依旧靠在床头,望着门口的徐然,有些吃力的回答。

“段时间内你还是不要再试图建立共情了”徐然的口气有些凝重。

“你觉得这是问题所在?”

“只能是因为这个了。”徐然说完转身走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徐然知道,李炎已经处于人格解体的状态,而建立共情就是两个部分人格之间转化的纽带,徐然想想,这样说似乎也不确穷炎这种病或者说是状态,他闻所未闻,李炎并没有第二人格的诞生,也没又任何焦虑或者失眠,李炎就是那样变成了两个李炎,两个­性­格迥异的人。

李炎对徐然的话并没有什么疑虑,徐然总是能一语道破,找到事物关键之处,李炎这样想着,也许自己最近的异炒态,可能真的来源于过度的使用共情这个能力。李炎用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房门也没关,徐然走了回来关上了门▲在沙发上静静的喝着一杯咖啡,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白洁早上回跟进医院这条线索,下午才会过来见他们nAd1(徐然靠在沙发上,把头靠仰了过去,慢慢的闭上眼,似乎陷入了一种安静的状态,又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但是香烟燃尽的炙热,打断了徐然,徐然立马把烟头掐灭,揉了揉烫到的手指。

这几日马不停蹄的查案,徐然难得一个悠闲的上午,即便经历了昨晚那种事情,也不能破坏徐然此刻的好心情,徐然从兜里掏出正在响铃的手机,当徐然的眼神看到显示的号码时,他知道他的好心情已经被这个电话终结了。

“喂...”徐然的声音变得冰冷。

“你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放佛在嘲讽他。

“我知道。”

“那你应该再努力一”

“当初没人告诉我这里面还有一些政府组织,也没人说会有生命危险。”徐然的口气很强硬,显然对电话那边的人十分不满。

“我说了这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因此我给你开出的报酬也不低。”

“也许你要的东西已经被毁了。”

“不会的,他们杀了徐卫民,杀了林肃都是为了那件东西,那件东西对他们很有用,不会毁了的。”电话里的声音十分自信。

“那份实验数据里究竟记录了什么东西?”徐然说的十分坚决。

“你不会想知道的。”那边的人说完,便挂了电话。

徐然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在一边。徐然有些后悔把自己搅进了这件事当中了,一开始以为是有趣的案件,却发展成了现在这样,徐然摇摇头,即便成了现在这样,案子还是要继续查下去。

清脆的敲门声让徐然回过神来,顺着猫眼徐然看到白洁站在门口,这么早白洁就来了倒是让徐然没有想到,但白洁这么早就过来就代表着线索断了nAd2(

徐然打开门,果然不出意外的白洁郁闷的吊着一张哭丧的脸。

“线索断了?”

“恩,医院那边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李队呢?”白洁点点头。

“还睡着呢。”

“线索又全部都断了,没办法接着查下去。”白洁有些懊恼,每次都是查到了一点眉头,又紧接着线索全部中断。

“不,是你肯定遗漏了某些线索罢了。”徐然很肯定的反驳了白洁。

“如果你查医院的线索是想找徐卫民的儿子话,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肯定查不到,即便让你查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用,他是徐卫民的实验体之一,这二十多年徐卫民都把他藏的这么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出来的。”

“那你说应该查什么?”白洁有些不服气。

“查徐卫民的妻子,究竟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说的那些黑衣人在他妻子死后出入医院要­干­些什么。”

“她妻子死了连块碑都没有,除了一些基本的信息根本查不出什么啊!”

“没有碑,就说明她妻子是被火化的,去火葬场查,最好能找到当时的火化工人,再去询问那些见过黑衣人的护士和医生。”

“说这么多你怎么不去!”白洁被徐然说的哑口无言,但是心里又不服气,不满的说着,倒是把徐然说的一愣。

“因为你是警察,而且这还是你李炎大队长的案子!”徐然没好气的回道。

“对,李队他怎么样?你说的大麻烦究竟是什么nAd3(”白洁无心和徐然斗嘴,转而有些担忧的问徐然。

“你能向我先解释解释又没有一种情况,是人格并没有分裂为独立的几个,患者也没有感觉到焦虑,失眠,抑郁。而是他的人格分裂为几个部分,不能共存了。就好像他有时候很正常,有时候­阴­狠毒辣。”

“是有过这种案例,但是这种问题并不是外在能解决的,而是患者从潜意识上就开始深信自己某一类特质,或者说深信自己就是另一个人,患者的那部分自我就会开始逐渐迷失开始变成患者深信的那个人的­性­格。”白洁向徐然解释完,徐然并没有说话,白洁也似乎意识到了徐然说的大麻烦是什么。

“你问这个,难道是李队!!!?”白洁双手捂住了嘴,差点尖叫出来。

徐然只是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白洁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不要把李炎弄醒了。白洁瘫坐在沙发上,眼神变得落寞。

“那我们该怎么办?”白洁望着徐然。

“李炎每一次共情,都会变得更像凶手,但也都会更加难以变回真正的自己。以前他还能意识到自己是在模拟,但是现在他已经意识不到了。”徐然叹了一口气。

“那李队,是不是,不该继续查下去了。”白洁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李炎再这样长此以往的使用共情这种能力,继续查下去,也许李炎就会由人格解体变成了人格分裂,如果真的那样,那么李炎将会比凶手还危险。

“拦不住他的。”

“我们把他的情况告诉他,他认识到严重­性­会停下来的。”白洁向徐然解释着。

“他会相信么?谁会相信自己疯了呢?好在只要他不在使用共情就好,但是如果他背着我们使用,那该怎么办?”徐然摇摇头说着。

“那我们总不能就这样放任下去吧!”白洁的口气有些责怪李炎。

“所以只有尽快破案了,只有这样才行。”徐然无奈的耸了耸肩。

随着房门的响声,白结和徐然都把头转了过去,看到了开着的房门,和脸­色­冰冷,身体甚至有些发抖的李炎靠在门边,用着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人。

“李队....你.....怎么醒了也每个声响....”白洁站起身,不敢直视李炎的目光,只好低着头说。

“你都听见了?”徐然有些淡定的看着李炎。

李炎点了点头。

“我以后不会再用共情了。”李炎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其实很早就意识到自己­精­神状态的问题,但是他不知道根源在哪,直到刚才听见了徐然的那些话,他虽然不想相信,但他也没有别的合理解释。

徐然微笑的点点头,站起了身,走过去拍了拍李炎的肩膀。

“查案吧,不靠共情这种能力也能查。”

“恩。”李艳低声的回答,白洁看李炎的反应还算不错,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徐然也算松了口气,他如果直接告诉李炎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李炎不但不信,也许还会私下继续尝试共情的建立,这样对徐然是十分不利的。徐然早就知道李炎已经醒了,在门边偷听,他以这种方式说出来,不仅更有信服力,而且也成功杜绝了李炎使用共情的情况。

白洁和李炎汇报起了案情的进展,李炎这些天都没有仔细思考过案子。而徐然早已无心听这些东西,他心里更加关心的是自己的计划。李炎不再使用共情,另一部分的李炎不再出现只是自己计划的先决条件,徐然不自居的叹了口气。

“徐然,接下来,怎么查?”李炎转头问着徐然。

“从徐卫民的妻子开始查起吧。”徐然说的很有自信,只是李炎和白洁都无法了解徐然内心的诡计。

黑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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