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晚,我哪里也没去,手负着头仰躺在床上,等着鸿燕回来。
等待的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平时一闭眼就过了的一夜,今晚却显得很是漫长。
静谧的屋内放大了墙上的摆钟摆针晃动发出的嗒塔响。我呆呆盯着一遍遍重复运动的针摆,眼皮变得沉重,这种感觉有点像失眠时数一只羊两只……数不清的羊后昏昏沉沉睡去,方法是笨拙幼稚的效果却实实在在,屡试不爽!
鸿燕回来时我被梦魇困住了,神智清醒,就同生意人做买卖算帐一样思想敏捷流畅毫不含糊,身体却不听使唤,软溜溜的使不出一点力,哪怕是平时最简单的动一动手指此时对我来说都比登天还难。
我感到害怕,听见鸿燕的靴子跟叭叭地磕着地面轻盈的走过身旁时,迫切的希望她能将我从梦魇的逆境中解救出来,哪怕是朝我脸上啐口水。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我越是渴望,叭叭的声音越是离我愈远。我感觉自己灵魂出窍并清晰的看见自己倚着钢丝床上酣睡。天啦!这不是真的,但那张熟悉的面孔却是那么粲然。
鸿燕换了套睡衣搓着脸,一脸倦容地趿着拖鞋从卧室走出,我冲她大喊大叫,她仿佛冲耳不闻,看着走进厕所的鸿燕,我绝望了,感觉被世人唾弃后嘤嘤哭泣。
一只温润玉滑的手触碰到我的脸夹,轻轻擦拭我眼角积攒的眼泪,我睁眼醒来,鸿燕侧身坐在床边,“怎么,是不是想家了?”
一股波涛汹涌的情怀泛滥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这一刻我感动了,像个大难不死重见到至亲的人,眼圈红了,鼻头酸了,接着毫无顾忌的痛哭起来,似乎从前的恩恩怨怨都能化成眼泪,流过便冰释前嫌。
我的情绪渲染着鸿燕,她也哭了,泣不成声更胜于我。
不知怎么地,我们拥抱在一起,互诉衷肠,都抢着诋毁自己,好象牢里两个十恶不赦的人相互攀比炫耀自己的罪恶史。前些日子无意中的一个冷漠的眼神此时也被夸大为狗眼看人低。
鸿燕提议为我俩的言归于好弥足珍贵出去搓上一顿。
靠着手上火机的一缕微弱闪烁的光亮,我们摸着漆黑的楼道出来。
月光朦胧阴冷的洒在大地,天边几朵黑厚云朵像海盗的幽灵船缓慢漂移,形态各异惹人遐想。这个平安夜的夜像个大冰窟窿异常寒冷。
车站边的一间小卖铺门前灯火通明。停在路边的一辆送奶微型小货车,一个搬运工正熟练的将一箱箱各种牌子的牛奶从车上搬卸到路边;两个中年人埋头在一摞摞成捆成堆的报纸中,将一张张报纸分版分章重新组合摆放。
“回去吧,这个时候哪儿还能找得到什么吃得。”我对缩成一堆挽着我手的鸿燕,说。
“要不再找找吧,我听人说这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拉面馆。”
“算了吧,改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不行,讲好的事怎么能说变就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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